《鄂王岳飞之宋瓷悲歌》曹旭峰著湖泗立誓（连载五）

摘要：南宋绍兴年间，金兵铁骑横扫中原，北疆烽火连天，山河破碎。当此危亡之际，岳飞统帅的岳家军犹如中流砥柱，力挽狂澜。在北方钧州，瓷界泰斗蒋光宗面对金兀术的威逼利诱，大义凛然，誓死守护千年窑火不熄。在岳飞暗中相助下，他率领数百窑工辗转南迁，最终于长江中下游的鄂州湖泗（

【核心梗概】南宋绍兴年间，金兵铁骑横扫中原，北疆烽火连天，山河破碎。当此危亡之际，岳飞统帅的岳家军犹如中流砥柱，力挽狂澜。在北方钧州，瓷界泰斗蒋光宗面对金兀术的威逼利诱，大义凛然，誓死守护千年窑火不熄。在岳飞暗中相助下，他率领数百窑工辗转南迁，最终于长江中下游的鄂州湖泗（今武汉江夏区梁子湖及周边）重燃窑火。湖泗之地，蒋氏父女匠心独运。他们将世代相传的钧瓷秘技尽化作战场利器，以瓷土为壳，火药为芯，铁片为刃，创制出威力惊人的“雷火瓮”。

此物形似陶瓮，引爆时杀伤范围可达方圆数丈，遂成岳家军对抗金骑的奇兵利器。湖泗窑区由此转型为抗金前线的秘密军械所，日夜赶制“陶弹”支援前线。金兀术视湖泗为心腹大患，屡遣精兵强攻。窑工们以窑为垒，以瓷为盾，浴血坚守。即便岳飞蒙冤遇害后的至暗时刻，蒋英兰仍率领窑工们继续抗争。蒋光宗、吴喜、严世荣等数十位匠人及商人先后殉难，窑区几度化为焦土。然其技艺不灭，创新不止，湖泗青白瓷于战火中淬炼出独特风骨，名动江南。

绍兴和议后，金兵血洗湖泗；及至金为蒙所灭，湖泗彻底没落。幸得严老板相助，蒋英兰携幸存窑工逃至泉州，欲下南洋。谁料泉州巨商蒲寿庚勾结金蒙势力、图谋秘藏瓷像的毒计，严老板最终与蒲寿庚船队同归于尽，为窑工们赢得最后生机。众人在南洋占城重建窑场，融合当地矿土与湖泗工艺，烧制出釉色青翠的“南洋青白瓷”。这些跨越重洋的瓷器，遂成传播华夏文明的无声使者。直至永乐年间郑和船队踏浪而至，这段尘封的匠人史诗方重见天日。嘉泰四年（1204年），宋宁宗追谥岳飞为“鄂王”，特彰其在鄂州八年抗金的赫赫功勋。

第一章湖泗立誓，窑火重铸（五）

（接上回）在岳家军梁子湖畔的湖泗大营，水寨森严。岳飞大步流星迎出帐外，一把攥住蒋光宗布满老茧和冻疮的手。湖面细碎的波光跳跃着，映在两人脸上，将那些被风霜、战火和窑烟刻下的皱纹，照得愈发深重。

一双是握惯了沥泉枪、沾满金贼血的手；一双是抡惯了窑锤、揉捏过万千钧泥的手。这兵荒马乱的世道，偏叫这两只手，在这飘着硝烟和水汽的湖边，死死握在了一处。

岳飞战袍的下摆被湖风掀起，露出剑鞘上没来得及擦净的、暗褐色的血痂。蒋光宗眼眶通红，血丝蛛网般爬满眼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他背上沉甸甸的包袱里，祖传的瓷模子随着他身体的颤抖，"叮当、叮当"地轻响。

他们的身后，那面巨大的"岳"字旗在渐散的晨雾中沉浮。远处水寨边缘，几座新起的窑炉正冒出第一缕青灰色的烟，倔强地扭动着，混入未散的雾气，执着地向着北方——汴梁的方向，飘去。

岳飞突然蹲下身，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插进湖岸湿润的泥土里，狠狠抓了一把。褐黄色的泥土在他粗粝的指间被用力搓揉、碾压。"好土。"他眼中精光暴射，手指在湿泥上划了个大圈道："瞧这儿，长江水裹着梁子湖的泥，水道七拐八绕，金贼的探子进来都得迷路喂王八。"

他将掌心的泥团捏得"咯吱"作响，又道："你们摸摸，这土细得……跟咱钧州老窑坑里挖出来的高岭土，一模一样。"岳飞将目光又转向蒋光宗道："这样的土，配上蒋家窑化腐朽为神奇的手，还怕烧不出第二个钧州窑。"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当年在钧州，咱们的瓷器，给前线将士挣了多少脸面。如今……"

他的目光扫过远处正在垒砌的窑炉雏形，又望着眼前疲惫却眼含期盼的匠户，大声道："咱要是在这儿把窑重新立起来，烧出碗，烧出罐，烧出……能杀敌的玩意儿。让将士们亲眼看看——咱们守的，不光是脚下的土，更是大宋千年不灭的魂。"

蒋光宗花白的胡子猛地一抖，膝盖一软就要往下跪，却被岳飞的大手稳稳架住。蒋光宗枯瘦的手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死死掐着岳飞臂甲冰冷的边缘道："岳帅，梁子湖底的泥……好，被水淘洗了上千年……"他喘着粗气歇了会儿，又道："按钧窑的老方子烧……烧祭红……烧天青……"岳飞觉得掌心里那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此刻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蒋光宗立起身，眼中的火光投向波光粼粼的湖面，与远处金营方向飘来的炊烟，无声地对峙。"咱立军令状。"他猛地挺直了佝偻的背脊，炸雷般地吼道："三个月，就三个月，管保弄出能炸死金贼的陶瓷雷来——要是……要是炸不开金贼（黄龙府）的门楼子……蒋家窑老老少少，情愿跟着头一拨雷子，往金贼堆里冲。粉身碎骨……"

岳飞的眼眶瞬间红了，他目光落在蒋光宗一旁布袋——那里，装着数十个粗糙的小陶埙，每一个小埙，代表一个死在钧州窑火旁或逃亡路上的窑工兄弟。

这时，湖面卷起一阵风，裹挟着赤矶山特有的、带着铁锈味的赭红色陶土渣子，劈头盖脸扑来。"咚。"岳飞单膝重重砸进湖岸湿软的泥地里，捧起一大把混合着草根的褐色泥土，举到眼前，声音沉郁如铁道："这土……能造炸雷，轰碎金贼的狗头。能烧饭碗，养活咱大宋的百姓。更配……"他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一字千钧道："埋咱战死沙场的——忠骨。"

说完，岳飞"唰"地掀开旁边木架上的沙盘遮布，精巧的湖泗水寨地形赫然呈现。

"这里有十八座水寨，星罗棋布，全藏在河汉芦苇荡里。"他抄起一根芦苇秆，"啪"地插进沙盘水道的咽喉处，"水下，碗口粗的铁索连环，带倒刺。金贼的船敢来，管保给它撞个稀巴烂。"他抓起一支浸透鱼油的火把道："武昌鱼油熬的，风吹雨打，照烧不误。"

他又从怀里抖出一片翠绿的桑叶道："这叶子喂的蚕，吐的丝织甲，轻如鸿毛，韧过牛皮。"接着，他的大手"砰"地拍在沙盘边缘赭红色的小山模型上，大声道："赤矶山的陶土，捏的粮瓮埋地下，三年谷子都不带霉一粒，这就是咱钉在金贼眼皮底下的钉子，拔不掉，啃不动。"

此时的暮色，像打翻了砚台一般，浓稠的墨汁缓缓洇透了梁子湖的万顷碧波。（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