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后来女儿上台朗诵满分作文，临时发挥出一段催泪演讲：《我的死人爸爸》。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刚刚，我发现老公有了个八岁的新儿子。
开家长会时他恰巧坐我旁边。
我代表成绩优秀的女儿，分享成功经验。
他代表倒数第一的私生儿子，接受批评。
后来女儿上台朗诵满分作文，临时发挥出一段催泪演讲：《我的死人爸爸》。
老公在大家感动的泪水下，面色铁青。
小三在后门躲着不敢说话。
1
女儿都八岁了，模样甜美可爱，活脱脱一个小天使。
老公梁仁礼只要一有机会，就逮着人夸女儿有多好，人人都说他是十足的女儿奴。
可奇怪的是，他从未出席过女儿学校举办的任何活动。
每次都用公司业务实在太繁忙当借口拒绝。
三年级期末考试结束，女儿思乔又考了全市统考第一名。
我兴奋地把这个好消息发给了老公梁仁礼。
梁仁礼语调里满是落寞：“老婆，我要出差，实在赶不回来。”
他还特意拜托我，一定要摄像，把女儿成长的点滴都记录下来。
刚放下手机，就瞧见一个挺着孕肚的女人走进了教室。
她手里牵着一个西瓜头男孩。
这时，有几个家长围了上去。
“这就是耀祖妈妈吧，长得真漂亮，怪不得老公是身价千万的大老板呢。”
“你背的这个包包太好看了，是新款吧。”
耀祖妈妈在我旁边坐下，把那奢侈品包包往桌上一放。
她巧笑着说道：“我也不懂什么名牌，都是我老公给我买的。”
说完，她看向我：“阿姨，您戴的这块腕表，我有一只一样的呢。”
我瞅了瞅那孕妇：“你是在跟我说话？”
面前的孕妇确实年轻，看上去也就二十几岁。
孕妇接着又补充：“是啊，您是思乔的外婆吗？”
我当时正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注意力都在手机屏幕上。
只是抽空回了句：
“小妹妹，你别在这胡说八道了，我长什么样自己清楚，只能说你眼神不太好。而且你手上那块腕表是假的。”
这么多家长都在看着，孕妇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表：“因为真的在我手上。”
孕妇却理直气壮：“这是我老公送给我的，不可能是假的。我不信，除非你证明。”
孕妇本以为，刚才那些对她阿谀奉承的家长，这次也会站在她这边。
没想到那些夫人都没这个意思。
毕竟她们都认识我。
事关我，她们可不敢随便强出头。
那个叫耀祖的小男孩，见不得自己妈妈受委屈。
立刻对着我大声吼叫起来。
“我爸爸对我妈妈可好了！爸爸说这表可贵了！”
有个家长实在看不下去了。
“耀祖妈妈，快别说了，你这块表假得太明显了。”
“就是啊，涂总是什么人物，你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多少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啊。”
“涂总怎么可能戴假货。”
孕妇这下傻眼了。
她一直以为，班上只有她耀祖妈妈嫁进了豪门。
孕妇强装镇定，摆出一副贵妇贤内助的模样。
“原来你老公也很厉害呀，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老公认识呢。”
我觉得这话实在好笑。
“你别老公长老公短的了。你没听他们叫我涂总吗？”
孕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怎么也没想到，有的孩子妈妈自己就是豪门。
还经营着一家千亿规模的上市公司。
耀祖妈妈小声嘟囔着：“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在手机上敲完最后一行字，托着下巴看着她。
“在所有家长眼里，我有自己的专属称呼，不是谁的妈妈，而是涂总。这就是咱们之间的差距。”
孕妇咬紧牙关，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有个男人在秘书助理的簇拥下走进了教室。
孕妇委屈地喊了一声：“老公。”
耀祖也扑了过去，大哭起来：“爸爸！有人欺负妈妈！”
2
走进教室的那男人，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独特气质。
寒冬时节，他身着一件价格不菲的黑色大衣，头发精心打理过，整齐得没有一丝杂乱。
我扫了梁仁礼一眼。
心里着实有些意外。
此时，一个肚子微微隆起的年轻女人正紧紧靠在男人怀里，娇声告状。
“老公，我肚子有点不舒服。”
梁仁礼却目光直直地盯着我，像是在观察我会有什么反应。
让他落空了，我没什么明显的反应，只是淡淡地讥讽了一句。
“原来你不光腕表是假的。”
这孕妇显然明白我在影射什么。
她心里确实发虚，毕竟她不过是个小三。
所谓的“老公”，自然也是假的。
但她大概以为梁仁礼来了，会给她撑腰。
竟开始对我颐指气使起来。
可她刚露出对我不尊重的态度。
梁仁礼就眉头一皱，沉声说道：“出去。”
孕妇小娇妻不敢违抗他，只能乖乖点头。
“好的老公。”
接着又对着匆匆赶来的助理耍起威风：“你还不赶紧过来扶我！”
王助理好歹也是个高材生，却被这小三当成佣人使唤。
可没办法，谁让杜欣馨现在正得宠呢。
王助理匆匆忙忙赶来，却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如同被雷击中一般。
“夫、夫人…”
声音不大，但杜欣馨听见了。
“你叫谁夫人，你的夫人在这里呢！”
她理直气壮地纠正王助理，显然还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直到她对上梁仁礼那明显愤怒的眼神，以及看到我饶有兴致看戏的表情。
杜欣馨这才意识到我是梁仁礼的正牌妻子。
顿时，她双腿发软，差点站不稳。
偏偏这时，梁耀祖还在一个劲地拉着梁仁礼，喊着爸爸要吃汉堡。
我的女儿梁思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站在了人群后面。
梁仁礼比我先注意到了思乔。
没有哪个父亲，在女儿撞破自己背叛家庭的事时还能保持镇定。
更何况，思乔还是个极其聪明厉害的女孩。
“耀祖同学，快让你爸爸多买几个汉堡，再晚点可就要饿坏啦。”
“你爸爸”这三个字，对梁仁礼来说，无疑像一把利刃，直直刺穿了他的心脏。
3
虽说梁仁礼嘴上总念叨着爱女儿，可连女儿在哪个学校、哪个班级读书都不清楚。
私生子和婚生子居然成了同桌，这么荒唐的事都能出现。
但我依旧觉得，梁仁礼是真心爱思乔的。
而且心里满满都是对思乔的自豪与骄傲。
不然的话，梁仁礼在我身边不会显得那么煎熬难耐。
瞧着他那副煎熬的模样，我就想发笑。
平日里在各种场合，梁仁礼都装得比谁都淡定优雅，如今也有抬不起头的时候。
身后的家长们都在小声地交头接耳。
班上这些家长都不属于那个圈子。
这是我特意这么安排的。
因为我盼着女儿能在相对单纯的环境里成长。
能结识一些不同阶层的人。
哪成想，这反倒给了那小三可乘之机。小三仗着这不是豪门圈子，大家不认识梁仁礼，更不知道梁仁礼真正的老婆是谁，就在班上大肆显摆。
上课铃声响起，家长会正式开始。
班主任先给大家播放了梁思乔在各类竞赛里取得优异成绩的视频。
接着分析了升学率。
明里暗里地夸赞梁思乔，凭借这些奖项，考上市重点的常青藤班级完全没问题。
家长们不得不发出羡慕的赞叹声。
班主任看向梁思乔时，也是满脸的自豪。
“大家都知道，现在的升学形势是越来越严峻了。每学期期末，我们都会组织市重点学校的联考。
“这次联考里有不少超纲的题目，梁思乔同学在联考中拿了满分。
“据我了解，梁思乔同学除了在外面学习物理，并没有额外补课提升成绩。这说明她的思维逻辑能力和举一反三的能力非常强！”
家长们爆发出如雷鸣般的掌声。
所有家长都纷纷向我表示祝贺。
梁仁礼看上去也觉得与有荣焉。
直到有位爸爸跟梁仁礼说。
“耀祖爸爸，我可真羡慕你，你们耀祖能和思乔这么优秀的孩子做同桌。”
“没错，要是我能有个像思乔这么出色的女儿，我做梦都能笑醒。”
梁仁礼特别想说，思乔也是他的女儿。
但在所有人眼里，他只是耀祖的爸爸。
他笑得简直比哭还难看。
更让他难堪的还在后面呢。
班主任本来不想公布全班成绩。
可有家长想听老师分析分析。
老师说这违反规定。
马上就有家长提议：
“我们知道老师是考虑到孩子的自尊心，但我觉得失败是成功的基础，不分析失败的原因，孩子下次考试就没办法进步。”
“我家孩子是倒数，我不怕伤他自尊！”
“我孩子也是倒数，老师还是公布成绩吧。”
“耀祖爸爸，你们耀祖也是最后一名，我想你也不会觉得这是伤自尊的事，对吧。”
4
梁仁礼来学校之前，显然对小三生的孩子在班上成绩倒数这事一无所知。
不然，他哪会来这一趟。
他这辈子都高高在上，顺风顺水，从没尝过像现在这般失败的滋味。
可眼下这么多家长都在请愿，梁仁礼要是拒绝，就等于默认自己接受不了耀祖那糟糕的成绩。
他强装镇定，满不在乎地说：“成绩嘛，有什么不能公开的。”
这分明就是打肿脸充胖子。
班主任最后还是破了例，把成绩投影到了幕布上。
家长们都在忙着对比自家孩子和前后同学的分数差距。
只有梁仁礼没急着去分析。
毕竟耀祖三科总分加起来还不到一百。
跟倒数第二名都差了整整五十分。
我余光一扫，瞧见梁仁礼正在发消息，让助理联系医生给耀祖测智商。
看来，梁仁礼已经开始怀疑耀祖是个智力有问题的人了。
课间休息有十分钟。
家长们都在热烈讨论孩子的成绩。
还把我围得严严实实，纷纷向我请教教育孩子的经验。
问我怎么能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女儿。
梁仁礼呢，则在角落里训斥杜欣馨。
杜欣馨哭得那叫一个伤心，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耀祖站在她身边，左边脸上还有个红红的手掌印。
他们在说什么，我离得远听不清，也不想去关心。
但后来有一句话，我听得清清楚楚。
梁仁礼用手指着杜欣馨的鼻子，大声吼道：“你也去测测智商，我怀疑你也是个傻子！不然思乔为什么这么聪明，你儿子却考了个零分！肯定是你有问题！”
思乔从我身边经过，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出于对她安全的考虑，我想伸手拉住她。
可思乔就像条滑溜溜的小泥鳅，轻轻一扭腰就躲开了。
只见女儿走到杜欣馨跟前，像个小大人似的双手抱在胸前，目光直直地审视着杜欣馨和她身边的梁耀祖，然后说了一句：“很明显，汉堡吃多了，把脑子都吃坏咯。”
杜欣馨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恶狠狠地瞪着思乔。
“你一个小孩子插什么嘴！”
杜欣馨想跟我争风吃醋也就算了。
居然还想跟我女儿争个高低。
思乔可是梁仁礼的心肝宝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梁仁礼哪能看着思乔受这委屈。
他强压着怒火。
“你没资格跟她说话，给我女儿道歉。”
在梁仁礼心里，思乔和杜欣馨那就是千金和玩物的区别。
杜欣馨还以为梁仁礼有多看重她呢？
意识到这点，杜欣馨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可她毕竟年轻气盛，还是嘴硬道：“我可是给你们梁家生了儿子。”
杜欣馨这话也是故意说给思乔听的。
她以为思乔会气得跳脚，没想到思乔根本不生气。
“那又怎样，你的基因不好呀。”
思乔说完，又看向梁仁礼。
“我先不说你假装不重男轻女，就说你为了生个儿子，连基因水平都不顾了。你可真是饥不择食，什么样的儿子都要。”
梁仁礼被思乔说得哑口无言，心里像堵了团棉花。
杜欣馨气得脸色涨得通红。
思乔还不打算放过她：“我都准备好等你死后跟私生子争遗产了，结果对方是梁耀祖，真没劲。”
杜欣馨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发现自己占不到上风，就打算直接装晕倒。
想借着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来陷害思乔。
结果旁边的耀祖拉着她问了一句。
“妈妈，什么叫拉低基因水平？”
杜欣馨直接被气得“活”了过来。
5
我和思乔之间，有着母女独有的那份默契。
我明白，她并不希望我凑过去。
她回过头，冲我扬了扬眉毛，那模样仿佛在无声地说：
你就站一旁好好瞧着，你亲手养大的玫瑰，扎起人来那可是毫不留情。
事实证明，思乔赢得那叫一个漂亮。
不愧是我闺女。
家长会还在继续，老师还有不少内容要讲。
梁仁礼想让助理把杜欣馨带走。
可杜欣馨偏就赖着不走，梁仁礼也不好在这种场合跟她闹得不可开交，只能由着她。
等梁仁礼回来，我瞧他那模样，就跟被霜狠狠打过似的，蔫头耷脑的。
比谈生意项目还让他心力憔悴。
他或许这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杜欣馨那乖巧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可不是件容易事儿。
这次家长会的重点，是作文。
因为这次班上同学在作文这块表现不咋地。
老师特意准备了家长夜校，就盼着能家校联合，给家长们提供些辅导孩子写作文的方法和建议。
女儿这次作文也表现得相当出色，被家长们提议上台朗诵作文。
思乔大大方方地就站到了讲台上。
才八岁的小丫头，穿着干干净净的嫩黄色水手裙。
头上两只小羊角辫扎得那叫一个可爱。
就单单站在那儿，就让好多家长的心都被甜化了。
可思乔的性子，跟她那甜糯的外表可完全不一样。
她扬着下巴，往梁仁礼那边瞟了一眼。
又对着后门的杜欣馨，翻了个只有她们俩能懂的白眼。
接着把手里的作文往讲台上一放。
旁边传来家长略带惊讶的声音。
“她这是要脱稿背吗？”
我心里清楚，思乔这不是要背，是要开始“放大招”了。
这次作文是材料作文。
思乔提炼的中心论点是勇敢。
这倒没啥稀奇的，毕竟班上好多孩子都能提炼出来。
思乔能得满分，除了她那规范的结构框架、让人深思的好词佳句。
妙就妙在，她从责任、道德底线、不忘初心这三个角度，来诠释勇敢。
“狼跟捕猎者搏斗的勇敢，源于它对母狼和幼崽那份爱的责任。
“少年敢于揭露校园霸凌，源于他不能见死不救的道德底线。
“画家宁愿一无所有，也不肯随波逐流，源于他对艺术圣洁崇高的初心。
“可有的人呢，他忘了责任，忘了道德底线，忘了初心。在虚假的名利里飘飘然，在甜言蜜语中自我膨胀，成了欲望的奴隶，在诱惑里越陷越深。
“他从此成了清醒的懦夫！
“更别提勇敢了，他把自己的孩子像老鼠一样，藏在下水道里，八年都不敢见光。
“只敢在臭水沟里叽叽喳喳，吃一些别人吃不下、吐出来的残羹剩饭，还为此沾沾自喜。
“怡然自得地当着社会的蛀虫，可有的人口味独特，就喜欢这些不是人的肥虫子，还让肥虫子一个接一个地生，生出些半人半虫的玩意儿。”
教室里，回荡着思乔铿锵有力又满是嘲讽的声音。
我看过思乔的作文，知道她后面这些都是现场发挥的。
梁仁礼听得脸都涨红了。
不知道是愤怒还是羞愧。
身后的杜欣馨估计这会儿后悔死留在这儿了。
被讽刺成揣了一个又一个的肥虫子，却还不敢发作。
没气得当场吐血，都算她运气好了。
等思乔朗读结束。
班级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赞美声一个接一个。
就好像大家都在庆祝思乔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
小姑娘也旗开得胜地扬起下巴，无比挑衅地看着梁仁礼和杜欣馨。
有社交能力超强的家长直接站了出来，佩服得不行：“要不是今天亲眼所见，我绝对不会相信这是一个三年级孩子的水平。思想高度直接拉满，社会讽刺性还这么强！”
思乔把作文纸拿在手里，冲我笑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是我妈妈教得好，她给我讲了好多道理，为我的学习付出了好多。”
紧接着又故作遗憾地补了一句。
“还有就是，我可能从小就没爸爸，所以比别的孩子醒悟得早一点。”
6
家长们听了这话，纷纷流露出同情的神色。
梁仁礼一听，猛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实在无法忍受女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死了。
“思乔！”
这时，班主任走了进来，看到梁仁礼的反应，不解地问：“耀祖爸爸，您是有话想说吗？”
这个称呼，让梁仁礼瞬间冷静了下来。
我看他气得都快要掏出速效救心丸了，可也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闷气。
班主任接着说：“各位家长，每个孩子的抽屉里都放了一封他们写给你们的信。”
家长们惊喜地叫出声来，梁仁礼则不情不愿地伸手去摸梁耀祖的抽屉。
而我，正好拆开了思乔写给我的信。
信里满是感谢的话语，看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梁仁礼手里，是耀祖的信。
上面就写了一句话：“爸爸我爱你，我想吃汉堡。”
短短几个字，竟然有三个错别字。
而且，满脑子都是汉堡。
梁仁礼气得两眼直冒金星。
“把你的信给我看看。”
梁仁礼朝我伸出手。
我拒绝了：“这是思乔写给我的信，凭什么给你看？”
梁仁礼再也维持不住往日的从容，显得有些慌乱和愤怒。
“你别忘了，思乔也是我的女儿！”
梁仁礼坚信女儿肯定也有话想对他说。
我无所谓地说：“那你自己看呗。”
只是，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梁仁礼拿起信封一看，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因为信封最下面有一行字：背叛的人会下地狱，有些人虽然活着，但已经死了。
女儿确实有话想对她的父亲说。
只不过，不是什么好话。
家长会结束后，家长们还是坚持让我上台分享一下教育经验。
我条理分明地列举了几个要点。
然后着重强调：“很多家长都容易忽视孩子的饮食问题，但其实这非常重要，不健康的食物真的会影响智力，比如汉堡。”
家长们坐在前面，小朋友们坐在后面。
我这话一说完，就听到梁耀祖那边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没有汉堡我可怎么活呀！”
如果说之前梁仁礼的脸是黑的。
那他现在就是脸色铁青。
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似乎在不规则地跳动。
家长会散场时，梁仁礼是第一个冲出教室的。
他简直没脸再待下去了。
而我身边，围满了家长。
他们纷纷说：“有其母必有其女，现在一听才知道，思乔那不卑不亢的演讲都是遗传了涂总啊。”
“涂总不愧是知名企业家，果然名不虚传。”
杜欣馨在人群后面咬牙切齿地瞪着我。
我心想，她一个被包养的情妇，还嫉妒上我了？
真是自不量力。
我轻蔑地扫了她一眼。
杜欣馨的瞳孔果然猛地收缩了一下。
我知道，来自强者的傲慢压迫，最能刺痛这种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女人。
7
学校外头，车流如织，热闹非凡。
梁仁礼脚步匆匆，径直朝着那辆轿车走去，司机和助理早已站在车旁，恭恭敬敬地候着。
杜欣馨身子笨重，拉着梁耀祖，气喘吁吁地跟在梁仁礼身后追赶。
“爸爸，你走得太快啦，等等我们呀。”梁耀祖奶声奶气地喊着。
“老公，你慢点儿，等等我嘛。”杜欣馨也娇嗔着叫道。
梁仁礼停下脚步，却并非是出于对杜欣馨的关照。
他猛地转过头，脸色阴沉，对着杜欣馨厉声呵斥：“在外面别这么喊我！”
杜欣馨委屈得眼眶泛红，差点哭出来：“行吧，梁总。”
杜欣馨摆出一副娇妻的模样，打算开始服软撒娇。
这时，梁仁礼瞧见我走了出来。
思乔背着书包，乖乖地拉着我的手。
梁仁礼瞬间换上一副慈爱的面孔。
“思乔，到爸爸这儿来。”他满脸堆笑地说道。
我和思乔站在原地没动。
梁仁礼抛下正扭着身子求哄的杜欣馨。
他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朝我们走来。
杜欣馨在身后急得直跺脚，伸手想要拉住梁仁礼：“那我们咋办啊！”
梁仁礼连头都没回一下。
他的眼里只有女儿。
助理走上前，请杜欣馨打车回去。
杜欣馨还在跟助理闹个不停，而梁仁礼已经走到我们面前。
他竟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讨好地冲我笑着。
“乔乔，咱们回家吧。”他轻声说道。
如你所知，我叫涂乔，女儿叫思乔。
和梁仁礼青梅竹马十年，又做了十年夫妻，他几乎占据了我人生的大部分时光。
在今天之前，我们的感情一直挺好。
但从这一刻起，这一切都成了个天大的笑话。
见我不说话，梁仁礼更加卖力地想要挽回。
“咱们先回家，我之后再跟你坦白，我真的很爱很爱你和女儿。”他急切地说道。
我用下巴指了指后面正在胡闹的杜欣馨。
“你的爱可真够多的，得分给每个家庭啊。”我冷冷地说道。
梁仁礼说起杜欣馨时，眼中竟闪过一丝不屑。
“那个女人啥都不是，她哪能跟你比。”他轻蔑地说道。
思乔从下面仰着头盯着梁仁礼：“你瞧不上她，还让她肚子鼓起来？”
梁仁礼一点也不生气，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弯下腰对女儿说道。
“给你生个弟弟，给你当小跟班，不好吗？”他笑着问道。
思乔也不生气，笑眯眯地回答他：“你还可以生一个公司的员工，以后我当老板，弟弟们都给我免费打工。”
我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思乔也笑得前仰后合。
唯有梁仁礼，说又说不赢，骂又骂不得。
思乔笑够了，对着前面穿白衬衫的男人招了招手。
声音清脆响亮。
“老师！我们这就过来！”
思乔急不可耐地拉着我的手要走。
梁仁礼看到身后的男人是谁时，顿时慌了神。
“祝南尧怎么在这儿？”他惊讶地问道。
祝南尧是思乔的物理老师，同时也是我和梁仁礼共同的高中同学。
祝南尧曾跟我表过白，高中的时候这事全校皆知。
梁仁礼当时还别扭了好一阵子。
思乔像一头倔强的小牛犊，使劲儿拽着我的手往前走。
回头还不忘刺梁仁礼一句：“从今天起，我要给自己找个新爸爸。”
我怀疑思乔是故意的。
因为她明明清楚，梁仁礼当年费了好大劲儿，才打败祝南尧这个“天降”。
8
梁仁礼脸上瞧不出太明显的情绪波动。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就修炼出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
要不，也不会让那年轻娇妻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
但我清楚，他紧紧攥着的手，早已暴露了他内心的焦急难耐。
思乔小小个儿，蹦蹦跳跳地跑到祝南尧跟前，开启了一顿彩虹屁夸赞模式。
“老师今天超帅哒，穿搭简直满分，必须得好好鼓励鼓励！”
祝南尧是位物理教授，一门心思扑在研究上，这么多年都单身未娶。
思乔两年前跟着他学物理那会儿，我一见到祝南尧，直接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想当年，他从高中到大学，那可是一路校草级别的风云人物，多年后再碰面，却变得胡子拉碴，整个人邋里邋遢的。
就说祝南尧今天，不过是刮了刮胡子，穿了件衬衫。
可就这么往阳光下一站，还真让人眼前瞬间一亮。
思乔的夸赞可一点都不夸张。
祝南尧又找回了当年那个清冷又英俊、宛如校园初恋般的模样。
我轻轻摸了摸思乔的头，笑着看向祝南尧。
“今天可麻烦你啦，我的车去做年检了。”
祝南尧笑得温文尔雅，还绅士地帮我拉开了车门：“很乐意为你服务。”
我正准备抬脚上车，余光瞥见思乔正低着头捣鼓她的电话手表。
“思乔，还不赶紧上车。”
我这话刚一出口，一辆宾利“嗖”地一下停在了后面，还按了一声喇叭。
车窗缓缓摇下，一个男人摘下那副花里胡哨的墨镜，露出一张立体又深邃的五官。
“思乔宝贝，听说你爸妈感情出问题啦，我那是马不停蹄就赶过来了。”
鹿鸣川，我这多年的死对头怎么也跑这儿来了？
等等，他干的可是律师这行，还是那种超厉害的金牌离婚律师。
我下意识看向思乔，只见她笑得两只眼睛都眯成了豆荚。
我顿时恍然大悟。
我就说她刚才捣鼓电话手表在干啥呢。
原来是联系我的两个前男友啊。
你这是想让妈妈当场就离婚呀？
要说祝南尧来了，梁仁礼还能稳得住。
但鹿鸣川这一出现，梁仁礼那是无论如何都淡定不了了。
9
思乔正好处在被狗血小言情剧深深影响的年纪。
那小三既然一门心思搞雌竞，思乔自然有的是应对的招儿。
她给我精心策划了一场两男争一女的超狗血修罗场。
还特意给她爸安排了个追妻火葬场的最佳观赏位。
这做法是有点幼稚啦，但对那沉浸在偶像剧幻想里的小娇妻还挺管用。
毕竟顾欣馨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才是偶像剧里的女主角。
我呢，就是那霸道总裁的恶毒原配，她则扮演着善良无辜的小白花第三者。
当看到我的两个前男友现身，而梁仁礼满心醋意，杜欣馨终于绷不住了。
估计她做梦都没想到，被她嘲讽成阿姨的我，居然这么有市场。
但我跟杜欣馨可不一样。
我虽看着像是这场戏的受益者，却没什么情绪起伏。
因为我有个超厉害的妈妈，她给我树立了绝佳榜样：女人不该靠男人的追求来证明自己的魅力。
我把鹿鸣川的联系方式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跟他说：“有需要我会联系你。但现在是我陪女儿学物理的时间。”
鹿鸣川比了个OK的手势：“随时待命。”
迎着身后梁仁礼那满是嫉妒的眼神，鹿鸣川还不嫌事儿大，又补了一句。
“乔乔，你知道我这么多年都在等你，也不差这会儿。”
说完，一脚油门，只留下一串汽车尾气。
祝南尧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啥也没说，护着我上了车。
他动作那叫一个麻溜，梁仁礼想伸手抓我的衣角，都没抓到。
梁仁礼赶紧跑到自己车前，杜欣馨以为梁仁礼会送她回家。
欢欢喜喜地跟过去，结果还没上车，梁仁礼“砰”地一声把车门关上。
对司机说：“追上前面那辆车！别让夫人跟别人跑了！”
杜欣馨呆呆地站在原地。
一时间，空旷的学校大门前，就剩下她孤零零地牵着小孩。
梁耀祖啥也不懂，看梁仁礼走了，唉声叹气。
“吃不上汉堡咯。”
公司忙得昏天黑地，新车要上市，我要准备的东西一大堆。
和梁仁礼离婚这事儿，只能说是提上了日程。
鹿鸣川成了我的离婚律师。
他天天催我，还到处跟人说接了我的案子。
别人都说，涂乔要脱离苦海了，鹿律师好事将近。
梁仁礼看不惯鹿鸣川这种明目张胆挖墙脚的行为。
但又实在理亏，说不出什么狠话。
鹿鸣川这么一折腾，梁仁礼在圈子里的爱妻人设算是彻底崩塌了。
思乔这段时间也没回家，全交给我爸妈照顾。
梁仁礼以前和我算是势均力敌的豪门。
但这些年，我家发展得比他家好。
我又是他苦追了十几年才娶到的老婆，我爸妈一开始看中的女婿可不是他。
现在他在我们父母面前更没话语权了。
据我表姐说，梁仁礼每天放学，都只能躲在车里远远地看思乔一眼。
梁耀祖有次认出了他，他怕思乔吃醋，还跟梁耀祖装不认识。
我笑得前仰后合。
正笑着呢，祝南尧的电话来了。
他一直话不多，是个一心扑在学术研究上的斯文男人。
最近不知道咋回事，有时候一天能接到他三个电话。
表姐在旁边听着。
等我挂掉电话，她看着我笑得意味深长。
“以前你和梁仁礼没闹离婚的时候，祝南尧连话都不敢跟你说。同事们都说祝南尧这几年像个感情受挫的忧郁男神。”
表姐和祝南尧在同一所大学，不同系当教授。
我摆摆手，说这跟我可没关系。
表姐不再调侃，而是认认真真地劝我：“鹿鸣川和祝南尧都不错，但我不觉得他们好，你就一定要跟谁开启下一段感情。爱得从尊重自己的心意开始，而不是成全别人的等待。”
表姐说这话的时候，思乔在旁边玩数独。
她没往这边看，但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11
再次碰见梁仁礼，场景是在班主任的办公室。
彼时，梁耀祖正和思乔闹得不可开交。
事情的起因，是学校举办体艺节，班主任把活动照片发到了班级群里。
杜欣馨从照片里瞅见梁耀祖的鞋带散开了，便让家委会的徐莲莲妈妈去帮忙系上。
可等杜欣馨去接孩子时，却发现梁耀祖的鞋带依旧散着。
而且，梁耀祖的手臂还摔得青一块紫一块。
杜欣馨顿时火冒三丈，本想质问徐莲莲妈妈，可徐莲莲妈妈没来，她便一把抓住正好出校门的徐莲莲小朋友。
徐莲莲小朋友哪见过这阵仗，直接被吓得哇哇大哭。
梁思乔身为班长，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
哪料到，梁耀祖坏心眼子冒头，竟在旁边煽风点火，诬陷是思乔故意踩他的鞋带，害他摔倒。
凑巧的是，这天去接思乔的阿姨来晚了。
等阿姨赶到，现场早已乱作一团，她慌慌张张地把我找了过去。
梁仁礼也来到了学校，不过只是站在办公室外面。
他明显不想露面，我也不清楚他为何会来。
或许，是放心不下思乔吧。
杜欣馨眼角的余光瞥见梁仁礼的身影，立马收敛起那副张牙舞爪的模样，装出一副无辜可怜的样子。
“耀祖可是个老实的孩子，哪像思乔这么有心机。”
班主任实在听不下去了，说道：“耀祖妈妈，你怎么能这么说一个孩子有心机呢。事情不是还在调查嘛。”
杜欣馨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还需要调查什么呀，我儿子伤得这么严重，他在班上老是被同学欺负，这就是校园霸凌，你们当老师的就知道教书，根本不懂得育人。”
班主任气得脸都红了，“耀祖妈妈，你至少得尊重一下老师吧。”
遇上这种“白莲花”，老师也真是够辛苦的。
我淡淡地开口：“既然你觉得这个学校不适合你儿子，那就转学吧。”
杜欣馨一听，不乐意了，瞪圆了眼睛。
“凭什么不是你们思乔转学。”
这话一出口，大家心里都明白了。
我双手抱在胸前，“原来耀祖妈妈闹这么一出，是想把思乔赶走啊。”
班主任这下有点着急了，思乔可是学校的“宝贝”，招生宣传的小明星，哪能轻易放走呢！
班主任语气软了下来，“既然这样，那学校就不留你们了。”
用最礼貌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
杜欣馨当场愣住，估计怎么也没想到班主任连挽留一下都没有。
她气呼呼地命令道：“太过分了，把校长喊来。”
就算校长来了，也是委婉地请她另选学校。
杜欣馨还不罢休，扬言要告到教委去。
这时，梁仁礼终于站了出来：“转学吧。”
杜欣馨依偎在梁仁礼怀里，撒娇道：“就是，让思乔转学。”
梁仁礼却一把推开她，对助理吩咐道：“给耀祖办理转学，越快越好。”
杜欣馨大惊失色，“不可以，凭什么要让耀祖转学！”
梁仁礼觉得太丢脸，转身就走。
走之前，还不舍地看了我和思乔一眼。
走廊里回荡着杜欣馨的怨言。
“梁总！我们耀祖不能转学！你知道他本来就不聪明，要是读差学校，成绩只会更差。”
“你不能只偏心思乔，耀祖也是你的儿子啊！”
想来，梁仁礼以前也是宠着杜欣馨这个娇妻的。
不然，也不会把她惯成这副无法无天的样子。
只是杜欣馨太没分寸，跑到原配面前炫耀，结果翻了车。
梁仁礼这才发现，自己宠着的小娇妻，竟然是个泼妇。
我知道梁仁礼这人有多黑心、多精明。
要是杜欣馨一直这样，梁仁礼不可能还把她留在身边。
也许是有了二胎，让杜欣馨误以为自己的地位稳了，才敢在公开场合，在原配面前叫嚣。
不过，她可能要后悔了。
在梁仁礼眼里，任何事都算不上筹码。
经过这一遭，杜欣馨肯定会被彻底抛弃。
12
我牵着思乔往停车场走的时候。
梁仁礼已经等在我的车旁。
他瘦了一圈，脸色灰暗，手里夹着的烟不停抖动，连尼古丁都压不住他的焦虑。
我转身就走，宁愿叫网约车也不想和他多说一句。
他立刻追上来拦住我，声音发颤，眼里全是哀求：「别走，乔乔，别离开我行不行？我已经半年没见过你们了。」
他双眼通红，眼神里满是悔意，死死盯着我。
「没有你们，我根本活不下去。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我们这么多年，从恋爱到结婚，再到有思乔，早就是一家人了。你不能说断就断。你不爱我了，那我就什么都没了，像条被丢在路边的流浪狗，求你可怜我一下。」
他伸手拉住我，腰弯得很低，完全没了往日的体面。
「我不奢望回到从前，只希望能继续做你的丈夫，做思乔的爸爸。什么公司高管、别人眼中的成功人士，我都不要。只有这两个身份，才让我觉得自己是有价值的，是真的活着。」
「思乔，思乔，帮爸爸跟妈妈说句话好不好？让妈妈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我用力甩开他：「你离她远点，别碰我女儿！」
梁仁礼当场跪了下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头埋得很低，像在等审判，抽泣着一遍遍认错。
「我真的错了，乔乔，这几天我总是梦到以前。我们刚认识那会儿，你和思乔现在差不多高，总叫我小礼哥哥。」
他死死攥着我的衣角，不肯松手。
哭声越来越哑。
「上学那会儿，总有男生围着你转，他们条件比我好，我怕你被人抢走，拼命读书、拼事业，就想配得上你。可最后还是看着你谈了一个又一个，直到终于等到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成了我的妻子，还生了思乔这么可爱的孩子。她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我死也不会放手的。」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够了，离婚的事不会再改。」
后来王助理赶来，搀起几乎虚脱的梁仁礼。
我抱紧思乔，快步离开了停车场。
那一刻我才明白，为什么有些女人会心软原谅出轨的伴侣。
因为当他们低头忏悔时，真的能把自己放得极低，低到尘埃里。
我很庆幸，当时心里没有泛起一丝动摇。
就像梁仁礼说的，我过去也谈过不少恋爱，每一段结束都干脆利落。
我本就是个果断的人，在他身上，更不会有例外。
13
梁耀祖转学之后，杜欣馨就彻底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
她就像不小心飘进我家楼道的垃圾，清理掉就再没人提起。
后来断断续续听说些消息。
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查出有唇腭裂。
一个下雨的晚上，她跪在我家门口，浑身湿透。
“夫人，我错了，求您让梁总允许我把孩子生下来吧。”
她的肚子已经隆起很高，看起来格外狼狈。
额头一下下磕在台阶上，声音发抖。
“以前是我太不知分寸，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我装乖装了八年，连生气都不敢。”
“可当我看到思乔当面骂他，他也不恼，而你哪怕冷着脸不说话，他看你的眼神都那么温柔……我真的好嫉妒。”
“他说他这辈子只爱你和思乔，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所以我才疯了一样去招惹你们！”
“都是我活该，我认了。现在耀祖被送去国外读书，他们不让我见儿子……我只剩下这个孩子了……”
梁耀祖确实被送去了国外寄宿学校。
杜欣馨没跟过去。
她已经被梁仁礼彻底抛弃。
那个有缺陷的孩子，将来也不会有人管。
我撑着伞，蹲在她面前，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
“这的确是一条生命。但我建议你，找个更合适的母亲。一个愿意为你遮风挡雨的母亲。否则，从出生起就要一直淋雨的人生，太苦了。”
她在我身后痛哭失声。
却再没开口哀求。
她已经没有资格了。
离婚那天，走出法院大门，梁仁礼站在长长的台阶下回头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全是不舍。
鹿鸣川立刻举起文件夹挡住我的脸。
冲着他做口型：“还不滚？”
等梁仁礼走远，我放下文件夹，轻推了鹿鸣川一下：“别闹了。”
他笑着说：“我是怕你心里不好受。”
我说我不难过，只想快点回家看女儿。
春天，思乔坐在物理实验室里。
阳光穿过爬山虎的绿叶，洒在桌面上，光影斑驳。
祝南尧把思乔刚拿的物理竞赛奖牌递给我。
我拿着奖牌走进教室。
思乔的头发长了些，垂在肩上像顺滑的绸缎。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低声问：“你们离婚了，对吗？”
我点头：“嗯。”
她先是咧嘴笑了下，可马上表情就垮了。
扑进我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我没有爸爸了……我再也见不到爸爸了。”
“为什么他是坏人？他以前对我那么好啊！为什么啊！”
那个总想表现坚强的女孩，终于卸下了伪装。
能写出满分作文的孩子，内心一定特别柔软。
发现父亲背叛后，她所有的镇定都是装出来的。
我知道她，只有哭出来，我才真正放心。
父母之间的裂痕，最痛的是孩子。
思乔恨梁仁礼，更恨自己流着他的血，生物学上还得叫他一声爸爸。
可她才九岁，这些太沉重了。
听着她哭得这么伤心，作为妈妈，我却什么都不能替她承担。
我只想让她快点走出阴影。
“妈妈给你找个新爸爸好不好？一定会比梁仁礼更好的……”
她立刻打断我，红着眼睛摇头：“不要！”
伸手捂住我的嘴，声音带着哽咽：“妈妈要听自己的心，我不想你再为别人委屈。”
“我可以没有爸爸，你可以专心工作，我可以拼学习拼比赛，爱情也不是非有不可。”
她真的听懂了表姐的话。
我紧紧抱住她，眼泪差点落下。
“谢谢你，我的宝贝。”
来源：霜霜讲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