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言情甜文——《旧时雪》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9-11 16:27 1

摘要:总书评数:2430 当前被收藏数:5673 营养液数:1449 文章积分:156,756,032

总书评数:2430 当前被收藏数:5673 营养液数:1449 文章积分:156,756,032

文案:

【拧巴小太阳X腹黑阴湿竹马,弄堂文学=v=】

2002年夏,沈照清一家搬进弄堂,和桑悦成了邻居。

这条弄堂地处上海最中心的南京东路,走出去就是南京路步行街,距离外滩不足十五分钟步行距离。

弄堂里住了许多户人家,巷头是亨得利钟表,巷尾是永和豆浆里的大饼油条,麻将牌在哗啦哗啦作响,石库门接纳着他们的一生。

桑悦家的电视里,永远准时准点播放本地新闻。

她看不懂,脑筋一转,自来熟地跑去新邻居家,向沈照清发出邀请:“侬好,侬就是新邻居呀?要不要和我一起看动画片?但只能用你家的电视。”

2024年,弄堂早就被拆掉,变成了“大丸百货”,再不见当年丝毫陈旧却世俗的影子。

回忆开始褪色,无论多么跌宕起伏的爱恨情仇,在二十年的光阴里,都悄然四散、分崩离析,逐渐淹没在时代的洪流里。

桑悦牵着沈照清的手,慢悠悠地走在游客中间。

“沈照清,幸好你还在。”

风风雨雨中,唯一可以确信的是,他永远不会离开自己。

「我们在过去的大雪里,寻找蓝色的太阳。

黄浦江的落日夺不走的,是藏在铁盒里的金光灿灿的旧胶卷。

我们,一撇一捺,写下人生。」

排雷:

*以00年代上海弄堂为背景的家长里短和时代变迁,细水长流生活向慢热文,现实童话,微群像

*文内会掺杂一些上海方言

试读:

·

这么悠闲地一天接一天,转眼间,弄堂里已经有了过年喜气洋洋的气氛。家家户户都在门上贴了对联,包括后面公用的石库门,也都换了新对联。

每年差不多这个时候,桑悦外婆就会在窗台上挂上两条鳗,开窗又吹又晒的,等到年夜饭之前再拿下来,用盐腌过、再蒸着吃。

桑悦不爱吃这种硬邦邦的鱼,但她很喜欢坐在沙发上靠背上头,仰头看着挂在上面的鱼一摇一晃,好像不会发声的风铃一样。

然后,随着它一点点缩水发干,年夜饭就将要来临。

今年的大年夜是1月31号,一月最后一天,也是全年里最重要的一个节日。

上海是没有“小年”这一说的,只有小年夜,在大年夜前一天。小年夜当天,李觅的工作结束,早早就提着年货礼物到桑悦外婆家来,郑重道谢过后才将沈照清带回了自己家,要开始打扫卫生,准备过年。

桑悦观察了一下,水仙的花苞已经若隐若现,好像两三天内就会开花。

她将其中一盆给了沈照清,让他拿回家去。

李觅本想拒绝,但看沈照清紧紧抱着那盘子水仙的模样,口风一转,笑着同桑悦道谢:“谢谢悦悦。你妈妈呢?”

桑悦声音清脆,笑眯眯地回答:“加班呢。”

为了拿值班补贴,但凡是节假日,罗英都是单位里自愿留下值班的那个。只要没其他人想在大过节的留厂值班,那她就一定会顶上去。

闻言,李觅摸摸桑悦的脑袋,蹲下身和她对上视线,笑道:“妈妈这么忙啊。那你等她回来了记得问问她,如果明天晚上吃完年夜饭你没事的话,能不能到沈照清家里去。阿姨买了很多烟花给你们放呢。”

“哇!!有烟花放啊!!”

桑悦惊喜不已。

2003年,上海市区还没有开始禁烟。

每逢除夕,包括外滩在内、各个区里的各个地方都会有人放烟花。

外婆家是边户,朝南那面窗台对着南京路步行街,朝西那边的窗台对着弄堂,前面没有高房子遮挡,一眼能看到很远的地方。

桑悦每年过年都会一边看大人们打麻将,一边等着远方谁家开始放烟花,蹭着看一晚上。但她自己倒是从来没放过。因为罗英觉得不安全,连打火机都是不许她碰的,更别说烟花这种东西了。

桑悦:“我妈妈应该不会答应。她怕我被炸伤。”

李觅还是笑,语气温温柔柔的,继续提议:“没有那种大的烟花,弄堂里不方便放,都是些小的,还有很多仙女棒。你问问你妈妈,如果她答应的话,你把哥哥姐姐一起带过来玩吧。”

“好!”

……

桑悦家的年夜饭是有固定菜色的。

比如春卷必须要有,家里有孩子在,会在正式开饭前先炸出来,两种口味,春笋白菜肉丝馅的咸春卷和豆沙馅的甜春卷,会准备上满满三大盘。

冷菜是白斩鸡鸭胗熏鱼烤麸腰果这类,热菜就是例如豌豆炒虾仁、茄汁鱼、狮子头、油面筋塞肉、水笋烧肉、蛋饺粉丝汤等等。

其中大部分菜色由田书秀掌勺,罗莉和罗芬也会帮忙烧几个菜,等罗英值完班回家,再洗手搞点炒菜。

家里人多,也没那么多讲究,一般都让小辈们先吃。小孩子胃口小,又不喝酒,让他们吃饱了就下桌自己去打牌聊天看电视。

今年,因为沈照清的到来,桑悦又有了新的盼头。

等看完春晚里赵本山的节目,也得到了罗英允许后,她拉上周骏才和贺云皎,带着外公,一起穿过弄堂去找沈照清。

今天吃年夜饭,沈照清的外公外婆也在他们家里。

不过,一见到桑悦,沈照清立马从屋子里跑出来,招呼他们:“外公,姐姐,胖哥哥,你们来了。我妈妈把烟花都准备好了。”

李觅这次买了一车烟花,仙女棒就搞了五六盒,还有那种火树银花,也有五六盒,但基本都是小型的。

几人一起把烟花从石库门里搬出去,搬到了弄堂后面的垃圾桶附近,那里有一块空地。这会儿旁边已经有人在放了,但位置也还够。

周骏才生得胖,力气也大,轻轻松松就摆好了烟花箱。

外公拿着家里点煤气用的打火机,帮几个小孩把火树银花先放起来。

天色很黑,这一片的路灯也不甚明亮,只有火树银花的银光在稀里哗啦地跳动着,将外公单薄的身影衬得又瘦又长。

桑悦还拿着贺云皎给的仙女棒挥来挥去,余光注意到外公正微微佝偻着腰,一直没有挪动脚步。

她连忙把没烧完的仙女棒塞给沈照清,“哒哒哒”绕开烟花箱跑过去,大声喊了一句“外公”,问:“你身体不舒服吗?”

外公和蔼地笑笑,说:“没有,你快去玩吧,外公马上给你们放好。”

桑悦信以为真,立马用力点头,开口道:“好!外公也快点过来和我们一起!”

“好,知道了。”

几个人一直玩到新年倒计时,才把那些烟花放完。

桑悦他们得回家了,家里应该已经搓了几轮麻将,再过一会儿,外婆她们要去庙里拜佛,肯定得让孩子们先去阁楼睡觉。

各回各家前,李觅从石库门那个方向跑过来,给贺云皎周骏才和桑悦一人塞了个红包。

贺云皎是他们中年纪最大的,已经工作一年了,哪好意思收李觅的红包,连忙就要还给她。

李觅不许她推回来,笑着说:“这是压岁钱,没结婚的孩子都有的。沈照清在你们家里打扰了这么久,给大家添麻烦了,一定要收下的。”

说完,她朝他们挥挥手,牵着沈照清离开。

桑悦拆开自己那份看了看。

里面是两张崭新的百元大钞。

在她家,外婆和阿姨们往年也就一人给两百,沈照清妈妈实在大方。

至于人情不人情的,那就是大人的事了。反正罗英知道了,肯定会想办法还回去的。

桑悦家的传统就是有来有往,几块钱的账都要算清楚的,谁也不欠谁,对自家人和外人都一样。

……

-

桑悦是小月生的孩子,生日是2月17号,每年都在农历新年附近。

今年翻过年,再大半个月,差不多寒假结束的时候,就是她的8岁生日。

上海人过公历的虚岁生日,比周岁要大一岁。

8岁,听起来已经像个小大人了。

只是,没等她补完“寒假生活”等待生日和新学期到来,还尚在新年里头,喜气未消,外公又一次进了医院。

哪怕是比2002年大了一岁,8岁的小大人桑悦,还不能理解什么叫“癌症复发”、“癌细胞扩散”。她只知道,外公在她出生前动过手术,身体一直不是特别好,瘦瘦的,平时吃得也不多。

因为这个突发情况,家里的气氛悄悄蒙上了一层阴翦。

外公就住在上海第一人民医院,距离河南路大约两站路远,十分钟车程,来去还算方便,田书秀就和四个女儿轮番去医院陪床。

桑悦也想去看外公,但罗英不让。

“你就乖乖在家写作业,有什么不会的去问沈照清。医院有病菌,到时候别传染了。”

非典还没过去,甚至外地还有新一波高峰,到处人心惶惶,大人们出入医院也是小心翼翼的,回家就换衣服洗手消毒,自然不许任何孩子过去添乱。就连贺云皎也不能去。

桑悦说:“我的成绩比沈照清好!上学期期末考我是我们班第三名,他才是他们班第四名呢!”

罗英脸上有疲色,闻言却还是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头发,表扬道:“那悦悦很厉害啊,下次再争取考第一。外公也会高兴的。”

……

2月16号是周日,罗英没去医院,领着桑悦去克里斯丁面包店买了个小的水果蛋糕,上面有桑悦喜欢吃的黄桃。

生日是只能提前不能延后过的,明天周一,家里大人都要上班,周骏才也已经开学回了自己家,罗英就打算今天给桑悦简单过个生日唱个歌。

桑悦倒是懂事,拎着蛋糕摇头,拒绝说:“算了,外公还在住院,我们都不快乐,还是别唱生日歌了。”

罗英问她:“那你想怎么过?”

桑悦:“就点蜡烛许个愿吧,我想许愿外公快点好起来。”

周末家里人多,你一言我一嘴的出主意,还是硬给桑悦唱了生日歌。

蛋糕就6寸大小,桑悦吹完蜡烛,从袋子里拿了刀和纸盘,让罗英先切一半下来,再分出一半的一半,分别装到乐扣乐扣的保鲜盒里。

她解释说:“这边半块妈妈你帮我给外公带过去,这边的明天我想拿到学校给朋友们尝一下。”

剩下的一半蛋糕就现在分。

家里人都吃过晚饭了,也没人真的饿,一人切一小块意思意思是完全够分的。

罗英手抖了一下,叹口气,难得没有说什么,只是如她要求那样分装了蛋糕。

桑悦将保鲜盒塞进冰箱里,关门时,突然想到冰箱门上还藏了一把塑料刀,是上次沈照清过生日的时候拿来的。

他知道她为月饼刀大哭一场,特地问蛋糕店多要了一把给她,“藏好。”

桑悦怕外婆整理小菜架子的时候又顺手当垃圾清了,干脆藏在冰箱里,用一堆果酱辣酱油之类的瓶瓶罐罐挡住。

这次桑悦的生日蛋糕也给配了塑料刀,但刚刚切的时候已经用脏了。

她把那把干净的翻出来,放到了书包里。

……

三月,妇女节当天晚上,外公在医院去世。

家里所有大人都在下午赶去了医院,桑悦他们几个小的都在家里等消息。贺云皎被指派过来带着弟弟妹妹,也没准她去。

各自坐立难安了一下午,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家中电话响了起来。

贺云皎听完,哭着告诉他们,外公走了。

外婆家唯一一个喜欢吃大饼油条的人永远离开了。

桑悦这个年纪,对生死已经有了模模糊糊的概念,不是什么“去星星上”了、也不是什么“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死了,就是死掉了,再也不会回来的意思。

孱弱高瘦的外公,沉默寡言的外公,在家里的女人堆里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外公,好脾气地带他们买酷儿、陪他们放烟花、带他们遛弯、夏天给他们批棒冰的外公……从此之后,从世界上完全消失,只变成一摊灰。

想到这一切,小桑悦也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直到哭得精疲力竭才抽抽噎噎地停下。

到深夜,家里的大人们都哭着从医院回来。

后面还有很多后事要忙,要联系火葬场、布置灵堂、守夜,还要准备贡品、叠锡箔等等。

外公的墓是早先就买好的,他是宁波人,新中国刚成立没多久就来了上海,但他的父母长辈都埋在宁波,所以也要把他送回宁波去安葬,落叶归根。

桑悦家没人会开车,还要去排队买到宁波的火车票。

北京路小学对面就有售票点,罗枚下班会路过那边,就由她去买票,再顺路接桑悦和沈照清放学。

路上,两人听罗枚抱怨了周六罗英大闹医院的事情。

桑悦外公年轻时候身体健壮,是因为得了癌症才变得孱弱,但生命力却始终顽强,医生确认脑死亡之后,心跳迟迟不停。

医院那边想替他拔掉呼吸机,罗英当场发飙,将那几个医生骂了出去:“不许拔!他明明还活着,心跳还扑通扑通的,为什么要拔呼吸机?!万一还能醒来呢!”

那个小医生说:“他已经脑死亡了,其实挂着也是浪费钱。”

罗英:“我们家不差钱!白天就是,你们说没用了不给他打强心针,还是我说要打才打。现在我爸心脏还在跳,他还想活,多少钱都别管,你们有什么办法抢救都试试就行了!他自己有医保,不够的话,钱我也会出的!”

但就算这样,最后还是没有救回来。

外公的心跳一点点停了。

……

外公的追悼会在龙华殡仪馆办。

2003年的龙华还是烧的,不用运到郊区火葬,追悼会结束就当场烧了装进骨灰盒,交给家属。

七天守灵的最后一天,桑悦家所有人全部到齐,连最小那个阿姨罗敏也带着她女儿从国外回来了。罗敏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在收拾东西回国,只是到底天南海北,再快的航班也要十多个小时,终究是没赶上最后一面。

除了家人,外公的老同事、还有弄堂里关系亲近的邻居也都来参加了追悼会。

9号李觅就带着沈照清来家里吊唁过,还送来了花圈和帛金。当天更是一早就过来,看桑悦家里人人手忙脚乱的,就顺手帮他们搬搬东西,领着几个小孩,包括罗敏五岁的混血小女儿也是她看着,免得混乱中被人抱走。

临出发前,桑悦爬上阁楼,坐在小床上,看到罗英肿着眼睛,换上了黑色戗驳领西装,还戴了条真丝小丝巾,一丝不苟地整理好,衣冠齐整地送外公最后一程。

这年头,国内物价还未开始飞涨。

但罗英这身西装是订做的,选的最好的面料,丝巾是她出差去杭州的时候带回来的,从当时的收入水平来说,价格都不便宜,算得上一个贵字。

桑悦从来没有见过罗英给她自己买这么贵的衣服。外婆家里有缝纫机,罗英自己就会裁衣服做裙子,夏天的花色棉布裙都是她自己得出来的(踩缝纫机踩出来的)。

据说,罗英那些拿得出手的衣服皮鞋,几乎都是在桑悦出生前买的。等她呱呱坠地后,妈妈好像就渐渐不再为自己花钱了,变得越来越节约越来越省。

桑悦有时候非常羡慕沈照清,因为他家很好,有空调、有电脑,想买点什么东西,李觅也从来不会把钱挂在嘴上。

但她还是觉得自己的妈妈最好。

桑悦跟上了罗英的脚步。

罗英是二女儿,不用捧遗像,只有一只手里提了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桑悦把自己的小手塞到了罗英空着的那只手掌心里,又安慰一般地捏了捏她的手指。

等罗英低头看她的时候,桑悦才小声说道:“妈妈别难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桑悦日记:「外婆家马上要动迁了,弄堂里的大家都很高兴,只有我一点都不想搬走。这里虽然又旧又小,洗澡不方便,上厕所不方便,睡觉都要挤在一起,但每个角落都有特别的回忆,好像哪里都能玩上半天、介绍半天,讲也讲不完。这可能就是书本上描述的,所谓贫瘠却生动的童年。

我不是舍不得搬走,我是还不想长大。」

-

桑悦外公去世后,罗敏带着她女儿住进了外婆家。她的外国丈夫还在国外,公司一直传要外派他到上海来,加上女儿已经五岁,考虑到以后想回国念书的问题,也要提前了解一下情况,应当暂时不会回去。

家里少了个人,又多了两个人。

桑悦不再和外婆一起睡,而是跟着罗英一起从阁楼搬到了楼下,睡沙发床,阁楼的大床让给了罗敏和她女儿。

罗敏女儿是外籍,有中文名,但她在国外的环境下长大,还没有习惯别人叫她的中文名字,家里人就跟着一起喊她的音译昵称“萨萨”。

萨萨是混血儿,罗敏本来就是家中最漂亮的一个女儿,老公也是长相英俊的老外,萨萨遗传到了父母的优点,皮肤雪白,小脸尖下巴,眼睛又圆又大,头发卷卷的,可爱得真正的像个洋娃娃,没人见了不喜欢,出门连商店里的营业员都忍不住要去抱她逗她。

桑悦原本是外婆家最小的孩子,在长辈和哥哥姐姐中都备受宠爱,现在萨萨来了,她的地位陡然下滑一截。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不是嫉妒,更多的好像是羡慕和怅然,还有一丝丝因为外在条件而产生的落差感。

要是自己长得也有萨萨那么可爱就好了。

不过,对于桑悦家出现的新成员,沈照清倒是反应平平。

周末的下午,罗敏和罗英出门逛街,桑悦坐在床上逗萨萨,沈照清会跑来外婆家找她。

他不经常走进来,每次都敲过门,然后站在门外等她。

桑悦抬起头,立马就笑起来,喊他:“沈照清,你要不要过来和我妹聊几句?”

萨萨的爸爸不是以英语为母语国家的人,但她爸和她妈交流是用英语的。

九几年的时候,罗敏在南京路步行街上的海伦宾馆里上班,遇到了来上海出差的萨萨爸爸。

当时能住酒店的大多是外宾,非富即贵,罗敏长得漂亮出众,个子又高,1米74,据说还被香港来的导演看中过,要带她去参选香港小姐拍电影当明星之类的。

在这种情况下,她拒绝了很多明里暗里的追求,挑中了萨萨爸爸这个异国人成为自己的丈夫,并且远嫁到坐飞机都要十几个小时的地方去,绝对是顶着巨大的压力,也免不了受到父母的反对。

至今,田书秀说起这件事,依旧是怨怼的态度。

但她还是接纳了罗敏和萨萨,让她们住进了弄堂里的小房子,一日三餐地照顾着。

萨萨年仅五岁,爱哭爱笑,但罗敏的教育方式比较严格,所以性格肯定算不上伶俐。但她会讲三种语言,母语、英语、普通话,甚至还能说一口标准的上海话,语言系统完全不紊乱,在这个年代的孩子中属实稀罕。

桑悦在班上成绩很好,唯独英语是弱项。

她聪明又活泼,在学习上却不够努力,还有得过且过,看到背单词这种需要费功夫的事就觉得头疼不已,经常能避则避。

但沈照清不然,他在搬进弄堂前,念的是双语幼儿园,很小就有会话基础,词汇量大,口语也好听。

他们1班和4班用的是一套教师班子,英语老师经常把他拉到1班来念课文。

桑悦承认,她在英语这上面输给沈照清,是有点想要让妹妹来帮自己找回场子的意思。

当然,沈照清对萨萨的存在一直没什么反应,也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客套地逗逗漂亮小孩,基本当做没有这个人存在,她的心情难免有点复杂,有高兴,也有对他没有眼光的鄙视。

小女孩无法自主的纠结内心,莫名其妙地交织。

她还不能明白自己产生这种不够阳光的想法的原因,只是循着本能,想要在旁人身上一次又一次地验证。

你是只和我关系好吗?

无论我是不是最漂亮最可爱最聪明的,无论是什么样的人突然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友情都不会发生改变吗?

桑悦直勾勾地看着沈照清,盯着他的表情丝毫不错眼。

这回,沈照清依旧对她的提议没有任何兴趣,只是瞥了在大花床单上打滚的萨萨一眼,目光就径直转向了桑悦。

四目相对中,他轻声开口问她:“现在去我家写作业吗?”

只一句话,顿时,桑悦的注意力轻而易举就被转移开。

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突然意识到炫动卡通频道的《数码宝贝》快要开始了,留给他们写作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今天是阿和太一他们返回现实世界的剧情,绝对不能错过。

桑悦立马连滚带爬地跳下床,从旁边拎起书包,大喊一声:“外婆,我去沈照清家里了!吃晚饭的时候再回来!”

说完,也不等回答,就拉着沈照清风一样跑出了走廊,冲下楼去。

来源:AAA冰冰推书A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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