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楼下那辆黑色迈巴赫缓缓驶入停车场。玻璃上倒映着我笔挺的西装，可指尖却止不住地发抖——今天是我和苏晚结婚七周年纪念日，她却说是要陪"重要客户"去瑞士谈项目。临出门时塞给我的黑卡还带着体温，现在正硌得我心口发疼。

我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楼下那辆黑色迈巴赫缓缓驶入停车场。玻璃上倒映着我笔挺的西装，可指尖却止不住地发抖——今天是我和苏晚结婚七周年纪念日，她却说是要陪"重要客户"去瑞士谈项目。临出门时塞给我的黑卡还带着体温，现在正硌得我心口发疼。

"陈总，苏总让您去会议室。"助理小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时撞翻了咖啡杯，深褐色的液体在季度报表上晕开，正好洇湿了"净利润增长23%"那行字。这让我想起上周董事会，苏晚第一次以"战略顾问"身份列席，指尖那颗指甲盖大的钻石晃得人睁不开眼："默哥，公司需要更专业的资本运作，你该把精力放回研发。"

我擦着报表，心里的异样却越擦越浓。苏晚确实变了——三个月前她还窝在沙发里追《老友记》，现在手机永远反扣在桌面；从前我加班到凌晨，她会端着姜茶在楼下等，现在总说"你该多休息"，转头却抱着平板看财经新闻。最扎心的是上周三，我去她办公室送文件，瞥见电脑屏幕上亮着对话框，"周明远"三个字刺得我眼睛生疼——那是给我们供精密仪器的老板，上个月刚签了三千万的采购合同。

推开通向会议室的门，我差点以为走错了地方。我常坐的真皮老板椅空着，苏晚端坐在主位，旁边是周明远。他腕间的百达翡丽在晨光里泛着冷光，而我的位置被挤到角落，工牌上印着"周明远特别助理"的姑娘正低头整理文件。

"默哥，坐。"苏晚的声音甜得发腻，推过来一份文件，"这是股权转让协议，你名下30%的股份转给明远。"

我盯着她涂着香奈儿19号色的指甲，突然想起创业那年，她蹲在出租屋焊电路板，指甲缝里全是黑渍，抬头冲我笑："等公司上市，我要涂最贵的红指甲。"现在指甲红得刺眼，却像沾了血。

"苏晚，你疯了？"我捏紧协议，纸页发出刺耳的声响，"公司是咱俩从地下室熬出来的，说转让就转让？"

周明远开了口，声音像淬了冰："陈总该看看最新财报。上季度研发超支17%，新项目回款周期半年，银行催了三次贷款。"他推了推金丝眼镜，"苏总作为执行董事长，有权调整股权结构。"

我这才注意到会议室多了六个陌生面孔，都是穿定制西装的董事。为首的白发老者冲我点头："陈总，我们是明远集团的财务顾问，苏总已签署新章程，从今天起，周助理担任董事长。"

"周助理？"我转头看向门口，总穿米色套装的林夏抱着纸箱站在那，里面装着我和苏晚的结婚照。照片里她穿着白纱笑成月牙，现在眼神空洞得像张纸。

"陈总，您的东西。"林夏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纸箱里除了换洗衣物，还有我的私章和公司密钥。我想起上个月她帮我整理文件时，我开玩笑："小林手速比我助理还快。"她低头笑："陈总才厉害，能把仪器故障率降到0.1%。"

现在她却站在周明远身后，眼神平静得可怕。三天前加班到十点，路过茶水间听见实习生闲聊："林助理最近总跟周总加班，上次在顶楼阳台......"我当时只当年轻人起哄，现在才明白，同事欲言又止的眼神、突然变冷的咖啡、苏晚手机里频繁的"明远"，都是精心埋下的伏笔。

"陈总还有要交代的吗？"苏晚催得像点外卖，"下午三点的飞机去瑞士，我得走了。"

我看着她抓起爱马仕包往外走，周明远跟着，林夏抱着纸箱殿后。落地窗外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直到"咔嗒"一声——办公室被反锁了。

我在空办公室坐了整宿。凌晨四点，手机震动，是大学室友老吴的消息："老陈，看看这个。"附件里，苏晚和周明远三天前在酒店大堂拥吻，林夏举着手机在拍。"明远哥，陈默今晚加班，我给他泡了枸杞茶。"

我盯着屏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原来不是苏晚突然变了，是他们早就在布局。是去年我在实验室住半个月，她说"你太拼了"时眼里的失望？还是前年她生日我记错日子，她摔了蛋糕冷笑"你心里只有机器"？

手机又响，是财务总监老王："陈总，查了账，这半年有八笔预付款打给明远关联账户，苏总说是战略投资......"

"老王，把合同扫描件发我邮箱。"我打断他。

接下来三天，我像上紧发条的机器。白天在旧公司楼下咖啡馆和老客户、老员工闲聊；晚上在酒店整理证据——苏晚伪造的董事会决议、林夏改的财务报表、周明远通过空壳公司转移资产的记录。当我在地毯上摊开最后一份文件时，天已大亮，最上面那份是苏晚的签名，和七年前签第一份劳动合同的字迹分毫不差。

"陈总。"林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抬头见她抱着一摞文件，"苏总让我给您，她说......"她顿了顿，"您可能需要。"

最上面是份股权代持协议，甲方苏晚，乙方林夏，日期三年前。原来林夏早是苏晚的"合伙人"，周明远的明远集团，五年前就通过林夏账户注资两千万——那时我们正为第一笔订单焦头烂额，苏晚说"有神秘投资人"时，眼睛亮得像星星。

"为什么？"我的声音哑得厉害。

林夏低头看指甲，和苏晚一样的19号色："苏总说你眼里只有机器，不懂珍惜人。"她抬头，眼里有我看不懂的光，"周总说等公司市值翻三倍，就和苏总结婚。"

我突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掉。原来在他们眼里，我和公司都是棋子——苏晚说的"重要客户"是去拍蜜月，林夏说的"整理文件"是替周明远收集证据，连老王都被"期权激励"收买了。

"陈总，苏总让我提醒您，明天股东大会最好别闹。"林夏转身要走，我抓住她手腕。

"你知道吗？"我指着桌上文件，"周明远的集团去年三项专利涉嫌抄袭，我手里的检测报告够证监会查半年。"我松开手，"还有苏晚名下三笔资产，用公司资金买的，算职务侵占。"

林夏脸瞬间惨白，跑了。

股东大会当天，会议室坐满了人。苏晚穿香奈儿套装坐主位，周明远在侧，林夏缩在角落。我站在投影仪前按下遥控，大屏幕上出现周明远的专利对比图。

"各位董事，"我扫过台下，"这是明远集团涉嫌抄袭的专利，来自我们三年前的项目。"切换到财务报表，"这是半年打给明远关联账户的八笔预付款，两千万，没审批。"最后是代持协议，"苏晚女士名下30%股份代持给林夏，林夏的资金来自周明远。"

会议室炸了锅。苏晚猛地站起："陈默，这些都是伪造的！"

"伪造？"我调出银行流水，"这是林夏三年前给明远的转账记录，备注'投资款'。"我看向林夏，"小林，周总和苏总要去瑞士结婚，是真的吗？"林夏咬唇不说话，周明远沉声道："陈总别太过分。"

"过分？"我冷笑，打开手机播放录音——苏晚和周明远的对话，背景是酒店电视声，"等陈默签了转让，我们就去瑞士，他这种技术宅没了公司什么都不是......"

苏晚脸色煞白，踉跄着坐下，指甲抠进沙发垫。周明远涨红了脸，猛地站起："散会！"

"周总，"我挡住他，"证监会和警察在门外。"老吴带着穿制服的人走进来，"他们想听专利抄袭和职务侵占的细节。"

散场时，苏晚追出来，妆花得像被踩碎的蝴蝶："默哥，我错了......"

"你没错。"我打断她，摸出结婚戒指——用第一笔订单利润买的，"你只是觉得我给的不够好。"我把戒指扔进垃圾桶。

三个月后，我坐在新公司办公室，窗外是刚落成的实验室。手机震动，老王消息："苏晚和周明远离婚了，林夏股份冻结，明远集团股价跌30%。"

我关掉手机，看向实验室里的团队。曾经的骨干都回来了，眼里的光和七年前在地下室焊电路板时一样。

门被推开，实习生小陆探头："陈总，老吴来了。"

老吴提两瓶酒进来，拍我肩："听说你拒绝了明远的橄榄枝？"

"他们想挖我当技术顾问。"我倒杯茶，"可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把仪器故障率降到0.01%。"

老吴笑："这才是我认识的陈默。"他举酒杯，"庆祝新公司，也庆祝......"

"庆祝我终于明白，"我碰杯，"有些东西比公司更重要。"

阳光洒进来，照在桌上新工牌"技术总监 陈默"上。风掀起文件，露出最下面一张照片——七年前的我们，在地下室举着第一块电路板，背景是掉漆的墙和摇晃的灯泡。

原来最珍贵的，从来不是董事长的头衔，而是有人愿意陪你，在破地下室里，把一块块电路板焊成未来。

来源：白兔望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