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被认回豪门的第四十九天。在我的生日宴上,被换了魂。我亲妈抱着占我身体的闺蜜,指着笼中的我:“这只猫抓伤了我。”我亲爸立刻下令,将我乱棍打死。灵魂消散前,我看见他们一家三口笑得其乐融融。再睁眼,爸妈正满脸宠溺地,把“好闺蜜”领进家门。
我被认回豪门的第四十九天。
在我的生日宴上,被换了魂。
我亲妈抱着占我身体的闺蜜,指着笼中的我:“这只猫抓伤了我。”
我亲爸立刻下令,将我乱棍打死。
灵魂消散前,我看见他们一家三口笑得其乐融融。
再睁眼,爸妈正满脸宠溺地,把“好闺蜜”领进家门。
01
“可欣,我这几天要加班,你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下咪咪?”
我猛地睁开眼,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心脏狂跳到几乎要冲出胸腔。
上一世,就是这只叫“咪咪”的猫,成了我和它交换灵魂的媒介。
在我被余家认回的第49天,我变成了一只猫,被关在冰冷的笼子里,眼睁睁看着何沅沅占据我的身体,享受着我父母的宠爱,挽着我的未婚夫裴言叶的手,成为余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
我绝望地嘶叫,只换来几声微弱的猫叫。而何沅沅,顶着我的脸,对我父母哭诉:“这只猫太凶了,抓伤了我,我好怕。”
于是,我被我亲生父亲下令活活打死。
灵魂消散的最后一刻,我听到何沅沅在角落里给裴言叶打电话,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狂喜:“言叶,成功了!多亏了你找来的‘牵丝引魂术’,余可欣的一切,现在都是我的了。”
“可欣?你在听吗?你不说话,是不同意吗?难道你忍心看咪咪这么可爱的小生命被饿死?”何沅沅带着哭腔的央求将我拉回现实。
我死死攥着手机,指甲掐进掌心,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
“好。”我听到自己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
恨意在我胸口翻腾。重来一世,我绝不会再任人宰割。
问题,就在那只猫身上。
打开何沅沅租住的公寓门,一股刺鼻的猫尿味扑面而来。那只叫咪咪的波斯猫,被关在狭小的阳台笼子里,雪白的毛发沾满了污物,食盆和水碗都空了。
它看见我,湛蓝的眼睛里满是惊恐,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上一世,我就是看它可怜,亲手把它抱出来,带它去最好的宠物店清洗、美容,给它买最贵的猫粮和玩具。我以为这是善心,却不知是亲手为自己挖好了坟墓。
我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麻醉喷雾。
杀了它,一了百了。
可当我走近,看到它因为恐惧而颤抖的身体,我迟疑了。猫是无辜的,真正的恶魔是何沅沅和裴言叶。
我收起喷雾,转而给市里的动物救助站打了电话。他们会给它找到一个真正爱它的家庭。
我打开笼子,想给它喂一点带来的猫条。
就在它低头舔舐的瞬间,我看到了它左边耳朵后面,有一小块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淡粉色,像一个烙印。
我手里的猫条“啪”地掉在地上。
那个位置,那个形状,和我自己左耳后的一块胎记一模一样!
上一世我根本没注意过这个细节!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原来,仪式从一开始就已经启动了。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后退。何沅沅对猫毛过敏,却坚持要养这只长毛猫,甚至每天都要抱着它来找我。换魂的条件,绝不仅仅是接触那么简单。
看着救助站的工作人员把猫带走,我暂时松了口气。只要猫不在,我就有时间。
可第二天,我家别墅的门铃被按得震天响。
何沅沅抱着那只叫咪咪的猫站在门口,眼睛红肿,上来就质问我:“余可欣!我让你帮我喂几天猫,你凭什么把它送走?你是不是觉得我穷,养的猫也让你丢脸?”
她不等我回答,就将猫硬塞进我怀里,自己则像个主人一样,径直走进客厅,瘫倒在沙发上。
我浑身僵硬,抱着猫的手臂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我几乎是把猫扔在了地毯上,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你不是过敏吗?我是为你好。”
她拿起茶几上的进口樱桃,塞进嘴里,眼神阴冷:“我想养什么是我的自由!我养它,还不是因为想你的时候有个念想!”
我不想跟她废话,直接叫管家:“王叔,把这只猫……”
“你要把它扔出去,就连我一起扔出去!”何沅沅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拦在门口,眼泪说来就来,“可欣,你有了钱,就忘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吗?”
正在僵持,我的手机响了,是裴言叶。
电话一接通,他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质问。
“余可欣,你不知道那些所谓的救助站,很多都会对处理不掉的动物进行安乐死吗?你这是在杀生!现在,立刻,跟沅沅道歉!”
02
我只想着处理猫,却忘了裴言叶这只披着人皮的家伙。
自从我被余家认回,何沅沅就成了我家常客,裴言叶也对我“关怀备至”。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是情比金坚的闺蜜和爱侣。
上一世,我直到死,才发现他们早已暗度陈仓。
我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两个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是你的未婚妻,你让我给别人道歉?”我冷冷地反问。
说完,我直接挂断电话,顺手将裴言叶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何沅沅见状,愣了一下,随即哭得更凶了,仿佛我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我爸妈闻声从楼上下来,看到这副场景,立刻皱起了眉。
“可欣,怎么回事?沅沅是你的好朋友,你怎么能这么对她?”我妈心疼地搂住何沅沅。
“叔叔阿姨,不怪可欣,”何沅沅抽噎着,“都怪我,我不该麻烦她。她刚回豪门,可能……可能还不太习惯我这样的穷朋友。”
一句话,就把我钉在了嫌贫爱富的耻辱柱上。
我爸的脸色沉了下来:“余可欣!给你朋友道歉!”
我看着他们,心脏像被泡在冰水里。这就是我血脉相连的亲人,他们永远看不到何沅沅伪善面具下的算计。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情绪。“对不起。”
何沅沅立刻破涕为笑,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我就知道可欣不是故意的。那咪咪就先放你这儿养几天,好不好?”
我还能说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何沅沅以各种理由轰炸我的手机。
【可欣,我们一起去做个SPA吧?我新发现一家店超棒!】
【可欣,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那天不该那么说,我给你道歉。】
【求求你别不理我了,我只有你一个朋友了。】
我几乎能想象出她打这些字时,脸上那副虚伪又得意的表情。
我只回了两个字:【没空。】
很快,我就在她的朋友圈看到了更新。
【家人,是自己选择的亲人。】
配图是两张照片。一张是我和她在普通家庭时拍的大头贴,笑得没心没肺。另一张,是她抱着咪咪,坐在裴言叶的副驾驶上,背景里,裴言叶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的星空表,是我送他的生日礼物。
评论区里,我们共同的朋友都在感叹我们的神仙友谊。
何沅沅在下面回复,喊我周末一起去逛街。
她这是在逼我。
果然,十分钟后,我妈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可欣,沅沅说约你逛街你也不理她,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是不是嫌弃她了?”
我死死咬住嘴唇,口腔里弥漫开一股血腥味。
我的苦衷,无人可诉。
我听见自己用一种陌生的、平静的语调说:“怎么会。我们约好了,周六下午就去恒隆广场。”
商场里灯火通明,亮得刺眼。
何沅沅抱着那只猫,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可欣,你看这个手链!”她突然拉住我,指向一个奢侈品牌的橱窗。那是一款限量版的四叶草手链,和我手腕上戴的这条一模一样。
“这个牌子还给宠物出了同款的项圈诶!好可爱!我们给咪咪也买一个吧!”她兴奋地晃着我的手臂。
我冷眼看着她拙劣的表演。
上一世,我毫不犹豫地刷了黑卡。
而现在,我只是轻笑一声:“我觉得不好看。”
何沅沅的表情瞬间僵住。她咬了咬唇,声音立刻软了下来,带上了哭腔:“我想给咪咪买,可是……我的钱不够。”
她抬头望着我,眼神楚楚可怜,连一旁的柜姐都露出了期待的目光。
空气仿佛凝固了。
“钱不够,就自己赚。”我慢条斯理地抚摸着自己的手链,“或者,去楼下的小商品市场看看?反正猫戴什么都一样。”
何沅沅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余可欣,你看不起我就直说!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只配用便宜货?”
她正要发作,余光却瞥见了什么,眼泪立刻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涌了出来。
“可欣,你还在怪我那天对不对?”她哽咽着,伸手想来拉我,“我只是太担心咪咪了,一时着急才……”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来付。”
03
裴言叶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阿玛尼西装走来,目光却像胶水一样黏在何沅沅的脸上。
何沅沅立刻红了眼眶,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柔弱地躲到他身后。
裴言叶熟练地报出我的会员手机号,我听见何沅沅在他身后,用一种只有我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得意地摸着猫头说:“乖咪咪,马上就有新项圈了。”
“咪咪”这个名字,从她舌尖滚出来,像沾了血的蜜糖,甜腻又恶心。
柜姐打包的时候,裴言叶转向我,语气里满是嘲讽:“余可欣,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刻薄?连个项圈都舍不得给朋友的宠物买?被穷人家养了十几年,骨子里的穷酸气还是洗不掉。”
我盯着他衬衫领口下若隐若现的一道抓痕,和何沅沅今天新做的美甲形状完全吻合。
“裴总倒是大方,”我扯了扯嘴角,“毕竟你和它一样,都是沅沅捡回来的,惺惺相惜也正常。”
一句话,让裴言叶的脸色瞬间铁青。
他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我劝你对沅沅和她的猫好一点。别忘了,我们两家的婚约还没定死,你这种冷血无情的样子,可进不了我们裴家的门。”
看着他这副自以为是的嘴脸,我差点吐出来。
前世,他也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用婚约来威胁我,让我对他和何沅沅的无理要求言听计从。只因为我天真地以为,他是真的爱我。
如果我能早点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突然,何沅沅怀里的猫开始疯狂地尖叫、挣扎。它被强行戴上了那个和我同款的项圈,似乎极为痛苦。
而它耳后那块粉色的烙印,颜色变得更深了,几乎成了血红色。
后面的事,我再也无心关注。
浑浑噩噩地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没多久,我妈来敲门叫我吃饭。
餐桌上,爸妈慈爱地看着我,不停地给我夹菜。
“可欣,以前在外面受苦了。现在回家了,爸妈一定加倍补偿你。”
“是啊,我们找了你这么多年,都快绝望了。多亏了周大师,一算就说你在南城,不然我们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我心头一动,这些天被恐惧和仇恨占据的大脑,终于抓住了一丝光亮。
“周大师?”
“是啊,咱们家生意上的事,还有你爷爷的身体,都是周大师在照看。他可真是个有本事的人,就是性子冷了点,我们想给他谢金,他怎么都不要。”
有真本事的人?
一个念头在我脑海里疯狂滋生。
这个周大师,说不定能救我!
“爸,妈,”我放下筷子,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我想亲自去拜访一下这位周大师,感谢他帮你们找到了我。”
周六,我起了个大早,驱车三个小时,来到城郊一座名为“清虚观”的道观。
当我走进那间古朴的禅室,看到所谓的“周大师”时,我愣住了。
我以为会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没想到却是一个极其年轻的男人。他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唐装,眉眼清隽,气质沉静如水,眸子深邃得像一汪寒潭。
他对我微微颔首,声音清冷:“余小姐,请坐。”
我回过神,连忙向他行礼。
“不必多礼,叫我周行渊。”
我隐去了重生的事,只说自己最近总是做噩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猫,然后将何沅沅和裴言叶的种种怪异行为向他描述了一遍。
他静静地听完,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牵丝引魂术……没想到,现在还有人敢用这种禁术。”
他看着我,目光锐利:“你最近,是不是和某个生辰八字与你相同的人,频繁使用同款物品,或者被她用过的东西接触过?”
我猛地想起何沅沅送我的那条手链!
“我需要去查阅一些古籍,寻找破解之法。这段时间,离那个女人和那只猫远一点,尤其是她送你的东西,全部处理掉。”周行渊站起身,“等我消息。”
临走前,他递给我一个锦盒。
里面是一块温润的羊脂白玉,雕刻着繁复的符文。
“这是镇魂玉,贴身戴着。在你魂魄不稳的时候,能护你一丝清明。”
04
从清虚观回来,我立刻称病,把自己关在家里。
何沅沅的电话和信息一天比一天密集。
一会儿问我今天吃了什么,一会儿又问我穿了什么颜色的睡衣。
我不回复,她的视频电话就直接打了过来。
屏幕里,她抱着咪咪,一脸担忧:“可欣,咪咪可想你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去找你玩啊?”
我不敢表现得太抗拒,只能敷衍地应付几句。
裴言叶更是隔三差五就来余家拜访。名义上是探望我,实际上是监视。偏偏我爸妈还对他热情得不得了,以为我们感情稳定,婚期将近。
我终于忍无可忍,在一次他来访时,将他单独叫到了花园的偏厅。
“我们解除婚约吧。”我开门见山。
裴言叶却笑了,他一步步向我逼近,伸手挑起我的下巴,眼神轻佻又残忍:“吃醋了?谁让你像块木头一样,在床上无趣得很。不像沅沅,什么都肯玩。”
他凑得更近,呼吸喷在我脸上,带着令人作呕的烟草味。
“要是你的脸,配上沅沅的身体……不,要是沅沅能用你的身体,那该有多刺激……”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原来是这样。就因为这个荒唐的理由,他们就要毁掉我的人生?
我猛地推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周行渊离开的第七天,他的微信对话框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我发出的所有消息,都如同石沉大海。
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何沅沅却锲而不舍地发来消息。
【可欣,你病还没好吗?明天是你生日,我给你准备了惊喜哦!】
我盯着那条消息,指尖冰冷。
生日……上一世,我就是在我生日那天,被彻底换了魂。
我惶惶不安地将手机扔到一边。
这一世,我几乎没怎么碰过那只猫,何沅沅送的手链也被我扔了,镇魂玉也一直贴身戴着,应该……不会有事吧?
第二天,我生日。
我从早上就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谁叫都不开门。
然而,傍晚时分,楼下突然响起了巨大的音乐声和喧闹声。
我疑惑地打开一条门缝,看到楼下客厅被装饰得五彩缤纷,挂满了气球和彩带。
何沅沅正像女主人一样,指挥着佣人摆放一个巨大的三层蛋糕。
那只叫咪咪的猫,就趴在她脚边。
看到我,她立刻笑着跑上楼,亲热地挽住我:“可欣!生日快乐!我跟叔叔阿姨一起给你准备了惊喜派对!”
我警惕地看着她,而我爸妈却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
“可欣,你这孩子,最近总闷在房里,多亏有沅沅陪着你。”
“是啊,有这么好的朋友,我们做父母的也放心。”
何沅沅笑着递过来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打开一看,是一条纯白色的纱裙。
“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快去换上吧!派对马上就要开始了!”
看着爸妈期待的眼神,我无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回房换上。
可当我换好裙子,走出房门的那一刻,正好撞见裴言叶带着那只猫从楼梯口上来。
恐惧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我裴不上体面,尖叫着后退了一步。
裴言叶皱紧眉头,厉声呵斥:“余可欣,你发什么疯!”
所有宾客的目光都汇集到了我身上。
何沅沅立刻低下头,满脸委屈:“可欣,你别怕,来之前我已经给咪咪洗过澡了,不会弄脏你的裙子。”
长时间的紧绷和恐惧,在看到猫的那一刻彻底摧毁了我的理智。
“你装什么?给它取这种名字,不就是在恶心我吗!”
说完,我转身就往房间里跑。
我没有碰到猫,应该没事的。
可下一秒,裙子下的小腿皮肤,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痒。
我惊恐地低头,眼睁睁看着那片皮肤上,浮现出了一层细密的、诡异的白色绒毛!
我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蜷缩,指甲变得尖利,皮肤发黑。
那分明是一只猫的爪子!
05
怎么会这样!明明还没到上一世的时间点!
我惊恐地瞪大眼睛,喉咙里几乎要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尖利的猫叫。
就在这时,胸口的镇魂玉佩传来一阵温润的凉意,硬生生将我即将崩溃的意识拉了回来。
门外,传来何沅沅尖锐又做作的声音,像一声声催命符:“我的咪咪呢?它跑哪儿去了?快帮我找找!”
不,不能让她找到我!
上辈子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被她从床底拖出来,关进笼子,看着她顶着我的脸,享受我的一切,而我只能在绝望中被活活打死……
我脑中飞速思考着对策。
对了,裙子!问题一定出在这条裙子上!
我用尽全身力气,用那只已经半兽化的手,撕扯着身上的白纱裙。裙子的内衬口袋里,掉出了一小撮用红线捆好的东西。
是猫毛!还混杂着几根我的头发!
我瞬间明白了。他们将换魂的媒介,藏在了这条我必然会穿上的生日礼裙里!
“砰砰砰!”房门被敲响,是何沅沅的声音:“可欣,你怎么了?开门啊,你别吓我!”
我来不及多想,立刻将那团毛发塞进镇魂玉的锦囊里,然后拼命往床底钻。
刚钻进去,脑袋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我眼前出现了模糊的影像——我竟然看到了自己的身体!
我的身体正软软地倒在地上,而何沅沅和裴言叶已经带着人破门而入。
“可欣,可欣你怎么了?”何沅沅嘴上关心,双手却紧紧掐住我身体的手臂,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
我能感觉到,但无法控制。
我的意识被困在了一个奇怪的夹层里,既不完全在猫的身体里,也无法完全掌控自己的身体。这具属于我的躯壳,正在隐隐地排斥我。
但,这和上一世完全被替换不一样!事情还有转机!
我将所有精神力都集中在自己的左手上,用尽全力,推开了何沅沅。
然后,我努力挤出几个字:“滚……出去……”
声音嘶哑干涩,但足够清晰。
何沅沅和裴言叶的脸上,同时露出了活见鬼一样的表情。
他们显然没想到,仪式进行到一半,我竟然还能反抗。
趁他们愣神的功夫,我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反锁上了房门。
“怎么回事?她怎么还能动?”门外传来裴言叶压低了的惊怒声。
“我不知道……大师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何沅沅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慌。
我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
我能感觉到,我的意识正在和这具身体重新建立连接,虽然很微弱,但每一秒都在变强。
我必须做点什么,彻底打破他们的计划。
我控制着身体,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花园里觥筹交错的宾客,一个疯狂的计划在脑中形成。
我打开窗户,用尽全身力气,对着楼下大喊:“救命!何沅沅和裴言叶要杀我!”
喊完这一句,我便耗尽了所有力气,身体一软,重重地摔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但我的目的达到了。
楼下瞬间一片哗然。
06
当我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温暖而刺眼。
我动了动手指,是人类的手。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是温热的皮肤。
我回来了。
病房门被推开,我爸妈和周行渊一起走了进来。
我妈的眼睛又红又肿,一看到我醒来,眼泪就掉了下来,冲过来抱住我:“可欣,你终于醒了!你吓死妈妈了!”
我爸站在一旁,脸色铁青,眼神里是后怕和愤怒。
周行渊站在他们身后,依旧是一身素衣,神色平静,他对我微微颔首,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宽慰。
“爸,妈,我……”
“你别说话,我们都知道了。”我妈打断我,声音哽咽,“都怪我们,瞎了眼,引狼入室!差点害了你!”
原来,在我喊出那句救命后,整个派对都乱了套。
何沅沅和裴言叶还想狡辩,说我精神失常胡言乱语。
就在这时,周行渊赶到了。
他没有多说废话,只是当着所有宾客的面,从我换下的那条白裙子里,找出了那个藏着猫毛和头发的符咒。
然后,他平静地讲述了“牵丝引魂术”这种恶毒禁术的存在和发动条件。
需要生辰八字相同,需要贴身信物,需要用同款物品制造99次命运交集,最后在魂魄最弱的时候(比如生日当天),用媒介发动,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天换日。
何沅沅送我的每一件礼物,裴言叶对我每一次的“关怀”,都成了铁证。
我爸当场震怒,立刻叫保镖控制住了那对渣男渣女。
“他们人呢?”我哑着嗓子问。
“在警局。”我爸的声音冷得像冰,“商业欺诈,蓄意伤害,光是这两条,就够他们在里面待一阵子了。裴家想保他?做梦!从今天起,余家和裴家,势不两立!”
我看着父亲震怒的脸,这是他第一次,无条件地选择相信我。
周行渊走上前,递给我一杯温水。
“你用自己的意志强行中断了仪式,魂魄受了些震荡,但好在镇魂玉护住了你的心脉。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接过水杯,指尖触碰到他微凉的皮肤。
“谢谢你。”
他摇了摇头,看着窗外:“邪不胜正,是天道,也是人道。”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只猫呢?”
“被我带回道观了。”周行渊说,“它也是受害者,灵性被禁术损伤,需要静养。等它好了,你想见随时可以去。”
我点了点头,心里最后一块石头落了地。
这天之后,南城发生了几件大事。
第一,余裴两家彻底决裂,裴家股市暴跌,多个项目被余家狙击,摇摇欲坠。裴言叶和何沅沅被正式批捕,罪名是使用邪术进行人身侵害的封建迷信犯罪,性质极其恶劣。
第二,圈内最神秘低调的周大师,破天荒地接受了余家的供奉,成了余家的座上宾。
第三,有人拍到,余家新找回来的大小姐余可欣,频繁出入清虚观,与周大师在观内的竹林里散步、品茶。
流言四起。
人人都说,余家大小姐心机深沉,先是设计陷害闺蜜和未婚夫,再是勾搭上神秘的周大师,手段堪比宫斗剧。
我躺在清虚观后山的摇椅上,听着小道童念着最新的八卦,悠闲地喝着茶。
周行渊坐在一旁,煮着一壶新茶,闻衍只是淡淡一笑。
“周大师,外面都说我是祸国殃民的妖妃,你是助纣为虐的国师了。”
他将一杯茶推到我面前,茶香袅袅。
“时间,会冲刷掉所有污名。”
“话说回来,”我好奇地问,“何沅沅和裴言叶,为什么会失败得这么彻底?上一世,他们明明成功了。”
周行渊的眼神冷了下来:“人心不足蛇吞象。”
“牵丝引魂术本就是逆天而行,破绽百出。她与你的羁绊,不过是十几年虚假的友情,却妄图吞掉你与生俱来的血脉气运,根基太浅,自然容易反噬。”
他顿了顿,定定地看着我,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一丝心疼。
“那个所谓的‘上一世’,真的是梦吗?”
我迎上他的目光,笑了。
“是不是梦,又有什么关系呢?此刻的我,安然无恙,才是真的,不是吗?”
夺回身体后,我很少再关注那两人的消息。
只听说,他们在狱中精神失常了。
据说,两人每天都惊恐地检查自己的身体,说自己身上长出了猫毛,半夜会发出凄厉的猫叫,不停地对狱警和医生磕头,哭喊着“我不想变猫,求求你,我错了”。
再次见到咪咪,是在一个月后。
它身上的戾气已经散去,又变回了那只雪白高贵的波斯猫。我给它改名叫“安安”,希望它余生平安。
那天,我抱着安安,和周行渊一起走在清虚观的山道上。
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安安在我怀里打了个哈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07
从清虚观休养回来,我做的第一件事,是和我父母进行了一次长谈。
地点就在我家的书房,没有外人,只有我们三个。
我妈先开了口,她的手紧紧握着我的,手心冰凉,还在微微发抖。“可欣,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妈妈没有相信你,还为了一个外人……那样对你……”
她说着,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泣不成声。
我爸坐在一旁,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脸上满是疲惫和愧疚。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可欣,爸爸混账。我们把你找回来,是想补偿你,结果却让你受了更大的委屈。你要打要骂,爸爸都认。”
看着他们苍老了许多的面容,我心中的最后一丝怨气也烟消云散了。
上一世的悲剧,固然有何沅沅和裴言叶的恶毒,但又何尝没有父母的偏听偏信和疏忽?可恨之人,亦是可怜之人。他们只是太想做一个好父母,却用错了方式。
“都过去了。”我轻轻拍了拍我妈的手背,声音平静,“我没有怪你们。我只是希望,以后你们能多相信我一点,多听听我的想法,而不是别人嘴里的我。”
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我是你们的女儿,余可欣。不是一个需要被安排、被保护的瓷娃娃。我有自己的判断力。”
我爸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是深深的欣慰。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好!爸爸知道了。以后公司的事,你也跟着学学。余家的东西,早晚都是你的,你要自己有能力守住它。”
那次谈话后,我们之间那层无形的隔阂,终于消失了。家,终于有了家的温度。
我开始跟着我爸接触公司业务,他把集团旗下一个新成立的文创公司交给我打理。我将清虚观的文化元素和现代设计结合,推出的第一批产品就成了爆款。
我用自己的能力,向所有人证明,我余可欣,不是只能依附于家族的菟丝花。
08
裴家的倒台,比所有人预想的都要快。
在一个慈善晚宴上,我再次见到了裴家的掌门人,裴言叶的父亲。
他不再是往日那个意气风发、众星捧月的商界大佬,而是头发花白,满脸憔悴,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他看到我父亲,立刻端着酒杯凑了过来,脸上挤出谄媚的笑:“余总,好久不见。关于言叶那个混账做的事,我……”
我父亲甚至没看他一眼,直接挽着我,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冷淡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裴总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宴会进行到一半,主持人宣布竞拍环节开始。其中一件拍品,是周行渊亲手写的一幅字,“道法自然”。
起拍价一百万。
“一百一十万!”
“一百二十万!”
价格节节攀升,在场的富豪们争相竞价,谁都知道,这拍下的不是一幅字,而是和周大师、和余家结下善缘的机会。
就在价格攀升到三百万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五百万!”
众人循声望去,是裴总。他双眼通红,几乎是吼出了这个价格。他想用这种方式,向周行渊,向我们求饶。
我父亲冷笑一声,举起了牌子。
“一千万。”
全场寂静。
裴总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知道,我父亲这是在告诉所有人,余家,绝不会给裴家任何机会。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手里的酒杯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那声响,像是裴家彻底崩塌的丧钟。
几天后,裴氏集团宣布破产清算。一个曾经辉煌的商业帝国,就此灰飞烟灭。
09
一年后,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监狱附属精神病院打来的,他们说,何沅沅的情况很不好,点名要见我,否则就绝食自杀。
周行渊陪我一起去的。
在那个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白色房间里,我见到了何沅沅。
她穿着宽大的病号服,瘦得不成人形,头发枯黄,眼神涣散。她蜷缩在墙角,双手不停地在自己身上抓挠,手臂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血痕。
看到我,她的眼睛里突然爆发出一点光,随即是无尽的恐惧。
她手脚并用地爬过来,膝行到我脚边,抓住我的裤脚,声音嘶哑地哀求:“可欣……不,余小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她指着自己的脸,惊恐地大叫,“这里,这里长出了白毛!我的指甲也变尖了!我快要变成猫了!我不想变成猫啊!”
她的脸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求求你,你让周大师救救我!我把一切都还给你,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做人……”她痛哭流涕,不停地向我磕头,额头在冰冷的地板上撞出沉闷的声响。
我静静地看着她,心中没有恨,也没有怜悯,只有一片虚无的平静。
“何沅沅,”我轻轻开口,“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换魂术。真正把你变成这样的,是你自己的贪婪和嫉妒。”
“是你自己,把自己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她愣住了,茫然地看着我,似乎听不懂我的话。
我抽出被她抓住的裤脚,转身向外走去。
“不——”她在我身后发出凄厉的尖叫,那声音,真的像一只濒死的野猫。
走出那栋压抑的白色大楼,我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阳光正好,温暖地洒在身上。
周行渊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一如既往的温暖而安定。
“都结束了。”他说。
我对他笑了笑:“嗯,结束了。”
隔年春天,清虚观后山的桃花开得漫山遍野。
我亲手打理的文创公司已经步入正轨,成了业内的一匹黑马。我不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自己,因为我本身,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和父母的关系,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融洽。他们学会了放手,而我学会了依靠。
这一天,是我的生日。
没有盛大的派对,没有喧闹的宾客。
周行渊在观内的桃树下,摆了一方茶席。
安安,也就是从前的咪咪,已经长成了一只雍容华贵的成年大猫,此刻正懒洋洋地趴在我脚边打盹。
“生日快乐。”周行渊将一杯亲手泡好的桃花茶递给我。
“谢谢。”我接过茶,看着他清隽的侧脸,在桃花的映衬下,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周大师,”我突然玩心大起,“你给我算一卦吧,算算我未来的姻缘怎么样?”
他闻言,转过头来,那双深邃如古潭的眸子里,第一次染上了笑意,像春日融化的冰雪。
他没有拿出任何卜算的工具,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然后,缓缓地握住了我的手。
“你的姻缘,”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清晰,“近在眼前,命中注定,纠缠三生,无法更改。”
来源:桐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