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说什么?你是那个...那个专案组的?"我一下瘫坐在家属院的竹椅上,手里的《人民日报》掉在了地上。结婚才一年,妻子的真实身份却让我如遭雷击。
"你说什么?你是那个...那个专案组的?"我一下瘫坐在家属院的竹椅上,手里的《人民日报》掉在了地上。结婚才一年,妻子的真实身份却让我如遭雷击。
那是一九八七年的深秋,我从某边防部队退伍回到家乡。记得那天傍晚,我穿着发旧的87式军装,背着那个陪伴我三年的帆布包,站在十年前的母校门口。校门口的大字报栏还在,只是已经换成了"振兴中华,教育为本"的标语。
"同志,你是小武吧?"一个温和却有力的声音传来。我转身,看到了余教员,她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 一身藏青色的确良衫裤,干净利落的短发,眼角微微上扬,透着知识分子特有的睿智。
"余教员好!"我下意识立正敬礼,那是部队养成的条件反射。她笑着说:"都退伍了,还保持着这么好的军人作风。"
记得上学那会儿,她是我们的语文老师。比我大十岁,却总给人一种亲切感。那时候班上有些同学偷偷说她是"白专",但在我们眼里,她就是一位好老师。每次上课前,她总要带着我们背诵"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来找老班长汇报工作?"她问道。
"是啊,听说老班长还在当教导主任。"
"老班长两个月前调市里去了,现在是新同志。要不要进来喝杯大前门?"她笑着掏出一包"大前门"香烟。
就这样,我跟着她走进了办公室。夕阳透过贴着报纸的窗户洒进来,给她朴素的面容镀上一层金边。那一刻,我忽然发现,她比记忆中更有韵味了。
茶炊咕嘟咕嘟的声音中,我们聊了很多。我说起在西藏边防的生活,她听得特别认真,不时问起一些细节。当我说准备回原来的拖拉机厂当钳工时,她皱了皱眉:"同志,你还年轻,要不要考虑继续深造?现在国家正在推进四个现代化建设,需要更多有文化的建设者。"
在她的鼓励下,我开始准备成人高考。每个星期天,她都会抽时间辅导我功课。渐渐地,我发现自己不只是为了学习才去找她。有时候就是想听听她讲那些充满激情的往事。
那是一个闷热的夏夜,蝉鸣声此起彼伏。我们刚复习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鼓起勇气说:"余教员,我...我对您有感情。"
她愣住了,手里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过了好久,才苦笑着说:"小武,我比你大十岁呢。再说,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年龄不是问题!"我急切地说,"在部队这些年,我想明白了。真心就够了。再说,您教导我们要像保尔·柯察金那样生活。"
她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你先把学业搞好吧。人的一生,要对得起党和人民的培养。"
那句话里有太多的深意,可当时的我没有听懂。
高考成功后,组织批准了我们的婚恋关系。虽然有人说闲话,但大院里的老同志们都说,我是托了当兵的福气,找了个贤惠又有文化的对象。
一九八七年年底,我们在机关礼堂举行了简单的婚礼。她穿着一件朴素的确良旗袍,显得特别端庄。主持婚礼的老支书说,我们这是革命感情,寄托着党和人民的期望。
婚后的生活平淡而甜蜜。她白天教书,晚上回来给我做饭,腊肉炒青椒是她的拿手菜。我在运输公司开着解放牌卡车,早出晚归。唯一让我疑惑的是,她似乎特别关心我在部队的见闻,常常问起一些具体细节。每次我随口说起边防的情况,她都会认真记在一个笔记本上。
直到今天,我在收拾旧物时,发现了一本发黄的工作笔记。翻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我们部队的情况。更让我震惊的是,在最后一页,赫然写着:"关于西藏军区某部队情况汇报"的字样,下面还有一个代号 - "同心红叶"。
"对不起,"她站在门口,目光坚定而柔和,"这是组织交给我的任务。但是,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手中的笔记本微微发抖。想起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她教我背诵的革命诗词,她做的可口饭菜,还有每次看我时眼中的温柔,都是那么真实。
"你还记得我教你们背的那首诗吗?"她轻声问,"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
我点点头,忽然明白了很多事。在那个激情燃烧的年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她选择了一条特殊的道路,但这并不影响她对教育的热爱,对学生的关心。
"你永远是我的余教员,"我握住她的手,"也永远是我的革命伴侣。"
她靠在我肩上,眼泪无声地流下。窗外,人民广播电台的《东方红》响起,那熟悉的旋律让我们想起了共同的理想和信念。在那个理想主义的年代,我们都是追梦人,用不同的方式为祖国奉献着自己的一份力。
来源:浩哥看世界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