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却在抄家那日挡在我身前,语气带笑:“小白莲,还不快跑,我可不想和你埋同一块地方。”
我是将军府次女,嫡姐日日和我作对,总骂我是白莲花,攀附王爷贪慕荣华。
却在抄家那日挡在我身前,语气带笑:“小白莲,还不快跑,我可不想和你埋同一块地方。”
最后,姐姐身中数十刀,自刎而亡。
再睁眼,我回到抄家前,嫡姐阴阳怪气地嘲讽我:“小白莲,大冬天穿个薄纱给谁看呢?”
我热泪盈眶。下一秒,我钻进了嫡姐的大氅。
1
“只有姐姐会关心我冷不冷,姐姐真好~”
我笑盈盈探出头,蹭了蹭暖和的绒毛,白琳琅尖叫着,想要把我抖搂出去:“白玉珥,你得失心疯了吗?”
平时,我和她一向不对付,挨了骂高低要呛上几句,今天我却一声不吭,牢牢抱紧了她。
白琳琅狐疑低下头,却发现我哭了,她呆了三秒,收回准备揍我的手,转而生硬地拍拍我的背:“小白莲,哭什么哭,我又没欺负你。哭得这么丑,若是被恒王看到,你肯定攀不了高枝了。”
闻言,我哭得更凶了:“不嫁了,以后姐姐去哪我去哪,我是姐姐的小棉袄。”
白琳琅彻底慌了,凶狠地瞪着我威胁道:“天杀的,你到底被谁打傻了。将军府的女儿流血不流泪,你再哭信不信,我揍你了。”
我信,因为上辈子,白琳琅直到死都没流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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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白琳琅出生在将军府,可我从小体弱,白琳琅便处处看不惯我。
我在花园吟诗作画,她就在旁舞刀弄剑哐当直响,我在河边放纸鸢,她便打马经过扬我一身沙。
我被她气得眼眶通红,她却凑近揪了揪我的脸,大声嘲笑:“小白莲,你真哭了啊?还不服气?就你这小身板,我一拳可以打俩。”
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为了打倒她,从那天起,我每顿都要多吃半碗饭。
后来,我结识恒王赵云祺,两情相悦准备定亲,她知晓后,大半夜冲进我院子里阴阳怪气:“哟~我们家小白莲真有本事~以后就要叫你王妃了~”
可我们都没想到,说着要娶我的赵云祺,亲自带队从将军府搜出了通敌叛国的罪证。
提亲当天,他拿着罪证,居高临下嘲讽道:“不知道本王为你们准备的聘礼,还满意吗?不枉我处心积虑接近白玉珥,终于找到机会除掉白家。”
“区区一个将军府次女也想当我正妃,真是痴心妄想。”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赵云祺接近我,只是为了拉拢将军府势力,可我爹忠君不二,不仅严词拒绝,还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赵云祺怀恨在心,便收买将军府下人,在府中藏匿伪造的物证和书信,再带人抄家,坐实我爹通敌叛国的罪名。
“白玉珥,只可惜我和白家势不两立,不然还可以立你做个妾室,等将来我荣登大宝,你也能跟着沾光。”
他春风得意,赶着去尚书府提亲,走之前吩咐侍卫将我灭口,千钧一发之际,白琳琅浴血杀了进来,一刀划过侍卫脖颈。
她嫌弃地拉我起来,胡乱抹干我的泪:“小白莲,都跟你说了男人靠不住,你就是不听。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多长点心眼吧。”
姐姐带我一路杀出府,可围过来的官兵越来越多,我叫她快逃。
她却立刀挡在我身前,语气带笑:“小白莲,还不快跑,我可不想和你埋同一块地方。以后咱家就靠你报仇了,你比我聪明,肯定能想到办法。”
“想不到办法也没关系,多活一天就当替我赚啦~”
后来,我才知道,姐姐身中数十刀,战斗到最后一刻,在官兵准备活捉她领赏时,横刀自刎而亡。
直到死,她都站得笔直,没有放下刀。
我潜入皇宫谋划数年,最后在恒王登基那天和他同归于尽,赵云祺死前被我捅了数十刀,伤口和姐姐一模一样。
被御林军乱刀砍死时,我一滴眼泪都没流。我断断续续地想:“白琳琅.…….你这个大骗子,原来你死前这么疼啊......”
“姐姐......这次我没有哭,下次见面时你可不能骂我了.……”
而现在,白琳琅正活生生站在我面前,我破涕为笑,摇着她袖子撒娇:“姐姐才不会打我,姐姐最心疼我了~”
白琳琅痛苦地将眼睛闭了起来:“白玉珥,老子数到三,给老子收起你那矫揉造作的鬼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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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来一世,我决定先下手为强,我正想问白琳琅如今是什么日子。
婢女却急匆匆喊道:“二小姐,恒王殿下来找您了。”
白琳琅立马抽出袖子,白眼翻得比天还高:“恒王妃~你的恒王来找你了~”
我瞬间红了眼眶,可怜巴巴望着她:“姐姐,我真的不想嫁给他,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白琳琅冷笑着走了:“呵,你自己选的男人,我才不会管你。”
我在原地等了片刻,又见她不耐烦走了回来,嘴里碎碎念着:“不行,我得看着你,不能让你给将军府丢人。哎,这个家没我,怎么办啊?”
赵云祺正悠闲地坐在花厅喝茶,我学白琳琅翻了个白眼问他:“恒王殿下,你怎么来了?”
赵云祺生得一副好皮囊,一双桃花眼看狗都深情,见我过来,他笑意温柔:“玉珥,你忘了?明日我便要来向你提亲了。”
“什么?明日!这么快!”
我正在心中盘算怎么破局,他手指拂过我的鬓发,眉眼含情:“快吗?可我已经等不及想娶你为妻了。”
我忍住胃里的翻滚,有些为难道:“可家里还没准备好,会不会太匆忙。”
赵云祺思索片刻,从荷包掏出两千两银票,故作大方:“没关系,明日让白将军多安排一些下人,提亲宴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
宴会人多眼杂,他便可以顺理成章地安排人手进来,把将军府一举拿下。
我麻利地接过,又咬唇看着他:“可定亲用的首饰还没打好,我倒没关系,别人会不会笑恒王府寒酸呀?”
赵云祺有些迟疑,他现在正是夺储的关键时刻,手里的银钱并不丰厚,所以,他才一边骗取白玉珥信任,一边吊着户部尚书家的千金。
白琳琅嗤笑一声:“不会吧不会吧,一个王爷连一千两都拿不出来吗?”
赵云祺咬咬牙,又掏出了一千两银票:“买,本王的王妃自然要用最好的。”
我脸颊羞红,接过银票开心地低下了头。
赵云祺本来有些肉痛,见状得意地笑了:“玉珥,嫁给我,你就这么开心吗?”
他起身想握住我的手,一旁死死盯着的白琳琅猛地一下拍向椅子,“咔嚓”一声脆响,梨花木的椅子四分五裂碎成了渣。
赵云祺摔得四仰八叉,屁股正好落在木刺上,我急忙起身扶他,顺便又踩了他两脚。
我故意埋怨白琳琅:“姐姐,就算你替我高兴也不能把椅子都拍坏了呀。”
白琳琅在京中出了名的一身蛮力,赵云祺痛得眼前发黑,却又不敢朝她发作:“玉珥,你姐姐,力气可真大啊哈哈。”
白琳琅轻描淡写地看向我们:“不小心手滑了,你们继续。”
赵云祺攥紧了拳,白着脸一瘸一拐告辞了。
我崇拜地眨眼:“姐姐真厉害!没有姐姐我可怎么办啊!”
“就这样的还敢登门,你眼光可真差。”
白琳琅不自在移开视线,小声嘟囔:“小白莲,我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我含笑拉起白琳琅就跑:“待会和你说,先陪我去抄家。”
“抄哪家?”
“咱们家。”
“? ”
4
距离抄家只剩一天,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掉赵云祺用来诬陷将军府的物证。
我拉着白琳琅,花了半天时间,清理了府中上下可疑之物,最后,只剩下我爹的书房。
可书房被我爹的亲卫守着,连我和白琳琅都进不去,我急匆匆拉着白琳琅去找父亲,想请他彻底检查书房。
我爹听了我的来意,有些迟疑“玉珥,你从哪里知道的消息?”
我拼命想着理由,前世之说虚无缥缈,今生我又没有证据。
“爹,不管是不是真的,多小心总没错,你就答应我搜查一下吧。”
书房重地,涉及太多军事隐秘,我爹还在犹豫。
一路上,白琳琅都朝我狂翻白眼,这下终于忍不住了:“小白莲,我看你是真把脑子撞坏了。”
她懒得听我们掰扯,不耐烦地走了。
我试图和我爹保证,有亲卫看着我亲自去搜,绝不会有问题,却听见门房急匆匆来喊:“恒王殿下带着一队官兵来了!”
大门被人粗暴踹开,为首的官兵大喊:“有人举报,将军府暗藏通敌书信,来人,给我搜!”
我悚然一惊,记忆里原本应该是明日抄家,为什么赵云祺今日就动手了?
糟了,现在来不及将书房清理干净了。
我爹挡在我身前,愤怒质问:“恒王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我白名风一生光明磊落,忠君爱国,绝不可能做出通敌叛国之事!”
一队人马围住了我和我爹,赵云祺一扫上午的狼狈,意气风发:“白将军别急,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本王也不会带兵前来搜府,等本王找到证据交给陛下,到时候白将军是忠臣,还是佞臣一看便知。”
“来人,好好看护白将军,别让他有机会去毁坏证物。”
我爹被官兵摁在座椅上动弹不得,赵云祺这才把视线看向了我,抱歉地握住我的手:“玉珥,本王是真心喜欢你,可你父亲若犯下通敌罪名,本王也保不住你。”
“若是你能将功补过,检举揭发白将军平时会见敌国来使之事,或许能够功过相抵,免去家族连坐的下场。”
恒王是在暗示我,给我爹泼脏水来保全自己,我立刻娇弱地挣扎起来,一个劲往他身下踹。
一边踹还一边无辜抽泣:“我爹是顶天立地、清清白白的好人,不准你污蔑他!”
我哭得实在可怜,不小心踹了赵云祺三次子孙根,也没人发现。
“不知好歹的贱女人!”
赵云祺被我踹得脸色青紫,恼羞成怒想扇我的脸,却被官兵带进来的白琳琅一肩膀撞开:“恒王殿下,现下白府还没有获罪,你无缘无故打伤将军嫡女,是何居心?”
赵云祺被撞得龇牙咧嘴,不怒反笑:“我朝律法规定,通敌叛国九族同罪,罪臣家族男丁统统处死,女眷发卖乐府充当官妓。”
“你们给我等着,到时候,我肯定好好照顾你们生意。”
我看着赵云祺,心底绝望,难道重来一世也改变不了被抄家处斩的命运吗?
此时,官兵捧着一个木盒子兴冲冲回来复命:“禀报殿下,从将军书房里找到一个木盒。”
赵云祺胸有成竹地打开木盒,拿出里面的书信朝我爹冷笑:“果然有敌国的信件,白将军通敌证据确凿.……”
可下一秒,他骤然变了脸色,就在此时,太监拉长了嗓音喊道:“陛下驾到……”
所有人齐齐跪地给皇帝行礼,赵云祺下意识要将书信遮住,我伸长了脖子去看,忍不住念了出来:“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
只见,木盒里是几首情诗,都是我爹当年追求母亲时抄的,酸溜溜歪唧唧,小时候把我和白琳琅腻歪得够呛。
我拿着情诗有些迟疑道:“现在的通敌书信都这么暧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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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一片安静,皇帝不怒反笑:“恒王,这就是你说的白名风泄露军情的罪证?”
赵云祺一把抢回书信反复查看,喃喃道:“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书房里的证物是他亲手安排的,里面不仅有仿照我爹的笔迹的降书,还有几份军防布局图。
一旦被发现,立刻便能坐实我爹的罪名,将人就地格杀,连辩白的机会都没有,如今,却成了可笑的情诗。
赵云祺表情难看,丝毫没有刚才的嚣张,白琳琅偷偷在旁边踢了我爹一脚。
我爹也蒙了,好在他反应够快,五旬老将顿时声泪俱下:“臣给夫人传的情诗,怎么也算通敌证据了。”
“陛下啊,苍天啊,老臣被人冤枉啊,不活了不活了。”
我配合地号啕大哭:“我爹镇守边疆十数年,杀敌无数,敌军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怎么会找他合作呢?”
“是不是他们故意传递假消息,想离间我朝君臣关系,真其心可诛啊……”
哭声此起彼伏,皇帝不满地看向赵云祺,他冷汗唰的一下出来了:“父皇,请您听儿臣解释,一定是白将军提前知道儿臣的安排,特意将通敌书信换成情诗。”
赵云祺一脸焦急,正要跪地喊冤,我立马娇弱倒地,死命抱住赵云祺大腿不放:“殿下,您亲自带兵包围将军府,我们哪有机会提前知道消息呢?”
我一边哭一边暗戳戳给皇帝划重点,赵云祺今天敢带兵杀将军,明天就敢闯进皇宫弑君,简直是倒反天罡。
赵云祺跪了半天没跪下去,脸都白了。
皇帝本就多疑,现下更是脸色铁青:“要不是朕今日亲自来,你是不是准备把朕的忠臣杀个干净?”
“恒王,你太放肆了!”
我及时放手,赵云祺终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父皇,儿臣是无辜的……”
“闭嘴,给朕滚去护国寺反省。”
随行的官兵将赵云祺拉起来:“殿下,请吧。”
赵云祺终于又想起了我,急切地抓住我的手:“玉珥,这都是误会,你帮我和父皇解释,我对你一片真心,怎么可能故意陷害白将军。”
我真挚地朝皇帝求情:“陛下,恒王殿下畏寒,还请您允许他戴上狐裘和银丝碳,护国寺冷清,待上十天恐怕会伤了身子。”
皇帝气笑了:“恒王贪图享乐不思悔改,给朕把他炭火撤了,布衣素食禁足一个月,好好醒醒脑子。”
我泪如雨下:“天啦,恒王殿下身份尊贵,从小锦衣玉食,怎么能受这样的苦啊。”
在我的哀求下,皇帝的眼神逐渐有了杀意,赵云祺绝望地闭上眼睛,转而催促侍卫:“快,你们快带本王走。”
他怕自己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等皇帝离开,我抱住白琳琅好奇道:“姐姐,信是你换的?可你怎么去得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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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琳琅骄傲地扬起下巴:“都说了,这个家没我不行。你既然说书房有问题,我当然相信你了,要那么多理由干吗。”
说完又狐疑打量我:“倒是你,有没有什么事要和我们交代一下?”
于是,我一五一十把上辈子的事说了。
白琳琅嗓音艰涩:“小白莲,我不是让你跑远点吗?”
我做了个鬼脸:“我可是你的妹妹,怎么能当逃兵呢?”
上辈子,我爹被判了死罪,处以车裂极刑,我娘原本在江南省亲,得知消息后当场血崩,一尸两命。
靠亲人的命换来苟活一世,我做不到,我没想过能够一次性扳倒赵云祺,但没想到他的后招这么快。
七日后,宫中又来人了。
皇贵妃,也就是赵云祺生母,要给我和白琳琅赐婚,做恒王的侧妃。
皇贵妃宫里的大嬷嬷吊着三白眼,不耐烦道:“白家小姐,还不谢恩,这可是皇贵妃赏给你们的福气。”
顿了顿又道:“老奴是恒王殿下的奶娘,像你们这样想攀高枝的姑娘我见多了,多少可以提点几句。”
大嬷嬷伸手指向钱袋,暗示意味十足。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奇道:“怎么,恒王府规矩很多吗?”
大嬷嬷眼高于顶,不屑地扫视我和白琳琅:“这是自然,侧妃不过是妾,和殿下的奴仆没什么两样。”
听到她的话,我故作惊讶:“按嬷嬷的说法,皇贵妃娘娘也是妾了,那妾生的儿子和将军府嫡女岂不是配不上。”
大嬷嬷很激动,惶恐间打碎了琉璃盏:“你胡言乱语,老奴从来没这么说过!”
宫里都知道,皇贵妃心中最大的刺便是没有当上皇后,要是被她听到,她不死也要脱层皮。
白琳琅更激动,直接赏了她两个大嘴巴子,一脚踹出了将军府:“赏你的福气,不用谢恩了。”
顺手又抢过她的钱袋:“看在皇贵妃的面子上,就不和你计较琉璃盏的损失了。”
大嬷嬷是皇贵妃的心腹,在宫里作威作福惯了,什么时候挨过这样的羞辱,被抬走时还在不停叫嚷:“粗鄙不堪,野蛮至极,老奴要告诉皇贵妃,让你们只能当侍妾给主母端水洗脚!”
白琳琅差点提剑冲进皇宫,嘴里骂骂咧咧:“老妖婆,还想让我端水?看我不劈了你大卸八块。”
我拦腰抱住她:“姐,你冷静一点,砍下去我们家九族就没了。”
又眨眨眼:“放心,我在她衣服上抹了点东西,给你出出气。”
当天晚上,关于恒王是妾生子的笑话传遍了大街小巷,听说,皇贵妃和赵云祺都气出了不明原因的红疹,抓挠一晚上险些破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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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珥,琳琅,要不你们和你娘去江南,那里天高海阔,恒王肯定追不到。”
我爹担忧地说,他一心保家卫国,赤胆忠心从不结党,否则也不会被恒王直接除掉。
我摇摇头:“赵云祺这人睚眦必报,肯定会赶尽杀绝。”
如今,赵云祺发现除不掉白家,便想强行将我们拉上一条船,可血海深仇不会随着重生化解,赵云祺费尽心思想当皇帝,我偏不让他如愿。
趁赵云祺被禁足,我让姐姐带我潜进公主府。
青阳公主正坐在轮椅上赏花,唇色苍白如纸,知晓我来意,她也只是眨眨眼:“孤活不久了,白家若投靠我,迟早会被赵云祺清算。”
我屏退左右,献上一个药方:“我母亲家里世代在江南行医,这药方或许对公主的病有帮助。”
青阳公主是先皇后留下的唯一血脉,才干出众,却自幼缠绵病榻。
御医曾断言她活不过二十五,但我上一世偶然得知,她是被下了毒。
青阳有些意外:“我只是一个公主,你为什么帮我?”
我抬头,坚定说道:“殿下,恒王无德,白家愿跟随明主,助您一臂之力。”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上辈子我能复仇,多亏了赵青阳。
那时我被人追杀,走投无路之下逃进皇宫,却偶然撞见了青阳公主,当时,她已经药石无医,却在我即将暴露时帮了我一把。
“白家一门忠烈,不该落得这个下场。”
她死时不过二十,留下的手稿皆是治国良策,平生所愿唯有河清海晏,于公于私,我都不愿再见到她死去。
我和青阳达成合作,她继续装作病重,暗中蛰伏收拢势力,我作为诱饵引导赵云祺出手。
很快,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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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要宴请京中所有贵女,我和白琳琅被点名强制参加。
宴会上,皇贵妃夸赞道:“听闻白二小姐舞艺精妙,胜过红楼最有名的舞娘,不知今天是否能够一饱眼福?”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窃窃私语:“身为世家小姐,竟然被公然比作红楼舞娘。”
“若真的跳了,回去之后也没脸见人议亲了。”
在场的都是人精,知道我得罪了皇贵妃,因此没人敢帮我说话。
我刚要起身,却听见一旁的明玉郡主说:“白家不还有个大小姐吗?要不她来吧。”
明玉父母早逝,从小养在皇贵妃膝下,极得皇帝宠爱,一向飞扬跋扈,无人敢招惹。
她朝我挑衅笑了笑:“不会白家的姑娘蠢笨如此,一个跳艳舞,另一个连舞都不会跳吧。”
皇贵妃和明玉一唱一和,刻意折辱我和姐姐为赵云祺出气。
我担忧地握住白琳琅的手,她却朝我摇摇头:“好啊,臣女献丑了。”
白琳琅将头发束好,随意折了一根树枝:“明玉郡主,您看好了。”
她话音刚落,眼神顿时一凌,树枝带着破空之势直冲明玉面门,明玉尖叫一声跌坐在地,连连向后跪爬。
白琳琅却抽回手,转了一个漂亮的剑花。
“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
“有些人淫者见淫,看别人跳个舞就叽叽歪歪,真是聒噪。”
我带头鼓掌,兴奋大喊:“好!姐姐跳得好!”
贵女们回过神来,纷纷鼓掌,她们久居深闺,什么时候见过如此潇洒的剑舞,好几个千金更是眼神晶亮。
明玉面色涨红,故意发脾气扔了杯子,下一秒,我身边的宫女不小心将酒水泼洒在我裙上,顿时湿了一大片。
小丫鬟慌慌张张跪倒:“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
明玉朝我恶意扯了扯唇角,皇贵妃温柔道:“玉珥,去偏殿换一身裙子吧。”
我明白,这是好戏要开场了。
我对白琳琅使了个眼神,跟着宫女七拐八拐来到一个宫殿。
宫女有些紧张:“小姐,衣裙已经备好,您自己进去吧。”
我推门而入,竟然看到了本该禁足的赵云祺,禁足几日,他憔悴不少,平添了几分脆弱。
“玉珥,好久不见。”
我眨眨眼:“不久,才过了七天呢,不是要禁足一个月,怎么提前放出来了?”
赵云祺笑意一滞,转而向我真挚道歉:“玉珥,你还在怪我吗?都怪我一时不查,被奸人蒙骗,若非如此,那天本应该是我们的定亲宴,如今误会已经解开。”
他眼里满是期盼,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玉珥,我想娶你为妻。日后我们夫妻一心,举案齐眉可好?”
我乖巧点点头,然后,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护国寺没有镜子也有水吧,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像你这样已经丢掉的垃圾,我从来不会捡回去。”
9
赵云祺被我打得脸颊充血,一双眼瞪大:“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我勾起唇角,不光打你,我还要杀你。
赵云祺气疯了,从小到大,连皇贵妃都没打过他,我一个将军之女竟然敢折辱他。
他彻底冷下脸,攥住我的手腕,将我扔到床上:“你不乐意又如何?只要今日你成了我的女人,白家自然被我收入囊中,你不是一心想要嫁给我吗?如今把身子给了我,也算得偿所愿了。”
我冷冷看着他的动作,手上悄悄捏紧酒杯的碎片,早在明玉指使宫女朝我泼酒水时,我就趁机藏了一块碎片在衣袖里。
“赵云祺,我是来赴宴的,若我不见了,和皇贵妃脱不了干系。”
他嗤笑一声,脱掉外袍朝我逼近:“这里是母妃的宫殿,她自然有办法帮我遮掩。白玉珥,我也是真心喜欢你的,只要你能说服你父亲替我收拢兵权,日后我一定许你为妃。”
我又给了他一巴掌:“烂人的真心,我看不上。”
赵云祺眼神阴狠,伸手掐住我脖子:“白玉珥,你找死.……”
下一秒,他轰然倒地,我收起惊慌的表情,将他踹下了床。
“药起效了,动手吧。”
很快,青阳公主带人包围了皇贵妃的宫殿,皇贵妃面色铁青,咬牙道:“青阳,你这是什么意思?”
“刚刚有刺客行刺陛下,侍卫看到他朝这边来了。”青阳一扫之前的病弱,眉眼锋利,神采奕奕。
“皇贵妃不会要包庇刺客吧?难道刺杀和恒王殿下有关?”
青阳专门往皇帝心窝里戳,他年纪大了,看谁都有反心。
皇帝阴沉着脸,怀疑地盯着皇贵妃:“给朕搜!”
皇贵妃被侍卫控制起来,没办法去给赵云祺报信,她咬唇安慰自己,没关系,只要把白家收入囊中,今日便没有输。
一行人浩浩荡荡搜到偏殿,却在院中撞见从另一个方向进来的我。
我故意好奇道:“大家聚在这干吗呢?有什么乐子吗?”
皇贵妃优雅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痕,既然我在这,那屋内的是谁!
她刚要出声阻拦,白琳琅已经快步上前,一把掀开了被子,看见床上躺着的人,众人齐齐变了脸色。
赵云祺身边赫然躺着皇贵妃宫里那个凶神恶煞的大嬷嬷,赵云祺年近五十的奶娘,两人衣衫凌乱,抱在一起,画面复杂又及具冲击力。
窒息的沉默中,白琳琅浮夸地哇了一声:“原来恒王殿下临时悔婚,竟然是好这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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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当即惨叫出声:“怎么会这样?”
她声嘶力竭地让人把门关上,可来不及了,在场几十个人都看见赵云祺和嬷嬷衣衫不整躺在床上,同盖一床锦被。
白琳琅又感叹了一句:“既然恒王心有所属,那他和妹妹提亲岂不是骗婚啊?”
听到白琳琅的话,户部尚书千金当场哭着跑走了。
皇贵妃气急败坏地冲到我面前:“一定是你个贱女人,你竟然敢害我儿。”
她想动手打我,却被青阳拦住了,皇贵妃没想到,明明下了那么多年的毒,青阳还能被治好,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青阳幽幽道:“皇贵妃此言差矣,方才孤和陛下在御花园中偶遇白家小姐,她可没机会近二弟的身。”
赵云祺想算计我,反过来我也可以将计就计。
当我把计划说给青阳听时,她幽幽叹了口气:“你说孤那个蠢弟弟怎么想不开,要招惹你呢?”
赵云祺一晕倒,我就招呼侍卫把人抬进来,布置作案现场,随后和青阳配合偶遇皇帝。
前后不过一刻钟,皇帝成了我的证人。
皇贵妃哭得吵闹,赵云祺挣扎着从床上醒来,却看到大嬷嬷的脸在面前放大,他目眦欲裂,连滚带爬地跪在皇帝面前求情:“父皇,儿臣不知为何会在这里,请父皇明鉴啊。”
皇帝勃然大怒,一巴掌把赵云祺抽倒在地:“朕怎么生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赵云祺滚下台阶,额头血流不止,皇贵妃哭着求情:“陛下,赵云祺一向洁身自好,此番定是被人算计了。”
青阳恰到好处疑惑了一下:“二弟不是在禁足吗?怎么回宫里了?”
我好心作答:“可能是护国寺太冷,赵云祺殿下回来感受家的感觉吧。”
又默默补充:“想必,赵云祺殿下也不是故意秽乱后宫的,大嬷嬷毕竟是他的奶娘,也算他半个家人,不会有混淆皇室血脉的风险。”
皇帝又给了皇贵妃一巴掌:“朕让他在寺中禁足,腿在他身上,难道还是有人把他绑进宫不成?”
他喘着粗气,看向年轻气盛的儿子,再看看垂垂老矣的自己,危机感达到了顶峰。
他的脸隐隐发绿,没有一个皇帝能容忍这样的挑衅,要不是他膝下子嗣单薄,他现在就要杀了这个孽障。
“郑氏教子无方,降为郑嫔,剥夺恒王封号,交由宗人府发落。”
听到这里,郑嫔哭晕过去。
赵云祺被侍卫架着送进宗人府,路过我时,他恍然大悟:“白玉珥,你竟然一开始就在算计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到底算什么?”
我无辜眨眼:“大概,算我克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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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祺的荒唐事,很快在京城传开了,尚书千金回府后哭了一晚上,第二天便远走江南,硬生生退了这门亲事。
青阳趁机接手赵云祺的势力,逐渐在朝堂上掌控了话语权。
没想到暮春时,北境来报敌军入侵,我爹被紧急召唤进宫,回来时行色匆匆:“陛下令我领兵去北地平乱,郑家为副将同行,青阳公主做监军。”
郑家便是赵云祺的母家,皇帝故意三方制衡。
我沉思片刻,下了决断:“姐姐,你和爹一起去。青阳出京,赵云祺肯定会对她下手。”
白琳琅皱眉反对:“可是你一人在京中,会不会有危险?”
我摇摇头:“现在是用兵之际,如果皇帝不想边境出问题,肯定会想方设法保护我。”
果然,大军一走,皇帝就把我接进了宫,美其名曰保护,实则当人质。
我本想安心当个米虫,却撞上了赵云祺和明玉,明玉让人拦住我,故意将我推进了荷花池。
“不长眼的东西,竟敢冲撞本郡主。”
夏季衣裙单薄,遇水便紧贴在身上,明玉骄纵地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就是你害得哥哥被禁足,我看你也不怎么样嘛。”
她视线恶意地从我身上划过,随行的侍卫配合发出哄笑,眼神下流地打量我。
赵云祺在一旁似笑非笑:“明玉,想来白小姐也不是故意的,不如罚跪便是了。”
为了安抚郑家,赵云祺便从宗人府回了皇宫,可皇帝一直不给他好脸色,他不想惹恼皇帝,便教唆明玉来对付我。
如今夏日炎炎,池边石板烫得惊人,若跪上一个时辰,膝盖定然废了。
明玉撇嘴:“皇兄你真是心善。”
赵云祺蹲下身掐住我下巴:“白玉珥,你还不是落在了我的手里。”
他有些感叹:“这里是皇宫,我弄死你和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是吗?你好狂哦。”
我看准角度,一把将赵云祺和明玉的头摁进水中:“臣女被陛下接进宫保护,郡主和王爷肆意欺辱我,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吗?”
明玉狼狈扑腾着,尖叫着朝我脸上抓来:“你是个什么东西,皇伯父最为宠我,就算我把你当场打死又如何?”
“你想要打死谁?”
皇帝冷冷地从花丛走来,随行太监赶紧上前将我拉了上来。
在遇见他们时,我便差人告诉了皇帝,我单膝下跪,行了个军礼:“陛下,臣女从小便听父亲教导,我可以为国死,为边疆的百姓死,但若因郡主王爷私怨而死,恕臣女不能苟同。”
明玉还想争辩:“陛下,是这个贱民将我撞倒的。”
“朕看得一清二楚,你还想狡辩。”
皇帝痛心疾首:“白家忠君爱国,是国之栋梁。肆意殴打功臣之女,明玉你太让朕失望了。”
明玉不明白皇帝为何这么维护我,我却知道,边境不断传来捷报,白琳琅一人一骑把敌军主帅挑下马,一举收复三城。
皇帝要安抚白家,自然得纵着我,明玉再骄横,也不过是个郡主,比不过江山社稷。
“朕看郑嫔真不会养孩子,从今日起明玉便跟着太后吧。”
太后礼佛,常年在山上苦居,明玉自小娇惯,哪能忍受这样的寂寞。
明玉哭着求赵云祺救她:“哥哥,你救救我。”
皇帝视线一转,落到赵云祺脸上:“还有你,明玉年纪小,难道你不懂吗?”
赵云祺连忙跪下请罪:“父皇,儿臣一时失言……”
皇帝无视了他的解释,一脚踹开他走了,有青阳做对比,赵云祺实在令他失望。
赵云祺脸色发苦,他看向我,心中懊悔,自从提亲宴后,他简直是事事不顺,与其被皇帝放弃,不如先下手为强。
他眼神一狠,无视明玉的撒娇,大步离开了。
12
我向皇帝讨了恩典,带着几个侍卫回到家中。靠着将军府的人脉,我建立商队运输物资到边境。
知道明玉欺负我的事后,白琳琅特意传信:“小白莲,郡主算什么,我给打回去,我再努努力,一品诰命你都当得。”
字如其人,桀骜嚣张,我喜滋滋收好,仗着白琳琅的势,明玉之后几次挑衅都没占着好,反而被我狂甩巴掌。
哎,手好痛,等姐姐回来要告状。
这场仗打了半年,收到大军凯旋的消息时,明玉跑到我府上砸东西,又被我打了一耳光。
明玉哭着跑走了,走之前恶狠狠瞪着我:“贱女人,泥腿子出身的野蛮人也敢看不起我。白玉珥,我会让你后悔的。”
几天后的深夜,皇帝中毒昏迷不醒,赵云祺带着明玉的私兵围了皇宫。
明玉趾高气扬地带人将我绑进了宫:“白玉珥,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她一扫之前的阴郁,得意极了:“云祺哥哥说了,我帮他拿下皇城,日后他登基,我就是皇后。”
我平静看着她:“他说你就信了?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你就拖着你父兄留下来的兵一起当乱臣贼子?”
明玉生父是皇帝幼弟,父子均在沙场战死,留下明玉这个遗腹子。
皇帝怜惜明玉可怜,便封她做郡主,留下她父亲封地的私兵,没想到,明玉竟选择造反。
“你懂什么?你不过是被云祺哥哥放弃的弃妇。”
明玉在我身上比画着:“我要一刀刀把你的肉切下来,让你跪在地上求我。”
我粲然一笑,故意戳她痛处:“你不敢杀我,赵云祺还留着我有用,我们的新皇后真可怜,连弃妇都打不过。”
明玉被我刺激得双眼通红,从侍卫手里抽出长刀:“白玉珥!我要杀了你!”
此时,赵云祺亲卫跌跌撞撞跑了进来:“郡主,不好了,青阳公主和白将军提前回京,已经攻进来了。”
明玉错愕:“不可能,她们怎么这么快.……”
明玉不懂,战场上的兵和她豢养的府兵是不一样的,我靠行商暗中监视着各处封地的异动,赵云祺刚调兵,我们就发现了。
刀光闪过,我错手将刀刃捅入明玉腹中,在她惊恐的眼神中,微笑告别:“皇后,再见了。”
我的确打不过白琳琅,可解决一个养尊处优的郡主,还是绰绰有余。
明玉躺在地上哀叫痛呼,侍卫对视一眼直接逃了,我跟着人流也想跑,赵云祺冲进来,抓住了我:“我还没有输,我拿你当人质一定可以逃走。”
他跌跌撞撞抓着我,准备换逃生的马匹和银两,不管明玉在身后如何哀号,他都不在乎。
13
赵云祺拉着我登上皇城城楼,他已经杀红了眼,剑刃在我脖颈处割出一道血痕。
“白琳琅,退兵!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
我隔着漫天雪花和她对视,白琳琅骑在马上,手里的箭矢对准了赵云祺:“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威胁我?”
赵云祺不敢置信:“我真的会杀了她。”
白琳琅手很稳,箭头始终瞄准赵云祺:“你可以试试。你若杀了她,你也活不了。”
大军在不断撞着城门,已经有小股士兵突破防线进入内城,属下纷纷劝赵云祺快逃。
赵云祺绝望长啸:“我不甘心,明明我才是皇帝。”
“不,你只是个吸女人血的废物。”
我在赵云祺扭曲的眼神中,不急不缓地说:“你想靠我拿到白家兵权,靠户部尚书女儿接触财政,后宫有你母妃撑腰,就算落魄了,还有明玉不弃不离。”
赵云祺扑哧扑哧喘着粗气,他想反驳我,却找不到理由。
“赵云祺,你自身什么都不是,难怪被青阳比下去。”
“啊!我要杀了你!”
话音未落,白琳琅手中箭矢已离弦而出,我瞳孔紧缩,默契低下头。
剑刃落地,鲜血溅了我一脸,身边传来士兵绝望的惊呼:“殿下死了,快逃啊!”
一只羽箭直接穿透赵云祺脖颈,他不甘心地瞪大眼睛,朝金銮殿伸出手:“我……朕才是皇帝。”
我挣开绳索,果断踩在他脸上碾了碾:“可惜,这话你留着和先帝说吧。”
“小白莲,你没事吧!”
白琳琅快步登上城楼,战甲带血,满身煞气,我三两步扑了过去,眼圈红红委屈地告状:“嘤嘤嘤,姐姐我好怕啊。我脖子被划了好大的口子,赵云祺真是太坏了。”
身边的青阳一脸无奈:“再晚点,这伤口就该结痂了,赵云祺的尸体都快被你踩烂了,也没见你怕啊。”
我摇摇头:“不,你不懂。”
白琳琅皱眉帮我包扎伤口,很懂地配合我痛骂:“该死的赵云祺,等我回去就给你找伤药,一定不会留疤。”
赵云祺一死,乱兵再不成气候,青阳收拢了残兵,将赵云祺一党打入天牢问斩。
郑嫔知晓兵败后,一条白绫吊死在宫中,明玉救回来后,疯了,被压进天牢时不断哭号:“我不信,云祺哥哥是皇帝,我是皇后,你们都给我滚开!云祺哥哥,你什么时候来接明玉啊。”
青阳顺理成章登基,她在位期间兴女学、改赋税、平战乱、开商道,将先帝遗留下来的乱象象一一肃清。
白琳琅护驾有功,成为本朝第一位女将,我的身价跟着水涨船高,被新皇赏赐了郡主封号,心安理得地在家吃喝玩乐。
又是一年冬日,白琳琅揪着我骂:“小白莲,大冬天你又穿个纱衣,皮痒了是不是!”
我笑嘻嘻地让她把我裹成了大狗熊,挨了几个白眼,被她牵着回了家。
雪还在下,我和白琳琅的脚印深深浅浅地向前,路的尽头,白府亮起了灯。
我爹无奈地和娘抱怨管不住我俩,娘亲抱着刚出生的小妹妹朝我们笑,白琳琅还在数落我,我手心感受着她的温度,全身都暖洋洋的。
人生何处是归途,此心安处是吾乡。
番外:白琳琅视角
我有一个世界上最讨厌讨厌的妹妹,那么小一只粉团子,成天跟在我身后叫姐姐,害得我没时间练剑。
摔倒了要哭,玩具被抢了要哭,一点也不像我白琳琅的妹妹。
在第一百次帮她擦干眼泪时,我想,妹妹好像很笨,我还是偷偷罩着她吧!
哎,这个家没我真不行。
赵云祺那个崽种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欺负她,带白玉珥逃出府时,她一遍遍劝我自己走。
笑话,我可是姐姐,如果我先逃了,那可太丢脸了。
“小白莲,快跑吧,你留着也是拖我后腿。”
我狠狠揉了一把她的脸:“不准哭,给我憋回去。”
哎,手上都是血,蹭得妹妹脸都花了。
我杀了个够本,唯一的遗憾是没有亲手把赵云祺那个崽种干掉。
赵云祺想活捉我,引妹妹回来,我嗤笑一声,直接横刀抹了脖子,我白琳琅才不会成为别人的软肋。
白玉珥,快点走,别回头,小白莲就应该金娇玉贵地活下去。
可我没想到,我的魂魄留了下来,飘啊飘,来到了白玉珥身边。
她那么爱美爱娇的人,竟然找毒硬生生融了脸,换上了另一幅脸皮,那么痛,我看得心里发麻,她却一声不吭。
我急得围着她打转:“白玉珥,你干吗啊,好好活下去啊。”
可惜她听不到,我只能在她做噩梦时握着她的手,一遍一遍说:“姐姐在呢,别怕。”
后来,我陪着她一路潜进皇宫,看她和赵云祺周旋,最后刺死了赵云祺。
她动手时,我就蹲在她旁边:“一刀、两刀…….好了,小白莲,已经够了。”
我轻轻环抱住她,想擦干她脸上的血痕,被御林军乱刀砍死时,我挡在她身前,希望能分担一点疼痛,可是没用,她还是好痛。
她断断续续说着胡话:“白琳琅.....你这个大骗子,原来你死前这么疼啊.……”
“姐姐......我没哭.…下次见面你可不能骂我了......”
我叹了口气,已是泪流满面:“白琳琅都看到了,她想告诉你,白玉珥是最勇敢的妹妹,她很爱她,一点都不讨厌她。”
我看到白玉珥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意,意识逐渐消散,我慢慢闭上了眼睛。
白玉珥,下辈子姐姐给你挣诰命,你就当姐姐的小棉袄,再也不要受苦了。
来源:九羽故事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