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到达目的地时,天刚蒙蒙亮,透过车窗,我第一次看到了北大荒的模样——广袤无垠的黑土地上,点缀着零星的村庄,远处是郁郁葱葱的白桦林。
知青追忆:他怕相亲而追求知青,两人私定终身回娘家母女抱头痛哭
我叫孙志远,是1969年夏天从北京来到黑龙江省双河县永丰公社的一名知青。
那一年,我十七岁,正是懵懂的年纪,却被历史的浪潮推向了遥远的北大荒。
离开北京那天,天空飘着细雨,仿佛也在为我们这群年轻人送行。
母亲硬是把自己积攒下来的两块钱塞进我的衣兜,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掉下来,那种克制让我更加心疼。
父亲是工厂里的普通工人,沉默寡言的他只是用粗糙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那一刻,我明白了什么叫"无言胜有言"。
北京站台上挤满了送行的人群,空气中弥漫着离别的愁绪,却又夹杂着年轻人对未知世界的憧憬。
火车缓缓启动,窗外的亲人渐渐模糊,我们这些十几岁的少年少女,就这样离开了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奔赴千里之外的黑土地。
火车向北方驶去,窗外的景色从城市变成了乡村,再从乡村变成辽阔的田野,最后是连绵不断的林海。
我和同车厢的知青们唱着《北大荒人的歌》,年轻的心中充满憧憬与不安,脸上却都是故作坚强的笑容。
我们都不知道,等待我们的将是怎样的生活,但我们相信,在那片黑土地上,我们一定能够创造出属于自己的青春。
三天三夜的旅程,让我们提前体验了艰苦的滋味——挤在硬座上,吃着带来的干粮,喝着热水壶里的开水。
到达目的地时,天刚蒙蒙亮,透过车窗,我第一次看到了北大荒的模样——广袤无垠的黑土地上,点缀着零星的村庄,远处是郁郁葱葱的白桦林。
到达永丰公社那天,天气晴朗,阳光洒在广袤的黑土地上,远处的白桦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欢迎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城里娃。
接站的拖拉机载着我们颠簸在乡间小路上,我们紧紧抓住车厢边缘,感受着北大荒特有的气息——泥土的芬芳,野花的清香,还有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草木气。
我被分配到了大兴生产队,和我同去的还有北京四中的李明涛和北京六中的王海宁,彼此之间原本陌生,却因为同样的身份而迅速亲近起来。
接待我们的是生产队长刘大伯,他五十多岁,脸上的皱纹像是黑土地上的犁沟,透着朴实和坚韧,手上的老茧厚得能刮火柴。
"娃娃们,从今往后,这就是你们的家了。"刘大伯的话语简单却让人心生温暖,他粗糙的手掌拍着我们的肩膀,眼神中透着真诚和期待。
我们三个人被安排住在一间闲置的房子里,房子不大,泥墙草顶,木门木窗,但收拾得很干净,炕上铺着新褥子,角落里放着几把木椅和一张小桌。
第一天晚上,我们三个挤在炕上,聊着各自的家庭,聊着未来的打算,聊着对农村生活的憧憬和担忧,直到深夜才在疲惫中睡去。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我们就被鸡鸣声和大伯的敲门声叫醒,农村的一天从天蒙蒙亮就开始了。
我们跟着生产队的社员们下地干活,初到农村的我们,连锄头都拿不稳,挥几下就气喘吁吁,手掌磨出了血泡。
看着当地农民熟练地劳作,我们这些城里来的知青只能咬牙坚持,不敢喊苦喊累,毕竟,我们是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
晚上回到住处,我默默地用针挑破水泡,涂上刘大伯给的药膏,那种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我:这里不是北京,我不再是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城市少年。
李明涛看着自己的手,苦笑道:"这才第一天啊,以后怎么过?"他的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总会习惯的。"我说,却也不确定这话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毕竟我们都只有十七八岁,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生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农村的劳动比我想象的要艰苦得多,但人总是有适应能力的,尤其是年轻人。
慢慢地,我的手上长出了老茧,皮肤也被太阳晒得黝黑,身体变得结实有力,不再是那个弱不禁风的城市男孩。
我学会了犁地、播种、收割,也学会了挑水、劈柴、生火做饭,甚至学会了用草绳编筐子,用木头做简单的家具。
农村的四季分明,春天播种希望,夏天挥汗如雨,秋天收获果实,冬天修整休息,日子虽然艰苦,却也有着简单的充实和快乐。
生产队里有一个叫刘小兰的姑娘,是队长的侄女,比我大一岁,她从小在农村长大,对农活样样在行。
小兰生得清秀,总是梳着两条乌黑的辫子,说话时眼睛弯成月牙儿,笑起来露出整齐的牙齿,像是北大荒夏日里的向日葵,充满了朝气和活力。
她常常在我们这些"城里娃"手忙脚乱时,悄悄过来指点一二,不像有些村里姑娘那样取笑我们,而是耐心地教导,温柔地鼓励。
记得有一次,我在割麦子时总是割不齐,动作笨拙,效率低下,汗水浸透了衣背,却没割出多少成果。
小兰就站在我身后,手把手地教我如何握镰刀,她的手指纤细却有力,手心有着常年劳作留下的厚茧,那种粗糙的触感让我感到一种奇特的亲切。
"志远,你的手放松点,别那么僵。"小兰的声音轻柔,"镰刀要跟着你的手腕转,不是用力砍,是顺势割。"她示范着,动作轻盈而有力。
我照着她说的做,果然割得顺多了,效率也提高了不少,抬头看她时,她正冲我笑,那笑容像是夏日里的一杯清水,让人心里一片清凉。
就这样,我和小兰渐渐熟络起来,我们有着相似的年龄,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生活经历,这让我们彼此好奇,彼此吸引。
农闲时,我们常常一起去村口的小河边钓鱼,坐在河岸的大石头上,看着浮标在水面上轻轻晃动,聊着各自的生活和梦想。
我给她讲北京的故事,讲天安门广场的宏伟,讲什刹海的美丽,讲四合院的古朴,讲胡同里的生活;她给我讲农村的四季变化,讲庄稼怎么生长,讲她从小听到的民间故事,讲农村人的生活智慧。
有一次,我们钓到了一条不小的鲤鱼,大约有两三斤重,鱼鳞在阳光下闪着银光,鱼尾有力地摆动着,显示着生命的活力。
小兰高兴得像个孩子,眼睛亮闪闪的,笑容在脸上绽放:"志远,这鱼够我们几个人吃了!"她说着,小心翼翼地把鱼放进水桶里,生怕它跳出来。
"你会做鱼吗?"我好奇地问,在北京,我从未下过厨,更别说处理活鱼了。
"当然会!"小兰得意地说,"我们农村姑娘,这些都是从小学的。"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豪,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那天晚上,小兰真的做了一锅红烧鲤鱼,香气四溢,鱼肉鲜嫩,味道鲜美,我和李明涛、王海宁狼吞虎咽地吃着,连声称赞。
小兰站在一旁,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种因为自己的劳动成果被人称赞而产生的满足感,让她整个人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那一刻,我忽然想到,如果每天都能这样,该有多好,有一个温柔贤惠的姑娘在身边,共同面对生活的艰辛,分享生活的美好。
1970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北风呼啸,大雪纷飞,气温降到了零下三十多度,我们这些南方来的知青第一次体验到了什么叫"天寒地冻"。
生产队里的活儿少了,但我们知青还是要出工,主要是扫雪、运粪、修理农具,为来年的春耕做准备。
有一天,我和小兰一起去仓库取农具,外面的风雪很大,能见度很低,我们不得不紧紧挨着走,以免走散。
突然,小兰滑了一跤,我急忙伸手去扶,却因为地滑而一起摔倒在雪地里,我们相视一笑,笑声在风雪中回荡,那一刻,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和亲近。
1971年冬天,北方的寒风刺骨,大雪封门,我们这些知青已经在北大荒度过了两个年头,初来时的不适应已经被时间慢慢磨平。
那天,我和小兰在田埂上休息,四周白雪皑皑,天地间一片苍茫,她突然问我:"志远,你想家吗?"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声淹没。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想啊,尤其是到了过年的时候。"我想起了北京的除夕夜,想起了团圆饭,想起了春节联欢晚会,想起了亲人的笑脸,一股浓浓的思乡之情涌上心头。
"你以后会回北京吗?"小兰的声音有些低,眼神中带着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
"总会回去的吧。"我说,"我父母还在北京,他们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我说这话时,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愧疚,仿佛我在否定这两年来的生活,否定眼前这个姑娘的存在。
小兰沉默了,只是望着远处发呆,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很快融化成水珠,像是眼泪一般滑落。
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我和小兰之间,横亘着一道无形的鸿沟——我是城市来的知青,总有一天会回去;而她,一辈子可能都要留在这片黑土地上,这种现实的差距,比地域的距离更难跨越。
那个冬天格外寒冷,除夕夜,我、李明涛和王海宁围坐在炕上,一人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却怎么也提不起过年的兴致,心中满是对远方家人的思念。
我们都在想着远方的家人,不知道他们此刻在做什么,是否也在想念着我们,是否也在期待着我们早日回家。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打开门,是小兰和她母亲,手里提着一篮子刚出锅的饺子和几个红苹果,脸上带着淳朴的笑容。
"大过年的,你们几个孩子在这儿肯定冷清。"小兰的母亲笑着说,"来,尝尝我们家的饺子。"她的声音中透着慈爱,让我想起了远在北京的母亲。
那晚,我们五个人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屋子里充满了温暖,仿佛不再是在北大荒的寒冬,而是在一个温馨的家中。
小兰的母亲是个和蔼的农村妇女,脸上的皱纹刻满了岁月的痕迹,她给我们讲起了当地的风俗习惯,讲起了她年轻时的故事,讲起了她对女儿的期望。
不知不觉,外面响起了鞭炮声,新的一年到了,窗外的夜空被烟花点亮,照亮了这个小小的屋子,也照亮了我们年轻的脸庞。
送走小兰母女后,李明涛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志远,小兰对你有意思啊。"他的眼神中带着调侃,却也有着羡慕。
我没说话,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既甜蜜又苦涩,既期待又忐忑,我知道自己对小兰也有好感,但我也清楚,我们之间隔着太多现实的障碍。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和小兰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村里人都看在眼里,私下议论着这对"城乡恋人",有人祝福,也有人质疑,但我们都选择了坚持自己的感情。
1972年春天,生产队里的老支书找到我,说村里有个姓张的,家里条件不错,想给我介绍他家的闺女,说是看中了我这个城里来的知青,觉得有文化,将来说不定能回城。
我一听就慌了,连忙推辞说自己还年轻,不着急成家,心里却想着小兰,想着我们之间那份纯净的感情。
老支书笑眯眯地说:"年轻人,扎根农村就得找个当地姑娘,这样才能安心。张家姑娘长得不错,家里条件也好,你考虑考虑。"他的语气中带着长辈的关切,却让我感到一丝压力。
我回到住处,心乱如麻,坐在炕上发呆,思绪万千。
我不想相亲,更不想就这样在农村安定下来,我还年轻,我有自己的梦想,我想回到北京,想继续读书,想做更多的事情。
但另一方面,我又忍不住想到小兰,想到她清澈的眼神,想到她朴实的笑容,想到她对我的那份情意,这一切都让我无法轻易决断。
第二天,我去找了小兰,把老支书的提议告诉了她,我想听听她的想法,也想让她知道我的立场。
小兰听完,沉默了许久,手指绞着衣角,低着头不说话,我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挣扎和不安。
终于,她轻声问:"志远,你想怎么样?"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害怕听到我的回答。
"我不想相亲。"我直视着她的眼睛,鼓起勇气说出了藏在心底的话,"我……我喜欢你,小兰。"这句话仿佛耗尽了我所有的勇气,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膛。
小兰的脸一下子红了,像是熟透的苹果,低下头不说话,但我能看到她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那一刻,我知道她的回答。
我鼓起勇气,握住了她的手:"但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有没有未来。我是知青,总有一天要回北京;你是农村姑娘,你的根在这里。"我说出了一直困扰着我的现实问题,那是横亘在我们之间的巨大障碍。
"我可以跟你去北京。"小兰突然抬起头,眼里闪着坚定的光芒,那种坚定让我心头一震,我从未想过她会这样回答。
"可是……"我想说北京的生活不容易,想说她的父母需要她,想说很多很多,但所有的话都被她打断。
"没有可是。"小兰坚决地说,"志远,我喜欢你,从你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欢你。我愿意为你离开这里,去北京,去任何地方。"她的声音虽轻,却充满了决心,眼神中的坚定让我无法怀疑她的真心。
那一刻,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和责任,幸福是因为找到了愿意与我共度一生的人,责任是因为我必须为她、为我们的未来负责。
我紧紧地抱住了小兰,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会对你好的,小兰,我保证。"这不仅是对她的承诺,也是对我自己的要求。
从那天起,我和小兰正式成了对象,虽然我们没有正式向双方父母宣布,但在村里人眼中,我们已经是一对了。
我们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们的计划,只是在农闲时偷偷约会,在田间地头交换眼神,在月明星稀的夜晚在河边漫步,讲述着对未来的期望。
我们知道,我们的感情需要经受时间的考验,也需要面对现实的挑战,但我们相信,只要彼此真心相爱,就没有什么困难能够阻挡我们。
1973年春天,一个重要的消息传来:国家开始允许部分知青回城,只要家里有特殊情况,如父母年老体弱无人照顾,就可以申请回城。
我的父亲因为工厂事故导致腿部受伤,母亲一人照顾他十分吃力,于是写信向知青办申请让我回城,没想到很快就批准了。
我的名字出现在第一批回城名单上,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小兰,既高兴又忐忑,高兴的是能回家照顾父母,忐忑的是与小兰的分离。
那天晚上,我去找小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本以为她会哭,会挽留我,但她只是平静地点点头:"我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的。"她的声音平静得不像是在面对即将分离的恋人。
"小兰,我会回来接你的。"我急切地说,生怕她误会我要抛弃她,"等我回北京安顿好了,就来接你。我们可以结婚,可以一起生活在北京。"我抓着她的手,眼神中满是恳切。
小兰笑了,那笑容里有欣慰,也有一丝苦涩:"志远,我相信你。我会等你的。"她的声音坚定,眼神清澈,让我感到无比的温暖和力量。
离开前的那个晚上,我和小兰在村口的小河边坐了很久,月光如水,洒在我们身上,远处的田野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宁静。
小兰依偎在我怀里,轻声说:"志远,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忘记我,不要忘记这片黑土地。"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
"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亲吻着她的发梢,心中默默立誓,"小兰,等我。"这是我对她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承诺。
第二天一早,我坐上了南下的火车,窗外的景色渐渐向后退去,小兰站在站台上,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视线中,我的心却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久久不能平静。
回到北京后,一切都显得那么熟悉又陌生,高楼大厦依旧耸立,却比我记忆中更高了;街道依旧繁华,却比我记忆中更宽了;人们依旧匆忙,却比我记忆中更加精神了。
我被分配到了一家工厂工作,每天和机器打交道,虽然比农村的活轻松,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或许是那片黑土地的气息,或许是小兰的笑容。
工作很忙,但我每个月都会给小兰写信,一写就是好几页,告诉她我的生活,告诉她我有多想她,告诉她我正在为我们的未来努力。
小兰的回信总是满满当当的,字迹工整,讲述着她的日常,讲述着她对我的思念,讲述着她对未来的期待,每一个字都让我感到无比的温暖和力量。
有时候,我会收到她寄来的小礼物,一个手工编织的钱包,一条亲手缝制的手帕,一小包她自己做的糖果,这些小小的心意,让我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满足。
1974年秋天,我终于攒够了钱,请了假,买了火车票,踏上了回永丰公社的路,心中既期待又忐忑,不知道分别一年多的小兰是否还是我记忆中的模样。
火车一路北上,窗外的景色从城市变成了田野,从田野变成了森林,每一寸土地都让我回忆起那段艰苦却充满希望的岁月。
到站后,我迫不及待地往村里赶,远远地,我就看到小兰站在村口等我,她穿着一件新的碎花衣裳,头发比以前长了,扎成一条马尾辫,脸庞似乎比以前更加瘦削,却依旧美丽。
看到我的那一刻,她奔跑着扑进我的怀里,眼泪打湿了我的衣襟,那一刻,所有的分离和思念都化作了重逢的喜悦。
"志远,你真的回来了。"小兰哽咽着说,眼泪止不住地流,却又笑着,那种喜极而泣的模样让我心疼又心动。
"我说过会回来的。"我紧紧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温度,闻着她发间淡淡的草药香,心中满是思念和爱意,"小兰,我来接你回北京。"这是我一年来的期盼,也是我对她的承诺。
小兰带我去见了她的父母,他们的家还是那样简朴,土炕、木桌、泥墙,却干净整洁,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她父亲是个沉默的农民,黝黑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听完我的打算后,只问了一句:"你能保证我女儿在北京过得好吗?"他的声音低沉,眼神却犀利地盯着我,仿佛要看透我的心。
"伯父,我会用我的一生来爱护小兰,让她幸福。"我诚恳地说,这不是敷衍,而是发自内心的承诺。
老人点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好,我信你。"简单的三个字,却包含了无限的信任和期待,也给了我无形的压力和责任。
小兰的母亲则是不停地抹眼泪,女儿要远嫁他乡,做母亲的自然不舍:"闺女要走了,以后想见一面都难啊。"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不舍和担忧。
小兰跪在母亲面前,抱着她的腿,眼泪汪汪:"妈,我会常回来看您的。等我和志远在北京站稳脚跟,就接您和爹去北京住。"她的声音坚定,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那天晚上,母女俩抱头痛哭,我站在一旁,心里百感交集,既为即将迎娶心爱的姑娘而喜悦,又为她将要离开家乡而愧疚。
我知道,小兰为了我,付出了多大的牺牲;我也知道,这对于一个从未离开过家乡的农村姑娘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她的根,她的家,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土地。
第二天,我和小兰收拾好行李,准备启程,村里的人都来送行,有祝福,有不舍,有期待,也有担忧。
刘大伯拍着我的肩膀说:"志远,你是个好娃,一定要对小兰好啊。"他的声音中带着嘱托,眼神中满是期待。
李明涛和王海宁也来送行,他们还要在农村待几年,看着我们要走,眼中既有羡慕,也有不舍:"志远,到了北京别忘了给我们写信。"他们拍着我的肩膀,眼神中满是真诚。
小兰的父母一直送我们到村口,老两口的眼睛红红的,但他们没有哭,只是默默地看着女儿,仿佛要把她的样子深深印在脑海中。
临别时,小兰的母亲把一个布包塞给小兰:"闺女,这是妈给你准备的嫁妆。不多,但是妈的一片心意。"布包里装着母亲亲手为女儿缝制的被褥和衣物,虽然简朴,却满含母爱。
小兰紧紧抱住母亲,泪如雨下:"妈,我会想您的。"她的声音哽咽,身体微微颤抖,那一刻,我看到了她内心的挣扎和不舍。
"去吧,闺女。"母亲轻轻推开她,眼中含泪,却努力挤出笑容,"妈希望你幸福。"简单的一句话,却包含了一个母亲对女儿最大的期望。
坐在北去的火车上,小兰靠在我肩头,一路上都很安静,眼神中既有对未来的期待,也有对过去的不舍。
她轻声问:"志远,你后悔吗?"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仿佛害怕听到我的回答。
"不后悔。"我坚定地说,握紧她的手,"小兰,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这是我的真心话,也是我对未来的信心。
窗外,黑土地渐渐远去,北京越来越近,我和小兰手牵着手,迎接着未来的挑战和幸福,心中既紧张又期待。
火车缓缓驶入北京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牵着小兰的手,走向了这个对她来说全新的世界。
回到北京后,我们租了一间小房子,简单地举行了婚礼,没有豪华的场面,没有众多的宾客,只有我们两颗真心相爱的心。
我的父母很喜欢小兰,称赞她勤劳、善良、懂事,父亲常说:"这样的姑娘,现在城里可找不到了。"这样的认可让小兰倍感温暖,也让她更快地融入了北京的生活。
小兰也很快适应了城市的生活,她主动学习做饭、打扫、缝补,样样都做得很好,邻居们都夸她是个好媳妇,这让我感到无比的自豪。
我们的生活虽然简单,但很幸福,每天早晨,小兰都会早早起床,为我准备好早餐;晚上回家,总能闻到饭菜的香味,看到她灿烂的笑容。
她还学会了城市人的穿着打扮,但她骨子里的那份朴实和善良从未改变,这让我更加爱她,也更加珍惜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天。
1975年春天,小兰告诉我她怀孕了,那一刻,我感到无比的幸福和责任,我将成为一个父亲,我们将拥有自己的孩子,我们的家庭将更加完整。
我开始更加努力地工作,希望能给小兰和孩子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也希望能让远在农村的岳父岳母放心,知道他们的女儿在城里过得很好。
小兰的孕期很辛苦,但她从不抱怨,她说,农村的女人,生孩子都是干活干到生产那天,哪有那么娇气,这种坚强让我既心疼又敬佩。
但我坚持让她少干活,多休息,每天下班后,我都会陪她散步,给她讲笑话,让她开心,照顾她的情绪,保证她有个好心情。
我还自学了一些孕期保健知识,给她煮营养汤,买新鲜水果,确保她和肚子里的宝宝都健康成长。
1975年冬天,我们的儿子出生了,取名孙小江,意为像长江一样坚强有力,也寓意着我们的生活像长江一样源远流长。
小兰看着襁褓中的儿子,眼中满是慈爱:"志远,他长得像你,眼睛特别有神。"她的声音柔和,充满了母爱的温暖。
我轻抚着儿子的小脸,心中充满感动:"小兰,谢谢你给我带来这么大的幸福。"这是发自内心的感谢,感谢她的付出,感谢她的勇气,感谢她与我共同创造的这个小生命。
儿子的到来,让我们的生活更加充实,也更加忙碌,小兰是个好母亲,她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孩子,日夜操劳,从不叫苦叫累。
儿子很健康,很聪明,在小兰的悉心照料下,很快就会爬、会走、会说话,每当儿子喊"爸爸"、"妈妈"时,我和小兰都会欣喜若狂,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
每次看到小兰哄孩子时的温柔模样,我都会想起那个在黑土地上教我割麦子的姑娘,想起那个在月光下与我约定终身的姑娘,心中满是感动和幸福。
1976年夏天,我们带着儿子回了一趟永丰公社,想让小兰的父母见见自己的外孙,也想让儿子感受一下农村的生活。
火车再次驶向北方,窗外的景色依旧熟悉,但心情却完全不同,这一次,我们不再是分离的恋人,而是一家三口,满怀期待地回家探亲。
小兰的父母看到外孙,激动得老泪纵横,小兰的母亲抱着孙子,不停地亲吻他的小脸:"乖孙子,奶奶的乖孙子。"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慈爱和幸福。
小兰的父亲虽然依旧沉默,但眼中的慈爱掩饰不住,他粗糙的手轻轻抚摸着孙子的小脸,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村里的人都来看我们,都说小兰在城里过得好,变得更漂亮了,说孩子长得壮实,像个小胖墩儿,这些夸赞让小兰腼腆地笑着,说是因为有我这个好丈夫。
那一刻,我感到无比的自豪和幸福,因为我兑现了当初的承诺,让小兰在城里过上了好日子,也让她的父母放心,这是我作为一个丈夫、一个女婿应尽的责任。
我们在村里住了半个月,让儿子感受农村的生活,让他与爷爷奶奶建立感情,也让小兰有足够的时间陪伴父母,弥补这些年的分离。
离开时,小兰的父母依依不舍,尤其是分别时要抱孙子的场景,让人心酸,小兰的母亲紧紧抱着孙子,舍不得松手,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拉着小兰的手,一遍遍叮嘱:"闺女,在城里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孩子。有时间就回来看看我们。"她的声音中满是不舍和牵挂。
小兰点点头,眼里含着泪水:"妈,您和爹也要保重身体。等孩子大点,我们一家人再回来住一段时间。"她的声音哽咽,但眼神中充满了坚定,这是她对父母的承诺。
回到北京后,我们的生活继续平稳地前行,我在工厂工作勤勤恳恳,小兰在家照顾儿子,偶尔也做些手工活贴补家用,我们的生活虽然不富裕,但很充实,很幸福。
我们的房子虽小,但收拾得很温馨,墙上贴着小兰亲手剪的窗花,床上铺着她亲手缝的被罩,桌上摆着她亲手做的小摆件,每一处都充满了家的温暖。
每到周末,我都会带着小兰和儿子去公园散步,去看电影,去品尝北京的小吃,让他们感受城市的繁华和美好,也让小兰不至于太过想念家乡。
1978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全国,带来了新的机遇和挑战,我所在的工厂也有了新的发展机会,开始引进新技术,扩大生产规模。
我凭借着在农村锻炼出来的吃苦耐劳精神和在北京学到的技术知识,很快被提拔为车间小组长,负责一条生产线的管理工作。
工资提高了,生活条件也改善了,我们终于可以买一些以前舍不得买的东西,可以给儿子买更好的衣服和玩具,可以给小兰买一条漂亮的裙子,可以给远在农村的岳父岳母寄去更多的生活用品。
小兰为我的进步感到高兴,但她从不因此而骄傲,她依旧保持着那份农村姑娘的本色,勤俭持家,关心他人,善良淳朴,这些品质让我越来越爱她。
邻居家有困难,她总是第一个去帮忙;单位里有活动,她总是积极参与;社区里有老人,她总是嘘寒问暖,这种善良让她在我们这个小区里有了很好的口碑,大家都喜欢这个从农村来的姑娘。
儿子上学后,小兰也找了份工作,在附近的服装厂做缝纫工,她的手很巧,从小在农村学会的针线活在这里派上了用场,很快就成了厂里的骨干。
每当她拿着自己的工资给儿子买新衣服、新书包时,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种通过自己的劳动创造价值的满足感,让她更加自信,也更加快乐。
岁月如流,转眼间,我和小兰已经在北京生活了十多年,儿子长大了,上了中学,成绩优异,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同学中的好榜样。
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有了自己的住房,有了一些积蓄,小兰也从当初的农村姑娘变成了一个自信、独立的城市女性,但她骨子里的那份朴实和善良从未改变。
每年,我们都会回永丰公社看望小兰的父母,带去城里的新鲜事物和生活用品,让他们感受到女儿在城里的幸福生活,也让他们放心。
有时候,我会想起当年在黑土地上的日子,想起我和小兰在田间相遇的场景,想起她教我割麦子的样子,想起我们在村口小河边约定终身的夜晚。
那些记忆,就像烙印一样,深深地刻在我的心里,永远不会褪色,它们是我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是我与小兰共同的青春记忆。
如今,站在新时代的门槛上,回望那段艰苦却又充满希望的岁月,我不禁要问:那些年,我们失去的是什么,得到的又是什么?也许,真正的幸福,就是在命运的转折点上,遇见那个愿意与你同行的人,无论前路如何,都不离不弃。
来源:那一刻旧时光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