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盯着屏幕，突然想起有次在家，听见他打电话，确实喊过谁“宝宝”。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哥给女朋友发信息，误发给我：“宝宝，我在校门口你在哪？”
我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
“宝宝，我刚出教室呢。”
聊天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我继续输出：
“宝宝是特意等我一起回家吗？好感动啊！”
“宝宝，你怎么不说话呀？”
我哥恼羞成怒：“你有病啊！够了啊！”
五分钟后，我哥转了红包给我：
“求你了，别告诉爸妈我早恋。”
1
高考结束。
我打开手机，消息瞬间炸了。
刚清理完，我哥的消息跳出来。
“宝宝，我在校门口，你出来没？”
我浑身一僵。
眉头直接皱成一团。
姜旭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说话了？
我盯着屏幕，突然想起有次在家，听见他打电话，确实喊过谁“宝宝”。
我一直怀疑他谈恋爱，但他死不承认。
现在倒好，自己把把柄送上门。
我勾了勾嘴角，回：“宝宝，我刚出考场。”
叫他宝宝，我差点呕出来。
但想到他更难受，我就爽了。
消息刚发，对话框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反复好几次。
十分钟过去，我快走到校门口，他还是没回。
装死是吧？
当我没看见？
我不急，继续发：
“宝宝是专程来接我的吗？好甜啊。”
“宝宝，你真的太暖了！”
再补一句：“宝宝，怎么不回我？”
【你有病吧？！】
他终于炸了。
“姜晚你够了！”
我笑出声。
“宝宝，我告诉你个秘密——有人早恋。”
“爸妈肯定爱听。”
五分钟后，红包弹出来。
备注：别说了，求你。
我没收，也没回。
校门口，姜旭站在那儿，挺拔显眼。
我放慢脚步，躲到柱子后。
今天必须见见他女朋友长什么样。
等了五分钟，没等来女生。
等来一辆单车。
纪泽停在我哥旁边。
白衬衫，黑裤子，脸好看得离谱。
笑起来像夏天的风。
他是校草，保送清北的天才，也是我哥从小玩到大的兄弟。
人群里，他一站，所有人自动变背景。
我哥一边和他说话，一边四处张望。
我缩了缩身子。
接着，一个高马尾女生跑过来，直接挽住我哥的手。
笑容甜得像加了糖。
梁茜。
美术生，校花级别。
我立刻掏出手机拍视频。
这两人站一块，简直是偶像剧现场。
2
我录了视频。
也拍了照片。
随手发了一张给我哥。
他站在远处低头看手机，脸色有点难看。
手机震动，他回我：“你不是喜欢纪泽吗？”
“我帮你追他。”
我挑了下眉。
没想到他会拿这事儿跟我谈条件，想让我闭嘴。
纪泽是我们邻居，对我比对我哥还上心。
长得帅，成绩好，家境也不错。
对我温柔，还总送我小玩意儿。
换谁都会心动吧。
他就是那种天生受欢迎的男生。
我也没多特别，照样被他吸引。
我回了个OK手势。
然后从路边走出来，小跑着过去。
假装偶遇。
“哥！”
他抬头看我，表情有点臭。
梁茜赶紧松开他的手，脸红着跟我打招呼。
纪泽冲我笑：“考试感觉怎么样？”
我笑着说：“还行。”
扫了眼他们仨的脸色，我问：“你们约好了？”
纪泽点头：“嗯。”
我哥语气冷了点：“我们有事，你先回去。”
我当没听见：“带上我呗，考完试正闲着。”
“行不行？”我看着纪泽问。
他比我高一点。
眼睛细长好看，微微低头，嘴角带着笑。
轻声说：“行啊。”
“不行！”
我哥打断。
“姜晚，这趟没叫你，别硬凑。”
我盯着他不说话。
空气有点僵。
梁茜扯了下他袖子：“没事的，晚晚一起也挺好的。”
纪泽也说：“对啊，多个人热闹。”
“又不是外人。”
我哥皱着眉，忍着脾气扔出一句：“随便。”
然后拽着梁茜走在前面。
纪泽伸手揉了下我的头发，凑近耳边。
声音压低：“别多想，你哥就是不大会表达。”
心跳快了一拍。
他靠得太近，全是他的味道。
衣服香香的，很干净。
我没接他的话。
3
我和哥哥是龙凤胎。
我们从小关系就特别差。
吵吵闹闹是日常，动手也不稀奇。
指望我们兄友妹恭？根本不可能。
五岁那年，我被他弄丢了，整整五年。
从五岁到十岁，我在别人家长大。
那家人对我很好，收留了我。
十岁那年，亲生父母终于找到我，接我回家。
我当着他们的面质问哥哥当年的事。
换来的却是爸妈对他的偏袒。
“你记错了。”
“你哥不会故意的。”
“就是个意外。”
“别再怪你哥哥了，听话。”
从那一刻起，我就恨上了姜旭。
恨得特别深。
最恨的时候，脑子里全是诅咒他出事的画面。
下楼摔跤，喝水呛到，吃饭噎住，被闪电劈中……
各种坏念头反复出现，压都压不住。
那五年我没在他们身边，回来后也没得到更多疼爱。
反而感觉他们对我越来越冷淡。
他们觉得我不像小时候那么听话懂事了。
觉得我在外面被带坏了。
说我不够大气，爱计较。
说我说话粗鲁，脾气差。
这些话，是我在深夜没睡着，偶然听见的。
那天我起来喝水，听见他们在客厅聊天。
那些话像拳头一样砸进耳朵。
我憋着没哭出声，在黑暗里默默流泪很久。
抬头时，看见隔壁门缝透出的光。
他也听到了。
我看到他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想过来。
可他刚迈出一步，又退了回去。
等他终于走近，我立刻转身跑回房间。
用力关上了门。
从那天以后，我学会了假装乖巧。
4
我跟我哥他们一起去吃了顿饭。
饭局上，纪泽一直很照顾我。
时不时给我夹菜。
我哥却心不在焉。
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可能在盘算怎么把我从他们的圈子里剔出去。
梁茜正吃着，突然放下筷子朝门口挥手。
我下意识回头。
看到来人的一刻，心里直接凉了半截。
白宁溪。
我最不想见到的人。
她是那五年里被接进我家顶替我位置的那个“妹妹”。
当年我回来，为了让她搬出去，闹得天翻地覆。
我对她的敌意，我哥一清二楚。
没想到他们这些年一直私下有来往，还混成了一个小团体。
我狠狠瞪向我哥。
他看着我，眼神冷淡，还带着点讥讽：
“让你别来，非要来。”
他说话向来难听。
纪泽皱眉，桌下踹了他一脚。
语气有点重：“阿旭！”
我压住心头的闷气，目光落在纪泽侧脸上，酸涩里掺着点暖意。
只有他会替我出头。
白宁溪笑着走过来。
“等很久了吧！”
视线扫到我时，笑容顿了一下。
声音放软，甚至叫了我的名字：“小晚？”
“你也在这啊？”
可能是我太敏感。
这句话让我有点不舒服。
感觉她意思是——你不该出现。
以前我对她一向冷脸相待。
但这次有纪泽在，我不想闹僵。
勉强扯了个笑。
点点头就没再说话。
白宁溪看了看座位，有点为难：
“我坐哪儿啊？”
纪泽马上说：“我旁边空着，你坐这儿。”
这桌能坐六个人。
我和纪泽挨着。
我哥和梁茜对面。
她其实可以坐我哥那边。
可纪泽一开口，我心里就沉了一下。
“太好了，都是我喜欢吃的。”
白宁溪自然地坐到纪泽左边，看着桌上的菜一脸满足。
她吃得挺香。
一口接一口。
“你们考试感觉怎么样？心里有底没？”
“别忘了我们说好的，要一起考同一所大学，可不能反悔啊。”
她边吃边聊。
我哥笑了笑：“没问题，稳了。”
梁茜也跟着说：“我觉得我也行。”
纪泽淡淡一笑：“你们都定了，那我只能自己报一个了。”
“这是凡尔赛吧，学霸。”
“离谱！清北预备役别跟我们凡人聊天！”
他们笑成一团。
聊着我完全插不上话的事。
那种熟络和默契，像一层透明的墙，把我挡在外面。
我低头吃饭。
越吃越没滋味。
桌上一半的菜是纪泽点的。
原来都是白宁溪爱吃的。
听着周围的笑声，我盯着面前的茶杯。
为了不腻，也习惯性点了茶。
他们全点了汽水。
只有我与众不同。
此刻，我看着茶面上浮着的一层薄油，突然觉得恶心。
原来我哥、纪泽和白宁溪关系这么近。
连梁茜跟她也熟得像老朋友。
而我，连我哥的女朋友都叫不全名字，今天才刚认识。
还是撞见了才被迫介绍的。
他们四个人的局，我是硬挤进去的第五个。
明明我是亲妹妹。
明明我比谁都早认识纪泽。
可我现在像个外人。
5
“小晚，你准备考哪儿啊？”
看我没吭声，纪泽把问题抛给了我。
我抬眼，正好撞上他的视线。
他眼里还是那种惯常的温和笑意。
我最喜欢他这双眼睛了。
总是带着笑，很温柔，看人的时候特别专注。
好像他眼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可我心里清楚，他就是这性格，对谁都这样。
他有礼貌，习惯性地对周围人好。
但我自私，我希望他只对我一个人好。
只看着我。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清北。”
说完，桌上几个人都愣了。
白宁溪马上笑了：“小晚，你逗我们玩呢？”
我哥没出声，只是盯着我看，像是在想什么。
梁茜赶紧接话：“厉害啊，目标挺高！”
纪泽微微挑眉。
眼角轻轻一弯。
“那我在清北等你。”
白宁溪脸色一僵，转头问我哥：“小晚平时成绩这么好吗？”
我哥淡淡嗯了声。
“前十吧。”
他顿了顿，又说：“清北的话，差得有点远。”
这下白宁溪笑得轻松了。
“小晚，努力啊。”
呵。
我低头笑了笑。
6
我哥提前订好了KTV的包间。
饭局一结束，大家就直接过去了。
白宁溪嗓音条件特别好。
整个场子几乎被她一个人撑了起来。
我没什么心情。
注意力全在纪泽身上。
“小晚，来个合唱？”
歌单正好跳到《素颜》。
纪泽把话筒递向我。
我刚要伸手，刚唱完的白宁溪忽然转身，一屁股坐进我和纪泽中间。
挡得严严实实。
“这首歌我超爱，我能唱吗？”
我马上接话：“那我跟你一起。”
白宁溪表情顿了一下。
停了两秒，笑着说：“行啊。”
纪泽靠在沙发里，侧头看我。
手一伸，把麦塞到我手里。
这歌两个人都没唱痛快。
白宁溪唱完就不肯撒手，一直黏着纪泽说话。
我低头给我哥发消息：【不是说帮我追纪泽？】
【你到底帮没帮？】
他瞄了眼手机，随手按了锁屏。
“我去趟洗手间。”白宁溪突然站起来走了。
过了一会儿，纪泽也起身说出去一下。
看着并排空下的两个位置，我心里有点发堵。
烦躁得很。
我哥还在跟女朋友对唱情歌，完全无视我。
我低头刷手机。
手指停在纪泽的头像上。
是只黑猫。
突然，我指尖一紧。
目光落在白宁溪留在沙发上的包。
上面挂着个毛绒黑猫挂件。
7
我不想去猜。
可思绪总在脑子里乱窜。
或许，只是白宁溪一厢情愿地喜欢和模仿。
走出包间。
朝洗手间的方向走。
走廊两边的包房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金色的灯光照得人恍惚。
差点忘了自己要去哪。
拐了个弯，眼前的画面让我停住了脚。
白宁溪整个人靠在纪泽怀里。
纪泽的手轻轻搭在她头发上。
低头看她的眼神，带着点无奈，又像是习惯了宠她。
灯光太亮，刺得我眼睛发涩。
脑袋嗡的一下。
心口突然闷得喘不过气。
嘴唇发凉。
为什么。
我想要的东西，总是被白宁溪抢先一步。
我失踪的第二年，她就进了我家门。
我们是表姐妹。
她是我妈双胞胎妹妹的女儿。
她爸妈离婚后各自重组家庭。
她被判给了父亲。
我小姨再婚后移居国外。
听说她后妈对她不好，她哭着打电话给我妈。
我妈心疼，加上我还没回来，看着和我有几分像的她，心软了，直接把她接来家里养。
我家条件不错，住在高档小区。
白宁溪来了之后，过上了我原本的生活。
爸妈叫她乖女儿。
我哥对外介绍她是妹妹。
全家人都喜欢她。
两年后，我狼狈地被找回来。
看见她站在楼梯上，穿着精致的小裙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时，脑子一片空白。
听到她喊我的爸妈和哥哥时，我彻底失控。
冲过去打她。
“他们是我的爸妈！”
“是我哥！”
“你不准叫！”
我像疯了一样，只想撕开她占有的这一切。
刚回来那半年，我过得很难。
花了很久才让爸妈把她送走。
这些年，逢年过节还是会见到她。
每次，爸妈都会不自觉拿我和她比。
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事事做到最好。
可他们总觉得我差了点。
那种偏见根深蒂固。
觉得我心眼小，脾气倔。
我委屈过。
也崩溃过。
偷偷哭过。
到现在，还在拼命证明自己。
我想守住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可一切都好像随时会塌。
爸妈的心不全在我这。
哥哥的关心也分了她一半。
现在，连纪泽也是。
他们都对白宁溪更好。
没人像那样爱姜晚。
8
转过身。
看见我哥站在我身后。
我看到的，他全看到了。
他眼神闪躲，欲言又止。
我从他身边走过，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姜晚。”
他几步追上来，低声叫住我。
这声音像根火柴，
瞬间点燃我一晚上的憋屈。
我猛地转身，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他愣住，眼里腾起怒意。
“你疯了？”
我死死瞪着他，“这就是你说的帮我？”
“你明明知道他们在一起，还装什么大度？”
“你是不是就等着看我出丑？”
“看我像个傻子一样很好笑是吧？”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贱？”
被背叛的羞辱感涌上来，眼眶发烫。
更痛的是，这伤害来自我最亲的哥哥。
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我冷笑看着他，“亲哥啊，帮外人演我。”
“从小到大，你都是这样让人讨厌。”
“姜旭，我真恨你。”
他看着我哭，整个人僵在原地。
抬了下手，又默默放下。
声音低下去：“我真的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们在一起。”
我擦掉眼泪，觉得荒唐。
“你不知道？
你们关系那么铁，一个是兄弟，一个是妹妹，你可能瞒着？”
“我讨厌白宁溪你清楚，可你一直背着我和她来往。
我喜欢纪泽你清楚，你全知道，你就是想看我难堪。”
我盯着他，心口像被撕开。
那些年积压的委屈全涌上来，疼得喘不过气。
我冲他吼：“我才是你亲妹妹，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隔壁包厢传来《记得》的歌声。
走廊里，我们对视着，谁也没动。
那双和我相似的眼睛，此刻装着我不懂的情绪。
然后我看见纪泽和白宁溪走了出来。
他们愣在原地，看着我们。
我转身就跑。
只想逃离这个不属于我的圈子。
9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着。
一盏接一盏的路灯从身边掠过。
影子被拉长又缩短，反反复复。
最后在公交站台坐下，随便找个空位。
盯着来往的车流，突然烦躁起来。
烦自己情绪太容易暴露。
烦刚才说出口的那些话，听起来像在撒娇。
好像我多在意我哥似的。
明明只是妹妹，何必这么上心。
真够难堪的。
等冷静下来，才觉得特别尴尬。
站台里一个人也没有。
看眼站牌才发现，已经十一点多了。
末班车早就没了。
包没带出来，但手机还在。
可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回家。
查了下地图，走路回去要一个半小时。
算了，慢慢走吧。
走到河边，快上天桥时，看见一个小身影正翻着垃圾桶，肩上扛着个大麻袋。
衣服又破又脏，穿在身上松松垮垮，整个人瘦得吓人。
听到动静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被吓到的小动物。
我整个人猛地一震。
南方的夏夜风还是闷热，吹着黏糊糊的。
我突然开始冒冷汗。
四周的景象像被扭曲，颜色一点点褪去。
记忆深处的东西被撬开了一道缝。
过去那些事涌上来，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直接跌坐在地，拼命呼吸。
全身湿透，心跳快得像要炸开。
恍惚中，好像听见我哥在叫我。
他突然出现在视线里，满脸焦急，喊着我的名字。
嘴里不知什么时候被塞了颗果糖。
他扯下我手腕上的发圈，帮我把汗湿的头发扎起来。
没纸巾，他就直接撩起T恤给我擦汗。
这一定是梦吧。
梦里的他才会这么紧张我。
梦里的他，才这么温柔。
像个真正的哥哥。
10
我哥背着我走在天桥上。
我睁着眼，视线偏向下方便是黑沉沉的江面。
没料到他会追出来。
我趴在他背上，一句话也没说。
小时候他也这样背过我。
只是太久远了。
久到差点忘了那种感觉。
这些年我们总在互相伤害。
我尖锐刻薄。
他冷言冷语。
一点兄妹情分都不剩。
我甚至怀疑现在的姜旭是不是被人换了。
“姜晚。”
他突然喊我名字。
我没回应。
他继续说，大概知道我在听。
“我知道宁溪喜欢纪泽，但纪泽从没承认过，我没察觉他们在一起。”
“我不是故意让你难看的。”
我冷笑一声：“哦，你不知道？那你知不知道我讨厌白宁溪？”
“正因为你讨厌，我才让你别去，可你偏要跟。”
我狠狠掐了他一下。
听到他倒吸气，我咬着牙说：“所以你是故意气我。”
“你可以直接说，你和白宁溪要见面。”
“你和我讨厌的人来往，就是在跟我对着干。”
他想把我放下来。
我死死缠住他，不让他甩开。
伸手抓他头发。
没抓到。
他理了短寸，刚长的头发扎手也抓不住。
他压着火气：“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我说了，你会不去吗？”
“你肯定还是会跟去。”
“宁溪是亲戚，叫了我这么多年哥，我没法断了关系。”
“她没做错什么，她没对不起你。”
“你能不能别再像小时候那样闹脾气，别总针对她。”
我突然安静了。
不再挣扎。
松开手，从他背上滑下来。
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声音冷得像冰：“我变成这样都是你逼的。”
“别跟我谈道理。”
我绕过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果然。
一切都没变。
早该知道不能抱希望。
我幼稚。
她无辜。
那我呢？我就不无辜吗？
是我活该消失吗？
所有的偏爱都分给了她。
她就是亏欠我。
我就是恨她。
天桥长得望不到头。
我盯着远处的光，视线一片模糊。
温热的液体滑到嘴边。
很咸。
发苦。
发涩。
11
假期还是老样子。
唯一的变化是我哥不再跟我抬杠了。
考完试整个人像失了方向。
突然从高压节奏里抽离，反而空落落的。
一连七天我都在家躺着追剧打游戏。
还加了几个网友，疯狂刷存在感。
算是对高三的补偿吧。
我哥几乎不见人影。
他社交圈广，天天约着出去玩。
偶尔晚上回来前会问我要不要带吃的。
第一次收到这种消息我还愣了一下。
反手回他：“你被盗号了？”
他回得干脆：“要不视频自证？”
好像高考之后他变了个人。
开始学着当个靠谱的哥哥了。
爸妈依旧忙，只有晚上能见着面。
白天就我和保姆在家。
我正打着游戏，纪泽突然发来消息：“在吗？”
自从上次聚会后就没再见过他。
看到名字那一刻，脑子里又浮现他和白宁溪抱在一起的画面。
他头像那只猫突然变得刺眼。
心里堵得慌。
过了好久我才回：“在，有事？”
他秒回：“给你带了点东西，在你楼下。”
我起身走到二楼阳台。
阳光刺眼，纪泽抬头冲我挥手。
看见他的瞬间，心跳快了一拍。
所有烦闷都被抛到脑后，我飞快跑下楼。
他拎着奶茶和甜点。
“吃点甜的，心情会好。”
“虽然不知道你怎么了，但感觉你最近不太开心。”
“我希望小晚每天都高兴。”
我不明白。
目光顺着他的手往上，停在他浓密的睫毛上。
他忽然抬眼，嘴角微扬：“干嘛？我脸上沾东西了？”
我直视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能察觉我的情绪低落。
愿意花时间哄我开心。
这些举动早就超出了普通朋友的界限。
而且，他不是和白宁溪在一起了吗？
这样对我算什么？
那白宁溪呢？
毕竟我和她，谁看谁都不顺眼。
纪泽愣了下，随即笑了。
“不能对我好？”
“没什么理由，就是喜欢小晚啊。”
心脏猛地一缩。
我下意识红了脸，强装镇定。
他把插好吸管的奶茶递到我嘴边。
眼神温柔：“小晚也是我妹妹嘛。”
我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灌进喉咙，浇灭了刚才那点不切实际的心跳。
我僵硬地接过杯子，手指收紧。
“你和白宁溪在谈恋爱？”
我语气很轻，像是随口一问。
纪泽明显惊讶。
立刻摇头：“没有的事。”
见我神情不对，他顿了顿：“你看到她抱我了？”
我点头。
“她表白被拒，哭了。”
“从小认识的，抱着哭我也不能推开。”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忽然问：“你介意？”
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没出声。
“小晚，你是因为我才不开心的？”
他手撑着下巴，歪头看我。
眼睛黑亮，藏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白T因为动作扯开一点，露出锁骨。
喉结随着说话轻轻滚动。
他在撩我。
我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
下一秒，我鬼使神差地把自己喝过的奶茶递到他嘴边。
“要不要尝一口？”
纪泽瞳孔微震。
目光落在吸管上，沉默一秒。
我表面平静，内心狂跳。
这是试探。
“你们在搞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回头。
是我哥。
真扫兴。
我想拿回杯子，纪泽却接过去，低头喝了一口。
他看着我笑：“挺甜的。”
那一秒，血液全涌向心脏。
世界安静，只剩他的声音和那张放大的笑脸。
12
白宁溪表白被拒。
我心情不错。
那杯奶茶的小细节让我发现，纪泽对我应该也有点感觉。
我没挑明。
他也没往前迈那一步。
我们之间像在玩一场拉锯战。
说不清道不明。
时间过得挺快。
下周就要出成绩了。
在家待腻了，我约闺蜜出来逛街看电影。
约她之前，我给纪泽发了条消息：“要不要一起看电影？”
他过了十几分钟才回：“不好意思小晚，今天跟朋友有约。”
“下次行吗？”
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但还是回了个“好啊”。
出门时碰上我哥也要走。
他随口问：“去哪儿？”
我淡淡答：“逛街。”
他瞥了我一眼，没再多说。
等我穿好鞋，他才问：“估分了吗？”
门一开，热浪扑面而来。
我冷着脸说：“不用。”
天气太闷了。
我叫了辆车去商场。
见了半个月没见的闺蜜。
看了场挺无聊的电影。
吃了顿没什么印象的饭。
唯一值得的是和闺蜜聊天。
听她讲旅行时的趣事。
“你知道你哥和梁茜在谈恋爱吗？”
她突然冒出一句。
我问：“你从哪儿知道的？”
姜旭不是没公开吗？
她低头翻手机，递给我看。
“我看到梁茜朋友圈了，我们高一一个班。”
我顺着她手指看过去。
照片里，梁茜靠在我哥肩上，笑得挺甜。
我往下翻她的朋友圈。
停在最新那条。
配文写着：“学习小组估分聚餐！”
图里摆着四杯奶茶。
咖啡店冷气开得很足。
我却觉得有点冷。
闺蜜还在说话。
我没听清。
突然问她：“你会跟我不喜欢的人做朋友吗？”
她愣住：“不会啊。”
“要是我知道，肯定不会，那不是坑我吗？”
我追问：“如果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呢？”
“啊？”
她表情纠结：“为啥啊？你们闹别扭了？我肯定劝和啊。”
“如果根本和不了呢？”
“呃……那我就尽量不让你俩碰面。”
我不罢休：“非要你选一边呢？”
她抓头：“天啊，你干嘛问这么难的题！”
“快说，你讨厌我哪个发小？”
“晚晚，你这问题搞得我像直男一样不会回答。”
“都是朋友，真选不了。”
我笑了下：“开玩笑的。”
“但晚晚，谁让你难过了，我肯定站你。”
她认真握住我的手。
我笑了笑。
13
和闺蜜分开后，我拐向了另一条路。
走到街角，目光随意扫过一家店的玻璃。
脚步忽然停住。
窗内坐着几个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我哥懒散地靠在椅背上。
手臂搭在梁茜的椅背，像在宣示什么。
白宁溪笑着说了句什么，轻轻打了下旁边的纪泽。
纪泽嘴角一扬，眼神带笑。
四个人看起来特别融洽。
而我，一直都不在那个圈子里。
从一开始，我就和他们不一样。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把每个细节都看进眼里。
突然间，我哥也透过玻璃看到了我。
他猛地坐直，一脸惊讶。
他的反应让其他人也转过头来。
白宁溪的表情瞬间变了，我差点笑出声。
我也笑了，像是在打招呼。
纪泽起身要往外走，白宁溪拉住了他。
奇怪的是，我竟然不生气了。
也不嫉妒了。
只剩下一种疲惫的麻木。
我移开视线，转身就走。
余光瞥见我哥和纪泽追了出来。
我不想被他们追上。
拐进旁边的小巷，七绕八绕。
从巷子另一头出来，抬头看见天边的夕阳。
暖光洒在眼里，却照不进心里。
我走在街上，脑子一片空白。
“星星。”
一个少年的声音擦肩而过。
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我记忆的迷雾。
我僵在原地。
瞳孔猛地收缩。
能感觉到他目光落在我背上。
可我不敢回头。
突然拔腿就跑。
冲进人群，穿过一个红绿灯。
在第二个路口停了下来。
头发被汗水黏在额头上。
傍晚的风吹过来，我浑身发抖。
眼前的红灯像是永远走不完。
我犹豫了一下。
还是忍不住回头。
车流对面，少年站在红灯下。
他很高，在人群里格外显眼。
也很帅，干净清瘦。
他穿着宽大的黑色长袖，风一吹，左边的袖子空荡荡地飘着。
那画面让我心口发紧。
记忆里的小少年和他重叠在一起。
他静静地看着我。
眼里全是藏不住的思念和难过。
绿灯亮了。
周围的人开始往前走。
他却站在原地，望着我。
我咬咬牙，转身就走。
绿灯刚亮，我立刻往前冲。
跑出他的视线。
在一棵大树下停下，喘得厉害。
心脏跳得快要冲出胸口。
我呆呆看着地面。
脑海里全是刚才那双眼睛。
胸口闷得难受。
我继续往前走，脚步却越来越沉。
终于停下。
几秒后，猛地转身往回跑。
穿过街角，穿过人群，穿过风。
跑到刚才那个路口，拼命找那道身影，却什么也没看到。
太阳已经落下。
天边只剩一点微弱的光。
我睁大眼睛，扫过每一张脸，都不是他。
“林怀书！”
我站在路边，喊出那个藏了多年的名字。
行人来来往往。
没人回应。
我低头，心里空了一块。
我后悔了。
我不该逃的。
我想见他。
14
“星星。”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男生的帆布鞋。
我猛地抬起头。
天边最后一丝晚霞已经褪去。
城市被一层深蓝的夜色轻轻覆盖。
少年低头看我。
月光勾勒出他眼睑的弧度，线条干净又温柔。
右眼角那颗小痣随着他眨动的睫毛微微轻颤。
我声音发抖：“林怀书。”
眼睛瞬间模糊，泪水一颗接一颗往下掉。
“别哭了。”
他抬起右手，想替我擦掉眼泪。
我往前一步，直接抱住了他。
他身体一僵，随即抬起一只手臂，紧紧搂住我。
抱得很紧，像是要把我揉进怀里。
他在耳边低声说：
“我终于找到你了。”
15
遇见林怀书，是我那五年黑暗时光里唯一的光。
我根本没被什么好心人收留。
那只是爸妈对外编的借口。
当年我走丢后，被拐进了一个犯罪团伙。
那里关着不少孩子。
长得好、年纪小的，都被“卖”去所谓收养家庭了。
剩下的，全被逼着偷东西。
我小时候一紧张就发抖，不敢出声。
他们以为我不会说话，我就干脆装哑巴到底。
我被迫学各种偷窃技巧，挨打挨骂是家常便饭。
吃的是馊的，睡的是地上铺的破草席。
我很乖，不惹事。
所以少挨了很多打。
因为我知道不听话的下场。
那种画面，我到现在想起来还会做噩梦。
林怀书和我们不一样。
他管团伙里的一个人叫舅舅。
但他不住在我们那个破院子里。
第一次见他，是他背着个破麻袋路过。
他舅舅冲他吼，让他赶紧回去。
他声音很平静：“外婆让我来捡瓶子。”
“钱得自己挣。”
他衣服旧，但特别干净。
脸长得像漫画里走出来的。
完全不像这地方的孩子。
我们这些孩子，定期被拉到城里行乞、偷钱，有人全程盯着。
也有人试过逃跑，但从没成功过。
林怀书也会来城里，但他是在捡废品。
坐车时他从不跟我们说话。
总是安静地看着窗外。
也许就是因为他不一样。
也许是我本能地觉得，他是我能抓住的希望。
每次完成偷窃任务，我就偷偷去帮他捡瓶子。
一开始他很冷淡。
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眼神漆黑。
我胆怯地把瓶子递过去，塞进他袋子里。
他没拒绝。
他舅舅也在监视，但不知为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渐渐地，我成了林怀书的小跟班。
我愿意和他一起捡瓶子。
我讨厌偷，讨厌装可怜。
时间久了，他对我也变了。
偶尔会偷偷塞给我一点吃的。
我也被默许跟着他到处走。
他舅舅警告他：“她可以跟你捡，但如果她跑了，我就把你卖了，你再也见不到外婆。”
又转头吓我：“看见那些被抓回来的孩子了吗？想试试就尽管跑。”
我拼命点头。
星星这名字是林怀书给我起的。
他问我叫什么，我装哑巴，指了指夜空。
有次他差点掉进路边的深坑，我吓到喊了救命。
他震惊地看着我。
脱险后，他死死捂住我的嘴。
如果被发现我会说话，我早就被处理掉了。
他很清楚我们的处境。
他盯着我，声音发抖：“星星，别说话。”
我抱着他哭。
我怕极了。
怕暴露，更怕他出事。
我不敢想，如果他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因为和他走得近，我终于能离开那个院子。
能去他家。
但还是被困在村子里。
抬头就是压抑的天空，像巨兽的嘴。
去了几次后，我再也不想回那个院子。
我求林怀书，他只能求他外婆，求他舅舅。
他外婆看我时满是心疼，可又无能为力。
她和儿子关系很差。
每次舅舅来，她都骂他，不让他进门。
但为了林怀书，为了我，她试着和儿子谈。
他舅舅虽然坏，但对母亲还算孝顺。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谈的。
最后我终于搬进了林怀书家。
不用再偷，不用再乞讨。
他舅舅踹了林怀书一脚：“臭小子，年纪不大，就知道给自己找媳妇了。”
“虽然是个哑巴，但长得好看，以后肯定是个美女。”
“哑巴配瘸子，你们俩倒是绝配。”
我不懂什么叫媳妇。
林怀书也不懂。
他外婆常骂他舅舅，骂村里的那些人：“人没了良心，就是出生，做这么多坏事，迟早遭报应。”
老人眼睛浑浊，藏着太多痛苦。
每次看我和林怀书，都带着深深的怜悯。
她问我记不记得家在哪。
记不记得爸妈长什么样。
我摇头。
两年了，记忆已经模糊。
但我记得爸妈和哥哥的名字。
我每天都在心里默念一遍。
怕忘了。
16
和林怀书的见面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回家后，我从不愿回想失踪的那五年。
哪怕那段日子有林怀书陪着我。
分开时，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
没想到他主动找上门了。
因为我骗过他：“你好好念书，以后我们考同一所大学，就能再见了。”
他当真了。
高考一结束就来找我了。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林怀书说：“我记得你家城市，记得你爸妈名字，上网搜的。你家有公司，信息不难查。”
“抱歉，也许你现在不想见我。”
“但我真的特别想你。”
“很想见你一面，想知道你现在过得好不好。”
听着他说话，我鼻子发酸。
听到“星星”这个称呼时，我本能地想躲开。
我逃开是因为害怕。
那段记忆像一场噩梦。
可恐惧过后，我还是选择了回头。
林怀书是除了家人外最对我好的人，甚至比他们更用心。
他在我心里一直占着很重要的位置。
如果他已经变了，那我怀念的就只是小时候的那个他。
但在红绿灯下对视的瞬间，他的眼神告诉我，他还是原来的林怀书。
我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年。
他小时候就长得好看，现在更是出众，完全不输纪泽。
我忍不住感叹：“林怀书，你怎么变得这么帅了？”
他被我盯着，有点不好意思。
耳朵悄悄红了。
目光轻轻偏开。
我笑出声：“我好像第一次见你这么害羞。”
看我笑了，林怀书安静地看着我。
天上明明挂着月亮。
可他的眼里像盛着月光。
清冷又温柔。
笑着笑着，我自己却莫名脸热。
我摸了摸林怀书空荡的那只袖口，心情一下子沉了下来。
“有人欺负你吗？”
“让我看看。”
说着我就要去掀他的衣服。
林怀书往后一躲，嘴唇抿成一条线。
低声说：“星星，我们……已经长大了。”
我愣住。
随即脸更红了。
“我没被人欺负，欺负我的我都还回去了。”
“你也知道，我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的人。”
没错。
林怀书表面安静温和，骨子里却很倔强。
但他少了一只手。
很容易被当成异类，被欺负。
当年村子被警方端掉，坏人都被抓了。
我回到家，林怀书也被他父亲接走。
因为他天生残疾，妈妈未婚生子后被抛弃，最后抑郁而终。
他被扔给外婆养大。
他爸婚后多年没孩子，检查说是无精症。
后来才找回来，要带他回去。
林怀书不肯。
直到外婆去世，加上我离开，他才跟着父亲走了。
我模糊记得他爸背景不简单。
现在看他，穿着看似低调，但全是名牌。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林怀书的经历加上身体缺陷，被一个不爱他的父亲带走，肯定吃了不少苦。
他说没被欺负，我根本不信。
他只是不想让我难过。
17
林怀书跟我讲了分开这些年的事。
他说话很平静。
不带情绪。
只说大概。
挑着好的部分讲。
哪怕这样，我还是能听出他过得并不轻松。
他说完看着我：“该你了，我想听你说。”
如果这世上只能有一个人知道我心里全部的秘密。
那这个人一定是林怀书。
我最狼狈的时刻他见过。
我最崩溃的时候他在。
我所有的好与坏，他都了解。
我不用在他面前伪装。
不用假装坚强。
因为我知道，他不会推开我。
我把回家后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说了我对父母的不满和心寒。
坦白了对哥哥的怨，还有对白宁溪的反感和敌意。
我把头靠在他肩上，声音有点闷：“其实我走丢那会儿的事，记不太清了。”
“我只记得是哥哥没看好我，可他一直说是我自己跑开的。”
“我们为此吵过太多次，谁也说服不了谁。后来慢慢明白，可能我们都不是故意撒谎，只是小时候记忆本来就模糊。”
“我不确定到底是谁记错了，或者我们都记得不完整。”
“以前总怪爸妈为什么不帮我，现在懂了，父母不会为了一个孩子去责罚另一个。他们只想息事宁人，家里别再闹。”
“大不了骂哥哥几句，还能真把他赶出家门吗？”
“我对白宁溪就是讨厌，她在我吃苦的时候过着我该有的生活。我不甘心，我恨。她没做错什么，可我还是忍不住怪她。”
我抱着一直默默听我说话的林怀书。
那些年压在心里翻腾的情绪，此刻竟慢慢平息了。
就在今天，看到我哥他们四个人有说有笑，我突然觉得特别无趣。
这些年执念的一切，好像都没什么意义。
我一直想争个输赢。
想让所有人都不好受。
结果什么也没赢。
自己也从没快乐过。
只剩下疲惫和迷茫。
林怀书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我的背。
他说：“我一直都在，我永远只站你这边。”
“星星，你是我唯一的选择。”
“只要你需要，以后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但我更希望你能真正开心起来。”
我靠着他，望着远处的夜景。
脑子忽然轻松了。
那颗一直空着、不安的心，好像被什么填满了。
18
林怀书住在我家旁边那家酒店。
我最近常去找他。
我哥有点怀疑地看我：“你……有对象了？”
这段时间我变化挺大。
不再动不动就跟他呛声。
那天聚会回来，他特意等我，小声解释跟白宁溪碰面的事。
我淡淡应了句：“哦，你随便。”
他愣住，盯着我看。
满脸惊讶。
我不再像以前那样一点就炸。
脾气变得平静，听到白宁溪的名字也面无表情。
他总偷偷看我，眉头皱着。
想说什么，又憋回去。
今天他问我是不是在谈恋爱，我摇头。
说真的。
我和林怀书根本不是那种关系。
“那你跟纪泽呢？”
纪泽？
最近几乎没联系了。
他发消息，我回得客气又疏离。
见面也只是点头打个招呼，不想多待一秒。
我不喜欢他了。
从看到他们一起吃饭那天起，就不喜欢了。
一个不会站在我这边的人。
一个不在乎我开不开心的人。
我不稀罕了。
他对我有点意思，但舍不得跟白宁溪断交，那我来划清界限。
仔细想想，我们其实啥也不是。
没表白过，也没在一起过。
顶多算邻居。
那杯奶茶代表的暧昧，早就不算数了。
19
出分那天，我一早就出门了。
去见林怀书。
说好了一起查成绩。
分数跳出来的那一刻，我和林怀书对视一笑。
本来打算和他一起吃晚饭。
正想着去哪庆祝，爸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叫我马上回家。
到家门口时，我愣了一下。
屋里不只有我家人，纪泽一家也在。
还有白宁溪。
他们正笑着聊天，看到我进来，声音突然停了。
仿佛我才是那个不合时宜的人。
爸妈赶紧叫我过去，急着问：“小晚，你查分了吗？”
“考了多少？”
我有点犹豫。
我妈马上说：“没事的，考得不好也没关系。”
白宁溪跟着说：“对啊小晚。”
她笑着补充：“我和哥哥都考了五百八十多，准备报同一所学校。”
我哥凑近问：“你平时不是挺厉害的吗？”
“高考该不会上了六百吧？”
白宁溪听到六百，眼神闪了闪，随即又笑着说：“你之前说想上清北，不会是没考好不好意思讲吧？”
我看着她，慢慢笑了。
“我不是考砸了，是还没查分。”
所有人都露出疑惑的表情，只有纪泽立刻说：“恭喜你。”
白宁溪不太高兴：“你干嘛恭喜她？”
纪泽解释：“这是屏蔽分，全省前五十才会这样。”
“小晚，清北见。”
白宁溪的目光在我和纪泽之间来回扫，眼眶突然红了。
我爸妈激动得不行。
说我真厉害，为我骄傲。
我听着，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们转头就去哄快哭的白宁溪。
“宁溪你也特别棒！”
“名校不是唯一出路，以后的机会多的是。”
我看她扑进我妈怀里抽泣，忽然笑出了声。
我爸皱眉看着我：“考得好也不能得意忘形，别欺负人。”
我环视一圈，不明白：“我只是开心，开心不能笑吗？”
“她要哭，我就不能笑？”
“我没笑她啊。”
“她哭是我的问题？”
我走到白宁溪面前。
突然抬手，轻轻扇了她一下。
笑了笑：“这下，你可以放心哭了。”
面对震惊的众人，我说：“行，现在是我的错，她是被我打哭的。”
白宁溪捂着脸，愣在原地。
我妈看着我，满是难过和失望：“小晚，你怎么能这样？”
纪泽皱眉走过来，拉我的手想带我离开。
我甩开他，自己转身走了出去。
外面的空气真舒服。
“姜晚！”
我哥追了出来。
“怎么，替你宝贝妹妹讨公道？”
我冷笑。
我哥叹了口气，眼神有点复杂。
“不是，我是怕你难受。”
“宁溪那样不对，爸妈的话也不该这么说你。”
“姜晚，对不起。”
我抬头看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
“对不起在伤害面前根本没用。”
“它只在对方愿意原谅时才算数。”
“哥，我不原谅。”
20
我和林怀书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我翻出存了好久的零花钱，突然说：“林怀书，我们去毕业旅行吧！”
他连一秒都没犹豫。
直接答应：“行。”
不知道我哥从哪打听到的消息。
出发当天，在机场看见他时我脸都绿了。
“你怎么在这？”
他冷笑：“一男一女单独旅游？没门。”
“装什么监护人，你能不能别管我？”
“我装？我就是你哥！”
我们在机场吵起来，差点动手。
林怀书一把抱住我，轻声劝。
我才勉强压住火。
我哥气得牙根发紧：“当我不存在？”
“当着我的面抱我妹？”
林怀书一点不退让。
眼神又深又稳。
“哥哥该保护妹妹，你做到了吗？”
我哥当场哑了。
表情一下子垮了。
接下来的行程，他像换了个人。
嘘寒问暖。
跑前跑后。
林怀书对我好一分，他就加倍奉还。
我浑身难受，冲他吼：“你不嫌肉麻？”
他笑嘻嘻：“对亲妹妹好，怎么了？”
半夜，我偷偷溜出房间。
林怀书已经在外面等我。
我拉着他一路小跑离开酒店，奔向海边看星星听浪声。
夜里海边很冷。
他早有准备，给我带了外套。
我们坐在沙滩上，靠着彼此。
“我哥太烦了，明天我们换地方，甩开他。”
“嗯。”
我笑了笑，赤脚踩在沙子上。
“其实……我有点开心。”
“我一直希望和哥哥是这样的关系。”
“五岁前，我们总打架，但停电我哭着找妈妈时，他会哄我。”
“我被别的小孩欺负，他总会站出来。”
“最近我老做梦，梦见走丢那天的事，可画面还是看不清。”
“我不恨自己走丢，我恨他们后来找了别人代替我。”
“我希望爸妈只属于我和哥哥，哥哥也只属于我，但他们有了白宁溪。”
“我很生气，真的非常生气。”
“我不会原谅，伤害就是伤害，弥补不是抵消，它们不能互相冲掉。”
林怀书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
他没说话，可只要看着他的眼睛，我就觉得心安。
海风吹乱他的头发。
我盯着他的侧脸，心想就算剃光头他也帅。
“林怀书，我想做点坏事。”
他眼神闪了下。
我刚靠近，他忽然低头，轻轻吻上我的唇。
那感觉像带着海风的凉意。
很浅。
浅得让我心里发痒。
身体里像有细小的电流窜过。
脑海里像是有蝴蝶扇动翅膀，掀起一阵风暴。
21
回家时，我注意到我哥房门口有堆细沙。
出门前明明没有。
我停顿了几秒，没多想就回了自己房间。
玩了半个月，我和林怀书各自回家。
说好开学再见。
到家后，无意听到我哥跟我爸妈说：“以后别让白宁溪来我们家了。”
从没联系过我的白宁溪突然打电话过来。
问我对我哥说了什么。
为什么他突然不理她，还让她少联系。
我没兴趣解释，直接挂了电话拉黑。
爸妈似乎想缓和和我的关系。
可多年的距离，早就让我不习惯亲近。
我每天只想快点开学。
整天和林怀书视频聊天。
靠倒数过日子。
最后忍不住，提前几天出发。
林怀书来机场接我。
看到他的瞬间，我直接冲过去抱住他。
“其实我想直接挂你身上算了。”
林怀书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着的右袖管，认真说：“那你再扑一次，这次我能接住。”
“一只手，也能抱稳你。”
他说到做到。
真的用一只手牢牢接住了我。
22
在学校碰见了纪泽。
“小晚，我等你好久了。”
“你说要为了我考清北，我……”
我立刻打断：“不是的。”
他站在树荫下，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身上。
光点斑驳，挺晃眼的。
我看着这个曾经喜欢过的男生，语气很认真：
“我努力不是为了你。”
纪泽眉头皱起来：“你还介意那件事？”
“以后我都不会再见白宁溪了。”
“星星。”
林怀书突然出现，站到我旁边。
他面无表情地看向纪泽。
纪泽盯着我们握在一起的手，脸色变了。
我笑着开口：“这是我男朋友，林怀书。”
“这位是我邻居，纪泽。”
纪泽愣在原地，眼神一下子暗了下来。
我没空管他的反应。
拉着林怀书，转身就走。
我要考清北，首先是为了自己。
其次是因为和林怀书的约定。
小时候不懂大学，只知道清北最厉害。
所以我跟林怀书说，要在清北重逢。
“他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吗？”
我一愣。
有点心虚。
他眼角那颗红痣因为情绪低落显得更明显。
我赶紧说：“他，不算数的。”
“要说初恋，明明是你啊！”
林怀书静静看我。
我垫起脚尖，轻轻吻了下他的唇。
“你才是最重要的，也是我最喜欢的人。”
“谁都比不过你。”
林怀书嘴角微微上扬，低头回吻了我一下。
“我也是。”
来源：霜霜讲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