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塞我1000块,让外甥在我家借住3年,我:1000住校当生活费够用了

360影视 欧美动漫 2025-09-15 17:40 2

摘要:我待他视如己出,一颗心几乎都掏给了他。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当他金榜题名,考上那所人人都羡慕的名牌大学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直播,在千万网友面前,字字泣血地控诉他这三年“寄人篱下”的悲惨生活。

姐姐塞我1000块,让外甥在我家借住3年,我:1000住校当生活费够用了(完结)

上一世,我的外甥林俊,在我家足足借住了三年。

我待他视如己出,一颗心几乎都掏给了他。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当他金榜题名,考上那所人人都羡慕的名牌大学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直播,在千万网友面前,字字泣血地控诉他这三年“寄人篱下”的悲惨生活。

镜头前,他哭得撕心裂肺:

“我知道,这么说可能会被骂忘恩负义,可我真的……终于熬出头了。”

“那种仰人鼻息、看人脸色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我一天都不想再回忆。”

“我只想用我的血泪教训告诉所有家长,孩子,还是自己带在身边吧。哪怕是啃着干馒头喝着白开水,也比蜷缩在别人家的角落里,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围着餐桌大快朵颐、欢声笑语要强一万倍。”

他那场声泪俱下的直播,让他一夜之间成了全网热议的“励志哥”。

而我,也跟着他一起“火”了。是被万千网友滔天的怒火,烧得体无完肤。我的姓名、家庭住址、工作单位……所有个人信息都被扒得一干二净。网络暴力的洪流如决堤的洪水,将我彻底淹没。最终,我在无尽的谩骂和抑郁中,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当意识再次回笼,我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卧室里,窗外的蝉鸣还是记忆中那个夏天的聒噪声。

我重生了,回到了外甥踏入我家门槛的那一天。

姐姐的电话刚刚挂断,上辈子残留的彻骨寒意和痛苦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提醒着我眼前这一切既荒诞又真实。我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弹起来,抓起电话,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把公公婆婆全都请了过来。

我需要帮手,陪我演一出扭转乾坤的大戏。

老公下班回家,得知外甥要来常住,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不就是家里多双筷子,你至于搞得这么大阵仗吗?”

我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一天两天,是多一双筷子。三年呢?三年就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他亲爹亲妈都当甩手掌柜,凭什么要我这个当姨妈的,把所有担子都扛起来?”

我走到他面前,俯下身,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待会儿人来了,你给我闭紧嘴巴。今天这个家,我做主,一切都听我的。”

婆婆立刻在旁边敲边鼓,语气里满是支持:“就是!瑶瑶这话说的在理。我们家小贺也高三了,正是临门一脚冲刺的关键时候,再来一个半大孩子,分心不说,万一影响了小贺的学习怎么办?你这个当爹的要是拎不清这里头的轻重,就先出去冷静冷静!”

一向有点“妻管严”的公公也重重地点了点头。老公看看我,又看看我身后站着的二老,那股子气焰顿时像被戳破的气球,瘪了下去。

半小时后,门铃准时响起。

姐姐拖着几个硕大的行李包,身后跟着一脸桀骜的外甥林俊,站在门口。当她的视线扫过客厅里正襟危坐的公公婆婆时,脸上那热情的笑容明显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哎呀,叔叔阿姨也在啊,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她仿佛没看到我们一家人脸上微妙的表情,自顾自地把行李往玄关一放,动作熟稔地挽住我的胳膊,声音甜得发腻:“小妹,你看看,我们家俊俊多争气,考上市一中了!你们家离学校近,我和你姐夫又常年在外地跑,你这个大外甥,以后可就全拜托给你了。”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硬要往我手里塞,也就一千块钱。

“你也知道,我和你姐夫都没什么文化,我们老林家,就指望你和妹夫这两个大学生了。孩子交给你们,我一百个放心。这孩子不挑食,给口饭就能活,好养活得很!”

上辈子,她就是用这番话术和这一千块钱,给我套上了长达三年的精神枷锁。我当时抹不开面子,又真心心疼外甥,结果却亲手养出了一只反口噬主的白眼狼。

这一次,我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一千块钱,丝毫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

“姐,你这说的是哪里话?都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提钱多伤感情。”我笑着,用两根手指把那叠钱轻轻推了回去,“孩子难得来一趟,就先住两天,熟悉熟悉新环境。明天我亲自送他去学校报名,让他住校。这钱啊,你给他当第一个月的生活费,高中男生一个月一千,绰绰有余了!”

姐姐脸上的表情,瞬间像是被冰冻住了。

我没理会她的错愕,转而亲切地拍了拍林俊的肩膀,语气温和:“俊俊,一中的住宿条件和伙食标准,在全市都是数一数二的,你妈这是真心疼你呢!你可得加倍努力,别辜负了她的一片苦心。你表哥小贺也在一中,回头我让他多照应你。”

姐姐刚想张口反驳,婆婆就顺势接过了话头,演得天衣无缝:“是啊,俊俊这孩子一看就是有大出息的!一中的老师出了名的负责,住校管理也特别严格,你们当父母的,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周末呢,就让他回来,我们给他改善改善伙-食,这不挺好嘛。”

我姐姐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我原以为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多少该知难而退了。

没想到,她的脸皮厚度远超我的想象:“哎呀,你们是不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就是不想让他住校啊,那一年的住宿费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我是想着,在家里住,方便照顾,还能省点钱……”

她话没说完,我立刻把她拉到一边,看似在说悄悄话,实则压低了声音,却确保客厅里每个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姐,你没看见吗?我公婆现在都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了,家里哪还有多余的房间给俊俊啊?”

“没事儿,让他睡沙发就行!”她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我故意拔高了音量,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赞同:“那怎么行?!姐,你可千万别为了省那几个住宿费,伤了孩子的自尊心啊!让他一个大小伙子睡在客厅沙发上,这不就真成了你看电视里演的‘寄人篱下’了吗?将来孩子心里留下了疙瘩,有了阴影,那可怎么办?”

我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姿态,继续劝道:“一中的住宿环境,你花那几千块钱,绝对物超所值!既能保证他的睡眠质量,学习上遇到问题,又能第一时间找到老师答疑解惑,你可千万别在这种大事上犯糊涂!”

我儿子小贺也机灵地跑过来,完美地打出了助攻:“是啊大姨,我们学校的宿管老师好多都是985毕业的研究生,有学习上的问题随时都能问,比外面那些昂贵的补习班性价比高多了。”

听到这里,一直沉默的林俊终于开口了。他皱着眉,有些不耐烦地对他妈说:“妈,就听小姨的吧,你什么都不懂!”

姐姐被亲儿子怼得一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讪讪地解释:“你这孩子,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好吗?学校大食堂的饭菜,能跟你小姨家的家常菜比?”

“行了妈,住校就住校。”林俊显得更加不耐烦,“再说,不是有表哥在学校吗?他也能照顾我。”

姐姐这才像泄了气的皮球,勉强点了点头:“是,说的也是。”

我笑眯眯地看着她,顺手把那一千块钱塞进了外甥林俊的手里:“拿着,这是你妈给你的第一个月生活费,可得收好了。开学要买的东西多着呢。”然后我转向我姐,语气不容拒绝,“对了姐,明天的开学报名,你必须得跟我一块儿去。”

我姐下意识地就想找借口溜走,我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姐,你好好想想,能从县里考上市一中的,那都是尖子生里的尖子生。你这个当妈的,怎么也得亲自跟班主任见个面,拜托老师以后多关照关照孩子吧?我看俊俊这孩子前途无量,将来绝对是一流大学的苗子,你可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林俊立刻紧张地附和:“妈,你听小姨的!万一老师因为没见到家长,以后觉得我们不重视,给我穿小鞋怎么办?”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姐姐只好不情不愿地点头同意,但在我看不见的角度,她狠狠地剜了林俊一眼。

我心里冷笑,这盘棋,我不会再输了。

当晚,他们母子俩就在我家将就了一晚。正如我所说,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姐姐只能在客厅打地铺,那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第二天一早,我开车载着他们去了学校。我儿子小贺已经是高三,早就开学了,直接进了教室。我则指着不远处的办公楼对姐姐说:“姐,报名处就在那边,你先带着俊俊去排队。我得先去找找小贺的班主任,了解一下他最近的学习情况和月考成绩。”

说完,不等她反应,我便快步离开。这并非全然是借口,小贺的成绩稳定在班级前十,我确实需要和老师保持密切沟通,确保他高考前的状态。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我刚从老师办公室出来,外甥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里满是伪装的焦急:“小姨,你快过来一下!我妈说她去上个厕所,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好戏开场了。

我赶到报名处时,林俊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满头大汗:“小姨,怎么办啊,马上就轮到我缴费了,学费我妈还没给我呢!”

他脸上写满了焦急,可我从他那闪烁不定的眼神里,看不到一丝真正的慌乱。我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他们母子俩早就盘算好的戏码,就等着我这个“冤大头”往里跳。

我掏出手机,作势要拨号,林俊眼疾手快地一把拦住我:“小姨别打了,我妈的手机落在我这儿了!”

“哦,那估计一会儿就自己回来了。那么大个人,还能在学校里走丢了不成?”我轻描淡写地安抚他,“你先继续排队,我到附近去找找她。”

我没有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而是径直走向了学校的门岗。我递给门卫大叔一包他最喜欢的烟,这几年接送儿子,跟他早已混得脸熟。我告诉他我姐姐不见了,想看看监控。大叔很热心,立刻帮我调出了监控录像。

果不其然,在监控画面的一角,我看见姐姐正鬼鬼祟祟地躲在办公楼后面的一个绿化带角落里,时不时探头探脑地往报名处张望。

我嗤笑一声,没有声张,而是绕了个圈,从她身后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

“姐,你怎么在这儿呢?”

她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魂飞魄散,猛地一回头,看到是我,脸上瞬间堆满了尴尬到扭曲的笑容:“我……我这不是第一次来嘛,这学校也太大了,我走岔路了,迷路了!”

“俊俊在下面找你都快急疯了,该交学费了,赶紧的!”我不由分说,像拎小鸡一样拽着她的胳膊就往报名处走,嘴里还不停地夸赞:“你看看这崭新的教学楼,这优美的环境,把俊俊放在这儿上学,你就一百二十个放心吧。”

到了缴费窗口,她还想故技重施,小声嘀咕说自己钱包忘带了。我没接她的话,恰好此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我便顺势走到远处去接电话。

这一通电话,我足足打了半个小时。期间,我抬头看了他们母子俩一眼,他们正像两只待宰的羔羊,焦急地看着我。我冲他们露出了一个爱莫能助的微笑,然后又低下头,戴上耳机,悠哉地开始听音乐。

最终,是我姐自己扛不住了,在后面排队人群越来越不耐烦的催促声中,她只能极不情愿地、磨磨蹭蹭地自己把钱交了。我这才收起手机,慢悠悠地走过去。

“手续都办好了吧?走,吃个饭庆祝一下,咱们就回去。”

姐姐却一反常态,急匆匆地说:“饭就不吃了,我得赶紧过去跟你姐夫会合。俊俊,你就在这好好待着啊。小妹,今天真是太打扰你了,耽误了你大半天,我先走了!”

虽然觉得她这番举动有些奇怪,但我懒得多想,只要她别再把儿子赖在我家,怎么都行。

于是,我直接开车回了家。

周五晚上,林俊跟着我儿子小贺一起回来了。我想着只是过个周末,倒也没什么。但这次,我可没像上辈子那样,变着法地大鱼大肉伺候着。餐桌上只是几道再普通不过的家常菜,外加两条烧鱼。

水果和零食,我也提前分成了两份。一份给了小贺,让他带回自己房间慢慢吃;另一份,则放在了林俊面前的茶几上。

他看着小贺关上房门,那眼神里的嫉妒和不甘几乎要溢出来。 我不屑地撇撇嘴,那是我亲儿子,高三压力山大,当然是全家的重点保护对象,享受点特殊待遇怎么了?

不仅如此,我还故意挑在这个时候,给我姐打去了视频电话。

视频一接通,镜头里就出现了他们一家三口丰盛的晚餐。我一眼就看到了餐桌中央那只硕大无比、通体鲜红的波士顿龙虾,眼睛都亮了:“姐,你们这伙食也太好了吧!还有波龙呢,这玩意儿在超市一只就得两百多块,我都舍不得买!”

我姐笑得一脸得意,声音里满是炫耀:“这不是辉辉(她的小儿子)嚷着要吃嘛,就买一只给他解解馋。对了,俊俊在你那儿怎么样啊?还习惯吧?”

林俊的目光,像被钉子钉住了一样,死死地钉在屏幕里的那只龙虾上,桌子下面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如果不是在我家,我毫不怀疑他恐怕早就爆粗口了。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挺好的。”

姐姐开始在电话那头,用领导训话般的口吻说教:“林俊我跟你说,你在那边要好好学习,听小姨的话!爸妈挣钱累死累活,养你们兄弟俩不容易,你要是敢给我惹是生非,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立刻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姐,你说什么呢!孩子刚到新环境一个礼拜,正是需要适应的时候。你也不关心关心他过得怎么样,钱够不够花,就知道说这些大道理!”

姐姐讪讪一笑,立刻转移了话题:“也是。来,俊俊你看,你弟弟这次期中考试又考了双百!将来肯定也能像你一样,上个好大学!”

林俊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没等我姐再说两句,他就猛地站起身,丢下一句:“我困了,小姨,我去睡了。”

我挂断视频,关了客厅的灯,然后躺在床上,饶有兴致地打开了手机上的客厅监控。公婆每个周末都会过来,林俊自然只能睡在沙发上。只见他拿出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打着字,看那咬牙切齿的表情就知道,他正在向他那偏心的妈妈发泄着滔天的怒火。

不过,这都与我无关。

两天周末相安无事。周一送他们返校后,我还清静了不到半天,就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一看区号,是学校办公室的。我心里一紧,难道是小贺出什么事了?

接通后,我才松了口气,是林俊的班主任。

“请问是林俊的家长吗?麻烦您来一趟学校,林俊跟同学打起来了!”

我心头一震,上辈子的记忆瞬间如电影般在脑海中闪回。就是这件事!林俊因为一个昂贵的学习机,和同班的一个学霸发生冲突,不仅砸了人家的学习机,还失手把对方的头打破了。上辈子,我跟在后面跑前跑后,又是赔礼道歉,又是赔偿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前前后后折腾下来,花了我四万多。

这一世,我可不当这个冤大头。

我立刻用一种十分客气但又带着明显疏离感的语气回复道:“老师您好,我是林俊的小姨。真是不好意思,我现在正在外地出差,实在赶不回去。这样吧,我把他妈妈的手机号用短信发给您,您直接联系她可以吗?她是孩子的法定监护人。”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林俊带着哭腔的声音:“小姨,你能不能让姨父过来处理一下?”

“俊俊你别急啊,小姨先跟你姨父联系一下,看看他有没有空。你先让你妈妈跟老师好好沟通,听到了吗?”

挂断电话,我立刻打给老公,让他找个我们家相熟的律师,直接和我姐对接。我就是要让她明白,专业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办,我们不会再像上辈子一样,毫无底线地插手。

果然,不到半小时,姐姐的电话就追了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咆哮:“陈瑶,你什么意思!你亲外甥在学校打架了,让你去一趟学校你都不肯?我就知道你这个人靠不住!”

“既然知道我靠不住,那从一开始就不该指望我。”我冷冷地回敬道,“你是他亲妈你都不上心,还指望我一个在外地出差的小姨,长了翅膀飞回去替你处理烂摊子吗?我真是没见过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妈!”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拉黑。

后来从律师那里得知,我姐在电话里歇斯底里,把林俊骂了个狗血淋头,但对于最关键的赔偿问题,却绝口不提。学校老师几次三番打电话让她来学校,她一会儿说自己上班忙,请假要扣全勤奖;一会儿又说小孩子打打闹闹是常有的事,对方家长太小题大做,玻璃心。当得知对方学生头破血流,人还在医院缝针时,她更是直接挂断了老师的电话。

据说,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林俊就站在老师的办公桌旁边,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羞愤欲死。

我让老公也别管了,律师费我们照付,就当是花钱消灾,甩掉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直到周五,我去学校接小贺,林俊也默默地跟了出来,我顺便把他带了回来。他一进门,就看见门口放着两个显眼的行李箱。

“俊俊回来啦,”我故作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小姨刚出差回来,累死了。在学校这两天怎么样?打架那事儿,处理好了吗?”

林俊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恐惧:“我妈不肯来,她说她不管我了。那个同学的家长已经准备起诉我了……小姨,我会不会……会不会坐牢?”

“坐牢应该不至于,最多就是赔钱。你妈是你的法定监护人,她出面把钱赔了,好好道个歉,应该就没事了。”

林俊松了一口气。但我心里清楚,对方家长已经拿到了轻微伤的伤情鉴定报告,这件事,远没有赔钱那么简单。很快,警察就会找上门来。

我装作关心地拿起手机给我姐打电话,让她好歹过来看看孩子。

姐姐在电话那头却不以为然:“他那么大个人了,上个高中有啥好看的?周末你就把他接回你家,随便给他做点吃的就行了,别饿着就行!”

“姐,他再大也是你儿子!你怎么能把他往我这一扔就什么都不管了?我再亲也只是小姨,你才是亲妈!还有,这次他把人家头打破了,对方都验伤了,这事可大可小,不是闹着玩的!”

“行了行了,小孩子打架能有多严重?你别听他们瞎说吓唬你!”她不耐烦地打断我,“他们今天给我打了个电话,我直接给挂了,后来就没再找我。我跟你说,他们就是想讹钱,你别上当!”

就在这时,电话那头传来我小外甥奶声奶气的声音:“妈妈,妈妈,我要玩那个海盗船!”

“哎,宝贝来了来了!”我姐立刻换上了一副温柔到滴水的语气,“不跟你说了啊,我得带辉辉去玩了!”

电话被匆匆挂断。林俊就站在我旁边,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他甚至还看到了他妈妈几分钟前刚发的朋友圈:陪我的小宝贝在游乐园,阳光正好。配图里,她抱着小儿子,笑得一脸灿烂。

宁愿陪着小儿子在游乐园里挥霍时间,也不愿来学校看看惹上大麻烦的大儿子。

看着他失魂落魄、摇摇欲坠的样子,我假意叹了口气:“算了,你妈她……也挺不容易的。”

他突然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声音沙哑地问我:“小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吗?”

“怎么可能呢。你妈就是离得远,鞭长莫及。等过年她回来了,还不是一样疼你。”我嘴上轻描淡写地安慰着,心里却在冷笑。

上辈子,我是真的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疼爱。他闯了祸,我替他善后;他受了委屈,我比谁都心疼。就因为他打伤了同学,我严厉地教训了他几句,让他以后做事别那么冲动。结果,他就断章取义,在直播里哭诉我不问青红皂白就劈头盖脸地训斥他,让他感觉自己像个外人,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那时候,我姐也跟着在网上帮腔,说什么千不该万不该,为了挣钱把孩子放在我这里,让孩子受了那么多委屈,丝毫不提我这三年来毫无保留的付出。

我找她对质,她却理直气壮得令人发指:“孩子在网上说你两句怎么了?又不会掉块肉!陈瑶,我当初把儿子放你那,是看在你是他亲小姨的份上,没想到你心肠这么狠毒!”

我当时气得浑身发抖,几乎昏厥。而林俊,那个我视如己出的外甥,却轻飘飘地对我说:“小姨,这只是网络时代的流量密码而已。等我靠这个挣到了钱,网友们很快就会忘了。你不就是被大家骂几句吗,又不会真的怎么样。”

他们一家人,踩着我的血肉,吃着我的人血馒头,平步青云。而我,抑郁而终;我老公,被单位劝退;我儿子,在大学里被人指指点点,最终远走他乡,不愿再回来。我们原本幸福美满的一家,都被他们毁了。

现在,这才哪到哪?好戏还在后头呢。

我再次咨询了律师,得到了确切的答复:对方孩子是轻微伤,如果家长态度强硬,坚持起诉,林俊很可能会被处以行政拘留。一旦留下案底,学校方面十有八九会做出开除学籍的处理。我把这个严重性,通过微信,原原本本地、一字不差地转述给了我姐,免得到时候她又把屎盆子扣到我头上。

我姐一直没回。直到深夜,才轻飘飘地发来一句:“陈瑶你别听他们危言耸听,小孩子打架没那么严重。轻微伤又怎么了?有本事就让他们去告!”

看到她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样子,我彻底无语了。亲生儿子都不上心,我一个外人,又何必多管闲事。

第二天上午,门铃响了,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站在门口。林俊瞬间吓得面无人色,死死地抓着我的胳膊不放,身体抖得像筛糠。

“你是林俊的家长?”其中一位警察面色严肃地问道。

“警察同志,我是他小姨。他妈妈,也就是我姐姐,在省城打工。”

“林俊涉嫌故意伤害,现在我们要依法对他进行传唤。对方家长因为你们家属恶劣的态度问题,已经拒绝和解。你们最好尽快联系他的法定监护人,拿出诚意来好好道歉赔偿,否则这个孩子的前途,就真的堪忧了。”

我立刻露出一脸为难又无奈的表情:“警察同志,您看,我不是他亲妈,这事我真的做不了主。我已经把事情的严重性反反复复跟她说了,可她就是不听,我也没办法啊。”

我把手机里我和姐姐的聊天记录拿给警察看。警察看完,也皱起了眉头,显然没想到世界上会有这么拎不清的母亲。他当场拨通了我姐的电话,开了免提。

我姐一听对方是警察,态度好了许多。但一听说要赔偿一大笔钱,否则就要拘留林俊,她立刻就在电话里炸了:“你们是不是一伙的?合起伙来骗我钱?小孩子打架有这么严重吗?你们这是敲诈!”

警察的语气也冷了下来:“女士,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们不是在吓唬你,这是依法办事。林俊已年满16周岁,故意伤害致人轻微伤,依法可以处以5到10日的行政拘留。现在是对方家长因为你恶劣的态度拒绝和解,我们才需要采取强制措施。我最后劝你一次,你最好亲自来一趟解决问题,否则我们一旦执行拘留,这个案底会跟着孩子一辈子,学校很可能会因此将他开除。”

这一次,姐姐终于知道怕了,在电话里骂骂咧咧、极不情愿地答应请假赶过来。

林俊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我和他妈妈的聊天记录,又一字不落地听完了这通电话,他的眼圈瞬间就红了,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亲生母亲,竟然真的会为了钱,连他的前途和未来都可以毫不在乎地拿来赌博。

我陪着他去了派出所。见到了对方家长,他们看我的眼神也冷冰冰的,充满了敌意。我主动表明身份,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大哥大嫂,真是不好意思。我姐那个人,从小被我爸妈惯坏了,说话比较直,不太好听,一会儿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你们多担待。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们的孩子不对,但有些话,我毕竟不是他亲妈,也不好多说,还请你们理解。”

对方家长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一个多小时后,姐姐和姐夫才火急火燎地赶来,身边还像拖油瓶一样带着他们的小儿子。

一看到林俊,我姐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得清脆响亮:“你这个小畜1生!老娘花钱送你来是让你上学的,不是让你来给我闯祸的!为了你这个不省心的东西,今天我还得给你弟请假,把他一起带过来!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姐夫也在一旁怒喝:“你这臭小子,下手怎么这么狠?你是想让老子赔死你吗!”

夫妻俩当着警察和对方家长的面,就对林俊拳打脚踢。我站在一旁,动都不敢动。开玩笑,这要是上去拉架,那火力转移到我身上,挨打的就成我了。我只能在一旁不痛不痒地喊着:“姐,姐夫,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再打就把孩子打坏了!”

最后还是警察看不下去,把他们强行拉开了:“让你们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们来打人的!这里是派出所,严肃点!”

姐姐一听要赔钱,气不打一处来,转头瞪着对方家长,看着人家孩子头上缠着的纱布,阴阳怪气地说:“谁知道这伤是真的假的!说不定就是蹭破点皮,故意包扎得这么夸张来讹钱的!”

对方家长气得当场就要走:“太过分了!简直不可理喻!早知道你们是这种不讲道理的人,我们就不该同意和解,直接走司法程序!”

我姐这下才有点怂了。我适时地站出来,唱起了红脸:“姐,你少说两句吧!人家愿意和解,你就该偷着乐了。为了俊俊的前途着想,是他的错,就让他站出来好好道歉。该赔钱赔钱,别再闹了,真闹到学校把他开除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我姐沉默了几秒,咬着牙问:“要赔多少钱?”

“我儿子的营养费、精神损失费、后续的治疗费,还有那个被砸坏的最新款学习机,加起来一共五万块!一分不能少!”

“什么?五万!你怎么不去抢!”我姐又尖叫起来,声音刺得人耳膜疼。

对方家长也不甘示弱:“你知道那个学习机多少钱吗?我儿子被你家孩子砸破了头,到现在你们做家长的连一句像样的道歉都没有,要五万都算是便宜你们了!你要是觉得贵,那我们就法庭上见!到时候拖一天,我就多算一天的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你们自己看着办!”

我姐咬着嘴唇,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我:“瑶瑶,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姐,你可别问我,我是个外行,这事我可不懂。”我立刻撇清关系。

最终,在警察的调解下,姐姐只能咬牙切齿地同意赔偿。但一转过头,她就嬉皮笑脸地来找我:“小妹,你看,你手头方便不?先借我点周转一下。”

“姐,你可真是会为难我。小贺都高三了,正是花钱如流水的时候。今年你1妹夫单位效益不好,还被降了薪,我们家是真的没有余钱了。”我一脸为难地说,“别说五万,现在你让我拿出五千都费劲。你问问俊俊,他在我们家吃的穿的,哪有在你家好?一只两百多的波龙你眼睛都不眨就舍得买,这关系到儿子一辈子的前途的钱,你倒不舍得了?”

我姐被我这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脸色憋成了酱紫色。就在这时,我的手机恰到好处地响了,我连忙接起电话,顺势走出了派出所,头也不回地在路边打了个车,扬长而去。

上车后,我给我姐发了条信息:“单位临时有十万火急的事,姐,我就先走了,你们自己处理吧。”

回到家,我悠闲地从冰箱里拿出一根雪糕,一边吃一边看着电视,对手机上不断亮起的电话和信息一概不理。我还特意叮嘱老公,谁打电话来借钱都别给,就往我头上推,说我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

现在知道着急了?晚了。我可不会再给他们当予取予求的提款机。

当天晚上,姐姐一家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来到我家。林俊垂头丧气,脸上还留着清晰的巴掌印。在我家吃完一顿死寂沉默的晚饭后,我把他们一家四口客客气气地送到了我们小区对面的宾馆,理由是家里有老人,住不下这么多人,不方便。

送走了这几尊瘟神,我总算长舒了一口气。

林俊返校后,学校最终还是给了他一个记大过处分,全校通报批评。那个被打的学生成绩优异,人缘也好,林俊一个刚转来的插班生就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他在学校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但这些都与我无关,只要我儿子好好的就行。

又一个周末,林俊没有回来。我打电话问小贺,才知道他主动申请了周末留校补习,说是要尽快追赶上落下的学习进度。

这样更好,眼不见,心不烦。

我买了一大堆儿子爱吃的零食,带着他高高兴兴地回了家,一丁点都没给林俊留。

小贺还有些诧异:“妈,以前林俊来的时候,你都会给他买好多东西,怎么这次……”

我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你才是我亲儿子,给你买才是天经地义。他有他自己的爸爸妈妈疼,我1操那个闲心干嘛!”

儿子听完,开心地搂住我的脖子:“妈你真好!其实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你都不知道,以前他每次来,都盯着我的东西看。一会儿跑来问我,‘哥,这个能不能送给我?我还没玩过呢。’一会儿又说,‘哥,那个我能吃吗?我都没吃过。’我不好意思拒绝,结果他拿了我的东西,回头还在亲戚面前说我们家东西好吃,但他都没怎么吃过,搞得好像你亏待他一样。其实我的零食和玩具,大半都被他拿走了。”

我听得心头一惊:“小贺,你怎么不早点跟妈妈说?”

“都是些小事,我也不想你因为这个跟大姨吵架。”儿子懂事地说,“不过妈,这次你做得对,总算没让这个大麻烦住进咱们家。”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儿子已经受了这么多委屈。我心疼地搂住他:“走,儿子,今晚妈带你吃大餐,咱们吃烤肉去!”

那晚,我带着老公、儿子和公婆,一家人去吃了顿久违的烤肉。大家都非常开心。

转眼间,就到了儿子小贺高考的日子。我们全家都进入了最高级别的戒备状态,生怕出任何一点差错。

我清楚地记得,上辈子小贺在高考第一天,就吃坏了肚子,严重影响了发挥。这次,我绝不能让历史重演。

饭菜都是我亲手做的,格外清淡。但我又想起,上辈子我也是做的家常菜,怎么会拉肚子呢?

我的心头,浮现出林俊的身影。

坏,有时候是天生的。一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待在身边,我不得不防。

高考前一天,学校清场,林俊也回到了我家。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我通过客厅的监控,看见他鬼鬼祟祟地溜进了厨房。等他再出来时,手上似乎沾了点什么粉末,还特意跑到卫生间去洗了手。

我心中警铃大作。等他睡着后,我蹑手蹑脚地溜进厨房,把所有东西都检查了一遍。最终,在准备给儿子明天早上喝的牛奶盒子上,发现了一些可疑的白色粉末。我凑近闻了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异味。我没有声张,把它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第二天早上,我照常给儿子热了那盒“加料”牛奶,然后送他去考场。

林俊跟在后面,表现得比谁都紧张:“哥,加油!哥,牛奶喝了吗?路上想不想上厕所?”

“不想。林俊,你在家好好看书吧,我考完试就回来了!”

看着儿子走进考场,林俊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我越发肯定,那盒牛奶有问题。

等儿子考完第一门,我立刻把他接到了考场附近的酒店,让老公和婆婆陪着他。我把牛奶里被下药的事情告诉了老公,他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不会吧?这孩子……心思怎么这么歹毒?”

“那盒牛奶我已经拿去化验了,里面是强力泻药。这孩子,绝对不能再留了。”

晚上,林俊没看见小贺回来,脸上先是诧异,随即掠过一丝掩饰不住的欣喜:“小姨,表哥呢?怎么没回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他好得很,你别咒他。这两天住亲戚家了,离考场近,省得来回奔波。”我平静地回答,然后给他端上了饭菜,和一杯热好的牛奶——就是那杯他亲手“加料”的牛奶。

林俊将信将疑地喝下了牛奶。我等他喝完,才微笑着问他:“牛奶好喝吗?”

他愣了一下,点点头:“好喝。”

“嗯,”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你自己加的料,味道应该确实不错。”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整个人如遭雷击。下一秒,他疯了似的冲进卫生间,趴在马桶上拼命地抠着嗓子眼。我双手环抱,倚在门框上,冷冷地看着他:“念在你是初犯,我就不报警起诉你了。我家装了监控,证据确凿。我已经给你妈打了电话,让她明天来把你接走。以后,我们家不欢迎你。”

他吐得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浑身颤抖地站起身,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小姨……你要赶我走?”

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歇斯底里地喊道:“为什么?!上辈子我在你家住了整整三年,你对我那么好!为什么这次不一样了?!”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巨震。原来,他也重生了!

但我脸上却波澜不惊,只是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上辈子?我怎么可能让你这种人在我家住三年!我可不是你妈!”

我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屏幕上是我刚刚发给他妈妈的信息。

“我已经通知你妈了,从今往后,放假了也别再来我家。我们两家,到此为止了。”

我家的客厅里,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公公脸色铁青地站在一边,那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在我外甥林俊的脸上。“我们陈家好吃好喝地招待你,哪点亏待了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透着寒气,“趁事情没闹大,自己了断,否则等街坊邻居都来看热闹,你这张脸还要不要?”

林俊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一根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子上,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利起来:“陈瑶,你少在这里演戏了!我和你儿子,你心里那杆秤永远是歪的,只会偏向他!”

我几乎要被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气笑了。我冷冷地勾起嘴角,用一种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他,“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他是我肚子里掉下的一块肉,是我亲生的儿子,我不向着他,难道向着你一个外人?你又算哪根葱?”

我这句毫不留情的话,仿佛抽走了他全身的力气。他先是一愣,随即像个三岁孩子一样,瘫在地上嚎啕大哭,手脚并用地扑腾,把客厅弄得一团糟。 面对这种无赖行径,我连眉毛都懒得动一下,只是平静地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了两个号码。一个打给警察,一个打给我那位“好姐姐”。

“陈瑶,你敢!”电话那头,我姐的声音瞬间拔高,尖叫着,“你胡说些什么,你敢污蔑我儿子!”

我冷笑一声,把电话直接按掉,告诉她地址,让她自己过来派出所领人。

没等她再打过来,警察就敲响了我们家的大门。

当着警察的面,林俊还想狡辩,直到我从厨房拿出另一瓶未开封的牛奶,和一张化验单,一起放在茶几上。

“你以为你刚才喝的那瓶有问题?”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瞬间煞白的脸,“兵不厌诈,懂吗?这瓶才是真正的物证,我已经提前送去化验了,里面是足量的泻药。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客厅的监控角度不错,把你鬼鬼祟祟的动作拍得一清二楚。”

林俊的眼神从难以置信,到惊恐,最后化为一片死灰。

警察同志听完我的陈述,看了看化验单和监控录像,脸色也凝重起来。高考这个节骨眼上,对自己的表弟下药,这性质可太恶劣了。一副冰冷的手铐直接铐走了还在发抖的林俊。

我跟着到了派出所,没过多久,我姐陈敏就疯一般地冲了进来。她一见到我,“噗通”一声就跪下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妆都哭花了,“小妹,是我的错,是我没把孩子教好!可他还小啊,你高抬贵手,不能就这么毁了他的一辈子啊!”

“他觉得在你家受了天大的委屈。”她抽泣着补充。

闻言,我不禁嗤笑出声,毫不客气地回敬她:“怪不得林俊能长成今天这样,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平时住校,就周末过来蹭吃蹭喝,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他?让他能下此毒手来害我儿子!”

我老公他们也匆匆赶来,看到我姐那副样子,再看看我紧绷的脸,他把我拉到一边,低声劝我:“我看那小子眼神不对,不是个善茬。别把他逼急了,万一以后报复起来,防不胜防。”他叹了口气,“孩子高考也结束了,咱们家也不缺什么,要不……就算了吧?”

我看着眼前这出闹剧,姐姐撕心裂肺的哀求,林俊一把鼻涕一把泪写下的检讨书,心里的那股火终究是压下去了一点。最终,我同意和解,条件是赔偿三万块。

这三万块,我一分没留,直接给儿子报了个高档的毕业旅行团。考试结束的铃声一响,我就带他飞离了这个是非之地。在机场,我给我老公发了条信息:“把房子挂出去卖了吧,我们搬家。”我不想再跟那一家人有任何瓜葛。

可我没想到,我选择了息事宁人,我姐却不肯罢休。她居然在家族群里颠倒黑白,骂我心狠手辣,六亲不认。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些刺眼的字,怒火中烧。好,既然你不要脸,那就都别要了。

我一言不发,直接把客厅的监控视频和林俊那份声泪俱下的检讨书甩进了群里,然后艾特了她:“陈敏,看清楚你养的好儿子是个什么货色!给我儿子下药的白眼狼!我警告你,再敢造谣一个字,我连你一块儿告!”

一石激起千层浪,家族群瞬间炸开了锅。视频证据确凿,那些原本还想打圆场的亲戚全都哑了火。我爸妈也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大家都在议论,没人想到林俊这么小的年纪,心思竟如此歹毒。

学校那边,本来是要直接开除的。我姐夫把林俊的腿都打折了,两个人跑到校长办公室,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情, 校长看着这对可怜又可恨的父母,最终心软,给了个记大过的处分,并警告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从此,林俊在学校的日子就成了炼狱。“下毒男”这个标签像一块烙铁,深深地烙在了他的身上。加上之前打架的劣迹,他的人品在同学间已经彻底败坏。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那种鄙夷和嘲讽的目光,让他根本无心向学。最后,他的高考成绩一塌糊涂,只够上一个给钱就能进的最末流的大专。

时间一晃而过,在一次避无可避的家族聚会上,他堵住了我。他瘦了也黑了,眼神里满是阴鸷。

“小姨,”他开口,声音沙哑,“为什么?这一次你为什么不帮我了?你把我的一切都毁了!我原来是能考上985的!”

他不说“这一次”还好,一说这三个字,我尘封的记忆瞬间翻涌上来。那些被网暴到抑郁,最终独自死去的日日夜夜,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回放。

我也不再伪装,脸上挂着冰冷的笑意:“帮你?掏心掏肺地帮你的结果是什么?是被你和你的粉丝在网上活活骂到抑郁,最后一个人死在家里吗?”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林俊,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既然老天让我重活一回,我怎么可能还在你身上浪费一分一毫?上辈子你欠我一条命,这辈子没让你偿命,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林俊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等着,”我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不过我劝你,想靠上网造谣那套来对付我,省省吧。视频我可还好好存着,你再敢乱来,我保证让它传遍全网。”

我看着他那不甘又无计可施的样子,突然给了他一条“明路”:“你与其费尽心思来扒我,不如去卖卖惨, 讲讲你那个原生家庭,讲讲你妈是怎么一碗水端不平,从小到大只疼你弟弟的。这可是现在网上的流量密码,保证是个爆点!”

看着他若有所思离去的背影,我心中冷笑。这个自私到骨子里的孩子,果然会选择对他最有利的路。

他真的去做了。在网上哭诉自己的童年遭遇,控诉父母的偏心。他的真实经历确实为他博取了不少同情,一时间也算是个小网红了。

然而,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他那对父母是何等的暴躁易怒。我姐和姐夫眼看自己成了网暴对象,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父子情分,直接开直播下场互撕, 把林俊从小到大的黑料抖了个底朝天:校园霸凌,给同学下毒,成绩烂到挂科……一桩桩一件件,把他伪装的可怜面具撕得粉碎。

越来越多的黑料,让林俊一夜之间从被同情者变成了过街老鼠,彻底地社会性死亡,连账号都注销了。

他去了哪里,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最后一次接到他的电话,号码显示来自境外。电话那头,他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小姨”,紧接着就是一阵电流的滋滋声,和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掐断了通话,拉黑了那个号码。

他的世界是深渊还是炼狱,都与我无关了。这一世,我只求我的家人,我的儿子,能够平安顺遂,岁月静好。

——已完结——

来源:瑞雪映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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