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千三百年前,李白写下这二十个字时,或许未曾想到,这首《关山月》不仅照亮了盛唐的边塞苍茫,更在千年之后,成为一面映照现代人精神困境的镜子。
董卿解读李白《关山月》:每个在外拼搏的成年人,都是现代戍边人
周忠应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一千三百年前,李白写下这二十个字时,或许未曾想到,这首《关山月》不仅照亮了盛唐的边塞苍茫,更在千年之后,成为一面映照现代人精神困境的镜子。
我们不再持剑出征,不踏黄沙万里,但每一个在城市深夜加班的年轻人,每一个在异乡租房打拼的打工人,每一个为孩子教育焦虑的母亲,都在经历一场无声的“戍边”——不是守国土,而是守生活;不是防胡虏,而是抗压力。
一、 玉门关还在,只是换了个名字
李白笔下的“玉门关”,是军事要塞,是家国边界。而今天的“玉门关”,叫“996工位”“房贷合同”“学区房指标”“年终KPI”。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那风,是时代的洪流,裹挟着我们从故乡吹向北上广深,从田园吹向写字楼,从亲情吹向绩效考核。
我们不是不想归,是不敢归。
不是不思乡,是无乡可归。
前些日子,一则新闻刷屏:一位35岁的程序员在连续加班后猝死,手机最后一条消息是发给母亲的:“妈,今年可能又回不去了。”
这句“回不去了”,极像诗中“不见有人还”的悲凉。古人因战乱生死未卜,今人因生存压力自我放逐。战场变了,牺牲没变。
二、 现代人的“思归多苦颜”,是情绪的慢性失血
“戍客望边邑,思归多苦颜。”
戍边的士兵望着远方的城池,脸上写满归家的渴望与无奈。
今天的“戍客”是谁?
是凌晨三点还在改PPT的设计师,
是春节值班的急诊科医生,
是常年飞深圳-成都-北京三地的销售总监,
是独自带娃、丈夫常年外派的妻子。
他们“苦颜”的不是风沙,是孤独;不是敌人,是内耗。
心理学上有个词叫“情感疏离”,说的是人在长期高压下,会自动切断与亲密关系的连接,以保护自己。这就像一种“心理玉门关”。门内是家人,门外是工作,而我们,卡在中间,进退两难。
我们以为在奋斗,其实是在流放。
我们以为在养家,其实是在逃离家。
就像董卿曾在《朗读者》中说:“我曾经以为,事业是最大的成就。后来才发现,缺席孩子的成长,是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她也曾是那个“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的人。丈夫常年在国外,她独自抚养孩子,事业巅峰的背后,是无数个夜晚的独自叹息。
三、 高楼当此夜,是谁在叹息?
“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这“高楼”,在唐代是思妇望月的闺阁;在今天,是城市里均价十万的学区房阳台,是CBD写字楼的落地窗前,是视频通话时模糊的手机屏幕。
我们都有“高楼”。
那是物质的高处,也是情感的孤岛。
最近,张颂文在一次访谈中提到:“我当了十年无名演员,住在北京城中村,冬天没暖气,靠烧煤取暖。最想家的时候,是看见别人家窗户透出的灯光。”
那一刻,他就是李白诗中的“戍客”。
而他的“边邑”,是梦想与现实之间的荒原。
我们每个人都在“边邑”之外徘徊。
有人为房贷戍边,有人为职称戍边,有人为孩子的未来戍边。
我们守的不是疆土,是安全感;
我们防的不是外敌,是不确定性。
四、真正的“回家”,是精神的解甲归田
古人征战,归来可解甲。
今人“戍边”,却难卸防。
我们习惯了紧绷,习惯了报喜不报忧,习惯了在朋友圈晒美食、晒旅行、晒“我很幸福”,却在关掉手机后,面对一片虚无。
这才是最深的乡愁。不是地理上的故乡,而是心理上的“本真生活”。
白岩松常说:真正的自由,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不想做什么,就可以不做。
可现代人连“不想做什么”都不敢承认。
我们害怕被淘汰,害怕被比较,害怕在同学会上低头。
于是,我们把自己活成了一座“移动的玉门关”,外表坚固,内心荒凉。
但李白的《关山月》告诉我们:再远的风,也吹不散月光;再长的戍边,也遮不住思归的心。
月亮一直都在。
它照过李白,照过戍卒,也照着今天的你我。
它提醒我们:无论走多远,都别忘了自己从哪里出发。
四、 如何让“明月”重回心头?
允许自己“软弱”
我们总以为坚强是美德,但真正的勇气,是敢于说“我累了”“我想家了”“我撑不住了”。
像雷军在小米创业最艰难时坦言:“我每天醒来都怕公司倒闭。” 正是这份真实,让他赢得了团队的信任。
重建“日常仪式感”
古人望月思乡,今人可以每周给父母打一次视频,可以每月回一次老家,可以每天睡前读一首诗。
仪式不是形式,而是心灵的锚点。
学会“战略性撤退”
不是所有人都要冲在前线。
董宇辉曾在直播中说:“我曾经以为必须拼命才能成功,后来发现,有时候停下来,才是前进。”
他选择从“顶流主播”转型幕后,不是退缩,而是回归内心。
创造“精神故乡”
故乡不一定在地图上。
它可以是一本书,一首歌,一个老友,一段回忆。
像莫言笔下的高密,其实是他心灵的容器。
我们也需要这样的容器,盛放疲惫与乡愁。
来源:大栗树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