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黎多二十出头就闯出名堂,自己攥着一家公司的经营权。十几年倏忽而过,当年的小伙子已成了身家过亿的老板。钱越赚越多,可每次回了家,黎多总觉得骨头缝里都透着累,尤其浑身提不起劲儿,只想倒头就睡,再也不睁眼。
黎多二十出头就闯出名堂,自己攥着一家公司的经营权。十几年倏忽而过,当年的小伙子已成了身家过亿的老板。钱越赚越多,可每次回了家,黎多总觉得骨头缝里都透着累,尤其浑身提不起劲儿,只想倒头就睡,再也不睁眼。
“身体才是本钱啊。”他心里琢磨着,“没个好身子骨,没份踏实舒坦的心神,赚再多钱又有啥用?”年轻时爱自驾探险的瘾头突然冒了出来,想起当年独自驾车闯过的那些路,心里头又热又痒。第二天,黎多把公司的事妥帖安排好,收拾了简单的行李,一人一车,从北京往广州开去。
到了广州,朋友陪着玩了三天。第四天中午,朋友摆了践行酒,饭吃完,天已擦黑。黎多回酒店收整好行李,在朋友“慢点开”的叮嘱声里上了返程路。快到高速入口时,他脑子里突然蹦出个念头:当年探险走过的那条旧路,如今怕是早废弃了,不如绕过去瞧瞧?这念头一冒出来,方向盘就不由自主地打了过去,朝着记忆里的那条路开了过去。
跟现在宽宽敞敞的多车道公路比,旧路又窄又破,坑坑洼洼的,还净是绕不完的弯。开了一阵就进了山,驶上了盘山公路。路的一边是陡直的峭壁,另一边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路窄、弯多,好些地方因为常年没人修,颠簸得厉害。换旁人,这种路敢夜里开,简直是拿命赌,可黎多仗着自己驾龄长、技术熟,压根没把这些危险放在眼里,一路踩着油门往前冲。
起初,还能看见黑乎乎的山影连绵起伏,像一堵堵墨色的墙,从眼前一闪而过。后来,天彻底黑透了,山和天搅成一团浓黑,山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只有他这一辆车,像个迷迷糊糊的夜游神,两束昏黄的车灯戳破黑暗,在空荡荡的山道上往前蹿。
在这种又黑又静的地方开车,人跟飘在太空里似的,时间好像停了,脑子里也空空的,连魂儿都觉得轻飘飘的。可越这样越容易犯困,不知不觉间,黎多的眼皮就沉了,脑子也开始发蒙,总不由自主地往迷糊里坠。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白发的母亲端着热气腾腾的饺子走过来:“天天在外头忙,难得吃回妈包的饺子,多吃点。”转头又看见妻子依偎在身边,声音带着委屈:“每天就我和儿子在家,啥时候咱全家能好好去旅个游?”儿子突然扑到他怀里,仰着小脸喊:“爸爸,我可乖了,啥时候带我去看大海呀?”
正乱着,干练的女秘书笑着走过来:“董事长,有份重要文件您得看看。”他下意识地从秘书手里接过文件,抬眼扫了她一下——这一眼,吓得他心里一咯噔。刚才还笑着的秘书,眼神突然变了,脸煞白,声音抖得不成样,尖声喊:“董事长!您旁边……有、有鬼!”
“噌”的一下,黎多打了个寒颤,猛地醒了过来。车灯照过去的地方,赫然立着一道红牌坊,那红鲜得扎眼,亮得晃人,跟刚用鲜血刷过似的,还往下淌着黏糊糊的东西。牌坊里头,是条又宽又平的路,干干净净的,一眼望不到头,连辆车都没有。路两边摆着鲜花,栽着绿树,一股甜丝丝的香味顺着车窗缝钻进来。这牌坊、这路、这香味,像有勾人的魔力,让人打心眼儿里觉得舒坦,忍不住想往里头开。
黎多脑子还蒙着,可心里头直犯嘀咕:这地方他以前走过好几回,方圆几百里连个村子都没有,从没见过什么牌坊和这么好的路。深山老林里,哪儿来的这玩意儿?
容不得他细想,黎多猛地踩下刹车。与此同时,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窜到头顶,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定了定神,推开车门,拿了手电筒下车查看。
这一看,差点没把他魂吓飞。手电筒的光扫过去,眼前哪儿有什么路?分明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刚才那道扎眼的红牌坊,早没了踪影,四周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黑。再看自己的车,前轮堪堪停在悬崖边上,就差那么一丁点儿,整个人就得摔进谷底,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好险!”黎多的心脏“咚咚”狂跳,这辈子头一回这么害怕,后背的汗把衣服都湿透了。一阵冷风刮过来,他打了个哆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望着四周黑沉沉的山,他彻底清醒了——得赶紧走,这地方不能多待。
车子开出没多远,黎多就看见前头停着一长串车。见他开过来,那些车的灯“唰”地一下全亮了,晃得他眼睛都睁不开。正纳闷呢,从车上跳下七八个司机,围着他急急忙忙地问:“兄弟,你看着啥了?你看着啥了?”
见都是开车的,没什么恶意,黎多这才松了口气,一放松下来,浑身的劲儿都没了,软得像滩泥。他喘了口气,哑着嗓子说:“一道血红的牌坊……里头是宽宽的路……还有香味儿……”
后来,朋友给黎多接风,他把这段奇遇说了一遍,听得大伙儿直咋舌。有人说,这是疲劳驾驶闹的幻觉;有人说,这是撞上“鬼门关”了。不管是啥,大伙儿都觉得,黎多命大,要是真冲那红牌坊里去了,早成悬崖底下的一滩烂泥了,这回真是捡了条命。
打那以后,黎多开车再也不敢托大了,别说酒后开车,连稍微有点累了,都立马找地方歇着,半点不敢含糊。
来源:星星的情书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