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与宋末共度的第七个年头，我去公司寻他，却在办公室外听见他与友人的对话。
小产当日，宋总正陪伴着他的白月光。
与宋末共度的第七个年头，我去公司寻他，却在办公室外听见他与友人的对话。
"和嫂子相守七年，想必很幸福吧？"
宋末语气淡漠地回应："若我说从未真正爱过她，你信吗？"
"别开玩笑了，没爱过能在一起七年？你该不会还惦记着嫣然吧？宋末，白嫣然都出国好几年了。"
"别乱说，我和嫣然早已没了瓜葛——"
宋末的声音里，藏着难以言说的怅惘。
白嫣然，这个被尘封多年的名字，再度传入耳中。
友人一时语塞，我攥着门把的手，也缓缓垂落。
掌心的保温饭盒尚存余温，那是今晨天未亮便起身精心烹制的鸡汤。
他说近日颇感疲惫，精神状态欠佳。
此刻饭盒的温度却骤然冷却，寒意从指尖逐渐渗入心口。
我将饭盒轻轻放在秘书桌上，转身离去。七年光阴，两千多个日夜。
听他说从未爱过自己，说不难过是假话。
原来七年之痒当真存在，只不过宋末从未真正"痒"过罢了。
窗外骤雨倾盆，雷声轰鸣如战鼓。
我蜷缩在沙发里盯着电视，时针悄然指向凌晨一点，宋末仍未归家。
若是从前，我定会不断拨打电话追问归期。
他也总会不耐烦地反问："秦桑，你就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那时的我总会笑着打趣："我的全部生活，可都是围着你转啊。"
如今想来，竟觉自己有些可悲。
宋末说得对，不知从何时起，我的世界早已只剩他一人。
电视里播放着乏味的剧集，除了雷声与细微的声响，偌大的别墅安静得令人发慌。
临近两点时，宋末终于回来。
推门的瞬间，潮湿的雨气扑面而来，带着几分凉意。
见我仍在客厅，他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这么晚，怎么还不睡？"
我无力地应了声："睡不着。"
他未再言语，换好鞋径直回了卧室。
我们同床而卧，背对背沉默，再无多余交谈。
窗外电闪雷鸣，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宋末今日的话。
"我好像从未爱过她。"
心脏深处传来阵阵钝痛，我咬住嘴唇，泪水不受控地滑落。
奇怪，白日里分明能强装镇定，怎的宋末回来后，反而忍不住了。
宋末并未熟睡，他翻了个身，伸手将我揽入怀中。
"明日是结婚纪念日，你打算怎么过？"
他的体温滚烫，呼吸间带着温热的气息拂过脖颈，有些发痒。
从前我最爱他这样的拥抱，贪恋了整整七年，此刻却莫名抗拒。
我吸了吸鼻子："都成。"
"礼物我让秘书备好了，明日很忙，怕是没时间陪你。"
话音未落，他便松开手，转身继续假寐。
我早已习惯，往年的结婚纪念日，不也都是这样独自度过？
这次自然不会例外。
整夜未眠，直到天亮才沉沉睡去。
醒来时，宋末已不在身旁。
用餐时，门铃突然响起。
是宋末的秘书苏亚，年轻貌美，身段窈窕。
见我起身，她露出职业化的微笑，却透着几分疏离。
"宋太太，这是宋总为您准备的结婚周年礼物。"
我伸手接过，是个爱马仕的包。
初次收到时，我满心欢喜。
如今再看，却只觉心如止水。
我接过包，随口问道："款式是谁挑的？"
"宋总亲自选的，您不喜欢吗？"
喜欢，怎能不喜欢？
同样的款式，他已送过三次，连颜色都分毫不差。
不知从何时起，宋末对我，早已没了最初的耐心。
他不过是在敷衍罢了。
而今日，根本不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真正的纪念日，在下个月。
可我早已疲惫，懒得再去计较这些细节。
我决定今日便与宋末提离婚，毕竟相守七年，不想闹得太难看。
亲自下厨前，我拨通了宋末的电话，确认他今晚会回家用餐。
忙碌三小时，我做了一桌菜肴。
糖醋鱼、酸辣排骨、小葱拌豆腐……
全是宋末爱吃的菜式。
与宋末在一起前，我从未下过厨，可他胃不好，吃外卖会腹痛，我便去学烹饪。
婚后他说会养我，让我安心做全职太太。
我便真的信了，从此生活围着他打转。
与宋末的每次约会，他总习惯性迟到。
就像今日，我静坐桌前，看着菜肴逐渐冷却，心底再无波澜。
我再次拨打电话。
毕竟是谈离婚，总该当面说清。
第一通无人接听，第二通依旧。
第三通电话响起时，那头传来宋末刻意压低的声音："有事？今晚不回去吃饭了，明日抽空陪你。"
"我——"
刚要开口，电话里突然传来女人娇柔的声线："宋末，我好饿呀，你想吃什么？"
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
是白嫣然，她回来了。
心口猛地一揪，我攥紧手机："宋末，今日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一个纪念日，真有那么重要吗？"
他的语气陡然拔高："我说了明日陪你，这还不够？"
"白嫣然在你心里，终究比我重要。"
我冷笑："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她，对吗？"
"宋末，牛排要七分熟吗？"
白嫣然的声音再度响起，宋末匆忙道："先挂了，有事等我回去说。"
"若是谈离婚的事，也要等明日？"
"秦桑，你能不能别再无理取闹？"
即便隔着电话，我都能感受到他的耐心正在消磨。
"说过多少次离婚，哪次真的离了？好了，秦桑，七周年快乐。"
快乐？我半点都感受不到。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我冷笑出声。
宋末啊宋末，你连当面与我好好道别的机会都不愿给。
我取出离婚协议书，在末尾坚定地签下名字。
收拾好所有行李，我离开了那栋别墅。
不想让父母担忧，只能暂居朋友家。
"你真的要和宋末离婚？"
这是姜妙今日第八次问我，她脸上的惊愕显而易见。
我点头，继续整理行李："协议已经签了。"
"秦桑，你肯定是烧糊涂了。"
她伸手探向我额头："那可是宋末，是你爱了十五年的宋末啊。"
没错，我爱了宋末十五年，从十岁那年的初见开始，到如今二十五岁。
可宋末爱的，从来都不是我，他心里始终装着白嫣然。
"现在，不爱了。"
我轻轻推开她的手，语气平静如水。
姜妙刚要开口，我的手机突然在桌上嗡嗡震颤起来。
是宋末的来电。
此刻是次日上午十点整，他这才发现我不在别墅，说明他刚刚结束彻夜未归的行程。
整夜未归的丈夫与谁共度春宵，答案已不言而喻。
"不接？"姜妙双臂环胸，看着不断震动的手机。
宋末连续拨了五通电话，我都未接听。
姜妙扶额，眼睛瞪得圆圆的："秦桑，这次你是认真的？"
我垂下眼帘不语时，宋末的短信接连弹出。
"你在哪？真要和我离婚？秦桑，别耍小孩子脾气。"
"你知道我不会同意的。"
"就因为结婚纪念日没陪你？秦桑，你向来不是这么计较的人。"
三条短信如连珠炮般袭来，全是质问的语气。
姜妙也皱眉道："为个纪念日至于吗？宋末工作忙你不是不知道。"
我掀起眼皮，声音沙哑："昨天不是纪念日，下个月十五号才是。"
姜妙顿时噤声，表情复杂地看向我。
本想提及白嫣然的事，最终觉得已无必要。
往后宋末与谁相伴，都与我无关了。
我直接关机，继续整理行李。
刚收拾到一半，冷汗突然浸透后背，胃部剧烈抽搐起来。
我踉跄着冲向洗手间，胃里如同翻江倒海般绞痛，几乎将胆汁都呕了出来。
姜妙拍着我的背惊呼："桑桑你怎么了？"
"胃疼..."我蜷缩在瓷砖地上，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这毛病由来已久，每次精心准备晚餐等宋末回家，等到的总是凉透的饭菜。
久而久之便落下了胃疾，昨日至今滴水未进，此刻更是疼得直不起腰。
"傻丫头！"姜妙声音带着哭腔，"我送你去医院！"
看完医生已是午后，我靠在输液室椅子上轻声说："只是老毛病，开了药就好。"
姜妙搀着我往外走时，终究忍不住开口："打开手机看看，说不定宋末正满世界找你呢。你弄成这样，他..."
不顾我的阻拦，她直接按亮屏幕。
除了之前三条短信，再无其他动静。
姜妙脸色瞬间阴沉，我望着熄灭的屏幕苦笑："或许对他而言，有我没我都一样。"
早已习惯这种漠视，连期待都成了奢侈。
"不会的，宋末肯定在忙..."姜妙还在找补，余光突然定住。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宋末正从走廊拐角走来，臂弯里还搀着个女人。
"天！那是白嫣然？她怎么回来了？"姜妙低呼着抓紧我的手，"桑桑，你老公要被抢走了！"
抢走？
或许宋末从来都不属于我。
我站在原地未动，姜妙却已按捺不住："我去问问他什么意思！老婆都要离婚了，他还有心思陪别的女人看病？"
她的声音引得两人侧目，宋末眼底闪过诧异："你怎么在医院？"
说话时仍小心搀扶着白嫣然，仿佛护着件易碎珍宝。
"秦桑，好久不见。"白嫣然笑着打招呼，依旧明艳动人。
相比之下，我脸色惨白如纸。
"好久不见。"我面无表情回应，转身欲走。
宋末突然攥住我手腕："你要去哪？不舒服吗？我送你回家。"
"宋总现在有空？"我甩开他的手，"不用送白小姐回去？"
白嫣然略带歉意："我刚回国还没找好房子，昨晚借宿宋末家，秦桑你不会介意吧？对了，你昨晚去哪了？宋末担心了一整夜。"
原来如此，他昨晚回家便知我不在，却能忍到现在才联系。
宋末啊宋末，还没离婚就这般急不可耐？
"不介意，白小姐想住多久都行。"我扯了扯嘴角，"我和宋末正办离婚。"
话音未落，宋末竟撇下白嫣然追来。
医院走廊尽头，他点燃香烟："把话说清楚，好端端离什么婚？就为纪念日没陪你？"
"秦桑，礼物我都准备好了，你还要怎样？"
"你知道我多忙，能记住日子就不错了。每年都要闹几次，不累吗？"
烟味刺得我胃部又起痉挛，我别过脸："宋末，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是八月十五，不是七月十五。"
他夹烟的动作顿住，许久才开口："不过是记错日期..."
烟头被碾灭在栏杆上，他伸手扶我："我保证下次记住，再给我次机会。"
我望着这个男人，想起婚礼上他也说过"我保证"。
这些年他确实做得完美，圈内人皆称宋末是模范丈夫。
每个节日准时送礼，高调秀恩爱，无微不至的照顾。
他太会演戏，连我都快信了他爱我。
直到听见那句"从未爱过"，直到白嫣然回国。
"算了吧宋末。"我后退半步，"我已经决定好了。"
"我不同意。"他烦躁地扯松领带。
"那就分居，两年后自动生效。"
没再看他，我转身离开。
回到姜妙家便倒头大睡，醒来时窗外已暮色沉沉。
口干舌燥地推门而出，姜妙正趴在阳台往下看："你可算醒了，再不醒宋末都要站成雕塑了。"
我灌下整杯凉水，这才听清她的话："什么？"
"宋末！他在楼下等半天了！"姜妙指着阴沉的天空，"要下雨了，让他上来吗？这次好像挺认真的。"
我站在窗前俯视楼下，宋末果然如姜妙所说站在那里。颀长的身躯斜倚着黑色轿车，剪裁得体的西装裹住挺拔身形，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肩线处。这个说要离婚的男人，此刻正淋着雨站在我家楼下，倒像是我成了负心人。
姜妙端着热茶靠在窗边，雨幕中的宋末已然浑身湿透，西装外套颜色深浅不一。"让他上来吧。"我划开手机屏幕，白嫣然新发的微博刺进眼里——那只戴着婚戒的手握着吹风机，配文"终于等到这一刻"。结婚七年，宋末连我长发及腰都不曾碰过，更遑论吹头发这种亲密举动。
"跟我回家。"宋末带着潮湿水汽踏进玄关，发梢还在往下滴水。我划着手机屏幕冷笑："宋总这是唱的哪出？前脚陪完白月光，后脚来演深情丈夫？"他突然攥住我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她刚回国没地方去，你是正宫娘娘，就不能大度些？"
十年前那个雨天突然浮现眼前。被霸凌的白嫣然蜷缩在巷口，十岁的宋末脱下外套裹住她，自己却淋得透湿。后来宋家收她作义女，他们出双入对时，我总像个局外人。直到白嫣然被送出国，我才得以嫁给宋末，在众人祝福中当了七年宋太太。
"你爱过我吗？"我甩开他的手。宋末瞳孔骤缩，这个简单的问题像把尖刀，生生劈开他所有伪装。"她需要我。"三个字说得又急又快，像早就在心里排练过千万遍。我忽然想起他唤我名字时总带着三分不耐，而电话那头的白嫣然，连句"饿了"都能让他放下所有。
胃里翻江倒海时，他的手机响了。温柔声线透过听筒传来："我做好饭等你。"宋末挂断电话，看我的眼神重新变得冷漠："离婚协议我不会签，你想住多久都行。"门关上的瞬间，我听见自己说："宋末，我累了。"
连续三天滴水未进，姜妙硬拽着我去医院。挂号时眼前发黑，有人从背后扶住我："桑桑？"转身看见林杨，这个出国五年的青梅竹马，如今穿着白大褂站在面前。"回来半个月了。"他翻着体检报告，眉头突然舒展："恭喜，你要当妈妈了。"
B超单上的小黑点让我浑身发冷。林杨要通知宋末，被我死死按住："我们在办离婚。"他皱眉："全世界都知道你爱他。"是啊，连林杨都以为我会守着这段婚姻到老。我摸着平坦的小腹，那里跳动着宋末的孩子，也跳动着我的绝望。
宋爷爷寿宴当天，宋末黑着脸等在楼下。老宅张灯结彩，宋爷爷攥着我的手问："什么时候让我抱重孙？"我摸向小腹，宋末突然握紧我的手："年底前一定让您如愿。"灯光下他侧脸依旧好看，像极了新婚夜掀我盖头时的模样。
洗手间传来呕吐声时，宋末正和宾客谈笑风生。我扶着洗手台喘气，镜中突然出现白嫣然的身影："秦桑，你不过是我的替身。"她晃着手机，屏幕上是宋末系着围裙做饭的照片，"现在正主回来了，你该退场了。"
"就算我退场，宋太太也轮不到你。"我擦掉嘴角秽物，"宋爷爷最恨孤儿，七年前他能送你出国，现在照样能。"白嫣然突然掐住我手腕："你凭什么得到所有？宋末的爱，宋家的认可，这些本该都是我的！"
我甩开她的手，想起十五岁那年，白嫣然把情书塞进我书包，转头却向宋末告发我早恋。宋爷爷罚她跪祠堂时，她眼里淬着毒："总有一天，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现在她回来了，带着宋末的心，和七年前一模一样的算计。
在宋末面前，装成无害的***。
几乎是我拯救了她，改变了她的人生，她却一次又一次的破坏我人生中所有重要的一切。
又在宋末面前一次又一次的演戏。
她把自己营造成一个无害的白莲花，却把我变成一个心狠手辣的毒妇。
她把小说里恶毒女配做的事情，几乎都做了。
可是，宋末看不见。
他就像是个瞎子，这么多年过去了，非但没好，反而瞎的更严重了。
“我就赌宋末是个瞎子，秦桑，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做宋太太的，我要让你知道，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摆布的白嫣然了！”
话音刚落，她已经抬手，一巴掌甩过来。
我眼疾手快，挡住她的手，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你打我？”
白嫣然懵了，她捂着红肿的脸，突然哭了起来。
那眼泪，“刷刷”的就往下掉，妥妥的金马奖影后。
“桑桑，你相信我，我回来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回来看看你们，我不会破坏你跟宋末的感情的，我保证！”
“你在干什么？”
我还没反应过来，宋末已经迈着步子大步走过来。
她扶住白嫣然的手，眼神凌厉的瞪着我。
“秦桑，你对嫣然做了什么！”
望着眼前的两人，我只觉得好笑。
“你看不到吗？她要打我，我还手而已。”
“打你？嫣然怎么会打你？秦桑，你从小欺负嫣然到大也就算了，现在她刚回国，你就这样对她，你怎么那么冷血？”
在宋末眼里，欺负白嫣然的从来都是我，现在自然也不例外。
我咬唇，没说话，只觉得小腹很疼。
我疼的皱眉，一点点的弯腰。
白嫣然跑过来，“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难看！”
她假意关心我，却又刻意压低声音在我耳畔说道：“看吧，在宋末心里，永远都只有我一个！我看的出来你很不舒服，你猜如果我们同时不舒服，宋末会带谁去医院？”
腹部传来阵阵绞痛，我捂住肚子，压根不想理会白嫣然的话。
这个时候，白嫣然整个人倒在地上，“啊，好痛啊！宋末，我的肚子好痛啊！”
看着她拙劣的演技，我已经没空理会。
下腹的疼痛让我难以忍受，下一秒，我已经感觉到有一股***从我的***流出。
空气中弥漫开来浓烈的血腥味，我低头，看见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宋末——”
我艰难的朝宋末伸出手，想告诉他我肚子好痛，我们的孩子可能快没了。
他却压根听不见我的声音，慌张的将白嫣然抱进怀里，“怎么了嫣然，你哪里不舒服，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他抱着白嫣然就要走，我用力伸手，拉住他的衣角。
“宋末，我的肚子好痛，你能不能——”
宋末用力甩开我的胳膊，满眼不耐烦：“你能不能懂点事？在这个时候还要跟嫣然抢吗？秦桑，你看不出来嫣然很难受吗？”
他甩开我胳膊的力道太大，我本就疼痛难忍，被他的力道狠狠的推倒在地上。
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宋末却头也不回的抱着白嫣然离开。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理会我，他甚至没有看见我身下的鲜血。
那么触目惊心！他却一点都看不见！
寒意从心脏深处蔓延至全身每一个角落，我死死握紧十指，尖细的指甲刺进掌心。
我好疼，浑身都疼，却始终没有我的心疼。
“桑桑！”
耳畔传来林杨惊恐的呼喊声，看见我身下的血时，他喊道：“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宋末呢？”
“送我——去医院！”
我再也说不出来多余的话，疼的直接晕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听见身旁有人在说话。
“他有没有搞错？桑桑的孩子都快没了，他还在陪着别的女人！不行，我要去找他讨个说法！”
“她说过，不想告诉宋末这个孩子的存在。”
林杨拦住姜妙，“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婚了，孩子没了，或许对她来说会更好。”
姜妙的声音带着哭腔，听的出来，她很难过。
林杨叹气，“等她醒过来，我相信桑桑有自己的判断。”
姜妙的声音一点点变小，“可是那是桑桑第一个孩子啊！”
心脏一紧，我紧闭的眼睛颤了颤。
孩子，没了吗？
这么容易就没了吗？
我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就已经没了吗？
恍惚间，我仿佛听见了宋末喊我的声音。
“桑桑，我们要个孩子。”
他喝了酒，浓烈的酒气喷鼻而来，他将我推倒在床，几乎是粗暴的要了我。
“为了爷爷的心愿——”
这个孩子，是他醉酒后留下来的，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既然如此，没了就没了吧。
姜妙没再说话，林杨也沉默了。
病房里安静的可怕，我握紧十指，缓缓睁开双眸。
“桑桑，你醒了。”
姜妙跑过来，拉住我的手，她的眼眶红红的。
“我没告诉伯父伯母你的事情。”
我眨了眨眼，无力的点头，“嗯，没必要告诉他们。”
我爸妈身体不好，还是不要让他们担心的好，都是小事罢了。
“你现在感觉如何？”
林杨问我，“难受吗？”
我摇摇头，“不难受。”
我抬起手放在小腹上，那里瘪瘪的，像是少了点什么似的。
林杨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下一秒，我的手机响了。
姜妙拿起来后犹豫半晌，也没递给我。
“是宋末吗？”
我抿了抿干涩的唇，“给我。”
电话接通，宋末冰冷的声音传来。
“你在哪？”
“在医院？”
“你怎么又去医院？”宋末沉声道：“爷爷喊我们喝早茶，我来接你。”
他的语气如常，似乎忘了昨天发生的一切。
也从来都不会关心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
“我没空。”
我淡淡开口，我真的一点也不想见到他了。
我对宋末的爱，已经在短短的几天内，逐渐消失殆尽。
孩子没了，我跟他之间，更是一点关系都没了。
既然这样，也没必要再见。
“如果不是爷爷想见你，你觉得我现在会想见你吗？秦桑，你昨天打嫣然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
我发现宋末对我的态度，与白嫣然回来之前的态度已经开始截然不同。
他连演，都不想演了。
“秦桑。”他又补充了一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我爸要送嫣然出国，完全是你的主意！”
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像是被人发现了什么似的，心跳加速。
“好，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我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姜妙扶住我，“你干什么？你真的要去？你不要命了？”
我反手握住姜妙的手掌，她的手掌很温暖，将我的心冰透的心一点点捂热。
“我要去，妙妙，这次我要跟宋末说清楚，我再也不想跟他有任何关系了。”
大概是我的眼神太过坚定，姜妙缓缓点头。
林杨拿起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我陪你去，我是有什么事，我能帮你。”
我点点头，“谢谢。”我到的时候，宋末就站在古香古色的中餐厅门口。
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日光下的身影清冷至极。
看见我，宋末细长的桃花眼眯了眯，“你现在见我，连个妆都不化了吗？脸色这么差，是想让爷爷觉得我亏待了你？”
宋末说完，才注意到我身旁的林杨，他的眼神更冷了。
“林杨，早就听说你回来了，没想到是真的。”他挑眉，扫视了我和林杨一眼，“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啊，喜欢跟在我和秦桑后面。”
他的言语里满是讽刺，林杨却并不在意，只是俯身在我耳畔轻声道：“我在车子里等你，有事情就给我打电话，我会第一时间赶到。”
林杨的语气很温柔，这种久违的温柔，让我觉得心里一暖。
我点点头，拉紧了身上属于林杨的外套。
“你身上穿的什么？”
宋末的视线终于落在这件外套上，还没等我开口回答，他已经直接脱了下来，扔进了林杨怀中。
“把你的东西拿走！”
“桑桑身子不好，不能吹风。”
林杨蹙眉，又想帮我披上外套，宋末的脸色更差了。
“桑桑也是你叫的？”
宋末直接脱下自己的外套，霸道的披在我身上。
他的动作有些粗鲁，弄的我有些疼。
我刚想拒绝，他已经抓紧我的胳膊，“别乱动，如果不想我发火的话。”
不想跟宋末再有任何的争执，我没再挣扎，跟着宋末进了那家中餐厅。
环境清幽的包厢里，宋末爷爷正襟危坐着，白花花的头发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看见我，老爷子很开心。
“桑桑来了呀，快来爷爷身边坐。”
他甚至起身，将我扶着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
看见我惨白的脸色，又立刻关心起来，“怎么脸色这么差呢？整个人也消瘦了不少，是不是宋末这个臭小子欺负你了，要是他欺负你了，你跟爷爷说，爷爷帮你揍他！还有啊，昨晚你怎么不跟爷爷打声招呼就走了呢？”
昨晚林杨带着我从宋家的后门离开，看见的人不多。
宋末爷爷自然也不知道，恐怕到现在，宋家也没人知道洗手间里的那一滩血是我的吧。
“爷爷，早点来了，先吃吧。”
宋末懒得看我跟他爷爷交流，催促的同时还不停的看表。
也是，他的白月光还在医院里等他呢，如果不是为了应付爷爷，他怎么会来？
“来，桑桑，你最爱吃的蛋黄烧麦，爷爷特意给你点的。”
宋末爷爷将一块烧麦放进我的碗里，看着那块烧麦，我的眼眶逐渐湿润。
整个宋家，我最舍不得的，应当就是宋末爷爷了。
可是今天我来，不是为了吃饭的。
我没动筷子，只是抬头看向宋末。
“宋末，我有话要跟你说。”
宋末抬眸，冷冽的眼神瞥向我，“说什么？”
他的眼神带着警告的意味，我知道，无论什么事，他都不想在爷爷面前提起。
可是如果今天不提，离婚这件事情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我抿唇，淡淡道：“说说当年白嫣然出国留学那件事。”
“你给我闭嘴！”
果不其然，宋末震怒。
“现在没到你说这些的时候。”
“你个臭小子，你是什么态度？”
宋末爷爷抬手，一巴掌就打在了宋末的头上。我看着眼前的两人，面无表情道：“七年前，我听见了爸说不喜欢白嫣然，他说想让你们断掉，最好的办法就是要送白嫣然走。我知道白嫣然一直很想学设计，就怂恿爸，让他送白嫣然出国留学。”
眼看着宋末眼底燃烧起火焰，我缓缓道：“白嫣然走后，我故意趁机留在你的身边，陪你度过那段艰难的时光，之后再让爸允许我们结婚。宋末，我们的婚姻，其实是我抢来的。”
我话音刚落，宋末已经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直直的朝我砸过来。
“我说了，让你闭嘴！别在爷爷面前说这些。”
他的速度太快，我微微侧头，杯子擦过我的脸颊，砸在了我身后的墙面上。
“砰”的一声在空中炸开，玻璃碎片四溅，却始终没有伤到我。
我今天说的这些，宋末爷爷也不知道。
但是看见宋末这样，还是怒气冲冲的制止。
“你这个臭小子，你怎么可以对桑桑动手？无论桑桑做了什么，她这些年对你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你过了这么多年还死心塌地？你别以为爷爷是个瞎子，昨晚在我的生日宴上，你抱着那个女人离开，以为我不知道？”
“爷爷，这是我跟秦桑之间的事情。”
宋末冷静下来，他坐回椅子，冷冷的看着我。
“你别以为在爷爷面前说这些，我就会原谅你。”
“我不要你原谅我。”
我笑了笑，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份离婚协议书。
上次那份签了名的，我丢在了宋末家。
可是他一直没签，以宋末的性格，估计早就已经丢掉了。
“宋末，我要跟你离婚，这次是真的，没有威胁，也不是闹着玩。”
我将手中的笔递给他，“我已经签字了，只要你签字，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看着我认真的表情，宋末的脸色愈发森冷。
“秦桑，你别以为我不敢签！”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几乎是咬牙切齿。
我点头，“我知道，你签吧，签完之后你就能跟白嫣然在一起了，你可以娶她为妻，让她光明正大的做宋太太，这不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吗？”
自始至终，我的语气都很平淡，平淡的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宋末爷爷几次想要开口，却又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是尊重我的，他一直都很尊重我，所以即使他想挽留，却始终没有开口。
我感激他，感激他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
在宋家，我唯一感受到的家庭温暖，也只来自他。
宋末死死盯着我，却不肯接过那只笔。
我直接起身，将笔塞进他的手里。
“你应该很讨厌我才对啊宋末，我耍手段赶你喜欢的女人出国，还想尽办法嫁给你，像我这种蛇蝎心肠，心思深重的女人，怎么配的上你堂堂宋家大少爷？如果你这都能忍，那就未免太没用了。”
我用言语刺激他，宋末最吃这一套。
他握紧手中的笔，仿佛要将笔捏碎，“秦桑，你记住，今天这一切都是你要求的，你别后悔！”
“嗯。”我用力点头，“我不后悔，永远都不会。”
“以后不要像以前那样，哭着来求我不要离婚！我不会再答应你！”
我继续点头，“嗯，放心，不会了宋末。”
从前的我不要自尊，生命里全是他。
可是从这一刻开始，秦桑已经是全新的秦桑了。
我要为自己而活，我再也不想管宋末了。“好！秦桑，我成全你。”
宋末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书的签名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笔锋苍劲有力，签名的字迹一如我们领证那天，依然很好看。
我想，这应该是我们的名字最后一次出现在一起了吧。
看见他签了名，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
我拿起那份协议书，起身的时候身子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头很晕，浑身无力，甚至觉得宋末的脸都开始模糊。
我扶着桌子站稳，把协议书塞进自己的包里，然后打电话给林杨，让他来接我。
做完这一切，我已经没有力气。
我扶着桌子一步步的往外走了几步后，回头看了宋末爷爷一眼。
他正担忧的望着我，沟壑的脸庞写满了悲伤。
“爷爷，我以后有空，会去看你的。”
说完，我继续转身往前走，却一个没站稳，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包也落在了地上。
刚才太急了，我的包没有拉上，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这其中还包括，我的病历本。
我刚做完流产手术的病历本。
看见那个病历本掉在地上的时候，我的心一紧，刚要伸手去拿，却被人先一步捡了起来。
宋末剑眉紧蹙，“这是什么？”
我伸手去抢，“还给我，跟你没关系！”
可是已经晚了，宋末打开了病历本，并且看见了我的手术记录。
他几乎是震惊的问：“你做了流产手术？是谁的孩子？我的？”
我咬唇，身子摇摇欲坠，无力的开口：“跟你无关，你把东西还给我，宋末，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没权利翻看我的东西！”
“流产手术？怎么回事？”
宋末爷爷也走过来，宋末却一把拽住我的手腕，低声怒吼：“秦桑，我要你说清楚，你打掉的是谁的孩子？是我的！还是他的！”
他抬手指向门边，林杨刚好出现在门口。
看见我，林杨迅速的走过来，将我从宋末的手腕中拉出，低头关心的询问：“怎么样？桑桑，你还好吧？我带你走。”
“呵呵，怪不得你要跟我离婚，原来你早就跟他搞在一起了？”
宋末将病历本摔在我面前，“秦桑，你就这么下j吗？”
“对，我是下j。”
我仰头，平静的直视他，“你也很贱不是吗？你能够跟白嫣然***不清，我为什么不可以？”
宋末哑然，沉默良久后，他盯着我，一字一句道：“告诉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是你的。”
我没有选择隐瞒，这个时候了，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
“两个月了。”
“为什么要打掉我们的孩子！”
宋末摇头，脸上出现少有的悲愤。
“为了跟林杨在一起，为了跟我彻底撇清关系，你连一条命都可以伤害吗？”
“伤害他的是你，不是我。”
我冷笑，“昨晚我跟你说了的，我说我肚子疼，你不在乎，不是吗？你的眼里只有白嫣然，根本就没有我！”
“——”
宋末看着我，脸上闪过一抹惊诧。
“昨晚，你不是在跟嫣然闹——”
“是啊，在你眼里，我永远在闹，我永远都不如白嫣然，我是最坏的那一个，她一直都是你心里最重要的那一个。所以我即使满身是血的站在你面前，你也不会注意到我！宋末，你记住，这个孩子是你害死的！是你无视我的求救，是你无动于衷，是你杀了他！”
说着说着，我声泪俱下，嘶吼出声。
不难过吗？怎么可能不难过？那是我的孩子，是我第一个孩子，却死在他爸，死在我最爱的男人手里，我怎么会不难过？
我闭眼，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掉。
心好痛，痛的快要死掉了。
“宋末，我真的再也不想见到你了。”我扶住林杨的胳膊，嗓子忽然沙哑，低沉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带我离开吧，林杨。”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林杨说我睡了一整天，宋末爷爷来看过我。
姜妙忍不住补了一句，“宋家人倒是挺有良心的，送来一堆补品，可那个宋末却连来都没来过，真是没良心。”
说完，她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对不起啊桑桑，我不是故意要提起他。”
“没事。”
我舔了舔干涩的唇，“我想喝水。”
“来，我喂你。”
姜妙将水杯递到我嘴边，“林杨说你的身子一时半会好不了，明天我接你出院，去我家养一段时间吧。”
姜妙是个自由职业者，她学画画的，经常在网上接单子，所以也有时间照顾我。
我却不想再麻烦她，“不用了，我决定了，要回家。”
离婚的事情，终究是瞒不住的。
而且，我也很想我的爸爸妈妈了，我想回去跟他们住在一起。
“也好。”
姜妙点头，“我下午有点事，不能送你回家了。”
“没关系，我陪你一起。”林杨推门进来，替我检查完后，脸色并不好。“虽然我准许你回家，但是你需要好好养身子，不能操劳过度，知道吗？”
林杨说话的时候很温柔，还带着点哄小孩子的语气。
我抿唇浅笑，“知道了，你们两个，真的一个比一个啰嗦。”
不知道为什么，跟宋末提了离婚之后，我整个人都觉得轻松多了。
有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或许我之前都错了，宋末根本不是我的人生。
我的人生，从现在开始。
收拾完东西已经是下午三点多，林杨扶着我走出病房。
“你这个时候送我回家，不会耽误工作吗？”
这几天已经麻烦林杨够多，我不想再麻烦他了。
“傻瓜，没关系，我请了几个小时的假，刚好可以陪你。”
林杨笑着摸了摸我的后脑勺，笑容温柔。
印象中，林杨似乎一直都这么好。
小时候不高兴，他总是喜欢摸摸我的脑袋，笑着喊我傻瓜，笑着跟我说没关系。
“林杨，你这么好，应该已经有女朋友了吧？”
我好奇，像林杨这么好的人，应当有女朋友了。
“没有，但是有喜欢的人。”
“哦？是谁？我认识吗？”
“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我调侃他，“这么神秘？谁能做你的女朋友，应该很幸福吧。”
“我也希望她会觉得幸福。”
林杨小心翼翼的扶着我往前走，我们没再说话。
“你看见没，宋氏集团总裁宋末就在那个病房陪他的小女友耶！”
身旁有两个护士经过，一边笑一边聊天。
“看见了，我听说宋末已经结婚了啊，那个好像不是他老婆啊！难道是——养在外面的小三？”
“有钱人的世界还真是乱啊！”
“好了，你别说了，小心被人听见。”
两个小护士说完，低着头跑了。
他们的话尽数传入了我的耳朵里，我深吸一口气，心脏深处隐隐作痛。
其实不应该在意的，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难受？
林杨扶着我的手紧了紧，“桑桑，总有一天宋末会知道，错过你是他的损失，而不是你的。”
我笑着回应他：“对，他的事情跟我无关，他跟谁在一起，我也不在乎。”可偏偏，我们出去的路刚好经过那间病房。
宋末今天是来接白嫣然出院的，两人刚走出来，就遇上了迎面走来的我们。
我抬眸看了白嫣然一眼，她脸色红润有光泽，穿的还是高跟鞋和超短裙。
她看起来很健康，一点也不像生病。
反倒是我，对比之下，丑很多。
她率先开口打招呼，虚伪的惊讶里带着若有若无的得意。
“秦桑，你也来医院了吗？你怎么了？”
说话时，她整个人近乎贴在了宋末的怀里。
我看的出来，她已经知道我和宋末离婚了，并且现在正在盘算着怎么光明正大的成为宋太太。
看见这两个人，我一句话也不想多说，抬脚就要走，宋末却将我拦住。
“你去哪里？”
他开口时，我才发现他的声音有些喑哑。
再抬头看他，眼睛微微发红，下眼睑的黑眼圈有些严重，下巴的胡茬不知何时已经长了出来。
以前他工作太忙，一夜未睡的时候，脸色就会像现在这样。
然后我就会去找各种食谱，给他做各种好吃的，各种营养品。
可是现在，我无感了。
“回家。”
我冷冷的开口，宋末盯着我，“我送你。”
“不用，林杨会送我的。”
“你跟林杨到底是什么关系？”
宋末还是没忍住，低声质问：“我们才刚离婚，你就跟他在一起，秦桑，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现在再听宋末说的这些话，我只觉得好笑。
他正扶着别的女人，接别的女人出院，和别的女人肢体亲密接触，***不清。
他居然还来质问我？
“宋末，你管不到我了。”
我深吸一口气，“不管我跟林杨在一起也好，还是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也好，都跟你无关了。”
我休息的并不算好，一晚上噩梦不断，再加上没怎么吃东西。
被宋末一刺激，腹部竟然又开始隐隐作痛。
额头渗出冷汗，我伸手捂住小腹。
细微的动作，也被林杨看在眼里。
“你怎么了？肚子又不舒服？”
“没事。”我摇头，“应该是胃痛，老毛病了。”
“你胃痛？什么时候的事情？”
宋末终于知道关心我，可我已经不需要他的关心。
“林杨，我的包里有胃药。”
我没理会他，让林杨帮我拿了药。
以前宋末应该做的一切，现在都是林杨在帮我做了。
我吃了药，感觉好了许多，也不想再看眼前这两人，拉着林杨就走了。
走的时候，我还听见白嫣然在撒娇。
“宋末，我们待会儿去吃什么呀？人家好饿，好想吃顿大餐，你请我好不好？”
她甜腻的声音，令人作呕。
可宋末也破天荒的拒绝了她，“你不是胃不舒服？能吃的下大餐？回去让佣人给你熬点粥，我还有事，不陪你了。”
“宋末，我只想要你陪我——”
后面两人还说了些什么，我已经走远了，听不见了。
回了家，爸妈给我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久违的饭菜香气，以及餐桌上的嘘寒问暖，让我的眼眶蓄满了一次又一次的泪水。
“看看你，都瘦了，最近过的不好吗？”
“好久都没回来看爸妈了，这次回来，可要多住几天。”
比起上次回来，爸妈苍老了许多。
我瞥见爸爸头上的白头发，以及妈妈脸上越来越多的皱纹，才想起这些年我一直围着宋末转，很久很久没有回来陪过他们了。
而这次，我可以陪他们很久很久了。
爸爸给我夹了一块糖醋排骨，说是我最爱吃的。
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我忍了回去，低头一口一口的扒着碗里的饭菜。在家里待了几天，我的心情也在一天天的变好。
我离婚的事情还没跟爸妈开口，我想找个机会跟爸妈说的时候，佣人跑上来，跟我说宋末来了，就在楼下。
我走到楼梯上，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宋末。
他依旧是不苟言笑的坐在那里，而我的父母对他的态度，依旧是畏惧中带着些讨好的意味。
我明白，我们家的生意向来做的不大，在宋家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早年父亲生意失败，也是宋末给了一笔又一笔资金，才将我们家的生意给救回来。
所以父亲在宋末面前，不像是老丈人，反倒像个下属。
来源：深夜故事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