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直接挂断了她的电话。当初我病了，她就是这样拒绝我的，然后一家三口出去旅游，留下我一个人自生自灭。
「昭昭啊，能不能给我们打 2000 块钱？我病了，家里没有钱了。」
「没有钱，睡一觉就好了。」
我直接挂断了她的电话。当初我病了，她就是这样拒绝我的，然后一家三口出去旅游，留下我一个人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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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又欺负你弟弟，当初我就不该收养你。」养母跑过来恶狠狠地说，顺手拿起一旁的竹鞭，重重地打在了我背上。
背部瞬间就像被火烤了一样，生疼。
「我没有，弟弟是自己摔的。」我哭着解释，不停地躲着竹鞭。
养母并没有相信我的话，反而抓住我，死死按住，一下又一下抽着我的腿，腿部传来一股火辣辣的疼，疼得抽筋。
养母边打边说：「小小年纪，你还会撒谎了？我让你躲！让你躲！」
养母打累了，才停下手：「哭什么哭！你再哭一声试试？」
我死命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可身体还是会有一抽一抽的动静，哽咽声抑制不住地从嘴里溢出。
忍不住地回想，我刚被收养的时候，养父母家没有孩子，只有我一个，他们对我挺好的，有吃有穿。
可在我被收养的第三年，养母怀孕后，这一切都变了。
当时的我，跟养父母他们一样期待这个宝宝，想着自己也有伴了。
可等弟弟出生，养父母便不允许我碰他。弟弟开始会走了，他们还是只让我远远地看着，但只要弟弟一哭，一定是我的错。
我吓到弟弟了，我推了弟弟，我没有看好弟弟，我想害死弟弟……
这些都是他们打我的理由。
现在弟弟上幼儿园了，只要他不满意，就会打我，我只能站着让他打，躲了，他就会哭，我会遭受更大的毒打。
刚才是他自己拿玩具，没有走稳自己摔倒了，养母又打了我。
看着弟弟在养母怀里撒娇的样子，养母温柔地哄他，我真的好羡慕，她好久都没有抱过我、对我笑过了。
「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做饭！」养母一声吼，我抹着眼泪去了厨房，洗菜，切菜。
饭菜做好了，养父也正好回家。
「鸿志，来，爸爸抱，有没有想爸爸啊？」养父逗着弟弟，转头对我说，「这是给你弟弟买的烤鸭，用盘子盛过来。」
我把烤鸭端过去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着饭。
养母直接把烤鸭放到了弟弟的面前：「鸿志，你不是想要吃烤鸭吗？来，多吃点。」
我碗里面只有一些剩菜，想要夹新鲜的菜时，养母直接瞪了我一眼：「先把剩菜吃完，不然又坏了。」
她把其他新鲜菜推得离弟弟更近了，我面前只有昨天的剩菜。
弟弟手里拿着鸭腿，啃得满嘴油，我闻着烤鸭咸香的味道，咽了咽口水。
养父看了我一眼，嫌弃地说：「弟弟吃什么，你都跟没吃过一样！」说完，夹了一块鸭屁股放进了我的碗里。
「不要，不要，都是我的，不给她吃。」弟弟看到后，哭喊着拉着养父。
养父把鸭屁股从我碗里夹走，丢进了垃圾桶：「好好好，不给她吃，不给她吃，鸿志乖。」
碗里刚放过鸭屁股的地方，米饭染上了褐色，我赶紧把这点米饭刨进嘴里，尝到了一点咸辣的味道。
原来，烤鸭是这个味道。
02
在我初三的时候，弟弟已经三年级了。
做完饭，我还需要洗衣服、打扫卫生，然后辅导弟弟做作业。所有的这些都做完后，我才能去写自己的作业。
就算是这样，我也保持自己的高分成绩。因为我知道，只有高分，才能让高中学校给我免除学费，而养父母是不愿意给我出钱的。
初中虽然免除学费，但还会收取一些书本费，或者一些其他的费用，虽然金额不多，但养父母也不愿意给。
「什么费用要八十九？这么贵！一天买菜才三十多，跟你老师说，没有。」
这是初一的时候，养母跟我说的话。
到了交钱的时候，全班只有我没有给钱，老师当时私下找我谈了，最后是她帮我付了这笔钱。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捡瓶子卖钱，每天能卖三到五块钱。
班上的同学发现我捡瓶子，就主动把自己喝完水的瓶子给我，有的同学甚至从家里带一些瓶子送给我，这让我每天的收入增加到五到八块钱。
我不敢花钱，只敢把钱存着，因为害怕下次交钱的时候，我又是被几个老师盯着，听我说家里没有钱。
一块一块地存着，已经有一百多块了。
今天捡的瓶子很多，卖了十块钱。当我打算把钱放进床垫下的时候，发现那些钱不见了，我把所有地方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
「妈，你看见我床垫下的钱了吗？」我只能去问养母。
「你弟弟翻出来了，就去给他买零食了。」养母一边逗着弟弟，一边满不在乎地说。
「那是我卖瓶子赚的钱。」我小声地抵抗。
「谁知道是不是偷的我们的钱？每天少一两块钱，我们又发现不了。」养母说的话，就像刀子一样插在我的心里。
「那是我捡瓶子卖的钱，我同学都能作证。」我想争取，让养母把钱还给我。
「谁知道你是不是和你班上同学串通好了？就算不是，我养你这么久，那么一点钱都不够还的。」
「老师的钱我还没有还，后面要交其他费用怎么办？」我忍不住哭了出来。
养母不耐烦地说：「再去捡瓶子卖不就行了？要哭回屋哭，看着闹心。」
弟弟幸灾乐祸：「姐姐哭鼻子了，真丑。」
我回到房间，趴在硬板床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存的钱，明知道弟弟会翻我房间，为什么没有放隐蔽一点？我懊悔得不行，哭得头都有些晕了。
「咚咚咚」，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死在屋子里干什么？你弟饿了，快出来做饭。」养母在门口叫嚷着。
我擦干眼泪，出去做饭。
凌晨的时候，我写完作业，在去上厕所的时候，听见了养父母说话的声音：
「李昭自己捡瓶子卖了一百多块钱，我全拿来给鸿志买吃的了。」
「上次不是才二十多块吗？」
「今天去看了一下，已经一百多了，鸿志吵着要吃零食，我就全拿走了。」
「那她下次放钱，不就换地方了？」
「咱们已经知道她卖瓶子了，一个月找她要一回钱就行了。」
我听着这些话，无力感再次涌上了心头。
03
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心想着钱不能全部放家里，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从这以后，我依旧每天捡瓶子去卖，但是把钱放到了两个地方，家里面每天只放一到两块，剩下的钱都放在教室。
最近几天捡的瓶子越来越少了，我特意留意了一下，发现老奶奶和老爷爷都会在我之前，把所有瓶子捡走。
现在卖瓶子赚的钱，最多也就三块左右，所以没有再在家里放钱，全部放在教室里。
「李昭，你现在胆子大了，敢偷家里钱了？」
课间休息的时候，我正在做题，忽然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紧接着头皮一疼，我被一股劲拖拽在地上，脸上一疼，耳边是「啪啪」的巴掌声。
「桌子上的两百块钱，是不是你拿了？我们养你这么多年，你还敢偷钱？」
「就是不学好，好吃好喝养你，还养出错了！」
……
养母的辱骂声，同学们的低语声，自己的抽泣声，都被隔绝在外。
我害怕得双手抱住头，蜷缩成一团，心里一直默念，打够了就好了，打够了她就停手了。
「李昭妈妈，有话好好说，不能这样打孩子。」
「我教育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偷钱，是不是你们老师没有教育好？」
我就像破布一样，被不断地拉扯。
老师将我护在身后，我也只能小声地说：「我没有偷钱。」
养母将我桌子上的所有书推倒，里里外外地检查了一遍，从桌子最里面翻出存的一沓钱。
「这就是没偷钱？这些钱哪里来的？两百块，花得只剩这一些了，还敢说没偷钱？」
老师温柔地问我：「李昭，告诉老师，这些钱哪来的？」
「我捡瓶子卖的。」我两只手揪着不合身的衣服，手足无措地解释。
「老师，李昭卖瓶子，我们都知道。」一个同学出声，其他同学都纷纷站出来为我说话。
「你捡瓶子的钱，全放到家里了，哪还有钱放学校？小小年纪，谎话连篇。」养母大着嗓门道。
看着老师的目光，我想解释，却只能辩解出一句：「我没有，这也是我卖瓶子的钱。」
最后，老师将我和养母都带回了办公室，经过老师的劝说，最后养母回家，我回教室上课。
我走进教室，发现散落在地上的书，都被好好地放在桌子上了。
「吃颗糖。」前桌的方梓琪给我了一颗奶糖。
我含在嘴里，糖是甜的，心是苦的。
一直到放学，同学们也没有问我一句今天的事，但还是把瓶子放在了后面，让我记得拿去卖钱。
我回到家，养母一直脸色不好，直到养父回来，告诉了他我偷钱的事。
「桌上的钱，我拿去买烟了。」养父的话，洗脱了我的罪名。
一直到睡觉，养母都没有一句道歉，只是说了一句：「长心眼了，钱会放两个地方了。」
冬天来了，瓶子已经卖不到什么钱了，我需要重新想办法赚钱。
04
我正在看书，方梓琪给我了一颗糖，还递给我一张纸条：「我今天有事，想要出去玩，你帮我写作业，一份五元。」
我很想同意，但老师说过，自己的作业自己完成。
可她真的对我很好，不仅经常把家里面的瓶子带过来给我，而且还会给我带零食。
我犹犹豫豫，最后还是回了一句：「就这一次，不用给钱。」我把糖放进了口袋，模仿着她的字迹，完成了作业。
第二天，她给我带了早餐，搂着我雀跃地说：「李昭，你真厉害！这个字迹我差点以为是自己写的，你步骤写得好详细啊，一看就明白了。」
她的话让我有了想法，帮忙写作业可以赚钱，那卖做题思路应该也可以赚钱吧？
我开始整理遇见的难题，详细地写了过程，并附上每一个步骤的原因，写完后让方梓琪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并告诉了她我的想法。
她看完后，说很好，通俗易懂，就是作业本简陋了点，她说帮我完善一下。
最后，经过她的整理，作业本成了一本精致的小册子，还有一道题的试读页，是一张精美的纸，她说这是试用。
班上的同学，我本来是想免费送他们，但他们都给了我钱，说值得买，我知道，他们想要什么样的资料都可以买到，这是想帮我。
试读页传到了别的班，效果很好，一些人也购买了这个小册子，赚的钱跟我跟方梓琪六四分成，她六我四，因为包装这些全是她出的钱。
当时快要期末考试了，方梓琪请全班同学吃饭，最后，说是我和她一起请的，为了感谢大家的帮助。
可她总共只分到了五百多，这次请客花了八百多，我把钱给她，她没有要，让我下次赚钱请她。
后来，在其他同学的建议下，资料最后分成了简单入门和提升两种，而所有的交流都是方梓琪在做，因为我没有手机。
在初三下学期，我手里已经积累了一部分钱了，都是在方梓琪手里，因为除了初一被我养母在学校闹过一次外，初二她也来过一次。
养母听到别的同学说，我在卖资料，赚了很多的钱，她大闹学校，甚至惊动了校长，最后把我所赚的钱全都拿走了，校长也说，禁止学生买卖资料。
是老师找我谈话，委婉地说，校长知道我的情况，让我再隐蔽一点，不要让养母发现。
所以最后，不管是钱，还是和其他同学沟通，都是方梓琪在做，我主动让她把分成定为三七。
到了初三，弟弟的成绩很不好，语文和数学都不及格，养母要求我给弟弟补课。
每次给弟弟讲题，他都心不在焉，养母也会时不时进来，给他端牛奶，拿水果，我只能看着他吃完后再接着讲。
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他的成绩没有提升，我又挨了一顿骂。
每天晚上到了半夜，在完成自己的作业后，我都会反复跟自己说，熬过了这段时间，上高中我就住校了。
中考如约而至，我出了考场，独自一个人走回家，养母一家出去玩了，我躺在床上，如释重负。
报考高中时，我选择了免除我三年高中学费的学校，虽然也有很好的高中要给我奖学金，但我知道，奖学金不一定会到我手里。
方梓琪去了最好的一中，我在二中。
知道我的学校后，养母面色不善：「也不知道拿点钱回来，就知道白吃白喝。高中是你自己要上的，我们也不拦你，你还有弟弟需要花钱，你高中的生活费，自己去挣。」
我终于可以离开了。
05
到了高中宿舍，其他同学都是父母给她们铺床、买各种用品，而我的背包里只有一床毯子。
我正在铺毯子时，没想到的是，方梓琪竟然来到了我的宿舍，她妈妈也来了。
「徐阿姨，你们怎么来了？」我很惊讶，虽然一中和二中离得不远。
「我妈想着你肯定一个人来学校，就给你买了东西，快点接一下，太重了。」
我慌忙接过她们手里的东西。
徐阿姨把新买的被褥给我铺好，还买了台灯和书桌等用品。
初中的时候，因为经常和方梓琪在一起，有时候徐阿姨给她送饭，也会给我带一份。
到了冬天，徐阿姨也会送我棉袄，说买小了。那件棉袄我只穿过一次，因为养母看见后，直接被她拿过去穿了，她把她的旧棉袄给了我。
而这件衣服，是从弟弟出生后，我的第一件新衣服。
我以前的很多衣服，都是从别人不要的旧衣服里面挑出来的。
「出去吃饭吧！应该都饿了，昭昭，你想吃什么？」徐阿姨很温柔。
「妈，你偏心，都不问我。」方梓琪挽着我的手，笑着说。
最后去吃了一顿烤肉，方梓琪和徐阿姨之间的氛围真的很让人羡慕。
也是，只有在这样的家庭氛围里长大的孩子，才会对别人温柔，不计回报。
在徐阿姨和方梓琪走的时候，徐阿姨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手机，递给我说：「这是我家的二手手机，不要嫌弃，平常多和阿姨聊聊天。」
「还有我。」方梓琪插话道。
「谢谢阿姨，我会的。」我接受了她们的好意。
高中的生活比初中更紧张了，虽然初中我的成绩拔尖，但到了高中，才发现人外有人。
可能是学习的压力太大了，每天高强度的学习，导致我在国庆快要放假的时候病倒了，头晕眼花，浑身发冷。
人在生病的时候，就会格外脆弱，想要有人关心自己，虽然我知道这并不能减轻身体的难受，但就是需要。
我拨通了养父的电话：「喂，你谁？」
「爸，我病了，你能不能来看看我？」
「李昭啊，我和你妈他们已经去了外地了。」
「跟她聊什么，肯定是想要钱，别理她。」养母的声音从电话的一头传来。
「你找你同学带你去医院看看，没有钱的话，我先把钱转给你同学。」养父的声音传来，还有弟弟的声音，「爸，快看，飞机。」
「给什么钱，就是装病要钱，把手机给我。」养母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我们没有钱，你自己在宿舍睡一觉就好了，谁那么娇气，还去医院看？」
嘟嘟嘟……
手机滚到了一边，迷迷糊糊中，我又睡了过去。
「昭昭，醒醒，昭昭。」
「怎么这么烫？」
……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了，手上挂着吊瓶。
徐阿姨推门进来：「醒了啊！来，喝点粥。幸好梓琪去找你了，送到医院的时候，都烧到了 39.5℃了。」
这次国庆节，我是在医院度过的，一直是徐阿姨和方梓琪陪着我。
这么长时间，我没有等来养父母的一个电话。
在病好后，我对他们的期待降为了零。
06
高中三年，我很少主动回养父母的家，只有需要他们签字的时候，我才会回去。
养母明码标价，想要签字，想要证件，给钱，五百一次。
我同意了，所以我有很多户口本复印件，还有他们的身份证复印件，而签名我可以自己模仿。
这三年，他们没有给我一分钱，也没有来学校看过我一次。
我暑假、寒假都是去打工，周六、日去给初中学生补课，一笔一笔地攒着生活费，以及大学需要的费用。
在高二暑假，我做了个兼职，卖房中介。
正在赚钱的时候，养母给我打来电话，说她腿受伤了，让我去医院照顾她。
我本着她养了我这么多年，最后还是辞了工作，去了医院照顾她。
一个月的时间，从早到晚，我安排得满满的的，买菜做饭，收拾家务，辅导弟弟作业，伺候养母吃饭，洗澡，带着她出去晒太阳。
他们没有给我菜钱、医药费，所有的花销全是我出的，还要听着养母挑刺，容忍弟弟发脾气。
「怎么只有素菜？你弟弟长身体要吃肉，去买点牛肉回来。」
「我腿受伤了，不买点猪脚回来炖汤补补？你这做的什么菜？」
「我腿受伤了，不能动，不知道推我出去，多晒太阳吗？」
「没看见没什么药了吗？还不去医院买。」
「你弟都没有零食了，也不知道买一些，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
所有的话我都忍了，养母腿好了后，我就直接走了，一直到高考结束。
养父母只知道我的成绩可以，但他们没有什么概念。
我的通知书地址，填的是工作的地方，而手机号码填的是自己的，父母电话填的是别人的。
清华、北大半夜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在工作地方的宿舍。
被北大的招生老师接走，一直到报考结束，我才从酒店出来。
养父母还是通过其他学生家长，才知道这个事情。
07
我正在补习班上课，另一位同事跑过来：「李昭，你爸妈来了，现在在家长室。」
我看了一眼时间，离补习结束还有半个小时：「好的，麻烦您帮我看几分钟，我等一下就回来。」
我走到门口，看着养父母喝着茶，打量着屋子里的装饰。高中不管寒假还是暑假，他们从来没有来过我工作的地方。
「我现在还有课，最多有三分钟时间。」我小声说话。
「我们养你这么久，你就是这个态度？跟你说个话，还要计时！」养母就像被点燃的鞭炮。
「没有重要的事，我先去上课了。」
「你考上北大了，是不是有一笔奖金？」养母还是说出了她的目的。
「没有。」
「你还想骗我们？我都去过你学校了，他们给你了十万，说已经打到你卡里了。」
「我捐了。」
「十万块呀，你捐哪儿了？还不要回来？你弟弟要读初中了，不得花钱啊？你不知道现在家里需要用钱吗？」
「你们就是为了这事？那就没有钱，我去上课了，你们回去吧！」
养母还在后面大吼大叫：「你这是什么态度？不是我们养你，你早就饿死在街头了，现在翅膀硬了是吧？」
「算了，李昭自己考上的，这个钱就是她的。」养父制止了养母。
「怎么，你亲生儿子不花钱了吗？你现在工作能赚多少？这可是十万，她就应该给我们，这是报答我们养她的钱。」养母吵吵着。
我停下了脚步，对着养母说：「半个小时后，我们聊这个事情。」
养母可能看到了有谈的机会，所以就没有再大声嚷嚷了。
回到补课教室，我把要讲的内容讲完，留下了作业，就去了家长室，手机打开录音功能，倒扣在桌面。
「十万块，解除养父母关系。」
「李昭，十万块就想解除关系，你当我是傻子吗？」
「不解除关系，那就一分钱没有。」我的态度不容商量。
「至少一百万，我才可能考虑解除关系，你已经考上北大了，你会赚更多的钱，想十万块打发我们？没门！」
「我还有两个月就成年了，如果去法院提起诉讼，我只需要赔给你们为我花的钱，你要不要算算，整整十五年，你们总共为我花了多少钱？」
养母的脸色从开始的盛气凌人，变得有些遮遮掩掩。养父全程没有说什么话，头只是低得更低了。
我拿出一旁的计算器：「我来给你们算吧！弟弟出生前，就当作你们每年会给我买五套衣服，外加各种生活用品和食物，一套衣服算两百，三年总共三千，其他费用就算七千，总共一万。」
「弟弟出生后，你们没有给我买任何衣服，高中前九年，只有吃，用得很少，一年算五千，总共四万五。」
「高中三年，我没有花过你们一分钱，所以为零。」
「再来算算我付出的，小学就不算了，初中三年洗衣做饭，拖地打扫，给弟弟补习，一年便宜一点，六千，总共一万八。」
「初中的时候，你们拿走了我赚的资料费，三千二百六十八元，就当作三千。」
「高二暑假的一个月，你的医疗费八千四百二十六，家里一个月的各种开销五千四百六十九，就算一万三。」
「归零，归零，五万五减一万八，减一万六，等于两万一。」计算器发出的清脆声音回荡在家长室。
「所以，我只需要支付你们两万一，外加每月几百的赡养费，就可以了。」
养母一脸怨恨地看着计算器。
「妈，爸，你们想好，是要十万解除关系，还是要两万一？」
08
「养你了十五年，怎么可能才这么少？」
「那你拿出为我花钱的证据，证明花得比这个数字多就行。」我好笑地看着养母。
养母抓着这个话题：「那你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我没有花钱。」
「我有我打工赚钱的所有记录，花的每一笔钱，我都会写在本子上。」
「那也是可以作假，你别想忽悠我。」
「别说了，给李昭花没花钱，你能不知道？她想解除关系，那就解除。」我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看见养父这么生气。
养母看见养父这么生气，气焰顿时就下降了，不情不愿地说：「你说什么是什么，丝毫不顾及鸿志。」
「国庆的时候，你回家，我和你妈带你去解除关系。」养父说完这句话，没有理养母，就离开了房间。
养母瞪了我一眼，也跟着跑了出去。
在我高三的时候，我就想过解除关系，但又不得不承认，在我三岁的时候，是他们把我带回了家，不然，我可能就饿死在那年冬天了。
所以，不管法院最后怎么判决，我还是会给他们按月支付赡养费，就当是还他们当年的救命钱。
后面的一个月里，养母没有闹什么事。
一天，我正在备课的时候，同事对我说：「李昭，外面来了两个人，说是你的亲生父母，你过去看看吧。」
我一头雾水地出去，看到门口站着两个精瘦的人，他们看到我的时候，一脸惊喜的模样。
「昭昭，我终于找到你了，小时候你走丢了，如果不是在电视上看到你，我都不敢相信你长这么大了。」妇女拉着我的手。
「孩子找到了，就跟我们回去。」那个黑瘦的男人，用着不可反驳的语气。
我挣开了她的手：「你们说是我的亲生父母，拿出证据。」
其实，看见妇女的长相，我就知道，她肯定是我亲生母亲了。我小时候是被乞丐捡到的，跟着她两个月，才被养父母领养。
整整十五年，他们想要找的话早就找到了，我一直在走丢的城市，没有换过地方。
妇女一脸为难地看着男人。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咱们去做个亲子鉴定，不就知道了？」男人说。
「就算做了亲子鉴定，我也不可能认你们的。」
「你是我的种，说不认就不认？你就算说破天，这也是不孝。」
「昭昭，我十月怀胎生下你，你怎么能不认爸妈啊？是不是还不熟悉？跟我回家，我们住在一起就好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突然会来认我，但真的没有任何情感触动：「我现在有养父母了，这么多年也是在他们家长大，你虽然有生育恩，但他们对我是养育恩。」
「他们毕竟是外人，我们才是你亲生父母，孩子还是要回亲妈身边比较好。」
「哪有亲生孩子不认父母的？你就是没有被教育好，我们村哪个孩子不听父母话？」
「你们可以离开了。」我很冷漠地说道。
「你反了天了，敢这样跟我说话？」男人暴怒，一巴掌打在我脸上。
其他同事看情况不对，纷纷过来拉开了我们，并直接报警，有人私闯办公区域，殴打未成年人。
警察将我们三人带回了警局，妇女唯唯诺诺，男人骂骂咧咧。
「我打的是我亲生女儿，我犯什么罪？」
警察了解了事情经过，最后让我们私下和解，我不同意。最后，男人被拘留了两天，妇女天天来找我，以泪洗面。
「要不然，你直说吧，现在想认回我干什么？」
妇女眼神闪躲：「就是想认回亲生女儿。」
「不用认了，这是两万块钱，就当作是你当年生我的辛苦费。」我从包里拿出两沓钱，放到了她面前，「你只需要保证，你和你丈夫从此不再骚扰我，在这里按下你的手印，就可以拿走这笔钱了。」
妇女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听见后面的话后，显得有点纠结。
「错过了这笔钱，我以后不会给你们一分钱。」我再下一剂猛药。
等了两分钟，我假意把钱往包里放：「你不要？那我就拿走了，后面不会让保安放你进来 。」
她按住我的手，紧紧按住钱：「好。」
我把里面的内容念了一遍，看着她按下手印：「这笔钱你拿好，你可以去接你丈夫了。」
我再也不是给我一颗糖，就能骗我站在原地的孩子了。
09
养父母和亲生父母来找我的事，我觉得对不起我的老板，最后辞去了这份工作。
虽然老板说没事，让我安心工作，但我过意不去，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又来捣乱。
我重新去当了卖房中介，可能是市高考状元的头衔，让很多买房的人很信任我，甚至加了我的联系方式，让我给他们的孩子补课。
这个暑假，我的收入还是很不错的。
开学的时候，我和徐阿姨她们一起去的学校，方梓琪也选择了北大，只是专业不一样。
我们一起逛了学校，吃了一顿饭。
在徐阿姨要走的时候，我送给她了一个包，一万多，这是我早就想好的礼物。
初中的同学，让我没有自卑，维护我的尊严；老师对所有同学一视同仁；而遇到方梓琪和徐阿姨，是我最大的幸运。她们初、高中帮了我很多，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感谢，想先用自己赚的钱买礼物，聊表心意。
徐阿姨眼睛里闪着惊喜，抱了抱我：「这个包很好看，我很喜欢，谢谢昭昭！这是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但我更希望你对自己好一点，以后你工作了，多来看看阿姨就好。」
徐阿姨走后，我和方梓琪约着休息的时候，出去玩。
我回到宿舍，打开行李箱，发现里面有一个红包，里面是一张卡，卡后是数字。
只能是徐阿姨放的。
在徐阿姨的聊天页面上，我打了又删，删了又打，不知道该说什么，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阿姨，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好？最后，还是只发了简单的一句话：「谢谢徐阿姨，你的卡我收到了。」
「这是祝贺你考上北大的奖励，大学也要加油哦！」
「我会的。」
开学就是军训，半个月后，我黑了一圈，方梓琪看见我，都笑疯了。
大学生活，正式开始。
我们班里，高考成绩反而是最拿不出手的，大部分同学都是各方面的大牛，赚钱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难度。
有时听他们的想法，感觉自己就能学到很多东西。
我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到了国庆，放假回家。
「李昭，回来了啊？北大怎么样？」
「李昭，来我们家吃饭，我家孩子有些题不会。」
……
这次刚走到养父母家的小区，很多人都跟我打招呼，我都是笑着回应。
敲了敲门，没有人开门，我就用钥匙打开了养父母的家，给养父打了电话，他让我在家等一下。等了几个小时后，他们一家才回来。
「现在民政局还没有下班，我们去解除关系。」
「也不是非要解除关系，你回来就行了。」
当时说好的，现在也能变卦。
10
「不解除也行，我后面每月只出几百的赡养费，其他费用我不会出，但是，你们死后的房产和存款是要分给我的。」
先不同意的，是我弟：「你就是一个外人，分什么钱？全都是我的。」
「养女也有继承权，所以家里面的东西也有我的一份。」
「家里面的东西都是我的！」
养母劝不住他的宝贝儿子，又拦不住我说话，只好说：「行，你要解除关系，二十万。」
「妈，你可能上次没有听明白，要么十万，要么等法院判。」
「你在上学，没有那么多时间等法院判。」
「这不是差不多八万吗？来回坐飞机，也够十几次了，我可以等。」
「你……」养母气得不知道怎么说了。
「妈，我不要她分我的房子。」
经不住弟弟的闹腾，养母只能妥协：「十万，给了就去民政局。」
「好，这个卡里是十万块，证件办下来，就告诉你们密码。」
养母拿着卡，虽然有点怀疑，但还是放进了钱包里。
我们三人带着所需的材料，去了民政局，正好他们没有下班，直到所有的流程都走完，看着上面的合约，我和养父母家彻底没有关系了。
随后，我告诉了他们银行卡的密码，也承诺以后每个月会给他们支付八百元。
养父母家里没有属于我的东西了，以后我在哪里，哪里就是家。
趁着这次回来，我和初中的同学聚了餐，拜访了老师，也和徐阿姨她们一起出去玩。
大学的前两年，我和方梓琪，还有另外三个同学，一起做了好几款软件，总共卖了一千多万。
而所有努力的过程，我都以记录生活的方式，发了视频。
很快，我们几个人全都火了，找我们带货、开发软件、做博主的人很多。
人红是非多，总会有人想要探究镜头里面的人私下的生活，而我，就是他们想要的那个污点。
最开始，有人用私密账号发：「叫李昭的，看面相就知道不是一个好人。」
「李昭一看就是心狠手辣的狠人。」
然后，就开始有人以熟人的口吻爆料：「我和李昭一个小区的，她考上北大后，就和养父母断绝关系了。」
「听说她瞧不起穷人，就是因为养父母穷，抛弃他们，讨好方梓琪，去了方家。」
「北大为什么会要这种德行不好的人？」
除了各种私密账号，还有一些大 V 博主，也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虽然有很多的理智粉，但依旧让整个账号成了骂场。
还有博主发布了视频，养母对着镜头，诉说捡到我时的可怜，而我却在上了大学后，果断断了养父母情分。
博主最后结尾，只说了一句：「晚上还有大爆料。」
里面一片是骂我狼心狗肺的评论，只有极少数说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晚上他又发了一个视频，这次是我的亲生父母，他们哭诉着我丢失后，他们的焦急，以及找到我后，对他们的冷漠，还把他们送进了警察局。
骂我的人，在账号里骂不过瘾，还要打电话，给学校写举报信。学校也找我谈话，聊到最后，只说了一句：「如果你需要，学校的法律援助一直在。」
这件事也影响到了徐阿姨，她给我打电话安慰我，说这件事她来处理。
我拒绝了，这件事我要自己处理，触底反弹，才是效果最好的。
11
看着北大的词条，【北大李昭养父母】、【北大李昭亲生父母】的话题不断地攀升。
我整理好所有的资料，以网上捏造事实、损害了我的名誉为由，进行报警。
现在，我要着手开始制作视频，这是我的强项。
第一条视频，我坐在镜头前，从头到尾，有条理地讲清了所有事实，从亲生父母对我的抛弃开始讲起，再到养父母后面没有尽到抚养的责任。
第二条视频，我开始放证据，亲生父母说找了我多年，但警察局为什么没有我丢失的报警记录？这是我当时报警，在离开的时候，让警察查的，上面关于我的身份信息的报警记录，为零。
初中、高中六年，我所有的花销记录，以及自己赚钱的记录，养父母找我要钱，以及我给钱的记录，一笔一笔都在账上。
还有给亲生父母以及养父母断绝关系的钱，材料，以及录音。
第三条视频，是初中同学给我录的视频，里面讲述了我初中的生活，穿的破烂、不合身的衣服，身上还经常有被打的痕迹，养父母来学校抢走我钱的事情。
第三条视频我是没有想到的，从我被网暴开始，初中同学都私聊我，问我需不需要帮助，最后，他们合伙录了视频发给了我。
本来我的账号就有粉丝，更别说现在很多人关注着这件事情的走向，刚才的三条视频，直接就几十万赞了。
这件事情在网上发生了超大反转，逻辑清晰，不实言论不攻自破。
很多人都在评论：【世上真的会有这样的父母吗？】
【李昭好可怜。】
【我算了下，她初、高中在吃方面花费两千，买衣服也只是校服和工作服。花得最多的是给她养父母，一共花了两万一千两百七十五。】
【这也太厉害了，父母一分钱不给，我就活不下去了。】
【抱抱小可怜。】
【对不起，我不该骂你，下次一定弄清楚事实再开麦。】
【是的，我欠你一声道歉，对不起。】
【亲生父母估计是看到你考了好学校，才来找你。】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
当然，也有人质疑，说【肯定都是一样的人。】、【李昭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天下无不犯错的父母】等评论，都被网友们冲了。
而进行造谣的博主，一些删掉了视频，也有头铁的，为了流量，还是保留了。
这时，北大的法律援助就起了作用，所有造谣的博主全部被起诉了。
短短一个月时间，头铁的博主纷纷道歉，并赔偿了一部分钱。
养父母和亲生父母，以及第一次造谣，并引起大量传播的人，都坐了一年的牢。
为什么会突然有人爆我黑料？原因就是我账号太火了，引起别人的嫉妒，再加上我们团队做的软件让竞争对手眼红，就弄出了这件事。
没想到，这件事让我更火了，突破了原本的圈层，成为了千万级博主，找我们合作的人更多了，赚的钱，我们经过商量，一半用于儿童家暴的法律援助和孤儿的学费资助。
12
大四的时候，我正在宿舍，同学给我发消息，校门口出事了。
看了帖子才知道，亲生父亲出狱后没有直接回家，反而来了北京，带着刀想闯入学校杀我。被阻拦在校门外后，他反手用刀砍伤了门卫的手。
最后，他被警察带走了，再次喜提了包吃包住。
读研究生的时候，养母给我打了电话：「昭昭啊，现在过得怎么样？」
「有事直说。」
「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给你打一个电话。」
「我现在忙，先挂了。」
我没想到的是，监狱生活能把一个人的性格都改变了。
我以为养母会说什么，但一直没有开口，挂断电话后，我就去忙实验了，忘记了这一茬。
大概过了半个月，养母再次来电话：「昭昭啊，能不能给我们打两千块钱，我病了，家里没有钱了。」
我心里没有一点波动：「除了赡养费，我不会再出一分钱。」
「就两千，我知道你现在赚钱了，你弟弟把家里的钱全拿出去赌了，我真的是不得已才给你打电话。」
「没有钱，你睡一觉就好了。」
我挂断了电话，没想到李鸿志现在居然会赌博了。
过了一会儿，养父也打来了电话：「李昭，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不应该来找你，可你弟弟，他赌博欠了五十多万，我们家现在没有一分钱了，你妈浑身起疹子，我们没有钱看病，算爸求你了。」
我一直没有说话，养父很少打我，我对他没有什么恨意，但也谈不上多感激，毕竟，他也从来没有拦过养母。
「好，这是最后一次。」我转了两万过去。
后面两个月，他们没有再打来电话。
而这次，给我打电话的是放高利贷的，声音粗犷：「你就是李昭？你弟李鸿志欠我们一百万，你要怎么还？」
「你打错了，我跟他没有关系。」
「她说跟你没有关系，你敢骗我，看我不打死你。」
手机里面传来我弟的惨叫和求饶声：「这真是我姐，只是养女，但她有钱，你找她要。」
李鸿志大喊着：「姐，救救我，他们真的要杀我，求你了，你小时候被我妈他们救的，你不能看着他们唯一的儿子死了吧？」
「李鸿志，我的手机号，你是怎么知道的？」
「妈，妈告诉我的。」
「你忘记了吗？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求你了，我不想死，姐，帮帮我。」
「不要废话了，你还不还钱？」手机里再次传来了男人粗犷的声音。
我看了一眼同事，他手机上给我打字，警察还有三分钟就到了。
「一百万，不是一笔小数目，我总要思考一下。」
「你要想多久？」
「二十分钟。」
「不行，五分钟，不还钱，我就先剁他一只手。」
「行，五分钟后给你回电话。」
我挂断了电话，同事说，警察马上就到地点了。
我打电话给养父母，告诉了他们这件事，让他们好好管管自己的儿子，并且告诉他们以后不用联系了。
所有电话都拉黑了。
最后，我通过初中同学知道了后面的事情，李鸿志和一群放高利贷的人被抓了后，关了几天就放出来了，他要还的钱延长了期限。
没想到，才过了一个月，养母一家出事了。
13
当时我正在和同事聚餐，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您好，请问是李昭吗？这里是急诊中心，李伟和田怜发生了车祸，手机里面的联系人只有你能联系上。」
我请假去了医院，养父母他们都躺在了病床上，戴着氧气罩，身上扎满了管子，以前养母是胖胖的，现在整个人瘦得就只有一把骨头了，没想到还有这么瘦的时候。
医生说，他们下半身残废了，以后要在轮椅上度过。
我缴了三个月的医疗费，至于后面，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以前我希望他们过得不好，现在没有什么想法了。
过去的终是过去了，养母给我的阴影，由朋友、同学、老师、徐阿姨他们给我治好了，我后面的人生自是精彩。
养父母都病成这样了，李鸿志从来没有在医院露过脸。
再次了解到养父母一家的情况，是在我去看徐阿姨时，听她们说到的。
从养父母出狱回到家，李鸿志已经没有上学了，天天去网吧打游戏，家里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
由于养父母现在有了案底，再加上年龄大了，没有公司要他们，只能去做清洁工，周围的人对他们也是指指点点。
儿子长时间不回家，每次回来就是找他们要钱，不给就打，硬抢。最后讨债的上门，他们才知道，他儿子在外面赌博了，已经欠债了六十多万了，现在唯一值钱的就是这套房子了，他们把房子卖掉，也只还上了二十多万。
还差钱，他们找了很多人借钱，还去卖了肾，才还上一部分。
后面利滚利，越滚越多，他们清洁工的工资根本不够还，李鸿志换了号码，用他妈的身份证又去贷款赌博，再次欠了二十多万。
后面李鸿志就跑了，养父母在出租屋里，担惊受怕。
我回到学校后，这期间，养父用其他人手机给我打过一个电话，翻来覆去就是感谢我和对不起我。
电话结束，我只是回了一句：「该还的情，我还完了。」
半年过后，我在新闻里知道，李鸿志已经死了，他从河里面被捞上来，养父母坐在轮椅上悲痛欲绝。
有些网友发现了，他们是几年前的视频主角，有人发了这样一句话：【这对父母，命里是没有孩子的，是养女命里有弟弟，他们才能怀上孩子，断了关系，那自然也就是没孩子的命了。】
不知真假，但他们和我彻底没有关系了，他们过得好或者过得苦，都是他们的人生。
再次看到养父母，是方梓琪结婚的时候。我把当初徐阿姨给我的银行卡，包成红包给了她，当初里面有五万，现在里面多了一个零。
在酒席结束后，我包忘在了酒店，回去拿的时候，看见养父母他们在吃桌上的剩菜，狼吞虎咽。
我拿上包就离开了，男朋友正在楼下等我。
现在的我，事业蒸蒸日上，男友温柔体贴，没有什么比这更好了。
所有的阴霾都是一时的，你的精彩是由自己创造的，而伤害过你的人，命运自有定数。
来源：诺诺儿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