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给老人擦了三十年身子,端了三十年饭,到头来还得花几万块摆排场,老李站在门口点完最后一炷香,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记得母亲瘫痪那几年,夜里总咳,他守了无数个凌晨,可现在村里人背后说,这人抠门,连孝衫都不肯穿。
老李母亲走了,村里人说了整整一周,九十二岁的人,走得太突然,更让人没想到的是他儿子,没买棺材,租了个骨灰盒,上午火化,下午就埋了。
我给老人擦了三十年身子,端了三十年饭,到头来还得花几万块摆排场,老李站在门口点完最后一炷香,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记得母亲瘫痪那几年,夜里总咳,他守了无数个凌晨,可现在村里人背后说,这人抠门,连孝衫都不肯穿。
王婶攥着自家蒸的馒头站在篱笆外,想让老李收下,又怕人看见,她嘟囔着把馒头塞回围裙口袋,转身时听见身后有人嘀咕,前年村里李叔走的时候,光唢呐班子就请了两队。
老李把账本摊在桌上,租灵车八百,骨灰盒一千二,墓地费一千五,他翻出手机里母亲住院的缴费单,那些数字比现在多得多,当年她总说,死后别让我为难,老人走前攥着他的手,这句话现在像根绳子勒在胸口。
村东头开殡仪公司的张老板这两天总在门口站着,往年这时候早该有人来订金箔棺材了,他摇着蒲扇说,现在年轻人真不好弄,图省那点钱,祖宗的规矩全不要了,可他不知道,老李手机里存着他娘最爱听的梆子戏,每天早上五点准播放一曲。
“厚养薄葬”这话网上吵得厉害,老李却没看一眼,他蹲在刚封好的坟前,忽然想起娘总说,人死了烧再多纸马也是灰,活着时有人陪着说句话才真,远处鞭炮响了,隔壁村在办白事,那声音大得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天刚亮,街角的豆浆摊就冒了热气,老板娘一手端碗,一手递勺,不问你要甜要咸,你自个儿拿主意,旁边卖烧饼的汉子,面团揉得实,炉火烧得旺,饼皮焦黄,咬一口,芝麻香就散开了,巷子深处,老李头推着车,卖的是凉拌黄瓜,蒜末撒得匀,醋汁淋得准,没人喊价,钱放桶里,自己拿,上学的孩子们跑得快,书包一颠一颠,撞得路边的铁皮桶叮当响,公交车来得准时,门一开,人就涌进去,有人低头看手机,有人闭眼打盹,司机不催,也不骂,等你站稳了才踩油门,午后阳光斜着照,树影子慢慢挪,老人们坐在石凳上,下棋的不说话,观棋的也不插嘴,偶尔有人叹口气,说一句,这步棋,走得亏,傍晚的风凉了,菜市场收摊的人,把剩菜堆成一小堆,谁要谁拿,不收钱,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来,楼道里有人喊孩子回家吃饭,声音拖得长,尾音里带着笑,夜色沉下来,街边的便利店还开着,玻璃门吱呀一声,有人进去,拿瓶水,付钱,出来,门又关上,世界安静了,只剩风在巷口打了个转,走了。
来源:宝爸宝妈说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