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余念安觉得今天真是糟透了。她精心准备了一周的订婚宴彩排,男主角陆明轩却迟迟不见人影。电话打了十几个,从无人接听到最后干脆关了机。酒店经理脸上那副“我懂我都懂”的同情表情,像针一样扎在她背上。
引子
余念安
霍承屿
一夜错乱十年暗涌 蓄谋已久的 岂止是这场意外
1
余念安觉得今天真是糟透了。她精心准备了一周的订婚宴彩排,男主角陆明轩却迟迟不见人影。电话打了十几个,从无人接听到最后干脆关了机。酒店经理脸上那副“我懂我都懂”的同情表情,像针一样扎在她背上。
“念安, maybe明轩公司临时有急事?你知道的,他最近忙那个并购案……”闺蜜林薇试图安慰,但语气里的不确定比余念安心里的还多。
“再忙也不会连个电话都没有。”余念安打断她,提着礼服裙摆的手有些发僵,“我去休息室等他,他来了叫我。”
她需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喘口气。未婚夫的失联,朋友们的窃窃私语,未来婆婆刚刚打来质问她是不是哪里惹恼了陆明轩的电话……所有这些都让她胸口发闷。
酒店顶层的套房是陆家长期包下的,据说偶尔也用来招待重要客人。余念安有门卡,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最好能让她狠狠哭一场。
推开虚掩的房门,里面没开主灯,只有走廊的光线透进去。她没多想,走了进去,反手带上门,将自己隔绝在外界的纷扰之外。
脚步虚浮地往里走,直到听见卧室里传来压抑的喘息和女人娇媚的笑声,她才猛地顿住脚。
那不是陆明轩的声音吗?
她像被钉在原地,血液瞬间冻住又猛地沸腾。手指颤抖着,推开那扇未关严的卧室门。
床上交叠的两个人影让她眼前一黑。
陆明轩惊慌失措地抬起头,脸上还有未褪去的潮红。他身下的女人,是余念安大学时最好的朋友,苏晴。
“念安?!你、你怎么……”陆明轩手忙脚乱地扯过被子。
苏晴却显得镇定得多,甚至带着一丝挑衅的笑,慢条斯理地拉过被角遮住自己:“念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我们只是喝多了……”
余念安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世界天旋地转。她看着陆明轩那张曾经深爱过的脸,此刻只觉得无比恶心。她甚至说不出一句话,转身就跑,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
2
眼泪模糊了视线,她跌跌撞撞地在走廊里跑,只想离那间房越远越好。心痛、愤怒、背叛感像海啸一样淹没她。她随手推开一扇没有完全关上的房门,冲了进去,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她哭得太专注,太伤心,完全没注意到套房里间传来的水声停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了她,带着刚沐浴过的湿润热气和水汽。
“谁?”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余念安吓得猛地抬头。
男人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胸膛和腹肌滑落。头发湿漉漉的,几缕搭在额前。他的五官深邃凌厉,眼神锐利得像鹰,此刻正微微蹙眉看着她。
余念安认出了他。霍承屿。陆明轩那个传说中很少回国、手腕狠厉、辈分高得吓人的小舅舅。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酒精(或许是之前喝的一点香槟,或许是气糊涂了)和巨大的悲伤冲击着她的理智。她看着这张和陆明轩有几分相似却成熟冷硬太多的脸,一个荒唐又带着报复性的念头猛地窜了上来。
“小……舅舅?”她声音哽咽,带着哭腔。
霍承屿看清她的脸,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复杂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他认出了她。“余念安?”他的目光扫过她红肿的眼睛和狼狈的神情,“你怎么在这里?”
“我……”余念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酒精和情绪让她胆子大得离谱,“陆明轩不要我了……他和我最好的朋友……在床上……”
霍承屿眉头蹙得更紧,似乎想说什么。
但余念安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滚烫的眼泪滴落在他还带着水汽的皮肤上:“他不是最怕你吗?你不是他舅舅吗……那我……那我……”
后面的话混乱不堪,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知道抓住眼前这根“浮木”,仿佛这样就能报复那个伤害她的男人,就能填满心里的那个洞。
霍承屿试图拉开她:“你冷静点,你喝多了。”
但他的力道并不重。他的目光落在她泪水涟涟的脸上,那双总是清冷平静的眼眸深处,翻涌着余念安根本看不懂的情绪。
混乱中,不知是谁的唇先碰到了谁。
或许是她主动踮起脚尖,或许是他终于放弃了抵抗。
天雷勾动地火。压抑的哭泣,灼热的呼吸,滚烫的肌肤……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3
清晨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刺得余念安眼皮发疼。
她头痛欲裂地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身边还躺着一个男人。
昨晚的记忆碎片疯狂涌入脑海——陆明轩和苏晴交叠的身体,酒店走廊的奔跑,霍承屿滴着水的胸膛,还有那些炙热混乱的纠缠……
“啊!”她短促地惊叫一声,猛地坐起来,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
她的动作惊醒了旁边的男人。
霍承屿睁开眼,眼神很快从初醒的朦胧变得清明冷静。他坐起身,薄被滑至腰际,露出精壮的上身和……几道明显的抓痕。
余念安的脸瞬间爆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她舌头打结,根本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霍承屿侧过头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很深:“醒了?”
“对、对不起!霍先生!我昨晚……我喝多了……我我不知道……”余念安语无伦次,手忙脚乱地想下床找衣服,却发现自己的礼服早已皱得不成样子,散落在地毯上。
霍承屿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事情已经发生了。”
余念安僵住,心脏狂跳,等待着他的审判或者嘲讽。睡了外甥的前未婚妻,对他这种身份的人来说,恐怕也是件极其丢脸麻烦的事吧?
他却忽然说:“和陆明轩的婚约,立刻解除。”
余念安愣愣地点头:“当、当然……”发生了这种事,她怎么可能还和陆明轩结婚。
霍承屿掀开被子下床,捡起地上的浴袍穿上,系好带子。他的动作不紧不慢,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
然后,他转过身,看着依旧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的余念安,说出了让她目瞪口呆的话。
“然后,”他语气平静,仿佛在谈论天气,“和我结婚。你考虑一下。”
4
余念安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
“结……结婚?和您?”她眼睛瞪得圆圆的,写满了难以置信,“霍先生,您别开玩笑了!昨晚只是个意外!我知道我错了,我……”
“我不是在开玩笑。”霍承屿打断她,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的目光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压力,让余念安后面道歉的话全都噎在了喉咙里。
“为什么?”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因为昨晚?您不需要为此负责!我们都是成年人……”
“原因你不需要知道。”霍承屿的语气不容置疑,“你只需要考虑。嫁给我,你可以彻底摆脱陆明轩和苏晴带来的麻烦,陆家没人敢再找你或者你家的麻烦。你父亲公司最近的那个项目,我也可以投资。”
他精准地抓住了她的软肋。家里的小公司最近确实岌岌可危,父亲为此愁白了头。而陆家……以陆明轩母亲那个性格,退婚之后,确实不会让她好过。
“给你一天时间考虑。”霍承屿递给她一张名片,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串私人号码,“想清楚了,打给我。”
他说完,不再看她,径直走向浴室。
余念安拿着那张烫金名片,只觉得手心滚烫。她浑浑噩噩地穿上昨晚那件皱巴巴的礼服,浑浑噩噩地逃离了那个房间,逃离了酒店。
5
接下来的两天,如同噩梦。
陆明轩果然来找她了,先是道歉,解释那只是酒后乱性,求她原谅。被余念安冷着脸拒绝后,立刻变了嘴脸,指责她是不是早就想分手才故意抓着他一点错处不放。
苏晴也给她发信息,茶言茶语地说着什么“真爱无敌”,“希望你能成全我们”。
更糟糕的是,陆母直接找到了余念安的父母,话里话外暗示是余念安不懂事抓不住男人心,才逼得陆明轩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并要求余家退还所有彩礼并赔偿“精神损失”。
父亲气得高血压都犯了,公司资金链断裂的消息也终于瞒不住。
就在余念安被这一切逼得几乎喘不过气时,她鬼使神差地拨通了霍承屿的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考虑好了?”他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一如既往的冷静。
余念安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里只剩下一片破釜沉舟的平静:“霍先生,你之前说的条件,还作数吗?”
“作数。”
“好。”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说,“我答应你。”
6
霍承屿的行动力快得惊人。
当天下午,他的助理就送来了一份婚前协议和一份对余父公司的投资合同。
三天后,霍承屿和余念安直接去民政局领了证。没有婚礼,没有仪式,只有两本红色的结婚证。
消息传出,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以为余念安是走了狗屎运,攀上了比陆家高不知多少倍的霍家高枝,是为了报复陆明轩和苏晴,是为了钱。
连余念安自己都这么认为。
她和霍承屿开始了同居生活,住在霍承屿市中心顶层的豪宅里。他对她不算坏,提供优渥的物质生活,在人前也会给她足够的体面,扮演一对“恩爱”夫妻。但私下里,两人相敬如“冰”,交流很少,更像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陆明轩得知消息后,气得差点疯了,几次想找余念安麻烦,都被霍承屿轻易挡了回去。苏晴看余念安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嫉妒和难以置信。
霍承屿的母亲,霍家那位挑剔的老太太,对余念安这个“用手段”上位的儿媳也十分不满,明里暗里没少给她脸色看。
余念安默默承受着这一切,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交易。她努力扮演好“霍太太”的角色,同时也在悄悄规划着等父亲公司稳定、合约到期后就离开。
7
直到那次霍家家族宴会。
陆明轩喝多了酒,看着余念安如今愈发美丽从容的模样,又想到自己因为得罪了小舅舅而被家族边缘化的处境,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他趁着霍承屿被长辈叫走的空档,拦住了独自在露台透气的余念安。
“念安,现在回头还来得及。”陆明轩语气带着酒后的熏然和自以为是的深情,“我知道你嫁给他就是为了气我,报复我。现在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小舅舅那种人,冷得像块冰,他根本不懂怎么爱人,他跟你结婚就是一时新鲜,或者是为了对付我……”
余念安厌恶地想躲开:“陆明轩,你放开!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怎么会没关系!”陆明轩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很大,“你爱的明明是我!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
“放开她。”冷得掉冰渣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霍承屿不知何时回来了,正站在露台入口,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几步上前,一把攥住陆明轩的手腕,力道之大让陆明轩瞬间痛呼着松开了手。
“小、小舅舅……”陆明轩酒醒了大半,吓得声音都变了。
霍承屿将余念安拉到自己身后护住,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陆明轩身上:“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从今天起,你手上的项目全部移交,滚出总部,去南非分公司报道。”
“小舅舅!不要!我知道错了!”陆明轩脸色惨白,几乎要跪下来。
霍承屿却看都不再看他,搂着余念安的肩膀转身离开。
回到车上,气氛压抑得可怕。
余念安看着霍承屿紧绷的侧脸,试图解释:“我和他没什么,是他突然拉住我……”
“我知道。”霍承屿打断她,声音依旧很冷,“以后离他远点。”
余念安抿了抿唇,心里有些委屈,又有些莫名的悸动。他刚才维护她的样子,强势得让人害怕,却又……莫名让人安心。
8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味的呢?
或许是从那次他胃病发作,她半夜起来给他熬粥喂药,他靠在床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低声说“谢谢”开始。
或许是从那次她不小心在他书房打碎了一个看起来很贵的古董摆件,他却只是检查了她的手有没有被划伤,说“碎了就碎了”开始。
或许是在某次商业晚宴上,有人不识相地调侃她“飞上枝头变凤凰”,他当场冷了脸,让对方下不来台,从此再没人敢当面给她难堪。
他记得她所有喜好,会在出差回来时,给她带当地特色的点心小吃。他会在她父亲公司遇到新麻烦时,不动声色地帮她解决。他会在她半夜做噩梦时,下意识地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拍她的背。
那种细心和体贴,那种藏在冰冷外表下的关注,让余念安的心防一点点坍塌。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在意他,会因为他晚归而心神不宁,会因为他偶尔的靠近而脸红心跳。
这太危险了。她不断提醒自己,这只是一场交易,霍承屿这种男人,深不可测,她玩不起。
9
转折发生在一个慈善拍卖晚宴上。
余念安陪着霍承屿出席。她穿着他为她挑选的星空裙,挽着他的手臂,接受着众人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
苏晴也来了,作为陆明轩的女伴。陆明轩被派去南非后,她倒是“不离不弃”,但明显过得不好,看着余念安的眼神充满了怨毒。
拍卖环节,一条复古的蓝宝石项链被拿出来拍卖。设计很精巧,宝石成色极佳。
霍承屿忽然低声问她:“喜欢吗?”
余念安下意识点头:“很漂亮。”
然后霍承屿就开始举牌。只要有人加价,他就毫不犹豫地跟上。价格一路飙升,很快就到了一个令人咋舌的数字。全场哗然,最终,项链被他以天价拍下。
聚光灯打在他们身上,所有人都看着他们,窃窃私语。余念安能感觉到旁边霍承屿母亲不赞同的目光,也能感受到苏晴那几乎要喷出火的嫉妒。
她心里却泛起一丝隐秘的甜。或许……他对她,也是有一点在意的吧?
去洗手间补妆的时候,那点甜密被彻底击碎。
她站在隔间里,听见外面苏晴和另一个名媛的声音。
“啧,霍总真是大手笔,千多万拍条项链哄老婆开心。”
“什么老婆啊,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苏晴的声音尖酸刻薄,“余念安不过就是靠爬床手段上位的替代品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是正牌霍太太了?”
“替代品?什么意思?”
“你来得晚不知道。很多年前,霍承屿有个爱得要死要活的白月光初恋,后来好像出国嫁人了。那条项链,跟当年那白月光戴过的一条一模一样!霍承屿拍下它,指不定是透过余念安在想谁呢!她啊,就是个可怜的影子!”
隔间外的声音渐渐远去,余念安却像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浑身冰冷。
原来是这样。
原来那些好,那些维护,那些体贴,可能都不是给她的。
原来那条项链,是因为像另一个女人的。
她只是……一个影子?一个替代品?
10
从那晚之后,余念安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霍承屿。
他给她项链,她收进保险柜,从未戴过。
他试图靠近,她找借口躲开。
他察觉到了她的变化,眉头越蹙越紧。
“你到底怎么了?”这天晚上,他终于在她又一次躲开他的亲吻时,抓住了她的手腕,语气带着压抑的不解和怒意。
余念安看着他,心里酸涩得厉害,却强装平静:“霍先生,我们只是协议夫妻,有些戏,没必要做得太真。”
霍承屿眼神猛地一沉:“协议夫妻?戏?”他捏着她手腕的力道加重,“余念安,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不重要。”余念安用力想挣脱他,“重要的是霍先生你心里清楚,你透过我,到底在看谁!”
霍承屿愣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愕然和困惑。
余念安趁他失神,用力甩开他的手,跑回了客房,反锁了门。
她靠着门板滑坐下来,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完了。她好像真的爱上他了。爱上这个心里可能装着别人的,冷漠又难以捉摸的男人。
11
两人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几乎不再说话。
霍承屿似乎很忙,经常很晚才回家,身上有时还带着酒气。
余念安则开始偷偷联系国外的大学,准备申请继续读书,为离开做准备。
就在她几乎快要办好所有手续的时候,霍承屿的母亲突然病倒了,住院观察。
余念安作为儿媳,不得不每天去医院探望照顾。
老太太依旧不给她好脸色,各种挑剔刁难。余念安都默默忍了。
这天,她端着熬好的鸡汤来到病房门口,刚要推门,却听见里面传来霍承屿和母亲的对话。
“承屿,你老实跟我说,你和那个余念安,到底是怎么回事?”霍母的声音带着病气,但依旧严厉,“你别告诉我你真对她动了心思!她那样的家世,那样的心机,根本配不上我们霍家!当初要不是她爬你的床……”
“妈。”霍承屿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我的事,我自己有数。”
“你有什么数!我看你是昏了头了!别忘了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等解决了陆明轩那个不争气的惹出的烂摊子,稳定了公司,就赶紧跟她离婚!这种女人,无非是为了钱……”
余念安的手猛地一抖,保温桶差点掉在地上。
原来……连这场婚姻的开始,都是一场设计?是为了对付陆明轩?稳定公司?
她再也听不下去,转身逃离了医院。
12
晚上,霍承屿回到家,发现余念安的东西少了很多。
她平静地坐在客厅里,面前放着一份文件——离婚协议书。
“霍先生,你母亲的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了。我们的协议,可以提前结束了。”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什么都不要,签个字就行。”
霍承屿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盯着那份协议书,又盯着她,眼神骇人:“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游戏结束了。”余念安抬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霍承屿,谢谢你曾经帮过我,也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但我累了,不想再当别人的替身,也不想再当你争夺权力的棋子。我们离婚吧。”
“替身?棋子?”霍承屿一步步逼近她,周身气压低得吓人,“余念安,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难道不是吗?”余念安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眼泪滑落,“你和我结婚,难道不是为了更好地掌控陆明轩,稳定你在霍家的地位?你对我好,难道不是因为我长得像你那个嫁了人的白月光初恋?!”
霍承屿彻底怔住了,脸上的怒意渐渐被一种复杂难辨的情绪取代。他看着她流泪的样子,沉默了许久许久。
久到余念安以为他默认了。
她心死如灰,拿起笔,准备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手腕却突然被抓住。
霍承屿夺过那份离婚协议,看都没看,直接撕得粉碎!
“你……”余念安惊愕地看着他。
下一秒,她被猛地拉进一个坚硬滚烫的怀抱里。
霍承屿紧紧抱着她,抱得那么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颤抖和急切:
“没有别人!从来都没有别人!”
13
余念安僵在他怀里,大脑一片空白。
霍承屿松开她一点,双手捧起她的脸,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眶竟然有些发红。
“余念安,你听清楚。”他一字一句,说得无比艰难又无比清晰,“没有什么白月光初恋!那条项链,是因为它像你十八岁那年舞蹈汇演时戴的那条!我找了很多年才找到类似的设计!”
余念安彻底懵了:“你……你怎么会知道……”
她十八岁确实在一次校庆汇演上戴过一条类似的旧款蓝宝石项链,那是她母亲的遗物。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怎么会知道?
霍承屿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拉着她的手腕,大步走向书房。
他打开保险柜,从最深处拿出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保存完好的浅蓝色信封,塞到她手里。
信封很轻,里面似乎只有一张纸。
余念安手指颤抖地打开它。
那是一张微微泛黄的纸,上面是略显稚嫩却清秀的字迹。那是一首简短的情诗,末尾写着——【致高三一班的谢同学,你打篮球的样子很好看。from:一个偷偷关注你很久的女生。】
落款没有名字,只画了一个简笔画的小太阳。
余念安的眼睛猛地睁大,呼吸骤然停止!
这……这是她高三那年,匿名塞给隔壁班那个总是冷着脸、却帅得惊人的学霸谢承屿情书里的纸!她当时胆小的要命,只敢偷偷画个小太阳!
可他……他不是姓霍吗?!
“霍承屿……谢……谢承屿?”她猛地抬头,语无伦次,震惊得无以复加。
霍承屿,不,是谢承屿,看着她的眼睛,目光深沉得像海,里面翻涌着十年的暗涌与情深。
“我随母姓。高中毕业后出国,才改回跟母亲姓霍。”他低声解释,手指轻轻抚过那张纸,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余念安,这场婚姻不是意外,不是交易,不是报复。”
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
“是我蓄谋已久,是我暗恋十年的孤注一掷。”
14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无数纷至沓来的细节和疑问。
“所以你早就认识我?你……你什么时候……”
“高三,开学典礼,你作为新生代表发言,扎着马尾,阳光下笑得有点紧张,却很好看。”霍承屿的声音变得很温柔,带着回忆的悠远,“后来总忍不住关注你。知道你成绩很好,知道你跳舞很好看,知道你有点胆小,喜欢偷偷看篮球赛却不敢送水……”
余念安的脸红得滴血,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那些她以为无人知晓的少女心事,原来早已被当事人看在眼里。
“那……那情书……”
“收到了。一直保存着。那时家里出了很复杂的事,我必须立刻出国,前途未卜,所以没能回应你。”他的语气沉了沉,带着一丝遗憾和痛楚,“后来很多年,一直在关注你的消息。知道你考上了理想的大学,知道你谈了恋爱……对象是陆明轩。”
他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涩然。
“我以为你过得很好,所以不想打扰。直到听说你们要订婚,而陆明轩……”他冷哼一声,“我知道他是什么货色,配不上你。”
“所以那晚在酒店……”余念安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认出我了?你不是偶然住在那里的?”
霍承屿沉默了一下,坦诚:“我知道那天是你们订婚宴彩排。我知道陆明轩定了那间套房。我原本……只是想去找他,警告他安分点,对你好点。”
他却阴差阳错,等来了她。看到了她破碎哭泣的样子。然后,一切失控,又或许,是终于得偿所愿。
“提出结婚,是趁人之危。”他看着她,目光灼灼,“但我别无选择。余念安,这是我唯一能走到你身边的方式。我知道开始得很糟糕,我知道你可能会恨我,怨我,但我必须这么做。”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祈求:
“现在,你还要离婚吗?”
15
余念安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那双终于不再掩饰、盛满了十年深情与忐忑的眼睛。
所有的不安、猜忌、委屈,在这一刻轰然倒塌,化为汹涌的泪水和难以言喻的心疼与悸动。
原来故事的开始,并不是她在人群里撞见未婚夫劈腿,慌乱中睡错了人。
而是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有一个人,在人群里,默默注视着她。
原来故事的结局,也不是她阴差阳错嫁入豪门,上演一场狗血的替身戏码。
而是他披荆斩棘,跨越漫长时光,终于一步步,坚定地站到了她的身边。
她猛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眼泪浸湿了他昂贵的衬衫。
“不离……再也不离了……”她哭得语无伦次,“霍承屿……谢承屿……你这个骗子……大骗子……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霍承屿紧绷的身体终于彻底放松下来。他用力回抱她,像是抱住了失而复得的全世界。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失而复得的庆幸:
“对不起,念念,是我来得太晚了。”
“以后不会了。”
他低头,找到她的唇,吻去她的泪水,印下迟到十年的承诺。
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屋内的有情人紧紧相拥。
那些蓄谋已久的靠近,那些暗恋的酸涩与甜蜜,那些极致的拉扯与试探,最终都融化在这个炽热的吻里,化作永恒的救赎。
来源:小林故事汇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