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清水小芙蓉”因模仿网红“一笑倾城”在网络上走红，改名为“一笑倾国”，并签约了“一笑倾城”公司。近日，其发文宣布可能退出网络平台，说自己非但挣不到钱，还可能背负上百万元的债务。目前，该帖已删除。
12月21日，“一笑倾城”直播时再回应“一笑倾国”（“清水小芙蓉”）解约事件，否认打压对方，并称解约不要她的钱。
据此前报道，“清水小芙蓉”因模仿网红“一笑倾城”在网络上走红，改名为“一笑倾国”，并签约了“一笑倾城”公司。近日，其发文宣布可能退出网络平台，说自己非但挣不到钱，还可能背负上百万元的债务。目前，该帖已删除。
上游新闻（报料邮箱baoliaosy@163.com）记者注意到，随着网红经济和直播行业的迅猛发展，不少头部网红主播都不约而同开启了“收徒”模式，“收徒”的形式多种多样，“徒弟”们与“师傅”的关系也随着“师傅”命运的起伏发生着变化。“师徒情深”背后有着怎样的故事和商业逻辑？
“一笑倾城”：
一方寻求解约，一方否认打压
“清水小芙蓉”因模仿网红“一笑倾城”在网络上走红，改名为“一笑倾国”，并签约了“一笑倾城”公司。
近日，其发文宣布可能退出网络平台，说自己非但挣不到钱，还可能背负上百万的债务。12月19日晚，“一笑倾国”发文回应退网。她表示自己签约后对合约内容有疑问，且意识到可能选择了不适合自己的平台和赛道，因此想解约，同时害怕背上官司和债务，才匆匆发布退网言论。她强调：“如果可以解约，绝不会加入任何公会以及其他公司。”
“一笑倾城”与“一笑倾国”。网络截图
12月21日，“一笑倾城”直播时再回应“一笑倾国”解约事件，否认打压对方，并称解约不要“一笑倾国”的钱。
目前，“一笑倾国”在多平台账号粉丝基本都过万了，而“一笑倾城”全网粉丝在2000万左右。
河南泽槿律师事务所甘小平律师在接受上游新闻记者采访时认为，从“一笑倾国”直播截图展示的聊天记录看，其可能面临不平等合同条款的约束，如分成不合理等。“徒弟”方在签约前务必仔细阅读合同条款，对不理解或不合理的地方及时咨询专业人士，确保自身权益得到充分保障。“特别注意与小MCN公司签订合约的时候，注意违约责任条款的规定，尽量不签订对自己利益造成极大损害的条款，例如‘竞业限制’、高额违约金等条款。MCN公司应制定规范、公平的合同模板，明确各方权利义务和责任承担方式，确保合同的合法性和有效性。否则一旦出现纠纷，网红和MCN之间的利益都会受到损失。”
“一笑倾国”发文表示要退网。网络图
就直播师徒可能涉及到的解约问题，上游新闻记者采访了一位重庆MCN公司负责人冯先生（化名）。他表示：“一般网红收徒，都会让徒弟与其所在的直播公会或MCN机构签约。为了避免投入资源为他人做嫁衣，同时收取培养新人的成本，网红都会和‘徒弟’签下3-5年的长约，并设置竞业条款，所以合同约定违约金上百万元很正常，至于解约后收不收，收多少就要双方商议了。”
天眼查信息显示，单寒寒（“一笑倾城”）名下仅关联菏泽世城商贸有限公司，该公司成立于2021年6月，法定代表人为单红城，注册资本10万元，经营范围含日用百货销售、食用农产品批发、金属材料销售、化妆品批发、日用品批发、互联网销售等，由单红城和单寒寒分别持股60%、40%。
单红城名下还关联菏泽倾城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众乐（山东）全媒体传播有限公司，其中菏泽倾城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为“一笑倾城”主页关联的“倾城好物”认证公司。该公司成立于2023年4月，法定代表人、执行董事兼总经理为单红城，注册资本100万元，由众乐（山东）全媒体传播有限公司全资持股。
“辛巴”：
与“安若溪”反目，孵化亿粉主播
上游新闻记者注意到，“一笑倾城”与“一笑倾国”看似师徒的关系，背后事实上是商业合同关系，而“师徒反目”的戏码并非首次上演。
主播“安若溪”曾是头部主播“辛巴”团队的一员，两人于2021年“师徒反目”。
2021年4月，辛选背后的广州巴伽娱乐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巴伽娱乐”）以合同纠纷为由，将“安若溪”告上法庭，要求其赔付相应的违约金。而后，“安若溪”反诉巴伽娱乐，怒斥公司拖欠其薪酬，索赔带货酬劳累计6738万。
“安若溪”。网络图
“辛巴”曾就该事件回应表示，辛选与主播的分成是三七分成，是合理的，因为公司要投入很多，主播来的时候是一个人来的，很多“成本”都是公司匹配的，并且痛斥“安若溪”带（借）走公司1000万元现金。
此后网上曝出“安若溪”的录音，主要内容为控诉“辛巴”约束艺人、霸王合同，双方各持己见毫不让步，而案件法律文书也因为种种原因不予公开，此事也不了了之。
之后，“安若溪”选择离开辛选团队。在离开“师傅”“辛巴”后，“安若溪”粉丝量从此前积累的一千多万，减少到目前仅剩下760万。
不过，“辛巴”旗下另一位女主播有着截然不同的故事。
今年9月19日，快手主播“蛋蛋”宣布粉丝破亿，成为目前全网唯一一位粉丝破亿的直播带货女主播。
“蛋蛋”原名杨润心，大学时期开始进入电商行业创业，大学毕业时就拥有6家网店。她在2019年加入辛选集团，成为辛选创始人“辛巴”的“徒弟”，首播GMV（商品交易总额）超过2400万元。
“蛋蛋”。网络图
2020年3月，已有一千多万粉丝的“蛋蛋”实现了单场直播带货超3亿元的成绩，成为当年全网直播带货销售额前五名的电商主播。随着粉丝量的累积，在突破1亿粉丝前的半年多时间里，“蛋蛋”突破了单场直播带货GMV20亿元大关。第三方数据显示，2023年“蛋蛋”带货GMV近200亿元，她的直播间5年中累计销量为8.8亿单，用户复购率66.7%。
据了解，2020年以来，辛选陆续孵化了十余位GMV达到亿元级别的主播。新榜数据显示，“蛋蛋”“时大漂亮”“赵梦澈”“徐婕”等都进入了2023年快手直播带货GMV前十名。
与此同时，“辛巴”逐渐减少了直播带货频率，只有在重大节点，“辛巴”才会出来带货。今年3月初，“辛巴”曾在直播中表示，想暂停直播，沉淀两年，出去学习下人工智能，两年后再选新赛道重新开始，因为“直播带货行业已经没有能让自己兴奋的东西了”。辛选方面则表示，“辛巴”主要还是回到供应链、主播培养等领域。
“疯狂小杨哥”：
停播后“徒弟”声称独立运营
今年9月17日，合肥高新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发布通报称，已对三只羊公司在直播中涉嫌误导消费者等行为立案调查。当晚，三只羊集团旗下直营以及达人账号大部分停止直播。9月26日，合肥市联合调查组发布通报称，三只羊直播带货“香港美诚月饼”“澳洲谷饲牛肉卷”构成虚假商业宣传，处以罚款6894.91万元，并责令暂停经营限期整改。
12月12日，上游新闻记者注意到，抖音账号“疯狂小杨哥”仍能正常关注，其最后一次视频更新时间为今年8月22日，账号商品橱窗呈清空状态。直播动态显示，其最后一次直播时间停留在9月7日晚，他甚至缺席了今年双十一直播。
上游新闻记者查询第三方平台数据发现，“疯狂小杨哥”抖音账号粉丝目前为1.13亿，相较于今年3月时的1.22亿，9个月来已掉粉近1000万。目前，小杨哥依然处在平台掉粉榜前列，最近一个月掉粉接近120万，日均掉粉近4万。
多位以前被公开报道过的三只羊公司旗下主播，包括拥有千万级粉丝的“陈意礼”、百万级粉丝的“小雨女装”“超哥数码”，以及十万级粉丝账号“三只羊涵涵”等在内的27个账号开始复播。但这些主播的账号，都不再显示“三只羊”的MCN机构认证标识，疑似出现部分主播单飞的情况。
此前曾有新获授权的账号因为网暴严重甚至急忙申请解绑MCN认证，与三只羊划清界线。网络图
其中，拥有超千万粉丝的主播“陈意礼”在11月1日复播后表示，自己已经换了新的直播团队，“我现在是独立的团队、独立的运营。”这是否意味着“陈意礼”已经与三只羊公司解除合约？上游新闻记者此前也联系了“陈意礼”团队询问，但未收到回复。
另一位“小杨哥”旗下大主播“红绿灯的黄”（小黄）也疑似离开团队，其抖音主账号简介中已移除了“三只羊”MCN标识，不过她的副号以及视频号，仍保留着该标识和相关产品链接。
上游新闻记者询问了抖音官方，客服回应称，主播可以在相关设置中设置隐藏自身所属MCN公司——这也意味着，上述主播可能并未退出三只羊公司，或许只是刻意隐藏身份，在复杂的舆论环境中寻求自保。
在视频平台调查发现，三只羊公司旗下更多主播至今尚未复播，很多主播也停止了视频更新。例如拥有946万粉丝的主播“嘴哥”，上次更新视频定格在9月10日。
“东北雨姐”
仍被封禁，“徒弟”2人遭禁言
2023年下半年，在农村拍短视频并直播的“东北雨姐”，以一种做事雷厉风行的彪悍人设出圈，加上中气十足的嗓门和节奏感很强的背景音乐，被网友戏称为“战狼版李子柒”，收获了大量粉丝。
数据显示，到2024年，“东北雨姐”粉丝量突破2000万，她也开启了直播带货变现。飞瓜数据显示，2024年她出事前的28场直播带货中，累计带货销售额超1亿元，被数据平台划分为“头部达人”。
拍短视频后，“雨姐”开始陆续“收徒”，在抖音平台上，他们在自己的名字前用“雨姐家”作为统一前缀。对于“雨姐”来说，这些“徒弟”在现实中不都是新面孔，包括“雨姐家大宝贝”在内，有好几人原本就是“雨姐”生活中的姊妹或兄弟，只有“盖莲子”和“大亮子”是从外地慕名而来。
在启动带货首秀后，“东北雨姐”的团队规模逐渐壮大。“雨姐”大约有10个“徒弟”，4个负责拍摄和剪辑的工作人员，其余则处理客服、会计、保洁等工作。但唯独在选品、公关和法务方面，“雨姐”一直没有设置专门的工作人员。同时，那些“徒弟”大多也依附于团队，并没有独立运作。
“东北雨姐”账号仍处禁言中。网络截图
把“东北雨姐”拉下神坛的，源于一段红薯粉条售假举报。今年9月23日，两名打假博主爆料称，“东北雨姐”在直播间中卖的红薯粉条实际是木薯粉条，两人上门维权时遭殴打。
随后，“东北雨姐”陆续被曝虚假宣传、剧本造假、缺斤少两等问题，最终遭到多个主流社交平台的封禁。12月11日，上游新闻记者再次查看“东北雨姐”多个社交平台账号，依旧没有解封。
记者注意到，在抖音平台，ID为“雨姐家”开头的账号有10个，其中4个的个人介绍中提及“雨姐”“师傅”等关键字，其余6个账号只是将“东北雨姐”或与她合拍的照片作为背景或头像，但个人介绍文字都很相似，“一日为师，终生敬重”“恩深似海，恩重如山”等。此外，上游新闻注意到，这些账号中有两个同样处于禁言中，其中粉丝88.5万的“雨姐家大宝贝”最近更新视频的时间是今年7月11日。
“徒弟”们“支棱”起来了？
“七老板”“小黄”“嘴哥”“乔妹”都是“疯狂小杨哥”的“徒弟”。蝉妈妈数据显示，2023年9月份“七老板”带货1亿+，“嘴哥”5000万+, “红绿灯的黄”带货2500万+；从去年7月到9月，三只羊连续3个月位居MCN机构带货榜榜首。另据媒体报道，“小杨哥”至少在抖音孵化了4个月销售额超过千万的矩阵直播间。
2022年，“辛巴”和他的“徒弟”们创造了500亿元的GMV，2023年这一数据则超过了500亿元，与李佳琦背后的“美腕”，体量大致相当。
去年李佳琦的直播时长也已经从原本的5至6小时降低至3至4小时，其余时间由助播上场带货。但尽管李佳琦不在直播间助阵，场观也能达到千万以上，由其他主播直播的“所有女生”直播间和“所有女生的衣橱”直播间也能稳定在约200万和500万的场观。
李佳琦直播画面。网络截图
而李佳琦的助播朱旺旺参加芒果TV的综艺《我家那闺女2024》，让朱旺旺的流量瞬间攀升，热度甚至一度超过李佳琦。
上游新闻注意到，今年以来，大主播们逐渐“消失”在直播间，给“徒弟”们上台表演的机会也越来越多。有媒体分析认为，大主播们盛行师徒制、助播模式，无非就是为了承接流量来实现长期的发展。
有业内人士认为，头部主播的影响力依然存在，“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无论是用户也好，还是商家也好，他们对头部主播的认可度和选择偏好性都是客观存在的。”然而另一方面，大主播直播间乱象也受到消费者诟病。
据《直播带货消费维权舆情分析报告（2023）》，去年涉及李佳琦的维权舆情最多，占比高达41.00%；其次是“疯狂小杨哥”，占比31.30%；贾乃亮和“辛巴”占比分别为4.86%和4.64%；董宇辉占比4.4%。
MCN公司为了实现良性发展，会将头部的资源逐步均摊到其他“徒弟”或者助播的直播间中，一旦头部翻车或者失去信任力，这些“徒弟”们直播间的流量依旧留存，这也能解释“徒弟”们为何轮番迎来了他们的春天。
就部分直播圈的大网红“收徒”之后，与“徒弟”反目的现象，重庆MCN公司负责人冯先生（化名）表示：“其实这并不奇怪，小主播拜师是为了借助大主播的影响力和团队引流，以便红得更快；大主播则是通过收徒小主播形成公会或者公司矩阵，扩大其影响力和收益，说到底都是为了利益，没有谁更高尚。”
就目前国内网红主播的收徒流程，冯先生表示：“大部分的网红主播都是为了扩大他所在公会及MCN机构的影响力，这种收徒相对比较正规，会有收徒仪式，还会让新‘徒弟’和老‘徒弟’见面。不过也有少数网红主播收徒是割韭菜，光收钱卖课，不会提供太多帮助。”
有网友爆料称，部分小主播与MCN机构公司签约之后，直播打赏的50%归平台、25%归公会（公司），自己只能拿到25%。
冯先生介绍道：“收徒模式其实跟直接签约MCN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网红主播及其团队带，另一个是MCN公司带，当然也有大主播本身就有MCN公司，最后签下来之后也是公司带。新人主播收入低是正常情况，毕竟现在直播已经过了红利期，一般新人没平台、没团队很难火，MCN旗下的主播其实跟演艺圈的艺人一样，公司投入了资源，自然在分成时会占大头，新人要想多拿，就只有用成绩去说话，比如打赏多了，平台方和MCN公司都会减少抽成比例。”
上游新闻记者 赵映骥 部分资料综合自 每日经济新闻、潇湘晨报等
来源：上游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