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年前向央视求救,说出“惊世之言”的陕西农妇回来了!治好了无数人的精神内耗

摘要:最近,由知名主持人张越主持的新节目《她的房间》第一集里,时隔22年,她与刘小样再次进行对话。

最近,由知名主持人张越主持的新节目《她的房间》第一集里,时隔22年,她与刘小样再次进行对话。

2024年年初,张越联系到刘小样。当时,刘小样正在地里劳作。


22年过去,刘小样的面容变了,又好像没有太大的变化。新节目中的她变得更加圆融、憨态,眼角的细纹变多了,一笑就藏不住。


现在的刘小样依然留在农村老家,没有去到更大的城市。她觉得,诗好像不一定在远方

2001年,中央电视台推出一档专门讲述女性故事的栏目——《半边天》。

这档栏目可以说是一代人的青春记忆,凭借着别出心裁的视角和发人深省的题材,取得了不小的社会反响。

《半边天》很著名的一期节目就是《我叫刘小样》,讲述了刘小样——一位普通西北农村妇女对自我、对人生的深刻思考。

“我宁愿痛苦,我不要麻木。”节目播出后,刘小样这句话令无数人印象深刻,确切来说是震惊。

“我不要我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我就很满足。”在刘小样看来,有衣穿、有饭吃这些在平常人看来美满的生活满足不了她渴望丰盈的内心。

“可是我只能待着。”当年的她认为自己年纪大了,没有能力走出去。但事实上,在后来的几年,她也经历了几次走出去外面打工,去接触自己理想的世界,去追寻自己想要的日子。

走出去的日子里,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丈夫王树生永远都是刘小样背后的那个男人。

面对妻子,王树生有欣赏,也有无奈和不解;但是无论何时,他都愿意做妻子的支持者。

也许只有王树生,才能给刘小样这样的勇气。

而这正是每一对平凡夫妻之间最真实的样子:纵然我不理解你的世界,但我愿做你最坚强的后盾。

01

他能带给我一个新的生活

出生于陕西咸阳农村的刘小样,从小就觉得自己跟别人不一样。

上学的时候,别人没事的时候喜欢成群结队出去闲逛,而她却喜欢一个人来到渭河边,摘几束自己喜欢的鲜花,然后坐在河边思考心事。

初二那年,家里的苹果园忙不过来,父亲说,别读书了,回来帮衬家里吧。

刘小样没想太多,放弃学业,回到了家里的果园帮忙。

因为身边的人都是如此:长大、上学、辍学、干活,到了一定的年龄,再寻摸一个媒人介绍个男子,结婚生孩子。

在广阔的关中平原上,所有人都循着这样的规则去生长。但是只有刘小样清楚,自己的心底一直有一块说不清道不明的自由之地,任何野蛮的思想都可以在这里放肆生长。

她感到心里是有一种躁动不安的心绪,过了很多年,她才明白那是一种懵懂的“觉醒”,是对命运安排的不甘,她渴望知识,渴望热烈的生活,渴望摆脱循规蹈矩的人生。

她不满足现在这种很“平”的生活,渴求更高层次的精神满足,她想“走出去”。然而,她却没有勇气和能力去改变现有的一切。

命运的改变是需要契机的。也许,嫁给王树生就是这样一个转机。

在和王树生结婚之前,两人一直在用书信交往,持续了两年时间。

当时,王树生正在青海和哥哥们一起做生意,经媒人介绍,认识了刘小样。

这大概是命中注定,她就需要一个这样的男人。

王树生的爷爷曾是村里的教书先生,在王家祖宅的门楣上有“耕读传家”四个字,而刘小样正好喜欢读书,她觉得自己能嫁到这样的人家是刚好的。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是村里少有的在外面闯荡过的男人。见过外面的世界,想法自然比一辈子没走出平原的庄稼汉多得多。

夫妻之间的崇拜感是幸福婚姻生活不可或缺的。

有文化有阅历的王树生让刘小样觉得自己嫁对了人。她欣喜地期待这个人能够带给自己“一个新的生活,跟别人不一样的生活”。

结婚后,王树生带刘小样去了西宁和西安。刘小样感觉,自己的生活随着火车奔向了崭新的未来。

然而,一时涌来的外在世界给刘小样带来巨大的精神冲击。

在西宁塔尔寺前,她拿着自己心爱的鲜花,在阳光下绽放出自由鲜活的笑容。

在西安钟楼下,看着车水马龙的城市,联想到自己闭塞的生活,她失声痛哭。她不懂为什么自己生活的地方那么小那么平,与这多姿多彩的大千世界那么不同。

1992年,24岁的刘小样有了第一个孩子。一年之后,她再次怀孕。两口子很快有了一儿一女。

在当时的环境,照顾一双儿女似乎成为了一位母亲唯一的“工作”。然而,只有刘小样自己知道,在每一次劳动间隙中,在每一个睡不着的深夜,她用执着的笔在泪水中镌刻下了自己的孤独。

02

任她折腾,我能给的只有支持

王树生在外工作努力勤勉,刘小样在家操持家务贴心周到;在两口子的共同努力下,一家人的生活超越了很多普通农家。

1996年,家里建起了二层小楼,添置了大彩电,还装上了当时罕见的电话。

在王树生看来,自己的妻子跟别的农妇并没什么两样。直到后来央视节目组来到了自己家中,他才知道,原来,妻子内心有这么多的想法。

2001年秋天,刘小样给央视寄出了自己的第一封信。

“宁愿痛苦,不要麻木”的语句让她的信从几千封信中脱颖而出,引起了节目组的注意。

然而,面对节目组的采访要求,刘小样退缩了,她不愿成为打破规则的那个人。

只是,她的来信并没有间断,她一直用这种方式倾诉着自己的想法。

“在农村,有钱可以盖房,但不可以买书;可以打牌闲聊,但不可以去逛西安;不可以有交际,不可以太张扬,不可以太个性,不可以太好,不可以太坏。有约定俗成的规矩,你要打破它,你就会感到无助、无望、孤独,好像好多眼睛在盯着你。”

“夏有一望无际的金黄色的麦浪,秋有青纱帐一般的玉米地……可是我就是不喜欢这里,因为它太平了。”

半年后的一天,节目组终于接到了刘小样愿意接受采访的电话,前提是不要弄得全村都知道。

节目组风尘仆仆从一千多公里以外的北京赶来,王树生这时才知道,原来,妻子一个人做了这么多事情。

刘小样心里慌了,她不知道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她想逃跑,丈夫稳住了她。

采访并不顺利,磕磕绊绊之下总算做成了。

王树生也在这时第一次了解了妻子的内心。

他悄悄告诉主持人说:“人没有思想,就没有进步。她这个人特别浪漫,可我是一个只能在现实中过日子的人,我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他一点儿不隐藏自己对妻子的欣赏。

节目播出后,和刘小样想得一样: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立刻激荡起阵阵水花。

当地的官员来到家里,问刘小样需要什么样的帮助;村里的人说,没想到小样还会说这样的话,见到她会再三询问。

刘小样又一次慌了。面对这些变化,她只会冷漠对待,本能地去逃避。她只是对这样的生活感到烦闷,却不知道自己未来的道路在哪里,甚至根本没有勇气去做出改变。

她想打破规则,但当自己真正打破了规则的时候,却站在原地不会动了。

早上,她会早早醒来,跟丈夫一遍遍地重复自己的心事,说自己现在这样,什么也做不了。

王树生一遍遍听着,安慰道:“人家是弘扬你的思想,不是奔着你的能力和位置来的。”

此时,一双儿女已经上学,刘小样得以稍微抽身出来。她觉得自己应该走出去看看了。

往后的日子里,从在别人家的农田里帮忙干活儿,到县里商场说普通话的促销员,再到贵州和朋友一起合伙卖化妆品,刘小样的步伐越走越远,心也越来越不安分。

可是,一次次铩羽而归,她始终没有找到“对劲儿”的生活。

儿女上大学后,刘小样又一次想去江苏打工。

王树生没有阻拦她。他陪妻子去火车站买了车票,送她上了火车。手里没钱,他借钱转给妻子。

“任她折腾”,给自己能给出的全部,王树生以这样的方式支持自己的妻子。

03

他有埋怨,也有不忍

多次的出走都是以回家结束,刘小样认为自己是失败的。

王树生虽然一直支持妻子,但一直以来,他都不清楚妻子到底要什么。

他说:“她就说她要过一种与众不同的生活,她要走出去。但是话又说回来,俺都不知道她到底具体想干什么……她自己一个人出去,江苏也好,贵阳也好,都是很短时间就回来了,待不住。”

他就像一个港湾,刘小样就是迷途的船只,风平浪静的时候,船只想出去看看,他就远远望着;遇上风浪了,船只折桅而返,随时可以退回港湾,在那里安稳地舔舐自己的伤口。

其实,王树生也曾经是一艘迷途的小船。

年轻的王树生心气也高,对外面的世界也充满了向往。17岁,他带着满心的梦想跟着哥哥去青海做生意。

为了梦想打拼,他也给自己拼出了一个富足幸福的家庭。

可是,作为家里最小的儿子,王树生一早就明白自己的责任,他要在家赡养年迈的父母。

他知道自己走不出去了,也就不想了。因此,他把自己称为“现实主义者”。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他对浪漫主义者的妻子有无限的包容,理解她的心高气傲,也欣赏她的精神追求。

面对妻子的人生选择,他不横加干涉,始终保持着一种尊重的态度,这无疑是两人幸福婚姻的基础。

刘小样虽然始终徘徊在理想与现实之间,但与其说她是一个只敢想不敢做的人,毋宁说她更加懂得一个好妻子的责任,欣喜于丈夫对自己的理解,也回馈了自己作为妻子可以付出的全部。

就像刘小样自己讲的,如果当年“配的是一个别人,那个人彻底地不合自己心意,彻底地没有共同语言”,那么她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纠结,可能就“彻底飞了”。

2016年前后,刘小样的婆婆病倒了,当时身在西安的她主动回家照顾。

在王树生看来,作为妻子,她真的挑不出一点儿毛病。但也许这就是她痛苦的根源:生活在现实中,然后又有那么多想法。

回归村庄之后,刘小样好像也变了。她把书都收起来,烧掉了自己以前写的东西,参加集体活动,甚至学会了打麻将——这些在以前她是不屑于去做的。

妻子的改变,王树生看在眼里,他认为她那“天生骨子里的东西,不可能一下子改变过来”,她只是在“努力变得平静”。

“努力平静”的刘小样,在闲下来的时候,还是喜欢把自己关在家里。

王树生明白,她的心还没有收回来。所以,每天回到家,他都会把这一天看到的、听到的新鲜事讲给妻子听。

在漫长的日子里,夫妻两个人从矛盾与争吵中都蜕变出了理解与支持。

年轻时的冲动与激情,转变成了日久月深的陪伴。

对于妻子,王树生有埋怨,埋怨着“这平原上咋就出了一个她”;也有不忍,不忍妻子在理想与现实间委曲求全。

走过半生,生活于尘世的我们,都有自己的求而不得,也都在平凡的日子里收获了意外的幸福。

总有那么一个人,他愿意理解你的苦闷,欣赏你的浪漫,容忍你的折腾。你也愿意藏起你的梦想,接受他的现实,只为了与他共同奔赴一个未来,这也许就是婚姻最伟大之处。

04

“我的诗,就是我院子里的花”

2024年年初,张越联系到刘小样。当时,刘小样正在地里,她说:“当时做了个节目,好多人都说我挺有思想的,觉得我好像得干点儿什么事业,写个书啥的。其实我文化低,没写出来,好多我想干的事我都干不成,我也不会。可是我会种地,我种地种得可好了,村里人都说我种得好。我现在站在我种的庄稼面前,看着这一大片麦子,我可舒心了。”

张越听到刘小样的话后很开心,她决定再次采访刘小样。《她的房间》第一期,就是张越和刘小样跨越22年的对话。

《半边天》中,刘小样的第一个镜头,是她在光线昏暗的厨房里做油泼面,招待远道而来的栏目组;《她的房间》里,她的第一个镜头同样在扯着油泼面。不同的是,如今她家的厨房变得窗明几净,墙上贴着亮白色的瓷砖,农村传统的烧火灶台也变成了西式厨房,煤气灶、微波炉、抽油烟机,一应俱全。

房子也是崭新的。原本的二层红砖院落变成一个现代化的白色大平房,门前开满了紫茉莉和玫瑰,墙角的三角梅是刘小样从南方带回来的,可惜只开了一次,现在只长叶子,不再开花。一切都说明,生活正在变好。

22年过去,刘小样的面容变了,又好像没有太大的变化。新节目中的她变得更加圆融、憨态,眼角的细纹变多了,一笑就藏不住,颧骨依旧高高的,嘴唇上的口红颜色盖过了脸蛋紧致处的红。

现在的刘小样依然留在农村老家,没有去到更大的城市。她觉得,诗好像不一定在远方。

如今的她依然爱花花草草,但她觉得,麦子收割时的那种黄色,比花还要好看。

提到自己之前的生活,刘小样这样形容:“没什么,都是西西弗斯的石头。”

张越被她的这句话久久地震动。她没想到,刘小样也在研究加缪的哲学,而她的理解和描述又那么准确。

“她的人生,我们的人生,人类的宿命,不都是西西弗斯在推石头吗?人类终其一生就处在这样的奋争里,时而像个勇敢的抗争者,时而像个沮丧的失败者。从加缪的荒谬哲学中,刘小样读出了她自己的人生,读出了我们所有人的人生。她不光替自己活明白了,她还替我们大家活明白了,她活出了一种我们该有的样子。”

希望余生,我们都能活成婚姻中最动人的样子。

来源:婚姻与家庭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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