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看向他的左侧，没有空位，也不以为意，直接坐到了季霆庭的对面。
婚后一年，我才意外发现他心底一直藏着一位青梅竹马。
我并非他的独一无二。
某日，我与他的青梅竹马不约而同穿上了红色系的裙子。
他因此大发雷霆，质问谁允许我穿红裙，并命令我立刻去换掉。
我没有遵从他的要求，而是决定离开这个不欣赏我穿红裙的伴侣。
1
节日聚会在季家的老宅进行。
当我到达时，屋里已经挤满了人。
季霆庭身后总跟着一位小姑娘，他的青梅竹马。
看到我穿着一袭大红长裙，她不满地哼了哼。
声音虽小，但我还是听到了。
我微微眯起眼睛，真是巧合。
我和季霆庭的小青梅衣服撞色了。
常言道，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我身材高挑，曲线分明，而他身边的小姑娘则显得较为瘦弱。
我将这条大红长裙穿得恰到好处，而他的小青梅则有些不伦不类。
还没等我走近，季霆庭就拉着宋澜岚的手，对她耳语了几句。
刚才还皱眉的小姑娘立刻眉开眼笑。
季霆庭安抚好了小青梅，转而对我皱眉。
“谁让你穿红色裙子的，太难看了，去换了！”
他身边的宋澜岚，下巴微扬，满是得意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心里已经明白。
原来他是用这种方式让她开心的。
不过，我不打算更换。
随后，季霆庭不再理我，带着宋澜岚穿过老宅的长廊，走向餐厅。
我则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
仿佛他们才是一对。
刚进餐厅。
宋澜岚就急忙坐在了季霆庭的右侧。
我看向他的左侧，没有空位，也不以为意，直接坐到了季霆庭的对面。
他对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知道，这是因为我没有遵从他的安排，他很不满。
他冷冷地盯着我，不顾周围的环境。
“叫你去换掉这条红裙子，没听到吗？”
“趁我还没发火，别逼我亲自动手。”
话音刚落，满桌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季家人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扫视。
所有人都带着看戏的眼神，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我说话。
宋澜岚是季霆庭的青梅，这是我婚后才知道的。
在季家人眼中，我自然不如他们的关系亲近。
“蔷薇，你还不去吗？！”
宋澜岚嘟着嘴，偷偷地扯了扯季霆庭的袖子，让季霆庭更加不耐烦。
他看着我的眼神越来越不悦。
他们以为动作很隐蔽，却不知道我都看在眼里。
如果换作以前，我可能会和他们纠缠一番。
但今天，我没那个心情。
我站起身，推开椅子，走了出去。
季霆庭这时脸上的不悦才稍微缓解。
“听话就好！”
“换了衣服就快点回来吃饭。”
我不在意地笑了笑。
我还是更喜欢他平时冷冷对我的样子。
只有这样，我才觉得更熟悉。
2
我没有换下身上的裙子。
离开餐厅后，我直接离开了季家的老宅。
原本这个家除了季霆庭之外，对我来说就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地方。
再加上今晚季霆庭一直对他的青梅竹马嘘寒问暖，让我感到非常不适应。
我一直在想。
如果婚前就知道他有这么一位青梅竹马，我是否还会选择和他结婚？
离开季家老宅时，天空下着绵绵细雨。
天上的月亮却很圆。
但我的心却缺了一角。
我去了墓园。
轻车熟路地找到一块墓碑，开始清扫四周的枯叶。
自从入秋以来，这些枯叶越来越多。
“阿瑜，又是一年中秋，我来看你了。”
我轻轻地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
乍一看，照片上的人和季霆庭有三分相似。
我没能待太久。
季霆庭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即使隔着电话，也能感受到他潜在的怒意。
“蔷薇，你还在磨蹭什么？全家人都在等你吃饭！”
我无声地笑了笑。
电话那头推杯换盏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也是季霆庭能做出来的事。
就算是敷衍我，也从来不用心。
不过我也知道季家人本就不喜欢我，哪有理由会等我？
“你们吃吧，我就不回去了。”
我的回答显然出乎了季霆庭的预料。
以前只要是他说话，我无不应答。
电话那头传来了宋澜岚亲昵的声音，“霆庭哥，我想吃虾，你能帮我剥一下吗？”
他显得迫不及待，冷哼了一声，“那行，随你。”
电话里嘟嘟嘟的声音有些刺耳。
回想起上次我突然想吃虾，撒娇让季霆庭帮我剥的时候。
他漠然地抬眼横了我一眼。
“我的手向来都是签上亿的合同。”
“你这只虾有这么金贵吗？”
现在我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原来不是虾金不金贵，而是我不金贵。
至少在他的心目中远远没有青梅竹马来得金贵。
我将视线落在面前的墓碑上，笑容中带着一丝怀念。
“阿瑜，真怀念当时我们在河边钓虾的时候。”
“每一只虾你都帮我剥好。”
“我吃虾尾，你吃虾头。”
入夜的墓园阴森森的。
我安静地坐在墓前的石凳上。
直到巡视的老伯打着手电筒照亮了我。
“又是你啊小姑娘，夜深了还是快点回去吧，别被这里的风吹病了。”
我不合时宜地轻咳了两声。
笑着答应了老伯的话。
回到季霆庭的别墅时，夜已经深了。
我本以为他今夜不会回来。
没想到他早已坐在沙发上，周围烟雾缭绕，冷冷地盯着我。
面对他冷漠的面孔，我有些失神地走上前，本能地想要掐灭他的烟。
我的声音异常柔和，却也夹杂着一丝愠怒。
“你怎么又抽烟了，别抽这么多，对身体不好。”
季霆庭愣了一下。
随即又轻蔑地笑了笑，眼神冰冷地将烟头按在我的手掌上。
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让我瞬间清醒。
看着掌心里立刻起的水泡，我皱起了眉头。
果然，即使再相似，他也不是阿瑜。
因为阿瑜绝不会这样对待我！
“蔷薇，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他毫不在意我掌心被烟头烫出的水泡。
也不在乎我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他唯一在乎的，只是今天我让他丢了面子。
“敢在季家让我丢脸。”
我突然感到筋疲力尽。
以前和季霆庭在一起，总觉得阿瑜仿佛还在我身边。
能够耐心地迁就他，哄着他。
但自从知道他有青梅竹马之后，我就不想再和季霆庭说话了。
即使他的行为举止越来越像阿瑜。
我也不打算再陪他玩这种游戏了。
阿瑜的青梅竹马只有我一个人！
季霆庭始终不是他。
我低头将掌心的烟头扔进垃圾桶，拿起一根牙签，漫不经心地挑破水泡。
季霆庭看了我一眼，皱起了眉头，犹豫了一会儿，问我。
“蔷薇，你不疼吗？这次能让你记住教训吗？”
我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这点痛算什么！”
我经历过更痛、更伤人的事情。
季霆庭被我激怒了。
他拿来一瓶酒精，倒在我的伤口上。
挑破的水泡在酒精的刺激下变成了深红色。
我无动于衷，静静地看着他。
突然，季霆庭似乎泄了气。
他把手中的酒精放在桌上。
“真没意思，你自己消毒吧。”
3
那晚，我在梦中又见到了阿瑜。
他在我们小时候常去的秋千旁等我。
我看不清他的脸。
他抽着烟，烟雾缭绕。
我生气地冲上前，想要掐灭他的烟。
“别闹...”阿瑜温柔地握住我的手，眉头微皱，“就抽一支，乖薇薇，就让我抽一支。”
那支烟熄灭了，缭绕的烟雾散去。
露出的，却是季霆庭的脸。
“蔷薇，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床吗？”
我迷迷糊糊地睡着，被季霆庭吵醒了。
他皱着眉头看着我。
仿佛梦境重现。
“我今天要吃溪街上的包子，给我带回来吧。”
嫁给季霆庭这一年，我包办了他所有的饮食。
我从来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但我知道阿瑜喜欢什么。
每一样东西都是按照阿瑜的喜好替他准备。
他也一直没有主动提出过想吃什么东西。
今天还是第一次。
我看了时间，不过才六点。
强行站起身子，却感到软绵绵的，提不起一点精神。
昨晚吹了大半夜的风，好像还真是病了。
“阿...季霆庭...”
看着季霆庭熟悉的背影，差点叫错人。
还好我反应快，改了口，用沙哑的声音叫住他。
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
“我好像生病了，没办法替你准备早餐了，今天你自己解决吧。”
季霆庭突然扭过头。
灰暗的眼眸中神色难辨，冷着脸一把抱住我丢在了床上。
摸了摸我的额头，脸上带着恶劣的笑。
“怎么会没有早餐？”
他一点点解开我的睡衣。
冰冷的脸压在我滚烫的脸颊。
突然咬住我的耳朵，“身体素质这么差，大半夜的还喜欢在外面游荡，让我帮你做做运动增强体质。”
我本就红润的脸颊，更艳了几分，拉住他乱动的手，再一次重复道，“我生病了。”
“正好，我还没试过生病的蔷薇...”
“你真是一个变态！”
我难得的止不住脾气，怒骂了他。
季霆庭反倒越加放肆。
“对，就这样，我就喜欢你骂我！”
4
被季霆庭这么一折腾，我一觉又睡到了中午。
太阳已经高挂在天空。
阳光透过庭院落在床上。
季霆庭已经不在了。
我收拾了一些东西，拿走了所有的证件和私人物品。
这一年多来，季霆庭给我买的每一样东西我都没动。
既然要走，还是要划分有明显的界限。
还没等我把东西收拾好。
温家的人就打电话过来了。
“蔷薇，你是不是又惹季少爷生气了，当初我花了这么多钱让你嫁进季家，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我安静的听完电话那头温父的咆哮，没有一点动容。
淡淡的回了一句，“当初你们也没说季霆庭还有一位小青梅。”
“而且我们只是交易罢了，别把自己说的这么无私。”
一句话噎住了温父。
他恶狠狠地斥责我：“果然是小地方出来的刁蛮丫头，就算有温家的血统，也没有温家的风范！”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让你嫁给季霆庭。”
确实。
我从小被他们遗弃，在孤儿院长大。
每天都在为了生存而挣扎，哪有时间去学习他们口中的礼仪。
直到后来他们需要联姻，才来找我。
对温父而言，我的存在或许只是他的一个污点。
我冷静地回应，“好啊，我也正不想和季霆庭继续过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中断。
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和玻璃破碎的声音。
即使隔着电话，我也能感受到温父的怒火。
“好啊，你想离婚也可以，先把欠温家的十亿债务还清！”
“到时候你是死是活，我都不会过问！”
听到温父的话，我冷笑一声。
“凭什么？！”
电话那头的温父，显然胜券在握。
语气嘲讽，“凭王瑜写的日记本够不够！”
“为了保护我心爱的人，我心甘情愿！”
我的心脏突然猛烈跳动了几下。
这句话是王瑜写给我的日记里的话！
呼吸突然变得急促，我紧咬着牙关。
“温听海，你偷了我的东西！”
那份日记本是我回到温家时，放在行李中的物品。
也是王瑜留给我的为数不多的纪念品之一！
“哈哈，什么叫偷？整个温家的东西，都是我温听海的！”
“蔷薇，只要你拿出十亿，我就把王瑜所有的东西都还给你！”
我沉默了一会儿。
闭上眼睛，毫不犹豫地回答。
“好，我会尽力！”
5
那天，我还是没能离开。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等着季霆庭。
他半夜才回来，身上满是酒味和一股熟悉的淡香。
“在等我？”季霆庭高傲地坐在我旁边，右手捏起我的下巴。
那股令人反感的淡香更加浓烈。
“有事找你。”
为了筹集那十亿。
我只能忍气吞声，继续与他周旋。
季霆庭轻蔑地笑了笑，脸上满是讽刺，“和钱有关吧！”
“你们温家人都是这样，贪心不足！”
他突然一把抱住我，单手解开了他暗红色的领带。
衣领上隐约可见的红色唇印，脖子上的红色印记。
刺痛了我的眼睛，让我不由自主地流下了泪水。
他终究不是那个总是把我放在心上的王瑜。
沙发上的激情过后。
潮水拍打海岸的声音渐渐平息。
季霆庭靠在沙发上，抽着烟，“说要多少！”
我默默地拉起被撕成布条的衣服，遮掩身上的红色痕迹。
“十个亿。”
“真是狮子大开口。”
他一把撕碎了我仅剩的衣服。
在我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红印。
“蔷薇，你真以为自己这么值钱吗？”
“一次就想拿十亿？金子都没这么贵吧！”
他扔给我一张一百万的支票。
“就一百万，你要不要！”
“只要有个八百一千次，说不定你的十亿就能到手了！”
这话充满了嘲讽。
我沉默不语，空洞的眼神微微闪烁，但还是接过了支票。
然后冷淡而平静地说。
“季霆庭，你还要不要继续！”
他疯了似的，咬着牙再次捏住我的下巴。
白皙的皮肤被他捏得通红。
“蔷薇，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脾气，你有没有心，是不是什么事都能忍受！”
“到底是谁在你心里这么重要，连一点位置都不给我，容不下我！”
“我才是你老公，你每天看我的眼神却像是在看别人！”
我看着他那张和王瑜相似的脸。
即使在愤怒时，也有七分相像。
可惜我的王瑜永远不会回来了。
自欺欺人的日子，终究结束了。
再也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了。
“季霆庭，我们离婚吧！”
6
“等我们离婚后，你的青梅竹马就能名正言顺地成为你的季太太。”
季霆庭的瞳孔急剧收缩。
他的脸上流露出莫名的恐惧。
他疯狂地紧紧抱住我。
“蔷薇，你连想都别想！”
我没有反抗。
就像失去了灵魂，只剩下一具没有生气的躯壳。
“季霆庭，你并不爱我，何必要将我囚禁于此。”
“我们的婚姻本就是一场形式，你为了应对季家的期望，我为了获得一笔轻松的钱。”
“归根结底，我们的关系不过是一笔交易！”
他有些异常。
抱我越来越紧。
仿佛一旦放手，我就会消失不见。
“蔷薇，我爱你，非常爱你，我绝不会离婚的。”
季霆庭眼睛充血，情绪激动，眼球里布满了血丝。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我不会离婚的，永远不会！”
可是，我已经不想要他了。
他不是我心仪的爱人。
我挣脱了他的怀抱。
“可是，我现在想要离婚了。”
这句平静的话，几乎让季霆庭崩溃。
他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了所有的银行卡。
“蔷薇，我立刻给你十个亿，只要你不离婚，我马上就给你！”
他真是荒谬。
明明一直在折磨我，侮辱我，却又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好像非我不可。
我揉了揉额头。
似乎更痛了。
“钱我就不要了，你明天陪我回趟温家吧，钱也是温家要的！”
没等季霆庭回应，我揉着额头就上楼了。
刚躺在床上，头痛欲裂。
我急忙从抽屉里拿出止痛药服下。
那仿佛被撕裂的大脑这才慢慢平息。
“薇薇，你还好吗？”
我蜷缩在床上，脸上还挂着泪珠。
季霆庭手里端着温水，脸上的微笑很淡，却更像王瑜了。
“又疼了吗，喝点温水缓缓吧。”
王瑜和季霆庭的身影似乎重叠在一起。
我接过水杯，不自觉地叫了一声，“阿瑜。”
季霆庭没有回答，低垂着眼眸。
很快回过神来，我轻抿了一下嘴唇，“对不起，季霆庭，我认错人了。”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却不敢说一句话。
离开时的背影有些仓皇。
也有些颓废。
这终究是一场错误的婚姻。
7
第二天我还是没能回温家。
头痛越来越频繁发作。
就连搬离季霆庭的别墅的计划也推迟了。
直到第三天，季霆庭不在别墅时。
我推着行李箱穿过别墅的庭院。
我看到温暖的阳光洒在一片粉红色的花海中，散发出一阵幽香。
这是我最喜欢的蔷薇花。
因为王瑜说过，我很像蔷薇花。
温柔妩媚，又不失坚强倔强。
这一片蔷薇花，还是我嫁给季霆庭那年种下的。
我求了他很久。
但这一次，我只停留了两分钟。
就再也没有多看一眼。
花有再开日，人无悔过时。
如果真的能重来，我不会选择治病了。
回到温家的别墅。
温听海早早地等着我。
桌子上放着日记本。
“钱到位了吗！”温听海眼睛也不抬，看都没看我一眼。
在他眼中，我永远不如钱来得亲切。
“我只有一千万，买下所有和王瑜相关的东西！”
我的话显然超出了温听海的接受范围。
手中的温茶泼在了我身上。
“你打发叫花子吗，我要的是十个亿，你就给我一千万？！”
“你是不是以为嫁给季霆庭后，就坐稳了这个季太太的位置，别忘了，如果季霆庭知道你一直拿他当替身，知道王瑜这个人，你会是什么下场！”
我不紧不慢地擦掉身上的水滴。
小时候为了生存，什么样的苦没吃过。
被温家找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二十岁，早就是一生的旧伤。
就这点茶水，我还不在乎，慢条斯理地给温听海讲道理。
“我已经准备和季霆庭离婚了，你觉得他还会拿钱给我吗，你觉得我还会在乎他知不知道这事吗！”
我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钱财，包括这些年我准备用来治病的钱。
“王瑜的那些东西，我就做个念想，对于别人是一文不值！”
“只有这么多了，如果你不同意，大不了我也不要了！”
温听海的眼中不断闪烁着精光。
显然是在考量其中的利益。
就像当初他能毫不犹豫地遗弃我。
只要利益足够大，没有什么是他不能放下的。
8
温听海最终还是答应了。
我那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逐渐放松下来。
手里握着王瑜的日记本。
翻开的第一页便是那句。
【愿我心爱的姑娘，一生无忧，一生无愁】
即使已经看过无数次，触摸过无数遍。
鼻子仍旧一酸，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
王瑜是我在孤儿院认识的朋友。
我们一起成长，一起上学。
是所有人眼中的青梅竹马。
高中时期的王瑜名气很大。
有人说他长得帅气，有人说他打架厉害，有人说他在运动场上像男神一样迷人。
而我与他相比，则是平凡无奇的普通女孩。
相貌平平，成绩中等，更是运动白痴。
可这样的我，却被他保护了二十年。
记得后桌的同学说他放学经过一家网吧时，看到一群社会青年在抽烟打牌。
其中就有王瑜。
“他们拿着棍棒，身上还纹着纹身，一看就不是好人！”
那天下午放学，我特意在学校后门拦住了王瑜。
他的眼角还有一块淤青。
“你是不是又逃课了！”
“而且还是逃课去打架了！”
我避开了王瑜准备接过我书包的双手。
看着他炽热的目光。
“王瑜，我不喜欢你打架！”
他冷着脸，嘴角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不顾我的反抗，强行抢过书包。
“我的事，你别管这么多，丫头你就给我好好读书就行了！”
我有些生气，没有再说话，低着头自顾自地向前走。
直到回到孤儿院。
王瑜一直跟在我身后。
他摸着我的头，“我们这种人，只有读书才有出路，所以薇薇，你就只管好好学习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们这种孤儿，没有肆意妄为的资本，每走一步都要精打细算。
否则下一步可能就是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
每年的学费生活费都是很大的一笔开销。
孤儿院的负担越来越重，不可能为每个人都承担上学的所有费用。
王瑜拉着我的手，来到孤儿院外的秋千上。
轻轻地推着我，让我慢慢飞翔。
划破虚空，阳光在树叶的遮掩下交错洒落在我和王瑜的身上。
“王瑜，我都知道，这些年一直都是你在保护我。”
昔日少年有些羞涩的脸，深深地印在我的心中，久久不能忘怀。
我翻开日记本的最后一页。
【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守护她！】
9
一滴一滴的鲜血从我的鼻腔涌出。
滴落在日记本上。
我慌乱地擦拭，却越擦越多。
温听海都有些慌了，手忙脚乱地看着我。
“蔷薇，你别想讹我！”
“我碰都没有碰到你！”
鼻腔的血迹止不住。
三两下就染红了我半面脸颊。
红得鲜艳，也红得怕人。
我倒下去的那一刻，见到了冲进来的季霆庭。
他紧张的脸上，全部都是恐惧。
眼神中充满死寂。
“薇薇！”
这一次，他和王瑜好像好像。
一样的心疼我，一样的害怕失去我。
我都快分不清到底是王瑜还是季霆庭了。
十八岁的那年，是我第一次晕倒。
临近高考前夕。
我被检查出来，脑袋里长了一颗肿瘤。
需要进一步的手术，查看这一颗肿瘤到底是良性还是恶性。
对于刚刚年满十八岁的我和王瑜来说，这是一大笔巨款。
“王瑜，我不治了！”
他捧起我苍白的脸，瘦小的身子却给了我巨大的勇气。
放心，我有办法。
从那天起，我就很少再见到王瑜。
他甚至连学校都没有去了，休了学。
直到三天后，我才见到他。
憔悴的脸上又苍白了几分，只是遮掩不住脸上的轻笑。
“薇薇，你看这是什么！”
王瑜递给我一个二手手机。
功能不多，但是用来打电话足够了。
他的手上还有一支崭新的钢笔和一个日记本。
他说：“我准备把从今往后所有的事情，都记在日记本里。”
我用手杵着下巴，看着他的眼睛里像是放着光。
“王瑜，我要陪你一辈子。”
他那张年轻的脸上，闪过一缕红晕。
不敢再看我，但是我知道年少的他也动了心。
对我来说，最美的事莫过于此。
后来我更加努力地学习。
想过许多和王瑜的结果。
唯独没有想到我们会这么快的结束。
王瑜凑齐了我做手术的钱。
在我推进检查室的那一刻。
紧张捏住他的手指。
“王瑜，你说我的肿瘤会不会是恶性的。”
那天他的脸很苍白。
就连嘴唇都泛起的一层青白色。
唯独那一双眼睛，看着我的时候依然明亮闪烁。
“放心吧薇薇，不管是再大的病，有我在。”
我看着他，却没有一点的放心。
直到麻醉剂透过全身。
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
艰难的回过头，王瑜无力的靠在墙上。
我才注意到他的手臂上有不少针眼。
他对我承诺的话没有做到。
他失约了。
10
“水...”
我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季霆庭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我的手，似乎不愿放开。
看到我醒来，他急忙递给我一杯温水。
激动地跑出去叫医生和护士。
“蔷薇，你竟然敢骗我说你要离婚？！”
温听海脸上带着恶劣的笑容看着我，“季霆庭对你这么深情，怎么可能和你离婚！”
“这十个亿你别想少，不然别怪我把王瑜的事情告诉季霆庭，让你当不成季太太。”
我轻轻地喝了一口水，才发现父亲温听海也在病房里。
他背对着阳光，身上的阴影毫不掩饰。
他从未把我当作女儿看待。
对我来说，他更多的是工具和利益。
但这次他不知道我已经不想再继续欺骗。
不想再欺骗自己，也不想再欺骗季霆庭。
季霆庭很快就回来了。
身后跟着医院最有名的医生。
温听海还想对我说些什么，但最终只能闭嘴。
经过一番检查，医生的脸色有些凝重。
“季太太之前是不是做过肿瘤切除手术？”
我苍白的脸上点了点头，眼睛有些发红。
“三年前做过一次...”
也是那一次肿瘤切除手术让我失去了王瑜。
“现在肿瘤复发了，需要进一步观察。”
季霆庭听到医生的话，仿佛疯了一般。
一把抓住医生的衣领，“什么，肿瘤？！”
“薇薇怎么可能患上肿瘤？”
在这个谈癌色变的社会，肿瘤就是一个绝望的代名词。
我拉了拉季霆庭的衣袖，哭肿的眼睛却又带着笑。
他真的好像。
记得王瑜发现我患上肿瘤时，也是如此。
“你别这样，我早就知道了。”
季霆庭突然回头抱住我。
他也红了眼睛，脸颊上似乎有泪痕。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心中难免感到悸动。
但我知道，他不是王瑜了。
“季霆庭，你哭了吗？”
季霆庭不敢看我，慌乱地用手擦去泪珠，拍打我的后背。
声音却哽咽而沙哑，“薇薇你别怕，我一定能治好你。”
“不就是钱吗？我有的是钱。”
这一次我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钱，所有的问题都是因为钱。
可惜当初的我和王瑜都没有这样肆无忌惮的勇气。
别说手术费用，就连每天的吃喝都得精打细算。
为了给我治病，王瑜只能拼命。
谁也不知道下一步是不是万丈深渊。
但他就像日记本上写的那样。
甘之如饴。
11
这次我似乎真的感觉到了他的爱意。
毕竟在这种时刻，情感的流露是伪装不出来的。
我用虚弱无力的手，帮他擦去眼角的泪水。
“季霆庭，我不想治疗了，你带我走好吗？”
他想要拒绝。
张了张嘴，但看到我坚定的眼神，便不再反驳。
他知道，即使他拒绝，我也会想尽办法逃离这家医院。
季霆庭的脸色变得灰暗。
他咬着牙扶我起来，“薇薇，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我身体虚弱地靠在他身上，慢慢走出了医院。
一旁等了很久的温听海，见我没有反应，忍不住冲了上来。
他自然不会关心我的生死。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又看向季霆庭。
“我的好女儿既然你不愿开口，就别怪我这个做父亲的多嘴了！”
他得意地看着季霆庭。
“季少爷，我可以告诉你蔷薇的秘密。”
“但你得给我十亿的报酬！”
话音刚落，我能明显感觉到季霆庭的身体顿了一下。
温听海显然也察觉到了季霆庭的异样。
“这是关于蔷薇回到温家前的事情，也是她当初愿意嫁给你的原因。”
我默不作声，只是感觉到季霆庭扶着我的手松开了。
我没有停留，继续向前走。
把季霆庭当作王瑜的替身是我对不起他。
他有权知道真相。
“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谈条件？”季霆庭冷着脸。
眼中的愤怒急需一个发泄的地方。
他一脚踢在温听海的肚子上。
“要不是你当初遗弃她，薇薇怎么可能落到这步田地？”
“十亿我不在乎，我只是想要她开心。”
我第一次停下脚步回头。
看着那个似疯似魔的人，越来越像王瑜了。
那时候，在孤儿院被人欺负时。
王瑜提着棍子毫不犹豫地站在我前面。
那种不要命的打法吓跑了所有人。
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但他说不痛，只要我没事就好。
从小到大很少有人会这样保护我。
一个是王瑜。
另一个或许就是眼前的他。
我上前拉住了发疯的季霆庭。
温听海已经被打倒在地，站不起来了。
“我给你讲讲我以前的事吧，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吗！”
季霆庭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双手捧着我的脸，不停地摇头，声音哽咽而无力。
“薇薇，我不想知道了，你别说。”
我拉下他的手，表情严肃。
“你有权知道这一切，毕竟是我对不起你。”
12
“他的名字是王瑜。”
我轻声说出了他的名字，眼中满是怀旧之情，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他是我深爱的人。”
季霆庭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
他的声音沙哑，却仍然流露出对我的关心。
“那他现在在哪里？”
在哪里？
我轻抚着怀里的日记本，目光投向了墓园的方向。
“他可能在天堂等着我吧。”
很快，我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他说他可能会下地狱。”
他为我做了二十年的坏事。
为了养我，为了让我上学。
他做过小偷，当过打手，做过催收人员恐吓欠债的人。
最后，他还去做了试药员。
每试一种新药，就能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
是药三分毒，哪怕是再健康的身体也承受不住药物的摧残。
我不知道他手臂上那些密集的针孔试过多少种药。
他每天身上都带着浓烈的消毒水味，总是强颜欢笑地告诉我他今天赚了多少钱。
只是为了治疗我脑中的肿瘤。
那次手术结束后。
我睁开眼，看到的只有被白布覆盖的他。
“季霆庭，我连王瑜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他走的时候孤孤单单的，你说应该下地狱的是我，对不对！”
我痛哭失声，声音颤抖，仿佛每一滴泪水都承载着无尽的痛苦和悲伤。
季霆庭紧紧地抱住了我。
“不会的，不会下地狱。”
“他这么好的人，像天使一样守护着我们的薇薇，当然只能上天堂。”
我在季霆庭的怀里哭着哭着，最后昏睡了过去。
13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回到了季霆庭的别墅。
情绪发泄过后，我的脸色好多了，连眼神都似乎闪烁着光芒。
下楼时，我发现桌上摆满了各种食物。
都是我常给季霆庭点的那些，或者说是王瑜最爱吃的东西。
那时候我们没钱，每次买了他总是让我先吃。
他说他不饿，但我知道每次他转过头都在偷偷咽口水。
看到我下楼，他赶紧扶我坐下。
“薇薇，你看这是破酥包，还有豆浆油条。”
我红着眼睛看了季霆庭一眼。
他从来不傻，心里一直都明白。
和我结婚的这一年多来，我对他的特殊待遇，他一直都记在心里。
我难得地有了好胃口，吃了一个包子，一个油条，喝了一碗豆浆。
“薇薇，我和他长得很像吗？”
季霆庭突然这样问我。
他的表情欲言又止。
就像是王瑜那天晚上决定去试药时的犹豫。
“很像，如果有一头碎发就更像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话伤了季霆庭的心。
之后他一直沉默不语。
直到中午，头痛让我感到困倦。
季霆庭轻抚我的头。
“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给你一个惊喜。”
他就像哄着心爱的孩子一样。
让我仿佛回到了童年。
我一觉睡到了傍晚。
下楼就看到那个剪了小碎发的他。
季霆庭转过头，嘴角轻轻上扬。
“你醒了，薇薇！”
瞬间，我的心脏在胸膛里猛烈跳动，无法控制，既激动又紧张。
我跑过去。
“小心一点！”他伸出手扶着我。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触摸他的脸颊。
“阿瑜...”
季霆庭的眼神里有那么一瞬间的伤感，但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我从脸颊摸到他的额头。
然后摇了摇头，清醒过来。
“不，你不是他。”
他的额头上有为我打架留下的伤疤。
但看着季霆庭那张八分相似的脸，我依然无法抑制心中的悸动。
“季霆庭，你能带我去个地方吗？”
14
我让季霆庭带我去了孤儿院附近的秋千。
幸运的是，那座秋千还在。
只是经过这些年，记忆中完好的锁链已经布满了斑驳的铁锈。
我们到达时，正好有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在玩秋千。
“小安哥，你别生气了，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小男孩宠溺地摸着小女孩的头。
“我没有生气，只是自责，没有保护好你。”
这一幕让我眼眶泛红。
仿佛是一个轮回。
季霆庭看了我一眼，问我，“想不想再试试秋千？”
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但又有些胆怯。
“还是算了吧，他们在玩得很开心。”
他走了过去，不知道在小女孩和小男孩旁边说了些什么。
两个孩子用感激的眼神看着我。
手拉手，一路小跑过来。
弯腰向我鞠躬道谢。
小男孩的眼神十分认真，“谢谢你姐姐，我今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他们手拉手走了。
季霆庭带我坐上秋千。
他推着我的后背，秋千渐渐晃动，一上一下。
微风袭来，轻拂我的发梢。
身上大红色的长裙随风飞扬。
我扭过头，看着阳光洒在季霆庭的额头上。
仿佛真的回到了从前。
“季霆庭你知道吗，你真的和他很像。”
“我只是一个坏女人，把你当成了他的替身。”
他垂着眸子，让我看不清他的眼神，“我知道，你把我当做他的替身就行。”
我没有理会他，继续说着。
“那时候我还没见过你，只是为了十万块就卖了自己。”
“我没钱没能力，却穷得连一块墓地都买不起，让王瑜死了都无法入土。”
“所以我答应的温听海的联姻嫁给你。”
说完最后一句话，我从秋千上落下来。
扭过头，脸上的笑有些悲哀。
“我一直都在欺骗你，你说我是不是很坏？”
季霆庭的心中，像是知道了我想说什么。
他向前抱住我。
淡淡的蔷薇花香卷入鼻腔。
这是我给他买的香水。
那时候王瑜说过，我喜欢蔷薇花，以后就连香水都只会用蔷薇花的。
只是我给季霆庭买了之后，他一直没用过，今天还是第一次。
“不坏。”他的声音有点颤抖。
“薇薇在我心里永远不坏。”
可惜我没听见。
我再一次在他的怀中晕了过去。
15
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昏睡了一个星期。
在医院打着营养针。
季霆庭憔悴的脸，枯瘦了许多。
“季霆庭...”
沙哑的声音把他从木楞中惊醒。
一下抓住我的手。
那红红的眼眶哭不出一滴泪了。
“等我死后，把我和王瑜葬在一起好吗？”
我知道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但好像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也只有他了。
季霆庭颤抖的手摸上我的脸颊，“别放弃好吗？我能治好你的，你相信我。”
这一次我很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相信他，但是我不想再治了。
王瑜等了我这么久，他应该有些着急了吧。
我看向门外，季霆庭的小青梅宋澜岚紧张地看着他。
小心翼翼的模样，一改之前在我面前的张狂。
季霆庭顺着我的眼神也发现了宋澜岚。
他紧张的抓着我的手向我解释。
“我和澜岚没有什么的，我以前就只想气气你，让你对我有一些情绪。”
“我不想看到你每次见我的眼神，就像见到了其他人。”
我很清楚的点了点头。
脸上带着一丝愧疚。
“对不起，季霆庭，是我对不起你。”
这一瞬间，我的眼神渐渐涣散。
看向了病房外的天空。
“季霆庭，你说王瑜，会不会还在等着我？”
他在我的身后哭得撕心裂肺。
我能感受到他手上的颤抖。
“应该会吧.....”
我的眼神里露出了一丝希翼的目光。
季霆庭很快又改了口。
可怜的看着我。
“薇薇，我们别放弃治疗好吗？”
“你可以把我当做他呀，我一直都在，永远都在。”
我笑了两声回过头，眼睛里的光已经完全褪去。
艰难地伸出手摸上了他的脸颊。
“季霆庭，你永远都是季霆庭。”
“你不是别人，也不会是别人。”
“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我这种坏女人也配不上你，你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他埋着头，不想让我见到他的软弱。
肩膀一下又一下的抽搐。
低沉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
“可是....我...只想要你...蔷薇..."
这句话我终究还是没能听清，也听不清了。
耳朵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保鲜膜，什么也听不见。
双手无力地落下，闭上了眼睛，最后再次朝着季霆庭说了对不起。
这是一场错误的故事。
我只是一个心思肮脏的女人。
16
后来季霆庭还是把我和王瑜合葬在了一起。
只是墓碑上写着季霆庭之妻，蔷薇之墓。
他摸着我的墓碑。
目光悠长充满追忆。
“薇薇，不管怎么样我都没有和你离婚，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妻子。”
他在墓园站了许久。
直到夜深了，寻园的老伯才惊醒了他。
“看来先生也是个痴情人啊。”
“这位女士生前三天两头的都会往墓园上跑。”
“有时候一呆就是呆到晚上。”
“我记得中秋节日的那天，她就是待到很晚很晚，要不是老头子打断她，让她回家，可还能在这里守上一夜。”
季霆庭默不作声。
只是想到了那一晚的我。
“老伯能给我说说她的事吗？”
“以前是我不会爱她，也不懂她，用错了爱的方式，以为能用刺激改变她。”
“如果一开始我就像王瑜那样，陪伴她爱护她，你说我们的故事会不会变个结局？”
季霆庭的问题，老伯显然也回答不上。
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向了山下的人。
宋澜岚较小的身子穿着我最喜欢的红色长裙。
微风吹拂，好似我又活了过来。
“还有人在等你，珍惜眼前人吧。”
来源：大妗姐娣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