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另一头打得凶猛，浑身戾气的俨然是我身边朋友里最温柔有礼的江允辞。

白天刚跟第六任分手，晚上我就收到一个闺蜜发来的视频。

视频里一个男人满脸挂彩，捂着腰部，明显是占下风。

这不是我上午刚分的？

另一头打得凶猛，浑身戾气的俨然是我身边朋友里最温柔有礼的江允辞。

听着闺蜜的打趣，我心想这怎么可能，我们俩之间只是纯友谊。

直至某一天，我误入他家的一个房间。

满墙我的照片，写字板上全是我历任男朋友的信息。

1.

谈了五段恋爱，还没谈满一个月，结果白天他突然跟我说他腻了。

我倒是还好，没有太过沉溺，直接给了他三十万分手费。

晚上我倒在沙发里，看到闺蜜沈漾发来的视频，随即从沙发上腾起。

视频里场面喧嚣，一看就是在酒吧那种灯红酒绿的地方。

一堆人围观着两个人打架，灯光照在那张满是挂彩的脸上，全程捂着腹部，看了半天，才发现这是我白天刚分的第六任顾鸣。

另一头一身乌黑，只是灯光闪过的瞬间，我才看清那是江允辞，下手极其凶猛，散发着骇人的气场，跟平常温文尔雅的样子大相径庭。

我正疑惑着为什么他们两会有交集，还是这么个交集法的时候，沈漾的消息弹出来：

“刺激吧，是在酒吧现场的朋友发给我的，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就扭打在一起了，但嘴里好像一直没有离开你的名字，估计是顾鸣嘴贱说了什么，我头一回看江允辞会这样，平常他对你也是最好的，他该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

我摇摇头，怎么可能，我跟江允辞一直保持着朋友的社交距离，我们俩之间比纯净水还纯。

只是，我想弄清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直接给江允辞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在电话即将挂断的时候，那头才接起来。

2.

“你跟顾鸣之间到底怎么就打起来了。”

对面停顿了好久，直至那温润的声线传来，感觉听起来有点生气：“他嘴贱。”

印象里的江允辞一直都是温柔有礼，从来没有见过他欺负别人，只见过他被别人欺负。

“那你没事吧。”

毕竟看向视频的时候，他一直占上风，这战斗力也是没谁了。

听到放心的答案，我很快就把电话挂了。

只是第二天去医院拿体检报告单的时候，我路过住院部病房门口的时候，意外地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顾哥哥，他昨天怎么就跟你打起来了，害得你成这样子，他简直就是疯子！”

穿着超短裙的女生眼里闪着泪花，嘟着嘴气愤地捶拳头。

“不就是说了季眠那贱女人几句，他就直接打过来了，况且季眠本来就不干净，都不知道谈过几段了，我硬是忍着没嫌弃才跟她谈，要不是她有几个臭钱，我还会跟她谈——”

只是躺在病床上的他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泼了一身凉水，速度快到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甩甩杯子里剩余的水，刚才听到‘不干净’这里的时候，直接忍不了，忍不了就直接干过去喽。

甚至连他旁边的小女友也被溅了一点，大概是被我的气势震慑到，直接躲在他身后。

我自以为谈恋爱期间对他很好，没想到一片真心换来的是这样子的诋毁。

“季眠！”

“不用叫那么大声，我耳朵又没聋，还有顾鸣，我是给你脸了吗，我干不干净，用得着你评头论足，长那个蠢样，我生怕你会感染我，我确实给了你不少臭钱，毕竟臭人就要配臭钱。”

“要是我昨晚遇到你，第三条腿都给你废了。”

“还有你的小女友知不知道你性无能呢？我都替你感到羞耻。”

我直接一顿输出。

看着他逐渐通红的脸，最后一句直戳他的痛处，面部都变得狰狞起来，想挣扎着站起来打我，身上的疼痛让他止步不前，此刻的他狼狈不堪。

身边的小女友听到我刚才那句话直接整个人跟他保持距离。

“无缝衔接做得挺不错的，难怪没多久就腻了，恋爱期间我的钱你估计也没少给她吧，只要我想要，我随时都可以追回来。”

我倪着看着他旁边的小女友，整个人被说得羞耻地低下头，不想跟他废话，直接拎着包转身。

3.

“季眠，你以为你自己谈恋爱就很忠贞吗？我还没跟你谈完一个月，你身边那男人就直接给我一笔钱叫我离开你，我就说你怎么连嘴都还不给我亲，原来早就跟他好上了。”

我站在病房门口，听到他嘴里说的是江允辞，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的嘴会这么贱，也不怪江允辞会打他。

我忍住打过去的怒火，语气瞬间从不屑到冰冷。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限你三天之内把钱统统还给我，不然你懂的。”

身后传来咆哮的声音，我听到东西碎在地板上的声音。

回到家后，我才后知后觉深挖顾鸣最后说的那句话。

我跟顾鸣确实谈了一个月不到，但是江允辞在我们分手之前给了他一笔钱让我们分手，是他早就知道顾鸣出轨这件事？

可是如果他知道他就应该先告诉我，毕竟这是我跟顾鸣之间的事，他出钱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脑海里又回想起沈漾昨天讲的话，我立马否定，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喜欢。

4.

很快我的疑惑得到了解决。

半个月来，我一直想找江允辞问这件事，只是没有合适的时机。

这天晚上下了一场暴雨，刚要听着雨滴声入睡的我，就接到江允辞的电话。

他声音沙哑低沉，跟我说话的时候一直传来低低的咳嗽声。

我这才知道他爸罚他在外面跪了三小时，回到自己私人别墅的时候已经开始发烧，他身边也没有人照顾他。

知道他爸狠厉的性格，我立马驱车去到他的住所。

原本高大的身形此刻蜷缩在沙发上，听到我的脚步，紧闭的双眼缓缓张开，眼尾偏红带着湿润的水汽。

我手覆在他的额头上，冰凉的手传来滚烫的温度，看来烧得不轻。

“你家有没有退烧药？”

我凑近想听清他的声音，只是他温热的唇擦过我的脸颊，我心里荡起一片涟漪。

“在楼上的右侧的第二间。”

我听清之后，立马起身，脸颊边还温存着刚才的触感，随即看到他泛着红润的脸，确实是美色诱人。

但一想到我们是好朋友，那股燥热感便消散。

5.

只是我刚从那间房里拿到退烧药，余光便看到旁边的一间房间虚掩着，里面闪烁着昏暗的灯光。

冥冥之中我的手就推开了那扇门。

当我的脚踏入房间时，灯光一下子打开。

待我看清了整个房间，正对着的墙面上挂着我此前大学时期跳舞的照片，左右两侧的墙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照片。

我凑近去看，全部都是我。

很多张都是大合照里面单独截出来的，还有很多是我小时候得奖的照片，甚至还有偷拍视角的照片，都是不经意间的动作。

比我家里存的照片都多，照片下面空白处还有拍摄的时间。

在我震惊之际，背后抵上了一面写字板。

转身去看，上面全是我历任男朋友的照片，每张照片旁边都有相应的外貌和性格分析，无一例外，跟我印象中的一模一样。

在一起的天数，以及在哪相遇都印在上面……

结合顾鸣说的话，他花钱是为了终结我的恋爱，难怪我每段恋爱都谈的不长久，他真是精明到了极致。

连我谈恋爱的时间他都掌控的很好。

想起每次他知道我谈恋爱的消息，他都很平静，可能一早就在谋划了。

细思极恐，我只感觉头皮发麻。

从这些照片来看，自己一直都在被他监视，是我跟朋友把他从那些人手里救下的那天开始，还是说成为朋友那天开始，亦或是更早以前。

我强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却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6.

楼底下穿来江允辞的呼喊声，一瞬间把我惊醒。

迅速掩好门，努力平静呼吸，装作自己从来没有进过这间房间。

当看见他的时候，莫名觉得心虚和害怕。

想趁他意识薄弱的时候，喂完药赶紧走。

只是没想到，刚要拿包离开，他身侧的手就抓着我的手臂，力道不大，我看了一眼，发现他还在迷糊之中。

“眠眠……”

虚弱的声音没有让我动容，以往是见不得他这样，可是此刻我只觉得害怕。

迅速挣脱，赶紧驱车离开。

那天之后，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找他聊天吃饭，晚上做梦的时候我都觉得很压抑，满墙的照片，江允辞逼近的脸……

有时候半夜都会惊醒。

手机里江允辞的消息不断，都是在问我为什么不回他的消息，想跟我见面的话。

这么多天，看到我没回消息，直接来找我，我秉持能躲就躲的原则，不敢跟他直面，更没有勇气质疑他为什么那么做，生怕他把我囚禁起来，毕竟他这都不是单纯的喜欢了。

7.

期间，我意外地见到许久没有联系的人。

“眠眠，我今天约你是想跟你聊聊江允辞。”

我看着眼前的江崇砚，我们两家是世交，所以从小我就跟他一起玩，只是江允辞后面到江家，他们之间相处并不融洽，我跟江崇砚的关系也愈渐愈远。

只是没想到今天见面，他会突然跟我聊江允辞。

出于礼貌，我还是回应了他。

“崇砚哥，如果你是想跟我聊江允辞的话，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

“是吗？可是他这几天一直醉酒，嘴里也一直喊着你的名字，要不是捡到他的钱包，看见钱包里面的照片是你，我都不知道他竟然会藏这么深。”

我顿了顿，江允辞确实藏得很深。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你也喜欢他的话，我就要给你一点提醒了。”

我刚想挪动身体起身，听到这句话还是微愣。

不过回神，吐着一口气，掷地有声地告诉他：

“我不会喜欢他的。”

我向他点头，刚起身走了几步，他说的话还是让我停下来了。

“眠眠，你恐怕还不知道江允辞他是私生子吧。”

听到这句，我愣神。

‘私生子’这一词对于我来说很敏感。

良久，听到他接下来的话我都没有回过神来。

“早在二十多年前，我妈刚生我不久，作为我爸身边的秘书，也就是江允辞他妈，就迫不及待地爬上了我爸的床，事后还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你说恶不恶心，作为一个贱女人的儿子，江允辞他肯定不敢跟你说。”

8.

晚上回到家后，我脑海久久都在回想江崇砚说的话。

在跟江允辞成为朋友没多久，我就带他见过我身边的朋友以及家人，当时江爷爷一见到他就说很亲切。

后面某一天，江爷爷就把江允辞认领回去了，说当时亲切是因为知道江允辞是他年轻时期战死的战友的孙子。

当时我很开心，毕竟朋友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自然是好的，没有去细究。

想来江允辞的身份江爷爷也不敢坦白也是因为这是件丑闻。

现在告诉我江允辞的身份不是养子，而是私生子。

我甚至怀疑过江崇砚说的是假话，但转念一想，他没有必要一开始就讨厌江允辞，毕竟江允辞此前跟他并没有交集。

我一向讨厌那种破坏别人家庭的人，毕竟我也有这样子的后妈，她带着比我仅小一岁的季景进门的时候，惺惺作态的样子没少让我受委屈，此后我就从季宅搬出来住。

只有真正感受过才知道有多么恶心。

江允辞也没有跟我说过他的身份，朋友之间的真诚坦白也化为虚有，这一刻，我更坚定这是真的。

又想到此前在那间房间里看到的一切，恐惧化为了无感，甚至还有一点厌恶。

意识驱使着我，把他所有联系方式拉黑之后，我倒头就睡。

9.

沈漾看我这几天一直精神不佳，便提议我去酒吧潇洒一下，说还可以接触我喜欢的年下小奶狗。

我一听，直接拉着她走。

晚上的酒吧灯红酒绿，最为迷离。

我跟沈漾两个人喝着喝着就玩起来了真心话大冒险，不出所料，我第一局就输了。

我选择了大冒险，结果沈漾直接给我玩把大的。

“你去亲我们旁边卡座穿白色T恤的弟弟的脸颊。”

与弟弟说明了情况，他也很谅解，我也很受用，毕竟青春男大谁不爱。

眼见我离他的脸颊只有一厘米，我的手腕处便穿来痛感。

一回头，就看见我最不想看见的人。

江允辞双眼通红，眼底一片乌青，原本俊美的脸也变得很憔悴，抓着我的手青筋暴起，浑身戾气。

“季眠，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把我拉黑？”

他说话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他在颤抖。

我的脑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片空白。

他见我不说话，在我回神之际，他直接拽着我离开酒吧。

沈漾还在身后喊我，我强力想挣开，拿手拍打他也不放，他留给我的背影是愤怒的，而我只感觉到压抑。

10.

我被他塞进车里，直至我的背后抵上车窗，手上的痛感才缓解。

江允辞整个人压向我，我往后退，才发现已经没有退路了。

在昏暗的灯光下，车内窘迫的气氛，我偏头不去看他的眼睛。

“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躲着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嗯？你可以直接跟我说，而不是这样子对我……”

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我才意识到他流泪了，而且那眼泪也如石子一般滴落到我的心谭。

下意识的心疼不是假的，以前他也会躲在角落边难过，不说话的样子，只是眼睛湿漉漉地看着我，我就很难过。

这么多年的相处，我狠心地想将他抹去。

可是我永远无法忘掉我看见的那幕，眼神恢复清明。

我语气平静地说：“那个房间我看见了。”

没有多说，我刚说完，我感觉到本覆在我身上的人变得僵硬。

这么多年的蛰伏，一朝破灭。

他沉默不语。

我把他当朋友，他却想监视我。

“你敢说你这不是监视吗？如果我在发现晚一点，下一步你是不是就要囚禁我了！嗯？”

说着说着，我只感觉自己的气快喘不过来了，不知不觉我的语气也变得愤怒起来。

被我戳破想法的他全身都变得沮丧。

我不知道我哪来的力气，在他沉默之际，一把推开了他。

只是我刚要踏出车门，一股力量把我拉回。

11.

背后抵上炽热的胸膛，腰间被江允辞的双手桎梏着。

“对不起……我承认我曾经是有这个想法，一开始从你救我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的心这辈子都要跟着你了。”

我肩头被他滚烫的泪水浸湿，他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

看到他这样我不免想起第一次见到他。

也是这样子委屈，因为贫穷，被一群暴发户的儿子逼到巷子角落处殴打，嘴里喊着如果不给他们应付作业就打死他。

可年少时期的江允辞很倔强，他厌恶他们，讨厌他们用这种方式压迫他，一直不肯屈服。

我出手让他们停下，他们的父亲还要仰仗我家，不得不听我的话，这才灰溜溜地跑了。

若不是那天我和朋友路过，不然江允辞那天可能真的要丧命。

“那些照片很多都是我收集，我并没有想要监视你的意思，如果我真的想要监视的话，就会在你手机上装定位器了。”

我顿了顿，平复自己的呼吸，耳边他吐着热气，语气带着委屈，腰间围着的手滚烫，擦过的每一处都泛起热意。

“你或许不知道，我很早以前就有焦虑症了，深夜经常睡不着，就会看着你的那些照片，那些照片确实有些是我自己偷拍的，但是是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只是你从来没有注意到。”

我仔细回想他说的话，那些照片的角度离我很近，确实是我跟他一起玩的时候。

顷刻，我身体放松下来。

“那写字板你又想怎么解释？”

他听后我明显感觉到他心情变得很好，向我更加贴近。

“我一开始是因为自卑不敢跟你表白，后面是怕我说了之后，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我观察你各个男朋友的外表和性格，分析出你喜欢的男生样子，我去努力改变，想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变成我喜欢的样子？

我承认刚开始没有那种意思，后来我有时候会看着他愣神，有时怀疑是自己的问题会肖想自己的朋友，原来一切都是他的处心积虑。

“所以你就给一笔钱让他们跟我分手？”

我也问出了我最疑惑的问题。

周身被他圈着，我动弹不了，他听后先是嬉笑一声。

“眠眠……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看人的眼光很不好，你的每一任不是图你的钱，就是在外搞外遇，无一例外，我见不得你被他们这样欺骗，就索性帮你解决，给一笔钱让他们自觉分手。”

耳边的热气灼烧着我脖颈，泛起点点痒意。

12.

他说的确实很对，顾鸣就是这样。

我承认他的解释很有用，原本脑海里绷着的弦也断了。

“所以现在，能不能原谅我？能不能不拉黑我？能不能试着考虑喜欢我？”

低沉似在蛊惑的声音让我的心谭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皮肤传来温热的触感，悉数的吻落在我的脖颈间。

沉溺的片刻，脑海里闪过江崇砚的话。

我承认我自己很坏，对私生子有刻板印象，知道他母亲还是这种人，刚想开口说的话就在此刻收回。

语气也变得冰冷。

“可是我不会喜欢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生下来的私生子。”

话一出，车内的气压变得极低，他像是丧失所有力气一般，原本桎梏在腰间的手也缓缓放下，我没有扭头去看他的眼睛。

看来还是戳中了他内心最为难堪的地方。

说出这句话，心里莫名的有点烦躁。

他一向了解我最讨厌什么，所以这次他没有再拦我，我无阻碍地弯腰出了车门。

脚步生风，转身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明明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可是我的胸口总是闷闷的，这一天晚上是我跟江允辞成为朋友以来，相互最为坦诚的一天。

他直诉爱意，我跟他划清界限。

可是说完之后，并没有那么想象之中的身心舒畅，深夜一直翻来覆去。

13.

一连几天，江允辞都没有再来找我。

生活平静似水。

到月底，我被老宅的人叫回去参加我那所谓的‘弟弟’的生日宴。

形式跟往常无异，这种时候我一般都呆在角落里一个人饮酒。

只要季景和他那妈不来惹我，我都可以心平气和地说话。

好巧不巧，今天他妈上赶着来气我。

我只不过不想参与他们所谓的形式主义，她就过来找茬说：

“眠眠，不是我说你，你弟弟今天生日宴你没有送贵重礼物就算了，干嘛还呆在这里，不多结交一些人，到时候对你弟弟和爸爸的事业都会有帮助。”

贵重礼物？

呵呵，季景的礼物要花多少钱才算贵重？他每年的礼物不是从欧洲空运过来的，就是时尚大牌专门定制的，我能来参加还能给他送就不错了。

结交她口中所谓的‘朋友’不过就是想给我塞那些老男人，好助他所谓的儿子蒸蒸日上。

我不禁冷笑，斜视着她，我今天心情还可以，不想跟她计较，毕竟她说这种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不过是想激怒我。

我懒得回应他，直接绕过她，没想到迎面而来的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耳朵处是‘嗡嗡’的声音，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我还没有抬起眼睛，耳边便传来季弘安的怒吼声以及那女人的劝诫声，周边还有其他人在指指点点，所有人都在骂我。

“弘安啊，别这样，眠眠她只是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的，不必因为我伤了你们父女间的关系。”

“季总的女儿跟他儿子性格差异真大。”

“听说季夫人很温柔，只是她这继女怎么会是这种性格，真是遭罪！”

……

他总是不顾我的面子。

“季眠！你就是这么对待你阿姨的吗？！目中无人，不回应长辈的话，还给长辈甩脸色，你之前在外面鬼混，找那些不三不四的男朋友，跟你你妈一样不要脸，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丢脸的女儿。”

剑拔弩张的气氛，我抬眸，眼里被怒气充斥着。

“呵呵，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从来都是错的那一方，试问季弘安先生你有真正关心我吗？我妈在家生病的时候，你在外面跟这个女人鬼混！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说我妈的人就是你！”

他满脸通红，我知道他这是要大发雷霆的征兆，果不其然，他还想继续打我，只不过我反应比他快，先抓住了他的手。

我强忍泪水，抓住他的手在发抖。

“以后我都不会再回这个恶心的地方！”

随即用尽全部力气把他往墙边推。

他踉跄地在墙边站稳脚跟，我趁此加速步伐，穿过人群，不去置喙那些声音。

而后传来季弘安的辱骂声，我想他这辈子的力气都用在骂的声音上了。

“反了天了，季眠！你要是今天就这样走了，我们就断绝父女关系！”

他以为我会这样屈服，我嗤笑：“求之不得。”

毕竟这些年我都没有依靠季弘安，自从上大学以来就开始自主创业，加上我妈留给我的财产，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没有再会理会他们，直接驱车离开老宅。

14.

到别墅门口，刚熄火，我感觉我还没有从刚才那场争吵之中反应过来，全身还围绕着怒火。

随便抹了一下脸上的眼泪。

刚要开门，门口就倚靠着一个人。

他看见我，原本灰暗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眠眠…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你的脸怎么了？”

江允辞想上前碰我的脸，我一把甩开。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那天都那样子对他，没想到他还能装作若无其事。

我看到他眼里真真切切的心疼，这么多年以来，每次我不开心，也就他和沈漾会陪在我身边安慰我，能够真正共情我。

他趁我愣神，无声擦掉我眼角残流的泪水，小心翼翼地牵起我的手，往我手放了几颗我平常最爱吃的糖。

“不要为不值得的人流泪，吃点糖，就会开心起来。”

回忆里那一幕幕重合在一起，我好像看到了年少时期那个一直陪在我身边的江允辞，熟悉的动作，温和的语气。

这一刻，我才知道我绷不住了，这么多年压抑在心里的情绪得到释放，我把我最脆弱的一面展示在他眼前。

泪水直流，在我的脸上晕染开来。

他一把抱过我，鼻尖传来淡淡的烟草味。

“别哭，别哭，既然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你那天说的那句话，我想了很久，我不知道是江崇砚跟你说的，我此前没有跟你讲过，但我妈绝对不是他口中的那种人。”

情绪逐渐平缓，我仔细聆听他的话。

“明天你有没有空？跟我一起去趟海城，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嗯？”

我任他抱着，听着他温柔的语气，我的心一点点变得柔软起来，这么多年的情谊，我还是想给他这个机会。

见我点头，他立马拿出手机，点开我的头像框，我看见上面显眼的红色感叹号，我无奈地笑着，随即拿出手机，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看到他的表情明显地放松下来。

“那你回去一定要用冰块敷一下，我明天早上会给你带早餐，你不用那么早起床。”

看我呆滞，他摸摸我的头。

两步一个回头，跟我挥手再见，看着他那孩子气的样子，我的心里好像在慢慢融化，流出一股暖流。

直到他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转身开门，才看见那堆积在角落的烟灰头，只是他从来都不抽烟，这是第一回见。

15.

第二天下午，我们直达海城。

他看着我脸颊上的红印明显消下去，语气都变得放松。

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带我去一个破旧的小区，爬了三层楼，在一户门前敲门。

打开门来，迎面而来的是一张和蔼的笑脸。

听到江允辞嘴里叫着外婆，我紧接着跟叫一声。

没曾想外婆这么热情，直接牵着我的手进屋。

看到满桌子的菜，我愣了一下。

“是眠眠吧，小辞经常跟我提起你，今天好不容易可以见到，怎么会这么漂亮。”

随即又说：“我们小辞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我看向江允辞，想明白这话的意思，他却只是笑着。

我很快被外婆的亲切力感染，在饭桌子上与她侃侃而谈，听着她说江允辞小时候的趣事，我总是会被逗笑。

晚上，外婆还特地给我腾出来一间房间，里面干净整洁。

房间里的家具也看着很老旧。

“这是我妈生前住的房间改造的，里面的家具没变，只是风格换了。”

我顿了顿，看向桌子上的那张合照。

他那时应该才上小学，左侧是他的外婆，右侧应该就是他的妈妈，明媚的笑脸，是典型的美人，江允辞的脸跟她很相似。

我看那张脸看得入神。

随后，江允辞从柜子里翻出来一本笔记本。

笔记本的表面已经破损不堪了，里面的纸张早已泛黄。

“其实你想知道的答案都在这笔记本里。”

我拿着他递给我的笔记本，仔细翻阅每一页。

上面的字迹清秀，一笔一画都很用心。

“这是我妈过世那一年从她的床底翻出来的，这上面记录了我妈从大学以来点点滴滴的生活。”

我听着他娓娓道来，翻阅笔记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在发抖。

16.

江允辞的母亲毕业于名校，本身非常优秀，大学毕业如期进入江氏集团当总裁秘书。

她做事认真，常常被人夸奖，是江绍秦身边的得力干将。

那一天，她陪江绍秦出差，谈完生意后，扶他回酒店。

可是刚打开门，她就被江绍秦钳制住，她想挣扎，可是江绍秦不给她机会，那一夜无论她怎么喊都没有用。

醒来之后，江绍秦解释说是别人故意针对他，在他酒里下东西。

事后对家故意找媒体，曝光这一夜发生的事，江绍秦心虚，为保住自己的名声，故意在网上抹黑江允辞的母亲，声称是被她引诱。

江绍秦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留一个女人为自己当挡箭牌。

网络两边倒，谁势力大就信谁，江允辞的母亲因此被行业内封杀。

一连几个月，江允辞的母亲被人人辱骂，绝望之际她想寻死，可是跳河的时候被人救下，到了医院，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我看着B超图，那么小小的一团，它还没有见到这个世界，江绍秦可恶，但是我的宝宝是无辜的。”

我看着这一页，鼻尖酸涩。

“那个时候我成了我妈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后来她回来海城，跟外婆一起经营一家小吃店。”

江允辞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忧伤。

我看着笔记本里后面的记录，字里行间洋溢着幸福。

可是翻到最后一页，停留在了10年前的5月14号。

“这一夜时常让我无法释怀，我晚上都会去店里帮忙，可她知道我初三学业繁忙，硬是让我撑着唯一的伞回去，说自己雨停了就会回去，可是我回去等到了半夜也不见她回来。”

说到这里，他抽泣的声音很明显。

我走过去，轻声抱住了他。

17.

焦急的等待之中，等来的却是医院的电话，他看着盖着白布的母亲，放声大哭。

医生告诉他，他的母亲因为撞击头部失血过多而致使抢救无效。

没有人告诉他整件事情的过程，后来他看见店里打乱的迹象才知道是有一帮陌生人来闹事，母亲想保住店面，就被人意外推到桌角。

事后那些人也只是被拘留，说只是喝醉了来闹事。

“你说，我那一夜如果…没有回去，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现在我一到雨夜，我就头痛，无法忘记看见我妈的最后一眼。”

他的泪水浸湿了我的肩膀，我只能无声安慰他。

而后他的胸腔开始震动，他在嗤笑。

“后面我被老爷子认回江家，除了老爷子，谁都不欢迎我，特别是江崇砚和他妈想尽办法恶心我！”

“后来的一年，我意外间知道我妈的死是江崇砚他妈一手安排的，她知道我妈没有如期死亡，还有了我，就想给我妈教训。哈哈，可能老天爷也可怜我，那一年她出车祸意外死亡。”

我松开他，抹去他眼角的泪水，我只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无法弥补当时对江允辞说的那句话带来的伤害。

“对不起…对不起…我当时说的那句话，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妈。”

泪水晕染我的眼角，我不敢抬头看他。

后面夜里，他跟我聊着他回江家这些年受的苦。

江崇砚和他妈极力反对认他，江爷爷只能对外说他是养子。

他努力地学习，在毕业之后凭借自己的实力成功进入江氏集团。

他告诉我他没有告知我这些，是不希望那些伤疤再揭开，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那一夜我们两紧紧依偎着，头一回看见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得泣不成声。

18.

那几天，我们都待在海城。

期间他还带我去看他的母亲，看着墓碑上的那张照片，明媚的笑颜。

明明花一样的年纪，却变成了最可怕的噩梦。

我牵起江允辞的手，像是做出承诺一般。

“阿姨，以后允辞不会是孤单一人，我会一直陪着他。”

我紧紧地依偎着他，亲吻着他的脸颊。

空隙时间，我会翻阅他小时候的照片，很多都是他拿着奖状和他母亲一起拍的。

他本身也很优秀，一个人凭借着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临城一中，因为一个人住宿，无人依靠，备受那些人的欺负。

我突然间回想起那天救他之后，他的目光好像就一直追随着我。

每每看见他，总是忽视不了。

“季同学，能不能跟你交个朋友。”

彼时的他觉得我是他的救世主。

彼时的我觉得他很孤单，便想着跟在我身边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他。

我救了他一次，他便把余生交给我。

19.

回去临城之后，他开始变得繁忙起来。

有时候深夜才会回来，在我迷糊之中亲吻我的额头，隐约之中听到他说：“再等我一下，很快就可以了。”

只是他一直没告诉我他到底在做什么。

直到沈漾告诉我有关于江允辞的热搜，我点开看着微博的热搜词条：

#人渣江绍秦#

#江允辞任现任江氏集团总裁一职#

#江绍秦原配买凶#

#江崇砚挪用公款#

……

前十个都是关于江家的，我才明白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网上铺天盖地地骂江绍秦和他的妻子，当年的真相水落石出，当时骂江允辞母亲的网友却不知所踪。

而江允辞母亲的笔记本亮相在世人面前，所有人都在为她申冤。

一夕之间，江绍秦满身黑料，董事会全票否决，被剥夺总裁一职，由江允辞任职。

事后，江绍秦因为诽谤罪判三年刑，江崇砚因为挪用公款罪判五年刑。

我看着视频里的江允辞，在媒体面前从容有度，额前的刘海梳起，眼神利落。

被记者问到母亲如果在世你想说什么。

他的回答让我泪流满面。

“我没有辜负您的期盼，我活成了最好的样子，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一个温柔、善良且坚强的母亲。”

20.

那天晚上他搂着我，跟我说在我不理他的那些日子里，他一个人忙着收集相应的证据，既要提防江崇砚，又要降低江绍秦对他的警惕心。

“对不起，那段日子，我——”

只是我还没有说完，他带着炽热的唇吻向我，唇齿相融，所有要说的话都被吞没。

一吻之后，他深情地看向我，随即拿出黑色的蕾丝带子蒙着他的眼睛，我不明所以，他拿起我的手放在他敞开的衬衫，结实的腹肌似电流一般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

我瞬间红了耳朵，他靠近我，热气吐在耳边，低沉沙哑的声音似在蛊惑着我：“如果真的愧疚的，今天晚上弥补我好不好？”

他好像真的很懂我喜欢什么，一整晚我的身体没有一处不是滚烫的。

时而沉溺在云端，时而坠落在炽热之中。

21.

在他接管江氏集团后，便改名为沈氏集团，把沈氏集团的总部迁到海城去，把他名字里的姓氏重新改为沈。

期间，他把沈氏集团越做越大，甚至为我收购了季氏集团。

季弘安打电话哭着让我求沈允辞。

我不禁冷笑，说：“你把季景和他妈赶出季家，我就考虑帮你。”

不到三日，季景和他妈就被扫地出门。

果然季弘安为了钱连抛妻弃子这种事都可以做得出来。

我身心舒畅，看着他跪着求我。

我抚摸着下巴，随即挑衅着他说：“我只是说考虑哦，没说一定。”

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我知道我的目的达成了。

22.

一年之后，沈允辞为我包下了爱心岛作为婚礼现场。

他只请了我们身边最亲近的人作为见证，对我许下一辈子不离不弃的誓言。

婚后的第三年，我有了身孕。

只是这天晚上，原本该早回家的他还没有回来。

我焦急地等待，等来的确却是他进icu的消息。

我只知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浑身的血液在凝固，上一回这么后怕还是在母亲离世的那天。

当我跑去的时候，医生告诉我他出车祸严重损伤变成植物人。

直到看见肇事者被捕，我才知道出狱后的江绍秦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点血缘关系也不顾，甚至愿意承受一辈子的牢狱之灾也要断送我们一家子的幸福。

医生告诉我沈允辞可能几个月会醒，可能几年才会醒，也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醒。

第一个月，宝宝八个月大，我拿着他的手抚摸着我的肚皮，希望他能够挣开眼睛看看我，他没醒。

第二个月，我抽泣着骂他：“你要违背你结婚时对我许下的誓言吗？”他还是没醒。

第三个月，我在产房流泪，门外只有沈漾在哭哭等待，最后昏过去的时候，脑海里都是沈允辞的模样。

一年过后，我带着宝宝去看他，他依旧闭着眼睛沉睡着。

“沈允辞，你之前不是说要给宝宝取名为沈慕眠吗？现在慕眠在这里，你真的不打算看看她吗？”

我无声地流泪，耳边是宝宝的哭泣声。

我捂着头趴在他的身边，不知过了多久，我迷糊之中，听到一声虚弱的声音。

“眠眠…”

脑海之中闪过一道光，我立马抬头看着他，十分确认刚才就是沈允辞叫我。

原本紧闭着的嘴巴在蠕动着，眉头紧皱，我把耳朵凑近他的唇边。

“眠眠…”

这一回我是真真切切地听到了，而且沈允辞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在回应着我，喜悦的泪水在我的脸上晕染开来，旁边的宝宝好像感应到也降低了哭泣声。

我急忙把医生叫来。

在一个星期的等待后，某一天的清晨，睡梦之中，我感受到一双温柔的手抚摸着我。

一睁眼，我便看到日思夜想的脸，此刻正微笑着看着我，嘴里温柔地喊着我：“眠眠。”

我立马紧抱他，生怕这只是我的一场梦。

脖颈间湿漉漉的吻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彼时刚从绝望之中抽离，是光芒拥抱了我。

来源：我不是影子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