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在她公司实习,她不光接送她上下班,还在她生病的时候在床边仔细照李,甚至在学校比赛的时候,当着大伙的面给她送了九十九朵香槟玫瑰。
相爱十年的好老婆,送了我一块贼值钱的表。
她跟我说:“秦霆宇,咱离婚吧,我想跟他光明正大地在一块儿。”
第二天早上,俺俩就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
那天晚上,马梓涵没回家。
她订了我最爱去的餐厅,跟新欢一块儿庆祝终于没束缚了。
就在这时候,我手机不停地响。
“秦霆宇,见一面呗,就现在。”
“霆宇,我一直没忘了你。”
“阿宇,我在老地方等你。”
……
1.
风刮得挺猛,我和马梓涵进了民政局。
我衣服下摆乱了,她温柔地给我弄整齐。
这一下,工作人员还以为俺俩是来办结婚的,主动给俺俩拿号。
“不好意思啊,俺们其实是来办离婚的。”
工作人员听了,互相瞅了瞅,脸上有点不自在。
在离婚办理的窗口,办事员问俺俩为啥离婚。
马梓涵不吭声,我替她回答:
“性格合不来,夫妻感情不行了。”
其实吧,这就是些场面话。
真正的原因是,马梓涵的心让一个实习生小男友给勾走了。
她在她公司实习,她不光接送她上下班,还在她生病的时候在床边仔细照李,甚至在学校比赛的时候,当着大伙的面给她送了九十九朵香槟玫瑰。
很明显,她成了她的保护神。
至于我,我的原则挺简单:我从来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工作人员看着那两本结婚证颜色都淡了,诚心劝俺们别冲动。
“我挺忙的,麻烦快点办。”
漂亮女人冷淡的话,让办理的速度快了不少。
一个小时后,马梓涵和我拿到了离婚冷静期的回执。
她轻轻抿了下嘴。
“墨……秦霆宇,你等会儿打算去哪儿?我送你。”
我还没说话,马梓涵就快步往停车场走,直接把车停在我跟前。
我伸手想去开副驾驶的门。
突然反应过来,我和她不是夫妻了。
最后,在女人眼神挺复杂的注视下,我挺淡定地坐到了后座。
黑色轿车稳稳地开进了车流,我虽然坐在边上,也能感觉到马梓涵心情挺好。
我跟她说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
温度太低了,我鼻炎都犯了,一个劲儿地抽鼻子。
女人默默地给了我半包抽纸。
俺俩是青梅竹马,结婚过了十年,她知道我以前从来没得过鼻炎。
“秦霆宇,咱俩离婚这事儿,我会亲自去跟你爸妈说清楚。”
马梓涵又拿出了她一贯的做派,老是喜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不过,她小时候可不是这样。
那时候的马梓涵性格内向,还容易害羞。
在幼儿园的时候,她老被坏孩子欺负,衣服和鞋上老是有泥巴。
我那时候在幼儿园是个小霸王。
因为感激她妈——她老是给我塞糖吃——我迈着小短腿,勇敢地爬上广播控制台,跟全园的人说:
“马梓涵是秦霆宇罩着的!”
就因为这,马梓涵慢慢变成了一中的校花,有好多人喜欢她。
那时候,我把她当成最重要的小伙伴,可她借着给我辅导数学的由头,天天缠着我学习,非要我和她考同一个大学。
最后,俺俩还真成了大学同学。
而马梓涵,也在那个时候成了我的恋爱克星。
在她身边的日子里,就算我再帅、名声再大,整整四年,都没有一个女生敢随便靠近我。
她就像一道看不见的墙,把我和别人隔开了。
毕业那天,马梓涵带我去了学校的天文博物馆。
她把整栋楼的灯都关了,给我弄了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漂亮星空。
星星一闪一闪的,好像伸手就能碰到,在黑暗里发着温柔的光。
她紧紧拉着我的手,我能感觉到她手心里出的汗。
她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响起来:“霆宇,你愿意娶我吗?我发誓,我会永远爱你。”
那时候,我一点没犹豫,高高兴兴地答应了她。
但是,到了今天,面对马梓涵那装出来的好心,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我声音又坚定又冷淡:“马小姐,我的事儿不用你操心,我自己能处理好。”
2.
我这客气又疏远的话,让马梓涵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沉默了一小会儿,她带着点调侃地问我,打算咋跟爸妈说咱俩分手的事儿。
我老半天没说话,马梓涵最后冷笑了一声,挺冷淡的:
“秦霆宇,别跟我说你现在后悔了。”
感觉到女人在看我,我终于抬起头,像赏赐一样跟她对视:
“哦哦哦,你说啥都对。反正你好好开车吧,可别走神。”
我可不想刚恢复单身第一天,就跟前妻一起出车祸,死在大街上。
她察觉到我在敷衍,握方向盘的手越攥越紧。
车里蓝牙连着的手机响了,铃声是一首年轻小伙喜欢的歌。
马梓涵一点不避着我,就把电话接了。
一个特别温柔的年轻男人的声音在车里响起来。
他跟马梓涵撒娇,说自己上了一上午课,肚子都快饿扁了。
马梓涵看了我一眼,见我没啥反应,就笑着跟男孩说:
“知道了,我这就给你买你最爱喝的艇仔粥。”
电话挂了以后,不用马梓涵开口,我就指着前面的十字路口说:
“在前面路口把我放下就行。”
黑色轿车慢慢停在路边,我一下车,马梓涵就迫不及待地开车走了。
我看着黑色轿车在街角没影了,浑身上下出的汗把衣服都湿透了。
最后,我实在撑不住那一直抽抽的右腿,整个人没力气地瘫在马路上。
两个月前,马梓涵打电话说,她有一份重要文件忘拿了。
我就拿着文件,开车去她公司。
结果半道上,一辆拉货的车超载了,转弯的时候太猛翻了,重重地压在我车上。
虽说我命大捡回一条命,可右腿因为长时间流血和被压着,有截肢的危险。
那天,我在医院里着急又无助,给马梓涵打了好多电话,可她手机一直关机。
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一个实习生随口说了一句“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鸽子”。
马梓涵想都没想就买了去布拉格的机票,陪她玩了一个星期。
我不想让爸妈担心,最后是好朋友李天泽陪着我,陪我熬过了那段难日子,也陪我把手术做了。
在医生的努力下,我的腿算是保住了。
至于那个在关键时候啥用没有的人,我决定不要她了。
我自己回了家,给自己做了顿简单的晚饭。
我慢慢吃完晚饭,手机就震了,收到了李天泽特别生气的微信消息:
【霆宇,你和马梓涵还没正式离婚呢,她就带着小三光明正大地庆祝上了!】
紧接着,李天泽发了一张照片,照片里马梓涵和一个年轻小伙正甜蜜地一起吃晚饭。
我一眼就认出那餐厅了——那是俺俩每年结婚纪念日都去的地儿。
看到这,我突然觉得一阵特别强烈的恶心劲儿往嗓子眼儿涌。
手机响个不停,可我哪李得上接啊,一头扎进洗手间,连着吐了两回,这才觉着稍微舒坦了点儿。
真他娘的恶心。
我的胃一阵阵地抽抽着疼。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就急急忙忙往医院赶。
看完胃肠镜的报告后,医生皱着眉头跟我说:“秦先生,您这胃溃疡又严重了,不做手术不行啦。”
我沉默了一小会儿,只是淡淡地回了句:“那麻烦您给我约下手术。”
结婚的头三年,我帮着马梓涵一块儿打拼她的事业,我心里头惦记着她,所以那些饭局都是我去,酒也都是我挡。
不规律的生活作息,再加上长年累月地泡在酒里头,结果就是,我的胃溃疡越来越厉害。
可这些事儿马梓涵都不清楚,不过呢,现在也没必要让她知道了。
我刚从问诊室出来,就瞅见马梓涵和她的新相好南宫煜城站在门口。
我垂在身子一边的手,不由自主地就攥紧了。
3.
南宫煜城一看见我,第一反应就是惊慌失措地躲到了马梓涵身后。
马梓涵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满脸不耐烦地问我:“你跑这儿来干啥?”
我还没来得及编个能说得过去的瞎话,她就冷冰冰地接着说道:
“秦霆宇,咱好合好散。煜城心脏不好,你这么跟着我容易把他吓着。”
听到这话,我才算是明白过来,原来她是误会我来这儿的目的了。
为了少惹些麻烦,我也没多做啥解释,就有气无力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这就走。”
我刚迈出去两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喊我名字。
回头一瞧,只见一个穿着医生制服的漂亮医生正坚定不移地朝我走过来。
马梓涵的眼神变得更冷了:“王诗涵,你咋在这儿呢?”
王诗涵不光是我腿伤的主治医生,更是我和马梓涵的高中同学。
她没搭理马梓涵那不友好的语气,直接走到我跟前,关心地问我腿伤恢复得咋样了。
我心怀感激地笑着跟她说:“多亏你了,现在基本上能正常走路了。”
想起昨晚王诗涵打来的两通电话,我都没来得及接。
我正打算开口问问她有啥事儿,马梓涵却突然插了一嘴:
“啥复健?你那腿不就是擦破点皮儿吗?”
马梓涵只知道我那天出了点事儿,对我伤得咋样是一点儿都不了解。
要是她能稍微留意一下我走路的样子,就能发现我复健的过程有多不容易。
可惜啊,她一直忙着工作,还忙着跟南宫煜城偷偷摸摸地约会,根本没心思多关心我一下。
“我的腿啥样跟你没关系,”我不咸不淡地说,“别忘了咱已经离婚了。”
听了这话,马梓涵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阴沉沉的。
就在这时候,南宫煜城突然跪在我面前,眼泪汪汪的,好像我是个多可怕的魔鬼似的:
“霆宇哥,我一直想跟你道个歉。我劝过梓涵姐珍惜你……
弄成现在这样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行,我都受着。”
面对南宫煜城这假惺惺的忏悔,我轻蔑地笑了笑:
“首先,我可不是你哥;其次,这儿又不是戏园子。你演得再像,我也不会给你啥赏钱。”
看到我一点儿都没动摇,也没像他想的那样急眼地冲他去,南宫煜城的身子僵了一下,捂着心脏,一脸委屈地看着马梓涵。
马梓涵的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她轻轻地把南宫煜城扶起来。
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朝我投来冷冰冰的目光:
“秦霆宇,离婚冷静期还剩二十九天,你知道我啥脾气,别找事儿。
要是真闹掰了,丢人的只能是你。”
马梓涵带着南宫煜城走了以后,王诗涵也不管周围人那好奇又尖刻的眼神,坐到了我旁边:
“秦霆宇,你咋样啊?”
我一直觉着自己能一个人扛下这所有,可当有人关心我的时候,我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我累得不行地看着王诗涵:“能帮我个忙不?”
我还没说具体是啥事儿呢,她就迫不及待地连连点头答应了。
没过几天,在王诗涵的精心照李下,我顺顺利利地做了手术。
当我被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好像瞅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
但因为我太虚弱了,也没来得及仔细琢磨,很快就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手术后,马梓涵再也没接到过我的任何电话。
以前我多依赖她,现在就有多沉默。
两个星期后,浑身酒气的马梓涵带着南宫煜城回了家。
她领着他进了我的衣帽间,正笑着要亲他的时候,却意外地看见我在换衣服。
“回来得可真是时候,”我一边说着,一边把抽屉里的领带拿出来在胸前比量着,
“你们谁愿意帮我系一下领带呢?”
空气好像在这一瞬间凝固了好几秒。
马梓涵松开了南宫煜城的手,习惯性地走到我跟前,给我把领带系上了。
我带着点儿笑意跟她道了声谢。
马梓涵转过头,对小男友南宫煜城温柔地说:“煜城,我渴了,能帮我倒杯水不?”
南宫煜城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哀怨,瞅了我一眼,然后乖乖地朝客厅走去。
趁着我戴袖扣的时候,马梓涵悄悄地凑到了我跟前。
“秦霆宇,你大晚上的穿成这样,不会是要去见王诗涵吧?”她调侃着说,
“看来她喜欢穿我穿过的鞋。”
穿成这样?
我看着镜子里那身裁剪得挺不错的西装,头一次对马梓涵的眼光产生了怀疑。
我想把她推开,可根本推不动。
“我问你,你是不是要去见王诗涵?”她一个劲儿地追问。
我给了她一个否定的回答后,马梓涵的心情好像好了不少。
听到南宫煜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主动松开了我。
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这情形,简直就跟演一出偷情的戏似的。
“霆宇哥打扮得这么精神。难道是有约会?没想到你这么快就……”
南宫煜城话锋一转,不说了。
马梓涵则咬着后槽牙,显然还有话没说出来。
还好,手机铃声在这尴尬的时候及时响了起来。
我面带笑容地接起电话,一边往大门走。
马梓涵看着我那掩饰不住的欢快背影,板着脸跟了上来。
她眼睁睁看着我坐上银色轿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车子慢慢地开走了,留下一溜儿尾气在空气里飘着。
一整晚,我都没回来。
4
直到第二天中午,我才哼着小曲儿回了家。
一进门,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个人,把我吓了一跳。
是马梓涵。
她一晚上没睡,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难看死了。
她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恨意。
马梓涵咬着牙对我说:
“秦霆宇,我已经知道你干了啥好事儿了。”
她的声音哑得厉害,连她自己都觉得吃惊。
“我干的好事儿多了去了,你说的是哪件?”我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回了一句。
马梓涵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你昨晚到底去见谁了?”
她那审问犯人的口气让我特别不爽,我强忍着没翻白眼,冷冷地回答:
“跟你没关系。”
就在我快要转身回卧室的时候,马梓涵那冷冰冰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来,让我不由自主地站住了:
“秦霆宇,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别让你那些朋友去打扰煜城,我没那么多耐心。”
她这话里透着一股不容商量的劲儿,我马上就明白她说的是哪件事儿了。
李天泽,我哥们,跟马梓涵那公司合作挺紧密。
就前两天,为了给我出口气,他当着好多员工的面,一点没客气地把南宫煜城给训了,那家伙没啥工作本事,还是个小三。
结果呢,南宫煜城哭着跑了,差点就被迎面过来的车给撞着。
对此,我就这么说:
“当小三的,人人都能骂,这就是他该得的!”
我笑着瞅着马梓涵那越来越难看的脸,接着讲:
“不光是你,我这儿的耐心也是有限的。这房子是你婚前给我买的,下午三点我会叫人来换锁。你麻溜点儿把你东西收拾好,别在我跟前晃悠了。”
说完,我扭头就回卧室了,“哐”地一声把门关上,把马梓涵一个人扔那儿了。
我觉着渴,从卧室出来倒水的时候,马梓涵已经气呼呼地走了。
她走了,我还觉得挺轻松。
第二天,李天泽挺兴奋地跟我说,下周六有个好久没办的大学同学聚会。
本来我没打算去,可李天泽拍着胸脯保证马梓涵肯定不去,我这才决定去。
谁知道,搞笑的是,同学聚会那天,我刚进宴会厅,就跟马梓涵和南宫煜城碰个正着。
当年我和马梓涵那可是郎才女貌,毕业没多久就办了个挺排场的婚礼,在全校那都是焦点。
现在呢,她当着以前同学的面,挽着南宫煜城的胳膊,跟以前教过我们的教授们有说有笑的。
这时候,我算是明白了她啥意思——她就是想告诉大家,她跟我可不是以前让人羡慕的好夫妻了。
而南宫煜城还时不时地拿那种挑衅的眼神瞟我,那得意劲儿,真让人看不惯。
看见这情况,几个以前跟我关系不咋地的同学,特意过来了。
他们脸上装着同情,话里却带着刺儿:
“秦霆宇,真没想到马梓涵能这么对你。想当年,她对你那可是着迷得很,咱学院的男生都可羡慕你了呢。”
“就是啊,唉,秦霆宇,你把最好的青春都给她了,她倒好,连点情面都不给你留。”
正赶上他们在这儿七嘴八舌、明着安慰暗着挖苦我的时候,杨如烟,当年实打实的系花学姐,可算来了。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轻声跟我道歉:
“对不起啊,霆宇。路上堵车,我使劲儿赶了,还是晚了。”
我对杨如烟笑笑:“没事儿,我也刚到没一会儿。”
在学校那会儿,杨如烟可是风云人物,她一出现就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有人好奇地问:
“如烟学姐,你和秦霆宇,你们该不会是好上了吧?”
这问题把在场的人都给问好奇了,我和杨如烟互相看了一眼,都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呢,杨如烟和我也就见过几面,还在互相了解的阶段,突然有只手搭她肩膀上了。
她一转身,后面一股大力冲过来,差点让她摔倒。
周围的人因为这突然的变故都散开了,各种带着惊恐和不理解的议论声也起来了:
“马梓涵,你干啥呢?”
这会儿的马梓涵,俩眼跟深不见底的海似的,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失控、这么生气。
她手指头指着杨如烟,扯着嗓子喊,那俩眼却跟被磁铁吸住了一样死盯着我:
“秦霆宇是我老公,你敢当着我的面把手放他身上。”
“你个贱人!”
马梓涵死死抓住杨如烟的衣领,她那情绪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又把手抬起来要打人。
不过这一回,我没犹豫,站到她们中间了,我那眼神冷得跟冰似的:
“你是不是疯了,马梓涵?谁还是你老公?咱俩的婚姻关系早就完了。”
离婚是她提的。
她让我别去打扰她的生活。
还带着她的新欢跑到我们以前有过回忆的地方。
可这会儿,她倒好,跟失忆了似的,对我的私生活指手画脚。
那时候,我真想把马梓涵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啥恶心玩意儿,能让她连人最起码的尊严和底线都没了。
“秦霆宇,你为了个外人骂我?”
马梓涵反手指着自己,脸上露出那种让人难以置信的、讽刺的笑:
“你真忘了咱俩还没正式离婚吗?到现在,你秦霆宇还是我马梓涵的老公。我再问你一遍,我打她有错吗?”
真该死的离婚冷静期,我心里暗暗骂着。
我还没张嘴反驳呢,南宫煜城倒是先说话了。
他眼泪汪汪地跟马梓涵说:
“梓涵姐,有些事儿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怕你难受。但今天看见秦霆宇这么不管不李地为了别的女人伤你……我实在忍不住了,必须得告诉你。”
南宫煜城当着马梓涵还有其他人,把她看见我在医生王诗涵陪着下去做手术的事儿,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还说她听见王诗涵说是我的家属。
在她嘴里,我成了个在婚内跟好几个男的出轨、特别无耻的冷血男人。
他甚至还暗示马梓涵,说早在我们去民政局之前,我就跟王诗涵勾搭上了,不然我咋能这么痛快地答应离婚呢?
我一点都不意外,马梓涵声音沙哑地问我,南宫煜城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到底为啥去医院?你生病了为啥不跟我说?”
时间好像在这时候不动了,每一秒都过得特别难熬。
马梓涵从来没这么清楚地感觉到啥叫度日如年。
平常的空气这会儿好像变成了能要命的毒气,让她喘不上气,五脏六腑跟灌了铅似的,又沉又难受。
我静静地看着马梓涵,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从气得要发疯的样子慢慢变成了害怕和心碎的样子。
“秦霆宇,你说话,我谁都不信,我就听你的。”
她的声音里全是哀求,
“我要你亲口跟我说,你为啥不告诉我你生病了?”
这个平常挺冷静的女人,这会儿露出了谁都没见过的、特别卑微的、祈求的眼神。
5
这时候,就算是平常总骂她是渣女、咒她早死的李天泽,也忍不住把头转到一边,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泪。
不过呢,现实就是这么无情、这么残酷,它可不会因为谁脆弱了就变得温柔点。
我没啥愧疚地微微翘了下嘴角,对马梓涵冷冷地说:
“你那煜城没看错,我确实去医院做了手术。”
我停了一下,看着马梓涵越来越白的脸,接着说:
“马梓涵,医生说我那胃溃疡早就严重了,再晚点就得变成胃癌了。”
以前,我胃不舒服的时候,马梓涵总会皱着眉担心我,给我熬养胃的粥,给我准备热水,我半夜疼得叫唤,她都会醒。
听到“胃癌”这俩字,马梓涵的眼神一下子空了,脚也软了,往后退了好几步。
南宫煜城想扶住她,结果被她下意识地狠狠甩开,狼狈地摔了个狗啃泥。
还没等南宫煜城爬起来呢,我就走到他跟前了,站得高高的,狠狠给了他一拳。
这年轻小子被打得当场就懵了,一时间,他那副嘴脸藏都藏不住,瞪着大眼睛冲我吼:
“秦霆宇,你敢打我?!”
听了这话,我想都没想,又给了他一记更响的耳光。
“在我跟前搬弄是非,一次又一次地试探我的底线,你不就想这样吗?现在我如你所愿了,你倒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德性。”
南宫煜城那上不了台面的龌龊心思被我当众戳穿,他自以为是的狠狠瞪了我一眼后,立马跑到马梓涵身边,拽着她的衣角,捂着肿得跟猪头似的脸,抽抽搭搭地哭起来:
“梓涵姐,是我错了,我多嘴了,霆宇哥打我是应该的,对不起呜呜……”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在特别无语的情况下,反而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光是我,在场的好多人都被南宫煜城那烂得要命的演技给逗乐了。
他们忍不住替我说话:
“马梓涵,你这绿茶小情人到底在演啥戏呢?
这儿的人,谁不知道秦霆宇的为人?
要是他真是个玩弄感情的人,当年那么多人追她,她能死心眼儿地守着你这棵歪脖子树?
论优秀,你能比得过如烟学姐吗?简直是荒唐透顶。”
“没错。李天泽都跟我们说了,要离婚的人是你,
你现在又在演啥‘情深似海,至死不渝’的戏码?
好好的一场同学聚会,被你和你的绿茶小三搅得乌烟瘴气,
你们俩赶紧滚吧,这儿不欢迎你们这种渣女贱男。”
这话一出来,居然没有一个人为马梓涵说话。
这也在情理之中。
大学四年,我一直学习好品德也好,朋友也多。
在场的同学们提到她的时候,只会说:
“你们还记得秦霆宇的老婆吗?”
南宫煜城的手指头因为紧张变得煞白,紧紧地揪着衣服边儿。
在他那普通学校里,他也能算半个风云人物,向来挺受关注的,哪儿受过这种被万人指责的窝囊气和委屈呢。
这时候的他,真是气得浑身直哆嗦,自己都控制不住了。
“梓涵姐,他们……”他还想接着说,却被马梓涵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你先走,我和我老公有话要说。”
南宫煜城万万没想到,马梓涵不仅没给他出头说句公道话,反而直接绕过他,朝我走过来。
她紧紧抓住我的手腕,特别强硬地要我跟她去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谈一谈。
“马梓涵,你别犯神经!”我从来没这么害臊过。
曾经的爱人,现在却在大家面前成了不愿回想的过去。
6.
马梓涵的劲儿大得离谱,不管我怎么挣扎,她都一动不动,非要把我往门口拽。
“你没听见霆宇说不愿意吗?”杨如烟看不下去我受一点儿委屈,这位平常挺温柔的学姐,终于忍不住了,冲上去就和马梓涵打起来了。
这一回,两个人都使足了劲儿,都想把对方往死里整,每一下都比上一下更狠。
随着冲突越来越激烈,酒店没办法只好报警了。
两个警察很快就到了现场,在场的人也费了好大劲儿,才好不容易把马梓涵和杨如烟拉开。
两个小时后,我和杨如烟做完笔录,一个跟着一个走出了警局。
因为双方是互相打架,而且也没对外面造成多大影响,警察考虑到她们都是第一次犯事儿,最后决定不把她们行政拘留。
为了防止事情变得更糟糕,马梓涵被要求在警局待着,等我走了半小时后才能走。
杨如烟跟我道歉:“都怪我太冲动了,秦霆宇,对不起。”
我摇摇头:“该道谢的是我,学姐,真的特别感谢你帮我。”
看到我一点儿都没生气,杨如烟这才松了一口气。
分别的时候,她有点儿不安又有点儿期待,小心翼翼地问我,还能不能继续追我。
毕竟,我是她的初恋。
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说:“你可能觉得我追你就是为了弥补当年的遗憾。
但经过今天这一折腾,我清楚我对你的感情不是一时兴起。
秦霆宇,你比我想的更坚强,更好。”
面对杨如烟的真情表白,我想了一会儿,就简单回了一句:
“我需要时间静一静,好好想一想。”
说实话,我有点儿不好意思。
到现在为止,我对杨如烟的看法,就是觉得她是个可以一起出去玩、打发时间的不错的对象。
杨如烟显然明白我的想法,她微微一笑,很默契地说:
“好呀,都听你安排。晚安,秦霆宇。”
回到家,我打开冰箱,仰起头一口气把一整杯冰水都喝下去了。
那种透心凉的感觉让我不自觉地咧了咧嘴。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显示有个新的微信好友申请。
申请信息很简单,就一个人的名字:许瑾萱。
我想了好半天,才大概想起这个人的样子。
真是够了……我无奈地给李天泽打了个视频电话。
果然,我的微信号是他给许瑾萱的。
“霆宇,她现在可是红得发紫的顶流女演员,可不是当年那个少年宫话剧社的小丫头片子了哦。她主动提出来,我哪能拒绝啊。”
“你肯定收了她不少好处,老实交代,别想蒙混过关,你知道我啥意思。”
“好啦,她就是给了我几张很难抢到的演唱会门票而已。要是你不想理她,过几天偷偷把她删了就行。”
我还没来得及骂李天泽见利忘义,许瑾萱就发来了一条消息。
【霆宇,周末有空吗?我还欠你好几顿饭呢。】
7.
许瑾萱的爸妈一直都有些大大咧咧的,小时候老是忘了给她准备午饭便当。
这小家伙,吃了我好几年的免费午饭……
既然她现在这么出名了,我这个心善的人,确实应该给她一个补偿的机会。
当我告诉李天泽我答应了许瑾萱周末的饭局邀请时,她笑着骂我是个花心大萝卜,说杨如烟刚为我大打出手,我却马上要和别人约会。
对于这个,我只是挑了下眉,没说话。
在正式成为马梓涵的男朋友之前,我对所有男女的态度都是比较开放的。
我喜欢交各种各样的朋友,希望自己能成为他们当中的暖心小太阳。
为了马梓涵,我压抑了自己好多年的本性,现在总算能毫无李忌地释放出来了。
离婚,可真是太好了。
打架事件的第二天,我接到了在国外的父母打来的电话。
思想比较传统的父亲很严肃地教育我:
“当年是你坚决不肯跟我们出国,非要留在马梓涵身边。
都做了十年夫妻了,这时候闹离婚,霆宇,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吗?简直是瞎闹。”
隔着视频电话,我低着头,老老实实地听着父亲的教训。
听着听着,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流下来了。
看到这情况,母亲赶紧让父亲别再说了。
她轻声说:“霆宇,梓涵已经跟我们解释清楚了,她也知道错了,还把那个实习生开除了。”
“嘿,要不你们还是……”
我使劲儿掐着自个儿大腿,卯足了劲儿想让眼泪往外冒,一边抽抽搭搭地带着哭腔,把我出车祸那会子马梓涵带着南宫煜城出国玩儿的事儿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
爹妈听完,总算不吭声了。
我接着讲:“所以呢,这可不是我一时犯轴。
你们真能忍心让我跟这样的人接着一块儿过日子?
再说了,我本来打谱离婚后立马去国外陪你们的……”
听到这儿,老爹皱了皱眉头,清了清嗓子。
过了老半天,他总算松口了:“得嘞,打小到大,我跟你妈哪儿能真管住你哟。到时候爸给你订机票。”
“哟,谢老爸,我要坐头等舱!”我乐得不行。
时间过得贼快,眼瞅着就到了该去民政局正式办离婚的前一天。
我正打算给马梓涵发个短信,把时间约好。
8
就在这当口,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一瞧,马梓涵瞅着瘦了不老少,手里捧着一大束我顶喜欢的向日葵,神情有点儿不自在,眼巴巴地瞅着我。
“我能进来不?”她小声问道。
见我没打绊子就让她进了屋,马梓涵好像精神了点儿。
她瞅见桌上那没咋动的外卖盒子,自个儿就往厨房走去。
没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喷香的葱油挂面就被她端到了我跟前。
我爱吃好吃的,马梓涵还特意去拜了师,学了一阵子厨艺。
她做的面条,那味道不用提,指定合我胃口。
我随便往沙发上一坐,一只手撑着头,挺好奇地问她:“你这啥意思啊?”
马梓涵沉默了一小会儿,硬挤出一个没啥底气的笑,轻声说:“你这人嘴刁,这段日子老吃外卖指定不得劲儿。霆宇,你先把面吃了,咱再唠。”
她心里明白,我不会糟践食物,更不会错过好吃的。
我一边吃着面条,一边瞧着马梓涵打开电视,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专心地看着新出的电视剧。
咱俩这相处模式还是那么自然、热乎。
有那么几分钟,好像啥都没变,一直到我把最后一口面汤喝光。
“明儿上午九点,咱一块儿去民政局。”我不咸不淡地说。
听到我这么讲,她把电视音量轻轻调小,声音里带着深深的央求:
“我不想离,秦霆宇,我知道我错了。能不能求你饶我这一回?我发现我一直可稀罕你了。”
我忍不住觉着好笑地瞅着她:“这世上稀罕我的人多了去了,马梓涵,别耍小孩性子了。接受现实对咱俩人都好。”
我心里当然清楚她是来求和的,就像她心里明镜似的,我开始跟别的女人成双入对意味着啥。
不过呢,理智是理智,感情是感情。
马梓涵自个儿在酒店里琢磨了整整一个礼拜,也没想明白,我咋能这么绝情呢。
不到一个月,我就开始跟杨如烟约会,还在同学会上大大方方地跟别的女人手拉手……
“秦霆宇,你是不是从来就没真心稀罕过我?你选我当老婆,是不是就因为你习惯我在你身边了?”她问道。
见我没吭声,马梓涵忽然扯了下嘴角,脑袋深深埋在两只手掌中间:
“我真是整不明白,一个月,就一个月!你咋就能把我这十年对你的好全忘了,一点儿情分都不给我留,秦霆宇,你咋能是这样的人呢?难道咱这十年就是个笑话吗?”
“咱这十年可不是笑话,我从来没后悔娶过你。”
我走到她跟前,半蹲着,眼神带着点儿戏弄微微往上抬,轻轻把她那湿乎乎、被眼泪泡得直哆嗦的手拨开,跟她眼对眼,然后乐了:
“梓涵,我这么说是不是能让你心里舒坦点儿?
别哭了,不就是离个婚嘛,又不是啥天大的事儿。
你瞅,你有事业,有疼你的爹妈,哟,对了,还有稀罕你的外面的男人。
你呀,其实还挺不赖的。”
这番话就跟软刀子似的扎进心里,更要命了。
当我跟她说,为了让她同意离婚,我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马梓涵整个人都傻了。
“秦霆宇,你就这么恨我?”她自言自语。
“别自作多情了,你还没那资格让我恨你。”我冷冰冰地回了一句。
没爱,也没恨,马梓涵对我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
她手机响了,屏幕上闪着“煜城”两个字。
我站起来,打算给她点儿私人空间,可她却紧紧拽着我的手,从沙发上滑下来跪在地上。
她接了电话,电话那头的南宫煜城哭得快背过气了,求着她去学校看他一眼,不然他就要从最高的教学楼跳下去。
对此,马梓涵就冷冷地回了一句:“我已经回到我老公身边了,你要死要活那是你的事儿。”
9
挂了电话后,她从后面紧紧抱住我,没一会儿,我就觉着后背的衣服被她的眼泪给弄湿了。
“秦霆宇,我打小就稀罕你,稀罕了整整二十年。
你永远没法子体会当我知道你差点儿得胃癌的时候,我心里有多难受。
你忘了你说过的吗?马梓涵是秦霆宇的小弟,我是你护着的。
你不能,不能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我侧过身子,一脚把马梓涵踹倒在地,然后踩在她心脏的地方,轻轻碾了碾。
我似笑非笑地给她下了最后的通牒:
“我的小弟可不只你一个,你自己没本事,怪不着别人。”
第二天,马梓涵没按约好的去民政局。
她大半夜喝得醉醺醺的,在酒吧跟一帮不要命的起了冲突,结果被打得挺重,给送医院去了。
她妈亲自上门,求着我去医院看看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一点儿求生欲望都没有的她。
可我没去。
一个礼拜后,在一次跟李天泽的聚会上,他跟我说马梓涵成植物人了。
看我对这事儿没啥感觉,他又接着带着点儿得意跟我说南宫煜城闹跳楼的后续:
“那个贱小三不乐意接受消防员的救援,最后脚一滑从楼顶摔下来了,还好被楼梯横梁接住了,捡回一条命。不过打这以后,他就得坐轮椅了。”
“哇哦。”我应了一声,眼睛还是盯着手机屏幕,好像对这一切都不咋在乎。
李天泽好奇地凑过来瞅了几眼:“啧啧,许瑾萱这小子平常闷不吭声的,原来是个直性子啊。咋的,你答应当他男朋友了?”
“你可别瞎扯,我那亲爱的前妻还在医院躺着呢,我这会儿正忙着打离婚官司,哪有工夫谈对象。”我笑着回他。
“哈哈哈哈,你可真够损的,霆宇。老婆都快没了,你还想着咋分她的财产呢。”李天泽打趣道。
得了好友的夸赞,我放下手机,悠哉地尝了一口新出的咖啡。
我抬头看看天,眯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的暖和劲儿:
“今儿个天儿真好。”
晴空万里,阳光灿烂。
就算生活里偶尔有那么点儿闹心事儿,也终归挡不住那永远不落的太阳。
做自己的太阳,就算心受伤了,总有好起来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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