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理解来访者为核心的「首次访谈」可以怎么做?

360影视 2025-01-04 17:21 4

摘要:回想最开始接咨询的时候,由于经验的缺乏,首次访谈总是更容易紧张一些。每个环节的时间如何分配,咨询的节奏如何把握,都是非常模糊的。更具体的问题可能包括:自我介绍、澄清设置需要花多长时间?谈咨询目标需要多少时间?当咨询目标不止一个时,咨询的走向要如何选择?最后的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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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姚然 (简单心理认证·心理咨询师)

前几天,小宝老师(叶冠伶)邀我录一期有关“首次访谈”的播客。这篇文章即是我录播客前所做的一些准备。

回想最开始接咨询的时候,由于经验的缺乏,首次访谈总是更容易紧张一些。每个环节的时间如何分配,咨询的节奏如何把握,都是非常模糊的。更具体的问题可能包括:自我介绍、澄清设置需要花多长时间?谈咨询目标需要多少时间?当咨询目标不止一个时,咨询的走向要如何选择?最后的总结要怎么做?未来的咨询安排如何向来访者提出讨论?

这些问题的悬置,很容易影响到咨询状态,而咨询的状态又关系到我是否有空间去理解眼前的来访者。那时真的好希望能找到一些“抓手”,让我在咨询中不那么手忙脚乱。前阵子上完了小宝老师的后现代技术课,课程中学到的许多内容可以用到“首次访谈”中。结合我目前的实践经验,我试着去整理了相关的框架和技巧。当我有意识地带着这些整理过的内容回到实践中,真的有感受到不同。

图/pexels

这篇文章的意义,或许就是分享一些我现在会用到的“抓手“,给比我还新手的新手咨询师。另外,对于想要尝试咨询的人来说,也可以大致了解首次咨询可能会如何发生。

在进行首次咨询时,我通常依照以下方案分配时间:

1)介绍自己和设置(5分钟)

2)讨论咨询目标(10~15分钟)

3)聚焦于目标的进一步探讨(所谓的咨询主体部分,30分钟)

4)本次咨询总结及来访者反馈(5分钟)

介绍自己和设置

首先是介绍自己和设置的部分。

小宝老师曾在课上组织过相关的练习,比如限定3分钟内间完成自我介绍和设置讲解。最初,我的思路是提炼出我认为最重要的信息,在限定的时间内传达完毕,我的任务就完成了。这是一个很好的刻意练习。毕竟,个人简介和咨询协议包含了大量信息,不可能全部向来访者详细展示。这个练习让我学会了如何在其中抓住重点,以便把更多时间留给咨询的主体部分。

在实际操作中,我的方法会有所变化,特别是当来访者通过平台预约咨询时,通常已经阅读了我的介绍。因此,我希望进一步尝试的是,不再将自我介绍和设置部分仅仅视为例行程序,而是将其视为我初步了解来访者的机会。

比如,在简短的自我介绍后,我会问来访者是否有特别关注的信息或需要进一步了解的内容。他们可能提及一项或多项,如果是多项,我会使用漏斗式提问,例如:“你刚刚提到了四个信息,哪一个可能是你最看重的?”通过这样的提问,会让我在有限的时间里对来访者可能会在意的议题有一个初步的印象。

图/《心灵捕手》

在介绍咨询设置时,保密是其中一个重要的方面。在讲解基本的保密原则后,我可能会请来访者作进一步的补充,例如:“在这个咨询环境中,有哪些事情对你来说尤为重要?”、“哪些因素会让你感到这个环境是安全的?”、“在我刚才提到的内容中,有哪些需要我进一步澄清的?”这些问题的灵感来自于,我与工作伙伴余晶颖筹备性多元团体咨询时小宝老师的经验分享。当时,我们在入组访谈中向每位参与者询问了关于保密的看法和建议,最终总结出一些大家普遍认同的“保密原则”。

过去,每到讲解设置的环节,我就像是宣读一份冷冰冰的规则条款一般,说完,我的责任就算完成了。现在,则是尽力向来访者传递一种合作、邀请和共建的态度,让我有机会知道来访者的不安可能在哪里,哪些内容可能是需要被特别被关注到的。即使有些要求我可能无法满足,有些顾虑可能无法在一开始完全解决,但至少我们有了一个机会可以相互澄清。

讨论咨询目标

第二个部分是讨论咨询目标。

在小宝老师的课程里,这是一个被反复提到并练习的部分。相关的技巧可能会有“跟”、“贴”、“以终为始的提问”、“四’W’问句”、“漏斗式提问”,等等。比如,当来访者有明确的促发事件找到咨询,就可以用“四’W’问句”:发生了什么事?(What),事件里涉及人际的部分大概是怎样?(Who),事件的地点、情境是怎样?(Where),什么时间发生的?以及为什么现在来?(When),这会让我对来访者带来的“问题”、“困扰”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无论是小宝课上“以终为始“的提问,还是最近在学的短焦课程,都有给到一些询问咨询目标的示范。但,记下例句是一回事,把例句用自己的话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比如老师可能会给到的例句是——“等到这节咨询结束了,你的生活发生哪些变化,可能会让你觉得这节咨询是有效的?”但这句话到我嘴里,我可能会以一种更轻松的方式表达——“你花了三百块预约了这次咨询,我特别想知道,在咨询结束后,你的生活里发生哪一点变化,会让你觉得这三百块没白花?”

图/pexels

很多时候,虽然来访者预约了咨询,但是被问到与咨询目标相关的问题时,并不那么容易给得出答案。因此,目标相关的问句可能需要很多的“变体”,也就是扩充相关的问题库。无论是量的积累还是探索更贴合自己咨询风格的说法,刻意练习都是一个很好的方法。

比如,扮演咨询师的同学只需要把课上学到的目标问句在3分钟内的交流中原模原样地问出来。生硬也好,别扭也好,甚至扮演来访者的同学感觉突兀都没关系,只要问出来,即是练习目标达成。随着练习次数的增加,往往会有很多“变体”在脑海里呈现,甚至在不经意间脱口而出。在我目前的咨询实践中,因为有了练习中的储备,便不会轻易地放掉商讨咨询目标的部分。

也有一些时候,来访者可能在咨询前做了一些梳理,或者商讨咨询目标的过程比较顺利,咨询目标可能会不止一个。那么,接下来的咨询时间应该如何安排?怎样围绕咨询目标开展工作呢?当然,在一次咨询中深入讨论多个目标是不现实的,因此我可能会运用“漏斗问句”来帮助来访者聚焦。比如,“你刚刚有提到三个咨询目标,但我们接下来还有30分钟的时间,如果每个都谈可能会太泛泛了,所以我很想知道,如果先就着三个目标中的某一个去谈,你会想先谈哪一个?”

为什么需要想尽办法和来访者讨论、聚焦咨询目标?一方面,来访者在决定做咨询时一定是有期待和愿望的,而这些内容本身是需要澄清的。哪些或许可以通过咨询获得帮助,哪些状况可能超出了咨询的范畴。另一方面,咨询目标商讨的过程可以很大程度地把来访者的自主性邀请到咨询中来。咨询能够发挥作用,不是咨询师单方面努力就能达成的。

图/pexels

聚焦于目标的进一步探讨

也许有人会留意到,在学习咨询时,老师总是教导我们,第一次咨询的主要目的是搜集来访者的信息,比如来访者家里几口人,从小被谁带大,谈过几次恋爱,换过几次工作……诸如此类的信息什么时候问呢?这篇文章都谈到咨询的主体部分了,怎么好像还没有呈现这些内容?

实际上,在真实的咨询中,当咨询师拿着一个人口学信息调查表对着来访者一通例行询问,对来访者来说到底有何意义?我实在难以想象。但是,当咨询有了比较具体的目标,目标会指引我们在咨询的主体部分更有方向地整理来访者的信息。比如,来访者在咨询目标中提到了与人际相关的部分,那么咨询师就会在脑子里有一根“人际”的弦。与来访者交流的过程中,可以有意识地进行相关的提问,记录相关的信息,哪怕来访者只是谈论了一个吃早饭的话题。

我的督导曾在课堂上示范过一个技巧——“情·境提问”,他最常用到的例子就是吃早饭。怎么通过吃早饭这个日常情境引出人际关系的讨论呢?其实有很多问题可以问。比如,“你今天早饭和谁一起吃的?”如果是和父母一起吃,就可以问:“是你做给他们吃吗,还是他们做给你?”来访者也许会说,是父母做的,接下来就可以继续问:“平时,爸爸妈妈谁饭比较多?”、“他们会分工吗?”、“他们会问你喜欢吃什么吗?”、“你们吃饭的时候会聊天吗?”等等。

随着问题的逐渐展开,一个家庭中的人际互动场景就会鲜活地呈现在眼前:无论父母之间的关系,父母与来访者的关系,甚至家庭里的分工与权力结构,都可探知一二。

图/《比海更深》

与来访者的实际工作中,如果咨询师问一个很大的问题,比如“你可以和我聊聊你的人际吗?”、“你和伴侣的关系怎么样呀?”来访者要么很难回答,要么描述得相对单薄。就我目前在实践中的体悟,“情·境提问”最大的好处是,把抽象的概念变成具体的互动,让单薄的叙事变得丰厚,来访者和咨询师都可以有机会看见故事中更多细节,而更多的细节往往潜藏着更多的可能性。

当我们有一个目标作为导航,信息的收集就不仅仅是为了填写来访者的个人资料表,而是让我们带着一条比较明确的线索,去看见来访者生活里具体发生着什么。这有助于我们在咨询的主体部分与来访者进行更深入的探讨,而不会像蜻蜓点水一样,这里碰一碰,那里转一转,到最后好像什么都谈了一些,又好像什么都没谈。

总结与反馈

咨询的最后5分钟,我会与来访者一起回顾和再次确认咨询目标例如:“我们围绕着这个话题做了一些讨论,现在你的咨询目标会有调整吗?你觉得这是一个可以继续讨论的方向吗,或者你有其他的想法?”此外,我也会与来访者核实是否适应我的咨询风格和节奏。比如,我当前学习并实践的是叙事治疗,相对于其他咨询学派,叙事治疗在形式上会有更多的提问,这很容易让来访者感受到,但并非每个来访者都乐于接受。

当然,我也会尝试询问来访者对是否有意愿继续进行咨询。同时,我也会向来访者说明,如果已经比较明确,可以在此时告诉我他们的决定,或者选择在此次咨询结束后通过邮件或平台私信告诉我。这个做法考虑到很多人可能不太容易当面表达拒绝,因此给予来访者更多的空间,让他们可以做出更符合内心意愿的决定。

图/《出走的决心》

写在最后……

其实,我对“有结构地做咨询”这件事的接受并非一蹴而就。在很早的时候,我也会犹疑结构会不会让我和来访者在咨询中束手束脚,在漫谈和有目标地谈之间我也曾更倾向前者。这里潜藏的信念或许是——长程的咨询对来访者才是更有益的。因此对咨询的预期也是长期的,这次没有谈到的内容,未来一定还有机会。而我在医院实习的过程中,我和来访者被限定了8到12次的咨询,有时甚至只有3、4次,这对当时的我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但也是这样一个契机让我去思考,如何在有限的次数内尽可能地让咨询“有用”。

一个比较理想的状态是,每一节咨询都应构成相对完整的单元。要做到这点,需要有明确的咨询结构支撑,比如,尽管我可能会规划大约10分钟和来访者讨论咨询目标,但在这个过程中可能需要多做一些危机方面的评估,以至于目标讨论用了20分钟。

那么接下来所谓的咨询主体部分就要做一些让渡,尽量沿着一个主轴故事与来访者进行探讨,对支线故事在咨询记录中做多一些标记,但不在这次咨询中展开。对于一个新手来说,有这些预期就不至于在咨询中乱了手脚。此外,当咨询的某个环节进行得比较困难时,咨询师也有一个锚点觉察自己的状态。因此,根据我目前在实践中的体悟,结构的“限制”反而给到我更多的自由。

当咨询师有更多空间去关心、看见来访者,咨询中的每一个环节都可以成为理解来访者的途径。即便咨询只发生一次,来访者也可以有所收获。

排版:郑婷尹

编辑:Aurora

责编:Alwaysfif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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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博文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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