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年春节,我和母亲去二姨家送猪肉,临走时二姨硬塞给母亲1000块

360影视 2025-01-06 11:54 3

摘要:电线杆上的广播喇叭还没开始播放熟悉的《东方红》,院子外的光秃秃的柳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公鸡还没开始打鸣。

一九九八年的腊月二十八,天还黑着。

寒风裹着零星的雪粒,在村子的泥土路上打着旋,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片寂静中。

屋里,母亲轻轻推醒了我。

电线杆上的广播喇叭还没开始播放熟悉的《东方红》,院子外的光秃秃的柳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公鸡还没开始打鸣。

这是我们农村的习惯,干活都是摸黑起来,特别是杀年猪的日子,更要早早地忙活起来。

在昏暗的白炽灯下(那时村里已经通了电,很少有人用煤油灯了),我看见母亲已经穿戴整齐,她那件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蓝格子棉袄看起来格外干净。

昨天晚上,她特意用老肥皂把这件棉袄搓洗了一遍,现在还能闻到一股特有的香皂味。

棉袄上的补丁虽然多,但每一个都缝得整整齐齐,透着母亲的细心。

"娃啊,快点穿衣服,一会儿咱娘俩去二姨家送猪肉。"

母亲一边往老式煤炉里添煤球,一边轻声说道。炉子上的搪瓷水壶已经开始冒着热气,为这个寒冷的早晨增添了一丝暖意。

我爬起来,穿上那件已经有些短的棉袄,袖口处还能看到母亲前几天新加的一截布料。

那时候我十三岁,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去年冬天还合身的袖子,今年已经露出了一截手腕。

院子里,大铁锅里的水已经咕嘟咕嘟地响起来。

父亲一大早就起来生火,此时正在院子角落的木棚下劈柴。

昨天杀的年猪肉被他整整齐齐地切成大块,用粗盐和花椒腌了一夜。

现在,母亲正把这些肉块小心地放进滚烫的水里。

灶膛里的火光映红了她的脸,我看见她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头发上还粘着几片锅里冒出的热气凝结的水珠。

"你爸昨天杀猪的时候,特意挑了最好的肉。"母亲一边往锅里放肉,一边说,"二姨对咱家的恩情,这辈子都还不清。"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她又想起了那些艰难的日子。

我站在母亲身边帮她打下手,心里想起了三年前的事。

那是九五年春天,父亲在县城的建筑工地上摔断了腿。

那时工地上根本没有什么劳保,老板丢下几百块钱就不管了。

家里一下子没了主要劳动力,母亲既要照顾受伤的父亲,又要种地,还要照看我这个上学的孩子。

二姨知道后,顾不上自家刚开始栽种的一亩多烟叶,每天天不亮就跑来我家帮忙。

她一个人干着两个人的活,把我家的地都给种上了。

那年春天,为了省钱,她步行十里地去县城医院照顾父亲,每次都带着自家种的蔬菜和煮好的鸡蛋。

更让人感动的是,她二话不说就从自己的积蓄里拿出两千块钱给了我们。

要知道,那时候二姨家也不富裕,一间土坯房漏雨都舍不得修,可她却把准备修屋顶的钱给了我们。

母亲开始收拾要带的东西。她先用干净的油纸把煮熟的猪肉仔细包好,又用一条印着蓝色梅花的白毛巾包了一层,最后放进一个蓝布袋里。

那个布袋是母亲专门用来送礼的,平时都舍不得用,总是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箱子底,就连包袋的布条都是新换的。

"这些肉够不够?"我一边帮母亲整理布袋,一边有些担心地问。

母亲停下手中的活计,认真地看了看说:"够了,你二姨最不喜欢的就是铺张浪费。记得去年中秋,咱家送的月饼太多,她还念叨了好久呢。那时一盒月饼要七八块钱呢,她说咱家孩子上学要花钱,不该破这个费。"

说起二姨,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她那张总是带着笑容的脸。

二姨比母亲大两岁,今年四十八岁,但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大得多。

常年的农活让她的手上布满了老茧,脸上的皱纹也比同龄人多。

每到阴天,她的腰都会隐隐作痛,那是十年前在地里干活扭伤落下的毛病。

但是二姨从来不在意这些,她总说:"能干活是福气,地里刨食吃,总比躺在炕上强。"

"走吧。"母亲背起装着猪肉的布袋,又把一个用报纸包着的小包递给我,"

这是你爸特意留的猪肝,你二姨最爱吃这个。

早上我给炖了炖,放了点姜丝,你二姨一直说咱家猪肝炖得好,嫩。"

我们走出院子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村里陆续有了动静,几户人家的烟囱冒出了炊烟,空气中飘来阵阵煎饼的香味。

冬天的早晨特别冷,地上结了一层薄霜,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母亲特意带了一把老式手电筒,虽然天已经亮了,但是山路上还是不太好走。

路边的沟渠里结了厚厚的冰,偶尔能听到冰层破裂的声音。

从我们村到二姨家要走一个多小时的山路。这条路我已经走过很多次了,每逢过年过节,母亲都会带着我去二姨家。

路两边是光秃秃的田地,冬天的庄稼都已经收完了,只剩下一些枯黄的玉米秸秆,东一堆西一堆地码着,等开春后当柴火烧。

远处的山上,能看到零星的几棵松树,在寒风中倔强地挺立着。

母亲一边走一边给我讲二姨的故事。

二姨年轻的时候长得很俊,大眼睛,高鼻梁,皮肤白净,是村里出了名的美人。

那时候,村里好多人家都来提亲,有开拖拉机的,有在供销社工作的,甚至还有镇上的干部。

但是二姨却嫁给了条件最差的二姨夫。二姨夫家里一贫如洗,房子都是用土坯垒的,住在村子最偏僻的地方,连个像样的院墙都没有。

"你二姨说,她看中的是你二姨夫的为人。"

母亲说到这里停下来歇了歇,擦了擦额头的汗,"你二姨夫虽然老实,但心地特别好。

结婚那会儿,家里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可他每个月都会给你二姨买点小东西,或是一块肥皂,或是一条手帕。

最让你二姨感动的是,他从来不计较你二姨帮衬娘家的事。这些年,你二姨没少往咱家搭把手,你二姨夫不但不说啥,还总是主动帮忙。"

路过一片竹林的时候,母亲忽然想起什么,指着竹林说:"你还记得不记得,你小时候发高烧,最危险的那次?"

我点点头,那是我五岁那年的事。那天晚上我突然高烧不退,村里的赤脚医生看了直摇头。

是二姨连夜跑了十里地,去镇上请了个老中医来。

当时镇上到村里还没有水泥路,都是泥巴路,一下雨就特别难走。

"那天晚上下着大雨,你二姨就穿着雨衣,打着手电筒,一个人走了十里山路。"

母亲说着,眼圈红了,"等她把大夫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湿透了,鞋子里全是泥巴。可她二话不说,又跑去镇上的药店买药。那时候镇上的药店晚上都关门,你二姨就一直在门口等,等到天亮药店开门才把药买回来。"

路过一片开阔地的时候,母亲指着远处一片荒地说:"那片地原来是你二姨家的,后来为了给你看病,一亩多地全卖了。那时候一亩地才值两三百块钱。"

我默默地看着那片荒地,心里一阵酸楚。这些年,每次去二姨家,二姨从来不提这些事,好像这些付出都是理所当然的。

这些往事,我都是从母亲口中听来的。但每次听,都觉得心里暖暖的。

在我的记忆里,二姨就是这样一个人,永远都在默默地付出,却从来不求回报。

就算是最艰难的时候,她脸上也总是带着笑容,仿佛一切困难在她眼里都不算什么。

快到二姨家的时候,我们遇到了去集市卖菜的村民。他们都骑着自行车,车后座上绑着竹篮,里面装满了新鲜的蔬菜。

他们都认识母亲,纷纷停下车打招呼:"春花啊,这是去你姐家吧?""是啊,送点猪肉。"

母亲笑着回答。在农村,这种串门送礼是很平常的事,特别是过年的时候,更要走动走动。

"前几天还在集市上看见你姐呢,"一个大娘一边整理自行车后座上的菜篮子,一边说,"她买了好些红纸,说是要给你家孩子包压岁钱。你姐这人啊,心地太好了。"

母亲笑着点点头,我知道她心里一定又是一阵感动。

二姨家的院子远远就能看见了。那是一座很普通的土瓦房,青灰色的墙面上爬满了爬山虎,现在叶子都掉光了,只剩下纠结的藤蔓。

院子里种着几棵柿子树,已经光秃秃的了,只有几个干瘪的柿子还挂在枝头。

二姨正在院子里劈柴,身上裹着件旧棉袄,头上戴着一条红色的毛线帽,那是去年过年时我们送的。

听见脚步声,她抬头看见我们,立刻放下斧头迎了出来。

"哎呀,这么早就来了。"二姨一边说,一边来接母亲背上的布袋。母亲没让她接,直接进了院子。

二姨的脸被冻得通红,手上还带着劈柴时沾上的木屑。她赶紧把我们往屋里让:"快进屋暖和暖和,我这就去烧炉子。"

二姨家的屋子收拾得很干净。土炕上铺着她自己缝的花布被子,被面虽然洗得有些褪色,但是叠得整整齐齐的。

炕几上放着一个缺了口的搪瓷茶缸,里面泡着几颗红枣,那是她自己在后山采的野枣,晒干后专门留着招待客人。

炕角落里还放着一个收音机,是二姨夫去年在集市上买的,每天晚上二姨都要听会戏。

二姨一进屋就忙活起来,先往炉子里添了几块煤球,然后把一个搪瓷壶放在炉子上烧水。

她的动作麻利,但是我注意到她蹲下的时候,不自觉地揉了揉膝盖。

那是去年冬天摔了一跤留下的伤,到现在还没完全好。

母亲把带来的猪肉放在桌子上,二姨看着直摇头:"带这么多干啥,你们家也不富裕。这年头日子不好过,孩子上学要花钱。"

她一边说,一边解开包肉的布。看到那块新换的包布,二姨又是一阵心疼:"你看你,又添置新东西了。"

母亲笑着说:"姐,这是应该的。这是爸特意留的猪肝,知道你爱吃。我早上炖的时候特意放轻了火,你尝尝。"

二姨听了,笑的合不拢嘴。

二姨把炉子上的水壶拿下来,给我们泡了热茶,然后就去厨房忙活。没一会儿就端出了热气腾腾的饺子。

原来她早就准备好了面和馅,就等着我们来。"快吃,这是白菜猪肉馅的,昨天刚包的。猪肉是你二姨夫从镇上肉铺子买的,说是今年杀猪太晚了,怕耽误你们来。"

她一边给我们夹饺子,一边解释。

饺子皮薄馅大,一咬开就能看到里面晶莹的肉馅。这是二姨的拿手好活,每次包饺子,她都要把面反复揉,直到面团变得又白又滑。

我大口大口地吃着,觉得格外香甜。二姨见我吃得开心,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我们坐在暖烘烘的炕上,听着二姨讲她最近的生活。二姨夫前年在镇上的建筑工地找了个工作,虽然累点,但每个月能挣四五百块钱。

儿子已经在县城的电器厂找到了工作,每个月也会寄两百块钱回来。"日子比以前好多了,"

二姨一边给我们倒茶,一边说,"就是可惜没能供孩子上大学。"

吃完饺子,二姨突然起身进了里屋。等她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红信封,硬塞给了母亲:"妹子,这是姐姐的一点心意。"

母亲连连推辞:"姐,使不得,使不得。你们家也不宽裕。"

但是二姨却不由分说地把信封塞进了母亲的口袋:"你还跟姐客气啥,趁着过年,给孩子添件新衣服。这年头,城里的孩子穿戴都好,咱们农村的孩子也不能太寒酸。"

临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空气中飘着阵阵饭菜香,村里到处都是走亲访友的人。

二姨一直把我们送到村口,还不停地叮嘱:"路上慢点走,有空常来。对了,腊月三十的饺子,你们得来吃,我都准备好了。"

母亲拉着我的手,一直到看不见二姨的身影才转身。

回家的路上,母亲打开信封看了看,里面整整一千块钱,都是崭新的钞票。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你二姨这是存了多久才攒下的啊。"

我知道,二姨家虽然比以前好了一些,但也并不富裕。

这一千块钱,恐怕是她好几个月的积蓄。

路过一个卖年货的小摊,母亲停下来,买了两斤橘子,"等会儿让你爸再送过来,你二姨爱吃这个。"

那天晚上,母亲坐在炕上发了很久的呆。我听见她在黑暗中轻轻地说:"这样的姐姐,上辈子是积了多少德啊。"

父亲在一旁抽着烟,默默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母亲说的不仅仅是这一千块钱,而是这么多年来,二姨给予我们的那些数不清的温暖和帮助。

来源:腊梅开在冬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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