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风醒脑液双盲实验证明无效，论文荣登柳叶刀，是重大科研成果？

摘要：这一“重大科研成果”是什么呢？广东省中医院联合复旦大学对治疗中风的中药“中风醒脑液”做了西医的双盲实验，实验结果是“中风醒脑液”与安慰剂等效，即没什么“卵用”，请原谅我用词的粗鲁。

关于中医药的论文首次荣登“国际顶级医学期刊”柳叶刀，广东省中医院召开发布会隆重宣布这一“重大科研成果”。

这一“重大科研成果”是什么呢？广东省中医院联合复旦大学对治疗中风的中药“中风醒脑液”做了西医的双盲实验，实验结果是“中风醒脑液”与安慰剂等效，即没什么“卵用”，请原谅我用词的粗鲁。

网络舆论场中，攻击中医药的一大观点就是中药是不能治病的，跟安慰剂一样，而且不敢做双盲实验，广东中医院的“重大科研成果”只是用“科学”的方式“无可辩驳”地证明了这一观点，对中国所有中医院来说，这是一次死刑宣判，因为你们的中医药都跟安慰剂一样，没什么“卵用”，你还开门干啥，赶紧关门算了，别再“骗”人了。

可是广东中医院偏偏要丧事喜办，隆重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这一“重大科研成果”，向全世界宣告中医药没什么“卵用”。

看发布会的标题“荣登国际顶级医学期刊柳叶刀”，从这才能体会到其喜感来自哪里，来自中医院的论文首次发表在国际顶级医学期刊，用“荣登”二字是他们内心的真实感受，这的确是他们的至高荣誉，因为对于中医院教授的论文发表在国际顶级医学期刊，这可能相当于中国作家得了一个诺贝尔文学奖，自然得隆重地“昭告天下”。

在此也祝贺你们吧！

如此优秀的论文，看了各种报道，始终觉得不过瘾，于是找到了柳叶刀官方网站，找到了这篇文章的摘要介绍，论文全文看不了，要花钱，还是算了，能亲眼目睹一下首次荣登国际顶级医学期刊柳叶刀的中医药论文摘要，自然也是我个人的“荣幸”，又夫复何求呢？

1、few 是多少？

这篇论文是科学论文，他们说质疑是最宝贵的科学精神，在赏析这篇论文时，自然要带着质疑精神去读。

简单的质疑发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few”是多少？

论文背景介绍说，该双盲实验是为了验证用中风醒脑液来治疗急性自发性脑出血的安全性和有效性，目前经验证有效的治疗方法很少，英文是 few，AI 翻译时说的是寥寥无几，不知道这个 few 到底是多少？

而中风醒脑液是被广泛使用的治疗方法，这次实验是用双盲实验来验证中风醒脑液的安全性和有效性，那么说明中风醒脑液是不包括在那 few 的验证有效的方法之列的。

但是中风醒脑液是成都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的院内制剂，是国医大师陈绍宏教授研制而成，其历史有近 30 年，本次“重大科研成果”证明了中风醒脑方安全性没问题，有效性等同于安慰剂，那么说明成都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欺骗了消费者 30 年，多少患者被骗？

与中风醒脑方类似的其它未被验证的治疗方法有多少在被临床使用，是不是也是与安慰剂一样的效果，是不是也是在欺骗患者，急性脑出血本来就很惨了，还要被医院欺骗，怎一个惨字了得！

成都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是不是该出来做个交代？

2、“狗拿耗子”？

请原谅我真找不到其它词来做段落标题了，鉴于大家也都知道在用“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时，只是一个比喻，并不真的是在说狗，所以还是用此作为段落标题。

中风醒脑液是成都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的院内制剂，成都在大西南，数千里之外的广东中医院，为什么要拿别人的院内制剂来做双盲实验？既然是内部制剂，那就不是公开的，不是公开的方剂，广东中医院是怎么获得配方明细的？“偷”来的吗？

当然医生的事情不能算偷，但问题是中药配方的灵魂在量，而不在中药成分，成都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是无私公开了配方的量吗？

再说广东中医院为什么不选一个自家的内部制剂来做双盲实验？首先自家的制剂，配方明细都很清楚，不至于在这方面出现前提问题，另外也有基础患者的一些检验，才能证明是否有做双盲实验的必要，不至于浪费国家经费。

选用自家院内制剂做双盲实验，各方面都有优势，但却选了别人家的院内制剂来做双盲实验，是成都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委托的，还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实验结果是中风醒脑液跟安慰剂一样，打别人的脸自己不会觉得疼，打自己的脸拿下得去手啊？

这个问题我不清楚，因为从摘要中也看不出来为什么要选这款方剂，所以自然有此疑问，还请广东中医院澄清一下。

3、中医民科？

这个质疑点有点过分，有不尊重广东中医院之嫌，但从摘要中看不出来任何中医医理，所以不得不提出此疑问。

续灯中医药公理二：寒则温之，热则凉之，在中风病例中依然适用，这个公理只是对中医药理论的升华，是一个基础的理论，但是广东中医院似乎没有这方面的考虑，在这个意义上来说，是中医民科。

论文背景介绍目前被验证有效的治疗急性自发性脑出血的方法，都是在减少血肿扩大，而中风醒脑液治疗脑出血的依据是促进血肿吸收和减轻神经炎症，这样的描述不是中医药的药理语言，而是现代医学的医理。

中风醒脑液的雏形是 1986 年陈绍宏教授对一位昏迷的急性脑出血患者开出的处方，该处方有 11 味药。

不知道这昏迷的患者最后有没有醒来，猜测应该是醒来了，否则的话这个方子不会演变成一个使用近三十年的专门治疗脑出血的处方。

该处方由原来的 11 味药变成了现在的 4 味药：红参、三七、川芎、大黄，我们看看这四味药的中药药性：

红参药性为甘、微苦，温。归脾、肺、心、肾经。
它有大补元气的作用，可用于体虚欲脱、肢冷脉微等危重症候。还能补脾益肺，对脾气不足的倦怠乏力、食少便溏，以及肺气虚弱的气短喘促等情况有改善效果。并且红参可以生津养血，能缓解津伤口渴、内热消渴、气血亏虚等。此外，它还可以安神益智，对于失眠健忘、心悸怔忡等有一定的帮助。--AI答案

划重点：红参药性为温，用于体虚欲脱、肢冷脉微等危重症候。

三七药性甘、微苦，温。归肝、胃经。它有化瘀止血的功效，用于咯血、吐血、衄血、便血、崩漏等各种出血证，且止血不留瘀。还能活血定痛，对于跌打损伤、瘀血肿痛效果良好，是伤科的要药。此外，三七对体内瘀血阻滞导致的胸腹刺痛也有缓解作用。--AI答案

划重点：三七药性温，有化瘀止血的功效

川芎味辛，性温，归肝、胆、心包经。
其主要功效是活血行气，能用于治疗气滞血瘀导致的胸胁、腹部疼痛，像肝郁气滞血瘀的痛经、闭经，它都可以起到改善气血运行的作用。同时，川芎还可以祛风止痛，是治疗头痛的要药，不管是风寒、风热、风湿，还是血瘀、血虚等多种原因引起的头痛都能使用。例如，对于外感风寒头痛，川芎可配合白芷等药来发散风寒、止痛。--AI答案

划重点：川芎药性温，主要功效是活血行气

大黄味苦，性寒，归脾、胃、大肠、肝、心包经。
它有泻下攻积的作用，是治疗积滞便秘的要药，能使积滞排出体外，常用于实热便秘。并且可以清热泻火，用于治疗目赤肿痛、咽喉肿痛、牙龈肿痛等热毒症状。大黄还有凉血解毒的功效，对于热毒疮疡、烧烫伤等有很好的治疗效果。另外，它还能逐瘀通经，可用于瘀血阻滞导致的月经不调、产后瘀阻腹痛等情况。不过大黄性寒，易伤胃气，脾胃虚弱者应慎用。--AI答案

划重点：大黄药性寒，清热泻火

药性的寒热温凉是从寒、凉、温、热依次递增的，四味药三味药为温，一味药为寒，那么这副药的主要作用应该是清热的，由于不知道具体的配方比例，只能大概猜测一下。

根据同仁堂的两款治疗中风的药，一款是安宫牛黄丸，是治疗热闭中风；一款是苏合香丸，是治疗寒闭中风。

类比一下，中风醒脑液应该是属于治疗热闭中风，但是在论文中说的选择患者标准是：

我们招募了年龄≥18岁的成年人，这些患者在出现症状（或最后一次状况良好）后48小时内，经脑部影像学确诊为有症状的自发性脑出血，且导致了中重度神经功能障碍，其判定依据为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卒中量表评分至少为8分，或格拉斯哥昏迷量表评分在7至14分之间（含7分和14分）。

完全没有寒热温凉的考虑，正如感冒发热一样，对于西医来说，只要是发热，那就是体温升高，是一个病。但是中医却分风寒感冒和风热感冒，是两种病，用两种不同的药，如果用反了，不但治不了病，反而会加重病情，这个问题是很严重的。

从论文摘要看不出来该实验有这个考量，初步推断他们没有做此判断，因为与广东中医院合作的复旦大学类脑智能与科学研究院的宋莉莉研究员，是神经病学博士，而现在医院看中风的也是神经内科，所以他们应该不会考虑病的寒热温凉和药的寒热温凉。

从这个角度来看，做中医药的双盲实验，如果连最基本的寒热温凉都没考虑，那么说是中医民科一点不为过。

4、没什么卵用

这次双盲实验的结果，系“重大科研成果”，非常明确，中风醒脑液跟安慰剂没什么区别，网上有好心人的解读，给中医留了一点颜面，说中风醒脑液没有对患者产生“显著改善”，在特定人群显示出“潜在效果”。

我们看看柳叶刀上正式的论文结论解读是什么样的。

论文摘要对实验结果的解读分两部分，第一部分是中风醒脑液的效果评估，翻译成中文是：

这项大型、随机、安慰剂对照、双盲临床试验表明，中药复方 FYTF-919 对中重度脑出血患者的功能恢复、生存和健康相关生活质量没有影响。

其中“中药复方 FYTF-919 ”是中风醒脑液，这个翻译是AI翻译的，还是比较准确的，这个药对患者“没有影响”，对应的英文是“no effect”，如果是国内一些报道的“没有显著改善”，那么应当是有一点点作用，只是不是那么明显而已，如果我们把“中风醒脑液对患者没有显著效果”翻译成英文，应该是这样的：

The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Zhongfeng Xingnao Liquid, did not show significant improvement in patients.

“没有显著改善”对应英文是“did not show significant improvement”，这里的差异是很明显的，显然是为了照顾国内读者的情绪。

"no effect"换句直白的话来说，就是没什么卵用。既然是没什么卵用，成都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为什么还用了30年，这个问题特别需要思考。

思考点之一：论文的背景介绍说，目前被验证的治疗急性自发性脑出血的方案很少，而且这些方案的目标也只是减少血肿。这个被验证的治疗方案虽然少，但肯定是有，而且这个验证也应当是所谓的双盲实验验证过的，那么其有效也应该是“真实”的。

既然是“真实”的，那就说明是有效果的，为什么成都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不用这个被验证有效的方法，而要去用没什么卵用的中风醒脑液，而且是用了三十年，简直不可思议。

不得不产生一个想法，是不是那被验证的很少的治疗方法，也没什么卵用，才会给别的没经过验证的可能也没什么卵用的方法留下这么大的应用空间？

思考点之二：被验证有效的治疗方法，是减少了血肿，而中风醒脑液也被认为能促进对血肿的吸收，也是减少了血肿，自然安慰剂肯定没有这个功能。由于实验结果表明，中风醒脑液与安慰剂一样，那么对于参与实验的1600来人，他们大约一半服用安慰剂，一半服用中风醒脑液，是不是他们的血肿全部都继续扩大了？还是只是一部分人扩大了，这个比例有多少？如果不是全部都会继续扩大，是不是说明不用药物，人体自身也能减少血肿？

那些血肿扩大和没有扩大的患者之间有什么差异？双盲实验的一个基本假设应该是人与人之间是一样的，但事实上人与人的差异很大，新冠在不同人群产生不同的症状就充分证明这一点，这次双盲实验1600的样本是否够充分？

实验结论没有说直接这么说，专业的人士可以去看看以前被认为有效的治疗方案，其治疗的患者与安慰剂治疗患者有什么差异。

5、中药都需要双盲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