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丁晋阳拖着打了石膏的腿找到我时,我正窝在张金阳的怀里发送哄骗他的信息。
和丁晋阳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我是他白月光的替身。
可是我已经丢掉一颗心了。
他居然还想要我的一个肾。
11、
丁剑昌走了,我和丁晋阳也彻底闹掰了。
方法简单粗暴,在丁晋阳出车祸的当天,我出轨了。
出轨对象是张金阳,丁剑昌安排的。
行苟合之事的房间是丁晋阳的,也是他费心张罗了许久的婚房。
照片是孙维负责拍摄和发送的。
同样,按照剧本的安排。
在丁晋阳拖着打了石膏的腿找到我时,我正窝在张金阳的怀里发送哄骗他的信息。
“丁小六,我今晚加班,不能去医院看你了。”
“这就是你说的加班?”丁晋阳打开微信聊天页面质问。
我看见他给我的备注仍旧是“亲亲老婆”,刹那间便体会了什么是锥心蚀骨。
但为了坐实出轨的事实,我抱着他的腿哭求和忏悔,唱念做打用尽了毕生的演技。
丁晋阳则将我“出轨苟合”的照片甩了我一脸,转身走了。
听闻他出国的消息时,我正托着八个月大的孕肚抱着马桶吐得昏天暗地。
抬头时,脸上全是眼泪和鼻涕。
孙维安嫌弃地看着我:“何必呢,说出真相不就好了吗?”
哪这么容易。
丁晋阳能爱我一时,能爱我一世吗?
丁家根本不会承认我,我确实可以把孩子作为筹码和他们耗下去。
可若真耗到丁晋阳的爱意不在了,那时我和孩子又该如何自处呢?
况且母亲去世后,我便孑然一身。
这个孩子虽是个意外,却是这世上我唯一的血脉至亲了。
我不能失去他,便只能失去丁晋阳。
更何况,丁家还承诺下了不菲的抚养费。
12、
丁晋阳离开一个月后,我们的女儿便在一个月光极盛的夜晚降生了。
我为她取名丁照野,小名弥弥。
但因着弥弥是早产,身体相较同龄的孩子要弱一些。
为了能照顾她,我干脆将面店全权交给了晓娴打理,甚至一度放弃了插画师的事业。
孙维安倒是常来,以孩子干爹的身份。
也是通过他,我才能知晓丁晋阳的生活情况。
听说他游戏研发很顺利,不但开了属于自己的游戏公司,还将游戏ip改编成了电影。
如无意外,今年便可上市。
而最近的消息则是:他找到了年幼时的邻居姐姐,疯狂坠入爱河,两家人正在筹备订婚事宜。
“过几天他就从国外回来了,你怎么想的?”
孙维安只瞟了我一眼,便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弥弥身上。
我洗水果的动作不变:“当然是祝他一生安好。”
孙维安不屑地冷哼,弥弥则懵懵懂懂地看着我们俩。
我叹了口气:“以后别再提这些了,弥弥已经能听懂我们的谈话了。”
孙维安犹豫了一瞬还是没忍住。
“可弥弥长大后,你怎么跟她解释她姓丁?如果她问起爸爸是谁,你又怎么回答?”
我沉默着没说话,这些问题我早就反反复复思量过了,但无一例外都是谎言。
我知道这对她来说并不公平,可我别无它法。
13、
几天后,我果然在本地新闻上看到了关于丁晋阳归来的消息。
随同播放的,还有财经频道对他的采访。
不可避免的,访问最后提到了他的恋人沈微澜。
我下意识屏住呼吸,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丁晋阳嘴角含笑,目光灼灼地看看向镜头。
“我和她曾走散过,为此我几番挣扎甚至误入歧途,但好在得偿所愿。”
误入歧途?
原来,我是他的误入歧途啊。
“妈妈!”
突然,弥弥扑上来用白嫩的小手抚摸我的脸,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流泪了。
为了不吓到她,我赶紧把她压进怀里,自己则将脸藏在她的背后。
弥弥察觉到我的反常,乖乖地放软身体任我搂抱。
我则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放任委屈、思念、悔恨决堤,任凭眼泪打湿地毯。
可日子总得过下去,好在我还有弥弥。
痛过、哭过后,我再次将一切封存,总归以后,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14、
周末,孙维安带着我和弥弥去郊区踏青。
谁承想,竟在民宿办理入住时,猝不及防地和丁晋阳相遇了。
几目相对,大家都有些愣怔,只有弥弥不明所以地抱着孙维安的脖子喊爸爸。
我的心几乎停跳,孙维安抱着弥弥的姿势也肉眼可见地僵硬了。
“小……小六……”
丁晋阳不见了稚气和欢脱消,满身脱胎换骨般的沉静如水,正是丁剑昌所希望的那样。
面对孙维安磕磕巴巴的招呼,他礼貌而又疏离地点了点头。
立在一侧的我,像个无地自容的小丑僵在原地,可眼睛却控制不住地往他身上瞟。
丁晋阳似无察觉,可挽着他臂膀的沈微澜却是正大光明地打量起了我。
窘迫自心底升起,我的头垂得更低了。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我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孙维安双眼恍惚地嘟囔着:“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弥弥的一声爸爸,再加上我们三人的相处模式,怎么看都是一家三口。
这么看来,我不但是个出轨的渣女,还是个傍大款做情妇的捞女。
“活该!”
我忍着心悸吐出俩字儿,不知道是说孙维安,还是说我自己。
其实自弥弥出生,孙维安就一直很照顾我们娘俩。
他因为当初站在丁剑昌的立场上,为我和丁晋阳的分开出了一份力。
尽管出发点是为了丁晋阳,但对弥弥他却背负了莫大的亏欠感。
为此他认下弥弥做干女儿,还做许多父亲才会做的事来补偿她。
现在,若是真因为这个,让他和丁晋阳生了嫌隙,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要去找丁晋阳解释嘛?
以何种身份呢?
若是丁晋阳压根不接茬,我又该如何自处?
15、
我脑海内思绪繁杂,孙维安一整天也是心不在焉。
我们两人不上心的后果,便是弥弥入夜就发烧了。
我和孙维安这才醒过来,急忙抱着孩子去医院。
走至大厅,又和迎面而来的丁晋阳碰到了一块儿。
孙维安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救星。
“小六!弥弥病了,得去医院。我和李安歌都喝了点酒,帮哥们儿开个车行不行?”
丁晋阳没说话,倒是沈微澜一把接过钥匙:“走吧!”
我感激地说了声谢谢,她浅浅一笑,温柔地接受了。
车是沈微澜开的,丁晋阳坐在副驾驶位上一言不发。
我和孙维安两人抱着弥弥坐在后座,心急如焚。
弥弥因为高烧,整个人都快红透了。
突然,沈微澜开口问道:“叫弥弥是吗?”
“对!”
“是你和孙维安的孩子?”
“不是!”
“那孩子的爸爸是谁?”
“是……”
因为担忧着弥弥,沈微澜的问题,我根本没心思过滤。
好在自我防备的意识,让我及时刹了车。
“是谁?”沈微澜从后视镜里捕捉住我。
我微微侧脸去看丁晋阳的反应,他还是那么平静。
我压下心酸和泪意:“沈小姐,这是我的隐私。”
沈微澜点点头收回了目光。
我将弥弥往怀里紧了紧,视线再次越过靠背椅,落在了丁晋阳的身上。
明明我们离得这么近,可我却觉得好远好远。
16、
丁晋阳和沈微澜停好车来到病房时,弥弥已经躺在病床上输液了。
“谢谢。”看着二人,我率先开口。
丁晋阳终于低下头看了我一眼:“客气。”
沈微澜好脾气地笑了笑,没有一点富家千金的架子。
“我去买水。”
为了脱离出这古怪又尴尬的氛围,我找了个借口。
与丁晋阳错身而过时,熟悉的柑柠香顺着鼻腔直钻进心里,刺得我生疼。
痛感蔓延到全身,从自动贩卖机的橱窗上都能看见我苍白的脸。
罐装咖啡随着微信支付的完成,叮叮当当地滚落下来。
我正要弯腰,一双手先我一步伸了过去。
转头,微愣。
丁晋阳动作自然地捡起咖啡塞进我怀里,而后自顾自拿起一听灌了下去。
“丁小六……”
嘴巴快过大脑,可等丁晋阳望过来,我却脑袋空空说不出一句话。
丁晋阳开始皱眉。
我心脏缩成一团:“对不起……”
丁晋阳嗤笑一声,满目嘲讽。
“李安歌,你现在的忏悔可比那天真诚多了。”
“你那个小白脸呢?孩子病了,做父亲的也不管不问?”
他笃定弥弥的父亲是张金阳。
我咬了咬下唇不知道如何作答,落在丁晋阳眼里就成了心虚。
“怎么,费尽心机找了个抛妻弃女的人渣?”
丁晋阳是变了许多,可这毒舌的毛病却是没改,说出口的话一句比一句伤人。
我最受不住他这样,深吸一口气直起腰。
“可不就是个抛妻弃女的人渣,我当初就是瞎了眼!”
丁晋阳仿佛被我的直白和自暴自弃震住了:“李安歌,你还真是敢作敢当。”
丁晋阳的阴阳怪气是不把我逼疯不罢休,我只好主动歇战,避开他往病房里走。
“李安歌,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更何况你还欠我良多对不对?”
“什么意思?”
“当初我开价不低,否则你也保不住你母亲的体面。”
丁晋阳的云淡风轻,于我却成了赤裸裸的羞辱。
昔日恋情全然抹杀,只留下两个字——金主。
我努力挺起的脊梁眼见着塌了:“你要什么?”
又是一声嗤笑,伴随着上下的打量,好似我真成了一件污秽的垃圾。
就在我的自尊几近崩塌的时刻,他终于轻飘飘地开了口。
“要你一颗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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