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周晚揪着许博洲衬衫,丝毫不敢乱动,因为胳膊稍微上抬一点,上衣就会往上掀,衣服很短,她担心胸衣会露出来。但狭小的房间里实在闷热不堪,他胸腹上的热气直往她前身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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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这样,挤在杂物间唯一能落脚的地,贴着身站。
周晚揪着许博洲衬衫,丝毫不敢乱动,因为胳膊稍微上抬一点,上衣就会往上掀,衣服很短,她担心胸衣会露出来。但狭小的房间里实在闷热不堪,他胸腹上的热气直往她前身覆去。
周晚稍微侧头,想穿过门去听听外面的情况。
哪知,父亲不仅没有走,反而还叫上了母亲,一同在院子里和朋友散步闲聊。声源很近,她紧张到心底在敲鼓:“怎么办,妈妈本来就因为我这次期末考试掉了十分的事而生气,如果再让她看见我穿成这样出去玩,一定会更让她失望。”
都说女儿和母亲比父亲更亲,但对于周晚来说,却是反过来的。
从有记忆开始,她记得,母亲总是会轻抚自己的头,用最温柔的语气,去命令她,要求她,教育她。久而久之,她习惯了活成母亲心中“完美女儿”的形象,出色、知分寸、守规矩、讲涵养,甚至是不允许犯错。
而周晚的循规蹈矩和谨慎,对离经叛道的许博洲而言,理解却又心疼,所以他总是喜欢用自己的方式,打破她的窒息,带她在规矩之外,享受快乐。
比如今天,他会给她挑一身,她从来不敢尝试的辣妹装,给她贴一次,她认为很酷却没胆纹的纹身。
听见外面父母和朋友的笑声,周晚紧张到双手有些发抖,唇中一直愧疚的念着那句:“我不想让妈妈失望……”
许博洲扶正了她的肩,从口袋里掏出耳机,塞入了她的耳朵里。
“干嘛?”周晚抬起头。
许博洲没说话,将耳机线插入手机听筒里,从歌单里点开了一首歌,屏幕里黄色的cd封面转动起来,轻快的前奏跳入了周晚的耳里。
歌她很熟,是陶喆的《Angeline》。
“说从前有一段恋曲
埋藏在深海里
贝壳潮汐
见证这段爱情
那个女孩叫做Angeline
歌声甜的像蜜……”
明快的节奏渐渐抚平了周晚紧张的心,她所有的注意力全被陶喆的声音吸引走,沉浸在了这首千禧年的舞曲中。
“oh Angeline
My love
For you
永远不忘记你
深藏在我心里……”听到投入的时候,周晚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原本揪着许博洲衣角的手,逐渐松开,无意识的用最舒服的方式揽住了他的腰际。
她被细汗沁过的上衣有一点点透,在光线并不充裕的房间里若以若现。
许博洲低头时,扫过了少女柔软的春光。
那种清纯中泛起的点点欲意,哪是一个血气方刚少年能忍得了的,他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迅速移开目光,下颌绷紧,像是在极力的克制与挣扎,锋利的喉结用力滚动,攥紧了拳。
一开始,周晚还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样,戴着耳机的她,也听不到四周的声音,直到有一股滚热的气息覆向了自己的发丝,她才摘下了一只耳机。
左耳是音乐声,右耳是少年极为用力的喘息声。
周晚虽然在感情里反应迟钝,但基本的生理常识还是有,她知道这是男生起了那方面的反应。
“许博洲……”她轻声叫了叫他,但不敢抬头,一双眼睛只敢盯着墙壁。
许博洲自然不好受,这个年纪的男生,本来就容易产生幻想,尤其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三好学生,和乐队那几个家伙每天泡在音乐室里,没少聊这方面的事。
他只能用理智压住内心的禽兽想法。
周晚下意识的往后退,但扫帚的细竹条又扎到了她的小腿肚,一着急,整个人往前一弹,抱住了身前高大的身躯,虽然隔着一层牛仔裤的面料,但她也能感受到身下的温度。
她害羞、紧张又慌乱。
“许博洲……”当感觉越来越强烈时,她开始怕了。
就是再混蛋,许博洲在这种情况下,也干不出那种禽兽事。他想往后退,但牛仔裤的扣子被周晚腰间的链条缠住,他一手撑住墙壁,让自己站稳,另一只手往下伸,想去扯开链条。
但慌张胆小的周晚以为他是要做别的事,脸颊绯红:“许博洲,你不能对我做这种事……我们只是好朋友……”
“……”许博洲一怔,看见周晚快要急哭了,他有了点恶劣的心思,修长好看的手指往扣子上一挪,但没解开。
虽然只是一个预备动作,但已经吓到了周晚,她疯狂往后躲。
突然,耳机线用力拽出了手机,一起飞了出去,周晚也差点倒下去,是许博洲及时揽住了她。
顿时,她的脸红透了,薄薄的皮肤上都能看得见血丝。
许博洲退后了半步,背抵到了门上,模样懒散的说:“我17了,不是7岁小孩,有这种反应也很正常。”
周晚垂着头,抿紧唇线,连话也不敢说。
外面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杂物间里少年和少女的呼吸声凌乱又急促,许博洲借着从窗缝下那束亮光,看清了周晚脸上的羞红,他笑了笑:“怎么?刚刚以为我会对你做那种事?”
像周晚这样品学兼优的乖乖女,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谈及过性方面的话题,班上那些女生聊到这些事时,她也没参与过,此时,她紧张到连头皮都有些发麻,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顺着本能点点头。
许博洲低着头,好玩似的问了问:“那如果刚刚我真的没忍住,怎么办?”
周晚敏感的抬起头,轻轻瞪了瞪眼:“如果你那样做,我们就绝交。”
看上去是情急之下蹦出的一记威胁,门边少年听后,只不在意似的一笑,问:“是吗?为什么没有其他可能?”
“什么可能?”周晚问。
许博洲压下声,用玩笑的语气说出了那个暧昧的词:“比如,情侣。”
周晚愣住,深呼吸,摇了摇头:“我们不可能往这个方向走。”
许博洲:“为什么?”
视线在那张半暗半明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周晚去拧门把时,给出了心底的答案:“因为我只把你当好朋友,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门开了,她先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门里另一只身影才走出来。
……
一周后,是开学的第四天,实验中学。
通常放学后,许博洲都不着急回家,会和乐队几个朋友窝在音乐教室里搞点音乐。他们运气好,碰上了像付晓寒这样百年难遇的好老师,又是帮忙搞定教室,又是推荐他们参加演出。
千里马好,也得有慧眼识珠的伯乐。
火红的晚霞烧着天际,太阳在慢慢往下沉,c1音乐教室,后门虚掩,里面传来聒噪的金属乐声。
是许博洲改编了陶喆的《Angeline》。
电音震着地板,回声撞击着墙面。
四个人的校服随意的铺在桌椅上,许博洲身上的黑色T恤沁着汗,面料贴着肌肤,胸膛宽阔又坚硬。沉浸在音乐里,他似乎钻进了某件事里出不来,蹙着眉,气压很低。
突然,崔斯杰好像在后门看到了什么人,他喊了一声许博洲,下颌冲后面的人影一抬:“姓宋的。”
许博洲回头,是宋存。
宋存和周晚一样,是走到哪,老师都喜欢的学生,在上学期间,永远都规规矩矩的穿着校服,不耍帅不扮酷。
即便他是六中的学生,路过的老师也认得这位尖子生。
许博洲走出后门,直接问去:“找我什么事?”
他比宋存高一点,身材也比宋存结实许多,看上去气势更盛。
宋存扶正了鼻梁上的眼镜,听着教室里用金属乐,旋律熟悉,他越过了许博洲的话,自顾自的说:“我也喜欢陶喆的《Angeline》。”
许博洲没空和不熟的人在这里瞎扯:“直接说事。”
宋存笑了笑,白白净净的一张脸,讲话不疾不徐,猜不出内心的真实想法,他说:“周晚就是Angeline,是天使,很多男生都喜欢她。”
知道这个姓宋的肯定要找点事,许博洲干脆靠在窗前的栏杆上听他说:“所以呢?”
宋存就是有备而来,他身姿板正的站着,说:“她是周家的长女,实验中学的年级第一,理想专业是金融,人生目标是,继承人。”
一楼的光线本来就不充足,夕阳一沉,更是暗到视物模糊。
许博洲听得漫不经心,只是目前还能有点耐心,听这货发发疯。
宋存继续说:“我和她一样,人生目标也是继承人。”
听到这里,许博洲好像猜到了宋存此行的目的。
如他所料,宋存接下来那句正是:“但你不同,你的人生目标是,飞行员。”
说到最后的职业时,他很明显发出了一声嘲笑。
许博洲身子微微前仰,盯住眼前向自己示威的男生。
点到正题的宋存,眼神从温和变得锐利:“我们刚刚高三,人生还没有完全起步,也就意味着,现阶段的一切都不能作数。人生很漫长,只有目标相同的人,才会在同一条线上一起成长,而和目标不同的人,只会渐行渐远。”
许博洲眉头蹙紧,表情冷淡又凶,可宋存并不害怕,反而变本加厉,往前走近一步,说:“下周二,教育部组织全市高中的年级第一,一起去参加两天一夜的英语角露营活动。”
他刻意一顿,眉毛上挑,笑得阴:“你信吗?我会拿下周晚的初吻。”
“……”
一首歌后,LIVEHOUSE里爆发出阵阵尖叫。
思绪回笼,许博洲挥了挥手,下了舞台。
休息室里只有几名在闲聊的工作人员,空空荡荡,能听见舞台的回音。许博洲将贝斯放在沙发上,然后在更衣间里的沙发上坐下,长臂一伸,捞起桌上的打火机,给自己点了根烟。
小小的房间里,烟雾缭绕。
他盯着地板,又一次走了神。
那是露营活动后的第三天。
原本许博洲想跟着周晚去崇燕岛的露营基地,但前一晚,他被父亲召回家,并且被训斥了半宿,父亲气急败坏之时,甚至脱口而出了那句伤人的话。
——“如果你不愿意听我的安排,你就不要再做我许庭桉的儿子。”
许博洲是典型吃软不吃硬的人,越是命令他怎么做,他越是抵触。别人家的孩子在17岁的年纪,都循规蹈矩听从父母的安排,但他不,一身反骨,又过于有想法,没人能搅乱他的人生节奏。
包括,父母。
那天,周晚先回了家,许博洲则在音乐室里呆了一阵,和崔斯杰在路口分开,去拿自行车时,他看到了地上的人影,还有一声冲着他发出的嘲笑。
是宋存的奚落:“为了所谓的梦想,和家里这么较劲,值得吗?”
他上下扫视许博洲,又笑:“梦想本来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词,是给那些想要改命的普通人造的梦而已。你本身就出生在罗马,但你不但不听父母的安排,还去打扰周晚,现在又闹到要被父亲扫地出门,何必呢?”
本来因为和父亲大吵的事,许博洲还留了一肚子火,这下子被宋存瞬间点燃,他转身,直勾勾的盯着宋存,表情凶狠:“你算老几,有什么资格点评我。”
高中时期的宋存更瘦,气势上就输了一截,但他要强,反怼回去:“我只是在说实话。”
许博洲眼神狠戾:“说完就滚。”
宋存被噎住,可他这趟来,意图并不在此,他笑了笑,切入重点:“露营那天晚上,我和周晚很开心。”
一怔,许博洲收回了取车的双手,他承认宋存这句话起到了挑衅的效果,他回头,冰冷的看着眼前得意洋洋的男生:“你对她做了什么?”
宋存不说只笑,故意让许博洲去猜,去心痒。
直到最后,宋存也没有明说。
回到周家后,许博洲看见了被姜姨叫出来吃饭的周晚,他记得那天露营回来,随口问过周晚一嘴,玩得如何,她只说,还不错。
他没有再问下去,毕竟,他们只是好朋友。
可因为答案模棱两可,以至于“露营”这件事,让他一直记到了现在。
表演中途,崔斯杰回到休息室换表演服,看到桌上掐灭的两根烟,他吐槽道:“真他妈没料到,姓宋的又出现了。”
许博洲没吱声,点开了微信里沉到底的头像。
对话框里,是对方密密麻麻的留言,几乎一天三条。
他回复的次数却寥寥无几。
换好衣服的崔斯杰,瞟了一眼许博洲的手机屏幕,笑着说:“康叔在你家做了多少年,就被你这位少爷忽视了多少年,他这工资也是拿得心力交瘁。”
许博洲在对话框里,点开定位,将地址发了过去。
对方几乎是秒回。
康明:「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许博洲:「让司机把我的车开过来。」
康明迅速回了一个“好”字,但过了几秒,他又问道:「少爷,开哪辆?」
……
表演看到一半,周晚嫌吵,宋存便开车送她回家。
周末的祁南,尽管到了夜里9点多,市区的主干道上也堵得水泄不通,车如长龙。宋存虽然长得一副温和好脾气的样子,但忍耐性很差,才堵了十分钟不到,他开始不耐烦,不停地按喇叭。
周晚安抚他:“你别太着急,等会儿就好了。”
宋存烦躁的扯了扯领带,脸冲窗外看去。
车内放着音乐,听不见外面刺耳的车鸣声,周晚扭头,静静打量着宋存,隐约想起一件高中时期发生的事。
高三露营回来,宋存非要送她回家,她拗不过,上了他家的车。
傍晚六点是车路最拥堵的时间段,和今天一样,差不多才堵十几分钟,他就以少爷的姿态命令司机开快点,甚至还责怪司机,没提前看导航。
其实事不大,但周晚却对宋存有了不好的印象。
她承认自己是一个细节怪,别人能忽视的点,她却揪得紧。
路短暂通畅了一小截,黑色的宾利移到了几排高楼前,周晚觉得旁边的景有些熟,她仰起头,楼顶的LED logo牌很晃眼,是祁南之声的大楼。
光是看到楼,她嘴角就微微上扬,想到过去美好的梦,她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哼,这年头还有谁听电台。”可宋存的一声讽刺,破坏了周晚的好心情。他单手撑在方向盘上,神情高高在上:“如果顺利,下个月我就能收购祁南之声。”
“你要收购祁南之声?”周晚诧异。
宋存:“嗯。”
周晚问了一句为什么,宋存不屑的看了两眼高楼,说:“它即便落伍了,但在祁南也一些影响力,买下它,运作mcn业务,做年轻人的生意,才有前途。”
想到电台主播摇身一变直播带货主播,周晚摇摇头笑了,不过即便她内心对祁南之声有不一样的情结,但宋存的做法,的确也符合市场的大方向。
他是宋氏的继承人,和所有资本家一样,只对钱、权有兴趣。
路通后,车行驶得顺畅了起来。
二十分钟后,宋存把车停在了柳溪公馆对面马路上。
树影扫过车面,影影绰绰,宋存看了看公馆的门,琢磨着一些事,然后回头,侧身弯腰,想去替周晚解安全带。
两人的距离寥寥,周晚感到不舒服,她没让宋存碰自己,笑着说:“我能自己解开,谢谢你。”
宋存的手悬在半空中,他尴尬的笑了笑:“嗯。”
他立马又推开门,想再当一次绅士去替周晚开门,但没想到她自己先下了车,用同样的微笑对他说:“你不必伺候我。”
“……嗯。”
但人都已经到了门前,宋存不想错失良机,他开了口:“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就当周晚准备回绝时,一道刺眼的车灯对着这边照过来。
周晚和宋存同时用手遮住眼睛,视线里,一个高大的人影逐渐清晰。
许博洲合上车门,攥着车钥匙朝眼前的男女走去,他笑着说话,但眼神却锐利的盯向宋存:“不好意思,买回来第一次开,操作失误了。”
这时,周晚接到了一通工作电话,她走到安静的角落去听。
车旁就剩下两个互看不顺眼的男人。
宋存斜着头,看到了不远处停靠的那辆蓝色跑车,他自然认得,是迈凯伦720s,一台顶配到落地需要700多万。
他回过目光,假模假样的伸出手:“好久不见。”
许博洲怎么会搭理这种货色,手揣在冲锋衣里,压根没有伸出来的意思,他看着宋存尴尬的缩回手。
宋存的礼貌也就停留了几秒,而后是不客气的挑衅:“许博洲,你又晚了一步。”
“宋总,这话怎么说?”许博洲往前走了一步。
宋存浑身拧着一股高傲劲:“周晚的母亲非常喜欢我。”
听到这句赤裸裸的示威,许博洲却只是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哦,原来兜兜转转,你做了舒阿姨的干儿子?”
“……”宋存脸冷下:“许博洲,别装傻,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
“嗯,听懂了,”许博洲宽肩长腿,总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他耸耸肩,赫然收住笑容,眼神锋利:“舒阿姨喜欢你,但你没搞定周晚。”
“……”宋存被死死噎住。
与此同时,处理完工作的周晚,急忙走过来,问许博洲:“你怎么开车来了,我的车位不够停。”
许博洲说:“慌什么,我提前联系了物业,给了我一个临时车位,明天我再去买。”
“嗯。”
一时间,宋存没有读懂他们此时的关系,有种成了小丑的感觉。
周晚礼貌道谢:“宋存,谢谢你送我回来。”
宋存迟钝了半秒,扯着皮笑:“不客气,应该的。”
周晚先转了身,许博洲刻意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他还有点话要和“老朋友”说,他一掌压向宋存的肩膀:“宋总,要去我家坐坐吗?我给你开瓶好酒。”
“……”宋存看着那对一起离开的背影,呼吸不畅。
……
公馆的电梯,慢慢往上升。
封闭的车厢里,许博洲和周晚并肩站,可能是今天恰好碰见了宋存这个人,他压在心里已久的那件事,用轻松的语气说了出来:“诶,你知道吗,高三的时候,宋存找过我。”
“宋存找过你?”周晚一惊:“他为什么找你?”
许博洲双手插在兜里,往后面一靠,从镜子里看着她说:“他看我们住在一起,可能把我当成了情敌,来挑衅我,说……”
“说什么?”周晚皱眉。
暗黄色的镜子里,人影模糊,许博洲注视着那张温柔的脸,说:“他说,露营那次,一定要吻到你。”
“什么?”周晚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真这么说?”
她还是单纯的以为,三好学生宋存,不至于说出这么离谱的话。
许博洲直起身,哼:“我为什么要骗你。”
周晚垂下头,小声咕哝了一句:也是。
电梯门拉开,许博洲刻意走在周晚身后,在她按密码时,他顺着问下去:“所以,他成功了吗?”
门开后,周晚握着门把,笑了很久,才回头:“许博洲,我在你心里是那种很特别弱的女生吗?我虽然脾气好,但不至于就能容忍男生对我这种事,尤其还是在高三时期。”
她委屈的哼了哼:“我也是很会保护自己的好不好。”
门外的男人久久没出声,直到看到周晚换好拖鞋,他才合上门走进去,迅速换好鞋,然后转着车钥匙,径直往吧台走:“你去休息吧,今天我当女儿的铲屎官。”
“什么女、儿……”周晚疲惫到没有力气去和他掰扯这个幼稚的话题,她点点头后,就往卧室走。
平层两边,是不同的画面。
周晚泡进了浴缸里,而铲完猫砂的许博洲,刚进浴室。
他脱了上衣,双手撑在水池台上,身边没了人后,他解放了自己的情绪,对着镜子,他笑了出来,是沉甸甸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的轻松。
但一个人开心不够,他还要分享喜悦。
他给一个人拨去了电话。
大概响了七八声,对方才接。
纪燕均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沙哑:“老许,怎么了?”
许博洲质问他:“这么久才接,在干什么?”
“要你管。”纪燕均重复:“怎么了?快说。”
许博洲:“上次去澳洲,你不是看上了我家里限量款的飞机模型嘛。”
“是,你的宝贝,死都不愿意送我。”
“嗯,”许博洲一笑:“周一到悉尼,我回家拿给你。”
“……”纪燕均算是听出点所以然了,他逼问许博洲:“你和Penny是有什么进展吗?能让你这么开心,把宝贝送给我?该不会是,她被你吞了吧。”
许博洲嫌烦,只问:“你要不要?”
“当然要。”
两人对话结束,许博洲在挂掉电话前,听见有女人在叫纪燕均,声线他很熟,应该是他认识的人。
不过,纪燕均抢先挂了。
洗完澡后,许博洲去了趟猫房,白白和七七都睡了,只有立夏还睁着眼,舔舔爪子舔舔毛。
他走过去抱起了立夏,坐在地毯上,抚摸它:“精力这么好。”
立夏奶乎乎的喵了几声。
逗猫逗得正起劲,手机响了,许博洲看了一眼,是熟悉的人,他在香港的好朋友,康芷晴。
他手不方便,于是用手指点开了免提。
“康医生,什么事?”
电话里的女人,声线有些清冷:“我被调派到祁南的军医院,要在这边呆一年,其实我上个礼拜就到了,只是一直很忙,忘了联系你,后面有空,我请你吃饭。”
许博洲低哼:“来祁南都不知会一声,真有你的。”
康芷晴笑了笑:“抱歉。”
许博洲边摸立夏边说:“行,请我吃顿大的。”
“ok,没问题。”
门虚掩着,周晚捧着一杯热牛奶,似乎在外面站了一小会儿,她听到了许博洲和电话里的女人对话,听上去,关系很亲近。
是朋友?
还是喜欢的人?
猜了猜,但周晚很快理智打住。
她偷偷探头去看许博洲,她想,像他这样优秀的人,一定不缺追求者,而他们分别的这几年里,各自都有了不再重叠的生活轨迹和朋友圈,所以从他的电话里,听到陌生的声音,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周一,天气出奇得好,适合飞行。
许博洲迎来了他在星荣的第一飞,目的地是他曾经呆了四年的城市悉尼,搭档依旧是老熟人纪燕均。
羽志国际机场。
赶早班机的人不少,人群里走来SL302的机组人员,乘务组走在前头,时雪菲和舒曼边走边聊,后面跟着的是飞行组。
许博洲和纪燕均穿着挺括的制服,一副肩膀宽阔有力,双腿修长,制服似乎更能突出他们的身材优势。两人一手扣着飞行帽,一手拉着飞行箱,昂头挺胸的往前走。
出众的外形,再加上职业滤镜,引来了不少注视的目光。
许博洲摘下墨镜,看到纪燕均和手机里的人正聊得欢,他联想到了一些事,试探的问去:“还是那个祁南的女医生?”
“……”纪燕均微愣,连忙收起手机,笑:“嗯。”
在很多同行眼里,这位香港富少爷纪燕均要比许博洲要玩得花,不光是性格更外向讨喜,而且听到的绯闻就好几段,不过他都没承认。
许博洲又问:“你是为了这位女医生才来的祁南?”
纪燕均勾上许博洲的背,心情好就爱开玩笑:“我可以理解为你在争风吃醋吗?”
一个字都懒得应,许博洲推开肩膀上的手,朝机组工作人员通道走去。
“早上好,欢迎乘坐星荣航空。”
“您的位置请走右侧通道。”
“我帮您拿行李。”
……
空姐侧身站在入口,丝巾优雅的系在脖间,弯腰颔首,耐心礼貌的接待每一位乘客。
时雪菲抬头,熟悉的身影走到她面前,在对她微笑。
“早上好,周总。”她声音很轻。
替乘客引路回来的舒曼,紧张的点头:“周总,早上好。”
周晚没有打扰她们做事,坐到了头等舱的位置上。
很巧,她的堂弟后天第一次在悉尼歌剧院登台表演,正好她有空,就飞去支持一下,顺便散散心,不然孟洋老说她再这样下去,迟早身体、心理得出问题。
舒曼抚了抚心脏:“第一次接待自己老板,没想到会这么紧张,希望今天能顺利。”
时雪菲笑了笑:“周总人很好,一定顺利。”
乘客陆陆续续登完机,机舱里都是人声。
驾驶舱中,许博洲和纪燕均脱下了外套,穿着白衬衫坐在正副驾驶位上,进入工作状态的两个人,和私下截然不同,沉稳冷静,配合默契。
纪燕均在检查数据:“起飞重量没有超出范围。”
许博洲点头:“ok。”
他将飞行计划输入到飞机管理计算机中。
机舱门被拉开,进来的是二副孙逸生,一个长相眉清目秀的男生,他做汇报:“许机长,外部检查完毕。”
“ok。”许博洲熟练的操作着仪表盘,或许是要飞往拥有无数青春回忆的城市,他情绪很高,脸上带笑。
地面交通管制员发出了允许滑行的号令,许博洲进行操作,飞机沿着指定的路线滑行,到达跑道端前的等待区后,飞机停下来。
纪燕均读着操作检查清单,许博洲依次进行严谨的检查。
他们的友谊,有一半是在这样相互检查的程序中加深的。
许博洲拿起对讲机:“祁南塔台,SL302,跑道12,请示起飞。”
塔台工作人员:“SL302,跑道12,地面风200.01米,可以起飞。”
接到起飞的许可后,许博洲将飞机开上跑道,右手前推油门,左手放在膝盖前方的控制手柄上,纪燕均配合的将双手放在驾驶杆上。
飞机快速滑行,纪燕均盯住速度表,大声的读出飞行速度。
许博洲眼盯前方,声紧:“再检查一次。”
他绝不允许出任何差错。
纪燕均继续默契打配合。
一番忙碌紧张的操作后,飞机抬起,冲云霄而飞。
飞行平稳后,机舱里的气氛也轻松了下来。
坐在身后的孙逸生有些羡慕,谦虚的说:“早就听说你们是好朋友了,很荣幸能跟你们来星荣的第一飞,我得好好学习。”
许博洲在控制飞机。
替他回应的是纪燕均,他回头,挑挑眉:“那你得好好学了,我们许博洲机长天空怪物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这时,机舱门门铃被按响。
纪燕均按了按操作钮,舱门被拉开,走进来的是时雪菲,她将端进来了三杯咖啡,放在了置物台上。
“hi,又一起飞了。”纪燕均像是在和老朋友说话。
孙逸生疑惑:“你们之前就认识?”
时雪菲没回应,只微笑着看向许博洲:“口味没变吧?还是老样子,半糖半奶。”
许博洲回头冲她笑:“嗯。”
孙逸生打量着眼前的三个人:“原来你们都认识?”
时雪菲回答了一句:我们有过很多回忆,随后离开了机舱。
这让孙逸生更疑惑了,身子往前一俯:“你们三角恋啊?”可他又立马缩回身,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不对啊,Shirley不是和她前男友谈了好多年嘛,而且她前男友出事后,就一直单身呀。”
突然像被细针扎到皮肉里,许博洲面色一沉,手用力攥紧。
纪燕均拿起检查表用力朝孙逸生一扇:“少说话,喝你的咖啡。”
……
头等舱里,空乘在为乘客服务。
周晚要了一份牛排,时雪菲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慢慢享用”后,推车去了经济舱,她在舒服的空间里,享用午餐。
这是她第一次坐许博洲驾驶的飞机,小时候总听他一腔热血的讲自己的飞行梦想;看他买入一架架漂亮的飞行模型;陪他去模拟驾驶舱飞行,而当她坐在由他驾驶的客机里时,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奇妙感觉。
有种见证了他成长的兴奋感。
数小时后,飞机平稳的穿过气流,机舱的大部分遮光板都拉下,乘客都进入了睡眠状态。
从祁南飞往悉尼,需要9个小时。
不知过了多久,机舱里的提示音响了。
是许博洲的声音,声音在微弱的电流里更富有磁性:“各位乘客大家好,我是此次航班的机长,我们现在已经穿过了赤道,到达了南半球,大家不妨打开遮光板,看一看属于南半球云层中的黄金晚霞。”
一时间,机舱里躁动了起来,沉睡的乘客纷纷打开遮光板,拿出手机,边拍下窗外的落日余晖边感叹。
“好美啊。”
“天啊,太美了。”
……
喜欢日落的周晚,怎么会错过呢,她趴在窗边,换着角度捕捉云层里的晚霞。一年四季,她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赶飞机,可从来没有闲心去看夕阳,也从来没有一位机长会提醒乘客欣赏美景。
一道道金色的阳光穿过云层,没到像仙境云海。
太美了。
她词穷到想不出任何词汇来形容眼前壮观绮丽的景色。
驾驶舱里,飞机在自动飞行,许博洲靠在椅背上,用最近的距离欣赏落日,夕阳笼罩着他,他的头稍稍朝后看,眼睛像是穿过一道道的阻隔物,看到了某个人。
他轻轻笑了笑。
他觉得这是这些年来,看到过最美的一次云中落日。
……
当地时间晚上7点一刻,飞机降落在了悉尼金斯福德史密斯机场,停稳后,广播里放出了一首特别适合澳洲夜晚爵士乐。
——《With You I'd Believe》。
萨克斯的情调,氛围氤氲,浪漫得不像话。
在开舱门的舒曼问时雪菲:“诶,你这位老朋友,还挺骚的嘛。”
时雪菲没着急回答,而是先看了看头等舱里正在解安全带的女人,回过头去帮舒曼,笑着说:“可能是春天容易发情。”
两人对视一笑。
周晚下了飞机后,打开手机,第一个问候自己的是堂弟周映希,他们从小关系就好,对他的关爱,甚至超过了亲弟弟。
周映希:「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周晚:「好,我先回酒店,一会儿找你。」
等所有乘客都下飞机后,机组工作人员才拖着工作箱往外走。
对于空中工作者来说,每一次平安落地,就是一次安心。他们不知道聊起了什么,有说有笑,穿梭在不同国度的机场,依旧养眼。
纪燕均向她们发出晚上娱乐的邀请,但被美女们以疲惫拒绝,他做了一个遗憾的手势,等到乘务组的人走后,他穿过人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立刻拍了拍许博洲:“那不是penny嘛,还没走?”
他又故意说:“等你呢?”
许博洲撇了纪燕均一眼,冷漠的表情的是在说:无聊。
其他人不懂许博洲,纪燕均很懂,他就是彻彻底底的闷骚货。
纪燕均先走过去打招呼:“hi。”
听完电话的周晚,吓了一跳,握着手机打招呼:“hi,好巧。”
她转头看向许博洲,不由自主的夸道:“你很棒。”
许博洲点点头:“我知道。”
纪燕均撇头差点笑出来,清咳了两声,转头问周晚:“周总晚上有什么安排吗?要不要跟我们去玩?”
周晚摇头:“不去了,我约了人。”
“那很遗、憾……”
纪燕均的话还没说全,许博洲抢话,问:“约了周映希?”
周晚点头:“嗯,他约了我吃晚饭。”
“他也约了我。”许博洲说。
周晚一惊,皱眉:“他怎么没和我说。”
许博洲:“你要是不想我去,我可以拒绝。”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嗯,那我们先去吃饭,要是你还有精力,就跟我去酒吧玩会儿,我想介绍我在澳洲的同学、朋友给你认识。”
“……好。”
……
他们三人在机场外暂时分开。
差不多9点多,许博洲和周晚结束了晚餐,可能是聊起劲了,周晚突然有了活力,她说可以去酒吧坐坐,但是想早点走。
许博洲同意了。
悉尼市区一家半户外的酒吧,里面的霓虹灯和敞亮的街道并不相斥,坐在里面,也能吹到晚风。南半球正是秋季,周晚和许博洲很有默契,都穿上了风衣,还是黑白情侣色。
他们到的时候,纪燕均和其他人都到齐了。
纪燕均已经小酌了一点,他指着走进来登对的男女,坏笑:“你们穿成这样,很容易传绯闻的喔。”
许博洲没在意这张破嘴,他让周晚坐到了自己身边。
和平时上班的套装不同,周晚私下出来玩,穿得比较轻松,脱掉风衣,里面是一件紧身的针织开衫,胸口还绣了一朵粉色玫瑰,长发轻轻被吹起,她小巧精致得像一只芭比。
许博洲向周晚依次介绍自己的同学和朋友,三位都是澳洲人:“sam、Ryan,我的同班同学,现在是澳洲航空的飞行员,Parker,贝斯手,在澳洲玩音乐认识的。”
周晚用英语和他们交流。
纪燕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问:“你的同学和朋友,就没有女人吗?”
许博洲转了转酒杯里的冰块,回:“我不和女生玩。”他的视线大方的挪到了周晚身上:“从小到大,我只有周晚一个女性好友。”
几个男人开始起哄。
纪燕均做了一个听吐的表情。
趁他们聊天的时候,周晚转头看着外面的街景,这些年,她去了好多地方,但竟然没有来过悉尼,可是今天当她走在这片土地上,呼吸着这里的空气时,她却觉得莫名的熟悉。
此时也是,她一点也不紧张,是这么久以来,最轻松的一次。
听着他们聊天聊地,她没有插话,却笑了。
纪燕均突然打断聊天:“各位,玩点游戏,如何?”
男人自然没意见,周晚问什么游戏。
纪燕均解释:“猜牌,玩法很简单,只要猜桌上的牌大于5还是小于5,猜错三次以下,喝酒惩罚,猜错三次以上,就要随机挑惩罚。”
许博洲让周晚别紧张。
但周晚似乎并不紧张,有点感兴趣:“好。”
纪燕均从吧台要了一幅扑克牌,他随意抽了一张放在桌上,从坐在最外面的Parker开始,一个个轮流猜。
前六轮,几乎所有人都输了一次,不分上下。
到了后面,周晚的运气开始变差,连输了两次,但她并没有逃避,从容的愿赌服输,对纪燕均说:“抽惩罚吧,我都可以。”
纪燕均打了个响指:“老板就是老板,格局大。”
许博洲瞪了他一眼:“废话少说。”
纪燕均闭上了嘴,让周晚自己抽惩罚,她翻开纸片,看到上面的英文时,还是惊到了。
惩罚是:和在座一位男士对嘴咬冰块。
许博洲不悦的质问纪燕均:“这玩意你哪来的。”
纪燕均委屈的指着对面的超市:“随便买的。”
“……”
见惩罚尺度有点大,纪燕均想说换一个,不然惹怒了某些男人,他估计没法活着回国。
可周晚突然扯了扯许博洲,用帮忙的语气问他:“你愿意吗?”
不远处是悉尼歌剧院和海港大桥,建筑、海面被星辉笼罩,夜越深,越迷人,而方才还较清净的酒吧,忽然多了乐队的歌声。
是一首小众的灵魂乐,《Can I Call You Rose?》。
“Can I call you Rose?
我可以叫你“玫瑰小姐”吗?
‘Cause you’re sweet like a flower in bloom
因为你甜得像一朵正开放着的花朵
Can I call you Rose?
我能叫你“玫瑰小姐”吗?
‘Cause you’re fragrance takes over the room… darling
因为你的香气占据了整个房间,亲爱的……”
沙哑性感的声线穿进沙发上举止亲密的男女耳中,爬上肌肤,蔓延到心底,酥酥麻麻。
许博洲自然没有拒绝周晚,以好朋友的身份,帮她完成了咬冰块的惩罚。
他们的身高差过大,以至于周晚需要高高仰起上身,才咬了两三秒,几滴融化的冰水划落至了她细白的脖颈上。
一颗圆球形的冰块,不大不小,即便她再小心,还是不小心碰触到了许博洲的唇。而他却一直睁着眼,看着紧张的她,连眼皮都在颤。
时间过去了不止十秒,旁人一直没喊停。
许博洲用牙齿用力咬住冰块,吐进了不用的杯子里,扯了几张纸,先给了周晚,然后自己擦了擦嘴角,看向纪燕均:“怎么?看上瘾了?”
此时的纪燕均已经上了头,俨然忘了坐在对面的是自己的老板,他握着酒杯,坏笑:“嗯,俊男美女玩这么刺激,舍不得喊停。”
环境很吵,周晚没清太听,只知道纪燕均应该是在调侃自己,不过她倒是习惯了,因为她和许博洲的关系,从小就老被别人拿来调侃,但她心里始终都有把尺,也很清楚他们在这一方面是有默契的,都不会跨越雷池半步。
她视线一会飘向舞台,一会又飘向街道,手中的酒喝了一大半后,她才发现,原来许博洲悄悄给自己要了一杯无酒精的鸡尾酒,难怪没有任何上脸的感觉。
乐队的歌,换了一首又一首,氛围拉满。
刚开始还有空位的酒吧,瞬间坐满,过道里都站满了男男女女。
几个金发碧眼的男人靠在栏杆上,时不时冲周晚挑眉笑,明目张胆的搭讪。
虽然周晚在美国留学了几年,但平时很少去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再加上她胆子也比较小,陌生男人只要散发出一点点挑逗的意思,她就会感到不适和害怕。
“坐到里面去。”许博洲让周晚和自己换座位,她乖乖挪到了里面。
换好位置后,许博洲立即给了外面两个欧美男人一记很不客气的眼神警告,他们这才走开。被高大的身躯挡住了那些杂乱的人影,周晚瞬间充满了安全感。
对面的纪燕均脸上是一副很好嗑的表情:“讲真的,你们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又知根知底,就没想过从朋友变成情人?”
“……”
周晚头低下,双手握着酒杯一抿,没有酒精却红了脸。
“想过。”许博洲的回答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四双眼睛齐刷刷盯向了他,而他却懒散散的靠在皮椅上,晃了晃酒杯,笑:“但是我一想,要伺候一个爱哭包,有点辛苦,还是算了。”
周晚刚刚提起的心立刻放下,她就知道他老不正经的喜欢开这种玩笑,不悦的和他杠:“我为什么是爱哭包?”
“你还不是吗?”许博洲没个正经:“被吓一吓也哭,没考好也哭,做噩梦也哭,生我闷气也哭……”
“许博洲。”周晚掐了掐他的手臂,让他住嘴。
纪燕均在一旁看得有滋有味:“我没想到看着这么温柔的周总,原来急了,还会动手。”
许博洲盯着他,较起真:“她只对我这样。”
“……”
一波调侃的小插曲结束。
周晚没再喝,听许博洲和他的朋友们聊起了大学时的趣事。她托着下巴,视线总时不时盯着他的侧脸看,她在想,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以前那个总和自己在院子里玩耍的小男孩,一转眼,就长成了大人的模样。
好像是长得蛮帅的。
她竟然花痴了几秒。
几个男人越聊越兴奋,基本上都喝高了,许博洲也是。
周晚扶着有点晕乎乎的他:“许博洲,你别喝了。”
放下酒杯,许博洲垂着脑袋,脸和脖子都烧了起来,他拍了拍周晚的胳膊:“没事,我送你回酒店。”
“你这样还送我回?”周晚说:“我送你。”
“不行,太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万一又哭了怎么办?”
“我已经27了,你真当我还是小孩啊,不至于的。”
许博洲想了想,说:“等下你送我回去,你睡我的床,把我扔到沙发上就行。”
“好,行。”周晚暂时只能顺着他的想法说,眼前最要紧的是把人送回去。
……
两人的酒店离得不远,就隔了两三条街。
周晚打算将许博洲送回房间后,就打车回去,这些年,她一个人满世界跑,凌晨回的次数也不少,她真不至于像他说的会害怕到掉眼泪。
深夜回来的人不多,电梯里没有人。
虽然许博洲喝得有点高,但不至于完全失去意识,还走得动路,分得清方向,只是身体和头沉沉的。而原本就生得高大的他,此时对于周晚来说,更像是一具庞然大物,压迫了她半边的身子。
周晚一步一步的拖着许博洲走到了房间门口。
“卡在哪?”
“口袋里。”
她摸了摸左边的口袋,没有,又摸了摸右边的口袋,还是没有,疑惑的仰头望着他:“没有呀。”
他醉醺醺的说:“里面的口袋,胸口的位置。”
周晚一只手撑着许博洲,另一只手伸进了他风衣内侧的口袋,因为位置有点高,她稍微踮起了脚,但恰逢其时碰到了他垂下的额头和鼻尖,一股刺鼻的酒精味道覆向了她。
“喝那么多干嘛。”她边刷卡边教育他。
他哼着声笑:“我开心。”
“……”
房门很重,周晚使了一些力才推开。
哐当一声,门合上,她刚准备去插卡,许博洲身子往下一沉,手中的房卡掉落到了地上,过道里黢黑一片,她想蹲下去拾起卡片,但针织衫胸口上的玫瑰花被他风衣的拉链勾住,动弹不得。
“许博洲,我的针织衫被你的拉链缠住了。”周晚困难的踮脚去扯系住的地方,但他整个人往下一压,她被迫只能抬手扶住他,什么都干不了。
许博洲说了一句“我来”,然后用仅剩的意识去帮忙,但眼前视物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他手指一用力,勾住的地方不但没解开,反而她胸口的扣子还崩开了一颗。
“你干嘛。”周晚害怕极了,针织衫里什么都没穿,而且今天穿的胸衣还是前扣型的。
两个人就这样挤在狭窄不堪的过道里,手中的动作乱成一团,问题丝毫没解决。周晚索性放弃了,她边拖着许博洲边往后退,打算一步步挪到床边,把他扔上去,然后直接走人。
刚往后退了两步,周晚不敌许博洲的重量,一只脚被他绊倒,整个人往后一仰,还好被他及时接住,背心压在他结实的手臂间,抬起脸,对视上了他那双被酒精吞噬过的眼神。
太近了,近到交织的呼吸,越来越热。
孤男寡女,午夜共处同一个房间,即便对方是自己再要好的再信赖的朋友,周晚还是感受到了从许博洲身上散发出来的陌生攻击性。
“让我起来……”她揪紧他的衣服想起身,但一切似乎完全跳脱了她的掌控,腰被那只硬朗的手臂用力捞起,嘴唇也被猝不及防的被堵住。
“呜、呜……”过道里是女人被凶狠对待的呜咽声。
许博洲一掌撑住周晚的后脑勺,俯下头,吻住了她。和他的外表、性格一样,在接吻这件事上,他没有温柔可言。
只有强势,无比的强势。
强烈的吻和心颤,让周晚站不稳,她在用一双构不成威胁的拳头反抗,但许博洲根本不讲道理,双手往下滑落,用力箍住了她的腰,带着她往床边走。
酒精的侵蚀、意识的丢失,让他越吻越深。
从过道到床边,短短的一截路,去像将时间无限拉长。
从来没有过接吻经验的周晚,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对待,况且对方还是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浓浓的罪恶感扑面而来。
一开始许博洲的吻只停留在唇上,但似乎并没有想放过周晚的意思,一双胳膊绷紧,紧紧的箍住她柔软的后背,她紧张到双手发抖。
她不会接吻,只能被他带着走。
霎那间,他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围剿住了她,滚热到害怕。
罪恶,太罪恶了。
周晚从汹涌澎湃的舌吻里清醒过来,腾出了意识,她想用双手去推开许博洲,可是他们力量悬殊,他一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拇指钳住了她的虎口,顺势十指相扣,继续吻了下去,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
带着醉意的身体突然一沉,许博洲将周晚压倒在了床上,柔软的床塌陷称成了一个漩涡。
趁双唇分开的间隙,周晚用手掌抵住了许博洲的脸,给一个醉醺醺的酒鬼强调现实:“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周晚,你的好朋友。”
“许博洲,你喝大了,你不能吻我……”
“为什么不能吻你。”许博洲问,不知道意识还剩下多少。
周晚反复告诉他:“我们是朋友。”
“我要走了。”周晚拼命从身下结实宽阔的怀里挣脱。
但可惜,她又一次被许博洲抓牢,不过这次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对着她颈窝处,带着笑意,温柔的说了一句她完全听不明白的话:“周晚,我不生气了。”
“……”
来源:幸运柳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