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期末成绩单之前，先仰望星空吧

摘要：女儿的期末考试在周三上午结束，第二天才要讲卷子，所以白得了一个下午的闲暇。这个下午怎么 Happy ，我早就有了打算。先去取半个月前就配好的眼镜，是的，她终于近视了，已经验光配镜，为了怕影响期末学习和考试才推到考后才取。然后，可以去附近的公园转转，晒晒太阳、拍

女儿的期末考试在周三上午结束，第二天才要讲卷子，所以白得了一个下午的闲暇。这个下午怎么 Happy ，我早就有了打算。先去取半个月前就配好的眼镜，是的，她终于近视了，已经验光配镜，为了怕影响期末学习和考试才推到考后才取。然后，可以去附近的公园转转，晒晒太阳、拍拍鸟。等太阳快落山就去我发小家，我和我发小聊天，她和她发小打游戏。多么完美的安排！然而，从我和她碰头的那刻起，孩子就一直板着脸，丝毫没有“解放了”的放松和喜悦，一副蔫不拉几的样子，或者说心事重重。只有一个解释，（觉得自己）没考好。

这次考试，孩子们喜迎“开门红”，语文的作文题过于奇葩，难倒了一大片。语文考完，家长群哀鸿遍野，我心中打鼓，默念“完成就好”。倒是孩子相当淡定，回家后平静地告诉我她作文大概写了点什么，并表示低分就低分，认了。不过，嘴上认了，心里却未必，别别扭扭的作文题应该是打击了孩子的信心。考试第二天也有发挥不太好的科目，孩子情绪越来越低落。第三天中午终于考完，她的不安也升至巅峰。寒假前的拦路虎，数学是最猛的一头，果然，数学最后两大题她都只做出了第一问。情理之中的结果，她能接受，但是依旧低落。我之前已经立下誓言，“不要同情，那不值得”，但看着她蔫头巴脑的样子还是难免心有戚戚焉。 孩子也挺可怜的，为那么点分数患得患失，为了冷冰冰的数字失去了快乐。

《小舍得》剧照

因为她没心思玩，我们取消了去公园的行程，直接去了发小家。朝阳的客厅里，零食铺了满桌，蛋糕和饼干的香气混着铁观音的味道，电视里播着《风味人间· 香料季》，窗台上的蝴蝶兰温温柔柔的，这一切都让我放松惬意。在沙发上把自己摊开，和发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八卦，幸福啊！不过女儿并不觉得，她掏出 I PAD 打游戏，像在完成一个任务，表情依然“魂不守舍”。

为了招待我们，发小特地蒸了老家的香肠，做了糖醋排骨，还炖了一锅老母鸡汤。面对满桌好吃的，女儿的脸色终于好看了点，不过吃饭的时候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美食都拉不回她忧心成绩的灵魂。发小也很郁闷：“这怎么弄，今天唯一的笑脸只有吃妙脆角的时候。”我感慨：“大概只有垃圾食品能骗取大脑释放点多巴胺，拯救学渣的灵魂。” 发小的学霸儿子，期末正常发挥，是全年级唯一一个数学满分，本想在家人面前嘚瑟一二，可一看姐姐的脸色、再看看自己妈妈使的眼色，最终隐忍闭嘴。

《如此可爱的我们》剧照

女儿心事重重，发小们的聚会并非我期待中的尽情 Happy 。眼睁睁地看着成日里热热闹闹的一个小孩变成了行走的“煞风景”，老母亲顿时也高兴不起来了。回家的出租车上，我细问缘故。原来是有些科目已经阅卷完毕，放学前她去问老师成绩，老师不愿告诉她，让她产生了不好的猜测，诸如“肯定没考好，考好老师不会不说”、“老师是不是因为我考太差了，怕我当场崩溃才不告诉我”。 整个下午她都在胡思乱想，一个担心成绩的小孩，内心戏有多丰富，我算是见识到了。 唉，分分分，学生的命根！

这时候无论是数落孩子“你太怂”，还是哄劝孩子“考不好也没关系”，都是没意义的。所以我决定趁热打铁，为她规划一下寒假的学习：“这次考完我们好好复个盘，你看你英语语法一直晕，我们系统学习一下；你数学基础其实没问题，假期里大题也试着攻攻关；作文嘛，就是多阅读、多练笔，短视频什么的少刷点，多看看好的散文，写写日记。我们把假期安排好，不说逆袭，你肯定能有提高。”孩子乖乖点头称是。我暗想：果然，趁她怂的时候讲条件最好使，于是乘胜追击：“现在成绩还没出来，考不好你会努力的，要是考好了，是不是你又不愿意好好学了？”孩子痛下决心、字字铿锵：“绝对不会！”我想，即便做不到不折不扣，她也不会彻底食言，催孩子学习，那不就是谋其上、取其中嘛。无论如何，孩子立完了志，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就心理疏导来说也算有用吧。

《少年派》剧照

下车的时候，女儿抬头看天空，发出惊呼：“好多星星！”一天的大风吹淡了云，明月高悬，星辰作伴。我看着她呼出了胸中浊气，用星星眼仰望天空中的繁星，那双眼睛也像星星一样明亮了。这才是小孩该有的样子啊！

她回头跟我说：“星星那么多，其实也都是宇宙中小小的一颗，地球也是，我们大概也就是宇宙中的尘土吧，所以成绩也没那么重要。”是啊，想明白就好。从空间上看，宇宙宏大，星空浩渺，你的期末考试成绩哪有那么重要？ 从时间上看，人活几十年，从生到死，要经历多少事，你的期末考试成绩哪有那么重要？

“位我上者，天上星空”，人多少应该有点形而上的思维，才能超越现实中的烦恼。一场（孩子觉得）不理想的考试，能让她在宇宙的无垠中反思自我，倒也算件好事。然而，下一秒孩子掏出了手机，调出了星空辨识软件开始看星星、数星星，硬让我在零下 7 度的寒风中陪了半个小时。她兴致勃勃、我哆哆嗦嗦，心中暗想，还是别搞什么形而上了，我只想回到现实中的暖气房。

《母亲》剧照

女儿做好心理调适，第二天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奔赴学校，告别时我还是说出了那句极为老套的安慰之词：“没事，考成啥样都行。”不管她觉得有没有事，在我这儿反正是没事的。

发小分享了一张学霸儿子眉头深锁的帅照，拍摄于聚会当晚我们离开之后。原来，在姐姐愁眉苦脸的时候，这小子内心深处也挺焦虑，因为全年级唯一一个满分是考完后对答案的自评结果，拿到全区统一阅卷的 1 00 分才能真正踏实。我和发小不禁感慨：“学渣有学渣的焦虑，学霸有学霸的焦虑”。没有人能阻挡孩子们 “自己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