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就是再也不见,我爱过你到现在我再也不爱你了再见

360影视 2025-01-24 18:18 2

摘要:然而,阮清莞却轻轻摇头,将那张巨额支票推了回去,“爷爷,抱歉,我们当初约定的是六年,现在时间到了,我的恩已经报完,该走了。”她的声音虽轻,却透露出坚定无比的决心。

“孩子,只要你愿意留下,我给你十个亿。”裴老爷子坐在黄梨木椅上,语气中满是恳切。

“不,二十个亿!”对面的女孩淡淡回应。

裴家老宅的正厅内,气氛略显凝重。裴老爷子望着阮清莞,眼中满是期待与不舍。

然而,阮清莞却轻轻摇头,将那张巨额支票推了回去,“爷爷,抱歉,我们当初约定的是六年,现在时间到了,我的恩已经报完,该走了。”她的声音虽轻,却透露出坚定无比的决心。

裴老爷子见状,深知无法挽回,只得长叹一声,“这些年你受苦了,离开前,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阮清莞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想要您……同意裴行砚和裴音在一起。”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您当初让我接近裴行砚,是为了让他忘记裴音。但六年过去了,您也看到了,真爱或许真的是拆不散的。”

裴老爷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与无奈,“罢了罢了,我老了,不想再管这些年轻人的事了。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至于离婚的事,孩子,你自己跟行砚说吧。”

阮清莞点点头,恭敬地向老爷子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走向大门。上车后,她回头望了一眼老宅,心中五味杂陈。

她第一次来到这栋老宅,是为了报恩。作为福利院出来的孩子,她本该和其他孩子一样早早辍学。但幸运的是,她被裴老爷子看中,得到了裴家的资助,得以继续上学。

她天分出众,又勤奋努力,一路跳级,年仅22岁便从北大博士毕业。学业有成那年,她特地来到裴家老宅感谢裴老爷子。然而,他却向她提出了一个要求。

“孩子,裴家不缺钱财。你若想报恩,就答应我一个要求:从今天开始,到往后的六年时间,你去接近我裴氏的继承人裴行砚,并给他生下一个孩子,让他放下……他妹妹。”

直到那时,阮清莞才知道裴氏集团继承人裴行砚竟然喜欢上了家中的养妹裴音。他宁愿放弃继承人的位置,也要与裴音在一起。这个消息让裴家上上下下都急得团团转。为了阻止这段恋情,裴家甚至将裴音送出了国。

然而,裴行砚却因此整日酗酒、一蹶不振。为了报恩,阮清莞答应了裴老爷子的要求。她开始接近裴行砚、疯狂追求他、扮演一个爱他成痴的爱慕者。最终,她如愿与他结婚并生下了一个孩子。

整整六年过去了,她一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但近日裴音回国后,裴行砚那些封存起来的爱意立刻死灰复燃。就连他们的儿子也因为经常被带到裴音那里而对她产生了好感、开始讨厌起亲生母亲阮清莞。

原来,那抹白月光,他从未提起、也从未忘记。而阮清莞知道,是时候结束这段复杂的恩怨了。

好在往后,这些错综复杂的纠葛都跟她没什么关系了。她和裴家之间,就剩下那六年之约,如今孩子也生下来了,她终于能潇洒地转身离开。

思绪慢慢平静下来,她的视线重新落回车内。可紧接着,一辆失去控制的卡车突然朝她猛冲过来,紧接着便是一连串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嘭!”

瞬间,失重感如洪水般将她淹没,额头重重地磕在坚硬的车座上,剧痛像电流一样迅速传遍她的脑袋。阮清莞眼前一黑,直接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白色的天花板和刺鼻的消毒水味,无情地告诉她现在身处医院。查房的护士看到她醒来,问了些基本情况后,忍不住感慨:“你可真走运,只是轻微脑震荡。滨海路那场连环追尾事故里,你是唯一活下来的。”

护士又仔细检查了她的状况,放心地说:“没啥大毛病了,叫你的家人来签个字,就能出院了。”

她吃力地坐起身,刚经历生死的恐惧还萦绕在心头。过了一会儿,她点点头,拿起手机,拨了裴行砚的电话。

“嘟嘟”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响着,却一直没人接。最后,对方似乎不耐烦了,直接把电话挂了。

一次,两次,三次……阮清莞连着打了十几通电话,可始终没有回应。

她垂下眼睛,无奈之下,又拨了另一个号码——儿子裴之临的。时间一点点过去,电话一次次被挂断。终于,屏幕上跳出一条信息:

【你能不能别老烦我?我正忙着呢。对了,回家给我熬点鸡汤。】

这不耐烦的语气,一副高高在上命令的态度,很难让人相信,这是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

病房外,护士们的交谈声顺着风传了进来:

“裴总对太太可真好,就被热水烫了一下,竟然包下了一层楼。那个小少爷也特别懂事,忙前忙后的。”

“你搞错啦,那可不是裴太太,是裴总的养妹裴音。”

听到这话,另一个护士赶忙压低声音反驳:“你刚到南城可能不清楚,裴总好像喜欢这个妹妹。之前为了能和她在一起,连继承权都不要了,闹得满城风雨。后来裴小姐被送去国外,他才娶了现在的裴太太。”

听到这儿,阮清莞终于明白他们父子俩忙得不理她的原因了。她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要是自己真在那场连环车祸里死了,估计都没人来给她收尸吧?

她抬起头看着护士,轻声说:“不好意思,我没有家人。我能自己签字吗?”

护士眼中难得地闪过一丝同情,最后破例把出院通知书递给了她。这一刻,阮清莞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却也伴随着一种解脱般的自由。她独自办好出院手续,在取药的路上经过一间病房,里面传来的声音猛地击中她的心,那熟悉感让她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阮清莞不自觉地往病房里瞧去,只见裴行砚和裴之临守在裴音的病床边,两人脸上挂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与顺从。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脸上毫无波澜,仿佛那两个人和她毫无关联。

过了一会儿,她移开视线,转身离开,没留下一丝痕迹。

回到家,阮清莞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离婚协议,裴行砚那潇洒流畅的签名,瞬间把她拉回他当年签字的那一刻。

“阮清莞,我知道你爱我爱得死心塌地,但我心里有别人,娶你不过是家里催得紧。以后,你要是想离婚,就在这上面签字,随时都能走。”

如今,她拿起笔,在女方签字栏里,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第二章:决断

刚写完最后一笔,房门突然被推开。她转过头,只见裴行砚牵着裴之临站在门口,父子俩穿着黑色手工定制西装,气质卓然,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你打那么多电话干嘛?汤呢,还没熬好?你每天在家就干这点家务,都做不好吗?”裴之临满脸不耐烦地说道。

阮清莞没把他的态度当回事,只是平静地回应:“在厨房热着呢。”

得到答复后,裴之临马上松开裴行砚的手,急匆匆地朝厨房奔去。裴行砚走上前,语气冷淡:“之临还小,以后我会让他改改这脾气。”

阮清莞没把他这话放在心上。裴之临是她拼命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以前虽说对她冷淡,好歹还会叫她一声“妈妈”。可自从裴音回来后,裴之临就像变了个人,认定是她拆散了自己和裴音,连正眼都不愿瞧她一下。

“不用了。”她摇了摇头,过了片刻,平静地看向裴行砚,“裴行砚,离婚协议我签好了,孩子我不要,钱我也不稀罕。等一个月冷静期过了,我就走。”

话还没落音,裴之临已经抱着保温桶兴高采烈地跑了回来,那急切的声音盖过了她的话音:“爸爸,我们快去找姑姑吧,她一个人在病房肯定害怕!”

裴行砚这才回过神,看向她,淡淡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他问得理直气壮,阮清莞望着他,脑海中浮现出他刚才眼神游离的样子,思绪早就飘远了。原来,他刚才根本就没听她说话。原来,哪怕他回了家,心里惦记的却始终只有医院里的裴音。阮清莞心里清楚,便不再多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地说:“没什么。”毕竟,他在不在乎,对她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

她望着父子俩的背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门口,却始终没有开口挽留。他们的离开,意外地让她有了一段清净日子。在这段时间里,她向国家研究所递交了报名表格。

作为22岁就拿到博士学位的天才,要不是当年为了报恩嫁人,她肯定早就成为国家的中流砥柱了。毕竟,和她同一届的几个同学,现在都已经斩获诺贝尔奖。如今,恩情已报,她无牵无挂,只想去追寻当年没能实现的梦想。

报名表交上去没多久,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电话那头传来既激动又惊喜的声音,她很快听出是以前的同学。

“清莞,你真打算回来啦?圈子里的人都听说这事了。当年你可是咱们当中天赋最高的,却突然没了消息。教授天天念叨着太可惜,现在听说你要回归,他高兴得好几晚都没睡着。我们也替你开心,看来以后整个学术界都要因为你掀起波澜了!”

阮清莞听出对方话里的打趣,微笑着回应,久违的笑容终于又回到了她脸上。

“放心吧,以后我会一门心思扑在学术上,其他的,我都不再留恋。”

话还没说完,门突然被推开,裴行砚和裴之临的声音同时传了过来:“什么不再留恋了?!”

第三章:意外的归来

没想到他们突然回来,还正好听到了她打电话的内容,阮清莞心里一惊,下意识挂断电话,转身看向他们,努力掩饰住眼中的惊讶,神色尽量保持平静。

“没什么,就是最近收拾房间,整理出一些用不着的东西,打算过两天扔掉,都不要了。”

裴行砚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目光紧紧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可她依旧镇定,没有丝毫的心虚。他最后垂下眼眸,心想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你们怎么回来了?”见他们的怀疑稍微减轻,她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裴之临听了,毫不客气地开始抱怨和指挥:“我在外面吃不好住不好,当然就回来了。你还不赶紧去做饭,我要吃酱排骨!”

她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看向裴行砚,却发现他只是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她,那眼神里的意思和裴之临简直一模一样。

她轻轻抿了抿嘴唇,转身走向厨房,心里突然泛起一阵自嘲。这些年,她既当保姆又当妻子,全身心地伺候着父子俩,事事小心,生怕有一点差错惹他们不高兴。可到最后,她还真就成了他们眼中的保姆,既得不到尊重,也没听过一句感谢。

阮清莞一个人在厨房忙活了好半天,终于把饭菜端上了桌。看着父子俩很自然地紧挨着坐下,她在另一边落座,突然提议:“要不把以前的佣人都叫回来吧。”

当初她和裴行砚刚搬进这别墅的时候,家里有不少佣人。但他们做的饭菜不合裴行砚的口味,照顾得也没阮清莞细心,再加上裴行砚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就把佣人都打发回老宅了。

裴行砚皱起眉头,这是她头一回提这种要求。“为什么?”

“以后我要走了,就没人照顾你们了,你们也能提前适应适应。”她语气依旧平静,却让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走?你要去哪儿?”裴之临也放下筷子,看向她时,眼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你是不是因为我们这段时间都忙着照顾姑姑生气了?可你离开了我们,还能去哪儿?”

裴行砚目光深沉地看着她。阮清莞从没工作过,没家世背景,也没有学历证明。离开了裴家,离开了他,她还能去哪儿?他笃定,她不会离开,永远都不会。

父子俩没把这段小插曲当回事,阮清莞也没再解释,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这顿饭就在沉默中匆匆结束,之后谁都没再提这件事。

夜深了,万籁俱寂,阮清莞和裴行砚躺在同一张床上,却都清醒着。她早就习惯了这种同床异梦的日子,和他保持着距离,闭上眼睛,放缓呼吸。

突然,身旁的床垫往下一沉,一股热气靠了过来。他自然而然地伸手揽住她的腰,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颈间。察觉到他的意图,阮清莞刚想推开他,耳边就传来一声低哑的呼唤:“音音……”

那声音里的深情都快溢出来了,瞬间让她想起这些年每次亲密接触,每次情到浓时,他嘴里喊的都是“音音”。一股厌恶感猛地涌上心头,她用力一推,把他推开,也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他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不明白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就因为那声“音音”?可这又不是第一次,他早就跟她说过自己心里有别人,现在又在闹什么?

阮清莞看透了他的心思,直接翻身下床,抱起一床被子往门口走去:“我去客房睡。”

第四章:

裴行砚说不出挽留的话,只能坐在床上,看着她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一向清冷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烦躁郁闷。接下来的日子,谁都没先低头,两人的关系就这么不冷不热地僵着。裴之临生日那天,裴行砚为他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现场宾客众多,裴音也在其中。阮清莞坐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满心满眼都是裴音,对她关怀得无微不至。三人之间那种亲密无间的模样,衬得她这个正牌裴太太格外像个局外人。

“裴总,裴太太,裴少爷。”又有几位宾客端着酒杯走过来,很自然地和他们寒暄。听到这称呼,裴行砚微微一怔,这已经是今天第五十六个认错他们关系的人了。他下意识地看向阮清莞,只见她低下头,把所有情绪都藏了起来。他心里突然有些不忍,主动解释道:“音音不是裴太太,她是我的妹妹。”宾客们这才明白过来,赶忙道歉。

宾客们离开后,小声议论起来:“我还以为那个叫音音的是裴太太呢,原来是我搞错了。那真正的裴太太是哪位啊?”“看那边那个……”有人指着阮清莞,“这也太可怜了吧,儿子的生日宴,丈夫和儿子却都围着别的女人转……”

阮清莞就像没听见一样,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一直到送礼环节,她才站起身,走上前去,拿出一把钥匙递给裴之临,说:“我把给你的礼物锁在保险柜里了,打开就能看到。”保险柜里,装着她为裴之临准备的往后每一年的生日礼物。毕竟,一旦她和裴行砚离了婚,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可裴之临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把钥匙扔到一边,满脸不屑地说:“我才没那闲工夫去看!”裴行砚皱了皱眉,轻声责备道:“不许这么跟妈妈说话!”然后转头对阮清莞说,“孩子还小,你别往心里去。”她沉默不语,嘴角勉强扯出一丝苦笑。孩子是年纪小,但这绝不是他这样对待亲生母亲的借口。每次都用“孩子还小”来敷衍她,足以看出裴行砚根本就不在乎她。

正说着,裴之临已经跑到裴音面前,眼里满是期待:“姑姑,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呀?”裴音笑着拿出一本故事书,一看就是随手买的,连包装都没有。裴之临却兴奋得不行,接过礼物笑得咧开了嘴:“谢谢姑姑,我太喜欢了,一定会好好收着的!”

送完礼物就到了许愿环节。裴之临站在精致昂贵的蛋糕前,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紧接着,他那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希望姑姑能成为我的妈妈,和爸爸一直在一起!”这话一出口,全场先是瞬间安静,随后响起一阵交头接耳的议论声。裴行砚也愣住了,紧接着斥责道:“别乱说话。”裴之临却一点也不怕,只是眨眨眼睛,撅着嘴,就是不肯服软。

“难道爸爸不想和姑姑在一起吗?我在书房都看到了,你抽屉里全是给姑姑写的情书,还留着她的照片。书架上的书,每一页都写满了姑姑的名字。阮清莞不过是个保姆,为什么不能成全你和姑姑呢?”裴之临的话宛如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宴会厅炸开了锅。

裴音听到这话,猛地转头看向裴行砚,眼里迅速泛起一层水雾,眼眶也变得通红:“哥,原来这些年你一直都没忘了我,对不对?”裴行砚有些慌乱,避开她的目光,沉默不语。裴音却不打算就此罢休:“我就想要一个答案,哥……”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重重地砸在裴行砚的心上,他的心瞬间就软了。压抑许久的爱意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他终于忍不住,把藏在心底多年的答案说了出来:“对,我从未有一刻忘记过你。”

第五章:

裴行砚的话音刚落,宴会厅里瞬间安静得可怕,仿佛时间都凝固了。突然,“哗啦”一声巨响打破了这份死寂,众人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只见香槟塔不知被谁碰倒了,而裴音就站在倒下的地方!

“音音!”“姑姑!”裴行砚和裴之临惊恐地大喊,两人慌慌张张地朝着裴音冲过去,她因为太过慌张,竟忘了躲避。阮清莞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成了他们营救路上的绊脚石,被用力推开。

她一下子失去平衡,向后倒去。紧接着,掉落的酒水和破碎的酒杯砸在了她身上。酒水不断地打湿她的头发,礼裙紧紧地贴在身上,让她显得无比狼狈。她的手上、腿上布满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不停地往外流,钻心地疼。

快速失血让她的意识瞬间变得模糊,脑袋昏昏沉沉,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在她对面,裴行砚和裴之临依旧满脸焦急地围在裴音身旁。

“姑姑,你的手流血了!”“音音,我马上送你去医院!”裴行砚想都没想,一把抱起裴音就往外走,裴之临紧跟在后面。

裴音白皙的手臂上只有一个小小的伤口,可在他们眼里,却像是受了重伤一样。这一行人匆匆从阮清莞身边经过时,裴行砚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浑身是伤,才想起自己刚刚推开了她。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她,语气里没有一丝愧疚:“我得先送音音去医院,你身上的伤,自己打车去处理吧。”说完,便抱着裴音快步走出了宴会厅。

阮清莞张了张嘴,却连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她只能躺在血泊里,艰难地掏出手机,拨通了120。这一刻,她深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无助。

救护车风驰电掣般赶到,阮清莞躺在担架床上,正准备被推进手术室时,裴行砚和裴之临火急火燎地赶来了,脸上写满了焦急。

“音音有凝血障碍,血止不住,都已经昏迷了。现在血库缺血,我记得你和她血型一样,赶紧跟我去献血!”裴行砚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伸手去拉阮清莞,医生赶忙上前阻拦,一脸为难。

“裴总,裴太太的伤势更重,而且她现在身体极其虚弱,不适合献血……”医生耐心解释。

可裴行砚根本不为所动,眉头拧成了个疙瘩,手上的动作也没停。裴之临站在一旁,嘴巴一撇,满不在乎地说:“不过就是献点血,能有多大事儿?她哪能跟姑姑比?”

阮清莞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她颤抖着转过头看向他们,只见他们迎着她的目光,没有丝毫的心虚。虽说她早已习惯了他们的冷淡,可这样的话还是让她心痛到了极点。这六年来,她全心全意地照顾这父子俩,不奢望他们能像疼爱裴音那样疼爱自己,却没想到他们竟如此冷漠无情。

她被强行拽下了床,脚步踉跄地来到献血室。针头扎进血管,身体的刺痛远远比不上心里的伤痛。随着血液不断被抽出,她越来越头晕目眩,嘴唇也渐渐没了血色。

她实在撑不住了,起身想要离开,却突然被裴行砚和裴之临一左一右按住双手。“再多抽一点,音音才能更安全。”裴行砚的话刚说完,裴之临也紧接着催促:“抽!用力抽!一定要保证姑姑平安无事!”

第六章:

两人脸上全是对裴音的担忧和急切,对正在献血的阮清莞却视若无睹,只是一个劲儿地催护士多抽点血。本就受伤虚弱的阮清莞终于坚持不住,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看到裴行砚和裴之临难得地守在床边。见她醒了,裴行砚那清冷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他开口说道:“我没想到你有贫血症,你怎么不早说?”

阮清莞听了,苦笑着。他们当时不由分说就拉着她去献血,根本没给她解释的机会。更何况……“我说了,你们就会不让我输血了吗?”

这话一出口,空气瞬间安静下来。裴行砚没有回答,但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他们还是会让她献血。就像当时他们不管她的伤势,也不听医生的劝阻,非要她献血一样。他们的冷漠和绝情,让她彻底死了心。

“这次是我对不住你,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都能满足你。”裴行砚轻轻动了动薄唇,一贯清冷的语调里,终于透露出一丝愧疚,不再像以往那般冷冰冰、硬邦邦。

阮清莞缓缓闭上双眼,声音沙哑地回应道:“我最渴望的,现在已经得到了。”裴行砚轻轻咳嗽一声,听到这话,神色有些不自在。一开始,阮清莞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可看到他的反应,瞬间明白了。在裴行砚心里,她依旧是那个爱他爱得死心塌地、能为他付出一切的女人,她最想要的,自然是他这个人,还有这段婚姻。

但只有阮清莞自己清楚,她想要的,其实是自由。

裴行砚犹豫了好一会儿,正打算再开口说些什么,这时,一位护士推门走了进来:“裴总,裴小姐醒了。”裴之临一听,立马坐不住了,站起身催促道:“爸爸,咱们赶紧走,她都醒了,还在这儿待着干嘛?你看她脸色那么好,哪像有事的样子,肯定是装晕博同情呢。还是快去看姑姑吧,姑姑最怕疼了,还流了那么多血,现在肯定特别需要我们。”

裴之临拽着裴行砚的袖子一个劲儿催,裴行砚没办法,只好起身。走到病房门口时,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阮清莞,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我晚点再来看你。”说完,便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裴行砚和裴之临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阮清莞躺在病床上休息,手机突然响起消息提示音。她点开一看,是裴音发来的图片。

照片里,裴行砚端着粥碗,正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粥,送到裴音嘴边,眼里的温柔都快满溢出来。另一张照片中,裴之临坐在床尾,乖乖地给裴音揉着腿。

【生日宴上的事儿你也看到了,行砚心里还有我,你家孩子也喜欢我。你不过就是个保姆,识相的就赶紧让位!】裴音的言语中充满了挑衅。

可这些话在阮清莞心里,却激不起一丝涟漪。她顿了顿,输入几个字回复道:【你放心,很快。】

很快,她就会把他们全都“让”给裴音。

【你这话什么意思?】裴音很快回了消息。但不管她怎么追问,发多少消息刷屏,阮清莞都不再搭理她。

又过了几天,阮清莞的身体彻底康复。出院那天,裴行砚来接她,裴音也一同出院。办完出院手续,准备上车的时候,恰好有一对男女从医院走出来,径直朝着停在他们旁边的车走去。把行李放好后,男人先是很绅士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接着夸张地弯下腰,笑着邀请:“老婆专属座位,快请上车!”女人虽然嗔怪地轻轻拍了他一下,但眼里的喜悦根本藏不住。这样的偏爱,任谁看了都会心动。

裴行砚显然也听到了这对话,他正准备拉开副驾驶车门的手,不禁微微停顿了一下。裴音满脸笑意地走上前,自然而然地拉住他空着的那只手,眼睛看向车门,亲昵地问道:“哥,这是你专门为我开的车门吗?”

裴行砚点了点头,可目光却不自觉地看向了阮清莞。他心里冒出各种猜测,想着她可能会有什么反应——是生气,还是伤心,亦或是两种情绪都有?但他怎么也没想到,阮清莞竟如此平静,自己默默拉开了后座车门,就好像那句“老婆专座”跟她毫无关系。

也许是因为结婚时,他就直白地告诉过她,自己心有所属,而阮清莞又爱他爱得深沉,所以这些年她一直默默忍受,从不争不抢,也不指望从他这儿得到什么。就像此刻,她知道他心里只有裴音,不会在别人面前硬要占着妻子的名分。可不知为何,裴行砚心里却莫名涌起一丝不安。

“哥,糟了,我的项链好像落在病房里了,那对我很重要,是你十八岁那年送我的……”裴音刚要上车,突然懊恼地说道,一下子就吸引了裴行砚和裴之临的注意。

裴行砚立刻转身往医院走去:“我去帮你找,你在这儿等着。”裴之临也赶忙跟上:“爸爸,我也去!”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裴音转过头,傲慢地看着阮清莞,语气充满不屑:“你还真沉得住气,都这样了还赖着不走。阮清莞,我要是你,早就灰溜溜地滚了!”

阮清莞根本不想和她纠缠,也不想听她在这里胡搅蛮缠,转身就想离开。可她这种态度却彻底激怒了裴音,一连串刻薄的话不断冒出来。阮清莞始终没有搭理她,直到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她转过头,只见裴音脸上多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清莞姐,我和哥哥之间的事都过去了,你要是不喜欢我,我以后不来就是了,你为什么要打我呀?”裴音哭哭啼啼地说道。

紧接着,裴行砚和裴之临像一阵风似的赶了过来,一把将阮清莞狠狠推倒在地。看到裴音哭得那么伤心,裴之临更是气得不行,几步冲到阮清莞面前,抬手就扇了她好几个耳光!“不过就是抽了你点血,你就这么报复姑姑?你怎么这么狠毒!”

阮清莞完全没想到裴之临会突然动手,结结实实地挨了他几巴掌。这几巴掌力气很大,打得她脑袋发晕,脸颊疼得火辣辣的。她心里顿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悲凉和愤怒。“裴之临,够了!”裴行砚终于沉着脸,喝止了儿子的暴力行为。可当他转头看向阮清莞时,眼里只有彻骨的寒意,没有一丝温情。

阮清莞已经分不清脸上的疼痛和心里的伤痛,究竟哪个更剧烈。她缓过神,声音沙哑地解释:“裴行砚,裴之临,我真没打她。这里有监控,你们可以去查看。”但父子俩对她的辩解充耳不闻,一左一右扶着裴音上了车,完全无视她的存在,开车扬长而去。

望着汽车扬尘远去,阮清莞苦笑着自嘲。在裴音面前,她还想着解释,真是傻得可以。

回到家,空荡荡的一片,裴行砚和裴之临显然都去了裴音那儿。看着冷清的别墅,她翻开日历,意识到三天后离婚冷静期就结束了,她终于能彻底摆脱他们。往后,天高海阔,她和他们,再无关联。

离开倒计时第三天,家里还是只有她一个人。阮清莞收到一条视频,画面里,一向不沾烟火气的裴行砚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好菜;向来任性的裴之临则细心地给裴音削水果。结婚六年,她头一回知道裴行砚会做饭,裴之临也能这么体贴。

她关掉视频,摘下戴了六年的婚戒,把裴之临小时候随手画的涂鸦也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离开倒计时第二天,第二条视频如期而至。视频里,裴行砚、裴之临和裴音站在一片紫色的薰衣草花海中。裴行砚眼里满是爱意:“音音,你说过喜欢薰衣草,我就亲手为你种了这片花海,你喜欢吗?”裴音红着脸点头,裴之临献上精心编的紫色花环。

阮清莞平静地看完,开始清理家里角落那些她送给父子俩的礼物,大多都没开封,一直被搁置着。她把这些礼物全扔进火里,任由火焰将它们吞没。

离开倒计时最后一天,第三条视频来了。视频中,裴行砚和裴之临在拍卖会上为裴音豪掷千金,只要是她看上的,不管多贵,裴行砚都毫不犹豫地拍下。裴之临则忙着给她暖手、喂水果,父子俩眼里只有裴音。

阮清莞面无表情地关掉视频,出门领了离婚证。回到家,她彻底抹去了自己在这里生活过的所有痕迹。

离开当天,行李收拾好了,就在她准备离开时,裴行砚和裴之临突然推门进来。他们进门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让她道歉。“今天是音音的生日,上次你打了她,理应去道个歉。”裴行砚开口,语气中满是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

阮清莞静静地站在原地,神色镇定,目光在父子俩身上缓缓游移。不知怎的,裴行砚和裴之临竟都无端感到一阵心慌,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悄然脱离掌控。

“明明是你做错了事,难道不应该道歉吗?”裴行砚追问道,裴之临也赶忙在一旁帮腔:“就是,你打了姑姑,就得给姑姑道歉!”

阮清莞依旧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们。就在父子俩以为她又要固执到底的时候,她却忽然转过身,轻声说道:“我明白了,你们先走吧。”

裴行砚一怔,紧接着眉头紧皱:“你不跟我们一起去?”

“既然是生日宴会,我总得换件得体的礼服,再化个妆吧。”阮清莞语气平淡,条理分明地说道,“你向来最讨厌等人,而且裴音过生日,肯定希望你从一开始就陪在身边吧。”

她的回答让裴行砚一时语塞。裴之临则满脸不满,上下打量她几眼,小声嘀咕道:“你天天在家就知道做饭,还化什么妆?”

阮清莞脚步一顿,眸光微微黯淡,片刻后,她直视着裴之临,淡淡地回应:“你打的巴掌印,总得想办法遮一遮吧。”刹那间,裴之临眼中闪过一丝心虚,不敢再吭声。

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裴之临气鼓鼓地拉起裴行砚的手,就要往外走。然而,阮清莞却突然出声,叫住了他们:“等一下。”

两人转过身,只见她从房间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向他们:“这是我给裴音准备的礼物,到送礼物环节时,你们帮我转交给她,记住,一定要当场打开播放。”

礼盒里,藏着当日医院的监控视频。既然他们不愿主动查看,那她就干脆让所有人都看到真相。阮清莞特意着重强调了“当场”这两个字,裴行砚虽心生疑惑,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接过礼物后,父子俩转身继续朝门外走去。突然,阮清莞喊了一声:“裴之临。”裴之临转过身,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却只听她轻轻吐出两个字:“再见。”随后,她又将目光投向裴行砚那挺直的背影,同样说道:“裴行砚,再见。”

裴行砚回过头,只见阮清莞站在灯光下,逆光让她的表情难以看清,只能隐约瞧见她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心里猛地一震,这才惊觉她的身形竟如此消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吹出裴家,甚至吹出他的世界。

但很快,他便摇摇头,自我安慰道:阮清莞爱我那么深,怎么可能离开?都六年了,她都一直没走,不管谁离开,她都不会走的。强行压下心中那股莫名的慌乱,他不再多想,点点头,一手拿着礼盒,一手牵着裴之临,转身走出了别墅大门。

亲眼看着裴行砚和裴之临离去后,阮清莞才收回目光,转身回到房间,推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同样迈出了别墅大门。从此,她与他们,彻底各走各路,再无交集。走到路边,伸手拦车,上车后说了目的地。

下一刻,车子启动,朝着与裴音所在别墅方向完全相反的方向扬长而去。

裴行砚,裴之临。

再见。

来源:小马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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