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叫周建国,镇上人都喊我老周。木器店开了三十年,客人来了总爱坐在店门口的躺椅上,一坐就是半天。店里总飘着淡淡的樟木香,这味道陪了我小半辈子。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人们常说,家是记忆的容器,藏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往事。可有些记忆,却是用整整十年的时光才能浮出水面。
我叫周建国,镇上人都喊我老周。木器店开了三十年,客人来了总爱坐在店门口的躺椅上,一坐就是半天。店里总飘着淡淡的樟木香,这味道陪了我小半辈子。
去年秋天,儿子小磊又来催我卖房。他拿着手机给我看城里的新房子,说是电梯楼,阳台朝南,房间宽敞明亮。可我看着那些图片,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这老宅承载了太多回忆。当年刚结婚那会儿,我和他妈就住在这。那时候日子虽苦,但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听着院子里梧桐叶子沙沙作响,心里总是踏实的。
老伴走得突然。那年她总说胃不舒服,我劝她去医院检查,她总说不用,忙着给我和小磊做饭。等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是晚期。最后几个月,她总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眼神总往地窖那边瞟。
"建国,地窖该修修了。"她总这么说。我不解其意,但还是找人修缮了一番。那段日子她虽然身体虚弱,却坚持亲自收拾地窖,把一些旧物件整整齐齐地码放好。
临走那天,她拉着我的手说了些话,可说得含含糊糊。我凑近才听清几个字:"地窖......"后面的话没能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
十年过去,小磊越发坚持要卖掉老宅。他说城里医院多,照顾我方便。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可总觉得舍不得。
搬家那天,院子里围满了左邻右舍。老刘头叼着旱烟,眯着眼看着搬家公司的小伙子进进出出。他家和我家处了三十年街坊,虽然平时话不多,这会儿也红了眼圈。
"老周啊,你可得常回来。"老刘头说着,顺手帮忙搬东西。
整理到地窖时,我犹豫了。这地方十年没动过了,里面积了厚厚的灰。小磊拿着手电筒在前面照,我跟在后面,心跳莫名加快。
角落里有个布包,厚厚的灰尘下露出一角蓝色的布面。这是老伴常用的包袱皮,蓝色印花的,当年是她娘家陪嫁带来的。
解开包袱的那一刻,我的手在发抖。里面是一摞存折,最上面放着一本发黄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是老伴熟悉的字迹:
"今天又去看了那个叫小芳的女孩,她爸爸因病去世,妈妈改嫁,她跟着奶奶生活。看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一行行字迹映入眼帘,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原来这十几年,她一直在默默资助镇上的贫困学生。存折上显示,每个月都会取出一笔钱,数目不大,但从未间断。
"爸,你看......"小磊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翻开另一本存折,里面是这些年来攒下的钱,几乎占了我们家所有积蓄。
本子后面夹着一张照片,是一群穿着学士服的年轻人。背面写着:"感谢周阿姨,我们永远记得您的恩情。"
我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原来她早就计划好了一切,要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她的心愿。那些深夜里的叹息,那些支支吾吾的话语,原来都是为了这个。
消息很快在镇上传开。老刘头找到我,说原来他家小孙女上初中那会儿,每个月都会收到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两百块钱。当时以为是学校的助学金,现在才知道是老伴偷偷资助的。
"你老伴,真是个好人啊!"老刘头抹着眼泪说。
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往事浮出水面。原来镇上这些年考上大学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收到过老伴的帮助。她从不张扬,连我这个做丈夫的都蒙在鼓里。
那天晚上,我和小磊在院子里坐到很晚。月光洒在老梧桐树上,树影婆娑。院子里飘着淡淡的桂花香,这是老伴最爱的味道。
"爸,咱们别卖房了。"小磊说,"这房子里有太多妈妈的回忆。"
我点点头,想说什么,却哽咽得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小磊从包里拿出一叠信件。这是他这些天收集来的,都是那些受过老伴资助的孩子写来的。
最上面那封信是小芳写的。她现在是市里一所小学的老师,信中说她要像周阿姨一样,继续帮助需要帮助的孩子。
"您和周叔叔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信的末尾这样写道,"这份恩情,我会用一生去传递。"
第二天一早,小芳亲自来了。她站在院子里,看着那棵老梧桐树,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说,高考那年家里揭不开锅,眼看就要辍学。是老伴偷偷塞给她奶奶一个信封,让她能安心准备考试。
"周阿姨从来不让我们说出去。"小芳抹着眼泪说,"她说帮助别人是快乐的事,不用声张。"
后来我才知道,老伴生病那会儿,还惦记着这些孩子。她把攒下的钱分成好几份,托人按月交给那些需要帮助的学生,一直持续到他们完成学业。
一个星期后,镇上来了好多人。他们都是曾经受过老伴帮助的孩子,现在有的当了老师,有的成了医生,还有的开了公司。他们说要在镇上办个助学基金会,就叫"春蕾基金",春天的春,花蕾的蕾。
"这是周阿姨教给我们最宝贵的东西。"小芳站在人群中说,"不是钱,而是这份温暖。"
我站在院子里,看着这些年轻人脸上洋溢的笑容,突然明白了老伴为什么对这个家如此眷恋。这里不仅是我们的港湾,更是她播撒温暖的地方。
小磊找人重新修缮了地窖,把那些存折和日记整理好,放在一个红木柜子里。他说要把这些故事永远保存下来,让更多人知道他妈妈的善良。
日子还在继续。每天早上,我还是会坐在木器店门口,看着镇上的人来来往往。年轻人穿梭匆忙,老人步履悠闲,孩子们背着书包蹦蹦跳跳。这熟悉的生活气息,和十年前、二十年前一模一样。
但我知道,这平静的表面下,藏着多少温暖的故事。就像老伴说的那样:好事不用声张,温暖自会传递。
那个布包,我一直留着。蓝色的印花虽然褪了色,但依然透着岁月的温度。有时候夜深人静,我会轻轻抚摸它,仿佛能触摸到老伴的体温。
老刘头说得对,有些人虽然走了,但是她播撒的种子,却在春风里悄悄生根发芽,开出最美的花。
来源:快快聊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