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这哪是以血入药,分明是要魏婴以命换命~(一发完)

摘要:堂堂东宫太子,日理万机,怎能抽身赶来大通镇。况且,镇子上的百姓陆陆续续染病,或有时疫横行。作为国之储君,蓝忘机怎能冒险前来。

“蓝...湛...”

挣扎着掀了掀眼皮,魏婴隐隐约约地看到了蓝忘机。

许是烧迷糊了吧——

堂堂东宫太子,日理万机,怎能抽身赶来大通镇。况且,镇子上的百姓陆陆续续染病,或有时疫横行。作为国之储君,蓝忘机怎能冒险前来。

一定,是他迷糊了。

“魏婴,是我,你的蓝湛。”

接到大通镇的消息,蓝忘机日夜兼程,还带来了太医。

大通镇是魏国公府的封地,魏家那么多子侄兄弟,布施之事谁来不是来。

不该让魏婴离京的,要知道下个月就是他二人的婚期。

“魏婴...魏婴...”

眼见魏婴再次陷入昏迷,蓝忘机一声又一声呼喊,又扬声唤来了太医。

“周太医,明明已经用了药,魏婴为何还没有醒来。”

“这...”

谁人不知魏公子乃东宫太子的心尖人,但凡有了闪失,只怕性命危矣。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周太医只能斟酌着回禀。

“太子殿下,药虽是灌了下去,总也要等上几个时辰才能奏效。”

蓝忘机蹙着眉头,即便心急如焚也知道太医说的不无道理。

“周太医,魏婴所得之症可有异常之处?”

原是担心魏婴得了时疫,一番对比下来,和其他病患的症状又有些出入。

倘若只是普通的风寒,为何反反复复昏迷了七八日之久,像极了时疫的模样。

“回太子殿下,魏公子的身体一直由温大夫照料,异常之处恐怕还是温大夫清楚一些。”

蓝忘机了然,周太医口中的‘温大夫’正是魏国公府的府医温情。

魏婴对此人一向赞不绝口,周太医来此之前就是由她医治魏婴。

“孤知道了,劳烦周太医辛苦几日,除了魏婴这里需要您老看顾,大通镇的情况也需尽快查明,孤要知道究竟是不是时疫。”

躬身一拜,周太医舒了口气,“这是自然,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蓝忘机颔首,周太医极有眼力的退了下去。

转过身,刚刚还威严肃穆的太子殿下换了副神情,眉眼温柔,一错不错的盯着魏婴。

“赶快好起来吧,我还等着娶你呢。”

当下,大通镇情况不明,魏婴也昏迷不醒。

总归是睡不着,蓝忘机干脆将桌案搬到床前,一边处理政务,一边守着魏婴。

整整三日,蓝忘机总共也没睡上五个时辰。

幸而魏婴的情况一日比一日好转,倒是让他疲累之余安了一份心。

“蓝湛,你怎么会来?”

待到魏婴彻底清醒,才确定几日前看到的身影真的是蓝忘机。

欣喜感动是肯定的,可魏婴也知道他不该这个时候出现在大通镇。

“听闻你病得昏迷不醒,我哪能不来。”清楚魏婴心中的顾虑,蓝忘机安抚道,“你放心,京城那边我都安排好了,即便父皇有心挑错,也难以如愿。”

比起蓝忘机这个不得宠的嫡子,越贵妃所出的四皇子蓝澈显然更得圣心。

奈何五年时间,蓝忘机用赫赫战功收揽了军心民心。

惠帝再不情愿,立储之事也只能顺应民意。

“蓝湛,我已经没事了,大通镇可能有了时疫,你必须立刻启程回京。”

倘若时疫横行,蓝忘机作为储君不能被困在这里。

“不是时疫,你且安心休养,旁的莫要多想。”

魏婴瞪大了眼睛,一脸欣喜,“真的?幸好,幸好不是时疫。”

魏婴是在施粥的时候晕倒的,迷迷糊糊间他听到有人几次提到了时疫。

担忧恐慌都有,最害怕的莫过于再也见不到蓝忘机。

“魏婴,过去了,全都过去了。”

含着泪点点头,此时此刻魏婴方有劫后余生之感。

俗话说病去如抽丝,到底病了多日,魏婴只说了一会儿话,又累的睡了过去。

掖了掖被角,蓝忘机端看他一刻钟有余,才依依不舍的挪开目光,向屋外步去。

“殿下,周太医刚刚来报,昨日染病的百姓增加了百余人,照这个速度下去,城中的药材怕是撑不了多久。”

蓝思追压低了声音回禀,不敢将消息传进屋子里。

很显然,蓝忘机向魏婴撒了谎。

种种状况皆在表明,大通镇确实有了时疫。

略作思量后,蓝忘机接连下令。

“思追,拿上孤的手谕去周边几个郡县调集粮食和药材,切记隐秘行事。”

时疫的消息只在小范围传播,一旦消息泄露,城中百姓必定陷入恐慌,纷纷逃离。

到那时,蓝忘机只能立即封城。

城中没有准备,粮食和药材撑不了多久。

尽可能拖延一些时日,还能为城中百姓多争取一些生机。

“属下遵命。”蓝思追领命后并未离去,左右思量后跪倒在地,“殿下,您是国之储君,还是先行离开吧。”

蓝忘机闻言眼神一凛,“思追,念你跟随孤多年的份上,此次孤不罚你。记住,这些话不准再提。”

何为国之储君,应是百姓有难之时挺身而出,而非贪生怕死丢弃他的臣民。

蓝忘机必须留下——

可是,他要保护他的魏婴。

“蓝湛,你不跟我一起回京吗?”

魏婴清醒了没几日,身体尚未恢复,蓝忘机却让他尽快归京。

“我要南下一趟,稍后启程,你先带着魏锦回京吧。”

魏婴怎么忘了,此次来大通镇布施,魏锦这个庶弟非闹着同行。

若非还有魏锦在,魏婴真想任性一次,跟随蓝忘机一起南下,再一同归京。

“蓝湛,下个月初八之前,你赶得及回京吗?”

食指点了点魏婴的鼻尖,蓝忘机笑道,“当然,我还要赶回去娶你呢。”

下个月初八,就是蓝忘机与魏婴的婚期。

“那你可要记得,一定要赶回来的。”

坐在马车上,魏婴推开车窗,伸长了脖子往车外看去。

蓝忘机的身影一点一点变小,魏婴的不安却在一点一点变大,是他多心了吗?

“公子,婚期将近,太子殿下也是想让您回京备嫁,省的手忙脚乱的来不及。”

魏婴放下车窗又点点头,温情的话确实令他稍稍安心。

马车一路疾行,车外的脚步声似乎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近。

魏婴狐疑着欲推开车窗,温情却将他的手按了下来,“公子,您大病初愈,还是莫要吹风的好。”

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关心,魏婴却分明感觉到温情的颤抖。

莫非因他迟迟不曾痊愈,温情心存愧疚,才过于紧张吗?

“温情,我这病的确生的怪异,好的慢一些也实属平常,你不必太过紧张。”

温情仍旧死死按住魏婴的手,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点了点头。

马车继续前行,越是临近城门口,越来越多的百姓聚集。

“魏公子,您可不能走啊。您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您得留下来救救城中百姓啊。”

“魏公子一定有办法的,您救救我们吧。”

“听说用他的血入药,咱们就都能活下来。”

一个又一个声音响起,声声入耳,魏婴僵硬着转头,看向温情。

“温情,大通镇...发生了时疫吗?”

难怪这么急着让他离开,大通镇不仅发生了时疫,还有了这样的流言蜚语。

“我得回去,蓝湛这个时候让我离开,会被人口诛笔伐的。”

温情死死拽住想要下车的魏婴,“公子必须离开,你没有见过那些为了活命不择手段的人。倘若迟迟没有药方医治时疫,公子会被逼死的。”

“可我得的明明不是时疫。”

“谁能证明?公子在布施的时候当众倒下,症状又太过相似,没有人会相信。”

离开才是保护魏婴最好的办法,不要妄图解释,那只会激怒城中的百姓。

“哥哥他没有染过时疫,真的...真的没有。”

魏婴与温情对视了一眼,那是魏锦的声音。

温情暗啐了一口蠢货,偏又不能当众阻止魏锦,那会有欲盖弥彰之嫌。

“哥哥他只是想活下去,求你们放他走吧,求你们了——”

时疫横行,谁不是想拼了命的活下去,魏锦的话激怒了城中的百姓。

“太子殿下怎么要娶这么一个蛇蝎心肠之人。”

“就是太子殿下要放他走的——”

指责的声音此起彼伏,暴怒的百姓眼看就要向马车冲去。

“公子,我们冲出城去,还来得及。”

斩钉截铁的拒绝,魏婴掀开车帘,立于马车之上。

“我魏婴没有要抛弃大家,太子殿下也从来一视同仁。今日出城原是想去周边各县买粮,以解百姓燃眉之急。倘若大家不放心,另外派人前往也就是了。我~立刻回去——”

第一次,蓝忘机看到魏婴时没有欣喜。

“谁让你回来的?”

面对暴怒的蓝忘机,两行热泪划过魏婴的脸颊,“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知道了?”错愕了一瞬,蓝忘机略带狠厉的眼神扫向温情。

魏婴向右挪了一步,遮挡住他的视线,“你别怪温情,这么大的事,你这么可能瞒得住我?”

“既然知道了,你就更不该回来。”

流言猛于虎,倘若迟迟没有医治时疫的药方,城中百姓定会逼着魏婴以血入药,那会要了他的性命。

“可我不回来,你该如何自处?”没有豪言壮语,也没有慷慨陈词,魏婴只轻声道,“蓝湛,我回来,陪着你。”

若非为了他,蓝忘机不会被困在大通镇。

魏婴又怎能为了活命,害他背上骂名,更弃他而去。

“你这个傻瓜,明明已经走了,你不该回来。”

从周边郡县调集的粮食和药材皆已抵达,封城在即,蓝忘机唯一的一点私心,想让魏婴赶在封城之前远离这里,偏偏他还要回来。

双手捧着他的脸颊,生平第一次蓝忘机生出恐惧。

“我哪里傻了?只要我陪你共渡难关,便是将来你要负我,天下的百姓也不会答应。你瞧,我多聪明。”

一把被蓝忘机拥在怀里,直到颈项边感觉到丝丝热意,魏婴惊觉他竟在流泪吗?

安抚的拍了拍蓝忘机,这一刻他二人无需再多的言语。

封城之后,大通镇的百姓必会聚众闹事。

没将魏婴送回魏家别苑,蓝忘机将他安置在县衙

确如所料,城中百姓纷纷聚集讨要说法,更在县衙外指名道姓的要见魏婴。

太诡异了——

无论是蓝忘机想要送走魏婴,还是将他安置在县衙,百姓得到消息的速度总是快的惊人。

还有那流言,若没有人推波助澜,又怎会这么快遍及全城。

蓝忘机一直在探查可疑之人,竟是一无所获。

“魏婴,外面的一切不要听,也不要看。他们只是被人蛊惑了,不是真的要你性命。”

不,魏婴看的清楚,那些人是真的想要他以血入药,以命换命。

倘若牺牲他一人之性命,可拯救万千百姓,魏婴愿意。

可那并非事实,他怎会愿意白白牺牲,死在一场流言里。

想他魏国公府从来善待大通镇的百姓,不仅一再减免赋税,更每年布粥施药,从未间断。

眼下,魏婴亲眼看到了城中百姓面临绝望时的疯狂与暴戾。

丝毫不念及过往,只一心踩着他的血肉活下去。

幸而蓝忘机以国之储君的名义向百姓保证,定会尽快研究药方,医治时疫。

这份承诺,暂时安抚了蠢蠢欲动的百姓。

只要看到存活的希望,他们并非一定要魏婴的性命。

即便如此,所有人都看得明白。

当百姓按奈不住的那一日,便是魏婴劫难的来临。

“公子,五公子那番话很难说不是故意的,您怎么不告诉太子殿下呢?”

温情记得的,魏婴这个庶弟虽和他算不上亲厚,也从未有过龃龉。

究竟是少不更事,还是根本存了害人的心思。

“这些日子,我已经看够了人心的丑恶。到底血脉相连,我不想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由他去吧。”

魏婴从来以善意对待每一个人,能说出这番话,可见终究寒了心。

经此一事,那个明艳活泼的红衣少年,还回的来吗?

“公子,圣上会调派人手援助大通镇吗?”

不曾断粮断药,城中百姓偶有闹事者,也掀不起太大风浪。

然封锁城门已然半个月光景,便是蓝忘机有先见之明,及时调拨了大量的粮食与药材,终究也有捉襟见肘的一日。

若无外援,药方又迟迟没有进展,眼下的局面恐怕难以为继。

“天家父子亲情淡薄,当今的那位,未必希望蓝湛活着回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病患越来越多,每天都有人死去,至今未曾传来有人痊愈的消息。

也就是说,魏婴仍是众人眼中唯一的幸存者。

蓝忘机想要护住他,恐怕是不易吧。

“蓝湛,周太医他们...还是没有研究出药方吗?”

落寞的摇了摇头,蓝忘机道,“你就待在这里,莫要踏出府门一步。”

魏婴明白的,但凡离开县衙,他会立时被那些几近绝望的百姓吞了去。

可他更明白,为了保他,蓝忘机一定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将他交出去,即便不能医治时疫,至少也能暂时安抚暴怒的百姓。

“蓝湛,如果你护不住我,那就...”

“魏婴——”蓝忘机喝止了他话,“别胡思乱想,不会有那么一天,绝对不会。”

魏婴何尝想有那么一天,奈何时疫横行,封锁城门已近一个月之久。

时日越久,城中百姓越是绝望,也就越想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早早晚晚,百姓都会逼着太子殿下交人的。

到那时,蓝忘机该如何面对。

与其让他为难,倒不如魏婴主动站出去。

许是看透了他的想法,蓝忘机紧皱着眉头威胁道,“听话魏婴,否则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你送出城去。”

哪怕将手中的剑对准手无寸铁的百姓,只为了他的魏婴。

“不要——”

那会让蓝忘机民心尽失的,没有人比魏婴更清楚,他是怎样迈上的东宫之位。

失去了军心民心,蓝忘机失去的何止太子之位这么简单,还有他的性命。

“我会乖乖待在府里,一步也不会踏出去。”

便是如此,又真的有用吗?

一个月的封锁,无有外援,城中的粮食所余不多。

一旦断粮,城中的百姓只会越发恐慌。

当众人再也看不到希望的时候,才是一场浩劫的开始。

“殿下,城中的余食所剩无几,倘若再没有医治时疫的药方,百姓恐怕...”

蓝忘机明白县丞的未尽之语,再没有药方对抗时疫,随时有暴乱的可能。

“思追,城外的情况如何了?”

环视屋内众人,蓝思追硬着头皮开口道,“回禀太子殿下,城外约有五万精兵驻守,还备有火油等物。”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朝廷驻扎了军队,却不曾向城中施以援手,也就是说他们不可能等到外援,只能自救。

甚至一旦城内百姓暴动,为了防止时疫蔓延,朝廷会将整个大通镇付诸一炬。

蓝忘机神情紧绷,看向周太医,“医治时疫的药方可有进展?孤给你们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诸位太医你看我,我看你,竟是无人敢上前答话。

最终还是周太医上前一步,“殿下,臣等几次更改药方,皆无进展,恳请殿下再宽限一些时间。”

时间——

蓝忘机最缺的就是时间。

城外大军之所以按兵不动,只因朝廷不想担上残害无辜百姓的污名。

一旦百姓暴动,加之城内时疫横行,便是师出有名。

“殿下,当务之急是要安抚人心啊。”

县丞此言一出,在场十几人齐刷刷的跪倒在地。

“安抚人心?县丞大人告诉孤,该拿什么安抚人心?”

蓝忘机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一步步走向县丞,他似有杀人的冲动。

“县丞大人~怎么不说话了?”

谁人不知城内的流言蜚语。

无论真假,只要献祭一个魏婴,足以暂时安抚城中百姓,为研究时疫的药方争取时间。

面对蓝忘机的质问,县丞早已抖如糠筛。

这段时日众人看的明白,太子殿下竭尽全力压制流言,就是为了护住魏家公子。

奈何流言猛如虎,百姓绝望之下,又岂是想压就能压得住的。

所谓武死战文死谏,如果结局都是难逃一死,为何不选择青史留名。

县丞以必死之决心,掀开了蓝忘机压制已久的言论。

“殿下,城中百姓随时可能暴动...”

“闭嘴...”拔出腰间佩剑,蓝忘机剑指县丞。

来源:缘来o媛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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