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河山镇报到

360影视 2025-02-01 09:58 2

摘要:出舞厅后,杨司齐沿着学院后街往回走。后街的马路与筑东学院隔着围墙,围墙内植被茂密,生机盎然,不时能够听见树丫之间嬉戏的鸟儿叫声。围墙外的后街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嘈杂。围墙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分为二。

出舞厅后,杨司齐沿着学院后街往回走。后街的马路与筑东学院隔着围墙,围墙内植被茂密,生机盎然,不时能够听见树丫之间嬉戏的鸟儿叫声。围墙外的后街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嘈杂。围墙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分为二。

继续沿着围墙边缘的路坎上走着,杨司齐不禁从内心质问自己:“为什么今天会对舞厅里的长发姑娘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呢?难道我对小婷不专一吗?”想到此,杨司齐又有点自责,开始思念起小婷,而这种思念随着与郎小婷分别即将一个月的时间而更浓烈,却又不妨碍他与长发姑娘相拥在一起。自从郎小婷将自己给了杨司齐,她常对他说:“女人一旦将一切都给了自己心爱的男人,那她对这个男人是一心一意的,忠贞不二的,容不下他人。而男人的心则可以分成几块,分给不同的人。”杨司齐对此曾深有疑惑,如今看来,是要用时间检验这个问题的真假。

走着走着,来到学院后门旁临街的一家新华书店。杨司齐与郎小婷在校时也经常到这里来逛。想到离睡觉休息时间尚早,于是便迈步了进去。杨司齐也是随便在书架上翻看着,没有深入地去针对某本书细看,只是打发时间。

在书店里翻看了一会儿书,杨司齐来到文学类书架前停下,不经意间发现了筑东学院纪委书记赵纪严也在逛书店。

“赵书记,您好。”

赵纪严穿着一件质地极佳的白色短袖衬衫,扎进行政西裤里,很有威严。他转过头一看是杨司齐,很惊讶道:“杨司齐,你怎么在这里?分配在哪里工作?”

杨司齐对于赵纪严能立马叫出他的名字,也是很受宠若惊,便将自己的情况向赵纪严作了简要介绍。

“河山镇我去过,那是江北县最偏远的一个镇,交通条件不便利,一般情况下,坐一趟客车去河山镇,也要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条件很辛苦。不过你也要辩证看问题,越是条件艰苦的地方,机会越多,会有着特殊的机遇,你要好好把握。”

随即,赵纪严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对杨司齐道:“你要去乡镇工作,这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就送给你。这是一部长篇小说,作者是去年才解体的苏联这个国家的,叫做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主要讲述保尔·柯察金的成长道路,歌颂了一个人在革命的艰难困苦中战胜敌人也战胜自己,只有在把自己的追求和祖国、人民的利益联系在一起时,才会创造出奇迹。我就送给你作为礼物。”

能够收到大学纪委书记送的礼物,杨司齐内心很是激动,他双手接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谢谢您,赵书记。”

“在乡镇闲下来,有时间就多看书。哦,告诉你一个消息,筑东学院马上就要更名为筑东大学了,教育部已经批准。9月份开学就正式更名,下次你再回母校的时候,就会看到校门口挂上筑东大学的牌子。”

“那感情好呀,我们的母校升级了,我为母校感到自豪。”杨司齐高兴道。

“好!你们今天以母校为自豪,明天母校以你们为荣!加油!”赵纪严鼓励杨司齐。

“还有,其实也不是升级,照样是省属大学,我这个纪委书记还是副厅级不变。不同于播州大学是省部共建重点高校,筑东大学今后是省属综合性大学,还要增设白酒、采矿、地质勘查和烤烟、茶叶种植等专业,之前的系则改称为学院。”

聊着天,杨司齐将赵纪严送出了书店。拿着书穿过宁静的校园,他回到了学院大门前的招待所。

躺在床上,翻开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扉页,引入眼帘的便是这部书的英文名《How the steel is tempered》。继续着,第一页的一句话便吸引了他。“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该怎样度过:他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苟且偷生而愧疚。那么,在生命结束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贡献给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奋斗。’必须抓紧生活,要不,一场突发的疾病、一次偶然的灾难都会中断人的生命。”

谁知翻了几页,杨司齐对这本书爱不释手了,没有停下的意思,他感觉这本书就是写他的,他就是保尔,特别是一个刚初出茅庐的工作新人,难道现在的他不是小革命、小战士吗?赵纪严不愧是大学领导,懂人,杨司齐不禁感叹。

直到凌晨1点,才合上书。拥着《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渐入眠。这一夜,杨司齐梦见了舞厅里那位温柔的长发女孩,甚至还有张燕穿着透明薄纱裙,撅着饱满臀部的场景出现。杨司齐最终还是在梦中选择了女朋友郎小婷,两人不顾一切地抱在了一起。醒来之时,内裤已湿了一片,硬棒直挺撑着蒙古包,也许是个把月没有和小婷在一起了,他竟然梦遗了!

自从和郎小婷恋爱以后,时常周末在校外开房,因为有爱情的滋润,他没有梦遗了。在恋爱之前,他甚至和十指妹关系也颇佳,这是男孩经历的青春期时代。今天在舞厅遇到长发女孩,居然引来了久违的梦遗,这让杨司齐略有感触。他赶紧从床头柜上抽出纸巾,将内裤上的小蝌蚪擦干净。湿哒哒的内裤让人很不舒服,可是他没有带换穿的内裤在身边,也只好继续穿着了。

第二天清晨,杨司齐起得很早,六点过就到了车站。找到开往河山镇的客车,杨司齐暗吸一口气,这辆车竟是整个江北县客车站最破旧的一辆,外表满是泥泞,车上堆满了各种乘客带的物品。车辆驶出江北县城,押车员便叫喊着买票了,“到河山镇的买票了哈,十五块,十五块。”,说是买票,其实根本就没有票,就是付车费,杨司齐揣着家里面给的两百元生活费,付了15元给押车员,其他不同车程的乘客也按照相应价格付了车费。20世纪90年代,15元的车费,看来从江北县城到河山镇着实够远呀。

客车在山与山之间的乡道上行驶着,路线起起伏伏,一路都是丘陵,虽然景色秀丽,不过杨司齐无心顾及。一路上有零星乘客上车。车辆行驶了近两个半小时,跨过乌江一座桥,经过一片坝区上的村寨,几个农民模样的乘客在田坝中央的乡道上了车,穿着的衣服破破烂烂,挑着好几个竹筐摆放在客车过道上,车内瞬间弥漫鸡屎的味道。里面的鸡、鸭、鹅将头伸了出来,这些家禽从来没有坐过车,张大的眼睛四处张望,却不着声,可以看出惊恐,不过这也是它们最后一次坐车,到站了等待它们的必将是磨刀霍霍的命运。

三个小时以后,终于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小镇街上,杨司齐看了看手表,将近11点钟。由于7月份夏雨充沛,前些日子下的雨使得街上不时有泥水坑。站在小镇中间,环视一周便可以将小镇尽收眼底。在来之前,筑东学院纪委书记赵纪严、人事局的陈主任就已经提醒他河山镇偏远,基础条件差,虽说做了心里准备,但到实地,杨司齐内心还是有掩饰不住的失望。为了稳定情绪,他取出最后一支阿斯玛,站在街边呼呼地抽了起来。

一辆黑色老桑塔纳火急火燎从一个弯道开了出来,车轮碾过道路上的水坑,向路两边压出深褐色的泥浆,杨司齐没有想到这种偏远的小镇竟然还有桑塔纳,赶紧让远一点,避开泥浆,免得洒到身上。

抽完阿斯玛,扔掉烟头,他挺了挺胸膛,小车过来的地方应该是镇政府,朝着桑塔纳出来的方向走去。

杨司齐的预估没错。走到镇政府大院前面,远远地就看到了几块牌子。最醒目的就是白底红字的“中共江北县河山镇委员会”、白底黑子的“江北县河山镇人民政府”这两块牌子,还有人武部、纪委和人大主席团等牌子,最右边不显眼处还立着一块蓝底白字的牌子--河山镇派出所。

杨司齐站在外面看了一会儿,进了镇政府大楼,在二楼拐角处找到了党政办公室。

党政办公室里放着紧并在一起的四张桌子,中间的接缝线上摆放着一些绿植,有三张桌子分别放有一个茶水杯,一个笔筒里插了些笔、剪刀等办公用品。几个群众围在穿戴警服干部边,好像在办理什么手续,这位警服干部的桌子上则放了一个军用水壶。

一个稍显胖乎乎的女孩子坐在桌前随意翻看着报纸,办公桌另外一边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正在用座机打电话,“张镇长,王书记去县里开会了,下午的会就改在明天上午9点,地点不变,还是四楼议室。”

男子打完电话后,杨司齐走到那名男子跟前,道:“同志,你好,我是新来报到的。”说着把人事局的证明资料递给了那名男子。男子接过来,抬头斜眼审视杨司齐,道:“你来报到?”

“我分到河山镇政府,今天来报到。”

“是今年分来的小学教师吗?你到教工站那边去咨询吧,看分到哪所村小。”那名男子笑道。

“我分到镇政府,这是人事局的介绍信。”杨司齐耐心轻言道。

中年男子瞟了一眼介绍信,问胖女孩:“我没有听说过要进人,你呢?”

那个胖女孩摆了下头:“蔡主任,听说河山中学分了几个教师来。”她又转过头,看了一眼杨司齐,道“这是镇党政办蔡主任,如果政府要进人,他肯定知道,你是不是弄错了?"

杨司齐再次解释:“蔡主任,我是筑东学院法政系的毕业生,通过招考,分配到河山镇政府,你手里拿着的是县人事局开具的介绍信。”

蔡明奎这才把人事局的手续看了一遍,他道:“怪咯,我怎么不晓得。”

杨司齐从裤子荷包摸出筑东学院的毕业证和参加江北县县党政考试的分数条,道:“我参加了今年江北县党政干部选拔考试,过了线,分配到河山镇。”

蔡明奎再次仔细看了一眼人事局的印章,道:“这介绍信倒是真的,这事奇怪了,你先坐一会儿。”然后对胖女孩说:“小金,给他倒杯水,我出去问问。”

胖乎乎女孩一边泡茶一边自我介绍:“我叫金祖芸,你以后叫我金姐就可以了。”微笑着递给杨司齐茶杯,关道:“河山镇的公路被拉矿石的重车压得到处是坑,肯定很难走吧。”

这段时间,杨司齐为了报到、办上班手续,见识了人事局的机关作风,此时见金祖芸泡了茶,又主动与自己说话,便对她有了几分好感,道:“路不太好,山一湾水一湾,被压过的坑蘸出水,路上就带稀泥。”

“你家里哪里的?

“隔壁且兰县的。”

金祖芸见杨司齐也不嫌生,继续追问:“你爸妈都是干什么的?”

“爸爸是且兰公安局的,妈妈是且兰县水电局的一名工程师。”

“你还是干部家庭,以前没在农村待过吧?乡镇农村工作可不好做哦,你要有心理准备。”

一个偏分头的年轻男子走到办公室,他端着一个大茶杯,对金祖芸道:“金姐,给我点茶叶噻。”小金热情地道:“余鹤,我们这里又分来一个大学生,河山镇现在可有三个大学生咯。”她热情地向杨司齐介绍道:“这是余鹤,去年分到农机站的。”又向余鹤介绍:“这是杨司齐,筑东学院毕业的,法政系。”

余鹤有些不可理喻地看了杨司齐一眼,道:“筑东学院法政系,应该分到公检法系统去呀。怎么分到乡镇来,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等余鹤出了门,金祖芸轻声细语道:“你别听余鹤的,他在镇里面的印象不好,说话向来只过牙齿缝,不过脑壳,别往心里去。”

这时,办公室里的几个群众办好手续也陆续出去了。桌子后面那位警服中年人端起军用水壶喝了一大口,也与杨司齐互相作了介绍,这位警察干部叫黄经理,人称黄公安,是一名户籍警察。黄公安对杨司齐道:“大学生,来,咂一口。”

这时,又进来了一位中年妇女,她有些胆怯地对黄公安道:“同志,我来给娃娃上户口。”黄公安不耐烦地道,“等一哈!”便走到门口前伸几个懒腰,活动身体,道:“今天一上班就坐在这里,如果天天这样,妈的心脏都要憋出毛病。”

杨司齐见黄公安说话粗鲁,对农民态度不大好,有些像传说中的草莽干部。杨司齐不愿意轻易得罪黄公安,接过他的水壶后就大大地喝了一口。

瞬间,一股火辣辣的味道从口腔直接滑到胃肠最深处,像燃起的一堆熊熊篝火。杨司齐这才知道,水壶里却装着高度烈性白酒,少说50度。

黄公安见杨司齐喝了一大口,夸道:“嗯,不错。这个大学生还可以,有点耿直,敢直接搞包谷烧。”说完就出了门,把那位中年妇女丢在了办公室。过了一会儿,他回来对中年妇女道:“你过来吧,哪个生产队的?户主叫哪样名字?娃娃叫哪样名字?医院和村里面的证明拿来没有?”中年妇女才如释重负,站在黄公安的桌前,开始报上生产队名称,递过上户口的相关资料。

金祖芸也是嘴巴皮子一刻闲不住,道:“派出所只有五个民警,李所长带人去了风岩。黄公安是内勤,就留下来办户口,早上上班到现在就没有断过人。”

她仔细上下打量了杨司齐,又道:“看你这个身板,喝酒能力肯定不错哦。去年余鹤来报到的时候,个死舅子硬是死活不喝黄公安的酒,把他得罪了。”

蔡明奎拿着杨司齐的介绍信,一边走一边扇着风。他坐回木椅子上,“刚才我去问了张镇长,他说今天你就算来河山镇来报到了,具体安排工作岗位的事情,要等上镇党委会议研究,你暂时先回去,一周以后再来。”

杨司齐走出了镇党政办公室,心道:“怎么还得等一周?”尽管心有不解,他还是只能回了且兰县。

与杨司齐为工作报到来回折腾不同,7月15日,郎小婷就已经到筑东市园林所正式上班了。筑东市园林所是市建委下面的一个事业单位,主要业务是筑东全市的城区绿化。郎小婷是是学法律的,能够留在筑东上班,是父母郎符云、晋敏英跑关系跑断了退争取的,在园林所上班也算是跨专业了,所以也只能先干内勤,工作很轻闲,主要任务是守电话、接收文件等杂活。

杨司齐在家里等待岗位分配这段时间,两人就约定每天6点下班以后通一次电话。

所以郎小婷就每天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主要原因是为了与杨司齐通电话。这让其他同事误以为郎小婷自己留下来加班,起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效果,园林所所长对自觉加班的郎小婷很是满意,刚上班一周,就在全所职工会上当众表扬了郎小婷,称赞小姑娘勤奋、务实。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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