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张处退休那天，单位里热闹得跟过年似的。走廊里挤满了人，这个说“张处以后常回来看看啊”，那个喊“您老可别忘了我啊”，场面活像一场大型“影帝影后飙戏现场”。我缩在办公室角落，看着这帮人表演，心里直嘀咕：“张处在位时也没见你们这么殷勤啊！”
张处退休那天，单位里热闹得跟过年似的。走廊里挤满了人，这个说“张处以后常回来看看啊”，那个喊“您老可别忘了我啊”，场面活像一场大型“影帝影后飙戏现场”。我缩在办公室角落，看着这帮人表演，心里直嘀咕：“张处在位时也没见你们这么殷勤啊！”
其实不怪大伙儿现实，职场嘛，谁不是看人下菜碟？张处当权那会儿，手底下管着十几个部门，想巴结他的人能从一楼排到天台。可自打新领导王总空降，张处就成了“过气网红”——茶水间里再没人给他泡茶，食堂打饭也没人主动让队了。更绝的是，张处退休前最后一次开会，底下人连鼓掌都跟蚊子哼哼似的。
要说张处这人，脾气确实怪。平时冷着脸，开会爱挑刺儿，加班总喊“年轻人多锻炼”，提拔名额也从来没我的份儿。我在他手底下干了五年，自问活儿没少干，功劳没少让，可每次竞聘他都把我名字划拉掉，理由就一句：“你还年轻，再沉淀沉淀。”沉淀个鬼啊！隔壁小刘比我晚来两年都当科长了，我还在“沉淀”呢！
所以，张处退休当天，我连办公室门都没出。不是不想送，是觉得没劲——人家压根没正眼瞧过我，我何必上赶着当舔狗？
转眼到了春节，单位微信群炸开了花。拜年段子满天飞，什么“王总英明神武”“祝新领导步步高升”刷得我眼睛疼。唯独没人提张处，仿佛这位前领导压根没存在过。
大年三十晚上，我蹲家里包饺子，老婆突然捅我胳膊：“哎，你不给张处发个拜年短信？”我差点把饺子皮捏破：“发啥发？人家在位时都没拿我当根葱，现在退了还能记得我？”
话虽这么说，临睡前我还是摸出手机，翻到张处的微信。聊天记录还停在半年前，我汇报工作时他回了个“嗯”。咬咬牙，我敲了行字：“张处，新年快乐！祝您身体健康，阖家幸福！”发完立马锁屏，生怕自己后悔。
没想到，手机“叮”的一声响。张处居然秒回：“小周，谢谢。有空来家坐坐。”
我盯着屏幕愣了半分钟。老婆凑过来一看，乐了：“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老爷子居然搭理你了！”
去张处家这事儿，我纠结了整整两天。老婆骂我怂：“人家主动邀请，你怕啥？大不了当遛弯呗！”
初三大清早，我拎着两箱牛奶一盒水果，硬着头皮敲开张处家的门。开门的是张处老伴，一见我就笑：“是小周啊！老张念叨你好几回了！”
进屋一看，张处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茶几上摆着瓜子花生，电视里播着春晚重播，冷清得跟外头鞭炮声形成鲜明对比。我尴尬得手脚没处放：“张处，我……我就来看看您。”
张处摘下眼镜，指了指沙发：“坐。单位里就你一个人来吧？”
我一愣，赶紧点头：“是，大伙儿都忙……”
“忙个屁！”张处突然冷哼，“我退了才半年，连个拜年电话都没有。人走茶凉，我早料到了。”
我后背直冒冷汗，赶紧岔开话题：“您身体还好吧？这牛奶您留着喝……”
张处摆摆手打断我，突然压低声音：“小周，下次来别带东西。尤其别让新领导看见。”
我彻底懵了：“啊？为啥？”
张处往窗外瞟了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听我的就行。”
开春后单位搞竞聘，我照例把报名表塞抽屉最底层——这些年早被打击得没脾气了。谁知人事科长老李突然冲进办公室：“小周！你报名没？这次可是大机会！”
我头都没抬：“别逗了李科，哪次不是陪跑……”
“这次不一样！”老李一把拽起我，“王总亲自发话，要提拔踏实肯干的！”
半信半疑交了表，结果笔试面试一路绿灯。公示那天，我盯着“周XX拟任综合科科长”几个字，腿肚子直打颤——做梦都没想到，我这“万年科员”居然能翻身！
更魔幻的是，新领导王总找我谈话时，冷不丁冒出一句：“张处跟我夸过你，说你这人实在。”
我脑子“嗡”的一声，突然想起张处那句“别让新领导看见”。
升职后第二天，我直奔张处家。老爷子正在阳台浇花，见我来也不意外，慢悠悠开口：“想明白了？”
我憋得满脸通红：“张处，您当初为啥不提拔我？现在又为啥……”
“当初不提拔你，是因为你太嫩。”张处放下喷壶，眼神突然犀利，“记得你第一次写年度总结不？把‘砥砺前行’写成‘抵力前行’，我压着没让你改，就想看你啥时候能发现。结果你交上来还是错别字！”
我老脸一红——这事儿我记得，当时还嘀咕张处故意找茬。
“后来让你负责接待检查组，你倒好，把局长跟副局长的座位牌摆反了！”张处越说越气，“就你这马虎劲儿，把你提上去不是害人吗？”
我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不过你这人有个好处——”张处突然话锋一转，“不势利。我退了之后，全单位就你一个来看过
我。”他指了指柜子上的牛奶箱，“连商标都撕了，怕别人说闲话吧？”
我嘿嘿傻笑——当初确实怕同事撞见，特意买了没品牌的牛奶。
“王总刚上任时找我聊过，问哪些人能用。”张处压低声音，“我跟他提了你，说你虽然毛躁，但心眼正。不过这事儿得瞒着，不然别人该说我插手新领导用人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句“别让新领导看见”，是怕我被人说成“前朝余孽”！
周末办升职宴，我特意给张处发了邀请。老爷子回复：“你们年轻人聚吧，我这老骨头就不凑热闹了。”
酒过三巡，我端着酒杯站起来：“今天这杯酒，敬个不在场的人。要不是他当年压着我‘沉淀’，又悄悄给我搭桥，我可能早就飘天上摔成馅儿饼了！”
同事起哄问是谁，我咧嘴一笑：“反正不是你们这些马屁精！”
现在每次路过张处家楼下，我总抬头看看那扇亮着灯的窗户。老爷子说得对——职场路长着呢，比起钻营算计，先把人做踏实了，比啥都强！
来源：哑谈实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