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人研究团队揭秘：DeepSeek-R1-Zero或许并不存在「顿悟时刻」

摘要：一项非常鼓舞人心的发现是：DeepSeek-R1-Zero 通过纯强化学习（RL）实现了「顿悟」。在那个瞬间，模型学会了自我反思等涌现技能，帮助它进行上下文搜索，从而解决复杂的推理问题。

自我反思（尤其是肤浅的）有时对模型性能的助益不大。

在过去这半个月里，关于 DeepSeek 的一切都会迅速成为焦点。

一项非常鼓舞人心的发现是：DeepSeek-R1-Zero 通过纯强化学习（RL）实现了「顿悟」。在那个瞬间，模型学会了自我反思等涌现技能，帮助它进行上下文搜索，从而解决复杂的推理问题。

在 R1-Zero 发布后的短短几天内，连续几个项目都在较小规模（如 1B 到 7B）上独立「复制」了类似 R1-Zero 的训练，并且都观察到了「顿悟时刻」，这种时刻通常伴随着响应长度的增加。

最近，来自新加坡 Sea AI Lab 等机构的研究者再次梳理了类 R1-Zero 的训练过程，并在一篇博客中分享了三项重要发现：

1. 在类似 R1-Zero 的训练中，可能并不存在「顿悟时刻」。相反，我们发现「顿悟时刻」（如自我反思模式）出现在 epoch 0，即基础模型中。

2. 他们从基础模型的响应中发现了肤浅的自我反思（SSR），在这种情况下，自我反思并不一定会导致正确的最终答案。

3. 仔细研究通过 RL 进行的类 R1-Zero 的训练，发现响应长度增加的现象并不是因为出现了自我反思，而是 RL 优化设计良好的基于规则的奖励函数的结果。

以下是博客的内容：

Epoch 0 的顿悟时刻

实验设置如下：

基础模型。我们研究了由不同组织开发的各种基础模型系列，包括 Qwen-2.5、Qwen-2.5-Math、DeepSeek-Math、Rho-Math 和 Llama-3.x。

提示模板。我们使用 R1-Zero 和 SimpleRL-Zero 中使用的模板直接提示基础模型：

模板 1（与 R1-Zero 相同）

模板 2（与 SimpleRL-Zero 相同）

数据。我们从 MATH 训练数据集中收集了 500 道题，这些题统一涵盖了五个难度级别和所有科目，用于填充上述模板中的 {Question}。

生成参数。我们在 0.1 至 1.0 之间对探索参数（温度）进行网格搜索，以便对选定的问题进行模型推理。在所有实验中，Top P 设置为 0.9。我们为每个问题生成 8 个回答。

经验结果

我们首先尝试了所有模型和提示模板（模板 1 或模板 2）的组合，然后根据每个模型的指令遵循能力为其选择了最佳模板，并将其固定用于所有实验。得出以下结论：

发现：「顿悟时刻」出现在 Epoch 0。我们观察到，所有模型（除了 Llama-3.x 系列）在没有任何后期训练的情况下就已经表现出了自我反思模式。

我们在下表中列出了所有观察到的表明自我反思模式的关键词。请注意，该列表可能并不详尽。这些关键词都是经过人工验证的，「等待」等词被过滤掉了，因为它们的出现并不一定意味着自我反思，而可能是幻觉的结果。我们注意到，不同的模型会显示与自我反思相关的不同关键词，我们假设这是受其预训练数据的影响。

图 1a 展示了在不同基础模型中引发自我反思行为的问题数量。结果表明，在不同的温度下都能观察到自我反思行为，其中一个趋势是，温度越高，在 epoch 0 出现「顿悟时刻」的频率越高。

图 1b 展示了不同自我反思关键词的出现次数。我们可以观察到，Qwen2.5 系列的基础模型在产生自我反思行为方面最为活跃，这也部分解释了为什么大多数开源的 R1-Zero 复现都是基于 Qwen2.5 模型。

图 1a. 在不同基础模型中，500 道数学问题中引发自我反思行为的问题数量。图 1b. 40,000 个回答中出现的关键词数量（500 个问题 × 每个问题 8 个回答 × 10 个温度）。

在确认「顿悟时刻」确实是在没有任何训练的情况下出现在 epoch 0 后，我们想知道它是否如我们所期望的那样 —— 通过自我反思来纠正错误推理。因此，我们直接在 Qwen2.5-Math-7B 基础模型上测试了 SimpleRL-Zero 博客中使用的例题。令人惊讶的是，我们发现基础模型已经表现出了合理的自我纠正行为，如图 2 所示。

图 2. 我们直接在 Qwen2.5-Math-7B 基本模型上测试了 SimpleRL-Zero 博客中报告的同一问题，发现「顿悟时刻」已经出现。

肤浅的自我反思

尽管图 2 中的示例显示了基础模型通过自我修正 CoT 直接解决复杂推理问题的巨大潜力，但我们发现并非所有来自基础模型的自我反思都有效，也并不总能带来更好的解决方案。为了便于讨论，我们将它们称为肤浅的自我反思（Superficial Self-Reflection，SSR）。

就其定义而言，肤浅的自我反思（SSR）是指模型响应中缺乏建设性修改或改进的重评估模式。与没有自我反思的响应相比，SSR 不一定会带来更好的答案。

案例研究

为了进一步了解 SSR，我们进行了案例研究，并观察到 Qwen-2.5-Math-7B 基础模型响应中的四种自我反思模式：

行为 1：自我反思，反复检查以确认正确答案（图 3a）；行为 2：自我反思，纠正最初错误的想法（图 3b 和图 2）；行为 3：自我反思，在原本正确的答案中引入错误（图 3c）；行为 4：反复自我反思，但未能得出有效答案（图 3d）。

其中，行为 3 和行为 4 是肤浅的自我反思，导致最终答案不正确。

图 3a：自我反思再三检查答案，确保正确性。

图 3b：自我反思纠正最初错误的答案。

图 3c：自我反思在原本正确的答案（x=12）中引入错误（x=4）。

图 3d：反复自我反思却无法提供有效的答案（无论正确或不正确）。

基础模型容易出现 SSR

接下来，我们分析了 Qwen2.5-Math-1.5B 正确和错误答案中自我反思关键词的出现情况。正如图 4 所示，在不同的采样温度下，大多数自我反思（以频率衡量）都没有得到正确答案。这表明基础模型容易产生肤浅的自我反思。

图 4：正确和错误答案中的自我反思次数。蓝色条表示正确答案中自我反思关键词的总出现次数，而红色条表示错误答案中自我反思关键词的总出现次数。

深入探讨类 R1-Zero 训练

虽然模型响应长度的突然增加通常被视为类 R1-Zero 训练中的顿悟时刻，但正如博客 Section 1 中的研究结果表明：即使没有 RL 训练，这种顿悟时刻也可能发生。因此，这自然引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模型响应长度遵循一种独特的模式，即在训练初期减少，然后在某个点激增？

为了研究这一点，我们通过以下两种方法来研究类 R1-Zero 训练：

在倒计时（Countdown）任务上复制 R1-Zero 以分析输出长度动态；在数学问题上复制 R1-Zero 以研究输出长度与自我反思之间的关系。

长度变化是 RL 动态的一部分

我们使用了支持类 R1-Zero 训练的 oat（一个研究友好的 LLM 在线对齐框架），以使用 GRPO 算法在倒计时任务（TinyZero 所用）上对 Qwen-2.5-3B 基础模型进行 RL 调整。

在该任务中，模型被赋予三到四个数字，并被要求使用算法运算（+、-、x、÷）来生成目标等式。这样不可避免地需要模型重试不同的方案，因此需要自我反思行为。

图 5 右显示了整个 RL 训练过程中奖励和响应长度的动态。与 TinyZero 和 SimpleRL-Zero 类似，我们观察到奖励持续增加，而长度先减少然后激增，现有工作将此归因于顿悟时刻。然而，我们观察到重试模式已经存在于基础模型的响应中（Section 1），但其中许多都是肤浅的（Section 2 ），因此奖励很低。

图 5（左）为不同响应组的分布和平均长度的详细分析；（右）为测试奖励和模型响应长度的 RL 曲线。

在初始学习阶段，我们分析了基于规则的奖励塑造对 RL 动态和响应长度变化的影响。图 5（左）根据奖励将模型响应分为了三个不同的组：

这种简单的分解揭示了一些关于 RL 动态的见解：

在 88 步之前的训练以塑造奖励 (r=0.1) 为主，通过调整模型使其在生成 token 预算内停止并在块内格式化答案，从而可以更轻松地进行优化。在此期间，冗长的错误响应受到抑制，平均响应长度急剧下降。在第 88 步，模型开始通过输出更多重试（retries）来「爬上奖励山」，朝着更高的奖励（r=1 表示正确性）攀登。因此，我们观察到正确响应的长度增加。伴随而来的副作用是，模型输出更多冗长的肤浅自我反思，导致平均响应长度激增。整个 RL 过程是将原本肤浅的自我反思转变为有效的自我反思，以最大化预期奖励，从而提高推理能力。

输出长度和自我反思可能并不相关

按照 SimpleRL-Zero 的设置，我们使用 8K MATH 提示训练 Qwen2.5-Math-1.5B。在训练开始时，我们观察到输出长度减少，直到大约 1700 个梯度步，长度才开始增加（图 6）。然而，自我反思关键词的总数并没有表现出图 7 所示的与输出长度的单调关系。这表明单凭输出长度可能不是模型自我反思能力的可靠指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