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后来，他撞见他的好兄弟把我摁在墙上亲吻，生气咆哮：「陆竟初！我拿你当好兄弟，你泡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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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病住院需要人照顾时，我哥把我丢给他好兄弟，自己去约会。
我十万个不愿意，宁愿他给我找个护工，都不要他兄弟照顾。
他痛心疾首教育我：「你知道现在人工有多贵吗？省下的钱我都可以给我宝贝买个包了。」
我懂了，我不如一个包值钱。
我不死心：「男女有别，你放心把我交给他吗？」
我哥信心满满向我保证：「放心，就你这样，他看不上。」
后来，他撞见他的好兄弟把我摁在墙上亲吻，生气咆哮：「陆竟初！我拿你当好兄弟，你泡我妹妹？」
陆竟初揽着我，笑得像得逞的狐狸，「宝贝，告诉他，你泡我多久了。」
1
阑尾炎做完手术，我哥就不想管我了。
他说：「我叫竟初过来照顾你。」
我躺在病床上，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心虚，「不要。」
他眉毛一挑，捏着手机问：「什么不要？」
我无语，他遗传我爹是个恋爱脑，心思压根不在我这。
「你请护工就行，不用叫陆竟初来。」我自认为是最合理的解决方案。
我不懂，我还没一个包值钱吗？
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安慰地拍了拍我脑袋，「他是我好兄弟，你就是他异父异母的亲妹妹。」
谁家哥哥把妹妹按在腿上亲啊？
我简直不敢回想那晚限制级的画面。
救命，我怎么又把陆竟初搞到手了？
上次分手，他说过要是再敢出现在他面前，就弄死我。
呜呜呜，我哥这位好兄弟最凶了。
我绝望躺在病床上，祈祷陆竟初什么都记不起来。
正胡思乱想中，我哥打开我的手机，然后发出疑惑：「你怎么没有陆竟初的联系方式？我记得你加过他啊？」
我胡说八道：「可能因为不熟就把他删了吧。」
话音刚落，陆竟初进来了。
他冷冷瞥了我一眼，眼神幽怨像要吃人，「是不熟，你应该跟我家白白挺熟的。」
陆竟初口中的白白是只哈士奇，大名叫白眼狼。
拐着弯骂我呢。
我假装听不懂，视线却忍不住落在他结疤的嘴唇上。
心里只有活该二字。
「不会叫人？」他脾气挺臭的。
我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竟初哥好。」
他：「呵。」
我哥见他来了，注意到他嘴唇上的伤口，调侃道：「啧啧啧，几天不见，哪个妹妹把你嘴咬破了？」
霎时，陆竟初向我投来耐人寻味的目光。
我哥一头雾水看向我，「你看她干什么？」
我紧张到手心出汗，只见陆竟初扯开他，淡淡解释：「你坐到她腿了。」
我松了一口气。
我哥没追问，给陆竟初画大饼：「等哥回来给你介绍女朋友。」
陆竟初坐在我边上，眼也不抬便拒绝：「不用。」
「就冲你这份兄弟情，哥结婚的时候份子钱给你打八折。」我哥乐呵呵说。
我：「6。」
陆竟初懒洋洋靠在椅子上，看着我对他说：「都是一家人。」
好一个一家人。
我笑不出来。
2
我跟陆竟初偷偷谈过三个月恋爱。
我追的他，也是我提的分手。
分手理由太离谱，导致陆竟初到现在都有点看我不顺眼。
先前因为公事和他们公司合作，他老大爷样儿直接说不合适。
我老板问他原因。
陆竟初欠欠说：「跟双鱼不合。」
我老板还傻傻问：「跟星座有什么关系？」
他说：「被双鱼甩了。」
回到公司老板逼问我和陆竟初是什么关系。
我死不承认跟陆竟初认识。
我老板口吐芬芳：「周嘉妤，我们公司七个人，就你是双鱼座！」
在他威逼利诱下，我承认自己就是陆竟初口中，甩他的前女友。
所以，我理所应当成了公司的希望。
蹲陆竟初一个星期后，他才松口跟我们谈合作。
陆竟初指名道姓要我跟谈，谈着谈着擦边走火了。
好在陆竟初酒量不行，他压根记不起那晚的细节。
3
病房里只剩我们两个，陆竟初好整以暇盯着我，「15号晚上你在哪？」
我听着内心一颤，强装镇定：「我在家啊，怎么了？」
他听后，略带审视看了一会儿，良久露出一抹难以琢磨的笑，「在家啊，会梦游吗？」
梦游？
我赶紧摇头否认：「？不会！」
陆竟初淡淡点头：「不会就好。」
「周嘉妤，有没有人说过你这张嘴很会骗人。」
「也很会咬人。」
我心头一震，对上他戏谑的眼眸，无力狡辩：「哥，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陆竟初唇角似有若无勾起耐人的弧度，他目光过于直白炽热，烫的人坐立难安。
「开个玩笑不用紧张。」他长睫遮住深邃眸子，笑得如沐春风。
我一时拿不定他是故意试探还是随口一提，毕竟他最擅长揣摩人心。
而我在他面前撒谎，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白搭。
我不敢搭话，偷偷观察他的面部表情。
陆竟初幽幽回视，他指了指搁在桌几的手机，「还记得我手机号吗？」
我瞳孔放大，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他的电话号码，嘴上却说：「忘了。」
他没想到我是这么回答，显然一愣。
下一秒，修长好看的手指掐住我脸颊两侧的软肉，狭长的眸子逼视，「真忘了？」
我恼羞成怒，「我要告诉我哥你欺负人。」
他慢悠悠松开手，扯了一张纸巾给我，「好啊，去告状。我帮你打电话。」
说着他拿出手机翻通讯录。
我真被他惹急了，扑过去抓他的手腕，哀求道：「哥，我跟你开玩笑呢。」
陆竟初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沉眸低语：「坐好。」
我乖乖坐好，目光没从他手机上移开过。
他晃了晃手机，「还记得？」
我点点头。
「过来，帮哥哥看看这个号码是不是骚扰电话。」
他坐到我身边，手掌精准无误卡住我要别开的脑袋，稳稳停在手机屏幕前。
我看着面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手机号，战战兢兢地想逃。
陆竟初不打算放过我。
他划到短信页面，念出上面露骨的内容：
「哥哥，今天雨下得好大，你那里大吗······」
「我觉得你好甜，想把你从头到尾尝一遍···
「别问我爱吃什么，爱吃你的豆腐···
哥哥，今晚约吗······」
······
后面尺度越来越大，我听不下去了，伸手捂住他的嘴，无地自容：「别念了。」
陆竟初挑眉，反手箍着我的手腕，「怎么，发了还不让人说了？」
我真想回到毕业聚餐那天晚上，说什么都不让朋友碰我手机给陆竟初打电话。
「哥，我错了~」我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没想到那晚接通不到五秒的电话，给今天埋下这么大的雷。
「别叫我哥，我不是你哥。」陆竟初听到这声哥，觉得闹心。
我默默将这个字咽回肚子。
「我可以解释的。」
希望他能感受到我真诚的道歉。
「解释什么？」他慵懒坐回椅子上，叠着腿，不由一笑：「解释你对我余情未了？」
我迷迷糊糊地「啊」了声。
不是。
陆竟初怎么变自恋了？
谁对他余情未了啊？
我心跳如擂鼓，脸颊余热未褪，「······我没有！」
他眼尾微微上挑，心情似乎不错，「你说没有就没有。」
什么叫我说没有就没有啊。
我气得不想理他。
4
陆竟初出去接电话的功夫，我跟闺蜜吐槽。
她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他早发现那个号码是你，你还傻愣愣地给他发骚扰短信。」
我郁闷得不行，「我哥都不知道那号码是我。」
闺蜜安慰道：「没事，说明陆竟初还在乎你啊。」
听到这话我反而更加不开心了，「才没有，他绝对是在报复我。」
我回来被我哥抓去和陆竟初吃过一次饭。
他全程没和我说过一句话。
我哥当时还奇怪说我不懂事，见到陆竟初怎么不叫哥哥了。
「也是，毕竟是你先甩的人家。」闺蜜一针见血指出问题所在。
我蔫哒哒扣着手指，止住这个话题。
闺蜜不放心，「那个苏然是吧，她会不会又来找你麻烦？」
门外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哒哒”声越来越近。
我眸色悄然暗了两分。
完全没了好心情，「她来了。」
我匆匆挂掉电话。
苏然提着食盒推门进来。
她环视一圈没看到想见的人，表情冷淡了几分，面上佯装惊喜，「嘉妤，好久不见啊。」
我努力压下来自心底的自卑，礼貌回应：「苏然姐，好久不见。」
「你怎么来了？」陆竟初正好从外面进来，看到苏然在很意外。
她掂了掂手里精致的食盒，笑说：「来给你们送饭啊。」
她热情十足，「听周慕说嘉妤在住院，你又没人影，我猜周慕肯定麻烦你照顾嘉妤。」
「辛苦你了。」陆竟初招呼我去洗手吃饭。
我躲在洗手间，磨磨蹭蹭的洗手。
陆竟初倚着门框，懒怠敲了两声，「要不要我帮你洗？」
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不悦噘嘴：「不用。」
「不用就出来吃饭。」
苏然盛了一碗汤递给我，「嘉妤什么时候出院？」
「明天。」我顿时紧张起来。
「那这几天我来照顾你，周慕也是，他放心把你交给竟初照顾，他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能照顾好病人？」她自然而然揽下照顾我的活儿。
我不想麻烦她，想也不想便拒绝，「不用，太麻烦你了。」
苏然长得很漂亮，一双眸子含情似水，「不麻烦。」
我下意识看向陆竟初。
他说：「也好，有苏然照顾你，我也放心。」
我强忍着不生气，再次拒绝苏然的好意，「苏然姐真不用，我自己可以。」
苏然有些尴尬地看向陆竟初。
「先吃饭。」他打圆场。
我以为苏然就此打住。
吃到一半时，她看了眼消息，然后对陆竟初说：「安医生今天在，我跟他约了复查，等会儿你去找他？」
她眼神有意无意落在我身上。
我攥紧筷子，头埋的很低。
陆竟初右手受过很严重的伤，差点儿右臂不保。
我是让他受伤的罪魁祸首。
陆竟初放下筷子，慢条斯理盛了碗汤放到我面前，「你安排就好。」
他很信任苏然。
他们自小一块长大，青梅竹马。
是父母双方都满意的对象。
这顿饭味同嚼蜡。
苏然走后，我心不在焉看电视。
陆竟初很忙，我哥休年假把手头工作全交给他处理。
等他忙完医生刚好上班。
我走神太认真，连他坐到我身边都没发现。
「陪我去一趟？」陆竟初的白色长袖紧紧包裹着他劲瘦的手臂。
很难想象光鲜亮丽下，会是一道长长的疤痕。
我抿唇，挣扎好久才起身。
彼时安静的楼层逐渐喧闹起来。
来到骨科诊室。
我突然不敢进去。
陆竟初见我不为所动，无可奈何说：「在门口等我。」
我蓦地想起苏然对我冷嘲热讽说的话。
心下鼓起勇气，躲掉陆竟初探究的目光，「我不要。」
我猫着腰从陆竟初身边钻进去。
安医生一通检查，「手臂恢复的很好，不提重物应该没问题。」
医生对我嘱咐：「你是他女朋友吧，多监督他休息。」
被点名的我慌忙解释：「我不是。」
「你女朋友挺害羞啊。」安医生一副我懂我懂的模样，对陆竟初调侃一句。
我瞄到他在偷笑，偷偷掐了一把他的腰。
陆竟初笑着抓住我的手，「是挺害羞的。」
他轻而易举的糊弄过去。
算了，陆竟初没事最好。
5
我接到我哥电话，敷衍应和。
他说：「让陆竟初接电话，我有事跟他说。」
我不情不愿把手机给他。
陆竟初开免提，「什么事？」
他有时也挺烦我哥婆婆妈妈的。
「苏然说你这两天不方便，我让小妤住她家。」
我拉下脸，大声喊道：「我不住她家。」
我哥不采取我的意见，三两句就把我安排好了。
在陆竟初开口同意前，我撂了电话。
「我不要苏然姐照顾。」
我吸了吸鼻子说。
陆竟初抱歉跟我说：「这两天我出差，有苏然在我跟你哥也放心。」
「你们能不能不要替我做决定啊！」我没由来的情绪爆发。
「我不是小孩儿了，不用任何人照顾！」
我跟我哥相差七岁。
从小因为早产身体不好的缘故，爸妈总是勒令我哥多照顾我。
一来二去，我哥身边的朋友总会多留意我一点儿。
我和陆竟初就是这样认识的。
我哥和朋友聚餐时，聊到感情话题，提到我。
他说：「别和年纪小的谈恋爱。」
「像我妹，纯小孩儿一个，事多。」
我哥喝多了口不择言，却是发自肺腑的话。
身边几个朋友也笑着点头同意。
陆竟初带着点醉意说：「确实挺烦的。」
我端着水果站在门口进退两难。
最后默默替他们把门掩上，回家写作业去了。
那时我喜欢陆竟初，什么都会跟他讲。
一到放假时间，便迫不及待去找他玩。
他们那会儿创业很忙，作息颠三倒四。
我打着我妈送吃的幌子，天天在陆竟初面前晃悠。
经过那事之后，我跟陆竟初疏远了很多。
他发现了我故意疏离他们。
放假时买了一堆零食来找我，他很直白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
我揪着衣角，忸怩说：「没有。」
他摸了摸我头顶，笑声爽朗，「没有就好。」
陆竟初主动破冰，关系又进了一步。
后来跟他表白。
他脸红彤彤地靠着门框，碎发遮着黑眸，认真听我说完后，身子一软靠着我。
「哥哥太困了，先让哥哥睡一觉吧。」
我壮着胆子摸到他滚烫的额头，才发现他脸那么红是生病了。
那段告白无疾而终。
陆竟初没提过，我也不好意思再来一次。
索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但陆竟初坐不住了。
他旁敲侧击，等我高考完旧事重提。
我们就稀里糊涂在一起了。
而苏然，她是我最喜欢的一位姐姐。
她知道我和陆竟初所有发生的事，像个知心大姐姐聆听我的心事。
后来我才知道，她明里暗里都在贬低我，打压我的自信。
她是心理学高材生，对付我一个涉世未深的学生来说轻而易举。
我越想越觉得委屈。
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掉。
陆竟初手忙脚乱安慰我，「怎么还哭了？不想去就不去。」
我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得寸进尺，「你说的。」
陆竟初气笑，「还学会装哭了？」
「才没有。」我抹掉眼泪，气呼呼地推开他，「你让苏然别忙活了，我不喜欢她做的饭。」
他微低头，笑着接过话：「行。」
「还有什么要求？」
头顶明亮的光线衬得男人肤色更加白皙，那双眸子深深锁着我，尾音微微上扬透着不易觉察的纵溺。
我吞吞吐吐：「没···没了。」
「这点小事也值得哭？出息。」他气定神闲吐槽。
我瞬间没脾气了，小声嘟囔「你好烦啊。」
「明天我让李秘书接你。」陆竟初上手捏了一把我气鼓鼓的脸蛋。
我不耐烦的甩开，白了他一眼。
「这几天我出差，你住我家，有事跟李秘书说。」他说完顿了顿，「也可以跟我说。」
我心情稍稍好了点，戳了戳他手臂，「我可以住我闺蜜家的。」
他看了眼时间，抬手使劲蹂躏我发顶，「也行。等我回来。」
6
陆竟初说到做到。
不过他提了很多要求，不许我点外卖。
还要我一日三餐打卡发给他看。
我窝在闺蜜家的沙发上，头疼极了。
闺蜜咬了一口苹果，笑嘻嘻说：「陆竟初这是把你当女儿养啊。」
我听到鸡皮疙瘩掉一地，「他没这么变态吧。」
「难说。」她兴冲冲凑到我跟前，「想不想跟他再续前缘啊？」
我打字的手一顿，机械地转过头去，「什么？」
「别装傻，我觉得你俩有戏。」闺蜜认真分析我和陆竟初和好的几率有多大。
最后，提到他姑姑。
闺蜜垂头丧气，「算了算了，我家小妤这么年轻，没必要找一个老男人。」
我下意识为陆竟初辩解：「他不老。」
「周小妤！你跟我老实说，你是不是还喜欢他？」闺蜜嗅到死灰复燃的味道，犀利严肃的眼神沉沉盯着我。
我敲完最后一个字，底气不足说：「他也不差啊。」
闺蜜一口一个，「完了完了。」
我倒不觉得。
「话说苏然没为难你吧。」闺蜜话锋一转将话题聊到苏然身上。
我倒在沙发上握着手机，盯着屏幕上的空空如也聊天页面，声音发闷：「没有。」
他忙到没时间回我消息吗？
我闷闷不乐，好像又回到暗恋的时候，心情兵荒马乱的。
闺蜜抽走我的手机，「别看了，先吃饭。」
吃过晚饭，陆竟初主动给我发消息。
一串六位数密码，然后言简意赅两字：喂狗。
那只名叫白眼狼的哈士奇？
正犹豫要不要去，陆竟初好像猜到什么似的，阔气转了一笔巨款给我。
我爽快地答应了。
闺蜜在客厅工作，见我要出门问了句：「去哪？」
「关爱小动物。」我颇有做贼心虚的感觉。
她笑而不语，投来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早点回来。」
我正经地「嗯」了声。
陆竟初居住的公寓离我这有些距离。
他家很干净，哈士奇乖乖趴在客厅地毯上。
看到陌生人来，递来一个不屑傲娇的眼神。
还真是狗随主人。
我拍了张照片发过去，陆竟初没回。
哈士奇食欲不振，它凑过来撒娇，然后不知抽哪门子的疯。
直奔里面那间卧室。
我跟过去。
房间风格是黑白基调，给人很压抑的感觉。
床头柜早被哈士奇打翻，玻璃碎了一地。
我咔咔拍了好几张哈士奇破坏的视频过去。
一个红色锦盒引起我的注意，很像装戒指的。
我按捺不在好奇打开。
暖黄灯光下，一枚女士钻戒光彩夺目。
熟悉的样式即刻勾起我的记忆。
这是四年前我设计的婚戒。
当时我还问了陆竟初的意见。
我以为他没当回事，没想到他记住了，还做了出来。
盒底日期是四年前。
心底隐藏的情愫悄然涌上心头，像一颗小石子掷入湖面，泛起波光粼粼。
我蹲下摸了摸哈士奇的脑袋，「放心，要是陆竟初打你，我一定拦住他。」
哈士奇呜呜叫了几声。
手机响了。
陆竟初打来电话。
「不用收拾，我让阿姨打扫。」
听着他的语气似乎有些紧张。
我轻笑，痛快答应：「知道了。你今天回来吗？」
他松口气，音色略有疲倦感，「不回，有点忙。」
「你吃晚饭了吗？」我有些局促问。
「还没。」
陆竟初很轻很温柔说话。
「那你快去吃饭吧。」我没再打扰他。
哈士奇一直低呜，无精打采的样子。
「你不会生病了吧？」我没有照顾宠物的经验，只能带它去医院看看。
医生说是有点感冒了，吃点药打一针就好。
我跟陆竟初汇报完白眼狼的身体状况已经很晚了。
「算了，带你回家吧。」我扫了眼后排不服气的哈士奇。
「别想了，他今天不回来。」
「带你去接一个姐姐，咱们就回家。」
凌晨，闺蜜从酒吧出来。
白眼狼趴着窗户，朝那边兴奋地吼叫。
闺蜜走过来，睨了后排一直在叫的狗，挑眉：「这是陆竟初家的？」
我点点头，「是。」
她拉开车门，「叫什么名字。」
一时，我竟有些难以启齿，闭了闭眼：「白眼狼。」
听到我叫它，后排的狗狗叫地更欢了。
我正准备驱车离开。
灯光昏昧的酒吧门口，熟悉的背影闪进视线。
男人背对着我，怀里抱着喝醉的女人。
突然女生清醒过来，攀着男人肩膀，垫脚吻上去。
男人错愕一瞬，偏头，香吻落在男人脸颊上。
闺蜜喝得有些醉，她降下车窗透气，「咦，白眼狼怎么还在叫啊？」
「那个男人长得好像陆竟初啊。」
闺蜜近视，她眯着眼看向的男人转过身。
的确是陆竟初。
怪不得白眼狼这么兴奋。
我冷静地开车离开。
睡觉前，我再次问陆竟初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过两天。
然后叮嘱我早点休息。
我自欺欺人，躺在床上一夜无眠。
7
隔天中午。
我哥发消息让我帮他去陆竟初家拿东西。
我不想去，找借口：「他又不在家。」
「他在家。」我哥十分确定说。
我拗不过他执着，不情不愿答应了。
没跟陆竟初打招呼，我直接带着哈士奇过去。
在门口按了半天门铃没人理。
正打算原路返回时，电梯有人上来。
我正正看着陆竟初穿着黑色西服走过来。
「怎么不输密码进去？」他被激动的哈士奇撞个踉跄。
我觑了他一眼，中规中矩说：「主人不在家，不方便。」
他视线轻飘飘落在我脸上，噙着笑意，「你又不是外人。」
我佩服他说谎后游刃有余的跟我调笑。
木着脸跟他进去。
「留下吃饭。」他脱下外套丢在沙发上。
我眼也不抬的拒绝，冷淡说：「不了。」
陆竟初不打算放我离开，他挡在我面前，带着探究的目光看过来。
「怎么了，不开心吗？」
我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俊美的脸庞有倦怠感。
很难想象昨晚在酒吧门口，被女生亲后，若无其事的骗我没回来。
哈士奇窝在脚边，我看着一人一狗的架势。
很烦。
「你···」话没说完。
有人开门进来。
「竟初啊，我让你去相亲，你怎么跑了？」
记忆中咄咄逼人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身躯一僵，缓缓看过去。
对上女人惊慌的视线。
我露出讽笑，「我先走了。」
陆竟初是他姑姑带大的。
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
母亲出国有了新家庭。
父亲对他不管不顾，是他姑姑一直在照顾他。
他姑姑到底没忍住，喊住我，「你来干什么？」
我不想让陆竟初为难，下巴抵在纸箱上，「帮我哥拿东西。」
他姑姑重重把包放在门口鞋柜上，发泄不满：
「竟初，你不愿意相亲是因为她吗？」
我很无辜。
关我什么事。
他昨天还跟一个女孩卿卿我我呢。
「姑姑，我跟那个女生不合适。」陆竟初拧着眉无奈道。
我不想再多待一秒，抬腿走人。
他姑姑温婕声音尖锐：「站住！」
我深呼吸，好脾气问：「您有什么事吗？」
陆竟初拍拍哈士奇的脑袋，让它自己去玩。
「你还要纠缠竟初吗？」温婕语气带着怒意。
我感到难堪。
四年前的羞辱历历在目。
陆竟初发现情况不对，「姑姑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向我保证不会再缠着竟初吗？」温婕颐指气使的气势不比当年弱。
我咬着唇，低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我没有。」
这句没有声音很小。
我和陆竟初重逢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很多次都是在公共场合遇到。
昨天晚上的戒指刚起了动心思的苗头。
转眼又被人无情掐灭。
温婕说的对。
我和陆竟初哪哪都不合适。
怪我还心存幻想。
陆竟初挡在我俩中间，肃冷启齿：「你们在说什么？」
温婕突然越过他，抬手扇过来。
我没反应过来。
措手不及的一巴掌落到了陆竟初身上。
温婕没想到陆竟初会挡下，怔愣站在原地。
我手里的箱子被陆竟初撞跌落地。
「你没事吧。」
陆竟初动了动，淡声道：「我没事。」
他问我，「嘉妤，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温婕气得胸膛上下起伏，口无遮拦骂我：
「有什么好说的。
「她就是个扫把精！」
「姑姑！」陆竟初面色沉冷，厉声止住，「她是我喜欢的人，对她尊重一点好吗？」
此话一出，我傻眼了。
看着他，张口说不出话来。
只是觉得委屈，鼻头一酸，眼眶憋着泪。
陆竟初说：「姑姑，我们聊聊。」
他指了指狗狗在的地方，「去找白白玩一会儿。」
我的腿像是灌了铅，动弹不得。
还是陆竟初叫白白过来，带我过去的。
客卧，我坐在地板上默默掉眼泪。
四年前我和陆竟初约好去旅游，他回来接我路上发生了车祸。
我还没见到他，温婕先找上了我。
她说因为我的任性，害陆竟初可能会变成残疾人。
我没想和陆竟初分手，但她和苏然轮番上阵逼我和陆竟初分手。
一个是他最亲的姑姑，一个是他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我最终还是退缩了。
分手一年，我刷到苏然的朋友圈，看到他们俩人雪山的亲密合照。
那是我和陆竟初约定好一起去的地方。
我以为他们在一起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哥打电话问我有没有拿到东西。
我努力平复情绪跟他说还在陆竟初家。
周慕察觉我语气不对，硬是多聊了会儿。
旁敲侧击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哽咽说没什么。
周慕声音变冷，他说「让陆竟初接电话。」
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撒谎说「看电影看哭的。」
周慕在电话那头憋着气，「你最好是。」
我哥没辙，发了好几个红包逗我开心。
我眼泪掉的更多了。
半个小时过去。
陆竟初敲门进来。
他站在门口，脸色沉冷，「出来吃饭。」
我蹲着和白白玩，腿蹲麻了。
见我不吭声，他软声道：「先吃饭，等会儿玩。」
我扶着椅子站起来，「我不饿，我先回去了。」
他迈着长腿过来，一把抱住我，下颌抵在我头顶，憋屈又难过问：「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我心里咯噔一声，垂下眼睫，「没什么好说的。」
凭他的性子，想知道什么自己查就好了。
我狠心推开他。
「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
8
陆竟初黑脸，温热手掌死死扣住我的腰，「不会再打扰。」
他细细品味这句话，声音愈冷，「晚了，惹了我还想跑？」
我恼怒：「骗子。」
陆竟初压着我坐在椅子上，板着脸问：「我骗你什么了？」
我踢了他一脚往后躲，「昨天晚上我看到有个女生亲了，你骗我说不回来。」
他一怔，半蹲在我面前，认认真真跟我道歉：「是我错了。」
「我跟你解释。」
我捂住耳朵，「我不想听。」
他气得不轻，拉下我的手扣在膝盖上，「昨天晚上是个意外，那个女生是我主治医生的女儿。」
「她跟别人打赌输了，只要我过去接她，她便不会再喜欢我。」
后面的话他尽可能给女孩面子，说的很委婉。
我面无表情指出：「她亲你了。」
陆竟初抓着我的手往他脸颊上抹，「你帮我擦干净好不好。」
我拿他丝毫没有办法，憋半天才想出个词骂他，「无赖。」
「你说什么都对。」他笑着应下。
我冷静下来，挣脱束缚，「你姑姑说了什么？」
他拍了拍我的背，不容置喙：「先陪我吃饭，等会再谈。」
陆竟初着音重点压在“谈”这个字眼上。
推搡间摸到他手臂的疤，我瞬间妥协，跟着他出去吃饭。
陆竟初一个劲儿地给我夹菜，「昨晚是个意外，我向你保证以后都不会发生。」
我小声打断：「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你跟我保证做什么。」
闻言，他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轻勾唇：「很快就是了。」
9
陆竟初压着我留下。
我搬出我哥也不管用。
他夺走我的手机静音丢到一旁，「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吧？」
我撇了撇嘴，有几分丧气开口：「有什么好谈的。」
陆竟初长长叹了口气，态度软下三分：「我姑姑这么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
因为她是陆竟初最重要的亲人啊。
她姑姑虽然话说的有些难听，但还是有点儿道理的。
比如在陆竟初创业最艰难的时候，我一点忙也帮不上，那时年纪小，对待感情不够成熟，无形间带给陆竟初很多压力。
我不知道说什么，反正他现在知道了。
「那时候是不是很委屈？」他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不敢看他，低头看着地板：「还好。」
有周慕陪着他，我才放心跑去千里之外的地方学习。
想着就算和陆竟初分手，有我哥这层关系在，过年过节也能互道句节日快乐。
但我太懦弱了，换了手机号就没再和他联系过。
陆竟初拿出那个装有戒指的盒子，「你看过了，喜欢吗？」
我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咬紧了唇瓣不让自己哭出来。
他捞起我手，给我戴上，「刚刚好。」
「陆竟初，我不是故意不来看你。」
他出车祸那段时间我每天去医院看他，被他姑姑发现后，就不许我再去了。
这些太愧疚，看到他因为手臂再也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我心痛极了。
「我知道。」他紧紧将我拥进怀里，「不是你的错。」
「谁也不想发生，不关你的事。」
我的委屈，在这一刻得到宣泄。
哭完后陆竟初问我：「苏然的事，我来解决。」
我揪着他的衣领，想说什么被陆竟初打断：「去给你哥回个电话，再晚点儿他要杀回来。」
我知道他有事要避开我。
客厅里，小白窝在我脚边，我哥在电话那头咆哮：「这么久不接电话，你修仙啊！」
「我在陆竟初家，马上回去。」
「不用，不急。」
周慕十分放心我在陆竟初这。
十五分钟，陆竟初准时出来。
他眼底藏着情绪，没逃过我的眼睛。
「你们······」
「今天放假，我们看电影。」陆竟初还有心思看电影，那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下午，我拿陆竟初的电脑回了一份邮件。
闺蜜说分享一个迷倒万千少男少女的电影给我。
我没多想，把它保存在陆竟初电脑桌面上。
然后，陆竟初再用电脑时，传出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
我吃东西的手一顿，正好对上陆竟初意味深长的颜色。
「确实能迷倒万千少男少女。」他饶有意味点评一句。
作为一个成年人，我听出了那部电影是什么级别的。
来不及处理，陆竟初把电脑端过来，放在我的腿面上。
笑容十分怪异，「平时你就看这些？」
「当然不是！」我偷瞄到闺蜜还在不停的分享。
脸在陆竟初这算是丢干净了。
我无力挣扎：「这也算一种艺术。」
他理解点了点头，「平时还是少看点。」
「你喜欢这类？脸没我帅，腹肌没我多，还······」
我捂住他的嘴，央求：「别说了，我以后不会看了。」
他拿开我的手，眸底别有深意，「妤妤，你想摸摸吗？」
我的手被他按在腹肌上，结实的薄肌和不断升高的体温。
我的手不听使唤蹭了蹭，下一秒，呼吸被夺去。
良久，他赤着上半身抱着我，正儿八经地挑了部热血青年电影来看。
不是，刚刚亲也亲了，摸也摸了，还假模假样看这些？
10
重新和陆竟初谈恋爱，有着不一样的体验。
醋劲儿比以前大了。
得知我要出差，陆竟初一脚踢开行李箱。
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你舍得去那么久吗？」
「舍不得，那不是人力资源紧张嘛。」公司就这么一点儿人，这次合作是老板千辛万苦拉来的。
不去太对不起他了。
陆竟初的下巴搁在我肩窝，趁机提要求：「什么时候公开我们的关系？」
「等我哥办完婚礼吧。」现在不是时候，还有一堆事要忙。
他有些生气咬我，「渣女，你不会不想负责吧？」
这话说的。
我周嘉妤不是那样的人好吧。
「我哥说苏然好像生病了，挺严重的，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苏然暗恋他十多年，帮了陆竟初很多。
这份情谊不是随便就能丢下的。
「你原谅她了？」陆竟初神色很淡问我。
「都过去这么久了，我早忘了。」反正现在我和陆竟初和好了，我也不是以前的周嘉妤，没人能打击我的自信心。
陆竟初没说话，放开我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
「签了。」
「这是什么？」
我好奇翻开看，越看越震惊。
陆竟初要给我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
「我不能要。」我严词拒绝。
他拉我坐下，走心跟我讲道理：「你看，以后我们结婚，这些都算夫妻共同财产，你先拿着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是我们现在还没有结婚啊。
我知道陆竟初什么意思，但这实在是太贵重了。
无形间给我增添巨大压力。
我和他之间，地位财力的不匹配一下暴露无遗。
我还是那句话。
他抿紧唇，皱眉一言不发看着我。
「无功不受禄，等我们结婚再签也不迟啊。」
「再说了，万一我们最后结不成，你岂不是亏惨了。」
越完后说，陆竟初脸色越难看。
他将我掼倒在床上，捏着我的脸，恶狠狠吻下：「不会，你，老子娶定了。」
「妤妤，我们去领证吧。」
我：「······」
「你是不是不想嫁给我？」
「没有！」
「那我们去领证。」
「你在床上说这些话很像渣男爱说的。」
「······」
成功惹恼陆竟初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上班迟到了。
11
公司，老板喝着旺仔牛奶出来，语气十分欠揍：「哟，大小姐今天竟然迟到了，看来又得交份子钱了。」
面对这位妇联主任，我甘拜下风，「你要是破产了，可以去当狗仔。」
「行啊，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你能给我陆竟初的独家爆料不？」他抬扛的本事真就出师了。
「没问题啊，只要钱到位，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没好气整理资料。
他还八卦坐在我旁边，「妤啊，真没想到你和陆竟初有一腿，以前真是看错人了，还以为你不喜欢男人呢。」
他聒噪的很。
「妤啊，以后你们结婚，我能不能舔个脸去啊？」
「楚子烨！晚上七点航班，别忘了！」
他还有闲心在这八卦！
飞机上，楚子烨戴着墨镜看电影。
又来？
「别哭了，等会儿他们会来接机。」我好心提醒。
楚子烨特别菜，看电影有一点煽情，能浪费半包抽纸。
他淡定冷漠拿纸擦眼泪，「我没哭。」
他就硬撑吧。
下了飞机回酒店的路上，楚子烨还没晃过神来。
我低头给陆竟初保平安，听到他唉声叹气。
「有事说事！」
「妤啊，跟你家小陆陆合作的那个项目，负责人正好在这里出差，我们有时间跟他约一下喽。」
就为这事？
「哥，你是老板。」我颇有种面对自家傻儿子的感觉。
苏然体内发现一颗良性肿瘤，需要手术切除。
我哥提前休假回来了。
陆竟初给苏然放了好长时间的假，她手上的事全权交给下属完成。
电话里，听不出陆竟初的情绪。
我听到“咔嚓”声，他又抽了一支烟。
「你······」
「你······」
我俩同时说话。
「你先说。」陆竟初含笑道。
「我尽量缩减工作，早点回来陪你。」
陆竟初沉默了一阵，许久才听到他略微沙哑的声音。
「嘉妤，我不需要你为我放弃什么，你只需要做自己开心的事就好。」陆竟初重来只为别人考虑。
我上大学的四年里，他为什么不找我。
就是怕我，会以为他陆竟初是我的负担。
怕我为了他放弃学业，放弃原本属于自己的生活。
那几年他一边积极治疗康复，一边要抗住公司压力。
其中艰辛，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一时间，对陆竟初的愧疚又多了。
他了解我，风轻云淡说：「你还年轻，好好享受生活，如果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尽管和我说。」
「你什么都能解决吗？」
「当然，陆竟初无所不能。」
12
回家前约了陆竟初公司的负责人。
楚子烨被他姐勒令回家，他最怕的人就是他姐。
没办法，我只能代替楚子烨全权负责此事。
酒局饭桌上免不了喝酒。
「周小姐，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只要开口，有的是男人愿意为你买单。」
大肚便便的男人明显喝多，说话很难听。
他们看不起我们这些刚起步的小公司。
现在我是佩服楚子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了。
喝醉的男人，一只搭在我肩上，另一只举着酒杯往我嘴里送。
「你只要把这瓶酒喝完，我再给你们让一个点，怎么样？」
说实话，我很心动。
内心挣扎了几秒，我不留痕迹与他拉开距离。
「行。」我重新倒了杯白酒，「合作愉快。」
辛辣的烈酒从喉咙滚进胃里，太辣了。
「好酒量！周小姐，其实你们女人不用太拼的。」他的手一下摸到我的腿，恶心的掐了一把。
我脸色变了变，推开他的手，「李经理。」
他更加放肆，伸手要摸我的脸。
「我很欣赏你，只要你陪我一晚，我给你买包。」
「我有男朋友了。」我离开座位冷冷对他说。
他跟着站起来，「有男朋友又怎样？他买的起我这块手表吗？」
「我劝你三思后行，不是······」
他直接上手搂我。
我触电般跳开。
“啪”的一声。
男人脸上浮现根根分明的手印。
「你打我？」李经理恼羞成怒，反手要扇回来。
我眼疾手快躲开了。
「你们陆总知道手底下员工借工作之由骚扰女同志吗？」我拿起手机拔高音量质问他们。
13
警察局。
我满身酒气靠着墙壁蹲下。
苏然的电话打给了我。
她劝我私了。
她说公司最近在竞标一个大项目，对陆竟初来说很重要。
我咬着手指，憋了好一会儿：
「我再考虑。」
苏然语气有些急切：「嘉妤，这不是小事，阿初他为了这个项目熬了快两年，如果这个时间节点闹出负面新闻，对我们公司来说打击很大。」
「你能不能为了阿初，原谅他们？」
「我会给你们补偿，下个项目继续交给你们来做，怎么样？」
她后面说的急，咳了起来。
有人劝她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手术。
我慢慢冷静下来：
「我知道了，你安心治病吧。」
「嘉妤，我替公司谢谢你。」
最终选择私了。
楚子烨火急火燎给我打电话：「怎么样？」
「没事了。」我坐在车里觉得闷的不行。
「给老子告死他们，气死我了。」
听到他的安慰，心底涌上一丝暖意。
「都解决了，我们明天回去。」
「陆竟初知道吗？」楚子烨突然冒出一句。
我没说话，他那边撩下句：「回来再说。」
提前回来没和陆竟初说。
楚子烨破天荒开车来接我们，「周嘉妤上我的车，你们自己打车回去。」
一上车，他将车门甩的很响。
我感到莫名其妙，「你吃火药了？」
「为什么和他们和解？」他将手机丢在中控台，情绪不是很好。
我实话实说：「他们答应给我们行业最低价，后续再给我们两个项目。」
「周嘉妤，老子缺他这点钱吗？」楚子烨爆了句粗口。
他是我同门师兄，对下面的小师妹小师弟都很照顾。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发火。
我知道他是在为我抱不平，可权衡利弊之后，和解是最不亏的。
气氛短暂凝滞，他烦躁地拿了根烟。
「我作为老板，员工受欺负都能忍气吞声，那我这个老板当个屁啊！」
「我知道你生气，但我选择和解有一半是因为陆竟初，他们公司有个大项目要做······」
话没说话，楚子烨冷冷打断。
「如果陆竟初叫你委曲成全，你还是趁早和他分手。」他阴阳怪气几句。
14
苏然做完手术我才去看她。
我哥也来了。
大清早他好像没睡醒，一直在打哈欠。
我和陆竟初站在一块，他悄悄牵起我的手。
「嘉妤去帮我买杯冰美式。」周慕理所当然使唤我做事。
我不想去，「不去，你要是困多喝几杯热水。」
「欸，你这丫头······」
「医院保持安静。」陆竟初捏了捏我的手指，淡淡出声。
周慕立马消停。
苏然醒后我只站在人群外看了她一眼，然后退出病房等陆竟初。
周慕咬着吸管大喇喇坐在我旁边，叹了口气：「你说陆竟初啥时候能看出来苏然喜欢他啊？他是个木头吗？」
我：「······」
「你还有空操心别人的事。」
他和嫂子马上要结婚了。
「你说陆竟初一大把年纪了，女朋友连个身影都没见着。」
不，你见着了，她就坐你旁边。
陆竟初出来跟周慕说话，眼神却落在我身上。
「嘉妤坐我的车。」
我乖乖跟陆竟初走了，周慕骂了句：「白眼狼，到底谁你是哥哥啊。」
「苏然又给你们拿了两个项目？」陆竟初的好奇不是空穴来风，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以苏然的性子不可能无缘无故给别人甜头。
这几天的事压着我很难受。
我有点心不在焉，望着窗外风景走神嗯了句。
陆竟初没有深究，他只当我这几天出差累了。
「去我公司休息，中午一起吃饭？」陆竟初知道我有七天假期，但他这几天很忙，没时间陪我，又恨不得把我时时刻刻栓在身上。
原因很简单，我哥秀恩爱秀到整个行政部看到他就烦。
当我看到一整层的红色时，作为他的妹妹，我有点羞耻。
陆竟初恶趣味地抓了一把喜糖塞给我，他说：「女朋友帮我分担一些。」
万万没想到能碰到那晚的李经理。
苏然不是答应我，会给他们做出停职留薪处理吗？
为什么他还是经理，还在上班？
李经理眼底流露错愕，很快消失，轻蔑冲我说：「现在什么人都能进来吗？」
我转身想走，他还要凑上来。
「谁带你上来的？」
「我带上来的。」陆竟初从办公室出来，双手插兜神色不明，「她是我女朋友，你有什么意见可以跟我提。」
李经理怂了，慌张一闪而过，连连道歉：「对不起陆总，我不知道她是你女朋友。」
15
回到陆竟初办公室。
他翘着二郎腿问：「你和他有过节？」
刚刚李经理的语气实在不像合作伙伴的关系。
我一时不知在气什么。
一方面不想让陆竟初为难，选择忍气吞声，另一方面感觉自己被苏然算计了，她明明答应过我，会处理那个人渣。
正当我不知道怎么回陆竟初的话时，周慕推门进来。
「你怎么来了？」
「正好找你有事，陪你嫂子去试婚纱。」
我松下一口气，这个借口来的正是时候。
「你嫂子就在外面，你直接去找她。」周慕手里还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应该有事要和陆竟初谈。
我点点头，出去了。
嫂子带我出去时，有人问她我是谁。
「你们周总的妹妹。」
「啊？她不是陆总的女朋友吗？」
短短半小时，我是陆竟初女朋友的消息，已经在他们群里传遍了。
嫂子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瞒的还挺深啊，你哥不知道吧。」
「不知道。」我老实说。
她笑着挽着我，「害怕什么？有我在，放心大胆和陆竟初谈。」
「嫂子，我······」
话到嘴边又被我咽了回去。
算了，他们喜事将近，还是不要跟他们说糟心的事。
16
我没料到那件事会这么快被查到，李经理骚扰女员工的事再一次被捅了出来。
他们部门联合告发他，已经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连苏然也保不了他。
当晚，我在客厅看电视。
陆竟初跟我吵了一架。
「发生这样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陆竟初气到眼睛发红，手机不小心被甩飞出去，屏幕摔的稀碎。
「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我也跟着上火，没好气呛声。
陆竟初顿时冷静下来，捏了捏鼻骨。
「嘉妤，告诉我，为什么。」
「你们不是有个重要合作吗？我怕影响到你。」
不说还好，一说理由陆竟初更生气了。
「你有没有把我当做男朋友？」
「发生这种事，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周嘉妤，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越说声音越大，我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
感觉好累。
陆竟初怪我为什么不告诉他。
可那个项目是他千辛万苦准备了两年，我怎么忍心看着陆竟初的心血因为我被毁掉。
他扼住我的后颈，发泄完后神色哀伤，「周嘉妤，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的心一紧，蓦地抬眼看他。
「我不是故意不跟你说，你那时候这么忙，我实在······」
我编不下了。
「嘉妤，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陆竟初思考很久才出声。
我的情绪一下转换不过来，呆呆看着他。
门铃响了，我嫂子来接我。
「我先带她回去。」嫂子搂着我下楼。
坐进车里，手背被眼泪濡湿。
「跟他吵架了？」嫂子说完觉得是明知故问，刚刚两人谁也不说话的架势，很明显是吵了一架。
她说：「放心，你哥他们处理好了，会给你讨回公道。」
「嫂子，我做错了吗？」我低头看着手心问她。
她语气坚硬：「你还觉得自己做对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和你哥说？」
「我怕影响他们公司的股份。」
「嘉嘉，这是迟早的事，早发现早治疗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你是没看到陆竟初要打人的架势，要不是有人拦着，啧。」
到家后，我哥还想数落我两句，被嫂子的眼神压了回去。
「你替我好好说说她，猪脑子一个。」周慕气呼呼进卧室。
嫂子倒了杯水给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跟我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我没发现嫂子的手机一直处于通话状态。
「进警察局后，苏然给我打了电话。
「她说陆竟初手上有个很重要的项目要合作，如果这时候爆出负面新闻，会影响到他。」
嫂子顿悟：「所以你就选择跟他和解？」
面对嫂子压迫的眼神，我心虚点了点头。
「好了，去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17
第二天，陆竟初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出现在我家。
我以为出幻觉了，揉了揉眼睛。
「你···你怎么来了？」我吞吞吐吐问他。
「来跟你道歉。」陆竟初熬了一夜，眼睛布满血丝。
我小心翼翼往沙发走去，下意识往我哥房间瞄去。
他定了定神，「别看了，你哥不在家。」
昨天我们还在吵架，今天他就低头了，我有些不适应。
陆竟初看了我好一会儿，吐出一个字：「笨。」
？
「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陆竟初心里窝了一团气。
我不知道他怎么一晚，态度就变了。
「苏然跟你说，你就信？到底她是你男朋友还是我是你男朋友？」
我觉得陆竟初气糊涂了。
梗着脖子，我不吭声。
就让他发完这通脾气吧。
「我把她开除了。」
他没由来的一句搞得我有点懵。
「之前我念着从小到大的友谊，对她一忍再忍。」
「突然有一天我发现，我根本不了解自己这位从小长大的好朋友。」
陆竟初抱着我，「你还傻傻被她拿捏欺负。」
我这才知道是苏然故意的，她一开始就想毁了我，只是没想到那个人渣本性难移，被人揭穿。
18
经过这件事，陆竟初不得不认真思考我们之间的问题。
办法简单粗暴，他休年假带我去旅游。
说是弥补这些年的空白。
我觉得还好，有关他的事我都知道。
只是我哥这边，是真的沉浸在结婚的喜悦里，还不知道我已经和陆竟初在一起。
他眼里除了我嫂子，其他都不关他的事。
他办婚礼这天，我们回来了。
他突然热心帮我介绍对象。
美其名曰以后有人替我撑腰，不会被人欺负。
「我谈恋爱了。」我咬着吸管跟他说。
「谁？」他不以为然。
「陆竟初。」
「……」
「行了，别拿他当借口。」
他就是不信。
我嫂子已经没眼看了。
说曹操曹操到。
陆竟初穿着伴郎服出现，十分自然地拿走我的饮料。
等到晚上，我和他偷偷出来。
陆竟初问我:「想去哪里办婚礼？」
「……你别亲了，等会有人过来。」
「又不是偷情，怕什么。」
果然，人在干坏事的时候，会被抓包。
「陆竟初！我拿你当好兄弟，你泡我妹妹？」我哥的咆哮声响彻云霄。
我怀疑他喝醉没醒酒。
我跟他说了，他自己不信。
很久了，四年前就把陆竟初搞到手了。
嫂子一把把我哥带回去，「别打扰人家。」
「妤妤，还好你还在我身边。」
「陆竟初，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没有。」
「我爱你。」我抱着他，贴着他的耳畔:「很爱很爱你。」
完
来源：牛奶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