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婚后第三年的一个情人节,陈夏抱着捧花回来,眯着眼笑问坐在沙发上的司明月,“想来你除了我也不会有人送花了,喏,给你要不要?”
和陈夏结婚,我自知不过是商业联姻,所以不提感情。
我数着日子等离婚,却等来了他一句:我想要个孩子。
“明白了。”我马上收拾行李给他新欢腾位置。
他却黑脸:你跑了,我和谁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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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第三年的一个情人节,陈夏抱着捧花回来,眯着眼笑问坐在沙发上的司明月,“想来你除了我也不会有人送花了,喏,给你要不要?”
太得瑟了,司明月眼神从手下平板移开,分了心思给这个不知从哪个情人处回来的丈夫,“不用了,反正我死后坟上也会长的。”
陈夏习以为常这损得敌我不分的话,本就俊俏的脸上,浅色唇笑出个可人弧度,司明月越看越觉得他今日十分灿烂——可外面细雨蒙蒙,天气湿寒。
直到陈夏将润湿外套挂在衣架上要进卧室,司明月招了招手把他引过来。他的身上没有香水味,或是被花香和雨水遮掩,不过这不重要。
身高使然,男人一眼发现起草的离婚协议书,“这不是我妈教的吧,她对你这个儿媳妇比对我这个儿子还满意。”
“嗯,我还没跟她说。”司明月难得和他好好说话。
陈夏坐下,长腿一伸,歪着头,“嗯,为什么?虽然我天神一样的光辉对你而言耀眼了些,但你介意我也不是不能收敛。”
他对亲近些的人总会更不要脸一点,完全不像大了她六岁的社会精英模样。
而且最近将要恢复单身自由,得意忘形的人似乎高兴疯了,明明之前连房事都要她想方设法,如今勾引起她也毫不手软。
或许记忆里那个跟她说把她当妹妹的人终究变了,这样她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司明月放下平板,迎上他细腻隐含意味的目光,淡淡说:“别,还是用你的光辉普照那些如饥似渴的女性吧。”
“也不用收敛,求偶繁衍是人类本能,从这个角度来,你是自然选择下的优秀适应者。”
陈夏嗤嗤笑着问:“你吃醋了?”
“吃醋?”司明月摇头,“陈夏,告诉你一个冷知识,吃醋是对着喜欢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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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陈夏离开后,司明月就盯着茶几上那束花,它被点洒入伞的雨滴润得更加妩媚,可惜的是没有张卡片。
如果像之前一样落错了姓名,她好歹也能拿这跟避开不谈的陈夏说道,你看,陈太太一角并非没有其他候选人。
他不用因为习惯了就懒得换,婆婆的精神比之当初好多了,当初都能接受她,如今也能接受其他人。
说来她和陈夏结婚本就是门不当户不对,她是麻雀飞上枝头,而陈夏是逍遥子弟沦落庸俗。
陈夏如今很少碰酒,或可归功于三年前那杯酒,其药效穿魂入骨,其功能桥接起他和她两个不同阶层,顺便将他们的人生打了个死结。
那时司明月醉得太不省人事了,一张眼熟的脸和灼热的身躯覆上来,她却如隔一层,怎么想不起来,而另一个人开始夺过并主导她的感官。
浑身过电般干涩漫长的体验,冲刷着迟钝神经直到敏感得不能再承受一点。
她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们博弈着从雷霆大作一直到声不可闻,手脚交缠着松下动作后,她立马陷入昏迷。
醒来枕着的是随呼吸起伏的胸膛,她摸着冷白温热的皮肤半晌才回转过来……她是在酒桌上被王总暗示下的其他人灌了酒,而应该是撞见的陈夏帮她喝了所谓的最后一杯。
之后真的是兵荒马乱。
因为她没有打钱也没有接电话而赶来的父母,在租房楼下抓到了难掩红痕的她,一个耳光后,直接带着她缠上了陈家——还未开走从车上下来的英俊男子,一看就是块肥肉。
现在想起,司明月的眼皮还会轻微颤抖,那是残留在神经末梢的羞耻愤怒和愧疚,曾经让发蒙的她站立不住差点摔倒水洼里,眼眶瞪得通红,却只能任他们撕扯。
陈夏用手撑住她的背时,她掐着的手指轻轻一颤,想她怎么也不会恩将仇报。
然后她任由自己的父母闹大到陈夏母亲汪紫宁面前嫁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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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王总又是又是偷税漏税坐局子,又是被小三卷走钱款的结局来看,不喜欢仗势欺人的陈夏对这事气得不轻。
对司明月轻轻放下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她除了个人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司明月那时休了学,做了入行门槛低的销售。
王总财大气粗,其他销售代表早已经猛灌下去助兴,她缓不过劲儿却不敢让下大单的客户不满,酒过三巡,到后面谁递过来的酒都辨不出。
身后的回廊里一大帮人的声音由远及近,一个人在她捂嘴屏息胃中翻涌时站到了她身后,被照出的影子挡住刺眼的光亮。
她只记得那时对面的王总心情应该不好,因为他没有再开黄色玩笑,而是用奇怪的语气纠缠了几句。
那一晚后,司明月那些见风使舵坑过她的同事没事人一样,还腆着脸问她和陈夏有什么关系。她直接挂断,她和陈夏能有什么渊源,不过是陈夏弟弟陈羽生日会上的一歌之缘。
她是从山坳走出来的大学生,别人的大学生活五光十色,顿顿食堂的她却常常担心生活费不足,大二时因为弟弟病重,更是身兼数职。
唯一的课外活动是和室友参加了她男神的生日会。
暑假留校还有家在本地的一群男生,硬是带着彩带射灯,拉上窗帘,将干净明亮的房子弄出夜店的感觉。
音乐声很大,像KTV一样,司明月不是很喜欢花天酒地,有人浪费着时间物资嫌玩不痛快,有人却连要命的住院费都付不起。
也不知道为什么室友会喜欢这个一副谁也看不上表情的学弟。
但自己答应了替准备告白的人拖延时间,所以轮到她时,她真的唱了一首歌。
“真的”这个词,就代表了司明月拿起话筒时视死如归的心情。
她唱得不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因为她唱的是生日歌,而且是独创的,跑调的版本。
寿星的嘴角颤动,说的那句“谢谢”格外言不由衷。
她递过话筒在周围寻找室友的人影,结果那个人一脸花痴地跟在另一个男人身后——他是中途进来的,而且西装熨帖,一看不是学生。
男人在玄关处将灯“啪”地摁下,果然是个引得人见异思迁的帅哥,还笑眯眯说:“小羽过生日怎么不叫我?”
叫陈羽的男生额角跳了跳:“陈夏你够了,我不就翘了一天班吗?反正你也不给我发工资。”
从周围同学口中,原来这个陈夏,也就是他哥,把学计算机的弟弟拉去自己公司做了程序员,提供食宿。
所以他们,是在陈夏的房子里蹦跶,搅得乱七八糟。
说着不介意的男人,带了很多瓶花里胡哨的洋酒,凭着显嫩亲和的长相打入内部,混调着酒水,将一群单纯如纸的男生灌得七荤八素,宛如死尸横陈,尤其是不服管教的陈羽。
最后他开着车送她们几个女生回寝室,大约是其他女生眼中要么明晃晃的好奇,要么羞怯的不自在,所以他问了司明月地址。
“你不是喝了酒吗?”司明月疑惑地问,又仔细一想,他好像在游戏几局后就再也没有输过。
至于一开始的那几杯,她定睛一看颜色略深的袖口,好像也倒了出去。
真的太狡猾了。
司明月了然的目光让陈夏笑得意味深长,“小同学也不要觉得我不道德,他们想疯,我自然奉陪,知道自己什么酒量,总比将来被别人灌晕了,醒来发现自己少了什么东西或者器官好。”
司明月心中异样,看不出他胡作一团下还有这样深意。
陈夏接着一叹气:“欸,说来我这房子可是新装修……”
司明月没犹豫地说:“对不起。”虽然是那帮男生干的,但她也享受到了。
她是两只丹凤眼,眼皮呈内窄外宽扇形延展开,眼尾上挑,瞳仁却黑白分明的,这么干脆,陈夏看在眼里,笑说:“口头上的不算。”
于是两人加了微信,他找她要了一首歌,以她的魔音作为骚扰陈羽一个暑假的起床铃声。
这种粗犷的兄弟友爱,令也有个弟弟的司明月叹为观止。
他们的聊天记录,时至那晚也不满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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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陈夏是不是真的去公司,总之也跟他通知完了离婚的事,司明月就不想呆在冷清空间里,索性陪着汪紫宁去和其他夫人喝茶。
如果没有炽烈的权欲心,很难能容忍她们的谈话,汪紫宁和陈夏,以及司明月和陈夏的关系,在她们口中总是会变成一句句暗藏机锋的玩笑。
这也是汪紫宁需要她的原因,她一个人在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争中,需要个同伴。
汪紫宁强势,司明月要强,她对这儿媳也还算欣赏。
只是今天的司明月斗志不高,连观察汪紫宁脸色都忘了。
汪紫宁问她,“你和陈夏最近关系怎么样?”司明月不假思索,“稳定和谐。”
这四个字最能形容他俩,稳定地冷淡着,和谐地共处着,从不会吵架,算是相敬如宾的典范。毕竟,什么时候一束假花会有残枝枯叶?不仅蜜蜂,苍蝇也不会对它感兴趣。
汪紫宁看她和煦淡然的眉眼,想起什么直接数落道:“最好是,你也该反省下自己,为什么没当初讨陈夏喜欢?”
当初?司明月的视线穿过路旁飘飞的枯叶,或许因为当初陈夏还把她当作妹妹。
陈夏应下婚约前曾约她见面,他片言不提她做的坏事,对着如等判决的女孩,只摩挲着咖啡杯说,他需要一个妻子应付他母亲,不管她母亲做出什么承诺,只要司明月不触犯他底线,他以后也会把她当作妹妹对待。
司明月没理由拒绝,二十六的哥哥,二十岁的妹妹。
他们对这场婚姻有需求,但没有男女之间的关系。
汪紫宁有心因性哮喘,这病受情绪影响大,她发病最严重时是陈夏父亲跟她提出离婚的时候。一个丈夫留不住,她对自小和她不亲的儿子就更要看严。
正好司明月出现了,名校大学生,清白好掌控,她没怎么犹豫。
陈夏自己创业,家族产业有人打理不算大问题,但如今婚姻大事,汪紫宁以病相挟,他不能不从,又或是对妻子人选也没太在意,他没给塞过来的司明月太多委屈,反而对身世零落的她颇为关照,她回报以有分寸。
比如婚后,来小住的陈羽闹她时,她从不会向陈夏求助。
司明月自知理亏,陈羽对让司明月和他哥结下孽缘后悔无比,说她从生日会就居心不良勾搭上人她听着,骂她恩将仇报碰瓷陈夏她也听着,什么眼睛太媚、长得太瘦、唱歌难听、一个乡巴佬,那几句说来说去的话跟乌鸦喳喳叫没什么差别。
好笑,他又不是她,一个长在温室里的小男生,凭什么判断她。
直到陈羽得知她用陈家给的聘金买断了和父母的关系,斜眼看司明月,“我以为你只是想翻身做富太太,没想到心肠这么毒,怪不得无亲无友,哪个会留在你身边。”
一向气定神闲的司明月发作很突然,不顾身份扑了上去,她从小做活,力气不小,陈羽猝不及防被打得像扯了毛的孔雀。
等到陈夏下班找来,把自己关在卧室的司明月才垂眼道歉,陈夏问:“你错在哪儿了?”
司明月说不出来,她原本只是惶然,陈羽和陈夏才是亲兄弟,她为什么会不知轻重去打了陈羽呢。可听到这话,才发觉自己还是心灰意冷。
眼泪要落下,陈夏却玩笑似的弯腰看下她埋着的头说:“这就皱上脸了?”
他的声音原是春风化雨的,司明月后知后觉他没有怪她的意思,“你错在没有告诉他,是我怕麻烦,代陈家买断了你和父母的关系。明月,陈羽被宠坏了,但你没有让着他的必要。这里是我和你的家,你如果不喜欢他,直接把他赶出去,嗯?”
“也不用。”司明月最后闷声道。
那晚她第一次对陈夏袒露心声,“你也不用可怜我,我不喜欢我的父母,对我弟弟感情也没多深。”
不过是个偷偷把鸡蛋红薯藏在裤兜给她吃的小男孩,被烫伤了大腿也傻兮兮不会说的小男孩,宁愿绝食也要父母供她上大学的小男孩,这世上最爱她的小男孩……
还有,她再怎么赚钱,向室友借钱,也救不了的小男孩。
知道她父母偷偷把聘金存了起来导致司星河没做手术去世了的时候,司明月就对他们没有一点希望了。
那些打骂和呵护的对比,嫉妒和爱护的交织一下变得讽刺,他们不是重男轻女,而是爱他们自己,有条件再生养一个身心更健康的小男孩,司星河就被他们放弃了。
阳台上她看着夜空中的一轮圆月,仿佛絮语,“你知道吗?星河和月亮,是不能同时出现在天空的。”
可她宁愿月亮的光辉暗一点,再暗一点,只要能让星星也露出它璀璨的光芒。
陈夏没有说话,将薄毯盖在她肩上。
大概就是发觉陈羽态度变化的时候,司明月第一次感到自己确实是在一个家中,也发觉自己喜欢上了陈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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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明月喜欢陈夏这个事,对司明月来说很煎熬,但对汪紫宁来说不算个坏事,不过这喜欢不能太多,司明月可以一心一意为陈夏好,但不能忘了她给的恩情而跑到陈夏那边去。
汪紫宁多虑了,就算司明月想,陈夏也不会让。
司明月觉得,汪紫宁除了脾气差些,对自己其实可以说得上好,是人生没体会过的无微不至,虽然这种控制于陈夏是不能忍受的。
汪紫宁把她当作陈太太培养,她就把资源当作雨露全力吸收。
陈夏问过她真的想过这种生活吗,已经答应汪紫宁的司明月无声默认。有得必有失,没什么好受不住的。
只是被要求修完剩余课程毕业的婚前一年里,还要同时学习礼仪的她经常觉得自己感受快乐的机制坏掉了,怎么也迈不过去那个槛。
帮她跨过去的是陈夏。
汪紫宁和陈夏各住各的,司明月婚前住在汪紫宁家学习的时候,碰到过陈夏来看汪紫宁。
那日白天教了跳舞,她晚上在小花园的草坪上搭着一团空气旋转。
小花园只有远处别墅散射过来的绰绰不明灯光,也没有人,司明月不想在佣人的注视下在客厅跳着生硬的舞步。
她没有汪紫宁那样的底气,如果头顶的灯光将会照出的是她的狼狈模样,那她宁愿没有光。
陈夏出现时,司明月有些不自在,不过上次是他家,这次是他母亲家,她每次被窥到窘况连理直气壮的理由都没有。
司明月想到以后会嫁给他和他日日相对,第一次意识到结婚意味着什么。
司明月短暂凝重,陈夏却先向她伸出手,风度翩翩地要教她跳舞,夜露清凉,贴着司明月的手暖热修长。
她踩了他很多脚,陈夏也不吃亏,每踩一次他就数着,司明月听到那数字一路飙升恨恨说:“陈夏,你就是这么对你妹妹的?”
敛着花瓣的晚香玉在夜里开放,香气浸染发梢和拂动的衣摆,两人在无人处跳着舞。
直到她最后再没踩他一次,扭捏问他要不要走之前擦点药,陈夏才伸手摸了摸她头,轻笑,“真是个乖女孩。”
话语一出,两人都愣了,因为在那荒唐的一夜,陈夏曾经低哑声音说过这话。
他其实知道她是谁,只是那药让她变成了可口的点心,而饥饿的他对此毫无抵抗力,或许她顺从前的反抗,更加重了这点心的风味。
思维笔直通到的烫人画面被佣人呼唤的声音击碎,司明月趁光线暗昧看不清红脸,率先提着裙子跑出去。
隐隐地,落在身后的陈夏似乎叹息了一声。
关于她弟弟的病逝,也是陈夏带来的。
没人料到一对父母会这么轻易放弃自己的孩子,他们对司明月的勒索也不过是拿这个当作借口,可惜已经补救不及了。
汪紫宁其实并不想让司明月知情,她觉得这会让司明月失控。事实也果真如此,授课名媛被抛下,佣人没能拦下她,司明月跑出去了,陈夏把那些人喊住,只派了个人远远跟着。
司明月站在街道不知何处可去,盯着川流车辆魔怔一下午,盛满悲凉愤怒的心最后只有麻木。
因为陈夏在她走回来前留了话,她得以休息两天。一个电话和自己父母断绝了关系,两人先哭后骂,不肯罢休,司明月听他们说着要找上门来,却再没后续。
这件事发生在汪紫宁的别墅,陈夏对司明月的好就有点碍了汪紫宁的眼,汪紫宁和自己儿子拉锯着,却并不乐见第三个人成了获益者。
司明月刚从阴霾中走出来,又被汪紫宁捕空捉风地撒了一通气,那时候却并不委屈,因为她已经得到更好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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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汪紫宁又看她不顺眼,司明月很明白为什么,不外乎有消息说陈夏跟他的前女友模特小露破镜重圆,打得火热。
她当然不是替司明月不平,只是这事让她被别人笑话。
从汪紫宁的角度,陈夏的这个女友实在差劲了点。
司明月提出但陈夏的其他女友中还是有不错的,应该也有善良大方又孝敬她的。
汪紫宁以为她受不住这委屈,在说酸话,“明月,你真不想当陈太太了,我也不会留你。”
司明月脱口而出,“那就谢谢妈了,等我和陈夏把离婚证领了,我再收拾放您那儿的东西。”
眼见司明月拿定主意了一样轻松自然,汪紫宁没反应过来,数秒之后,逐渐呼吸急促,司明月连忙在她发病前抚着她的背顺气,这些年她对汪紫宁的病症和缓解治疗手段熟悉无比。
等汪紫宁被扶上车后,她嫌弃地要司明月离开,司明月静静说:“妈,你现在不想见到我我知道,只是我还是希望能和您好好说清楚,”她抿了下唇,“我是真的想离婚,之后也不会有机会来堵你的心了。”
汪紫宁又怒了,声音拔高,大红指甲差点戳着司明月额头,“司明月,你是在威胁我吗?”
司明月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威胁她了,试探道:“怎么会是威胁,我净身出户,投资赚来的钱都放您那儿,您高兴我就来,不高兴我就不来,还是和以前一样的。”
汪紫宁教了自己很多,陪伴和金钱是自己唯一能回报的。
汪紫宁呼吸平复下来,“我稀罕你那点钱吗?”又闭眼养神不说话,司明月见她软化,便让司机兜了一圈又一圈,不管自己婆婆是否能听进去,在车上讲了遍自己的所有心理历程。
外人眼里的司明月,是戏剧的都市童话女主角。
那一夜之后,陈夏承担了责任接受了碰瓷是一回事,但司明月的一夜情对象从肚肥脑圆的王总变成了青年才俊又是另一回事。
毫不费力阴差阳错的情节总那么令人向往,不过司明月经历之时,没有如梦似幻,倒常常发疯:上着昂贵的课程,却只能微笑面对老师和汪紫宁的指摘有什么意义,白日做着那些绝不创造GDP的社交、运动,然后晚上和另一个人同床异梦,有什么意义?
最崩溃时她想跳下楼去,随便拉过一个路人指着自己劝诫:“不要贪心,瞧见没,我断绝父母关系,丈夫不爱,婆婆责骂,这世上,就没有好捡的便宜”。
这便宜她捡了三年,像个揣不稳的烫手山芋,如今真的不要了也很简单。
第一,陈夏不准她喜欢他,第二,她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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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夏说他自己是天神,并非是脸皮厚,而是司明月曾经这么说过,就在陈夏带着她去自己公司的时候。
公司另一个合伙人沈尹默是他发小,两个不过三十的菁英作为公司的法人代表和大董事,吸引了许多年轻人,不乏有未婚的。
如今两个先后结婚,不免让人抱恨唏嘘。
不过因为作风问题,对陈夏的唏嘘没有对沈尹默的那么真切——没有人指望收服一个花花公子,沈尹默这种一看就不会乱搞的男人才是她们的心头好,这让陈夏有点不满。
陈夏扔给司明月一袋零食,躺在转椅上仰脸问她,“什么人间妄想,正人君子,她们说的天神一样的人和我认识的是同一个吗?”他冲司明月眨眼睛,“你刚才见到沈尹默了,你觉得我和他谁好,嗯?”
无关其他,这只是出于男人本能的争强好胜。但司明月唯一一次和男人亲密接触也不过那夜,是以并不清楚。
司明月拆开包装袋说:“他的确长得很好,但你更好,”她补充说:“在我心中,你也是天神一样的人。”
她为了强调真诚,说得很用力,咬得薯片咯吱脆的脸颊鼓鼓的,眼睛盯着陈夏。
他把一面之缘的她从王总爪中救了出来,是记忆力好有善心,他总是举重若轻,是有阅历有修养,他还在她压力太大的时候开解她,更是温柔细致又可靠。
哪怕司明月是个孤冷早熟的姑娘,怎么可能不崇拜他。
落地窗照进的日光铺下朦胧的白光,白光中的人轻微地皱了眉,司明月不知道为什么。
如果是因为不满的话,司明月希望自己让陈夏满意。
她给两人婚后陈夏的第一个生日举办了一场聚会,隆重到让人以为是陈夏的三十整寿。
阳台的玻璃门后,她听到陈夏的朋友笑这聚会这么费心思,“不怪你最近不来这些场子了,说是有妹妹影响不好,挺会呢你,哪有妹妹这么喜欢你的啊?”
陈夏答非所问,声音没了笑意,“她不能喜欢我。”
司明月看了自己投下的影子,知道他是说给自己听的了。
接下来的宴会她都没有再出场,悻悻地缩在自己的卧室里——她和陈夏是分房睡的。
其实在他答应了陪她去赴宴又突然以工作为由缺席后,在她更加费心思地照顾却依旧只是一句谢谢后,司明月就察觉有什么不同了,只是抱有侥幸,或者说,不敢面对。
陈夏对她很关照,关照得陈羽哼哧说自己都没被这么宠,关照得司明月也以为他说的妹妹或许只是一种过度的缓冲。
她以为得到的是家人和爱人,但其实都不是。她踏过了他的界线。
陈羽跟他抱怨过,他哥喜欢猫,但又对猫毛过敏,所以总是在路边碰到什么流浪猫时,让他去处理后续。
夜幕黑沉,司明月看蜷在椅子上自己的影子,霜一样的月光照得也像只猫,但她有着他不需要的爱,怎么办呢,只能将那些毛都拔了。
她开始和陈夏疏远,没有了原本只任他抚摸的样子,人前是体面公式化的夫妻,人后是话损带刺的同居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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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明月平常听汪紫宁跟她抱怨陈夏,听陈羽跟她抱怨学业,再和陈夏说些无关紧要的日常,却从来没跟别人说过自己的心事,总装做岁月静好。她今天说出来,无非是希望汪紫宁念她苦劳,不阻拦她离婚。
“陈夏从前愿意给我面子,如今不给了,我的存在对您和他就没有意义了。”
“其实我们当初相遇就是错的,他一直把我当成和陈羽一溜的小辈,后面要么可怜我,要么不耐烦我,都和喜欢没什么关系。”
司明月得出陈夏不耐烦他这个结论,铁证如山,就在最近,什么模特小露,秘书小陈,他开始频繁地、大张旗鼓地搞对象。
连用两个形容词,是因为陈夏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只是比较低调。
身上的香水味,频繁夜不归宿,要么归了宿,又夜深出门前的缠绵电话,还有卡片写错名字的花束……
不管陈夏是想让她知难而退,还是真的不再顾忌她,总之真真假假砸得司明月头昏眼花,像条被浪打晕的鱼,翻了两下身子就躺平任它汹涌了。
说到底,小姑娘的第一次喜欢,能有多百折不挠呢?
那时好歹还不露风声做做样子的男人,如今连样子都不做了,可见是三年欲求不满的生活已经让他后悔当初娶她占着陈太太的位置了……
司明月以为汪紫宁都睡过去了要离开的时候,汪紫宁突然就睁开了眼,“你不怨陈夏和我吗?”
虽然当初是因为司明月有所求,但后来已经变成两方的博弈,她和陈夏的僵局因为司明月有所缓解,而司明月的愿望,随着那个男孩去世,早已破灭。
固然过着鲜花着锦的生活,但汪紫宁清楚,这样的生活非她所求,司明月也并非没能力养活自己的人。
说着没多喜欢陈夏,可不喜欢他,怎么会一陪就是三年。她清楚司明月的感情,只是没想到陈夏原来早就拒绝过她。
更别说陈夏最近做的事,确实混账。
因为江紫宁这句问,司明月就忽然愣住了,她仔细地思索了下,“不会,你们让我见识到更广阔的天地,也给了当时无家可归的我人生的意义,虽然现在的我想赋予它更多意义,但在旧时光里,却是它领着我走到如今。”
缘分已尽,就当她是只在别人屋檐下躲了雨就离开的忘恩负义的猫,她还是希望自己的人生有更多生生不息的烟火,而不是对着烧尽的烟灰回味。
汪紫宁看到司明月连不甘都没有,心中叹气,又盯着她的肚子,问她:“你和陈夏最近有没有夫妻生活?”
司明月知道汪紫宁的意思,低头说:“妈,我月信才刚完。”其实是每次陈夏都会用套。
汪紫宁只恨自己怎么生了个哪儿哪儿都不中用的儿子,还是对司明月说:“陈夏是在我和他父亲的争吵中长大的,因为他父亲爱包养大学生的缘故,他对年龄差距总是很敏感,我当初让他娶你,未尝不是因为他的在意。”
“这在意当初困住他,我早该想到也会困住你,你该怨我的。”话音黯然。
司明月还怔忡,江紫宁又劝道:“可是明月,如果陈夏真把你当作妹妹,为什么就连陈羽都被他赶走了,他还和你不冷不热地凑在一起过,这几年除了最近闹的事,从未给过你难堪,从未想过你现在可以独立了不需要他负责,和你离婚?”
“婚前他每次来看我,哪里是看我,那晚走的时候我就闻到他身上和你一样的花香,大半夜在花园陪你喂蚊子,他对你的感情,恐怕是自己都没看清。”
“算我请求你,再给他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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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夏今晚不知是有应酬还是怎么,喝得醉醺醺的回来。
自从公司步入正轨,司明月已经很少见他一身酒气了,三十岁的人,骨相好又常锻炼,肌肉紧实,脸晕红了也没有醉酒的狼狈姿态,还唇红齿白的。
人歪坐在床上后,陈夏就喘息几声要撕领带。应该是领带太紧了,司明月正帮陈夏解开,他居然一头栽在她颈窝里。
一头蓬松的头发蹭着,还像个孩子一样,司明月心里一下软了。
哪怕陈夏总说把她当妹妹,但司明月没告诉过陈夏,他看起来那么年轻富有生气,才像是个孩子,而且她其实心理越发成熟,更想在他疲惫时给他个怀抱,而非被庇护。
直到肩窝濡湿的感觉战栗着肌肤,司明月才察觉不对,将拨开她睡衣领口作恶的人巴拉起来。
陈夏好像口干舌燥,离开了她又要将粉色的唇贴上来,嘴中说着叽里咕噜的话。
司明月用手指按住他额头,皱了眉,直接将一张离婚协议书摆到他面前,拿了支笔,趁机揉乱了他触感极好的头,“乖,不是醉了吗,把这个签了?”
哪里像个妹妹,早非营养不良的身体曲线姣好,再加上盈盈的眼睛,分明是诱拐小男孩的大姐姐。
陈夏瞳孔地震了一下,不知道是惊讶司明月随身带着这个,还是她真的铁石心肠离婚,总之那一瞬没被司明月错过,他虎头蛇尾地闭眼假装困了,倒在床上。
司明月就知道他在装醉,摇头也回屋了。
她躺在床上,被陈夏舔得有点浑身发热,不过想到另一个人也不会好过,就笑了起来。
笑着心间又发涩,她知道陈夏真正醉酒什么样子,全赖她婚后的不甘。
陈夏的生日宴后,他暗地与别人暧昧,对她的态度温和却不再亲近,有了对比,她一下明白那种侵略性的意味才是男人对一个感兴趣女人的表现,这就是都市男女各取所需的欢爱。她以为能接受,到底还是被他刺激到了。
一次他凌晨回来碰倒在玄关柜子,动静吵醒了在自己房间强撑着眼皮的司明月——她那段时间总是要等到他回来才能安心睡下。
她看着眼神幽茫的男人,大胆地用手抚上他的脸,他的唇,他反应迟滞,但很快反客为主地压着她的头吻下来。
两个人纠缠着一路撞开卧室的门,司明月知道过了这晚,陈夏更会远离她,但飞蛾扑火,短暂的光与热,已经胜过漫漫寂寞。
醒来后果然如此,不止第二天,连续很多天,甚至第一个结婚纪念日,陈夏都消失了。
司明月就是那时候想跳下去的,如果她摔坏了腿,他肯定会回来的,如果用自己逼他,他或许会舍不得,会承诺她,继续同床异梦。
她在阳台趴着往下看了很久,把手掐得血痕深刻,但陈夏很讨厌被别人逼迫,她也不想他因为自己没有其他选择。
他没做任何错事,只是她怎么也忍不住不爱他。
没有陈夏的世界对司明月而言真的无聊至极,她只能强迫自己按时吃饭睡觉,用紧绷一线的理智箍着自己的冲动。
陈夏再回来的时候,司明月弯着嘴角对他说:“这是你的家,你不用躲着我。我之前也不是吃醋,你一天到晚过得活色生香,难道我就没有生理需求吗,毕竟我成年了。”
她说着编好的理由,“我又没见过比陈夏哥更好的男人,一时没忍住,对不起嘛,我以后不会找你啦。”
这话弱智装傻得一点都不符合她的个性,那句“陈夏哥”她从没喊过,但陈夏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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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司明月拿了陈夏递过来的卡,按照约定和他筛选过的一个男生去酒店开房时,他最后一刻还是将男生赶了出去——他那天应该不打算来的,因为他还穿着正式着装。
他咬着唇将自己的外套解开,那副模样配合很难显得冷酷的五官,好像他才是被压的那个。
动作却直截了当显露了他的烦躁,青筋毕露的手撑在了司明月光裸的胳膊旁,吊带裙被他很容易地剥下,他终于用清醒又夹杂迷醉,侵略而又带着克制的眼神看着她,对她说:“如果疼就告诉我。”
司明月不会喊疼,只要是他带来的,她什么都接受。
他又开始叫她乖女孩。
她在心里说,我不是乖女孩。她忘记了汪紫宁教给她的矜持和教养,汪紫宁要是知道她用找第三者威胁陈夏,一定会气得病发。
汪紫宁的心本就是不公平的,陈夏收心司明月得感恩,司明月贞洁烈女则是本分。所以陈夏对司明月的好更让她不能放手。
陈夏抱着她穿好衣服。
不知道其他男人是不是也这样,他完全没了进门来的紧绷,神色餍足,她顺势抓着他的手说,她不会碰到比他技术更好的了,陈夏低头,问她每月需要几次。
虽然这事的确蛮舒服的,但司明月没有太多欲望,她的欲望是因为陈夏而滋生。
她想先问陈夏一月多少次,但这样目的太明显也太贪心了,她想了想,松手伸出四个手指,一周一次她就很满足了,又问,“你呢?”
陈夏划过她皮肤的手指顿了一下,将她的裙摆拉下来,笑说:“管那么多做什么。”司明月觉得那笑里有点沧桑。
了解了男性生理知识后,司明月当然知道自己当时多天真了。可陈夏已经给她退了一步,他们好不容易达成的平衡,她捧着护着怕打破了。
她之所以要保持这种关系,不仅是因为喜欢陈夏,愿意和他相亲相爱,也是要在陈夏心中留下个不同于妹妹的痕迹,除了关爱,他的情爱她也想要。
但每次亲近时还是会想,他是从哪个情人女友那儿回来,又是否会对比她们和她,他今天这么温柔,是不是已经不想应付自己了?
想得太多就成了疾,看到他光鲜的模样,忍不住损几句,直到最近,慢慢不在意了,可陈夏又开始作妖了。
汪紫宁告诉她陈夏喜欢她,司明月都觉得是在骗她。
11
辗转了不知多久,锁舌转动的声音从门边传来,司明月没有惊动,因为这块儿安保很好,只是陈夏以前从未半夜摸入她房中。
窸窸窣窣的响动中,被子被掀开,带着沐浴后气息的陈夏慢慢从身后贴着她。
他知道她还醒着,就开始抓过她的手摩挲她腕上的肌肤,司明月被他搓得手都麻了。
她以前就知道陈夏这方面挺会的,但发现他特别会是在过年时。
过年家宴也就是几人齐聚吃顿饭,陈羽旁观司明月包饺子,聊天时让她用个词形容陈夏,司明月想了下回答,“可爱”,陈羽偷笑,“可我记得我哥还跟我自夸说你说他是天神。”
司明月也没有否认,“是啊,但那时确实这么想的嘛。”
陈羽转而问:“我哥也就长相和讨人喜欢沾点边,他的缺点你也觉得可爱?比如喜欢耍赖占便宜又计较,看着和善实际藏着祸水……”
说到后面愤懑的语气,已经是泄私恨了,千人见千面,司明月也不觉惊讶,她淡定说:“嗯,那也还是可爱啊。”
陈夏就从她身后走过来,满眼情意地看着司明月擦她脸上的面粉,“明月也很可爱啊。”
陈夏成功地把陈羽给恶心走了,而司明月也搓了搓鸡皮疙瘩,把手里包着的饺子交给阿姨下锅,走出了厨房。
当晚,司明月受不住漫长的前戏,就喘着对陈夏说:“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我们早点弄完早点睡吧。”
司明月没看见停下动作的陈夏脸色,但从他那晚很久都没睡着以及之后找了小露小陈几个情人来纾解郁闷、一展雄风来看,自己确实让他不快了。
本来以为陈夏也就这样荒唐了,今天却越演越烈,又是装醉又是来引诱撩拨她,司明月不是没有气的,她感觉那纸离婚协议书和自己都没得到尊重,自己在他心里怕是沦落为和那些情人一样随便的地位了。
究竟气不过,司明月直接踢了陈夏一脚,“要发情找你的情人们去。”陈夏叹了口气,“我没有,只有你,那些女人只是找来气你的。”
一听就像渣男语录,而且司明月听过他对那些女人说的甜蜜蜜的话,这样苍白的话就更免疫了,“那是我不想行了吧。”
陈夏坐起沉默了下,被拒绝了两次,使得声音比叩击窗户的寒风更凉,“明月,你真的喜欢我吗?”
是的,哪怕司明月说不喜欢他,但陈夏不是不知道她口是心非,他这种情场老手,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可就是因为他知道,所以更让司明月觉得悲从中来,心里像长了丛荆棘,刺得她痛。
荆棘还长到了她干涩的喉,促使她将这刺痛带给别人,司明月开了口:“不做就是不爱吗?那我确实不爱你,我怎么可能爱你,你后花园中的每一朵都该比我更爱你,你何必在我这儿受刺。”
她往常也是默认陈夏其他女友的存在,却从不会点破,如今一下说出口,陈夏却笑了。
屋里开着暖气,他将被子掀了,拽着司明月对着他,一双眼睛幽幽的,“欲望,你以为我是为了这个?这么久一次我什么时候饱过,我哪一次不是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嗯?我等了你两年多,你说不爱我了?”
他一边将她膝弯拉近,一边慢条斯理地脱衣服,“司明月,你没有良心,我就是对你太好了。”
他的话后劲太大,司明月消化了很久,等反应过来,两个人已经赤裸相见了。
司明月根本来不及抵抗,一开始是真心,后来是为了停下,她说了很多句爱他,喜欢他,但换来的是陈夏不相信的更大力的动作,她觉得自己这条案板上的鱼已经鳞片都被刮下来了。
迷糊中,他吻上她那双狐狸眼上的泪珠,咬着她耳朵说:“我也爱你。”
但她已经累得怀疑自己是幻听了。
12
司明月修养两天,没想明白不敢往陈夏底下凑。这种夹杂私密的事,她只好求助汪紫宁。
“陈夏不希望你对他的爱是崇拜和依赖,也觉得自己不适合你,所以对你不遮掩他花心的恶劣一面,推开了你。”
“他对你的感情,应该是在你们又一次发生关系后变了质,不管是因为占有欲还是其他原因,陈夏排他地选择了你,他在等你长大,然后再次选择他。”
过年时听到司明月的话,他无疑是高兴的,也觉得时机到了,只是当晚被司明月泼了冷水。
司明月的淡然让陈夏不安,哪怕见惯风月,但碰到她却不安起来。
之后,他采用了一种立竿见影的方法来激起司明月的情绪,司明月确实生气了,却也失望陈夏对她的不在意和轻浮。
司明月问道:“他真的以为我不爱他吗?”
“如果那样,他早失魂落魄了,他只是气你不相信他。”知子莫若母,汪紫宁一听就明白了。司明月对陈夏的执念,她也不是不感动,直接将陈夏小心思说出来。
汪紫宁还关心另一方面,“要不要让陈夏去医院看看,你在医院有认识的人吗,你们三年没有孩子,万一是……”
孩子这事,司明月不知道陈夏想法,还没告诉汪紫宁真正原因,但她也担心陈夏的身体出问题,连忙报了室友表姐的名字。
这个室友当初借给司明月钱,还请她陪着参加陈羽生日会,除了花痴之外,是个热心可爱的女孩,两人也一直保有联系。
司明月还没想好该气陈夏骗她,还是心疼陈夏,想到许久未见曾经同学,就约了她出来。
室友说起陈夏倒是早就放下了,“我感觉你老公外软内硬,不好接近。当初送我们回去就只对你一个人说了话,可见人与人也是讲究缘分的。”
又有点感伤,“只是当初还想着一定不会忘记他的,结果碰到了更帅的人……”
她说着,注视着司明月身后的目光忽然亮了起来,对着司明月小声地说:“啊,是不是你老公来了,我们这么多人坐着,他眼睛只看着你……我又记起来了,就是他!”
司明月在她的碎碎声音中转过头,看见陈夏真的围着条围巾走了过来,还是那么有生气的俊俏模样,急切却挂在他的眉梢。
长腿几步就走到她面前,他在注视下紧紧抱住她,司明月听到他说:“明月,我去看了医生。”
难道真的因为她出问题了?司明月心中愧疚无比,但室友怎么没跟她说起呢。
“你那段时间,是因为我对吗?”他的声线有些颤抖。
无头无脑地,但司明月一下想起来了,室友的表姐,也是她想跳楼时求助的,给她介绍了心理医生的那位。
想想陈家怎么会需要她介绍医生,她是关心则乱。她的婆婆,果然还是精明的,从她描述中,猜到她心中有疾。
那时司明月当然知道自己出问题了,但她不想麻烦任何人,更不想让陈夏可怜她,所以没找家庭医生。陈夏已经带她走过自己人生最黑暗的路程,如今这黑暗来自于他,谁还能带她走出来呢?只有她自己。
这么久了,她早已不再吃药,也有了更开拓的心境,只要对陈夏不那么多疑,心理再正常不过,可陈夏却抱着她好像要失去她了一样。
13
司明月在室友促狭的目光中,连忙将陈夏拉走了。
陈夏任司明月将他带离众人目光中心,等她停下脚步,他垂下眼帘苦笑,“我现在倒宁愿你没那么爱我。我怎么都弥补不了你了,明月,是我把你推入了地狱,又袖手旁观。”
他这副难过得忘了他还生着气的样子,让司明月觉得自己也不需要再生气了,又觉得他想左了,握住他的手,“你给了我那么多的爱,这点不知情的痛苦又算什么呢?”
“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哪怕这伤害来自于我也不行。”
这话这么自然而然,仿佛无需多想,就是心中准则。
司明月听到酸了鼻子,水汽氤氲眼眸,别过脸,还是嘴硬道:“你不是把我当成妹妹吗,怎么说这种话?可别让我误会你喜欢我。”
陈夏将她的手捂在自己手心,交叠相贴,“明月,我当然喜欢,不,是爱你,虽然我不能准确说明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聪明,漂亮,还那么倔强又懂事,我把你当妹妹时就很喜欢你,喜欢到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舍得虐待你,不要你。后面爱上了你,好像是自然而然地,就更加非你不可。”
“其实我有过预感,在花园你跑出去的时候,我就知道,男女之间一旦发生过什么,终究还是多了暧昧。感情越深厚,这种暧昧只会越发酵得让人蠢蠢欲动。”
“我没有忍住你的诱惑,因为你对我本来就是不能克制的存在。”
司明月咬唇低头,“真这么喜欢我,为什么不早点说,我和妈还担心你给憋坏了。”
陈夏哭笑不得,接着语气生疏开口,“我的,父亲,他很喜欢用甜言蜜语腐蚀那些年轻女孩的身心,我见过她们后悔无路的样子,我不能这样,我不能贪图你的肉体,放任你对我的依赖。”
话语一顿,陈夏低头望来,“但如果你想要我的,明月,我可以给你,随时,随地。”
原来这就是他看破她的拙劣借口仍然纵容她的原因,说是沉迷诱惑,分明是他将自己放在了一个予她快乐、默默守候的位置。
司明月哑口,他怎么这么温柔,他这样,让她觉得曾经的自己真的太坏了,而不久前的她还不相信他,他生气也是理所应当。
可司明月觉得自己不能给陈夏更多了。
静默片刻,她仰脸,“陈夏,我们要个孩子吧。”
她明白了陈夏的尊重,也想让他知道她的期盼,她相信这会变成他们共同的期盼,而陈夏光芒烁烁的眼,也让她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孩子会是他们对彼此爱意的延续,他们将组成一个完整的家。
沿途几多障碍,跌撞闯入未来的她,闭上呼吸跟他堕入的不是深海,而是一场意外的相爱,她想,她再不会离开。
来源:每日精彩故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