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首富的妻子始终觉得,我入赘到她家,不过是觊觎她的财富,故而要求我所有开支都得向她报备。
首富的妻子始终觉得,我入赘到她家,不过是觊觎她的财富,故而要求我所有开支都得向她报备。
岳父病重濒危的那天,我向她申请五千元的手术费。
她却即刻打来电话,劈头盖脸地怒斥:
“为了弄钱,居然连我爸都被你算计上了!你怎么不说你爸快不行了!”
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我只好先把爸妈遗留下来的财产变卖,好不容易凑齐了那笔手术费。
然而,当去交钱的时候,却惊觉卡里的钱竟已全部被转走。
正当我准备报警时,妻子的电话打了过来:
“是不是偷了家里的奢侈品去换钱了?我已经报警了。
“我都讲了多少遍,我的钱可不是供你肆意挥霍的!以后你的生活费减半!”
由于手术未能及时进行,岳父最终还是离开了人世。
在料理岳父后事的时候,妻子的初恋在社交平台晒出了一辆价值一个亿的豪华超跑,并配文:
【她当年可还有父亲呢】
1
“陈志墨,你给阿翰评论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明是你自己无端吃醋,可他现在却觉得是自己做错了!马上把评论删掉然后道歉!”
我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慢慢收紧,开口时,嗓音已然变得沙哑:
“我说错了吗,秦栀梦,若不是你死死攥着那五千元不肯松口,爸本不至于离世!”
“陈志墨!”
秦栀梦的语气陡然变得充满威胁:
“我早就说过,别拿我爸当你骗钱的幌子!
“你现在撒谎都不走脑子了吗?
“我专门给他开了个账户,每个月至少都有二十万进账,他哪里需要你来找我要钱?!
“这次我可以暂且原谅你,要是再有下次,拿我爸当借口骗钱,就算我爸反对,我也会跟你强制离婚!”
说罢,她便挂断了电话。
我再打过去,提示音表明我已被拉黑。
这是她向来惯用的伎俩。
每次争吵过后,她都会把我拉黑一段时间,等我低声下气求她原谅时,才会勉强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此时,我抱着岳父的骨灰盒,坐在出租车里,却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最后,只能发出一声满含自嘲的苦笑。
她确实给岳父开了一个专属的银行账户,要是岳父说钱不够,还会在二十万的基础上增加。
可她却浑然不知,凭借她每月给我的一千元生活费,根本无法维持我和儿子的生活开销。
每一次,都是岳父从他账户里转钱给我。
只因为秦栀梦对我充满猜忌。
在她眼中,我娶她,纯粹是贪图她的地位与财富。
所以,她绝不容许我在这些方面沾上一丝一毫的好处。
市中心的大厦忽然灯火通明。
司机师傅忍不住惊叹道:
“好帅气的小伙子!”
我微微一怔。
只见大楼的电子屏上,赫然出现了一张沈翰的写真照片。
2
“哎,这是那个明星吧?”
司机师傅转头问我。
我神情木然地点了点头。
岂止是明星,那可是秦栀梦不惜重金,一分一分捧出来的大明星。
那些本应给予我的,她都毫无保留地给了他。
车外的欢呼声接连不断:
“是沈翰!啊啊啊,我家翰翰!”
“本来为了翰翰生日,我提前一个月预约大屏,结果被人抢先了,我还骂了好一阵子,现在看来,对方也是同道中人啊!”
“拜托,这可是A市首富家的千金,翰翰的青梅竹马,人家给翰翰庆生,哪有你置喙的余地啊!”
“虽然神仙爱情的戏码很俗套,但如果主角是翰翰和秦总,那我绝对嗑到停不下来!”
直升机列队在头顶呼啸飞过,大片的玫瑰花瓣纷纷扬扬洒落,宛如一场浪漫的玫瑰花雨。
花香伴随着人群的喧闹,为沈翰送上最为盛大的生日祝福:
“都说秦总隐婚,哪有这么高调的隐婚啊!这么给老公过生日,是要甜死谁呀!”
“别乱说,秦总不一定就嫁给了翰翰呢。”
“你疯啦?翰翰要不是秦总老公,秦总会这么大张旗鼓给他过生日吗?再说,除了翰翰,这世上还有哪个男人能降得住她呀?”
他们为这对所谓的佳偶欢呼雀跃,却全然不知,那个坐在出租车里,抱着骨灰盒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秦总丈夫。
我手指间捏着一片玫瑰花瓣,听着旁人的欢声笑语,脸上露出的笑容满是苦涩。
我轻轻地把玫瑰花瓣放在岳父的骨灰盒上,喉咙哽咽,低声说道:
“爸,要是当初没娶她该多好。”
如此,我和岳父也不会落得如今这般结局。
3
秦栀梦是被岳父强行要求嫁给我的。
岳父与我父亲是至交兄弟,两人自幼便约定结为亲家。
父母意外离世后,岳父便把我接到他身边抚养。
为了践行与兄弟的承诺,岳父逼迫我们成婚。
新婚之夜,她愤怒地摔碎了结婚照,双眼泛红,指着我怒喝道:
“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你以为逼我嫁给你,就能坐拥我的一切吗?
“我警告你,女人可不是你用来攀附向上的工具!我的钱财和地位,你休想染指分毫!”
自那以后,我始终认真地向她解释,努力扮演好一个丈夫的角色。
她肠胃不好,唯有我做的饭菜能稍微合她的口味。
她睡眠质量欠佳,只有我调制的中药能让她略微安心入眠。
我甘愿为她付出一切,默默做她事业背后的男人,天真地以为,即便再冰冷的石头,也总有被焐热的一天。
然而,即便我们有了儿子,她对我依旧是满脸的不屑与轻视。
并且,对我的花销进行极为严苛的限制。
手中的玫瑰被我不自觉地攥成了碎片。
我,开始感到疲惫不堪了。
4
岳父的后事,全是我独自一人操持完成的。
在这期间,秦栀梦始终将我拉黑。
我尝试联系她的秘书,却得到了充满嘲讽意味的回应:
“先生,您最好别再费尽心思找借口,让秦总为您破费了。要是没别的事,以后就别再来打扰了。”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刚一打开门,如暖风般的欢声笑语便传进耳中。
一个身材高挑、腿长出众的男人正将秦栀梦温柔地揽在怀里,轻轻揉着她的头发,说道:
“你这小丫头!送我这么多东西,都不好拿回家啦!”
秦栀梦脸颊泛起微微红晕,粉拳轻轻握住,俏皮地锤在他的心口:
“那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呗。”
看到我,她眼中的娇羞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转而眉头紧皱,冷冷道:
“说吧,家里东西一样没少,你到底拿了什么去换了那么多钱?”
我苦笑着反问:
“在你心里,我就一定是偷钱的人吗?”
她冷笑一声,讥讽道:
“陈志墨,我清楚你娶我的目的是什么,从我这儿捞不到钱,你肯定会想尽办法从我身上榨取利益。阿翰这段时间心情不错,我也懒得跟你计较,只要你老老实实交代,我可以暂且不追究。”
“秦栀梦!”
我气得双眼通红:
“在你眼中,我就非得觊觎你点什么不可吗?难道我就不能用自己的东西去换钱吗?!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拿了什么,那我告诉你,我唯一拿走的,就是我爸妈留给我的遗产!”
说罢,我将早已空空如也的私房钱盒子,狠狠摔在了地上。
盒子里,确实一无所有。
秦栀梦微微皱眉,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
一直以来,我都是个本分老实的好丈夫。
此刻,却忍不住对她大声斥责,因愤怒而呼吸急促。
她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我。
就在她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沈翰装作不经意地打开了一个盒子:
“哎?叔叔的收藏怎么也不见了?”
刹那间,秦栀梦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5
儿子自幼身体孱弱,好几次被紧急送往急救室。
每一次,秦栀梦都对我的话置若罔闻,甚至还会削减我的生活费。
每到这种时候,总是岳父挺身而出,向我伸出援手。
为了帮我渡过难关,岳父甚至变卖了自己的珍藏。
可如今,秦栀梦却全然不这么认为。
她猛地抬手,狠狠一巴掌打在我脸上,眼睛气得发红:
“变卖家里的奢侈品也就罢了,你怎么能连爸的东西都不放过!那可是他耗费一辈子搜罗来的珍藏啊!”
我缓缓抬手捂住脸,却笑出了眼泪:
“我觊觎他的东西?
“你还记得儿子肺炎住院那次吗?我在你办公室门前长跪不起,求你拿出医药费,你呢?到现在你是不是还觉得我是在骗你钱?
“我告诉你,如果不是爸变卖了自己的收藏,儿子根本活不到今天!
“是你,把手伸向了他的收藏!不是我!”
她愣了一下。
我一步步朝她逼近。
她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步步紧逼,质问道:
“这么多年,你总是没完没了地说我贪图你的钱,可这十年,我从你身上得到过什么?
“儿子生病,是我整夜整夜守着他;儿子送去医院,是我不眠不休地陪床;儿子每次命悬一线,是我和爸拼了命地凑钱!
“这十年,儿子是我一手带大的,钱是我一分一分节省下来的,你究竟还想怎样!”
说着,我抬手就朝她挥了过去。
但却被一个身影挡在了身前。
这一巴掌,实实在在地打在了沈翰的脸上!
“阿翰!”
秦栀梦的声音瞬间充满焦急。
沈翰捂着脸颊,一副委屈又故作大度的模样:
“哥,小雨,你们有话好好说嘛。要是知道会让你们吵架,我就不告诉你们叔叔收藏不见的事了。你们要怪就怪我……嘶……好疼啊……”
他皱着眉头,捂着脸颊,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将我狠狠一推。
我的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墙上。
当年儿子贪玩,从二楼摔下,我用身体给他当了肉垫,腿骨落下了永久性损伤,此刻疼得我根本站不起来。
秦栀梦则心疼地抚摸着沈翰的脸,满眼都是关切:
“笨蛋,挡在我身前干什么?我看看。”
沈翰摇摇头,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没事啦,本来就是我不该说那些话,才让你们吵架的。哥也不是故意打到我的,别担心……咝……”
“沈叔叔?”
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抬头,看到儿子,心中终于有了一丝慰藉:“然然?”
沈翰忽地绽出一抹笑容:
“真的没关系哒,哥哥真不是有意打自己,我也没觉得多疼……”
就在那一瞬间,陈曦然即刻将目光投向了我。
6
“然然?”
儿子这般神情,于我而言有些陌生。
紧接着,一记重重的飞脚迅猛地踢在了我腰上:
“坏爸爸!不许你欺负沈叔叔!”
我疼得额头瞬间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陈曦然!你!”
然而陈曦然丝毫没有停手的打算。
为了让他身体素质更棒些,我特意给他报了散打班。
如今的他,力气可比从前大了不少,出手又快又狠:
“坏爸爸!你既没沈叔叔帅气,也没沈叔叔温柔!凭什么打他!叫你欺负沈叔叔!我揍扁你!”
这些年,我的腿因为给他当肉垫,一直经受不住刺激。
此刻他一股脑全朝着我这处弱点攻击,我根本站立不稳,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秦栀梦。
可她却把沈翰护在身后,居高临下地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无尽的绝望如汹涌波涛般向我袭来,我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终于,她开口了:
“然然,够啦,还得送沈叔叔去医院呢。”
陈曦然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了手。
还不忘啐了一口:
“叫你欺负沈叔叔,活该!”
随后,他们三人转身离开了房间。
只留下我一个人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我颤抖着伸出手摸索到手机,拨通救护车电话后,便失去了意识。
7
在医院苏醒过来,发现热搜已然被顶上了天。
上面赫然几个醒目的大字:
沈翰 小三
原来是有个不知身份的人发文爆料,称秦栀梦的隐婚丈夫并非沈翰。
秦总结婚十年,沈翰也厚颜无耻地纠缠了她十年,哄得秦栀梦为他砸资源,才成就了如今的一线明星地位。
而她真正的丈夫,每个月竟连一千元都拿不到。
瞬间,网上骂声一片:
【原来沈翰不是秦总的隐婚老公?那他成天和秦总捆绑营销搞什么鬼!】
【这不太对劲吧,若不是自己男人,秦栀梦为啥对沈翰这么好?】
【果然,没抱大腿的话,沈翰根本挤不进一线,这么多资源敢情都是靠当小三捞来的啊。】
我心中满是疑惑。
秦栀梦的丈夫是我这件事,几乎无人知晓。
这个发文的人究竟是谁?又为何要发这篇文章呢?
可当我点开发文者的账号,却发现是个刚注册的,毫无任何线索可循。
无奈之下,我只好先把这事暂且放下。
我还得忙着和秦栀梦办离婚,实在无暇顾及其他。
我一边和离婚律师通着电话,一边走出医院,冷不丁就撞到了一个人。
正打算道歉然后躲开,她却朝着我转身的方向又跨了一步拦住我:
“你就是那个秦总的丈夫?”
我微微一愣,抬起头,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女人身后还跟着一大群男男女女。
密密麻麻的,把我的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8
带头的人顶着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
我不想卷入是非,皱了皱眉头:
“你认错人了,啊!”
另一个领头的男孩猛地一拳,重重地打在我脸上,直接把我打倒在地。
那女孩一脚踩在我头上:
“那个爆料帖子就是你发的吧?什么秦总的臆想男,竟敢碰瓷到我家翰翰头上!”
“翰翰开直播的时候委屈成啥样了!全是你这个混蛋搅和的!”
“秦总的丈夫不是翰翰还能是你?妈的,不知死活的东西!往死里揍!”
拳头和鞋印如雨点般密密麻麻地落在我脸上、身上。
我身体还未完全恢复,鼻子瞬间就流出了鲜血。
可他们才刚开始动手,马丁靴的硬跟踩在身上,腿骨处传来钻心的疼痛。
我蜷缩着身子,紧紧护住头:
“不是我!我不知道是谁发的爆料!”
但他们听了,反而愈发愤怒:
“都死到临头了还嘴硬!竟敢污蔑翰翰是小三,今天我们就把你的真面目公之于众!让大家看看谁才是小三!谁是秦总的臆想男!”
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尖叫一声:
“把他衣服扒了!把那玩意剁了!看他还做不做白日梦!”
我瞳孔猛地一缩,紧接着,腰带就被人“呲啦”一声剪开!
我怒吼着一脚将那人踹开。
“还敢反抗?给我把他按住!按死了!今天非得把他治得服服帖帖!”
我的四肢就这样被死死按住,任由领头的人撕扯我的衣服。
强烈的耻辱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忍不住咬破了嘴唇,喉头满是腥甜。
可就在下一秒,所有人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们望向身后的人,有些迟疑地缩回了手。
我嘴巴和鼻子里全是血,看到来人,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老婆!快救救我!他们以为我才是你的小三,你快跟他们解释啊!”
9
秦栀梦迈着修长的双腿,蹲在了我面前。
却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这般狼狈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哟,装可怜都装到这份上了?
“这次又打算演哪出戏,从我这儿骗多少钱呀?”
我赶忙摇头:
“不是这样的,小雨,我真的是被冤枉的!你帮帮我,求求你帮帮我……”
我伸出手去拉她的衣角,却扑了个空。
她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转身面向那些人: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这个男人,他更不是我什么丈夫。
“我的丈夫,自始至终都只有沈翰一个。”
巨大的绝望如洪水般将我彻底淹没。
一片血红之中,无数双手在我身上肆意撕扯,无数个巴掌在我脸上、身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秦栀梦站在这群人身后,悠然自得地看着这一切。
仿佛在欣赏一幅所谓的画作。
“噗!”
我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重重地倒在地上,陷入了自己的血泊之中。
就在那一瞬间,秦栀梦神色陡然一变。
她拨开人群,快步走上前:
“陈志墨?”
我缓缓闭上了双眼。
耳边的呼喊声愈发响亮:
“陈志墨!陈志墨你醒醒!别装了!”
有人不停地抓着我的肩膀摇晃我,可我早已没了意识。
10
再次睁开眼,出乎我意料的是,陪在我身边的竟然是秦栀梦。
她的眼中布满了些许血丝。
看上去像是一整晚都没合眼。
看到我睁眼,她嘴唇微微颤动,嗓音沙哑地说道:
“对不起,我以为那群人又是你找来演戏的帮手。”
我手背上青筋暴起,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你总是如此,不管我做什么,在你眼里都是别有用心。”
她被我这话噎了一下。
随即开口说道:
“抱歉,可你最近做的事确实太过分了。
“不仅乱吃飞醋,败坏阿翰的名声,还拿我爸当挡箭牌给自己捞钱,我一时生气,这段时间才会对你……”
“爸已经去世了,我不是拿这件事做挡箭牌。”
我打断她的话,语气平淡却透着无尽沉痛,说出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正在剥橘子的秦栀梦手猛地一顿,随后将那个本似乎要递给我的橘子扔到了桌上:
“陈志墨,我都说了别消费我爸!”
“是不是消费,你去查一下死亡记录不就知道了!”
我撑着身子坐起来,伸手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份死亡证明:
“要么你拿着这份证明去核实,看看我当初是不是在利用爸吸你的血!”
死亡证明上岳父的名字,清晰地映入她的眼帘。
她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接着,用微微颤抖的手捏住了那页薄薄的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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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心病,拖了好长时间了。”
我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悲痛:
“本来就只差五千块,就差这五千块,爸就能活下来,可你宁愿送沈翰豪华超跑,却偏偏要扣下这五千块!”
秦栀梦难以置信地盯着死亡证明,呼吸变得急促而哽咽:
“这怎么可能……我每个月明明都给他很多钱……”
“没错,但别忘了,你还有个从小就体弱多病的儿子!爸账户里的钱,大部分都花在陈曦然身上了!只是没想到……”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到头来还是养出了个白眼狼。”
秦栀梦的目光中满是绝望。
“志墨……我……”
“小雨!”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沈翰一脸得意地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块手表:
“你看!叔叔给我的!
“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眼睛红红的?”
我不禁一愣。
秦栀梦也瞬间僵住了。
她声音沙哑地问道:
“你说这是谁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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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翰迅速地瞥了我一眼。
那眼神让我浑身一阵寒意。
不过转瞬就消失了。
他笑着晃了晃手表:
“当然是叔叔啦,刚才我在公园碰到叔叔了,跟他聊了会儿天,他马上就送了我一块珍藏的手表,还说以后别叫叔叔,直接叫爸爸就行!哈哈!”
秦栀梦手中的死亡证明被攥成了一团废纸。
我则气得怒火中烧:
“你胡说!爸明明是我看着入土……啊!”
一巴掌狠狠扇在我脸上。
秦栀梦胸口剧烈起伏,怒不可遏:
“好啊,陈志墨,我差点就被你的演技骗了!
“你现在都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了!为了从我这儿捞钱,连爸和你自己都算计进去了!你就这么贪财吗!”
我被扇得有些头晕目眩,强撑着身子才没倒下去。
可刚抬起头,一沓百元大钞就狠狠砸在我脸上,钞票边缘划得脸生疼。
秦栀梦吩咐秘书把刚取来的一箱钞票打开,一沓沓朝着我脸上砸过来:
“你不就是要钱吗?行啊,都给你!
“这些钱全是你的,不过从今往后,我们恩断义绝!”
无数钞票纷纷扬扬地砸在我脸上、身上。猝然间,我猛地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顺势夺过她手中的钞票。
接着,狠狠将其甩向她的脸庞,大声吼道:
“好!就此一刀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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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栀梦微微一怔,面露疑惑:
“你说什么?”
我迅速抓起她扔过来的钞票,一张不剩地全部扔了回去。
那由钞票捆成的“砖头”击打在她脸上,“啪啪”几声脆响清晰传来。
我眼神冰冷,死死盯着她:
“我说和你彻底决裂,不要你的钱财,不贪图你的地位,更不稀罕你这个人!”
言罢,一份离婚协议径直甩到她脸上。
秦栀梦皱起眉头,看着那份离婚协议。
只见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我净身出户。
她双眉紧蹙,神色不悦:
“这又是你在搞什么名堂?”
“我可没心情跟你玩花样。”
我目光坚定地凝视着她:
“我现在满心懊悔,后悔当初和你结婚,还和你有了个儿子!
“不然的话,爸和我都会有截然不同的好结局。”
说完,我转身就走。
就在我伸手要推开门之际,门却先一步被人猛地推开。
陈曦然气鼓鼓地站在门外,大声叫嚷:
“不行!爸爸妈妈不许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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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一愣。
虽说对这个儿子早已失望至极。
可毕竟是自己含辛茹苦陪伴了十年的孩子。
在这最后关头,他的强烈反对,还是让我瞬间有些恍惚。
“我不准爸爸妈妈离婚!要是爸爸走了,家里的家务谁来做!沈叔叔又不会做家务,爸爸不能走!”
听闻此言,我的心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
我伸手将陈曦然推到一旁,径直走出了门。
陈曦然一脸惊愕,呆立当场:
“你、你居然推我!”
说着便要朝我扑过来,带着哭腔大喊:“你以前从来舍不得这样对我的!”
“啪!”
我毫不犹豫地一巴掌狠狠打在他脸上: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儿子!”
陈曦然捂着脸,满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他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我却丝毫没有去扶他的念头。
他从小就被我和岳父宠着,哪曾受过这般委屈?
刹那间,他嘴巴一瘪,哇地哭了出来。
沈翰赶忙快步上前,将他扶起来。陈曦然有了依靠,顿时有了些底气,含着泪狠狠瞪我一眼:
“坏爸爸!然然讨厌坏爸爸!”
沈翰轻声笑了笑,哄道:
“好好好,讨厌讨厌,叔叔带你进去好不好呀?”
陈曦然用力点了点头:
“还是沈爸爸好……”
我没有回头,头也不回地径直远去。
秦栀梦的声音从身后悠悠传来:
“别装了,你要是真的铁了心要和我离婚,就不会匿名发那种帖子去败坏阿翰的名声。”
我紧紧握住拳头。
其实我也根本不清楚到底是谁发的帖子。
但此刻,这已然不重要了。
这个家,我决然不要了。
14
往昔,秦栀梦对我和陈曦然向来都不太上心。
所以家里也没请保姆,而我不到万不得已,又绝不愿求她帮忙。
于是,我大部分时间都耗费在了家里的琐事以及照顾陈曦然上,完全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回到家后,我便开始收拾东西,把自己的物件都搬了出去。
我的东西少得可怜,毕竟这十年,我几乎从未真正为自己活过。
我戴上岳父当初送给我的手表,毅然离开了这栋房子。
我本是英语专业出身,在面试了多家企业后,终于被一家中外合资企业录用。
只因没人愿意前往治安环境复杂的战乱国家担任随行翻译。
然而我却愿意。
就这样,我离开了,这一去便是数月之久。
回来当天,我的手机就被打爆了。
电话那头是秦栀梦的秘书,焦急说道:
“先生,您到底去了哪里呀?秦总找了您好几个月呢!就算您是想要挟秦总,这次玩得也太大了吧。”
我满心不耐烦:
“我没心情跟她玩,你要是不是来通知我离婚事宜的,那就别再说了。”
说完便要挂断电话。
可对方却几乎要哭出来:
“先生!求求您回去见她一面吧!要是再不把您劝回去,我就要被辞退啦!”
我直接挂了电话。
电话刚挂断,秦栀梦的电话紧接着又打了进来。
我接起电话,她的声音透着些许疲惫:
“听林秘书说你回来了。”
“嗯。”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我这次回来时间有限,直接去民政局吧,办完离婚,我还有其他事。”
电话那头顿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连叫了几声“喂?”,她才气息不稳地开口:
“志墨,我认输了,你回来吧,爸爸那边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是我对不起你和他。”
“是吗?你要是真想补偿,那就和我离婚吧,咱们虽没能好聚,但至少可以好散。”
“志墨……”她轻轻叹了口气:
“以后每个月给你三十万生活费,这样够吗?”
我冷笑一声:
“多谢秦总好意,但我不需要了。
“没了你和陈曦然,我现在有大把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已经不需要你的钱了。要是秦总不打算协议离婚,那就走诉讼程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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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见到秦栀梦时,她明显一愣。
随后,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神色颇为复杂。
“怎么了?”我问道。
她缓缓摇了摇头:
“从来没见过像现在这样的你。”
我淡淡一笑:“在秦总眼中,我是不是永远都是那个狼狈不堪、只会向你伸手要钱的窝囊男人?”
她神色愈发复杂,眼神躲闪,避开了我的视线:
“沈翰,出事儿了。”
我微微一愣。
因为一直忙于工作,我根本没闲心关注那些娱乐新闻。
她见状解释道:
“沈翰被爆出给别人做小三,现在已经被封杀了。”
我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秦总怎么不像以前那样护着他了?”
她目光认真地看着我:
“因为他被爆出来,是我的小三。”
我顿时愣住,满脸疑惑:“为什么?”
“当初那篇匿名爆料帖子,就是他发的,目的是试探我的态度。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最后被我发现,结果玩火自焚了。”
我思索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也就是说,秦总的意思,是不想离婚?”
“没错。”
我笑着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别开玩笑了,秦总。”
“我是认真的。”
她从桌子对面伸出双手,紧紧攥住我的一只手,神情极为恳切:
“我承认,过去我一直很讨厌你。
“但那只是因为我不喜欢被人安排。
“志墨,是我太迟钝,到现在才明白,其实我早就爱上你了。
“我只是一直不敢承认,我……”
我轻轻把手抽了回来:
“我明白,和你生活了十年,我清楚你是个极其骄傲的人。
“向来只有别人向你认错,哪有你主动低头的时候。
“所以,即便你真的爱上我了,过去对我的不屑与厌恶也不会一下子就消失。
“毕竟你不喜欢自己打自己的脸。”
“可是,我是真的不爱你了。”
她的呼吸猛地一颤,努力稳住情绪:
“可是……然然很想你。”
我缓缓摇头:
“我说过,我不要他了。”
她的呼吸瞬间一滞。
我把离婚协议推到她面前:
“我回国就只待一周时间,如果秦总不愿意,我也不会继续留在这里。等我下次回来,还是会找您办理离婚,所以,咱们尽快解决吧,别到时候弄得彼此都难堪。”
长久的沉默过后,她用微微颤抖的手拿起笔。
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那已不复往日潇洒的名字。
钢笔合上的那一刻,她缓缓闭上双眼:
“以后,还会再见面吗?”
“以后再说吧。”
我拿起协议:“现在,先去办理离婚手续。”
“不急,先去做财产交割吧。”
我一脸诧异:
“我不是净身出户吗?”
“我修改了条款,财产我们平分。”
她凝视着我:
“这么长时间,是我亏欠你的。”
16
从民政局出来,门口停着一辆法拉利。
司机下车,毕恭毕敬地打开车门,一个小小的身影飞奔过来,紧紧抱住我:
“爸爸!你不要然然了吗!”
陈曦然哭得声嘶力竭,还时不时在我身上蹭来蹭去,就像小时候向我撒娇讨要糖果一样。
然而,有些伤痛一旦留下,便难以磨灭。
我轻轻把他推开:
“以后听妈妈的话,乖。”
“爸爸!”
他急忙拉住我的衣袖,苦苦哀求:
“爸爸不要丢下然然!然然知道错了!然然再也不敢了!爸爸别走!”
秦栀梦也在一旁看着,目光中隐隐透着期待。
我只是把他送到秦栀梦怀里:
“我还有事,你们以后各自保重。”
说完,转身便走。
丝毫不理会身后陈曦然那撕心裂肺的哭喊。
17
工作一年后,我渐渐察觉到不对劲。
无论我参与哪个项目,紧接着,秦氏的资金就会流入那个项目。
一时间,我成了各大公司竞相争抢的对象,每个项目都盼着我能去露个面。
起初,我以为只是巧合。
可接连几次之后,我终于确定——
秦栀梦的资金似乎真的在追着我跑。
无奈之下,我只好联系她:
“秦总,能不能别再乱投资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委屈:
“你只有在谈项目的时候才会想起联系我吗?”
“我们已经毫无关系了,你别把以前对沈翰的那套用在我身上,我觉得很恶心。”
她似乎被噎住了,停顿了一下:
“你自己也说了我们没关系,那投资什么项目是我的自由,你好像没立场管吧?”
这次轮到我语塞:
“只是好心提醒一下,有些项目肯定会亏损的。”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不在乎。”
我在心里暗自骂了句“神经”,便挂断了电话。
但秦栀梦的资金依旧追着我不放。
我索性自己成立项目,大量吸纳秦氏的投资,分红之后,依旧赚得钵满盆盈。
秦栀梦依旧常常借着项目的名义联系我。
可我每次都只把话题局限在项目上。
我不会拒绝任何一个合作伙伴。
但我也绝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
如今的我,终于真正为自己而活。
再也不需要重蹈过去的覆辙,陷入曾经的陷阱。
来源:桃下初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