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哪怕这些人并不自认是“二次元”，也从未准备好发觉自己身上的“妈粉”属性，但改变就是发生了：“好丑”的观感变成了“丑萌丑萌的”的夸赞；“我不理解”的质疑变成了“真香”的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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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你都接收不到文景的精彩推送了

你可能不知道它们是什么，但你一定见过它们。

吉伊卡哇（日：ちいかわ，英：Chiikawa）

日本漫画《吉伊卡哇》及其衍生作品中的主角

日文缩写是又小又可爱的意思

比如朋友圈里，总有几位二次元朋友会不定期超经意露出装满三小只的“痛包”；

或是在聊天框，对话进行不下去的时候，搜“chiikawa”，就能找到三小只万能的表情包江湖救急；

如果你本就是玲娜贝尔爱好者，那在算法默默监视我们一举一动的信息流平台，人工智能的丘比特之箭应该早已瞄准了三小只和你。

毕竟，谁会拒绝在无聊的时候刷一集chiikawa呢？

可是为什么是像开了480p画质的简笔画的它们，从日本开始，俘获了全世界人的心？

哪怕这些人并不自认是“二次元”，也从未准备好发觉自己身上的“妈粉”属性，但改变就是发生了：“好丑”的观感变成了“丑萌丑萌的”的夸赞；“我不理解”的质疑变成了“真香”的打脸。

啊，一定是因为我们太需要被可爱的事物治愈了。

但答案只是这么简单吗？

我们又为什么需要被萌物治愈呢？

《动物化的后现代：从御宅族透析消费社会》

[日] 东浩纪 著，褚炫初 译，王飞 校

这本最初出版于2001年的《动物化的后现代》对这一现象早有预言——“这是一种高度商业化的、完全去除了价值判断和大叙事的、无法通过语言中介表达出来的感官体验。这种体验被笼统地称之为‘萌’，而由此延伸出的叙事方式则被称为‘萌化’。”

23年前，东浩纪在书中提出了“萌化”这一概念，希望能透析日本身处后现代消费社会的御宅族；23年后，当每个人都身处消费主义洪流之中与之化矣，“萌化”的适用范围早就超越了御宅族和更广义的二次元群体，可以无差别套用到每一个正急速朝向动物回归的我们身上。

《动物化的后现代：从御宅族透析消费社会》

是的，明明没想过会变成“二次元”，却在不知不觉间愈发向“御宅族”靠拢。事已至此，是时候把“御宅族”作为方法，重新认识被“萌化”等概念支配的动物化的自己了。

01

# 质疑御宅族 #

人人都是“二次元”

提起御宅族，你是否也会联想到“情商低”“不善交际”“不问明天”“不务正业”“容易沉溺在自己的世界”，甚至“病人”？

即便在二次元成为流行文化的今天，这可能仍然是大多数人对御宅族的初印象。

遇到御宅族，质疑就对了——御宅族能有什么出息呢？

不得不说，“御宅族”一词被污名化太久了。其实，“御宅”在日语中指“我家”或“您府上”，御宅族在诞生之初，“御宅”来自一群惯以“您家”这样的口头禅讲话的人（想要在家躺平的你我，都可能会成为甚至已经是御宅族的一员而不自知）。

好在作为“老二次元”的东浩纪知道御宅族的价值。他结合自己御宅族的经验，用哲学的天真和理性，为这一族群写下根基性研究著作《动物化的后现代》，在写作过程中，他也不忘跳出御宅族的身份，记录下日本乃至全球的社会文化变迁如何塑造时代和时代中的人。

《动物化的后现代：从御宅族透析消费社会》内文

东浩纪身上的哲学学者和御宅族的属性为这本书赋予了双重视角。对御宅族而言，这是族群的编年史，是他们的过去、现在和将来。而从不关心御宅族的人，也能从中看到自己所身处时代的本质。

文化浪潮背后一定翻滚着时代暗涌的观点，是这本书的起点。

透过御宅族，社会的变化有迹可循。

日本御宅族系亚文化群体起源于20世纪60年代，彼时，后现代在全球文化界广为流传，东浩纪对御宅族的研究正是基于全球性的后现代化潮流的大背景。

《动物化的后现代：从御宅族透析消费社会》目录

一般来说，以日本为主题、使用日本式表现手法、被日本式消费都被认为是御宅族系作品的主题。但东浩纪认为，御宅族与日本之间还夹着一个美国，御宅族系文化其实是日本在战败失去传统、美好的日本后，利用美国生产的原料来重新塑造的一种“拟日本”。

在那片失意的战后土地上，旧有的单一庞大的社会规范失效，而御宅族系作品就如同一座迪士尼主题乐园，不断地向所有渴望同温层的人发出情感承诺：只要走进它，就能拥有神奇的一天。所以就像我们无法拒绝玲娜贝尔，上世纪的日本御宅族同样无法抵抗漫画、动画、游戏……

《机械女神J》所描绘的日本城，正是后现代主义者（或御宅族）江户想象的一种奇妙体现，来自《动物化的后现代：从御宅族透析消费社会》

于是“游戏人间”成为御宅一代的潮流生活方式，东浩纪等学者提出的诸如大叙事的凋零、数据库消费、拟像的增殖等概念逐一应验，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一代又一代人的文化消费方式。

从对“御宅族”这一概念正本清源，到提出“数据库消费”等新世纪的预言，上述在纵向的历史脉络外另辟蹊径、横向地于时代潮流中深入钻研、跳出问题看问题的方式，是东浩纪为御宅族研究带来的新的视角。时至今日，这本书中新的视角，正为当下的我们提供着理解御宅族、理解战后的日本与如今的世界的线索和抓手。

过去几年间，我们愈发明白文明或许并非向前的，在“历史的垃圾时间”里，我们正无可避免地走向抽象，愈发满足于用追短剧、磕cp、搞群嘲等荒诞的日常填满日复一日的生活。

这何尝不是如上世纪的御宅族一样，把对未来的消极心理投射在现实生活中的尝试。比起相信“明天会更好”，我们更愿意确信“明天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不确定，所以即便是匮乏中的满足、虚构中的感动，也有填补孤独、情感抚慰的重大现实意义。

既然如此，像个真正的御宅族一样“游戏人间”不是很好吗？

自出版以来，《动物化的后现代》一直被誉为御宅族的根基性研究著作，究其原因就在于，东浩纪和前人理论的基础上，提取出了御宅族文化消费的重要特质，而这同样适用于正在“动物化”的我们。

在东浩纪看来，后现代是大叙事失调的社会，“神”与“社会”都只能从亚文化中捏造，与大叙事相对应的小叙事消费崛起，古老的树状图型世界也朝着互联网时代的数据库型世界演变。

等等，大叙事失调、小叙事消费还好理解，树状图型世界和数据库型世界，是不是着实有点抽象了？

请放心，不同于我们对一般哲学著作“晦涩难懂”“术语批发”的刻板印象，东浩纪身上“老二次元”和“哲学学者”的迥异属性会碰撞出“反差萌”。为了更好地完成沟通、促进理解，东浩纪在这本书中列举了大量案例，所以书中虽然提及了很多概念，但在案例的辅助下，读来并不晦涩；虽然援引了不少理论，但在图表的帮助下，理解并不艰难。

其中不少案例都来自他本人的切身体验，因而更能引发同时代者和族群内事件亲历者的共鸣。换句话说，书中随处可见的案例更是像一个个彩蛋，让御宅族足不出户就能完成“圣地巡礼”。

比如为了论证大叙事失调的观点，东浩纪特意选取了《机动战士高达》和EVA两部突破御宅族圈层的作品，大多数“高达”系列的粉丝对“宇宙世纪”年表的完整性与机械装置的现实性都有着异常当下执着，而EVA的大多数粉丝并不怎么关注“EVA世界”，他们从一开始就将注意力集中在人物形象的设计和设定，只是为了在主角的设定中投入情感，以此进行“同人”“二创”等东浩纪所谓的数据库消费行为。

这一洞见几乎可以移植到对当下任意一个全民热点的传播分析。

《再见爱人4》嘉宾的发言经由观众“二创”走进职场

以最近大火的《再见爱人4》综艺节目为例，对大多数观众而言，三对嘉宾的故事线如何展开与收束并不重要，对所有情节的了解也并无必要，一个可以任意投入情感、没有叙事的信息集合体才是被需要的，人们自然会根据自己的喜好来读取各自所需的叙事，人物成为角色，而角色不过是数据库消费的载体。

在这个过程中，观众无可避免地成为只想即时满足需求的“数据库动物”。这样看，即便完全不是御宅族，但身处这个追求效率的工具化社会，又有谁不是置身后现代、走在“动物化”的路上呢？

所以即便是23年前的书，其对时代的洞察使其仍能与此时此刻流经我们时代的河流暗合。即便有未被验证的观点、未能实现的预言，但作为认识御宅族的根基性读物，《动物化的后现代》依然能启发已然身处后现代的我们，看到来路与去路：即便会不可避免地“动物化”，也不要无条件向巴普洛夫效应投降。

东浩纪文景四部曲

近期会陆续出版

敬请期待！

⚪️ 二创、同人、萌、泪目、数据库消费、多重人格……

⚪️ 在匮乏—满足中填补孤独，在虚构中寻求现实与感动

⚪️ 人类正急速朝向动物回归，不了解宅文化，就无法理解当下和未来

⚪️ 日本新一代思想家、争议性奇才东浩纪成名之作

⚪️ 亚文化研究的根基性经典 简体中文版二十年翘首以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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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