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志愿军墓地杂草丛生，守墓人却哭诉道：抱歉，我们实在太困难

摘要：中国人民志愿军虽然取得了抗美援朝战争的胜利，但也有成千上万中国人民的优秀儿女，永远长眠在了朝鲜这块土地上。据统计，中国人民志愿军牺牲和负伤36万余人，能查到姓名的志愿军烈士就有171969人。

在伟大的抗美援朝战争中，中国人民志愿军与朝鲜军民并肩作战，打败了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迫使美国在停战协定上签字，为朝鲜半岛赢来了和平。

中国人民志愿军虽然取得了抗美援朝战争的胜利，但也有成千上万中国人民的优秀儿女，永远长眠在了朝鲜这块土地上。据统计，中国人民志愿军牺牲和负伤36万余人，能查到姓名的志愿军烈士就有171969人。

一、

抗美援朝战争已经过去多年，这些牺牲的烈士究竟安葬在哪里，他们的墓地怎么样了？

抗美援朝战争从1950年10月25日打响第一枪开始，历时二年零九个月。中国人民志愿军英勇作战，不畏牺牲，将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从鸭绿江边赶回到“三八”线以南。其战线纵深长达500余公里，作战地域遍布朝鲜半岛“三七”线以北广大地区。

在紧张的战争环境中，战场情况千变万化，作战地域不断改变，因此安葬牺牲的烈士非常困难。各部队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尽力寻找安全的地方，将烈士的遗体及时安葬。但由于当时的条件所限，志愿军烈士安葬得极其分散。

1953年7月27日朝鲜停战后，为了使分散在朝鲜各地的志愿军烈士得到妥善安葬，志愿军领导机关成立了烈士陵园修建委员会。中国政府也拨出专款，并派出优秀的工程技术人员来到朝鲜，直接参加陵园的建设。经过几年的努力，在朝鲜北建起了7处烈士陵园。

志愿军桧仓烈士陵园位于距平壤50公里的桧仓山上，这里也曾是志愿军司令部的所在地。在这里，志愿军司令部指挥了著名的夏秋季攻势、西海岸反登陆准备、上甘岭战役等著名战役，并实现了朝鲜停战。在这里修建一座志愿军烈士陵园，也是对牺牲在朝鲜的烈士们的最好纪念。

二、

经过各方面的努力，桧仓烈士陵园于1955年秋初步建成。陵园总占地面积1.1万平方米，园内有按照中国民族传统风格修建的纪念亭、牌楼，种有金达莱、芍药、木槿、松柏等上百种花卉和树木。陵园正中央是雄伟的志愿军铜像，铜像基座正面是金日成的题词：“在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旗帜下，以鲜血凝成的朝中人民的友谊万古长青!”背面则是彭德怀的题词。

走进烈士陵墓区，映入眼帘的是134位志愿军烈士的陵墓，其中就包括毛岸英的墓地。和所有烈士一样，他的墓也是用水泥构建的半圆形墓室，墓前均立有墓碑。墓区栽有134棵青松，林荫覆盖着墓群，烈士们在青松下安息。

关于毛岸英烈士的安葬问题，当时的志愿军司令部是准备将其遗体运回国内安葬的，但遭到了毛泽东的坚决反对。他对彭德怀说：“岸英是志愿军的一名普通战士。将岸英的遗体埋在朝鲜的国土上，能体现我们与朝鲜军民同甘苦、共患难的革命精神，也说明我们中朝两国人民的友谊是用烈士的鲜血凝成的。”

除了桧仓烈士陵园外，朝鲜还有云山烈士陵园、价川烈士陵园、长津湖烈士陵园等六所集中安葬志愿军烈士的陵园。

与直接安葬烈士遗体的其他烈士陵园不同的是，价川烈士陵园里长眠的，大多是从战场上运送下来、经抢救无效牺牲的志愿军伤病员。据统计，共有142名伤势过重的伤员经救治无效牺牲后，被集中安葬在价川烈士陵园。

据当年曾在价川野战医院工作过的志愿军女护士长刘英回忆，“这些牺牲的英烈都是我们的病号，那真叫惨烈啊!”

刘芳回忆，随着战争的深入，伤病员越来越多。病房不够就在空地上搭草棚；没有消毒剂就用煮饭的锅煮沸杀菌；因为缺少青霉素，大量伤员因伤口感染而亡。有的战士在战斗中跟敌人拼刺刀，内脏外露而感染：有的是肢腿被炸断，骨头外露被感染；有的是在朝鲜战场被美军飞机扔细菌弹，感染严重肺结核；有的在长期天寒地冻、缺衣少食环境下身患重病。因为长途转运延误治疗时机，加上当时的医疗技术条件有限，导致有些战士救治无效，被就地安葬。

当年担任野战医院指导员的白玉发老人也曾在回忆录中写道：一位从前线送来的18岁的女战士因伤口感染牺牲了，大家特别难过。

这位女战士叫唐文英，河南省邓县前近乡人，系志愿军机要收发员。她16岁时，与家人失散，家人虽四处打探其下落，终无消息。唐文英的母亲生前经常伤心垂泪，临终前还喊着她的小名。后来，烈士的妹妹找到了姐姐的墓地，感慨地说：“要是我妈知道了姐姐的消息，一定会又悲又喜。为她早逝而悲，为她有音讯而喜。”

从价川烈士陵园提供的烈士花名册上可以看到，这些为国捐躯的革命烈士来自全国24个省市118个县市，近七成牺牲时不到25岁。

进入六十年代后，中朝关系出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为获取更多援助，朝鲜开始远离中国、亲近苏联。1966年3月，朝鲜全然不顾中国的态度，派出以朴成哲外相为首的代表团，前往苏联参加了苏共二十三大，双方关系进一步恶化。

文革期间，红卫兵在北京帖金日成的大字报，扬言要逮捕“走资派”金日成。消息传到朝鲜，金日成闻讯大怒，当即下令捣毁志愿军烈士陵园，将烈士碑统统打烂，包括毛岸英的墓碑也被砸得粉碎。

九十年代，中朝关系有所缓解后，中朝两国民间的来往也相继增多。据一些赴朝公干的同志回忆，他们到朝鲜后，也曾去过志愿军陵园拜谒英录，却惊讶地发现，很多陵园只配了一两个守墓人，根本无法对陵园进行管理，以至很多墓地的杂草长得比人还高，甚至还有不少烈士的墓碑都不见了。他们十分生气，质问守墓人原因，守墓人流着泪告诉他们：“实在对不起，我们太困难了。”

守墓人倒也没有撒谎，当时的朝鲜，正值他们口中“苦难的行军”时期，老百姓连饭都吃不饱，很多朝鲜的老百姓只能把粘土挖来搓成面条的形状，过一下热水吃。仅1996年一年便饿死48万人，就连那些技术最高超的工人，也饿死了超过2000人。这种局面下，还能指望朝鲜政府对烈士陵园进行很好的管理吗？

三、

进入新世纪后，中朝关系越来越缓和，朝鲜也首次向志愿军烈属开放了部分未开放的墓地，并于2011年与中方联合开展勘查工作，摸清在朝志愿军烈士纪念设施的基本情况，实施修缮。2012年中朝两国有关方面积极合作，共同实施了桧仓志愿军烈士陵园修缮工程；2014年又对开城、安州志愿军烈士陵园进行了修缮。

2015年，经中央军委批准，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新墓落成仪式访问团一行6人踏上了朝鲜国土，进行了为期8天的访问。他们此行的任务，是察看志愿军烈士墓的保护情况，以及在这片浸润着志愿军烈士鲜血的热土上，追寻那段血与火的历史。

到朝鲜第二天，访问团一行驱车190余公里，来到位于朝鲜东海岸的元山市乾子里的志愿军烈士陵园——这里共安葬有225名志愿军烈士的遗骨。这些烈士原本都是安葬在永三里的，因朝鲜将在那里扩建水电站，故将225名志愿军烈士遗骨移葬到了乾子里。而代表团此行的目的，就是参加志愿军新墓落成仪式。

新落成的志愿军烈士陵园坐落在个群山环抱的山谷中，周围松柏滴翠，红叶满山，景色十分宜人。合葬墓前立有“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之墓”中文墓碑，墓碑背面刻有烈士名单。

据中国驻朝鲜大使馆介绍，朝方为此次迁墓做了大量工作，为保证新墓落成仪式顺利进行，还发动当地军民修建了5公里山路。

落成仪式上，访问团团长柴绍良少将代表中国人民志愿军老战士和烈士亲属，向新墓敬献了花圈，并接见了这座烈士陵园的守园人金成浩老人。

金成浩是一位78岁的老人，在此之前一直在永三里烈士陵园为志愿军烈士守墓。老人告诉柴绍良，永三里烈士陵园是中国人民志愿军和当地群众1955年修建的，共安葬有60名在上甘岭和五圣山战斗中牺牲的志愿军烈士。长眠在这里的烈士，有些他还认识，自己在支前队里还给他们送过粮食、弹药和水。

金成浩向柴绍良保证，就算从永三里陵园调到现在的乾子里陵园，他也会一直把志愿军烈士墓守到底，将来他死后要让他的儿子继续守下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告慰为朝鲜解放牺牲的志愿军烈士们。

听了金成浩老人的诉说，代表团的同志都十分感动。此时，金成浩老人从怀里掏一张黑白照片，上面是一名威武的志愿军少校戎装照，背面写着“志愿军营长卜克，1958年2月21日”几个汉字。

金成浩回忆说，自己和卜克在艰苦卓绝的战争环境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1958年志愿军奉命回国前，卜克送给他这张照片作为纪念，并嘱托他看好烈士陵园。金成浩老人想趁此机会，让代表团回中国后，帮他找到这位对卜营长，如果卜营长健在的话，希望他能来朝鲜访问，到他家做客。

四、

离开乾子里后，代表团又来到开城烈士陵园。这里也有一位名叫张宗兴的守墓人，已为烈士守墓35年。

见到中国代表团后，张宗兴兴奋地说：“听说中国访问团要来扫墓，我激动得3个晚上没有睡着。这几天，我每天巡视墓地时，都要轻轻告诉烈士们：中国的亲人要来看你们来了!今天一清早，我拿出只有过节才穿的西服、皮鞋，又从闺女那里要了一点化妆品，仔细打扮一番，我要打扮得庄重些，陪同令人尊敬的中国客人，向烈士们转达中国亲人的问候！”

一直以来，这些长眠于异国他乡、尚未回家的烈士，都是每个中国人心底的牵挂，尤其是在朝鲜战场牺牲后，遗骸留在韩国的烈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