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虞晚,A市的夜猫子,换男友比换衣服还勤快。不过,这丫头在我这儿改邪归正了,甚至为了救我,差点儿破相。咱们谈了四年恋爱,结了三年婚,她那股子调皮捣蛋的劲儿全没了,天天围着灶台转。但就在那天,我瞅见虞晚,她本该在外地忙活的。她抱着咱们的宝贝儿子,一脸宠溺,然后对旁
虞晚,A市的夜猫子,换男友比换衣服还勤快。不过,这丫头在我这儿改邪归正了,甚至为了救我,差点儿破相。咱们谈了四年恋爱,结了三年婚,她那股子调皮捣蛋的劲儿全没了,天天围着灶台转。但就在那天,我瞅见虞晚,她本该在外地忙活的。她抱着咱们的宝贝儿子,一脸宠溺,然后对旁边的男人笑得跟朵花似的。「你咋才来啊,晨晨都盼着你呢。」
亲爱的,咱们相遇已经2500个日夜了,纪念日快乐哦!
虞晚从外地回来,眼睛里闪烁着星星,用她那软绵绵的胳膊搂住我的脖子,轻轻地在我脸颊上印下一个吻。
「哎呀,虞晚你真是太会搞浪漫了,我差点以为今天是咱们的结婚纪念日呢!」
「没错,要是我女朋友能这么用心,我梦里都得笑出声。」
旁边的人都在嫉妒我,但我却感到一丝虚幻,虞晚轻轻摸了摸我的额头,关切地问:「老公,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现在就陪你去医院?」
「没事的!」
我立刻否认,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虞晚笑了,然后走到一边,推出一个巨大的蛋糕。
「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呢。」
她伸出手指给我看,上面有个小小的血泡。
虞晚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手都烫红了,不过没关系,老公你吹一下就好了。」
在饭桌上,我边喝汤边问正在给我盛汤的虞晚:「晨晨去哪儿了?」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躲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我把晨晨送到钢琴老师那里了,反正他们俩关系不错,今晚就在老师家过夜吧。」
她像平时一样对我撒娇:「正好,这样我们就能享受二人世界了。」
有人开玩笑说:「晨晨真的是你的亲骨肉吗?怎么为了和江叙你侬我侬,连孩子都不要了。」
虞晚直接反击:「什么话?这么多年了,还看不出来我最爱的人是谁吗?就算是我儿子,也得给我让位。」
但我注意到了,当「是不是亲生」这几个字被提到时,虞晚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然后她转向我,脸上又满是爱意。
大家都说虞晚对我死心塌地。
我也曾这样认为,直到我目睹了那一幕。
虞晚,晨晨,还有他的钢琴老师戚文秋。
她笑着把晨晨举起来,然后扑进戚文秋的怀里。
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啊。
多么讽刺,我曾以为对我忠贞不渝的妻子,其实早已背叛了我。
就连我视如己出的儿子,原来也是她和别人的结晶。
虞晚在A市可真算得上是大名鼎鼎。
美得惊人。
腰缠万贯。
玩得不亦乐乎。
她常出没于酒吧和夜店,但身边的男士从没谁能陪她超过三天。
大家戏称她为“帅哥收割机”。
按理说,我和她的世界根本不会有交集,直到那晚,我接了个商K的代驾活儿。
微醺的虞晚懒洋洋地躺在后座,把那个非要送她回家的男模给打发走了。
紧接着,她的目光在后视镜中与我相撞。
隔天,虞晚就通过客服拿到了我的联系方式,开始明目张胆地追求我。
豪车、名表、限量版奢侈品......
室友们惊叹:“哇塞,江叙,你要是能和虞大小姐在一起,别说学费了,你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也许她就是一时兴起,我们能捞点是点。”
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大,只有我面无表情地把那些东西全退了回去。
但虞晚并没有就此放弃,连她的朋友们都在赌她能坚持多久不换目标。
结果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虞晚追了我整整两年。
这两年里,她再也没踏足过酒吧夜店,不再浓妆艳抹,而是素面朝天地跟在我身后。
她不再用金钱来打动我,而是给实验室捐赠了昂贵的设备,让我从被研究生学长学姐使唤的小弟,一跃成为了无人敢惹的“金主爸爸”。
她为我做饭、陪我一起打工,即使我对她冷淡,她也只会默默地离开,然后带着红肿的眼睛回来,坚定地说:“江叙,我就是喜欢你,我一定要把你追到手。”
她为我做了所有她以前不会做的事,虞晚的闺蜜们,从最初的嘲笑,到后来的惊讶,感慨她是真的遇到了真爱。
连我的朋友们也开始劝我:“江哥,你就答应她吧,万一她不追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只有我,在短暂的心动之后,又被理智拉回了现实。
我有自知之明,我和虞晚从来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辛辛苦苦打工一个月赚的钱,还不够她晚上开的一瓶酒。
我也不是什么大帅哥,她只是第一次遇到挫折,不肯认输罢了。
等她被其他人吸引,自然就会忘记我这个普通人。
直到那天,她又赖在实验室不肯走。
爆炸发生的那一刻,虞晚毫不犹豫地扑在了我身上。
在混乱中,她惊慌失措地连声问我:“江叙,你没事吧!”
直到别人提醒,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脖子被炸裂的玻璃碎片划伤了。
“嘶——”
她这才感觉到痛,倒吸一口凉气,眼泪瞬间涌出眼眶,对我说:“江叙,好痛。”
即便经过治疗,虞晚的脖子还是留下了疤痕,如果那天碎片再偏一点,受伤的可能就是她的脸。
但曾经那么爱美,连卷发都要每天去沙龙打理的她,却毫不在意:“留个疤算什么,只要江叙没事就好。”
我不得不承认,那一刻,我的心跳彻底失控了。
感性,终究战胜了理性。
当虞晚再次向我表白时,她说:“江叙,你现在应该相信了,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
我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
然而,仅仅七年,那个曾经不顾一切救我,说爱我胜过自己的虞晚,对着另一个男人说:
“七年了,再爱也腻了。”
而我,还在傻傻地相信着虞晚的表白。
虞晚,当你在另一个男人身下缠绵,甚至为他生下孩子的时候,是不是也在嘲笑我的愚蠢呢。
美食过后,喧哗声渐行渐远。
宽敞的别墅里,只剩下我们俩的身影。
虞晚原本依偎在我温暖的怀抱中,就在我们情感升温的瞬间,她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虞晚没有避开我,直接接起电话:「嗯,好的,我这就动身。」
她按下挂断键,告诉我晨晨白天还好好的,现在却突然哭着要妈妈。
我轻声提议:「要不我陪你一起去,晨晨一定也想见爸爸了。」
虞晚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亲爱的,那小家伙可能就会缠着你不放,我还盼着咱们能享受个二人世界呢。」
她紧紧搂着我的腰,在我的脸颊上轻轻一吻,一边吻着一边娇嗔,但我却捕捉到了她眼中的焦虑。
我忍不住笑出声:「既然如此,那就别去了,小男孩也该学会独立,锻炼锻炼自己。」
我心中隐隐作痛,几乎要失去知觉,看着虞晚懊悔自己的失言,然后费尽心思找借口,试图为她现在出门找个合理的解释。
夜幕低垂,我站在宽敞的落地窗前,目送虞晚的车影渐渐远去。
然后我也叫了辆车,悄悄跟了上去。
我远远地观察着,他们俩连上楼都等不及,紧紧相拥,激情难舍。
我的胃里一阵翻滚,突然有种想吐的冲动。
不知道他们之间说了什么,虞晚假装生气地轻打了他一下,然后两人一起走向楼上。
我抬头,强忍着不让泪水溢出,男儿有泪不轻弹,为了虞晚这样的人,不值得。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手机上的监听程序。
在虞晚不忠的行为曝光后,我悄悄地请了个高手来装窃听器。
声音虽然有点模糊,但足以让我分辨出,虞晚那急促的呼吸声,还有戚文秋那轻浮的笑声。
「嘘,轻点儿声,晨晨可能还没睡呢,晚晚,你穿上那蕾丝装真美。」
「你这么晚溜出来,江叙没起疑心吗?」
虞晚的语调突然变得冰冷:「别煞风景。」
「行行行,我闭嘴。」
……
后面的对话,我实在听不下去了。
戚文秋是一年前来到这儿,开始教晨晨弹钢琴的。
在我面前,虞晚对戚文秋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两人表现得像是陌生人。
但那次我所见所闻,足以证明,他们俩,不仅是旧识,还早已暗通款曲。
我在楼下抽完了一根烟,老友黎旭终于赶到了。
他没多说一个字,就和我一起上楼,砰砰地敲门。
「谁啊!大半夜的,吵死了!你把小孩都吵醒了!」
戚文秋一脸不耐地开了门,他先是瞪着黎旭,然后看到我,脸色顿时僵住了。
客厅里,虞晚只来得及披上一件外衣,下半身还是那条蕾丝短裙,她的脸色苍白如纸。
真是讽刺。
我亲手揭穿了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妻子的外遇。
太讽刺了。
就在我上楼的时候,还收到了虞晚发来的微信语音。
我微微一笑,点开了语音。
眼前的虞晚,面如死灰,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而语音里的她,声音甜得发腻,甚至还在撒娇:「老公,你睡了吗?我哄完晨晨了,待会儿买瓶红酒回去,咱们晚上一起看电影。」
我毫不留情地挥出一拳,戚文秋应声倒地,每一击都实实在在。
晨晨也从那个小屋里冲了出来,目睹这一幕,哭得撕心裂肺。
周围充斥着戚文秋的呻吟和晨晨的啼哭,场面一片混乱,但虞晚仿佛置身事外,急匆匆地走到我跟前。
“亲爱的,住手吧,别打了,你的手会受伤的!我们的关系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是哪样?”
“是不是你误会了我,以为我抛弃了你来见我的情人,还是说,这孩子,不是他的血脉?”
我原以为自己会怒不可遏,但事实并非如此。
我的心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痛苦万分。
我紧握着拳头,坚守着不打女人的原则,最终没有对虞晚动手。
虞晚还在试图辩解:“我...是因为晨晨弄湿了我的衣服,我才去洗了个澡,我跟他之间清清白白,你相信我吗!”
我没有回应,而是直接播放了录音。
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响起,连戚文秋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停止了哀嚎。
虞晚震惊地看着我,眼神中满是受伤:“江叙,你怀疑我?你一直在暗中监听我?”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虞晚,你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我一字一顿地说:“我都知道了,晨晨是你的私生子,哈哈哈哈,一个三岁的私生子,我们才结婚几年啊?虞晚,你都有了别人的孩子,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我错了,亲爱的,我真的没有想过...”
“没想过什么?没想过背叛,还是没想过被我发现?”
我看着虞晚:“如果是前者,那你现在的行为又算什么?如果是后者,虞晚,你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
虞晚眼中含泪,继续紧紧抓着我的手,哀求道:“亲爱的,你别激动,都是我的错,我们回家再说好吗?”
回家?
我看着她,苦笑着:“虞晚,我们之间还有家吗?”
我一点点地松开了虞晚紧握的手,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我们离婚吧,虞晚,我成全你们,一家三口。”
虞晚最终放手了,没再死缠烂打。
她只是发了条消息过来。
「江叙,冷静点,我是不会答应离婚的。」
我回到别墅,收拾了自己的行囊,只留下了一份离婚协议书,搁在客厅的茶几上。
我迅速找了一个新窝,搬了出去,虞晚找不到我,便去学校门口堵我。
我不想让人看到我的窘迫。
于是索性跟单位请了假。
提离婚一周后,我从学校出来,头痛得厉害,却被一辆车挡住了去路。
我以为是虞晚,车窗摇下来,却是一张保养得很好的贵妇的脸。
是虞晚的妈妈。
她面无表情地扫了我一眼。
开口就说:「别闹了,给点钱把那男的打发了,反正孩子也叫你爸爸,就当自己亲生的,毕竟你和小晚结婚三年了,也没生出个自己的血脉。」
我深呼吸:「裴夫人,我和虞晚已经在商量离婚了,养别人的孩子这种事,您能接受,我可接受不了。」
当年,为了保住正室的地位,虞晚的妈妈亲自把怀孕的小三接来照顾,显示自己的气度。
虞晚妈妈的面具终于挂不住了。
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却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当初你死皮赖脸地要依附我们,现在装什么清高,你爸妈从虞家那里捞了不少好处,江叙,见好就收,懂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虞晚妈妈示意司机递给我一部手机。
我刚把手机放到耳边,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小叙啊,你可别因为这点小事和虞家闹翻,没有虞家,你一个月那点工资,连A市一个厕所都买不起,你弟弟现在在虞家公司干得不错,谈的女朋友我们也很满意,小晚还说要出钱给他买大房子当婚房——」
我轻声打断她:「妈,别说了,我头疼得厉害,你能来看看我吗?」
那边停顿了一下:「今天你弟弟加班,我得给他做夜宵,我打电话给小晚让她陪你去医院,夫妻哪有隔夜仇,听话啊。」
头痛欲裂。
我妈还在那边唠叨,我已经听不清楚了。
恍惚间,我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我在农村老家留守,每天盼望着父母过年回来,给我带件新衣服,带我一起住。
直到我上高中,他们才不得不把我接去。
我当时站在那个所谓的家里,看着那个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书桌的狭小阳台。
而从出生就被爸妈带在身边的弟弟,却住着最大的房间。
他们三个其乐融融,我就像是个局外人。
虞晚向我求婚的时候,她的承诺我至今还记得。
她说:「江叙,我发誓我永远最爱你,我和你,我们组成一个新的小家,好吗?」
而我傻傻地信了三年。
虞晚,当你抱着另一个男人的时候,是不是也在嘲笑我的天真。
睁开眼的刹那,首先映入我视线的是虞晚那熟睡的面庞。
她正趴在床沿,我稍一动作,她便立刻惊醒,急切地问我:「江叙,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递给我一杯清水和一些药片。
水的温度恰到好处,而药片却苦涩难耐,我刚咽下,虞晚就迅速地将一颗糖果塞进我嘴里。
我扭过头去。
虞晚的声音带着失望:「亲爱的,你最受不了苦味了,就听我一次,好好吃药行不行?」
虞晚,你了解我怕苦,但你知道么,我内心的痛苦,不正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我掀开被子,径直朝外走去,虞晚紧随其后,我俩的拉扯中,一个稚嫩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妈妈!」
虞晚吃惊地抬头,活力充沛的晨晨像一颗子弹一样冲进她的怀抱。
但虞晚的脸色却阴沉下来。
她用力推开晨晨,冷冷地对站在门口犹豫的男人说:「你来这里干嘛?这儿有你什么事?」
戚文秋紧咬着嘴唇:「小晚,晨晨太想你了,我怎么都哄不住,所以——」
晨晨突然大哭起来:「爸爸坏,不能对妈妈凶!」
虞晚没有理会他,而是观察着我的表情。
晨晨却突然转向我,冲过来似乎要对我动手,一边大声喊道:
「都怪你,你不是我爸爸,都怪你破坏了爸爸妈妈的关系,你去死吧!」
我愣在了原地。
从晨晨出生起,我就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去养育他。
却没想到,这孩子对我竟然没有一丝感情。
「晨晨,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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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晨可能也是第一次看到一向宠溺他的母亲发这么大的火。
他呆了一下,然后哭声更响,一边哭一边四处乱扔东西。
突然,一个小箱子被晨晨狠狠地摔在地上,一个玻璃相框从里面掉了出来。
我呆住了。
虞晚也呆住了。
玻璃碴子散落一地,连同那些干花,也一同坠入尘埃。
回想起我和虞晚共度的第一个年头,那会儿我心血来潮。
每年,我都会赠予虞晚一束我亲手培育的花朵,她总是喜笑颜开,却又不免撅嘴,感叹这些花儿要是能像我们的感情一样,永不凋谢该多好。
于是,每逢出游,我都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挑选最美的景色,捕捉她最动人的瞬间。
再精选一朵我种的花中之最,制成永不凋零的永生花,嵌入玻璃相框。
旁边附上她的照片,下方贴上标签。
我学的是化学,这种小玩意儿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我想要告诉她,我用九年的时间,为她精心准备了一份专属于她的浪漫。
然而,第四朵花的位置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B超照片。
我曾以为,这不仅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更是我们爱情的见证。
虞晚愣住了,她的手颤抖着,去拾起那些碎片。
干花脱离了玻璃相框的保护,再次坠落,碎成一片片,标签被花瓣的碎片掩盖,但上面的字迹依稀可辨。
2016年2月14日,情人节,川西,我为你亲手种下的第一朵玫瑰。
2017年8月21日,七夕,阿克雷里,你的美丽胜过了极光。
……
2019年12月25日,圣诞节,A市,它被视为上天赐予我们的爱的结晶。
礼物的主人提前发现了这份未完成的礼物。
但这份浪漫的背后,竟然隐藏着不堪入目的真相。
虞晚一动不动地愣在了原地。
小孩儿对大人的情绪反应其实挺快的,晨晨不自觉地放慢了动作,一副可怜相地去扯虞晚的袖子。
但虞晚却一把将他推开,让他摔倒在地。
“晨晨!”
戚文秋急忙跑过来,一把抱起了晨晨,尽管是虞晚推的,戚文秋却用一种充满怨恨的眼神瞪了我。
“你们两个,现在,马上,给我出去。”
虞晚垂着脑袋,声音压得很低。
戚文秋虽然心里委屈,但还是咬着嘴唇,不敢违抗。
豪宅里又只剩下我们两人,以及满地的混乱。
我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看着虞晚试图把碎片拼凑回去。
仿佛在努力修复我们之间已经破裂的关系。
但我们心里都清楚,破碎的镜子是不可能复原的。
“虞晚,我们来聊聊。”
虞晚低着头,没有看我,只是自顾自地继续捡拾那些碎片:“我做错了,亲爱的,你准备了那么久,就这么毁了,我一定会想办法弥补的,江叙,相信我……”
“虞晚。”
“江叙,别说了,求求你,不要……”
一向自信满满的虞晚,现在眼里充满了血丝,她问我:“江叙,你怎么能够这么绝情?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给我吗?”
这一幕,仿佛我成了那个坏人。
但事实是,一旦破碎,就无法复原。
一旦改变,就无法回头。
无论多么不舍,多么不甘心,都必须放手。
我平静地说:“你的情人,给我发了封邮件,里面附带了你第一次的B超单子。”
“虞晚,当你怀上晨晨的时候,我们还没有结婚呢。”
在2020年的情人节,我和虞晚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然而,婚礼前半个月,虞晚的B超报告显示她怀上了宝宝。
我22岁那年,虞晚成了我的恋人。
我们相恋四年,婚后三年,她在我生命中占据了四分之一的时光。
说不痛,那是假话。
我宁愿从没见过虞晚如此深爱我的模样。
这样我至少能自我安慰,反正虞晚也不爱我。
那么她就可以不顾我的感受,在我们筹备婚礼时,与别的男人共度良宵,还怀上了孩子。
或许是这段时间的痛苦让我的心脏变得麻木。
现在,我感到心里空空如也,过去七年,仿佛只是一场梦。
我问她:“虞晚,那晚,你是在想终于要嫁给我了,还是在担心,能不能瞒住孩子的事?”
新婚之夜,我醉得不省人事,接下来的半个月,虞晚找借口去了外地,一回到A市,刚吃完就冲向厕所呕吐,然后顺理成章地在熟悉的私人医院查出了怀孕。
我当时只是被喜悦冲昏了头,竟然没有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
戚文秋发来的邮件里,不仅仅是一张出生证明。
他说:“江先生,我和虞晚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如果她真的那么爱你,又怎么会生下我的孩子?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何必占据你的位置。”
戚文秋还说:“顺便说一句,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和虞晚在一起的时候,我才18岁,虞晚说,我精力充沛,而你这个老家伙,她早就厌倦了。”
我以为虞晚还会继续向我道歉,或者质问我,但她沉默了很久,突然说:
“所以江叙,我其实也并没有做错什么,对吗?孩子只是我婚前喝醉了不小心怀上的,我们结婚后,我再也没和其他男人有过关系,只要你愿意原谅我,我给你生个孩子,我以后就——”
我呼吸一窒。
虞晚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我用尽全力,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
“虞晚,别逼我看不起你。”
虞晚被我一巴掌打倒在地。
即使脸上很快出现了五道红印,嘴角甚至流出了血,她的脸依旧美丽。
只可惜,美丽的外表下,是污秽不堪的泥潭,直到今天,我才看清了这个事实。
年轻时,我总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总以为自己能让浪子回头,成为那个特别的存在。
我对虞晚说:“就这样吧,再纠缠下去,就太不体面了。”
那天我递上辞呈,同事们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
但惊讶过后,他们纷纷送上了祝福。
“你这是要回家享受两人世界了吧?你老婆家那么富裕,你哪还需要像我们这样辛辛苦苦教书赚那点儿钱呢?”
我整理好个人物品,微微一笑:“不是的,我离婚了,准备出国深造。”
在发现虞晚不忠一个月后,我给国外的教授发了封邮件。
想当初,我还在读研时认识了虞晚。
一边攻读学位,一边在高档餐厅打工,攒钱为将来出国做准备。
没想到一场实验室的意外,让我对虞晚产生了深深的感情。
长这么大,头一次有人这么关心我。
所以当她提出希望我留下来时,我几乎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
但和虞晚在一起后,她妈妈总是明嘲暗讽,暗示我想靠她家吃饭。
虞晚坚持要嫁给我,她妈妈就说:“你读博那么忙,将来能赚多少钱?难道让我女儿守活寡?你不如找个稳定的工作,好好照顾我女儿。”
于是,我最终在A市的一所中学找到了化学老师的工作。
曾经的留学梦想,就这样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没想到教授很快就回复了我的邮件。
他在邮件里用了很长的篇幅来表达对我过去选择的遗憾。
最后,他欢迎我,再次踏上了为自己的人生不断探索的道路。
那时,我看着邮件,眼睛渐渐模糊了。
但这一次,是因为喜悦。
虞晚得知这件事,是在民政局。
她愣了好一会儿,似乎才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出国挺好的,我肯定支持你,只要我有空,我就飞过去陪你。”
直到那一刻,她还在努力地试图挽回,眼含泪光:“江叙,七年了,你真的能放下吗?”
江叙,我自始至终的心里只有你一人,至于戚文秋,那不过是一时的好奇而已。但我没料到他会在我醉酒之后,偷偷地破坏了我们的防线。当我察觉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我无能为力……
我直言不讳地对虞晚说:“你其实一直没变,你总是追逐着新鲜感,只是现在你学会了用假象来掩饰自己。你真的确定,你对戚文秋说已经厌倦了我,那不是真心话吗?”
我确信虞晚对我有感情。
只不过她给我的爱意,只有五分,却表现得如同满分。
她对我的爱,终究不能让她放弃自己那颗花心的心。
而我,也有错,错在被她表演出来的那份深情所迷惑。
我坚定地告诉虞晚:“你明白的,我一旦做出了决定,就绝不会回头。”
就像七年前那个雨夜,我看着满脸泪痕、又哭又笑的虞晚,毫不犹豫地将她拥入怀中,承诺愿意成为她的男友。
就像六年前,我为了虞晚,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
就像三年前,我身着西装,走向虞晚的那一刻。
无论结果如何,我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
现在,我更不会改变主意。
我清楚,离开虞晚,我只是放弃了一个糟糕透顶的人。
而未来,等待着我的,将是一个更加美好和光明的明天。
第二年我出国时,某个深夜,虞晚意外地出现在公寓楼下。
她身披一件黑色大衣,雪花覆盖其上。
看起来像是已经等候多时。
在这个陌生的国度,我忙于学业,为了目标而奔波,几乎占据了我所有的时间。
因此,两年后再次见到虞晚,我内心并没有掀起太大波澜。
爱恨交加的情感,似乎都已渐渐淡去。
我手头的实验任务压得我喘不过气,还有多篇论文等着提交,实在没有时间与虞晚纠缠,我打算绕过她直接上楼。
但虞晚似乎不愿就此放弃,她大声呼唤我的名字,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江叙!这是我最后一次来找你了!我要结婚了。”
对此我并不感到意外。
毕竟虞夫人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外孙一直生活在单亲家庭呢。
然而,虞晚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她轻轻摇头:“不是戚文秋,我怎么可能会嫁给一个曾经伤害过你的人呢?”
我随即回应:“虞晚,你真的不必太荒谬了,那个伤我最深的人,不就是你吗?”
我接着说:“不过没关系,虞晚,我不恨你,因为我已经对你漠不关心了。”
爱与恨,都是太过沉重的情感负担。
而虞晚,她不值得拥有任何一种。
虞晚的脸色比地上的积雪还要苍白,她深深地凝视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她的背影显得异常孤单。
再次得知虞晚的消息,竟是通过新闻报道。
虞晚的未婚夫与她是一场商业联姻,他愿意接纳晨晨这个三岁的孩子。
而戚文秋显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
他费尽心思将我从虞晚丈夫的位置挤走,自然不是为了让别人坐收渔翁之利。
因此,他在虞晚的婚礼上大闹了一场。
戚文秋的举动真是让人看了都尴尬,竟然连虞晚的私密照都公之于众。
真够讽刺的。
当虞晚哀求我的宽恕时,他信口开河,发誓说只是为了孩子才去见戚文秋,绝没跟他有过肌肤之亲。
然而,那些床上的照片却出卖了她,连脖子上的项链都是我们结婚纪念日我送的。
新郎一家的脸色都变得铁青。
即便是出于商业联姻,好歹也是豪门的公子哥,怎能容忍有人在自己的婚礼上如此羞辱自己。
戚文秋因为挑起事端被警察带走了。
虞晚和那位大少的婚事,也就这样草草收场。
这件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看热闹的人津津乐道,而虞家的对手则看到了可乘之机。
虞晚和我在一起之前的绯闻,真假难辨,全都被翻出来了。
虞晚被钉在了耻辱柱上,给虞家也带来了不小的困扰。
虞家没有男丁,为了防备我,从未让我涉足公司,虞晚也不是一个出色的领导者,这几年在她的管理下,虞氏虽然营销着美女总裁的形象,但实际上她并没有做出什么成绩,只是守着家业,经过这次事件,确实损失了不少元气。
不过,这一切已经与我无关了。
A大的化学系网站上,发布了最新引进人才的消息,我的照片赫然在列。
我终于要踏上归途了。
虞晚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我的航班信息,在机场出口处等着我。
但当她看到我时,先是一愣,随后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我的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位温文尔雅的女性,正挽着我的手臂。
“江叙,她…是何方神圣?”
虞晚的脸色沉得仿佛我背了她的约。
“我的未婚妻,你称呼她叶小姐就好。”
“江叙,才三年光景,你便另寻新欢了?”
我轻笑一声:“虞晚女士,咱俩的红线已经断了,你无权过问我的私生活,再说,你又有何资格质疑我?”
叶星宛也微微一笑,向虞晚伸出了手:“你好啊虞小姐,得感谢你当初没珍惜江叙这样的好男人,不然我哪有机会与他相识。”
虞晚的目光冷冽,仿佛嫉妒能化作冰霜。
叶星宛依旧面带微笑,抬头温柔地看着我:“咱们走吧,江叙,不是还有事要忙吗?”
我们走得很远了,我不经意间回头,虞晚还站在那儿。
自从我来到A大任教,很快便搭起了自己的科研小队,凭借我在国外积累的经验,拿下了好几项专利。
虞家原本靠医药生意起家,近些年也在探索新的业务方向。
而我新申请的专利中,恰好有一项与虞家的新业务紧密相关。
当年我为了虞晚,放弃了深造的机会,成了化学老师,虞晚的母亲对我的看法并未因此改变,反而讥讽我本就不是那块料。
但现在,她却带着贵重的礼物,想要见我一面。
在会议室里,她动情地劝说,希望我能将专利授权给虞家。
我的助理,了解我和虞家过往的点点滴滴,对她的无耻行径感到震惊。
我耐心听完她的话,淡淡地说:“好的,我会考虑的。”
虞晚的母亲喜笑颜开,甚至想要拉住我的手,暗示我和她女儿重归于好。
“小晚当年不懂事,现在知道错了,你们俩以后一定能够幸福美满,她再有外心,我第一个不答应!”
我巧妙地避开了她的手。
虞晚很快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她用一个陌生的号码给我打了电话。
“江叙,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
戚文秋也像幽灵一样,堵在了我的办公室楼下。
多年不见,戚文秋那股子傲气似乎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眼里藏着怨气,冷冷说道:“虞晚竟然还想着和你重归于好,她这么多年都不肯和我领那张纸,你现在是不是心里乐开了花,江叙。”
我瞅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当然高兴了,齐先生难道没听过‘破镜重圆’这个词儿?”
“你怎么就这么没底线!被绿了还能宽恕?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还要像个鬼魂一样缠着虞晚!你——”
戚文秋的拳头还没来得及碰上我的脸,就被人猛地一推。
“滚开,谁给你的胆子来骚扰江叙!”
虞晚的保镖下手毫不留情,戚文秋重重地摔倒在地,痛苦地呻吟着,而虞晚只是淡淡一瞥,目光随即热切地转向了我。
“江叙,赏个脸一起吃顿饭怎么样?”
我扫了一眼戚文秋,然后对虞晚露出了微笑:“行啊。”
还是那座虞家别墅,还是多年前那个夜晚的菜肴,还是我和虞晚两个人,只是,一切都已变了样。
饭桌上,虞晚又拿出了那个玻璃相框,满脸的深情。
“江叙,我能重新得到那第九朵花吗?”
“虞晚,你不会再欺骗我,对吧?”
虞晚急忙点头,她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我的手,眼中充满了压抑的情感:“江叙,我需要你,虞家也需要你。”
我静静地看了虞晚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虞晚,记住你的话,一再失信的人,终将自食其果。”
虞晚从洗手间回来时,我已经从餐桌上的玫瑰花中摘下一朵,放进了相框里。
虞晚送我到楼下,临别时,我意味深长地对她说:“虞晚,我已经把制作干花的方法发给你了,回去后,记得好好处理那第九朵玫瑰,我期待着你的成果。”
虞晚连忙答应了。
谈判那天,虞晚脸上满是春风得意的神色。
一看到我,她的目光就紧紧锁定了我,对我旁边的叶星宛不屑一顾。
然而当助理宣布结果时,虞晚愣住了。
她一时间呆若木鸡,立刻站了起来,似乎想要跨过会议桌来接近我,却被叶星宛伸出手臂拦住:“虞小姐,这是商业谈判,别这么失控。”
“让开!江叙,江叙!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情绪激动地喊道。
“周总的提案条件更吸引人,更加符合我的期望,虞小姐,你在商界打拼这么多年,这种基本的道理应该不难理解吧?”我冷静回应。
虞晚的脸部肌肉开始微微抽搐,分不清是出于激动还是愤怒的情绪。
她指控我:“江叙,你这是在报复我。”
“你明明清楚你手上的东西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给了我希望,又让我失望,这样你会感到快乐吗?”她质问。
我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缓缓开口:“虞晚,那晚你回家后,并没有按照我的指示去做,是不是?”
虞晚稍显迟疑,眼神闪烁:“我...你的教程太难了,我打算等有时间再处理。”
我轻轻笑了笑,带着一丝无奈:“所以,虞晚,你还是老样子,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你总是说一套,做一套。”
虞晚试图辩解:“但这和今天的谈判有什么关系呢?”
“虞晚,如果你真的认真对待自己说过的话,你就会注意到,我早就把谈判成功的关键条件写在了纸条上,藏在了那朵玫瑰花的后面。”我告诉她。
听到这话,虞晚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深深的懊悔。
她转身离去,背影显得异常凄凉。
在她离开后,叶星宛好奇地问我:“如果虞晚真的照做了,你真的会和她合作,原谅她吗?”
我只是苦笑了一下。
周总告诉我,那天晚上,在我离开后,虞晚立刻去了酒吧庆祝。
然后,她和某个男模一起走进了酒店。
“虞晚不会这么做的,我太了解她了,她总是这么自以为是,我之所以这么做,只是想让她意识到,她自己,究竟有多么的不堪。”我解释道。
婚姻、家庭、事业,虞晚,一直都是自己亲手毁掉了原本拥有的一切。
新研制的药物在经过一连串的临床测试后,终于成功推向了市场。
周家趁着这个势头,像吃蛋糕一样,一口一口地把原本属于虞家的市场份额给吞了下去。
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大家心里都清楚,虞家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对我来说,新药带来的利润并不是最关键的,我更看重的是它能为一种罕见疾病提供新的治疗途径。
在庆祝的宴会上,叶星宛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江叙,你真的太厉害了,我真心为你感到骄傲!”
我停顿了一下,然后轻轻地问她:“你不会因为我总泡在实验室,有时候忽略了你而感到不高兴吗?”
“怎么可能呢,江叙,你做的是了不起的事情,我最喜欢你那充满光芒的样子。”
叶星宛回答得毫不犹豫。
这让我突然想起,以前我和虞晚似乎也有过类似的对话。
当我在电视上看到中国化学家获奖的消息时,我向虞晚提出了我想继续深造的想法。
那虞晚是怎么回答我的呢?
她只是用她那一贯撒娇的语气,亲了我一下,然后说:“江叙,和我在一起,你不需要那么努力,我们虞家有的是钱,你只要好好陪我就好了。”
曾经,我以为那就是爱。
但后来,我意识到,那其实是一种束缚。
我看着叶星宛,这个女人同样温柔、美丽、体贴,但她和虞晚完全不同。
她对自己的事业有着很高的追求,也希望我能和她一起攀登到更高的顶峰。
叶星宛并不是我的未婚妻。
我只是把她当作对付虞晚的幌子。
当然,叶星宛确实对我有好感,她已经追了我很长时间了。
也许,是时候,我应该重新考虑了。
不再因为害怕而放弃,而是勇敢地开始一段健康的亲密关系。
番外篇
初见江叙时,他那身服务员的装扮,宛如冰山上的一朵雪莲,气质非凡,独领风骚。
我对他一见钟情,无法自拔。
我曾以为,他和其他那些只认钱的男子一样,只要我送上名牌手表,他就会像狗一样对我死缠烂打。
但江叙却与众不同。
这反而让我对他越发着迷。
我的闺蜜告诉我,要赢得江叙的心,不能走寻常路。
她说,一些笨拙的尝试,更可能触动他的心弦。
我尝试着给他送去我亲手烹饪的菜肴,没想到江叙真的尝了一口。
他忍不住笑出声,对我说:「虞小姐,你似乎把盐和糖搞混了。」
而我,却被他那笑容所吸引,一时失了神。
我和江叙关系的转折点,应该是那次地震。
当玻璃碎裂的声音划破宁静,我脑中一片茫然。
是江叙的声音将我唤醒,我感到颈间有温暖的液体流淌。
但那痛感,我竟浑然不觉。
我的眼中只有江叙。
那一刻,我意识到,我彻底沦陷了。
然而,江叙的话总是那么一针见血,他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与江叙共度的第四个年头,我犯了错,我背叛了他。
这位小伙子,名叫戚文秋,年方十八,大学新生一枚。
讲真,背后没啥复杂的原因。
我那对江叙的爱慕之情,依旧浓烈,我们之间,既没有争执,也没有沉默的战争。
就是那种,对着他那张冷峻而又英俊的脸庞,心里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涟漪。
我原本以为,这不过是生活中的一段小插曲。
我甚至都快忘了戚文秋长啥样了,转眼间,江叙就点头答应了我的求婚,然后我俩就全心投入到婚礼的筹备中。
但意外发生了,我怀孕了。
医生告诉我,因为我过去太放纵,身体受损,如果打掉这个孩子,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机会了,所以,我就那样,带着些许心计,嫁给了江叙,还巧妙地让他相信,晨晨是他亲生的。
我并不是没有对江叙感到过内疚。
尤其是当我看到他满怀期待,和我商量婚礼的种种细节时。
我不能没有江叙。
但最终,我还是失去了他。
我曾反复琢磨,若当初我一怒之下动了手,或是将这桩事密不透风地隐瞒,甚至把戚文秋送至海外,或许局面不会沦落至此。
戚文秋的机智真是没得说。
他装作无心插柳地在晨晨面前晃悠,江叙出于对晨晨的关爱,对他多加管束,戚文秋却反其道而行之,用江叙禁止晨晨接触的游戏和限制的糖果,让晨晨对他心生好感,进而揭开了真相。
面对我时,他也是温文尔雅,让我不知不觉中步入了他的圈套。
有段时间,我妈和江叙的关系陷入了僵局。
因为江叙看了某条新闻,又萌生了出国深造的念头。
我妈对他出身普通,无法为虞家带来帮助,早已心存不满,听到这个消息更是勃然大怒,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更何况,我本就不愿意江叙离开。
只要他安分守己地留在A市,让我尽情地爱他、依赖他,我会将他爱得深沉,但男人往往贪心不足。
这时,戚文秋就成了一个理想的避风港。
终究,纸里包不住火,江叙还是察觉到了一切。
然后,他毅然决然地离我而去。
江叙博士学成归来,我早早地在机场等候。
他似乎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整个人精神焕发,气势如虹。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他完全不是这副模样。
那时候,江叙把我看作是他的救星。
他向我吐露了关于他那个留守乡村的童年,以及被父母忽视的辛酸,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内心深处却有种难以言说的窃喜。
虞晚,江叙的世界里只有你。
虞晚,江叙他可离不开你啊。
然而,现实却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周氏家族研发的新药效果出奇地好。
我掌控的虞氏企业不仅没能拓展版图,反而被周家挤得喘不过气来。
尽管如此,我依旧能够稳坐虞氏集团的头把交椅,享受着奢华的生活。
戚文秋找到我,深情款款地表白,说他对我的爱是真挚的,而江叙那个小人却背叛了我们的婚姻,只有他始终如一地对我好。
他告诉我,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我的合法伴侣,而且,我们的孩子晨晨需要一个真正的父亲。
然而,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僵硬。
因为我的身边正有一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紧紧依靠着我。
我一边笑着,一边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用讽刺的口吻对他说:「戚文秋,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看不透这世界。」
「把你玩弄了这么久,我也觉得厌烦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戚文秋的脸上露出如此痛苦和愤怒的表情。
时间一晃,虞家在周氏的打压下,已经气若游丝。
我既没那本事重振旗鼓,也提不起那劲头。
我本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败类。
只是江叙的出现,让我短暂地扮演了七年的「模范妻子」。
没有江叙,我又回到了那个放荡不羁的旧我。
接着,我不幸染上了性病。
当检查结果摆在我面前时,戚文秋满脸得意地出现,向我炫耀,是他精心策划的。
他雇佣了一个患病的男模,诱我上钩,还故意破坏了防护措施。
我冷笑一声。
随后,我毫不犹豫地抄起茶几上的刀片,直指戚文秋的喉咙。
他一闪,我那一刀便划破了他的面颊。
在戚文秋的哀嚎声中,我再次挥刀。
恰巧有人听到了求救声,及时救下了戚文秋。
最终,戚文秋不仅毁了容,还受了严重的下半身伤害,而我,又一次被送进了监狱。
当我步出那扇铁门,我已不再是当年那个稚嫩的我。
江叙要是再次见到我,可能都认不出我这张脸了。
我驻足在熙熙攘攘的商业区,目光锁定在头顶的巨幕上。
那里正播着新闻,我国杰出的化学专家江叙,又一次赢得了世界级的荣誉。
我愣在那里,目不转睛。
接着,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缓缓滑落。(全文完)
来源:融合观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