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人名地名皆是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人名地名皆是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臭小子，给我跪下！今儿个这事没商量！"父亲一拍炕沿，吓得我一哆嗦。"爹，您要了我的命算了，我宁死也不娶个哑巴当媳妇！"

我眼睛通红，倔强地瞪着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父亲猛地一扬手，差点没扇我一个大嘴巴子："王大山，你给我听好了，不娶，就滚出这个家门，一辈子别回来！"

1978年的春天，我刚退伍回到河北农村老家。

这一年，我二十三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部队锻炼出我一身腱子肉，模样也周正，村里不少大姑娘小媳妇见了都直往我这瞟。

我心里也有主意——村东头李会计家的闺女小兰，高中毕业，在公社当会计，又水灵又有文化。我俩趁着出工回来的路上说过几次话，感觉挺对眼。

可爹不知打哪听说了这事，把我叫到跟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说小兰家风不正，她爹当年坑过我爷，害得一家人差点断了炊，这样的人家绝对不能结亲。

我不服气，跟爹顶嘴："那都是老黄历了，您咋还记着这仇呢？再说了，我跟小兰处对象关您啥事？"

"啪"地一声，爹一巴掌扇在我脸上："你个兔崽子，翅膀硬了是不？敢跟我顶嘴！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跟那个姑娘好，我就把你腿打断！"

娘在一旁赶紧拉住爹："老王，你消消气，大山还小，不懂事..."

"滚一边去！"爹连娘也吼，"大山，我已经给你说好了亲事，村西头那个哑巴闺女白玉兰，下个月十五，你们就成亲！"

"啥？"我一下子蹦了起来，"爹，您糊涂了不是？让我娶个哑巴？那个成天呜呜叫的傻闺女？"

村里谁不知道白玉兰，十岁那年发高烧，烧傻了不说，还成了个哑巴。她爹娘早死了，跟着七十多岁的奶奶过日子，住在村西破庙边上的土坯房里，穷得叮当响。

"傻？她哪傻了？"爹瞪着眼，"人家白玉兰手脚麻利，心眼好着呢！她奶奶病了那阵子，人家一个姑娘家，硬是把老人伺候得妥妥当当，村里人谁不夸？你要是娶了她，保准享福！"

"那也不成！"我越想越憋屈，"爹，您这不是害我吗？一辈子跟个哑巴过，我咋见人？再说了，咱村谁家姑娘不想嫁给我？您非挑个哑巴，这是存心让我在村里抬不起头啊！"

爹冷笑一声："你少在这给我臭显摆！就你那德行，谁家闺女稀罕？告诉你，这婚事黄不了，明儿个我就带你去提亲，你要是敢不去，就给我滚出王家，一辈子别回来！"

最后这句话把我镇住了。在农村，被家里"扫地出门"是奇耻大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我虽然不怕爹，但他代表着整个王家的脸面，我不能让爹在村里丢人。

那晚上，我躺在土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像堵了十五个水桶，气都喘不上来。

天刚蒙蒙亮，娘轻手轻脚地进了我屋。她坐在炕沿上，轻声说："大山啊，你就顺着你爹的意思吧，爹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里是为你好。"

"为我好？"我冷笑，"让我娶个哑巴，这叫为我好？"

娘叹口气，拍了拍我的手："傻孩子，你是不知道，白玉兰虽然是个哑巴，但心眼比谁都好。她做得一手好饭，针线活更是一绝。最重要的是，她会安安分分地跟你过日子，不会三天两头闹别扭。比那些会说会道的女人强多了。"

看着娘恳求的眼神，我心软了："娘，您真觉得我应该娶她？"

"我的傻儿子，"娘摸着我的头，"你爹也是为你考虑啊。他不会害你的。"

我沉默了。

第二天，爹换上那套发黄的老中山装，叫上我去白玉兰家提亲。

白玉兰家穷得叮当响，一间破败的土坯房，门前的院子倒是扫得很干净，角落里种着几棵向日葵。

白奶奶见我们来了，连忙招呼我们进屋。屋里简陋得很，一张方桌，两条长凳，一个小火炕，墙上贴着发黄的报纸当壁纸。白玉兰见有客人来，赶紧躲到里屋去了，只露出半个脑袋偷看。

"我今儿个登门，是来提亲的。"爹开门见山，"我家大山看上你们家玉兰了，想把她娶回家，你看咋样？"

我在旁边尴尬得要死，见白玉兰从门缝里偷看我，赶紧把头扭到一边。

白奶奶愣了一下，随即激动得老泪纵横："王大哥，你...你说真的？你们家愿意要我们玉兰？"

"那当然！"爹拍着胸脯保证，"我家大山虽然粗些，但心眼实在，会好好待玉兰的。"

白奶奶激动得手都抖了："好...好啊！我...我做梦都没想到玉兰能找到婆家，还是你们王家这样的好人家...老天爷有眼啊..."

我坐在一旁，心如死灰。这下跑不掉了，这婚事算是定下了。

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问爹："爹，您怎么非要我娶白玉兰不可？就因为她会做饭会干活？"

爹看了我一眼，声音罕见地和缓了一些："傻小子，人这一辈子，不就是过日子吗？白玉兰虽然是个哑巴，但她心眼好，勤快，识大体，跟这样的人过日子，你不会吃亏的。"

我还是不服气，但也不敢再顶嘴了。

婚礼定在了五月十五，很简单，没有大操大办。村里打了三桌酒席，来的都是些长辈和近亲。我全程心不在焉，而白玉兰则紧张得不敢抬头，只在必要的时候点头或摇头。

晚上，送走了所有客人，我和白玉兰面对面站在新房里。房间很简陋，但被白玉兰收拾得干干净净，炕上铺着新被褥，散发着淡淡的阳光味。

白玉兰背对着我站着，肩膀微微发抖，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我心里叹气，知道她也不好受。这个哑巴姑娘，恐怕做梦也没想到会嫁给我这个村里的"抢手货"。

"那个...你先休息吧，我...我出去抽根烟。"我语无伦次地说完，逃也似的冲出了房间。

那晚上，我在院子里坐到了半夜。回到房间时，发现白玉兰已经睡着了，蜷缩在炕的一角。借着月光，我看到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我轻轻地在另一边躺下，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无奈。

就这样，我和白玉兰的婚姻生活开始了。

婚后的日子比我想象中要艰难得多。我和白玉兰像两个陌生人住在一起，她不会说话，我也不知道怎么跟她交流。

开始的几个月，我几乎是借故躲着她，早出晚归，回家也不怎么说话。虽然如此，白玉兰还是默默地做好了家务，每天给我做热饭，洗干净衣服，把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条。

夏收时节，我在地里干活累得腰酸背痛。回到家，发现白玉兰已经做好了饭菜，还准备了一盆热水给我洗脚。我有些感动，但还是别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次，村里搞生产队积极分子评选，我被选上了。白玉兰知道后，偷偷攒钱给我买了一件新褂子，作为奖励。

我拿着那件粗布褂子，心里又是惊讶又是感动——这在当时可是稀罕物啊。

慢慢地，我开始注意到白玉兰的好。她虽然不会说话，但观察得特别细。知道我爱吃酸菜，就经常腌一大缸；知道我夏天睡不好，就想方设法弄来蒲扇给我扇风；知道我怕黑，就每晚给我留一盏小油灯。

最让我吃惊的是，白玉兰会写字。有一天，我回家发现桌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锅里有肉丝面，热热就能吃。"

我拿着纸条，呆住了。她一直都会写字，却从来没告诉过我？

从那以后，我们开始用纸笔交流。我慢慢了解到，白玉兰小学毕业，因为生病才变成哑巴。她能听懂别人说话，只是不能开口。通过纸笔交流，我发现她思维清晰，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因为不能说话，被村里人忽视了。

我开始改变对她的看法，也尝试学习简单的手语来和她交流。虽然笨拙，但白玉兰总是很有耐心地教我。

爹看到我们的关系缓和，明显高兴了许多。他常常来我家串门，每次来都会带些东西：有时是自家种的菜，有时是集市上买的糖果，有时甚至会带一些布料，让白玉兰做衣服。我觉得奇怪，爹平时对我可没这么好。

"爹，您怎么对白玉兰这么好？"有一次，我忍不住问。

爹看了我一眼，嘴角抽动了一下："她是我儿媳妇，我不对她好对谁好？"

这个回答让我更加困惑了。

婚后第二年，我承包了村里的几亩地，又在集市上摆了个小摊，卖些自己种的蔬菜。

日子慢慢好起来了，我和白玉兰也有了一些积蓄。这时，一个意外的消息打破了平静。

县城来了个医生，据说专门治疗哑巴。村里有人去看过，说效果不错。我心动了，想带白玉兰去试试。

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白玉兰时，她先是惊讶，然后是犹豫。她在纸上写道："太贵了，不值得。"

我坚持道："值得！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白玉兰的眼中闪过一丝感动，最后点了点头。

我带着白玉兰去找那个医生。他说白玉兰的情况通过系统的训练，有希望恢复说话能力。但需要时间和金钱，起码得三百块。在那个年代，这可是一笔巨款！

我犹豫了，但看到白玉兰期待的眼神，我咬了咬牙，答应了。

为了凑钱，我白天干农活，晚上去砖厂搬砖，累得腰都直不起来。白玉兰看在眼里，心疼得不行，偷偷把她攒的钱也拿了出来。

终于凑够了钱，白玉兰开始了训练。过程异常艰辛，每天要做几个小时的发声练习，从最基本的"啊"、"哦"开始。白玉兰常常练得嗓子疼，但她从不喊苦。

慢慢地，白玉兰开始能发出一些简单的音节，虽然含糊不清，但已经是巨大的进步。

三个月后的一天，我下工回家，推开门，听到一个生涩但清晰的声音："回...来...了？"

我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白玉兰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羞涩的微笑。

我激动得一把将她抱起来，在屋里转了好几圈："你会说话了！你真的会说话了！"

白玉兰在我怀里笑得像个孩子，断断续续地说："谢...谢...你...不...放...弃...我。"

那一刻，我感到无比幸福。

我迫不及待地去告诉爹这个好消息。爹听了，眼圈竟然红了，这个平日里铁石心肠的老人，居然落下了泪。

"好，好啊..."爹擦了擦眼角，声音哽咽，"你...你有福气..."

我不明白爹为什么这么激动，但我太高兴了，也没多想。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着，白玉兰的说话能力慢慢恢复，虽然还有些结巴，但已经能进行基本的交流了。我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好，村里人看我们的眼神都变了，不再是那种怜悯和嘲笑，而是羡慕和尊重。

然而，好景不长。爹突然病倒了，医生说是肝癌晚期，没多少日子了。

我和白玉兰寸步不离地守在爹的床前。爹瘦得只剩皮包骨头，但精神还算清醒。

一天晚上，爹突然让白玉兰出去，说有话要单独对我说。

"大山，"爹虚弱地说，"爹对不起你..."

我一愣："爹，您说啥呢？"

"当初强迫你娶玉兰，是爹的自私。"爹缓缓道来，"但现在看到你们幸福的样子，爹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我不解地看着爹："爹，您到底想说啥？"

爹深吸一口气："其实...玉兰不是普通的孩子。她爹叫白建军，是我当年在部队的战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心头一震，隐约猜到了什么。

"当年我和建军一起参加一次战斗，我被敌人包围，眼看就要牺牲，是建军冲出来救了我，自己却..." 爹的声音哽咽了，"却被敌人的子弹打中了要害。临死前，他拜托我照顾他的妻子和刚出生的女儿。"

我静静地听着，心中震惊不已。

"我答应了他，但等我退伍回来，发现他妻子已经改嫁，只留下小玉兰给老人家带。我一直暗中照顾她们，直到看到你退伍回来，觉得你是个可靠的小伙子，才..."

"所以，您逼我娶玉兰，是为了履行对战友的承诺？"我打断爹的话，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不全是，"爹看着我，眼中满是真诚，"我也是看中了玉兰的品性。她虽然是个哑巴，但心地善良，坚强勇敢，不正是你需要的那种妻子吗？再说了，你看上的那个李家闺女，表面光鲜，骨子里全是算计，跟她在一起，你能幸福吗？"

我沉默了。这几年和白玉兰的相处，我深深体会到了她的好。如果当初不是爹逼我娶她，我可能真的会错过这段幸福。

"爹，谢谢您。"我握住爹的手，真心实意地说。

爹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你们好好的，爹就安心了..."

三天后，爹安详地离开了人世。在整理爹的遗物时，我发现了一个小木盒，里面装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两个年轻的军人并肩而立，其中一个是年轻时的爹，另一个...轮廓和白玉兰有几分相似。

盒子里还有一封信，写给白玉兰的。信中，爹详细讲述了她父亲的故事，以及自己这些年来暗中照顾她的点点滴滴。最后，爹写道："玉兰，你爹是个英雄，希望你能原谅我的自作主张，把你嫁给了大山。我见不得你一个人孤苦伶仃，而大山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地善良，会是个好丈夫。"

我把信和照片给白玉兰看，她哭得泣不成声，最后用她不太利索的声音对着天空说："谢谢...您...爹..."

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爹的良苦用心。他不仅履行了对战友的承诺，也给了我和白玉兰彼此依靠的机会。

如今，白玉兰已经能流利地说话了，我们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那年我爹逼我娶哑巴媳妇，我恨他入骨；如今我才知道，那是他给我最好的礼物。

来源：一才体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