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家而不能回的民族，美国为什么有36万苗族人口呢？

摘要：目前，全球的苗族人口约为1300万，散居于东南亚、北美洲与中国，其中中国是世界上苗族人口最多的国家，达到1100万，同时也是苗族的发源地；越南以140万居第二，老挝以60万居第三，而美国以36万居第四，泰国以26万居第五。

说来你可能不信，美国是如今世界上苗族人口的国家之一。

世界苗族人口分布

目前，全球的苗族人口约为1300万，散居于东南亚、北美洲与中国，其中中国是世界上苗族人口最多的国家，达到1100万，同时也是苗族的发源地；越南以140万居第二，老挝以60万居第三，而美国以36万居第四，泰国以26万居第五。

中国贵州苗族

中国作为世界苗族的故乡，拥有最多的苗族人口不足为奇；东南亚因为毗邻中国，在历史上也成为苗族迁徙的目的地之一，同样拥有庞大的苗族人口，自然也是情理之中，怪就怪在这个十万八千里之外的美国，居然也有数量如此可观的苗族人口。

2008年，有一部美国电影《老爷车》，故事背景就放在苗人社区，讲述一个退伍的白人老兵保护自己的苗人邻居不受黑帮袭扰的故事，故事中的反派甚至都是苗人黑帮，足见苗人在美国已经颇具规模。历史地看，美国苗人社会的产生，必然不是自然性的人口迁徙所致，一定有复杂的政治原因，这背后又有什么样的历史隐情？

2008年美国电影《老爷车》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移民国家，美国几乎拥有世界上任何一个民族，正因为民族太多太复杂，美国政府很早就放弃了以“民族”作为身份标识，而选择“族裔”。目前美国官方认定的族裔只有7个：欧裔、非裔、亚裔、拉丁裔、夏威夷原住民、阿拉斯加原住民和印第安人。

蓝色是欧裔白人，橘色是非裔黑人，红色是拉丁裔，深蓝色为亚裔，紫色为原住民，黄色为混血人种

美国将数量庞大、种族各异、文化不同的民族通通丢进了高度化约的“族裔”概念之中，不同的民族被迫在归入同一个族群，由此必然会产生了巨大的认同矛盾。

美国人口最多的单一族裔是德裔，有所谓“每一个美国白人的身体里都住着一个德国人”的说法

事实上，族裔的划分法本质上依旧是美国社会白人中心主义的体现，2020年以来，美国白人占总人口比例首次跌破60%，达到57.8%，引发传统白人社会的巨大焦虑。美国虽然是移民国家，但是主体民族从来都是欧裔白人，可是事实上，除非关起门来，不然美国迟早有一天要面临白人主体地位的“丧失”，而等到那个时候，美国社会势必要重新思考“种族”与“族裔”概念划分的合理性。

如果说现阶段的美国社会，欧裔、非裔、拉丁裔和原住民都还能够紧紧抱团，拥有共同的利益的话，亚裔简直是族群合作的反面教材，不合作、不团结、不争权，彼此还在互斗。毕竟亚裔是一个大得不得了概念，光是东亚裔内部的日裔、华裔、韩裔都无法团结一致，再夸张一点的话，连华裔内部都能分个广东、福建，更别说还有南亚裔、西亚裔等种族、文化都完全不同的族群。

美国华裔打出“我很脆弱，不要攻击我”的标语

也正因为亚裔始终没有办法拧成一股绳，才会被美国主流社会选择性忽视、歧视乃至丑化，由此还诞生了一个理念，叫做“东方主义”，简单说就是白人对东方民族的刻板印象，比如华人必须是长着一副眯眯眼、塌鼻梁和厚嘴唇的模样，张口闭口“忠孝仁义”，迂腐至极。

西方广告里的亚裔模特，丑得令人发指

时至今日，亚裔已经占到美国人口的6%，位居第四，超过2400万人，美国这才出台了《亚裔细分法案》，给予华裔、日裔、韩裔等不同文化背景的族裔以不同的身份。事实上，细化本身也是美国白人用以打压少数族裔的一种方式，越是细化，也就越是弱化。

移民美国的华人女演员陈冲

在亚裔乃至整个美国社会之中，苗裔应该是最特殊的一个，它是唯一一个不是使用“地区”或“国家”来命名，而是直接使用“民族”作为身份标识的族裔。

美国苗人的祖先虽然起源于中国，可他们本身是因为复杂的历史原因从老挝、越南等东南亚国家以战争难民的身份迁居美国的，因而无法被归为“华裔”或“越南裔”，至今无法明确自己的祖国。

在纽约时代广场起舞的美国苗人

这是一个有家而不能回的，一直流浪在历史之中的民族。

苗族

今天，中国境内的苗族大多聚居在西南山区，但其实苗族最早发源于黄河流域，是和汉族一样古老的中国原生民族。苗族奉传说中的神话人物蚩尤为祖先，直到今天，不管是中国的还是东南亚的苗族，甚至连美国的苗人都依旧在祭祀蚩尤，这便是斩不断的文化血脉。

历史地看，苗族的历史就是一部流浪的历史，历史上有过5次大规模迁徙。

尽管生命力顽强，可是苗族一直被周边民族驱逐而不断迁徙，流离失所。今天中国境内的苗族依旧保留原始的名称“苗族”，而东南亚的分支则叫做“赫蒙族”，美国的苗人大多是东南亚苗族的后代，也自称“赫蒙人”。

苗人分布图，其中分为赫蒙族和苗族两种分支，彼此语言属于亲戚关系，但是无法交流

古苗人属于蚩尤的九黎部落，他们跟随蚩尤与黄河流域的炎黄华夏部落作战，结果失败，被迫从黄河流域迁徙到了湖北长江流域与湖南洞庭湖一带，也就是所谓的楚地，他们在这里形成了三个较大规模的部落，被华夏族统称为“三苗”，这也就是第一次迁徙。

远古时期的中国

公元前2100年前后，大禹再次率领北方的华夏联盟南下讨伐苗人，史称“禹伐三苗”，苗人再次战败，又被迫往更南边的罗霄山地区迁徙，这是第二次迁徙；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统一天下，公元前219年秦军南征百越，苗人再次被迫向南逃亡进入武陵山区，这是第三次迁徙。

越是往南，就越是落后，苗族彻底失去了历史机遇，无法与汉族相提并论。等到汉朝建立之后，汉族的民族观念开始形成，也有了所谓的“华夷之别”，形成了相对先进的社会制度与文化体系。然而，苗族一直拒绝被汉族同化，因而不断迁徙，保留了自己独特的苗语与自然崇拜。

苗族

此后的历史对于苗族而言便是“归化”与“迁徙”的二选一，随着中原王朝的不断强大，苗人所住的边远地区也逐渐被纳入统治疆域，在唐宋之际，苗人终于再次南迁到了今天的贵州苗岭一带，自此中国苗族便定居于此，这就是第四次迁徙。

第五次迁徙，也就是东南亚苗族分支的出现，必须与中国历史上封建王朝的一种移民策略相联系，那就是所谓的“赶苗拓业”。金庸武侠小说《笑傲江湖》中，便以明朝与苗人的矛盾为背景，事实上，虽然金庸很喜欢编造历史，但这个还真不是编的，而是真实历史上的事件。

金庸小说《笑傲江湖》便以苗人和明朝的矛盾为背景

1368年，明朝成立，中国专制皇权和在中央集权达到了新的巅峰，然而天高皇帝远的西南山区一直是明朝的一块心病。在古代，因为交通不便，朝廷只能对西南山区实行羁縻统治，也就是“土司制”，只要在法理上承认朝廷的主权，缴纳赋税和保卫边疆，当地的土司酋长便可以如同土皇帝一样世袭罔替，自行治理。

可问题是，当地的土人畏威而不怀德，当朝廷强大的时候，他们俯首称臣，当朝廷弱小的时候，他们不仅自立为王，还要袭扰汉土。于是，苗疆的动乱一直牵动着明太祖朱元璋的心，他面临着3000年前炎黄一样的困境，那就是苗人始终不愿意臣服朝廷，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动兵。

事实上，赶苗拓业是从明洪武时期到清乾嘉年间一直在持续的政策。“赶苗”也并非只是针对苗族，而是对所有不服从朝廷权威的西南夷人进行打压、统治和驱逐。高潮应该是在1596年的万历三大征之一的播州之役，当时播州土司杨应龙造反，威胁明朝在贵州的统治。据史学家考证，杨应龙并非苗人，而可能是彝族或瑶族。

贵州博物馆

明朝终其276年，都无法彻底完成“赶苗”，这项工作是后来的清朝完成的。1644年，清王朝定鼎中原，经过几十年的休养生息，终于腾出手来处理持续不断的南方边民叛乱问题。清雍正年间，1726年，云贵总督鄂尔泰上书，正式将“改土归流”提上了日程，简单说，就是废除土司制，让苗疆如同汉地十八省一样以朝廷任免的流官来管辖，直接将贵州苗疆纳入统治。

贵州梯田

这样的改革，虽然从宏观意义上看有利于民族交流、国家统一，但是必然会导致苗人社会的巨大动荡。随着改土归流的进行，大量汉满士兵进驻苗区，朝廷横征暴敛，赋税极高，同时许多汉族地主也过来兼并土地，导致苗区社会结构发生剧变，人地矛盾、民族矛盾严重，终于爆发起义，然而从雍正年间到嘉庆年间，一共三次大规模苗民起义均告失败。

1990年中国电影《血鼓》，便讲述苗民起义的故事

大部分苗人自此逐渐被纳入中央集权统治，而还有一部分无法接受被剥夺自治权的苗族土司则率领自己的族人继续南迁，直至进入老挝、越南和缅甸北部的山区，他们也就是后来东南亚苗族赫蒙人的祖先，这也就是第五次迁徙。

老挝苗人

这第五次迁徙，也导致了苗族内部的分化，自此，中国苗族与东南亚赫蒙族虽然血统一致，但是在语言、文化上都产生了分化，历史便是如此摆弄着弱小民族的命运。

苗语

历时3000年，苗人的五次大规模迁徙，终于使得这个本来生于黄河流域的民族，成了一个散居中国西南与东南亚的跨国民族。与中国逐渐加强中央集权不同，当时的东南亚各国压根没有什么统治力，明清之际的30多万苗人的迁入，导致了与本地民族的巨大矛盾，他们在与佬族、京族、泰族的争斗中失利，于是退到山区占山为王，过着不问世事的生活，一如他们千年前的祖先。

本质上，苗族的不断迁徙是因为它是一个历史极其悠久的民族，无法被任何一个民族同化，哪怕是拥有璀璨文明的汉族也做不到。而且，苗人性情凶烈，不缴赋税、不服徭役，明清两朝的赶苗说到底是因为中央与地方的矛盾，为了彻底平息持续不断的苗人起义。

苗人进入东南亚之时是18世纪末，老挝有琅勃拉、万象和占巴寨三个政权，而越南被分为南北朝，这种四分五裂的状态给了苗人趁机扎根的好机会。然而，当时谁也没有想到，一个新的力量即将从西方而来，那就是西方殖民者。

1824年，英国殖民者率先从印度东侵缅甸，拉开了东南亚百年殖民史。16年后，古老的中国也被迫打开国门，在内忧外患之下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也由此失去了对周边国家的宗主地位。1858年，法国殖民者进入越南，1867年殖民柬埔寨，1885年在中法战争后完全殖民越南。

李鸿章和法国公使

一口吃成一个大胖子的法国还不肯罢休，1893年继续西吞老挝，将越南、老挝和柬埔寨合并。英国也取得了马来亚、新加坡，荷兰则殖民了印度尼西亚，西班牙夺得了菲律宾。

相比起越南，老挝的情况更为复杂，这里80%的土地都是山地，法国人难以直接管理，白人与生俱来的傲慢也不会去实地考察民族情况，第一次发现苗人的时候，法国人并没有把他们当作一个独立的民族来看待，而只是将其定义为“越南山民”、“老挝山民”。

老挝地形图

法国人敏锐地发现，苗人似乎与老挝、越南的主体民族有着严峻的矛盾，这让他们想出了“以少治多”的殖民方式，这是英国人的惯用手法，扶持少数派打压多数派。法国人给予苗人以很大的自治地位，让他们帮助自己打压佬族与京族，在这一过程中，东南亚苗人逐渐形成自己的民族观念。

老挝苗人

当时的东南亚苗人的语言已经混杂了大量老挝语和越南语，在西方殖民者的帮助下，他们也放弃了汉族对自己民族的称谓“苗族”，而回归了祖先使用的“赫蒙族”，这当然是白人有意为之，他们不想看到一个统一的归属于中国的苗族的出现。

中国苗族

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民族独立浪潮席卷世界。1954年，法国重返越南失败，越南宣布独立，老挝也紧跟其后，此时的老挝虽然获得了独立，但是腐朽的老挝王国依旧依附于西方。早在1950年，老挝人民革命党便组建了巴特寮以争取完全的民族独立，与老挝政府军作战。

老挝末代国王

同样，在越南，1955年由苏联和中国支持的越南民主共和国，和由美国支持的越南共和国也陷入分裂对峙状态，也就是所谓的“北越”与“南越”，也正是同一年，越南战争宣告爆发。

在苏联和中国的帮助下，巴特寮与北越迅速结盟，共同讨伐西方扶持的买办政府，而因为害怕“多米诺骨牌效应”的出现，美国坐不住了，决定直接干涉越南战争。1961年，肯尼迪政府派遣军事顾问进入越南，1965年正式参战。越南战争也自此成为冷战期间规模最大的战争，也是美国无法摆脱的历史创伤，7500多亿军费，30多万人伤亡，结结实实让美帝国主义霸权摔了一跤。

越南战争，也是东南亚苗人的一次历史机遇和灾难。1959年，因为战事吃紧，北越和老挝人民革命党达成协议，在老挝境内的长山山区设立一条补给线，将中苏援助的物资输送南方游击队，这条补给线就被当时的美国媒体戏称为“胡志明小道”。

老挝不属于越南战区，美军无权进驻，可是美国中情局早已经布局此地，针对胡志明小道，他们多次组织空袭和破败，都收效甚微。长山山区炎热潮湿、树林茂密，又无法实地侦察。作为全权负责老挝局势的中情局就想出一个很阴毒的方式，那就是以苗打佬。和后来美国人在中东扶持库尔德人打击阿拉伯人一样，中情局也想到了老挝境内的少数派苗人。

老挝苗人武装

美国人深知苗族在历史上多次遭到佬族的欺负，在法国殖民时期又结怨太深，如今必然会投靠美国人。1961年，中情局扶持了老挝北部苗人军阀王宝，这哥们有6个老婆，全部都是不同苗人部落的酋长闺女，由此成为100多万老挝苗人的共主，再加上美国人扶持，得名“老挝苗王”。

美国人迅速武装了王宝的部队，为他们提供大量军事装备与经济援助，苗人本身就生长于山区地带，熟悉情况又擅长游击，于是他们立刻成为了中情局一手主导的老挝秘密战争的主力。这场不为人知的战争比美军参加越战的历史还要多一年，直到1997年才被克林顿政府承认。

美国在老挝的投弹点

美国当时一年向王宝提供6000万美元军费，以及数不清的武器，王宝一边帮着美国人打巴特寮和北越，一边则偷偷用美国人的直升机走私毒品到中国香港、马来西亚、新加坡等地，攫取更大的利益，他的终极目的便是通过这场战争来建立一个苗人国家，而中情局默许了他的行为。

为王宝作战的美国雇佣兵

靠着巨大的经费，王宝的武装最多的时候达到10万人，他们悍不畏死，极其勇敢，相比之下，美国人扶持的南越政府军则拉胯得要命。原因很简单，因为苗人知道，这场战争必须赢，否则美国人一走，他们将面临灭族之灾。

王宝在指挥

于是，为了族人的安全，王宝在胡志明小道打掉了当时老挝苗人10%的人口，平心而论，作为雇佣兵，老挝苗人没有让美国人失望。

老挝苗人士兵

然而，看似天下无敌的美国，还真就是输了，1973年美军撤军越南，留下了一地烂摊子。王宝可能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如此强大的美国会输？

老挝苗人武装

一个民族在历史上建立自己的民族国家的唯一方式，只能是用鲜血和其他民族硬拼，打出来一个国家。比如说缅甸的主体民族缅族，最早其实发源于甘肃南部的洮河流域，8世纪因为受到吐蕃的压迫而不断南迁，在历史中打败缅甸地区的130多个民族而成为主体民族，建立了以“缅族”为名的“缅甸”；同样，来自中国南部的泰族早在在3世纪便南迁，陆续击败了中南半岛的原生民族孟族与高棉族而成为泰国的主体民族，同样建立了以“泰族”为名的“泰国”。

泰族

然而苗族却在东南亚复杂的民族大争霸中落败，被迫聚居于山林之间，只能一直寄希望于借助外来势力来夺取政权，结果必然就是不断流亡，成为一个“流浪民族”，也被视作“寄生民族”。

老挝苗人

美国人一走，树倒猢狲散，南越政府如风中残烛，2年便宣告灭亡，巴特寮也是越战越勇，很快打垮了老挝王国。当时许多苗人受到王宝蛊惑，为他冲锋陷阵，可等到大限将至，王宝第一个脚底抹油跑到美国，把他的族人都丢在了原地，他们将面临的是老挝与越南新政府的怒火。

因为曾经与美国人合作，老挝和越南的苗人遭到了清算，美国人曾经许诺即使战败也会庇护苗人，可是因为老挝的中立地位，美国无法直接宣布这些苗人为自己工作，无法提供政治庇护。1975年，福特政府只是仓促用军事运输机将首批约3500名苗人从泰国乌隆基地撤离，并且优先安置曾为中情局效力的游击队成员及其家属，到年底只转移了1万人，此外再没有什么动作。

绝望的老挝苗人

在投降之后，10万多老挝苗人死于集中营，另外还有30多万人开始继续往南迁徙，进入泰国边境，他们依旧被泰国政府视作危险分子，关进集中营。如此庞大的难民潮也让泰国苦不堪言，于是他们向联合国难民署控诉美国的失信，终于是引发国际社会的关注。

抵达美国的王宝也就此机会继续攫取利益，他成立了国际苗人协会，从1980年到1997年的多次斡旋下，美国政府才通过了15万苗族的收容计划，直到2004年才彻底完成。1976年到1980年，卡特政府安置了4.7万人，许多初来乍到的苗人都会选择前往明尼苏达州双子城。尽管美国政府多次迁移，可仍然有大量苗人留在泰国北部的集中营里，成为无国籍难民。

王宝

转折在于1997年，克林顿政府公开承认老挝秘密战争，并向全世界宣布了《1993年难民法案》，将收容所有在战争期间帮助过美国政府的老挝苗人。正因为和美国政府有协议，这些老挝苗人从不把自己当作“难民”，而认为是美国人欠他们的，可战争结束多年，并且越南战争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何况“老挝秘密战争”，许多美国人对这些苗人压根没有任何同情，反而颇有敌意。

王宝和美国人

历史证明，依靠别人的人，总是会沦为弃子，一个依靠别国的民族也不例外。苗人迁徙美国的历史，姑且可以算是第六次迁徙吧，这是一个流离失所的民族。

老挝苗人抵达美国

那时候是东南亚苗人，如今是中东库尔德人，同样被主体民族排斥，同样居住在大山，同样为外人卖命，也同样被抛弃，历史教给人类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从未从历史中得到任何教训。

库尔德人

加利福尼亚州、威斯康星州、佐治亚州和明尼苏达州，是美国苗人最大的四个聚居地，其中明尼苏达州的双子城是全美最大的苗人社区。到了美国就要面临白人甚至是黑人的歧视，他们不会说英语，身着怪异的服饰，还有着全然不同的习俗，与美国社会格格不入，只能被迫居住在破败的低收入社区，比如《老爷车》里那样的苗族社区。

这既是坏处，也是好处，因为苗人可以说是美国最坚持自身文化传统的亚裔族群，他们坚持说苗语，庆祝民族节日，身着民族服饰，民族认同很强，还成立了十八姓苗人协会以及上百个苗文组织、报纸、广播、电视和学校，在美国社会中顽强地对抗白人的同化。

美国苗人

直到今天，美国苗人都还在搞许多祭祀活动，并且允许所有苗人免费参加，以增强族群凝聚力。最有意思的是，美国苗人仍然保持着与越南、老挝苗族的联系，同一个部落可能分跨美国和老挝、越南，却甚至依旧可以维持通婚，美国苗人的汇款占越南苗族聚居区年收入的23%，非常不可思议，这说明美国苗人也仍然保存着极其清晰的族谱。

2011年，王宝在加州去世，全美大概有10多万苗人赶赴加州参加了王宝的葬礼，这大概是当时美国苗人人口的40%，非常隆重，让美国社会吃惊无比。

美国苗人纪念王宝

同样的故事，也发生在以前的中国与东南亚，苗人非常难以被同化。在美国，为了在苗族社区打广告，连麦当劳都要使用苗语。

美国的苗语麦当劳广告

美国苗人中也出现了许多名人，比如体操冠军苏妮萨·李，她非常自豪于自己的苗人身份，走到哪说到哪，这和部分美国华人很不一样，那些人恨不得把自己的黄皮肤都洗掉。

苏妮萨·李

有意思的是，和华裔、日裔、韩裔喜欢经商搞钱不一样，苗人非常热衷于政治活动，因为他们一早就看透了美国政治就是选票政治，要想不被欺负，就必须团结一致搞权力，2002年美国苗人诞生了第一个州众议院，2012年诞生了第一个参议员，在美国苗人二代中，已经出现了许多政治力量，甚至有不少人竞选过美国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