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李晓的兄长去了农村。毕业后，她顺理成章地进入了工厂。因为她是厂里唯一有中专学历的女工，厂部将她列入技术培养梯队。报到时，看得出劳资科陈科长对她很满意。

“小李，这里就是我们车间。”说话的是电器车间刘主任，是一个面目和善的中年人。

李晓的兄长去了农村。毕业后，她顺理成章地进入了工厂。因为她是厂里唯一有中专学历的女工，厂部将她列入技术培养梯队。报到时，看得出劳资科陈科长对她很满意。

“小姜，小姜！”刘主任冲对面一排机床吆喝，立刻引来很多双眼睛投向李晓。

叫小姜的青年工人应了一声，抓起一团棉回丝用力擦了擦手。他二十五六岁，高个子，面容清癯，尽管穿着工作服，仍掩饰不住几分书生气。

“小姜，这就是新来的李晓同学。”“你好，我是姜绳天。”“姜师傅，你好！”

姜绳天抬起手腕想要握手，又垂下了。

刘主任叮嘱了姜绳天几句，刚要跨出车间，似乎忽然想起什么事。“小李，你过来一下！”“你——”刘主任顿了顿又说，“你跟着姜师傅专心把技术学到手。”

姜绳天的面前是厂里唯一的一台数控机床，眼下只有他能熟练操作。

李晓性格腼腆，几乎只跟姜绳天说话。最初的拘谨过后，两个年轻人渐渐有说有笑起来。

李晓讲，家里有台唱机和几张黑胶片，全是哥哥用自己工资替她买的。当时虽处于改革开放前，收音机里却已经开始播放西方音乐了。姜绳天也喜欢，他对李晓所描述的让人陶醉的古典交响乐产生了兴趣。李晓看见他眼睛里闪烁着光，心里不禁一动。

后来李晓知道他父母早年辗转去了海外，带走了弟弟妹妹，他被留给了祖父母。现在的他形单影只。

不过家里有藏书看，他觉得生活挺充实。他俩交换着读了几本书。

有一天，聊起高考，姜绳天若有所思道：“也许我们应该试试。”

姜绳天的表情变得舒展了，每天很早到车间，一边擦拭机床，一边两眼不断瞟向大门。李晓俏丽的面孔一出现，他立刻露出一丝笑意。

华晓想到每天能与姜绳天见面，心潮有些荡漾，充满了欢愉。欢愉感慢慢升为渴望。见到姜绳天，华晓脸E就晕起一片绯红，明艳动人，她更漂亮了。车间里不断有人偷偷看她，看他俩。

一个周六下午， 快下班时，刘主任的电话打进了车间，让她马上去劳资科。

起风了，风里夹着早春的轻寒。

“陈科长，刘主任。

“小李，坐坐。”陈科长指着椅子。

“你来了有些日子了吧。听刘主任说，你能独立操作了?”李晓答:“是的。”

“嗯，我早就看好你，在学校，你就是好学生，这个厂领导都知道。”陈科长点上一支烟，收起了笑容，“不过，小李啊，你是团员，要注意个人影响啊。”“啊?我没有.....”李晓不解地望着陈科长，再看刘主任，刘主任正附和陈科长点着头。

“不要和立场不清的人过于亲近，这恐怕对你的前途不利。当然，领导对你是很信任的。”

李晓脸红了，两眼不知该朝哪里看。

陈科长抖抖手指，一截 儿烟灰跌进烟缸。

“明天好好休息，上班后一定要安心工作。”陈科长强调了“安心”两字，脸色和缓了些。

周一早上，李晓刚踏进车间，突然脚步慢了下来，她没有看见那个天天等她的人。

第二天，他还是没来车间。之后，也再没来过。她每天低垂着眉眼，午休的-点点时间，她总在看书。四周一道道暗中注视她的目光，不时停在她落寞的背影上。

闷热的夏天终于走了，李晓也不辞而别，仿佛从未来过这里。

来源：一品姑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