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上过初中你就知道，不同材料摩擦会产生静电，这是因为电子从一种材料转移到另一种材料。但有一个现象教科书从来没讲过——两个完全相同的材料摩擦，也会产生静电！

上过初中你就知道，不同材料摩擦会产生静电，这是因为电子从一种材料转移到另一种材料。但有一个现象教科书从来没讲过——两个完全相同的材料摩擦，也会产生静电！

比如两个完全相同的气球相互摩擦后，也可能一个带正电，一个带负电，这一点可能颠覆了绝大多数人的认知。这怎么可能？它们的材料、结构、电子分布明明是一样的，按照传统理论，这根本就说不通。

然而这个被教科书回避的现象，刚刚被奥地利科学技术研究所（ISTA）的研究团队解开了谜底。

2月19日，顶刊《自然》发表重磅研究，人类对静电的理解错了几个世纪！这项研究首次证明，相同材料之间产生静电与物体表面的"接触记忆"密切相关。这一发现不仅解开了困扰物理学家300多年的谜题，还可能改变我们对最基础电学现象的认知。

斯科特·怀图凯蒂斯（Scott Waitukaitis）教授团队发现，物体表面竟然会"记住"它经历过的接触历史！

实验中，研究人员制作了八块完全相同的聚二甲基硅氧烷（PDMS）塑料片。当这些塑料片初次两两接触时，它们交换的电荷完全随机，毫无规律可言。

然而神奇的是，随着这些塑料片之间反复接触，原本混乱的电荷交换逐渐变得有序起来。大约在200次接触后，这八块塑料片自动排列成一个完美的"三电序列"——谁对谁带正电，谁对谁带负电，变得完全可预测！

更关键的发现是：接触次数越多的塑料片，越倾向于带负电。就好像这些塑料片在"记住"它们被触摸的历史，并据此改变自己的电气性质。

为了探索接触如何改变材料表面，研究团队使用了一系列尖端技术：

结果令人意外！接触并没有改变材料的化学成分或分子结构。但当他们分析表面粗糙度时，却发现了关键线索：经过多次接触的表面在纳米尺度上变得更加光滑！

这就像是每次接触都会轻微地"打磨"材料表面上微小的凸起。随着接触次数增加，表面变得越来越光滑，这种纳米级的变化似乎是影响静电产生的关键因素。

基于这些发现，研究人员开发了一个数学模型，完美解释了为什么相同材料之间的静电交换会从随机变为有序。

这个模型认为每个材料表面都有一个"有效电势"，初始时这些电势是随机分布的。但每次接触都会改变这个电势，随着接触次数增加，不同样品的电势会逐渐分离开来，最终形成稳定的排序。

更神奇的是，研究人员通过有意控制接触历史，成功"设计"出了预定的三电序列，甚至可以人为制造"三电环"（A对B带正电，B对C带正电，但C对A也带正电）！

这表明，之前被认为是"随机"和"不可预测"的静电现象，其实是有规律的，只是我们没有考虑到材料的"接触记忆"。

这项研究首次揭示了接触历史在静电中的核心作用，为解释静电现象的不可预测性提供了全新视角。它意味着：

尽管取得了重大突破，研究人员强调，他们仍未完全解释静电的产生机制。纳米级表面粗糙度的变化是关键因素，但具体如何导致电荷转移仍不清楚。

研究团队提出了两种可能的机制：机械化学效应（接触应力导致化学键断裂）和挠曲电效应（机械应变梯度产生电极化）。这两种机制可能同时存在，相互作用。

这项研究提醒我们，即使是最日常的现象，背后也可能隐藏着深刻的科学奥秘。静电被人类观察了几千年，系统研究了几百年，却仍未被完全理解。

下次当你再被车门把手电麻时，可以想想那个电火花背后蕴含的百年科学谜题，以及人类如何一步步揭开自然的奥秘。

也许，正是那些被教科书"略过"的现象，才是科学最前沿的研究方向。

参考文献：

Sobarzo, J.C., Pertl, F., Balazs, D.M. et al. Spontaneous ordering of identical materials into a triboelectric series. Nature 638, 664–669 (2025). https://doi.org/10.1038/s41586-024-08530-6

来源：徐德文科学频道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