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故乡的日记

360影视 动漫周边 2025-02-25 18:00 2

摘要:去年夏末,从南方再次回到这里,带着为数不多的行李。飞机在凌晨两点半落地,困倦睡意在走出舱门的一瞬被微凉的风唤醒。我感受到独属于哈尔滨的气息,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亲切和熟悉。可能是松花江刚经历汛期洪水,不同于记忆里哈尔滨夏末初秋的清凉干爽,城市夜里的空气多了

我不常在人前提起,那相隔千里仍藏在心里的故乡。

去年夏末,从南方再次回到这里,带着为数不多的行李。飞机在凌晨两点半落地,困倦睡意在走出舱门的一瞬被微凉的风唤醒。我感受到独属于哈尔滨的气息,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亲切和熟悉。可能是松花江刚经历汛期洪水,不同于记忆里哈尔滨夏末初秋的清凉干爽,城市夜里的空气多了几分湿润。

排着队在窗口买机场大巴的车票,前面的乘客隔着窗口问售票员,“到哈尔滨站要坐几号线?”售票员嗓音沙哑,略带疲惫地回答:“到哈站没有几号线,就一趟车。你要几张票?”前面的乘客拿了票走出队伍,我赶忙开口:“哈站一张”,快速接过售票员递来的票,心里暗自生出一丝喜悦,因为无需多言的默契。

黎明时分,天光未晞。难得有这么早的清醒时刻。在哈尔滨站等车的空隙,我开始压腿拉筋。远处一个黑影朝我的方向走来,感受到被打量的目光,我当下紧张起来,偷偷斜视盯着黑影的举动。待离得近了才发现,是个正在健走的大爷。大爷从身后经过,转头正对上我的目光,步伐没放慢,边走边问我,“几点的车啊?姑娘,怎么不住店休息?”我迟疑了一下,猜想他兴许和这附近推销自家旅店的姐姐们一样,也是个旅店的老板,嘴上笑了笑,含糊地回复道“快了”。

距出发还有段时间,我在附近转悠着寻觅早餐,竟又遇到了往回走的遛弯大爷。他特意嘱咐我,要走过车站一条街去吃,那条街上包子、油条、豆浆、饼和粥都有,便宜又好吃。

哈尔滨冬天很冷,寒风冷冽而坚硬,直刺到人的骨头里去。几场大雪纷纷落下来,世界蒙上一层纯净而忧郁的白色,这一片漫长无尽的冰天冻地,看上去如此寂寥。可偏偏却是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人们,拥有最真诚的善意、炽热的胸怀,也毫不遮掩,像通红的炉火,向外散发源源不断的温暖。

走了两条街,路口看到一家冒着热气的小店,我在门口的桌旁坐下,把行李箱随手倚在门旁。街上空荡荡的,人们也许还在睡梦里,红绿灯隔着包子蒸屉散发的雾气闪烁,老板忙碌的身影显得模糊。买的半屉包子和豆腐脑刚吃完,一个中年男人要打开我行李箱倚靠着的那扇门进店,我正要起身去挪走行李,他说“没事,孩子,你坐着吃你的”,顺势提着行李放在我旁边,转身进屋去了。

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被击中了。仔细回想,离开这片土地后,我从没有在别处被自然地当作孩子称呼和照顾。多年来在他乡小心维持着的分寸与边界感,习惯人与人之间的冷漠疏离,如同披上一层厚重的外壳,而在这个清晨到来前的瞬间,在阔别已久的故乡面前,全部卸下。如果认真描述,那应该就是我从小到大深深熟悉的,没有一丝刻意就从内心里自然散发出来的真诚善意,它也不曾察觉地刻在我自己的性格和行为方式里。这大概是故乡对我的馈赠。

再抬起头时,启明星已不知所踪,夜幕降下,天色泛白。一个久违的清晨来临。坐上回县城的列车,沿途经过黑色的土地、金黄的玉米高粱、稻田和湿地,故乡的模样真切地出现在我眼里。于是想到,接下来秋风很快会把大片的杨树叶子都染黄、吹落最后掉光,迎来寒冬腊月一片寂寥、茫茫无边的雪地,大雪过后厚厚的积雪会没过膝盖,鼻尖和脸颊都会冻得通红发凉,一进屋眼镜会立刻蒙上一层白雾,永远奔流向前的松花江水也会悄悄地结冰。

接着想到,明年夏夜还会有一树蝉鸣,街头广场上花花绿绿的秧歌队、二人转轮番上场,江畔公园里悠扬的女声唱着《山楂树》,太阳岛上循环播放《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夕阳下的手风琴、萨克斯风、小提琴奏响一首首乐曲,夏夜里湖面上金色月光绵延流淌,夜市烧烤摊上人们碰杯,欢声笑语,烤炉上的大肉串冒着油,滋滋作响,身边相识或不相识的人们彼此问候。

冬夏轮转往复,也许生命还会颠簸、流离,但这片土地是我永远可以栖息的地方,温柔却有力地承托住暗夜里迷茫破碎的灵魂,滋养我的精神和思想,让我能够频频回望,不停歇地思考与前行。

来源:黑龙江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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