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也把煤炉子烧的旺旺的，就算外面下着鹅毛般的大雪，屋里面也是暖和的。
向美云轻声答应，晚上下雪的话确实温度会降低。
要是炕烧的不够热，盖多少被子也不管用。
反而会被两三层的棉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临睡觉之前，向美云真的在灶膛里多加了点柴火。
也把煤炉子烧的旺旺的，就算外面下着鹅毛般的大雪，屋里面也是暖和的。
“姐，姐夫，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就睡觉去了。”
向美云点点头，钻被窝之前还不忘倒一杯水放在枕头边的凳子上。
煤炉子点着，炕也烧着，睡到半夜就得渴，放在凳子上伸手拿起来就能喝两口，不用下炕。
向前进回到自己的屋里，伸手进被子里面暖和和的。
想起今天没少走动，这要是脱了鞋，那可是生化武器啊。
向前进不敢掉以轻心，找来了自己的洗脚盆，从半人高的大缸里舀了水。
又跑到姐姐屋里，借了些热水。
田娃睡在两个人中间，只露出个小脑袋来。
“舅舅，你这是要干什么啊，大晚上的还要刷牙洗脸呀。”
向前进往盆子里面倒着热水说：“洗脚，不然被窝都熏臭了。”
田娃一听赶紧用手捂住鼻子，好像已经闻到臭脚丫子的味道。
向前进也很无奈，男人嘛，代谢快，还容易出汗。
要是不勤洗洗涮涮，那身上的味道感觉太酸爽了。
这年月家里要想用热水就得在炉子上烧，哪像后来发明的热水器，二十四小时想用热水随时都可以。
懒得跟田娃继续在这里闹，也为了不打扰姐姐姐夫的休息。
向前进端着洗脚水就回了自己的屋。
这年月里，没有电脑手机，到了晚上自然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
听收音机反倒是一种乐趣，调到适合的频段，就能听听广播，又或者是曲艺杂谈。不至于到了晚上屋里静悄悄的。
洗完了脚向前进也立刻钻进被窝里，他这个房间可没生炉子。
以姐夫一家每个月的收入，目前只能点得起一个炉子。
好在身下的炕是能散发一定热量的，关键是姐夫也叮嘱了姐姐，让今天晚上把炕烧的热一点。
只要钻了被窝，外面是什么温度跟他就没什么关系了。
向前进躺在被窝里，虽然他生活在新时代下，接触更先进的电子设备。
但是眼下对于他这种触摸过未来高科技的人，是近乎原始的生活。
不过他也能信手拈来。
上一辈子他的人生不算圆满，多多少少有些遗憾。
比如没能像胆大心细的那帮人，抓住发家致富的机会。
到死也只是做着一份月入几千块的工作。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那份工作还算稳定，让他顺利干到退休，每个月也能领上两三千的退休金。
既然重新来一次，他就得抓住曾经没有抓住的机会。
好让重来的人生不再有遗憾。
甚至可以去寻找自己的真爱。
上一辈子娶的老婆，不是自己喜欢的。
那个女人对他也谈不上爱。只能说两个人为了结婚而结婚。
好在婚后生活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虽然也有些小吵闹，却也走到了最后。
没有成为最终对方的挚爱，却也有了亲情。
这一世让他重来，他就得追寻之前的没有得到的遗憾。
这一次的人生就像开卷考试，答案已经呈现在眼前。
不用去过分验证自己的判断，就能够得一个不错的分数。
想着想着向前进就进入了梦乡，做了一个让他不愿意醒来的梦。
直到一声巨响，让他彻底从梦中惊醒。
昨天夜里的一场雪下的太大了，上一场雪的雪都还没有化干净。
新的一轮雪又来，年久失修的屋顶，终于是撑不住那么大的重量，塌了。
好在塌的不是他这屋，是姐姐和姐夫的屋子。
姐姐姐夫的屋子中间隔了一段，是更靠西的那一间半个屋顶塌了。
这年月发生的房屋塌陷，不算什么稀罕事。
每年到了雨季，要是碰上了一场大雨，连着下上一天一夜，不知道有多少户人家开始担惊受怕。
害怕自己的房子第二天就变成筛子，到时候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雨不停就没法收拾。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就是今年夏天，他还帮一个婶子去修了房子。
与其说是修，不如说是重新盖，整个房子只剩下唯一的主梁没坏。
剩下的木头早就因为年头的原因腐朽断裂，甚至有的地方被虫蛀。
没想到这样的情况，今年他们家也遇上了，向前进赶紧穿好衣服来到西屋。
看这样子应该就是刚刚塌的，向美云被吓傻了。
还好塌的是西边这一半，要是东边的他们一家三口估计就被压在下面了。
“姐，你先把田娃抱到我房间去，我赶紧把这里收拾出来。”向前进催促。
田卫东的脚还没好利索，向美云也不敢让他帮忙。
回过味来，抱着还光屁股的田娃，来到向前进休息的房间。
“乖，先在你舅舅的被窝里躺一会，妈妈跟你舅舅把屋子收拾一下。”
田娃也被刚刚的动静吓傻了，缩在被窝里不敢吭声。
等到向美云回来，向前进已经开始在混乱的场面中梳理头绪。
紧挨着的邻居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房子塌了谁都不高兴。
但是现在最主要的是赶紧把混乱的现场，弄得干净立整点。
这样才好考虑下一步。
村子里懂盖房的人过来一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立刻吩咐人，就近去找一根好木头，来做新房的主梁。
一听要换主梁，向美云看了一眼田卫东，他们俩人这些年攒下来的钱，多不算多，少不算少。
但那也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本钱，本来以为房倒屋塌这种事，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没想到今天就碰上了，这要重新盖，怎么着不得花个大几百呀！
向美云真有点舍不得，可是这房子是庇护所，不盖又不行。
田卫东攥着向美云的手说：“钱总能赚回来的，房子就重新修吧，修大一点。将来咱们还得靠这房子，给田娃娶个媳妇呢。”
“我这腿脚马上就好了，好了之后就能上班了，钱咱们慢慢再攒。”
有了田卫东这一番话，向美云也不再犹豫了
其实后来向美云也想明白了，房子早盖晚盖都是盖。
这钱一辈子是赚不完的，总是这么省着，自己的日子过得也不幸福。
不过长这么大，盖房子还是头一遭。
该买什么，该准备什么，是一问三不知，还好有人懂，又找了个会写字的，给向美云列了个单子，让她按照单子上的东西买。
钱要是富裕就买最好的，这样盖出来的房结实耐用。
要是买不了最好的，就买一个中不溜差不多的。
这要是直接上最差的，可能过不了几年房子就又要坏了。
向美云狠心，把自己这几年跟丈夫一起攒的钱全都拿出来了。
那也不过千来块钱，在这个年月能一下子拿出千来块钱的家庭可不多，
尤其还是在这种偏远的农村，可见这几年姐姐和姐夫确实没过什么挥霍的日子。
虽然这个房子塌了，跟向前进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但看到姐姐拿出这么多钱来重新修缮，他的心里也暗暗做下了一个决定。
这笔钱就先让姐姐拿，后续他赚了钱再还。
至于跑腿买东西的事，自然落在向前进一个人身上。
不过单子上的东西有点多，凭他一己之力是弄不回来的。
只能跟镇上的小老板商量，让他们帮忙运一趟。
运也不白运，得给人家钱，这有钱赚，为嘛不干呢。
哪怕冒着大雪也得送。
盖房子快有快的盖法，慢有慢的盖法。
眼下这是冬天里，自然要用快的办法，不然还没等房盖好，人先冻出个好歹来。
原本放在西屋的那些东西，向美云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全都收拾到了东屋。
只是这么一来，东屋就要一次睡四个人了。
其实还有一间房，是用来堆放杂物的。
向前进有心思自己先搬到那里将就几天。
等到西边的房子盖好了，他再搬回来。
可是被姐夫田卫东拒绝了。
那是个杂货房，一年都不收拾一回，就这么住进去，万一冻坏了怎么办。
虽然东屋挤了点，但好在还能睡得下，中间挂道帘子。
他睡一边，他们一家三口睡另一边，不碍事的。
如果这要是夏天，就算向前进在院子里打地铺，他也不管。
村子里，年轻有力气的都过来帮忙盖房子。
向前进则是带着人，进林子砍木头。
挑选了一颗比成年男性大腿还要粗的树，当做主梁。
几个大小伙子合起伙来，挥着手里的斧头砍树。
直到这棵树朝着一个方向倒下，几个人又合力把这树修直溜，然后才架在肩膀上，扛回家去。
帮忙盖房的这些人都不收钱，纯是热心肠。
就算是收钱，以向美云现在的情况，也给不出来。
不过向前进倒是答应了他们，今天的恩情他记下了。
要是日后他哪天发达了，肯定会好好报答各位的。
因为大家伙都生活在这一个村子里，又有北方人的豪爽。
突然向前进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反倒是弄的大家伙有点别别扭扭的。
“说啥话呢，要是为了你的感谢，我们才不来呢，这不是团结力量大。”
一个大婶子说：“赶紧给你们家盖好房就踏实了，以后谁家里要是遇到困难，你们不也得搭把手是不是。”
“不过有一点等你们这新房盖好了呀，可得给我们炖点肉吃行不行？”
这要放在平常，向美云要是听田卫东或者是自己弟弟，哪怕是田娃想吃肉，都得说叨两句。
如今是来帮忙的邻居，说要让她炖一锅肉吃，向美云一点也不含糊。
“这有啥不行的，大家为我们这盖房子，都出力气，回头我就把家里存的那点肉票全都拿出来，全换成猪肉。”
向美云这么阔气，其他人也有了干劲儿。
“为了咱们那顿炖猪肉，快点把人家的房盖好啊，谁要是在这个过程中偷懒，他就得少吃两块肉。”大婶子说。
在一声声说笑声中，其他人也都赶紧撸胳膊挽袖子开始干活。
原本要盖个个把月的房子，前后也就十来天的样子，就能住人了。
在向美云的心中，她的新家可以是任何原因重新盖起来的。
但是像这一次的原因，始终都没在她的脑海中浮现过。
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不然的话，按照她节俭的性子，可舍不得把房子推倒重盖，能多住一天就是一天。
可惜的是新房盖好了，没有向前进的份。
这半个多月里，也没去山里再看过，也不知道他放的那几个兽夹子，有没有抓着什么。
估计就算是有，也被林子里的老虎叼走吃了。
新家落成，向美云把自己攒的那些个肉票一股脑的全都拿出来。
准备去公社买肉，当初叫嚷最欢的大婶子，看她这么实诚，赶紧拦下她。
“美云，我该说你傻，还是太老实呀，你攒的这些肉票，都是等着过年用的吧。”
向美云点点头，谁不想过年的时候吃顿好的。
要不然攒这些肉票有什么用呢。
“既然是攒着过年用的，这个时候拿出来干什么呀，真以为我们缺那口肉吃呀。”
“新房已经盖好了，就踏实的住着吧，往后让你们家前进进山打猎，给我们捎带点，他有那个本事，别人想学都学不了。”
向美云还没来得及回，在屋里的向前进，就已经应声了：
“婶子你放心，只要我以后在林子里打到东西，保证有您家一份，不要钱。”
村子里但凡是有个正经工作的人，自然都看不上，向前进这种不务正业的。
打猎卖肉，那算个什么行当，远远不如在工厂稳定。
但是这对于向前进来说没什么区别。
总之都是挣钱，他赚的钱又不违法，有什么不行的。
又在家里歇了一天，向前进实在是坐不住了，他得进林子里看看。
这天一大早，向前进照旧往棉袄口袋里揣了两个玉米饼子，还是热腾腾的。
向美云嘱咐他不要回来的太晚，就算什么也没抓到，也别着急。
但是向前进却有一种极强的感觉，这一次他进山一定会有收获。
前后两场大雪叠在一起，这山就好像是套了一个银白色的罩子，人混迹其中就是一个移动的黑芝麻点儿。
但是向前进这个芝麻点，就在那皑皑白雪中一点一点的移动着。
之前留在雪地上的脚印，因为那一场大雪被覆盖住了。
还好他进山的次数越来越多，路线都已经记在心里。
只是要注意脚下，别自己踩到捕兽夹。
来到放捕兽夹的大概位置，向前进就不敢再前进。
眯缝着眼睛，弯下腰把厚厚的雪层扒拉开，捡了一根树杈当导盲棍来探路。
如果前面有捕兽夹，棍子一碰到就会触动夹子的机关。
夹断树枝总好过夹断自己的腿。
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向前进心想，下次他再放夹子得做一个记号。
比如在树上刻个划痕，亦或者把夹子放在一眼就能注意到的地方。
总之不能随便放，不然猎物没踩中，他踩中了，得不偿失。
借着这根树杈继续向前试探着，只听砰的一声，还真就碰到一个兽夹子。
向前进拉着手里的树杈，把那个兽夹子从雪地里拎了出来。
看这样是没抓到猎物。
那么其余的兽夹子，估计也就在附近了。
向前进拿着那根树杈好一通试探，却只碰到了三个。
另外两个呢，他记得在这里放了五个。
扩大了范围，直到他的树杈顶到了什么东西。
向前进可以百分百确定，树杈顶到的东西不是石头也不是树。
因为在他的身前空无一物，只有一片雪。
向前进有些激动，看来这雪下面应该是埋着什么东西。
会是什么狍子？鹿？
不管是什么东西，一定会有收获。
向前进迅速的把手里的树杈扔到一边，蹲下身来把那厚厚的一层雪刨开。
手上戴着手套，也不怕冻着，直到把那一层雪刨到底。
向前进看到了一层毛茸茸的棕色，又是个狍子！
不知道这狍子在这里躺了多久，但是看这样应该也有段日子吧。
不过在这冰天雪地里，想要腐烂应该没那么容易。
向前进一手抓住狍子的前蹄儿，把它从雪堆里拽了出来。
实在是说不明白，这狍子在雪地里死了多少日子。
因为哪怕在雪地里冻上一夜，身体都会变得硬邦邦。
这要是冻个三五天，十天八天的会硬的像块石头。
不知道这肉化了，还能不能吃。
既然这只狍子踩中机关，那眼下就还剩下最后一个兽夹子没找到了。
刚才找半天找不到，是不是那个兽夹子也抓到了东西。
看来今天是要来个双喜临门了。
向前进在附近寻找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吓得他猛然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但是他敢保证刚才确实有声音，而且离他很近。
该不会又是那头老虎吧！
向前进的心怦怦直跳，等他回过头来，身后传来嗷呜的一声。
那声音听着一点都不陌生，但绝对不具有任何威胁。
向前进又一次回头，跟那头母老虎四目相对。
这一次向前进发现，母老虎的肚子没有之前那么大，看来是卸货了。
可是仔细算算这时间好像不对，东北虎从怀孕到生产，怎么也要三个月。
除非是在这之前就已经怀一段时间了，可是不管怎么样，这母老虎也算是有惊无险的，剩生下了小老虎。
看母老虎那样子有点憔悴，向前进小声的自言自语。
不是说公老虎挺有责任心的，怎么着在野外就抛妻弃子了。
看着脚边那只野狍子，向前进叹了一口气，人尚且还有活下去的办法。
老虎，尤其是一头刚生产完的母老虎，估计没有太多的精力去捕猎。
母老虎小心翼翼的靠近着向前进，向前进则是后退。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这头母老虎现在没什么战斗力。
它要是抬起爪子，给自己来那么一下，也够他受的。
可是那母老虎，只是低着头在野狍子身上闻了两下。
就又朝他走了过来，向前进站在原地不敢动。
这野生动物比较凶猛，但曾经他也听说过，生活在野外的动物，会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来求助人类。
毕竟大家都是生活在同一个地球上的，多多少少总会有那么一点点关联。
老虎虽然被称为百兽之王，可百兽之王也有狼狈的时候。
向前进不由得想到姐姐向美云，当初怀田娃的时候。
没怀孕之前，她也是个登高爬上爬下的好手。
怀了孕就成了家里的掌上宝，尤其是姐夫可小心了。
不能让她冷着，也不能她热着，包揽了家里家外所有的活。
直到田娃生下来，出了月子，才让姐姐逐渐恢复正常的生活和工作。
向前进记得那段时间，调皮的他都变乖了不少，生怕自己犯错，姐姐又要为他操心。
难不成这母老虎也有跟人一样身体脆弱的时候。
向前进此时不去想那些，他只需要去想这头老虎生完孩子，身体肯定虚弱。
母老虎在向前进的腿边蹭了蹭，很虚弱的叫了一声。
然后按照它来时的方向走。
走了几步老虎回头望着他。
向前进突然能够读懂这头母老虎眼神中流露的意思。
应该是让他跟着它。
向前进拖着那一头野狍子，吭哧瘪肚的跟在那头母老虎的后面。
老虎慢慢悠悠的走着，时不时还在前面停下来等他。
向前进突然觉得人与动物之间，其实是能够和谐相处的。
别看动物不会说人话，有的时候比人有良心。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母头老虎终于停下来，又朝着向前进嗷呜了一声。
向前进着赶紧把手里的野狍子尸体丢到一边。
母老虎找了个地方钻进去，向前进还纳闷这是要干什么。
下一秒母老虎就叼着一只还没睁眼的小老虎出来了。
它把小老虎放在向前进的脚边。
这一举动，可把向前进给吓坏了，赶紧捧起来放在手心里。
这天寒地冻的，小老虎要是冻坏了怎么办？
然而那头母老虎似乎已经把向前进当成最信任的人。
前后一共给他叼来了三只小老虎。
其中有一只比较胖，另外两只身体要瘦弱一些。
向前进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是这头母老虎目前自己没有能力喂养。
所以才把这三只小老虎交给他的。
这样一想，向前进突然有一种无力感，他也没当过饲养员呀。
老虎该吃什么？
吃肉。
而且，他面前的三只小老虎，连牙都没长齐，还处在找娘喝奶的阶段。
可是母老虎把小老虎给了向前进，就自己走了。
向前进看着怀里的三只小老虎，这是让他体验当爹的滋味吗！
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向前进也不例外！
在此之前，向前进只抱过个把月大的小猫。
小老虎还是第一次呢。
向前进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把那三只小老虎带回了家。
刚出生的小老虎模样和小猫差不多，应该不会吓到姐姐的。
就当它们是小猫那么养，现在这个条件也没办法讲究什么科学喂养。
母老虎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剩下的那只野狍子也不能徒留在这里，还是得带回去。
等向前进从山里出来，再回到家已经是天黑了。
要不是还有东屋是老样子，向前进差一点就没认出这是自己姐姐家。
刚盖好的新房就是好啊，向前进心里感慨。
“姐，家里有没有纸箱子。”
“家里哪有什么纸箱子，你要干什么啊。”
向前进进了屋，敞开棉袄，三个毛茸茸的小家伙在坎肩扣子中间伸着脑袋。
田娃见了以为是小猫，上手就要摸摸。
“你从哪弄来的这玩意，家里可不让养啊，快点送人。”
向美云对小动物没什么喜爱，况且这里是她的家，想养的话总要得到她的同意。
向前进现在还没过问姐姐的想法，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面对这种情况，向前进只能采取厚脸皮的方式。
“姐，你看外面下了那么大的雪，这三个小家伙肯定熬不过这个冬天的。”
“咱们就给它吃点剩菜剩饭，哪怕让它们在家里过完了这个冬天，等到天暖和了再放出去。”
向美云皱着眉头，严肃的说：“不行，这几只猫一看就还没断奶呢，你要是敢留下，我马上就给你扔了信不信。”
向前进摸着三只还没暴露身份的小老虎：“哎呀小可怜，不是我不想养你们啊，是家里有个凶姐姐，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向前进落寞的转身往外面走，向美云还看不出他这么做的意思，一张嘴就知道要拉什么屎。
“好了，你要是愿意留下来，就你自己照顾，另外趁着天黑去买袋奶粉吧。”
话音未落，向前进就把三只小老虎小心翼翼的放在炕上。
“那我这就去，姐你帮忙找个箱子来，挨炉子近点，暖和。”
向美云心里是一万个不想管。
一路来到公社，向前进花了斥巨资买了奶粉。
啥家庭啊买奶粉，还一次性买两袋，疯了。
向前进哼着小曲回家，半路上遇到了同村的李婶子。
跟她主动打招呼，她还不理，低着头脚步匆匆地走。
向前进觉得奇怪，天马上就要黑了，这么着急要去哪啊。
出于好心，向前进还是追上李婶子，想问个明白。
这么晚她一个女人家的出来走动，要是碰到坏人怎么办啊。
出于这样的好心，向前进快步追上李婶子。
也不知道李婶的脑袋里面在想什么，他都来到跟前儿了，都还没注意到他。
向前进伸手在李婶子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拍的这一下可把李婶子给吓着了：“哎呦喂谁呀？”
看李婶子惊恐的样子，向前进赶紧把帽子摘下来。
“李婶儿是我，向前进啊。”
李婶一看是向前进，抚了抚胸口平复一下砰砰直跳的心。
“原来是你啊，你这干嘛去了？”
“我去公社买点东西，刚才我喊你好几声，你都不搭理我，您这是干嘛去啊？”
李婶子伸手指着村里诊所的方向：“我去拿点药，小孙子又发烧了，哭了一个下午。”
向前进：“是不是招风感冒了？”
李婶子也答不上来：“谁知道呢，我不跟你在这唠了，我得赶紧过去了。”
“要不我跟您一块去吧，天马上就要黑了，万一碰着坏人怎么着啊。”
别看李婶子也五十多岁的年纪，但是在同龄人中，也是一枝花！
李婶子转念一想也是，就答应向前进跟着自己一起去。
诊所比公社近，但是让向前进没想到的是，今天来诊所看病的人还不少。
大夫是一位年近五十多的大叔，他看病手艺还不错，甭管大人小孩还是上了岁数的老人。
吃了他开的药，有个三五天情况就能减轻，剩下的就得靠自己的抵抗力了。
李婶子一过来就拉着陶大夫：“大夫我的小孙子发烧了，你给拿点退烧药。”
陶大夫应了一声，手里拿着两个装着药的玻璃药瓶，往病床的方向走。
向前进偷瞄了两眼，病床都已经满员了，一个个的都在上面躺着打点滴。
等陶大夫走过来说：“你在这里先等会，今天来看病的人多，前面还有好几位呢。”
李婶子就算着急，也不能乱了秩序。
找了个地方坐下，向前进杵在门口，像个门神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轮到李婶子。
陶大夫问她孙子烧多少度，还有什么症状？
李婶子一边回忆一边回答问题。
通过李婶子描述的症状，陶大夫开了药。
药都是自己配的，红红绿绿的药片儿像糖豆一样。
然后用掌心大的四方白纸左右叠一下包好，最后把其中一个角窝进去。
“里面白色的药片碾成粉，冲水喝下去，一天两顿，如果三天之后孩子还没退烧，你就带过来。”陶大夫叮嘱。
向前进跟着李婶子离开诊所护送她回家，临走的时候，还把其中一袋奶粉塞进了李婶子的怀里，
这年月奶粉也是稀罕物，一般的家庭不会想到买这东西喝。
能喝点米汤就已经不错了。
“唉哟，这么贵的东西我就不要了。”李婶子推辞着。
“没事，没多少钱，喝点奶粉补补营养，孩子好的快，我买两袋呢。”
李婶子也是心里惦记着自己的小孙子，也希望他赶紧痊愈。
嘴上一边说着客气的话，一边收下向前进给的奶粉。
“那等有空，你来家里吃饭，我给你杀只鸡炖着吃。”
向前进也答应着：“行，知道了婶子，你快点回家吧，我也该回去了。”
等到他赶回来的时候，向美云跟田卫东都已经吃完晚饭。
还好给他单独留了出来。
向美云坐在炕上，在那里缝补着破了洞的袜子。
“去一趟公社花了这么长时间，怎么打算住在公社了，住在那也不错，有吃有喝的。”
向前进赶紧把那袋牛奶拿出来找了个碗，用铁勺擓了两勺奶粉，用热水冲开。
“姐，你能不能别损我了，半路上我遇见李婶子，她那小孙子又发烧了。”
“往后这几天估计感冒的人不少，我看陶大夫那诊所都满员了。”
“你们上班出来进去的得注意着点，别把我跟田娃染上。”
来源：梦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