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陆之昂和妻子渗沐桦结婚的第五年，曾嫌她双腿有疾的白月光离婚回国了。
陆之昂和妻子渗沐桦结婚的第五年，曾嫌她双腿有疾的白月光离婚回国了。
糟糕的是，他们正准备要一个孩子，刚做了试管。
更糟糕的是，她说协议之外的东西都不作数，也包括这个孩子。
所以陆之昂当即决定，甩掉她。
……
A市榕城别墅区。
客厅没开灯，房间一片昏暗。
渗沐桦半阖下的眉眼模糊在指尖猩红的那片烟雾里。
她吐出最后一个烟圈，淡漠的开口道：“孩子不在我们协议之内，后续的胚胎移植手术就不做了吧。”
陆之昂坐在沙发上怔了一瞬，不由得攥紧手里那张手术单。
电视机播放着钢琴比赛。
陆之昂凝着画面里清润如玉，指尖在琴键上起舞的男人，极力掩住心底落寞。
“如果是因为他，我可以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带孩子去国外生活……”
“我也不会让他知道我和孩子的存在的……”
女人的眼眸泛着摄人心魂的幽冷光泽：“陆之昂，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话落，她直接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起身往外走去。
房门“砰”地关上。
陆之昂看着电视机里正在谢幕的钢琴王子顾瑾深，一瞬了然。
他不由得将手术单紧紧攥入手心。
五年前渗沐桦出车祸废落下残疾，她的白月光顾瑾深也因此离她而去。
自己便以普通钢琴老师的身份入赘渗家为她冲喜，至今连婚礼也没有办。
是以除了双方家人，没人知道他们结婚了。
那时的他爱得炙热纯粹，想着深情不及久伴，或许有天她会看到自己。
所以他从未想过会有今天，也从未想过渗沐桦至今不曾忘记顾瑾深，甚至为了他连亲骨肉都可以放弃……
想到这，陆之昂才松开了手，他将早已皱成一团的手术单放在桌上仔细抚平。
掌心的血融在那张薄薄的纸上。
他轻声呢喃：“妈妈不要你，爸爸要你。”
他将手术单贴在脸上，似乎这样就能离还只是一个胚胎的孩子近一点。
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是他父亲赌王陆从萧发来的短信——
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刚谢幕的顾瑾深左手搂着渗沐桦的腰，右手接过她送上的玫瑰，渗沐桦侧目望他，嘴角挂着淡笑，满眼都是爱意。
这是陆之昂从未见过的的，他一度以为渗沐桦便是这样浑身冰若寒霜的人。
渐渐黑掉的屏幕倒映着陆之昂的脸，细微的疼痛从神经末梢传来，蔓延到全身。
明明他才是渗沐桦的丈夫，如今却在她与别人的合照中窥探一直期待的幸福。
陆父的消息再度亮起：“之昂，回家吧，我的儿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他曾与父亲做赌，他隐瞒身份和渗沐桦结婚。
如若五年内，她依旧如初，他便亮明赌王儿子的身份。
将自己名下百分之六十陆氏集团股份全资注入渗氏集团。
泛白的指尖滞在屏幕，对话框的内容删删减减。
要回去吗？陆之昂犹豫了。
他打开小号微博，看着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只觉得心中愈发的凉。
从见渗沐桦的第一面起，所有关于她的心动都被记录。
“上天啊，我好喜欢她，只要能跟她在一起，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看着自己发表的第一条微博，原本犹豫的心莫名坚定。
他拍下了手术单，写下文案——“宝贝，爸爸期待你来到这个世界。”
点击发送后，他长吁一口气，纵是渗沐桦不要她，他也要想办法将孩子留下来。
划出微博，他正准备给父亲回电。
这时，微博弹窗跳出刚爆的话题——
渗沐桦官宣，甜蜜再恋钢琴王子！
陆之昂呼吸一滞，点进去热搜查看，第一条10万热评的渗沐桦微博赫然写着——
“你爱大海，我爱你……@顾瑾深。”
第2章
陆之昂泛白的手指在屏幕上滞住，满屏的祝福刺眼。
网友A：这是什么神仙言情走进现实，配我一脸啊啊啊啊。
网友B：钢琴王子与商圈女大佬，是谁慕了我不说。
手指滑过，祝福中夹杂着对他的抨击。
网友1：「我是不是记忆错乱了，她不是结婚了吗？」
网友2：「那个钢琴老师？肯定是假爆料啊！哪家女总裁看得上普通钢琴老师！」
网友3：「太恶心了吧！凤凰男为了上位，连顾老师的瓷都敢碰！」
……
诸如此类无端恶意揣测，多到数不胜数。
陆之昂喉间涌过一股苦涩。
欲回复评论：“我没有蹭热度，我是她的合法丈夫。”
手指却悬在了发送键上。
他想起他与渗沐桦的婚前协议上的第一条便是对婚姻事实进行保密。
想到这里，他痛苦的闭了闭眼，心脏却如剥离般痛。
他按下锁屏键，将手机丢至一旁。
将自己蜷进沙发里，苦涩的目光落在墙上的结婚照上。
那时的他深情凝着渗沐桦，可渗沐桦那双清冷的眸里却盈满了遗憾。
因为是跟渗沐桦唯一一张合影，他倔强地挂了五年，也倔强地认为只要自己在她身边够久，她总会看到自己。
可原来纵他付出万般努力，在真爱面前还是不值一提。
顾瑾深什么都不做，单单出现在她身边，就已经赢了。
他闭上双眼，任由心底的苦涩蔓延开来。
……
日升月落，天光大亮。
陆之昂是被渗母的来电吵醒的。
接过电话，他不由端正了姿态：“妈，早上好。”
对面传来渗母热情的声音：“之昂，今天是你的生日，奶奶让你和沐桦晚上回老宅吃饭！”
陆之昂愣了一瞬，这才想起今天是自己二十六岁的生日。
渗母见当他沉默，便以为答应了，这才笑着说：“一定要来，别让奶奶不高兴。”
话落，电话便挂断了。
奶奶是渗家的老泰山，说一不二。
想到这，他的手指滑过通讯录，停在了“沐桦”的界面。
他长吁一口气，拨通了渗沐桦的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起，渗沐桦冷冰的声音随之响起：“有事？”
陆之昂刚想说话，便听见顾瑾深的声音：“沐桦，帮我打一下领带。”
女人清冷的声音瞬间放柔：“等会。”
鼻腔涌过苦涩，喉咙瞬间哽住，默了半瞬，女人的耐心已告急：“没事就挂了。”
陆之昂忙开口：“妈让我们今晚回老宅吃饭。”
女人远了的声音突然拉近，“嗯。”
陆之昂还想追问：“那你什么时候……”
电话那端却传来冰冷的嘟嘟声。
……
晚上，陆之昂一个人开着白色保时捷去了渗家老宅。
那座A市最贵的别墅区江海别墅。
刚停好车，便看见渗沐桦那辆黑色帕拉梅拉。
夜幕下，他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璀璨的光。
一扫沉重和阴霾，连脚步都愈发轻盈。
刚走进玄关，就听见小侄女的嬉笑声：“姑姑，你和姑父什么时候给我生弟弟妹妹呀。”
陆之昂不由一惊，难道渗沐桦把他们准备要孩子的事告诉大家了？
心中一喜，他快步走向大厅，脸上的笑意却戛然而止。
一眼望去，身形挺拔顾瑾深正立在渗沐桦身侧，满脸笑意！
第3章
陆之昂身子一僵，渗沐桦居然带着顾瑾深回了渗家老宅！
他踟蹰在玄关处，这座极尽奢华，宛如宫殿的城堡却压抑得他无法呼吸。
室内一片寂静，只有电视机里的声响，热闹得格外刺耳。
小侄女发现了他，眸中瞬间点亮了几丝星光，她笑盈盈晃着渗沐桦的手：“哇！我有两个姑父，那姑姑是不是会给我生很多很多弟弟妹妹？”
她歪着小脑袋，一脸天真无邪。
陆之昂稍抬眼睑与渗沐桦淡漠的目光交汇，女人神色淡漠，连眉眼间都带着半分疏离。
她甚至没有纠正小侄女，只是伸出手去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顾瑾深径直走向他，有些得意的开口：“之昂哥，生日快乐！”
他和善的声音里却携杂着几丝轻蔑，将手中的红色礼品袋递给陆之昂：“来得匆忙，沐桦说你不需要礼物，可我还是替她准备了一份，之昂哥别嫌弃。”
陆之昂脑海里回荡着那句“沐桦说”，将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间。
顾瑾深伸出的手凝在了空中。
一身雍容华贵的渗老太太帮他接过，嗓音慈善：“瑾深是懂事的！”
她微微侧头，递给陆之昂一个冷眼：“礼仪都不懂了吗？”
陆之昂这才微躬着身子，讪讪从奶奶手中接过礼物。
他扯了扯衣袖，露出手腕处那块带着星月图案的手表，唇角扯开一抹满足的笑：“沐桦送我的礼物，早就收到了。不过还是要多谢顾先生的好意。”
顾瑾深面带愠色，强扯出一丝笑。
陆之昂难掩心中快意：“愿我如星君如月，多好的寓意啊。”
见顾瑾深脸色彻底阴沉，陆之昂心里顿觉舒爽。
转眸，陆之昂小心的凝向渗沐桦，只见女人眼眸深处一片平静。
适时，渗母喊人落座吃饭。
餐桌前。
渗沐桦自顾自落了座，渗母扯出她旁边的椅凳：“瑾深，来，坐这里！”
陆之昂迈出的步子滞在了原地，渗母居然将他的位置给顾瑾深坐？
他刚疑惑，只见渗母言笑晏晏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今天，我要挨着我们的寿星坐，沾沾福气。”
顾瑾深勾唇笑了笑，亲昵的开口：“沐桦，要吃饭了。”
渗沐桦闻言立刻会了意，立刻拿起一旁的热毛巾给他擦了擦手。
动作行云流水，很是熟练。
陆之昂垂下眸来，掩不尽眼底的落寞。
渗老太太坐上主位，清了清嗓音：“你们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今天叫你们回来，就是把这件事在自家处理了。”
“沐桦，当年为给你冲喜让你结了婚，你百般不乐意，你要是还喜欢顾瑾深，就尽快把婚离了。”
“顾家也是有头脸，瑾深他是顾氏集团的公子，我们渗家也不是随便的人家。”
陆之昂猛然抬眸，却发现老太太的眸中对他只有漠视。
是啊，顾瑾深是顾氏集团的公子哥。
而他什么都不是，只是普通钢琴老师，甚至连名字都不配提起。
他自嘲一笑，渗沐桦应该很开心吧？
渗沐桦神色有些复杂，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
“奶奶，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
渗老太太震怒，一拍餐桌：“等你处理？等到媒体把你隐婚的事曝光，把我渗家的脸面全丢光？”
渗母身体一震，立马起身安抚渗老太太：“妈，为了小辈的事气坏身体不值。”
话锋一转，她又转过头来面带着笑看向了陆之昂：“之昂你也还年轻，也该去追求属于自己真正的幸福了，是不是。”
她掩住了眼底那一丝微不足道的歉疚：“之昂，你说啊？”
陆之昂瞬时愕然，怔了怔，满座的目光都凝在他一人身上。
他下意识看向渗沐桦平坦的小腹，哑然道：“可沐桦怀孕了。”
第4章
话落，渗沐桦冰冷刺骨的目光倏地投来，陆之昂莫名心虚地低下头去。
渗老太太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五年都没怀上，现在就忽然怀上了？”
陆之昂拿出手机，在相册里翻找着。
“奶奶，这是检查报告。”
渗老太太接过手机，将视线拉近了些，双指滑动，将画面扩大来看。
眼睛里像是浸了蜜糖，一扫阴霾：“还真是！”
渗母欣喜接过手机确认，一改刚才的疏离：“之昂，不然这段时间你和沐桦就留在老宅吧，照顾得周到些。”
渗沐桦的脸愈发阴沉，克制着心中的不满，可话语间那股责问之气呼之欲出。
“你们放心，我们会互相好好照顾的！”
闻言，顾瑾深眼底那股滔天的嫉妒再也忍不住。
可凝向渗沐桦时，他紧绷的脸上，只余下难堪：“奶奶，阿姨，我家里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那一抹身影刚要消失在玄关处，渗沐桦就起身想去追。
渗母一把扯住她，渗老太太顺势嗔怒道：“我不管你有什么别的心思，先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这是我们渗家的长孙！”
渗沐桦沉默了许久，最终只能应承。
……
回去的路上。
陆之昂坐在渗沐桦那辆帕拉梅拉上，一路无言。
一路上，陆之昂眼神闪烁着，时不时凝向渗沐桦，女人微微侧头时他又赶紧收回目光。
半晌，渗沐桦终于按捺不住心底那股怒气，低哑道：“满意了？”
陆之昂默了一瞬，若不是渗沐桦不想要这个孩子，他又何至于此呢？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坚定的语气中挟杂着几丝无奈：“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是我们一起决定要的，现在他已经是一条生命了……我只有告诉奶奶了才能保住他！”
“他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协议外的物品。”
渗沐桦怒不可遏，她猩红着眼踩下油门。
“啊——”
陆之昂被后驱力拉扯，身子往后倒。
女人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在无人的快车道，疯狂疾驰。
不知开了多久，陆之昂的身体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他浑身冒着冷汗，颤着音大喊：“渗沐桦，求你慢点……”
女人却报复似地开得更快。
“我害怕，渗沐桦，我要下车……”
陆之昂心跳加速，浑身发抖。
渗沐桦猛打方向盘，狠踩了一脚刹车，靠边停了下来。
陆之昂逃也似的，推开门踉跄着下车。
不等他站稳，女人冷冷冲他背影丢下一句：“上一个算计我的人，已经死了。”
女人驶车离去，把他一个人丢在了陌生的路边。
陆之昂胃里一顿翻涌，蹲下身不停干呕。
他抬手胡乱抹了把脸，才发现手上还拎着顾瑾深送给自己的礼物。
他打开包装袋，一枚刻着自己名字的戒指滚了出来。
定睛一看，赫然发现那是自己送给渗沐桦的结婚礼物。
五年来渗沐桦表面虽是不喜，但也时时刻刻戴着，不曾取下。
怎么会落到他手中？
陆之昂犹疑地在袋子里翻找，试图佐证自己只是这只是撞了同款的猜想。
然而一顿翻找后，却只找到了顾瑾深手写的有一张贺卡，遒劲有力的字迹飘逸写着——
“我以为多珍贵呢，可沐桦说，我想丢便丢吧。所以你看有些东西陪伴的时间再长，都是能随时摒弃的。”
陆之昂看到此话，血液瞬间凝固。
他的心蓦地沉了下来，如同这片黑寂的夜。
他紧紧攥住那张贺卡，颤着身子呢喃道：“渗沐桦，这就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吗？”
忽然，一辆车牌号为888888的迈巴赫停在了陆之昂面前。
车门打开下来几个身型魁梧有致的男人，脚步落下。
他们九十度鞠躬，声音整齐划一：“大少爷，请跟我们回家吧！”
第5章
陆之昂没有抬头，他只接过保镖递来的纸巾，轻轻擦掉脸上的泪痕。
“大少爷，他们渗家仗势欺人，五年来都没给少爷名分，您就别在这受气了！”
五年来，他一直都知道父亲派来的保镖在暗中保护自己，只要他想，他随时都能回去，也随时都能将欺辱他的人回以颜色。
可是，他已经回不去了，从他爱上渗沐桦那一天起，一切都回不去了。
他的步履很重，脸上毫无血色。
保镖们又重重鞠下一躬：“大少爷，请和我们回家吧！”
陆之昂摇晃着身躯却坚定道：“我要给我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他头也不回：“你们走吧，我会和我爸解释的。”
月色深寂，陆之昂一人独行虚弱的影子越拉越长。
直至他完全消失在这片黑夜里，为首的保镖才长叹了一口气：“大少爷何必自讨苦吃。”
……
回到与渗沐桦的婚房别墅。
陆之昂摁下指纹，打开大门，扑面而来一股很重的酒味。
他打开客厅灯，才发现渗沐桦在沙发上沉沉的睡了过去，空了的威士忌酒瓶在地上东倒西歪。
她一个人喝了很多酒？
陆之昂小心换上了一盏微弱的灯，压着步子走到沙发前，只见熟睡的她温和乖顺。
额前发丝细碎，眼皮沉阖，细密的睫毛覆在上面，锋芒尽失。
只有这时候，她才不像个女总裁，反倒像是普通的千金小姐，像当年他对她的一见惊鸿。
然而现在她总是眉头紧皱，即便现在睡着了，白皙的手还盈盈握紧了手机，不肯放开。
陆之昂小心翼翼拿过她的手机，微亮的屏幕界面全是拨给顾瑾深的未接电话。
她又开始为他买醉了么？
他苦涩的将屏幕熄灭，骨节分明的手指覆上女人清冷的脸：“你一定是因为担心我，所以在等我对不对？”
他轻轻把女人拥进怀中，用目光描摹她的轮廓，看着看着便自嘲的笑了。
心口一阵酸涩，他苦涩的扯出一丝笑，转过身靠在沙发边上。
他掏出手机打开自拍，挤进对准渗沐桦的镜头里，按下快门。
眷恋抚着照片中渗沐桦迷人的侧脸，陆之昂很是满足。
“这是我们的第二个合照，也是我们的第一张全家福。”
打开微博小号，他上传照片，记录道：“我们的第一张全家福。”
随后他回房拿了毯子，仔细为她掖下，他不想走就挨着她坐着，静静地守护她睡觉。
……
第二天，渗沐桦迷迷糊糊半睁开惺忪的的眼，语气中难掩困倦。
正要起身，却发现陆之昂的胳膊被自己抱住。
“你怎么在这？”
她慌忙松开，轻咳一声掩去尴尬。
随即坐起身来从茶几上拿过手机，顾瑾深回拨的未接电话让她立刻清醒，这才发现手机被静音了！
她心中一紧，直接迁怒陆之昂：“谁要你动我的手机的？”
陆之昂愣了一瞬，刚欲解释，只见女人拿起外套，急匆匆往外走。
只剩陆之昂滞在原地。
他小心翼翼等来的温存只要遇上顾瑾深就瞬间消散了。
……
下午，陆之昂突然接到了学校领导打来的电话。
他虽休了假，可学校钢琴老师安排不过来，所以临时派他去参加一场钢琴决赛的谢幕礼。
陆之昂看着传送过来的出席证，愣住了。
如此凑巧！居然是顾瑾深正在参加的钢琴决赛，墨菲效应吗？
陆之昂很快敛了心神，他长吁一口气，特意换了身衣服，短发还做了个造型。
他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如若遇到顾瑾深，他也要是高昂着头的那个。
可他错了……
当聚光灯照射在顾瑾深脸上，当他接过惊喜嘉宾渗沐桦送上的花，当他亲昵的搂着渗沐桦的腰时。
他才知道，被爱着的才是高高昂头的那个。
陆之昂盈满失落的眼眸彻底黯淡。
就在他准备偷溜出去的时候。
台上那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顾瑾深接过话筒，斜睨着他，语调清晰：“我出国进修了五年，沐桦就等了我五年，这座奖杯也是属于沐桦的！”
满座寂静中，渗沐桦温柔的回应顾瑾深：“而我属于你。”
第6章
此话一出，台下顾瑾深的应援粉丝沸腾，纷纷举起应援牌，高声大喊——
“渗沐桦与顾瑾深，我磕的cp是真的！”
更有疯狂的直ℨℌ接尖叫起来：“啊啊啊，你们别动，我去把民政局搬来！”
狂欢圈外，陆之昂僵在原地，心若寒冰。
台上，渗沐桦拿接顾瑾深手中的话筒，略过粉丝的热情：“请大家多多关注瑾深的作品！”
陆之昂已经坐不下去，站起身就要走。
这时，屏幕上突然出现的一张照片让他僵住了步子。
台上的渗沐桦更是脸色一黑。
投屏的照片中，渗家老宅外，渗沐桦坐在帕拉梅拉驾驶位上，目不转睛盯着正要上车的陆之昂！
两人熟稔的模样，俨然像相处多年的夫妻。
刚还沸腾的场馆，瞬间熄火，安静了数秒后，又炸开了锅。
场馆最前排举着长焦镜头的，顾瑾深的事业大粉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本来是跟踪渗沐桦，谁知拍到了意外收获！
这下顾瑾深总算看清了女人的真面目，可以安心搞事业了吧！
想着，她昂起头追问渗沐桦：“渗总如何解释这张照片？传闻您已经结婚，您该给大家也该给瑾深一个解释吧？”
陆之昂屏着呼吸，他离舞台有些距离，可渗沐桦的冷眼扫到自己的时候，他却下意识地不知所措了。
下一瞬，就听见渗今冷倦的声音回应道：“保姆家的儿子，没什么好解释的。”
保姆的儿子。
陆之昂心脏几不可察地抽痛。
谢幕礼毕，所有人渐渐退场，台上顾瑾深搂着渗沐桦下台。
陆之昂随着人潮漫无目的往外走。
忽然走在他前面的人一个转头不小心认出了他。
“这不就是渗总家保姆的儿子吗！？”
“要不要脸啊，还跟到这里来碰瓷了？！”
“你怎么敢的，顾老师和渗总有多配，要不要我借你镜子照照？”
“……”
从众效应，一小撮群情激奋的粉丝围拢过来，手机镜头、长焦短焦镜头甚至应援棒都怼到了陆之昂脸上。
他下意识拿手挡在自己的脸上。
他的目光下意识向不远处的渗沐桦投去，可她那双眸子却凝聚着冰霜，只看了他一眼便收回去，携着顾瑾深头也不回地离开。
陆之昂攥紧掌心，指尖掐进嫩肉里渗出血来：“渗总只是顺路送我到地铁站，她是好心。”
纵是这样，他们还是不依不饶，无一不是对他指责——
“保姆的儿子怎么好意思坐主人的车？”
“癞蛤蟆想进豪门咯！”
“你少阴阳怪气了，你这种凤凰男ℨℌ真恶心！”
“……”
漫天的指责奔涌而至，陆之昂捂住耳朵不想再去回应。
他任他们发泄，等到安保过来驱散人群，以最快地速度逃出场馆。
……
回到家，已是下午。
陆之昂指纹解锁房门，进门看到的自己被打包好的行李悉数丢在了大门口外。
客厅沙发上，渗沐桦抬起阴沉沉的眸子，直接下达逐客令。
“你搬去老宅住，那个孩子你找谁生都行，没事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漫天的委屈袭上心头，陆之昂颤抖着声音问：“渗沐桦，对你来说，我到底算什么？”
女人幽深的狭眸紧紧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从前是协议丈夫，现在，我用来应付家里的生育工具。”
协议丈夫、生育工具……
陆之昂的双眸愈发的空洞，喉咙哽得生疼，眼眶腥红。
此刻他伪装的坚强再也忍不住，身侧的手用力攥紧的同时，也剧烈的颤抖着。
不知道为什么，渗沐桦蓦然涌上一股躁意：“别挑战我的底线，我的底线永远是顾瑾深。”
第7章
陆之昂直直定在原地，女人却起身绕开他，头也不回进了卧室。
他似是自嘲般捡起自己堪堪装满一个箱子的行李。
从前渗沐桦说，不想在家中看见他的物品，五年来他便只保留着生活必需品。
他苦笑一声，耷拉着脑袋拖着行李箱。
东西不多，却很重，装满了他这五年对渗沐桦的爱。
和始终没有回应的她……
刚走出别墅区大门，空中就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眼泪交融在雨中，凉意深入骨髓。
陆之昂蓦然抬头，微弱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他重重呼出一口气，见四周无人，那僵了五年的脊才坍塌下来，露出疲惫和他所有的难堪。
所有的情绪如潮水般灌入脑海，他心口蔓上一阵有一阵的痛楚。
走了许久，陆之昂却不知道踩到什么，身子猛然一个趔趄，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那处不知道撞上了什么尖锐的物品，一阵剧痛传来，陆之昂几乎痛晕过去。
他低头看去，只见他身下蔓出一滩血迹……
他的心猛烈跳动着似乎要涌出胸腔，强烈不安感袭上心头！
医院，男科主治医生办公室内。
医生紧紧凝着电脑屏幕里的检查报告，拧着眉说：“陆之昂是吧，叫你家属来吧。”
陆之昂不停揉搓着自己早已湿润的手心，极力克制自己的焦躁与不安。
“我家人现在都在忙，有什么问题直接和我说就好了。”
医生却不松口，坚持道：“这个问题，我还是希望能够和家属沟通。”
陆之昂心中那股不安愈发浓烈。
他艰难挪动着身体，怔怔地退出办公室，拨通了渗沐桦的电话。
对面接起瞬间，他发涩的喉咙里发出一股暗哑的声音：“沐桦，我现在在医院，你能不能……”
话还未说完，女人不耐烦的声音从听筒处传来：“没空。”
随即立刻挂断了电话。
陆之昂捏紧手机，委屈得像吞进玻璃的碎片，却要忍着满口的鲜血不能吐出来。
尘埃未定，他不能倒下。
手指滑过屏幕，他打开闲鱼，在搜索框内键入了陪诊。
……
陪诊的女大学生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陆之昂立马拉住她的手问：“怎么样？医生怎么说？我没什么事吧？”
女孩滞了一瞬，“哇”一声哭了出来：“哥哥，你还是找你老婆来吧。”
陆之昂接过陪诊递来的报告单，悬着的心瞬间掉入了深渊。
他身子一僵，呆滞道：“辛苦了，你先走吧。”
还没来得及查看报告，一个电话弹出，陆之昂立刻按下接听：
“陆先生，我们这里是生殖医院，非常抱歉，您和渗女士存在我们医院的胚胎，因为未能及时做移植手术，未能继续存活！”
陆之昂的心猛地一沉，许久才开口：“我知道了。”
他无力的靠在墙上，缓了缓，才打开手中的报告。
报告上显示：患者睾丸遭受严重撞击，失血过多，失去生育能力！目前伤处仍有淤血，后续需要做淤血抽除手术。
失去生育能力！
这就意味着他再也做不了父亲！
陆之昂他紧紧攥住那张报告单，揪着胸口低吼。
悲戚的声音回荡在走廊深处，他的心也好似一瞬一瞬在凝结。
不知过了多久，他彻底失去力气，一点声音也发不出了。
他知道，他的孩子再也回不来了。
当晨光透过窗射在报告单上，他拍下了这个孩子存在过的最后一个证明。
点开微博小号，输入文案：“我的孩子，回天堂做小天使啦。”
文案末端，附上笑脸。
他扯出一丝笑，看着报告呢喃道：“宝宝，对不起。”
你也不想来到不被祝福的家庭对不对？
陆之昂失魂般离开医院，他要回去找家属在这份胚胎失活确认单上和他的手术单签字。
渗沐桦应该会很开心吧，这个孩子对她来说本就是一道枷锁。
……
陆之昂苍白着脸重回到婚房别墅。
他走到门口，用尽最后一丝力摁下指纹解锁，机械声音突然响起。
“指纹验证քʍ失败。”
她把门锁都换了。
第8章
陆之昂滞了一瞬，不可置信地重复摁了好几遍，这扇门始终没有打开。
陆之昂苦涩一笑，原来有些事真的不是努力了就有结果。
五年间，这个他称之为家的地方，如今却只能摁下门铃，小心翼翼地等着。
再熟悉又如何？日日同床而眠又如何？总归她心里的那扇门从未对他打开过。
忽然门被打开。
顾瑾深一脸厌恶的看着他，脚上穿着他的拖鞋。
顾瑾深有意扯开衣领，露出脖颈间那处抓痕：“沐桦在洗澡，你先进来吧。”
仿佛他才是这个家的男主人。
陆之昂透过缝隙，看见渗沐桦围着浴袍，而浴袍里面，未着寸缕。
半干的头发挂着晶莹的水珠，顺着锁骨，没入胸口，缱绻慵懒，却在看到他的瞬间，温柔的眸中闪过明显的厌恶：“谁让你回来的？想让我亲自送你回去？”
陆之昂不由攥紧手中的报告单递了过去：“你看看吧。”
渗沐桦接过报告单看了一眼，厌恶的目光又聚到他脸上：“从哪弄的假报告单？花了不少钱吧？”
陆之昂喉咙不由发涩：“渗沐桦，我不会通过这种事换取你的怜悯。”
空气陡然寂静。
顾瑾深温柔低沉的声音忽然拉近：“沐桦，你们聊完了吗？”
她耐着性子放柔了声音：“马上。”
一瞬，女人一扫眸中的柔情，只剩冷漠：“陆之昂，我没时间陪你演戏。”1
陆之昂没出声，因为他看见客厅内自己与渗沐桦的婚纱照赫然换成了她与顾瑾深共捧冠军奖杯的照片！
他收回视线暗哑道：“手术需要你在场。算是你陪我最后一程，此事了结，我们的协议也彻底结束。”
他要亲眼见着渗沐桦签下确认书，他要记住这道刻骨铭心的痛。
渗沐桦掩下那股不易察觉的诧异，决绝道：“时间，地点，我会准时出现。”
“明天九点湘堂医院男科。”
这一次他没有回头，也不想再回头了。
……
第二天九点。
陆之昂穿着病号服独自站在手术室门口，静静地等。
护士不停催促：“52号，陆之昂患者，手术时间就要到了，家属怎么还不来签字？”
是啊，她怎么还不来。
陆之昂一瞬不瞬地望着走廊拐角，她答应了会准时到的，她向来言出必行。
距离十点的手术时间只剩下三分钟。
他拿出手机给她发去消息：你什么时候到……
还没来得及点击发送，聊天框里弹出一张照片。
照片里，渗沐桦戴着可爱白兔的围裙，在厨房忙碌。
与此同时，顾瑾深口吻的消息发来：“你手术比不过我一句饿了。”
还在跳动的心脏，好像彻底沉寂了下去。
陆之昂关了手机，转身朝手术室里走去。
他躺上手术台，无影灯啪地亮起。
皙白的光打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他闭上眼，心已经彻底麻木。
孩子，对不起，我的强求让你白走了一遭。
为此，我将承受终身惩罚，永久地失去你，还有下一个你……
两个小时后，手术中的红灯还亮着。
原本该半个小时结束的小手术还在进行，血布一块块从陆之昂的身下扯出，血袋上了一轮又一轮。
医生坐在控制台上，神色越来越焦灼：“马上联系家属，病人出现溶血症，患者伤处的血管粘连，随时可能血崩！”
手术室外，长廊上。
渗沐桦在导诊台护士的指引下来到手术室外。
推拉自动门“嘭”地打开，满手是血的助手焦灼大喊：“谁是陆之昂家属，陆之昂的家属呢！”
渗沐桦压了压眉头，走上前沉声不悦道：“我是，怎么了？”
“怎么了？”助手恨盯了她一眼。
“他术中突发溶血症导致血崩，人快不行了！”
话落，一纸三级病危通知单递到了渗沐桦眼前：“签字吧！”
第9章
渗沐桦大脑蓦地一片空白，整颗心被提到嗓子眼，机械似地签下手术协议书。
直到自动推拉门，又“嘭”地一声合上，她才回过神来。
顾瑾深将她魂不守舍的模样看在眼里，不安感袭上心头。
他清了清嗓子，试探性说道：“沐桦，等处理了这件事，我们就结婚吧。”
女人双眼凝着“手术中”三字，罕见地沉默。
顾瑾深见状又从包中翻出了顾氏入股渗氏的协议书，沉声道：“沐桦，你看这是我爸给的聘礼。”
渗沐桦只是轻扫一眼，又将目光转回了手术室：“不急。”
【手术中】红灯亮着，她的心莫名发紧。
两个小时后，医生一脸疲惫从手术室走出。
渗沐桦立马凑上前去：“他情况怎么样？”
医生长舒了口气：“手术成功，很庆幸也很遗憾。”
他实在没办法给一个刚从鬼门关被拉回来却永久失去生育能力的男性送去庆贺。
医生意味深长地看了渗沐桦和捏住她衣角的顾瑾深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
……5
第二日，VIP病房内。
陆之昂睁开眼的第一瞬，就被病房外明晃晃的光刺痛了眼。
他涣散的双眸中是无尽的沉寂，内心深处撕裂的痛却那么清晰。
病房门被人推开，是渗沐桦。
陆之昂转头对上她同样沉寂的双眼，她也在痛吗？
昨夜麻醉醒来时，值班的护士告诉他渗沐桦在手术室外等他出来，直到他从深度昏迷状态中脱离才走。
他想，她不会为他难过吧，她从没爱过自己。
陆之昂看着她朝自己走来，近了才看清她沉寂眼底的愠怒。
“有溶血症为什么要上手术台？”
“陆之昂，你想用死让我对你产生愧疚？别妄想了，就算你搭上命也只会加剧我对你的厌恶！”
魂魄好像生生被劈开了。
陆之昂翕动的指尖微颤，缓了半晌，他才强扯开苍白的唇：“你就这么爱顾瑾深？”
似是发问，又似是呢喃。
他没等女人回答，接着说：“就算你恨我，我也要告诉你，五年前你出车祸昏迷不醒，顾瑾深明知你抢救成功还是毅然在国外娶了三婚富豪老女人。”
“现在你双腿痊愈继承家业他就回来了，就算这样，你也不在乎，你还是爱他？”
陆之昂一瞬不瞬凝着渗沐桦那双冷眸，企图找到那微弱的震惊或是怀疑。
可什么都没有，她眼底平静无波。
“就算他抛弃我一百次，我依然爱他。但如果要和你重来一次，我宁愿你死在手术台上。”
陆之昂顿觉浑身冰冷，周身的疼痛再也压制不住，仿佛被无形的野兽嘶哑着，将他推入深不见底的深渊，直至被黑暗彻底吞噬。
“怎么回事！不是说沐桦怀孕了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好端端的，又说没有孩子了！”
渗老太太疾言厉色冲进了病房，拿在手上的拐杖恨不能打在陆之昂身上。
渗母跟在身后，斜睨陆之昂一眼转头柔声劝老太太：“本来就是冲喜的缘分，那个孩子没了就没了。”
“孩子没了，说明他们没有缘分。”她胳膊肘撞了撞渗沐桦示意她附和：“沐桦，你说是不是？”
渗沐桦红唇微启，陆之昂却开口截断道：“渗沐桦，我们离婚吧。”
第10章
陆之昂眼眸只剩一片无边黑寂。
“离婚协议，我会签好字后给你寄过去。”
话落，他意欲翻身不再面对，却被身下撕裂的痛掣住。
渗沐桦滞了一瞬，眸中覆上一层冰冷：“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
凝着女人的背影，陆之昂闭上了眼，他好像看见当年救起自己的少女头也不回。
只不过，这一次他再也不会去追，只让她彻底走远。
……
十天后，静安墓园。
一身黑衣的陆之昂蹲在无字无相的墓碑前，泛白的指尖抚过冰冷。
他低声呢喃：“宝宝，我会永远记得，我曾有过一个孩子，他短暂地让我做过一阵子爸爸。”
他骨节分明的手抚摸过那墓碑上，想象着宝宝长出天使一样的小翅膀，去了温暖的天堂。
“再见，小朋友。”
随即，他摘下无名指上刻有渗沐桦名字的婚戒，放在碑前。
然后起身接过保镖递来的墨镜，遮住微红的眼。
转过身，他没走来时的路。
“该回家了。”
……
另一边，渗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祝贺渗总顺利拿到渗氏继承权，以后我们这些老一辈的还得仰仗渗总多照顾啊！”
几名渗氏元老坐在黑皮沙发上，举着红酒杯共贺这一喜事。
渗沐桦坐在宽大的沙发里，却有些心不在焉。
“刘总，你作为长辈恐怕要准备一份大红包了。”
那名被称作刘总的中年男人疑惑道：“怎么说？”
“没看微博嘛，顾氏的大少爷，渗总的钢琴王子已经公开婚事了！我们就等着喝喜酒吧！”
渗沐桦眉心一动，她明明说过不急。3
见渗沐桦久不接话，那些老总也自觉无趣，尬笑几声退了出去。
随即拿起手机，拧着眉点开微博。
热搜榜单上，【顾瑾深男小三】的单人词条死死压过两人婚讯的热度。
她轻点进去，霸着头条赫然是匿名吐槽贴——
「第三者凭什么得到一切，顾瑾深你霸占人家老婆，让他只能找陪诊听主治医生宣告终生无法生育，无法再有孩子的时候，你不怕遭报应吗？哥哥别难过，她不配。@不问」
文案下面赫然配图18张长图，全是渗沐桦没见过的顾瑾深的模样。
国外街头，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抽烟；赌桌上，亢奋不能自持的推码牌的疯狂；草坪婚礼上，与老态龙钟的白发女人拥吻……
每一张图片都足够刺激眼球，渗沐桦看完后莫名地平静，直到她点开那串乱码的微博小号。
最新一条微博内容让她身形一滞。
「我的孩子，回天堂做小天使啦。」
配图赫然是陆之昂给她的那张“造假”胚胎失活确认报告。
渗沐桦一条条往下翻——
「我们的第一张全家福！」
配图是一张合照，沙发上睡着的自己被贴上卡通特效。
「宝贝，爸爸期待你来到这个世界。」
配图是一张揉皱的移植手术单。
她开始仔仔细细翻阅着。
【2022年1月8日今天L小姐生日，给她下了一碗生日面。】
【2021年10月18日L小姐痊愈了，这是第一次看见她笑。】
【2021年8月14日我去寺庙祈福咯，主持说人不能贪心，那我就许愿L小姐健康平安。】
【2021年5月2日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L小姐。】
配图是一张背影，渗沐桦一眼认出是她自己。
……
再往下翻到底，是他写下的第一条微博：
【2019年5月19日结了一场不为人知的婚，祝福我们圆圆满满！】
渗沐桦看到这里，内心忽而掀涌一股莫名的洪流。
就在这时，界面上满满当当的微博突然一条一条被删去，直至所有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空白！
渗沐桦端起桌上的红酒，一仰而尽，想压下莫名浮躁的情绪却升腾速度却越演越烈。
陆之昂那张脸却不断在她脑海中闪现，直至将她那双深邃的眼眸吞噬，掀起一阵涟漪。
她闷哼一声，起了身。
半个小时后，车稳稳停在了湘堂医院门口。
她提起步子踟蹰在陆之昂病房门口，犹豫了数秒，她推门走了进去。
可病房里沉寂一片，哪有陆之昂身影。
渗沐桦拒接了顾瑾深的来电，拨通助理的电话：“查一下陆之昂行踪给我。”
他一个普通人，能躲到哪里去？
正要挂断，助理忙禀报道：“渗总，今天收到一份离婚协议的快递，上面有陆先生的签字。”
渗沐桦一梗，刚还浑然不觉的消毒水味突然刺鼻得厉害。
……
三天后，总裁办公室。
一名身着灰色西装，戴着半框眼睛的男人坐在渗沐桦对面的沙发上。
“渗总，我是陆氏集团的法律顾问，兼全球顶级赌场荣城赌场的债务负责人，我叫江溪文。”
在渗沐桦疑惑的目光中，男人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欠条：“我就直说了，您是顾先生的未婚妻。想必您也不会对他的债务坐视不管。”
渗沐桦接过一看，才发现顾瑾深所欠下的债务竟高达五亿。
渗沐桦把欠条扔回桌上，阴冷的脸一言未发。
见她沉默，男人补充道：“顾氏集团的现金流水我们查过，应该很难立马凑出，我们老板说了，这事可以和您协商解决。”
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到渗沐桦面前，名片上是一个英文名：Alexander。
渗沐桦按着数字一个个输入。
直到最后一个数字落下，陆之昂三个字赫然跳出。
来源：忘忧推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