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回乡下种果树被嘲笑 十五年过去,如今村里人排队来他果园打工

360影视 动漫周边 2025-03-12 11:05 3

摘要:他站在村口的石碾子上,背着个褪色的黑色双肩包,穿着件不合身的灰夹克,远远看去就像被风吹歪的电线杆。村里谁不认识二舅呢,出去闯荡十几年,听说在省城一家纺织厂管着几台机器,每年过年就回来露个脸,给家里老人塞两千块钱,初五就匆匆走人。

那年春节,我二舅回来了。

他站在村口的石碾子上,背着个褪色的黑色双肩包,穿着件不合身的灰夹克,远远看去就像被风吹歪的电线杆。村里谁不认识二舅呢,出去闯荡十几年,听说在省城一家纺织厂管着几台机器,每年过年就回来露个脸,给家里老人塞两千块钱,初五就匆匆走人。

“二舅,咋这么早就回来了?厂里不忙啊?”我爹问他。

二舅摸了摸脖子后面,“厂子关了。”

就这么简单一句,像丢了颗小石子,没激起什么水花。那时候小地方的人对工厂倒闭见怪不怪,村里至少有十几个像二舅这样的人,在外头打工被裁了,灰头土脸地回来。

老人们嘬着烟袋锅子摇头,“早说了出去瞎折腾啥,种地最稳当。”

那几天,二舅在家帮着整猪圈,修水管,重新糊了灶房的墙皮。大人们总是在他背后窃窃私语,我那时才十来岁,也知道”混得好”的人不会大年初二就回村里来。

正月十五没过,二舅去找了村支书,说要承包村西头那片荒地。

这事立马传遍了整个村子。

“疯了吧?那片地连草都不长,全是石头坡,牛都不愿上去吃草。”村口杨大爷一边往嘴里塞着瓜子一边说。

“听说要种果树,果树!那可是山坡地,连水都送不上去。”

“城里人就是城里人,种几年田就不记得农活的苦了。”

我妈也劝二舅,“你要真没地方去,就在家种点地,一年种点玉米红薯,再养两头猪,总能过。”

二舅不吭声,就拿着村里给的那张红色的承包合同书,卷起来塞在裤兜里。那几天他总是早出晚归,骑着村里唯一一辆破三轮车,往返于县城和乡下。每次回来三轮车的后斗里总堆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塑料管子、树苗、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工具。

有天放学,我看到二舅在村西头的荒坡上挖坑。远远的,他的身影像一根牙签立在黄土上。阳光晒得厉害,可他只穿着件背心,后背全湿透了。我扛着书包跑上去,看到他手上磨出了几个血泡,手套已经磨破了。

“二舅,你真要在这种果树啊?”我问。

“嗯。”他专心地量着坑的深度,头也不抬。

“大家都说这地方种不了。”

“他们懂个屁。”二舅直起腰,抹了把汗,“这儿的土质正好适合种果树,酸性土,排水好。”

我那时候觉得他是在说外星话。二舅从兜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线条和小圆点,“这是水渠和树苗的分布图,我研究好几年了。”

原来二舅不光是在厂里看机器,还总往厂里农科所跑,自学了好多种树的知识。厂子关门前,他就盘算着回来种果园。

“人家笑话你呢。”我还是忍不住说。

二舅又低下头挖土,“那就让他们笑个够。”

那年春天,二舅一个人在山坡上挖了三百多个树坑,栽下了三百多棵果树苗。这还不算,他又挖了一条小水渠,从村子东头的水库引水过来。那条水渠弯弯曲曲的,村里人都说他是瞎折腾,“雨季一冲就垮了”。

水渠没垮,倒是村里人的话多起来了。

“二舅回来败家了。” “那荒地年年旱,树活不了一年。” “城里呆傻了,以为种树跟种大葱似的。”

就连我妈也开始唠叨,说二舅不务正业,拿着打工的那点积蓄瞎折腾,还不如去县里买间小房子。

那年夏天特别热,树苗没长什么新枝,倒是有三分之一枯死了。村里王婶看见二舅就感叹,“早就说了不行吧,现在认输还不晚。”

二舅没理她,骑着三轮车去县城又买了新苗回来补种。

日子就这么过,村里人习惯了看二舅每天早出晚归。他在山坡上搭了个简易的棚子,下雨天就住在那里,怕山洪冲了水渠。我有时候放学后会去送饭,看他蹲在地上修剪小树枝,皮肤晒得像块老树皮,黝黑发亮。

有一次大雨,半夜冲垮了他的水渠。第二天一早,全村人都去看热闹。二舅站在被冲得乱七八糟的水渠边,裤腿上全是泥巴,眼眶通红——不知道是没睡还是哭过。但他什么都没说,拿起锹又开始修。

村支书看不下去了,“老二啊,差不多得了,这地方种不了树,你认个输,还能回县城找个活干。”

二舅头也不抬,“我干我的,不麻烦别人。”

听说那年秋天,二舅把积蓄都花光了,还问我妈借了两千块钱买化肥。我妈气得直跺脚,却还是给了他。“你哥倔得像头驴,说不通的。”她对我爹抱怨。

第三年春天,奇迹出现了。山坡上的果树抽出了新芽,甚至开了花。村里人议论纷纷,连一直看热闹的杨大爷都来看了几回。

“还真让这疯子折腾出点样子来了。”

“能结果子吗?”

“结了又怎样,谁上山顶去买啊?”

二舅依然不理会这些闲话,继续他的日常。那时候他已经在山上搭了更像样的房子,还养了条黄狗,天天跟在他后面转悠。我记得那年夏天去送饭,看到他蹲在地头喝水,脚边放着个收音机,正播着午间天气预报。黄狗趴在他旁边,耷拉着耳朵打盹。

“你怎么知道这地适合种果树?”我问他。

二舅指了指收音机,“我原来没事就听农业频道,厂里农科所的老师傅看我有兴趣,还借给我好多书。”他抓了把土捏在手里,“这土质,看着干巴巴的,其实最适合种果树。”

他说这话时眼睛亮亮的,跟以前在工厂时完全不一样。

第五年,山坡上结了第一批果子。不多,但又大又甜,我拿了几个去学校,同学们都眼馋。

“我二舅种的,以后多的是。”我得意地说。

那年冬天,县里一家水果批发商找到二舅,说要包他明年的果子。这事在村里炸开了锅。

“真让他给整成了?” “听说果子卖了好价钱呢。” “原来这山坡地还真能种果树。”

村里人的眼光开始变了,说话的腔调也不一样了。我妈找机会对二舅说,“你看开始有收成了,要不把地缩小点,省得太累。”

二舅摇头,“不行,才刚起步。”

接下来几年,二舅把果园扩大了一倍。他从县城请来技术员指导,改良了施肥方法,引进了新品种。村里年轻人有时会去帮工,二舅给的工钱比去县城打零工还高。他的果子开始有了名气,甚至有城里人专门开车来采摘。

村口杨大爷再见到二舅,话里的尖刺也不见了,“老二啊,你这果子种得真不赖,给我家带两个尝尝。”

二舅笑笑,从筐里挑了个最大的给他。

第十年,二舅成了县里有名的果农。他的果园已经占了整个山坡,远远望去,绿油油一片。他给水渠做了水泥护砌,还装了滴灌系统。村里人谁要有点农活上的问题,都会去问他。连村支书也常来取经,说要把二舅的经验推广到全村。

二舅雇了十几个村里人做工,包吃包住,年底还有奖金。我妈再也不说二舅败家了,逢人就夸她弟弟有远见。

去年,也就是二舅回村种果园的第十五年,县电视台来采访他,说他是返乡创业的榜样。记者问他当初为什么选择回来种果树,他笑着说,“我就是觉得这片地适合。”

采访那天,全村人都去围观。我注意到,当年嘲笑二舅最凶的几个人,现在都在他的果园里做工。连王婶的儿子都从城里辞职回来,说要跟二舅学种果树。

那天收工后,我陪二舅坐在他果园的凉亭里纳凉。夕阳把山坡上的果树染成了金色。他的黄狗已经老了,睡在他脚边打呼噜。

“当年村里人都说你不行,你就不生气?”我问他。

二舅摇摇头,“有什么好气的,他们不懂。”

凉亭下面,十几个工人正在收拾工具准备下班。二舅朝他们挥挥手,他们有说有笑地往山下走。

“你现在成了村里的大老板,感觉怎么样?”

二舅突然笑了,露出一排黄牙,“什么老板,就是个种地的。”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要不是当年厂子倒了,我可能一辈子就是个看机器的。命运这东西,谁说得准呢。”

远处传来电动三轮车的声音,是村里人下班回家。蝉鸣响成一片,偶尔有几声狗叫。二舅从口袋里掏出烟,叼在嘴上却没点,就那么含着。

我注意到他的双手布满了裂纹和老茧,指甲缝里还有泥土。这双手在纺织厂里摸了十年机器,又在山坡上挖了十五年土。

“你后悔过吗?”我忍不住又问。

二舅看了看山下的村庄,炊烟袅袅。他摇摇头,“要说遗憾,就是你舅妈当年嫌我穷,不肯跟我回来。”

这是他第一次提起舅妈。我记得小时候见过她几面,是个爱打扮的女人,总嫌村里脏。后来就再没来过,听说改嫁了。

“你知道吗,她前年给我打电话,说她现在的日子不好过,问能不能来果园帮工。”二舅突然说。

“那你同意了?”

二舅把烟吐掉,“我有那么贱吗?”

我们都笑了。二舅站起来,往山下走,“走,回家吃饭,你妈说今天杀鸡。”

我跟在他后面,看着他微驼的背影。阳光穿过果树的枝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有果子的清香,还有泥土的气息。

每次回村,我都会去二舅的果园转转。有时候会遇到当年嘲笑他的村民,现在他们都成了二舅的员工。二舅从不摆老板架子,经常和大家一起吃饭,聊天。

上个月,县里来人说要把二舅的故事拍成小纪录片,作为农村创业的样板。村支书高兴得不得了,说要借这个机会把村里的基础设施都翻新一遍。

二舅倒是无所谓,还是每天早起,戴着草帽,拿着剪刀去修剪果树。我问他有什么感想,他只是笑笑,“树结果要看天时,人的命运也一样。”

后来我才知道,二舅在厂里时,其实是个技术员,不是普通工人。厂子关门前,他已经偷偷研究了三年果树种植。当初村里人都以为他是被迫回乡,其实他是有备而来。

如今,村西头那片曾经的荒坡变成了远近闻名的果园。每到收获季节,城里人排队来采摘,连县长都亲自来参观过。二舅还办起了农家乐,带动周边几个村子一起发展。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二舅听了村里人的话,放弃了他的”异想天开”,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也许是县城里的普通打工者,或者像其他留在村里的中年人一样,种着几亩薄田,过着凑合的日子。

生活就是这样,有人看到荒山就转身离开,有人却能看到未来的果园。

前几天,我又回了村里。二舅正带着一群大学生参观果园,听说是农业大学的实习生。他给学生们讲解水土保持的技巧,果树嫁接的方法,说得头头是道。那群学生围着他,不停地记笔记,就像围着一位教授。

村口杨大爷看到这一幕,啧啧称奇,“谁能想到啊,当年那个’疯子’,现在成专家了。”

二舅今年五十出头,比同龄人看起来老一些,但精神头十足。他的果园已经有了自己的品牌,连城里的高档超市都在销售。村里人再也不叫他”二舅”了,都尊称一声”二哥”。

日子慢慢过,果子年年结。十五年前那个被嘲笑的”疯子”,如今成了全村人的骄傲。

那片曾经寸草不生的荒坡,如今绿树成荫。每当果子成熟的季节,一群群鸟儿会飞来栖息。

有时候,我会看到二舅一个人站在山顶,望着满山的果树出神。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赢了,用十五年的坚持,赢了所有的嘲笑和质疑。

但他从不张扬,依然是那个话不多的二舅,只不过脸上的皱纹里,藏着更多的故事。

他常对我说的一句话是:“人这辈子,总得做点不被看好的事,才算活明白了。”

村里有人问他,现在钱赚够了,要不要去城里买房子享享清福?他摇摇头,摸着果树粗壮的枝干说:“这就是我的根,哪也不去了。”

每到夜深人静,果园里只剩下虫鸣和风声。山坡上那盏孤灯,是二舅的房子。他和他的老黄狗,守着这片当年无人看好的土地,等待着又一个丰收的季节。

这就是我二舅的故事,一个被嘲笑的”疯子”,如何用十五年的时间,把一片荒山变成了金山。

来源:小柒萌物Shuo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