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25年3月7日，经济学家、新质未来研究院院长张奥平在《中国经营报》触角“零观财经”节目中，解读今年《政府工作报告》时表示：“如果出现了不可预估的情况，宏观政策仍留有后手。相信决策层依然会采取类似去年‘926’刺激经济的政策，包括年中增加杠杆，增加赤字的政策

本报记者 索寒雪 北京报道

2025年3月7日，经济学家、新质未来研究院院长张奥平在《中国经营报》触角“零观财经”节目中，解读今年《政府工作报告》时表示：“如果出现了不可预估的情况，宏观政策仍留有后手。相信决策层依然会采取类似去年‘926’刺激经济的政策，包括年中增加杠杆，增加赤字的政策，以稳住经济的大盘。”

《政府工作报告》是两会的重头戏，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客观分析我国经济发展面临的新形势新挑战，对新一年经济社会发展目标任务和政府工作作出全面部署。

张奥平在接受本报专访时深入解读了《政府工作报告》。

《中国经营报》：当前国际需求受限、国内经济总量基数持续扩大，《政府工作报告》把2025年的经济增速定在了5%，中国将如何通过结构性改革与政策协同确保5%的增速目标？

张奥平：我认为5%的增长目标是积极进取的。中国已经连续三年将经济增速定在5%左右，但今年的5%与过去两年有所不同。随着每年经济总量的不断增长，去年已达到约135万亿元的规模，在此基础上依然设定5%的增长目标，体现了积极进取的态度。

当前国际环境复杂多变，外部需求（出口）受到较大影响。在这样的背景下，中国依然保持5%的增长目标，体现了应对内外部不确定性的能力和决心，“以我为主、主动作为”的发展。

从2021年开始，中国制定了“十四五”发展规划和2035年的远景目标，其中明确指出了到2035年要达到中等发达国家的水平。通过倒推测算，未来15年（2021—2035年）中国至少需要保持年均4.7%以上的增速。2025年是“十四五”规划的收官之年，设定5%的增长目标不仅为当前的经济增长提供了动力，也为实现长期目标预留了空间。

5%的增长目标既体现了短期内的积极进取，又为长期目标的实现打下了坚实基础。面对这一目标，中国将在全年中围绕这一基准线出台各方面的政策举措，以确保目标的顺利实现。

这一目标的设定不仅考虑了当前的经济总量和外部环境，还兼顾了长期的发展规划和远景目标。

《中国经营报》：在《政府工作报告》中，还有一个创下新高的数字，就是2025年的赤字率是4%。我们也注意到了，在《政府工作报告》当中也安排了地方财政专项债务达到了4.4万亿元，整体的这一系列政策，释放怎样的信号？

张奥平：受内外部环境影响，市场主体面临诸多挑战，影响经济发展活力。居民收入增长面临压力，影响消费能力和信心。为应对经济下行压力，全年赤字率安排达到4%，这一水平突破了近十年来的纪录，即使在2020年疫情当年也仅达到3.6%。高赤字率体现了政府通过财政政策加大逆周期调节力度的决心，旨在维持总需求稳定，促进经济长期发展。

超长期特别国债从去年的1万亿元增加到今年的1.3万亿元。地方政府专项债从去年的3.9万亿元增加到今年的4.4万亿元。发行特别国债5000亿元用于补充国有大型商业银行资本金。今年整体债务总规模达到11.86万亿元，比去年增长2.9万亿元。超长期特别国债明确加力支持“两重”“两新”（即重大基础设施和新兴产业），特别是消费品以旧换新，今年安排资金规模翻了一倍，达到3000亿元。

至于政策背后的逻辑与未来可能引发的变化，逻辑在于通过增发债券之类的财政政策工具，加大逆周期调节力度，维持总需求稳定。资金重点用于支持具有确定性市场机会的领域，如“两重”“两新”，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

宏观政策留有后手，将依据形势变化动态调整。若外部不确定性加大或内需出现不可预期事件，政府可能进一步增加杠杆和赤字，稳住经济大盘。

《中国经营报》：去年的“926”政治局会议后，中国出台了一揽子稳经济的政策，股市、楼市以及实体经济都出现了很好的反馈，你认为今年还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张奥平：去年9月26日的政治局会议之后，中国出台了一揽子稳经济的增量政策。这就使得去年全年的增长出现了前高—中低—后仰的态势，可以说， 9月26日政治局会议稳住了经济增长的大盘。我认为，今年政策会依据形势变化动态调整，也就是积极的财政政策或并不仅仅是我们当下看到的规模体量。

如果像去年上半年一样，出现了经济承压的情况，相信我们的决策层依然会出台刺激经济的政策，比如年中增加杠杆，增发国债，来稳住经济大盘。如果外需、内需出现一些不可预期的事件，中国依然会更加大力度稳住经济大盘，其中必然是真金白银的政策支持，而真金白银的政策支持也就具体体现在财政政策方面。

《中国经营报》：《政府工作报告》提出2025年赤字率拟按4%左右安排，这是否会增加我们市场的风险？你觉得如果出现风险，政府会有什么样的作为呢？

张奥平：宏观杠杆率、政府债务等问题是当前市场投资者、企业家乃至地方政府都在思考的关键问题。

目前，中国的宏观杠杆率，尤其是政府部门的杠杆率水平，在全球发达国家甚至发展中国家中并不高。过去，一些发达国家乃至新兴经济体因高杠杆率而爆发债务危机，这提醒我们需关注债务问题，但中国的杠杆率水平相对较低，风险相对较小。

宏观杠杆率由名义GDP（分母）和总债务（分子）决定。只要经济持续高质量发展，GDP增长（分母变大），宏观杠杆率就不会成为问题。关键在于将资金用于关键领域，带动市场主体创新发展促进经济总需求。随着经济的发展，GDP增长将带动债务规模相对缩小，从而降低宏观杠杆率。实现高质量发展是解决宏观杠杆率、政府债务等问题的根本途径。在制定宏观杠杆率、赤字率以及增发国债和地方债等政策时，需确保资金的有效使用，以带动经济总需求的增长，从而实现经济的持续健康发展。

《中国经营报》：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稳住楼市股市”“更大力度促进楼市股市健康发展”,这也是首次出现的内容，这是一个怎样的信号？

张奥平：是的，这个问题大家关注的应该是比较多的，首次提出了促进楼市股市健康发展，稳住楼市股市。其实这个提法在去年年底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就提过。决策层之所以对楼市和股市如此看重，其实是回到了我们微观层面，回到了我们居民投资者、消费者层面。因为中国居民的兜里装着两个重要的资产，尤其是房子。如果收入预期维持一定的增长，资产价格出现了一定的下行，消费者经常得想着我们的总财富水平在下行，就会捂着钱袋子，不再消费了。

如果能够让资产价格止跌回稳，最起码不跌了，收入预期能够实现良性的增长，这样消费才能够促进，企业才能得到发展。

《中国经营报》：作为投资者今年应该关注哪些产业？

张奥平：《政府工作报告》围绕新质生产力是有三个段落，第一个段落讲的就是培育壮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第二个段落讲的是要推动传统产业的改造升级。第三个段落又说了近期的一个重点的内容，就是围绕数字经济，围绕“人工智能+”进行发展。

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围绕新兴产业重点提的是商业航天和低空经济；围绕未来产业，要建立未来产业投入增长机制，要通过这个机制来培育、孵化未来产业。

未来产业有几个方向。第一个是生物制造，第二个是量子科技，第三个是具身智能，第四个是6G。

我还有一个重要的提醒，就是《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到要加强产业统筹布局和产能监测预警，促进产业有序发展和良性竞争。《政府工作报告》中也提到了要综合整治“内卷式”竞争。预计，2025年新一轮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或将全面展开，出现一定产能过剩的行业需重点关注后续政策落实，其中包括“两新”工作中的294项国家标准。

*张奥平系经济学家、新质未来研究院院长。同时兼任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央视网“微光计划”特聘经济顾问，人民网创投专家咨询委员会特聘专家，中国电子商会科创产业专委会副理事长（特聘经济学家）。多个地方政府部门及协会等经济顾问：山东省青年企业家协会特聘经济顾问，山东省社会组织发展服务中心智库专家；民建陕西省委会企业委员会特聘经济顾问，陕西省秦商总会特聘经济学家；江西省数字经济企业协会特约经济学家；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工商联直属商会专家顾问，新疆科学文化传播大使，新疆青企协特聘经济学家；辽宁省工业经济联合会特聘经济学家；苏州工业园区企服中心特聘经济学家；广州市高新技术企业协会经济发展顾问；济南市民营经济发展局智库专家；龙口市科学技术局特聘专家；新乡市企业家联合会特聘经济顾问；昆明经开区产业发展服务中心特聘经济顾问；中关村数字文化产业智库专家委员。获评南开金融首席经济学家论坛“青年经济学者”，第一财经“青年财经思想者”。

来源：中国经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