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时，一位富家公子嘴角含笑，对着坐在包间正中的赵云起打趣道：“赵兄，你的古韵佳人又来找你啦！”
大清朝京城，迎客酒楼内，气氛热烈而喧闹。
身着一袭精致燕服的柳清歌，身姿婀娜地踏入包间。
刹那间，原本嘈杂的包间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她。
这时，一位富家公子嘴角含笑，对着坐在包间正中的赵云起打趣道：“赵兄，你的古韵佳人又来找你啦！”
此言一出，雅间里瞬间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哈哈，她是不是那种平常老把‘小女子不才’挂在嘴边的人？看着可真够土气的！”
赵云起脸色微微一沉，眼中满是嫌弃，瞥了柳清歌一眼，冷冷道：“什么古韵佳人，早就过时了。”
柳清歌如遭雷击，僵立在门口，难堪与无助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刺痛着她的心。
她本是千年之前燕国的公主，端王的嫡女，却在四年前，意外穿越到了这个时代的京城。
千年时光的巨大变迁，让她惊慌失措，一度想要投江自尽，幸得赵云起出手相救，还将她带回府中悉心照料。
从一开始，赵云起便知晓她是穿越而来，还耐心地教导她这个朝代的各种规矩，助她成为了一名颇有名气的成衣铺子掌柜。
旁人都传言，京城贵公子赵云起为了她收了心，浪子回头了。
可柳清歌心里明白，赵云起从未真正相信过她穿越之事，只当她是蓄意编造，别有用心。
“哎呀，你们可别取笑清歌了，她气质出众，这般打扮多漂亮啊。”
沈婉娘莲步轻移，笑着上前拉住柳清歌的手，语气亲昵地说道，“清歌，别跟云起计较，我替他赔罪，我喝酒。”
柳清歌微微抿唇，刚想开口拒绝：“不必……”
赵云起却皱着眉，一把抓住沈婉娘的手腕，说道：“你酒量那么差，还喝什么酒？到时候还不是得我送你回去。”
沈婉娘耸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说道：“有你在，我怕什么。”
说完，还对着柳清歌歉意地笑了笑，“清歌，别多想，我们只是好兄弟。”
柳清歌张了张嘴，却插不上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心里酸涩之感愈发浓烈。
她扯了扯唇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反问道：“亲过嘴的好兄弟吗？”
她想起半月前，自己亲眼目睹赵云起与沈婉娘在马车中亲密拥吻，那一刻，她才知道，沈婉娘与赵云起之间，早已跨越了普通朋友的界限。
沈婉娘是个泼辣大胆的女子，平日里的打扮新奇独特，用如今的话说，是个 “潮人”。
听到柳清歌提及亲吻之事，赵云起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脸色一沉：“你在胡说什么？”
沈婉娘的笑容也瞬间僵住，说道：“清歌，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真的只是好兄弟！”
这时，有人赶忙出来打圆场，柳清歌见状，便不再多言，这个话题也暂时被揭过。
但经此一事，雅间里的气氛已大不如前，众人也没了兴致，草草便散了场。
回到马车上，赵云起脸色阴沉，却还是强忍着性子对柳清歌说：“清歌，你不该在那么多人面前让婉娘难堪，更何况我和她真的只是兄弟。至于你说什么亲过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我爱的人是你，怎么可能跟别人有亲密举动？以后别再胡乱造谣了。”
柳清歌心中一阵钝痛，说道：“我造谣？我……”
话还没说完，赵云起已不耐烦地撩起车帘，向车夫打听起什么消息。
“少爷，据说二月二十八，将出现七十七年一遇的‘七星连珠’奇观……”
车夫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听到 “七星连珠” 四个字，柳清歌神色微微一变。
赵云起见状，顺势转移话题：“到时候我带你去山上观赏七星连珠吧。”
他嘴角带着一丝戏谑，接着说道，“我曾听闻，古时有人就是在七星连珠的时候穿越的，你到时候不会直接就回燕国了吧？毕竟当初为了追到我，你可是费尽心思扮成燕国人，我倒要看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
他唇角那一抹轻蔑，如同一把尖锐的针，深深刺痛了柳清歌。
她心里清楚，赵云起根本不相信她穿越的事，甚至觉得她是为了接近自己，才自导自演了这一出穿越的戏码。
柳清歌强压下心头的苦涩之意，认真地看着他，缓缓说道：“没错，我会在七星连珠的时候离开这个世界，回到千年前的燕国，回到我自己的家。”赵云起怔愣一瞬，皱眉道：“你的家不就在这里吗？何况你连户籍都在我这，离开我你还能去哪？”
柳清歌知道，赵云起根本不会相信她的话，抿了抿唇，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当初他救下她时，查不到她的任何身份信息，她是个彻头彻尾的“黑户”。
是赵云起给她办了户籍，给了她一个容身之所。
也正因如此，他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伤害她，笃定她不会离开。
这些天，柳清歌为了寻找回家的办法，几乎拜遍了附近的寺庙和道观。
直到一位老道士告诉她，在“七星连珠”那天达到临死的状态，就能穿越时空，回到她所在的朝代。
柳清歌看着黄历，距离二月二十八日“七星连珠”只剩四十天了。
赵云起约她去山上看七星连珠，她打算到时候从山崖上跳下去。
……
夜里，柳清歌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赵云起轻车熟路地躺到她身边，将她揽入怀中。
柳清歌心口微窒，推开他，往一旁挪了挪。
赵云起满眼错愕地看着她，这是第一次她主动推开他。
从前柳清歌对这个世界充满惶恐不安，只有赵云起抱着她，她才能安稳入睡。
她曾担心赵云起会嫌她烦，但赵云起总是耐心地抱着她，哄她入睡。
可如今，柳清歌想到他的怀抱曾有过别人，心口便如刀绞般疼痛，胃里也跟着翻腾。
她攥紧被子，咽下喉头的涩意，闷声说道：“我们毕竟不是夫妻，这种行为在我们那边叫作‘无媒苟合’，不合礼数。”
赵云起皱眉，以为她在暗示成婚之事。
他虽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哄道：“成婚的事别着急，反正我一定会娶你，你再等等。”
柳清歌听他莫名提起婚事，心中一片迷茫。
但她没有多言，挣脱不开，便任由他抱着。
第二天一早，柳清歌起床时，赵云起已经不在府中。
她没有问他的去向，直接去了自己的成衣铺子。
这成衣铺子是赵云起当初专程为她在府中改建的，只为让她不必外出奔波。
柳清歌拿起绣针，凭借记忆将燕国的图案绣在绸缎上。
不知不觉，大半天便过去了。
“咚咚——”
突然传来敲门声。
柳清歌起身开门，只见沈婉娘提着几个包袱，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
“清歌，我是来为昨日之事道歉的。你别误会我和云起，我们真的只是好兄弟！你看，他还让我给你打扮一下，带你去赴约呢。”
柳清歌听出一丝讽刺，问道：“打扮？他让你带我去哪里？”
沈婉娘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她不由分说地拉着柳清歌换上一套衣服。
柳清歌看着镜中的自己，短袖外衫，薄纱里衬，搭配长裤马靴，分明是不伦不类的狩猎装扮，与她的温婉气质格格不入，怎么看都别扭。
“这很奇怪，我不喜欢。”柳清歌皱眉说道。
沈婉娘却仿佛没听见，拉着她匆匆离开府邸。
“我觉得很合适！云起还在等你呢，到时候你给他一个惊喜，让他眼前一亮！”
沈婉娘笑着，带着柳清歌一路来到了城中的望月楼楼。
楼顶的宴会厅人声鼎沸，觥筹交错。
柳清歌站在宴会厅门口，看着里面穿着华丽礼服的人群，大脑一片空白。
“你骗我！”她转身欲走，却被沈婉娘猛地推了进去。
柳清歌脚步趔趄，险些摔倒，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厅里安静了一瞬，随后嘲讽与不屑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不是赵公子的古代佳人吗？穿成这样也敢来，真是丢人现眼！”
“这衣服穿在她身上，简直就是不伦不类。”
柳清歌只觉寒意遍布全身，慌乱地抬头，对上了赵云起阴沉的目光。
她心中一沉：“赵云起……”
赵云起根本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皱眉说道：“柳清歌，你要闹也该看看场合。这样拙劣地模仿婉娘，只是东施效颦罢了！”柳清歌不可置信地看着赵云起，怎么都想不到他会用“东施效颦”来形容自己。
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她攥紧双手，忍着喉间的酸涩解释道：“我不知道这里是宴会厅，是沈婉娘……”
话还未说完，就被沈婉娘夸张的声音打断。
“清歌，你怎么穿这身衣服就来了？真是给云起丢人。”
沈婉娘换了一身抹胸镶钻长裙，踩着精美的绣鞋款款走到她身边，故意语气夸张地开口，“你要真喜欢我的穿搭，我可以送你几套，但你没必要在这种场合穿呀。”
说着，她挽上赵云起的手臂，看着柳清歌满是得意。
赵云起看着沈婉娘，喉结不自觉地滚动，终究没有挣开她的手。
他的目光又落在柳清歌身上，带了几分嫌弃：“你先回家去吧，把这身衣服换了，不适合你。”
柳清歌指尖死死掐进掌心，心口的情绪剧烈翻涌。
她身为燕国公主，自幼在父母的宠爱下长大，何曾受过这种屈辱？
她闭了闭眼，挺直脊背，看向赵云起：“不管你信不信，来这里并非我的本意，所以不用你说，我自然不会多留！”
说完，她冷冷看了沈婉娘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赵云起看着柳清歌的背影，眼眸微沉，心底莫名涌上一丝慌乱。
他下意识地想追出去，但碍于宾客的目光，还是收回了目光，继续应酬。
接下来的日子，赵云起似乎有些愧疚，推掉了所有聚会，专心在家陪着柳清歌。
这天，他特意拿了一张公告回来：“清歌，你喜欢历史，最近京郊发现的一座古墓开放挖掘了，我带你一起去看看。”
柳清歌这段时间一直在看算术、农业的书籍，想在剩下的时间里多学一点知识，回去后好壮大燕国。
听到这话，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点了点头：“好。”
赵云起放下公告，看到她手中的《算术研究》，微微一怔：“清歌，你怎么突然看起这些东西了？”
他好笑道：“你该不会和传言说的一样，要恶补知识，然后等七星连珠来的时候带着知识穿回去吧？”
柳清歌坦荡地点头：“是啊。”
她的坦荡让赵云起心口仿佛堵了一团火，脸色微微一沉：“你怎么总是拿这种异想天开的话来堵我？算了，不说了，走吧，我们去博物馆。”
柳清歌没有再解释。
她已经实话实说了，可赵云起就是不信，她也没有办法。
古墓场内，柳清歌看着巨大的墓坑，每一件文物都承载着一段历史。
她静静地看着，不知为何心头莫名有一股牵引，玄之又玄。
旁边有了解内情的人，在小声的给过来的游客们介绍：“这座古墓听说距今千年，经考证，墓主人是燕国的一位公主。”
柳清歌脚步一顿，心头像被重物砸了一下。这竟是燕国的墓穴！
她恍恍惚惚地来到放置白骨的棺椁前，隔着展柜玻璃看着那具白骨，视线久久无法移开。
她不知道这是谁的尸身，但那分明是她一眼能望见的故乡。
此时，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具尸骨跨越了千年的时光，出现在我们眼前。她就是这座墓穴的主人——燕国端王嫡女，安平公主，柳清歌！”柳清歌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一时凝滞。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具白骨，眼中渐渐蓄起泪水。
这竟然是她的墓……连她身旁的赵云起在听到墓主人的名字时，也有一瞬的震惊失语。
“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巧合，这燕国公主的名字竟然和你一样。”
赵云起看着柳清歌，眼中带着探究，但很快又半开玩笑地说，“清歌，你该不会又想说，你和公主是同一个人，这是你的墓吧？”
柳清歌被赵云起眼底的讥讽刺痛，想承认的话被堵在了喉间。
其实她在最初和赵云起相遇的时候，就说过自己来自燕国，是端王嫡女、安平公主。
但赵云起显然已经忘记了。
她勉强扯了扯唇角，淡声说道：“只是名字相同而已。”
反正无论她说什么，赵云起都不会相信。
赵云起果然满意了，没再说什么。
柳清歌却在想，她是身穿过来的，如今能看见自己的墓穴出土，那就说明她是顺利回家了的。想到这里，她的心情明快了几分。
她继续朝里走，看到不少熟悉的陪葬品，直到视线落在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上时，她的瞳孔猛地睁大。
“骆长生……”这块玉，是她的未婚夫、燕国太傅骆长生在她及笄时赠给她的信物。
当初她会跟赵云起回家，也是因为他长得和骆长生太过相似。
可相处久了，两人性格的差距让她渐渐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喜欢？过两天我让人给你雕刻一块一样的。”赵云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将她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她压下心底翻涌的思绪，摇了摇头：“没必要。”
赵云起看着她仿佛失了魂一样，心头莫名涌上一股燥郁：“我是你未婚夫，不用跟我客气，就这样说定了。”
……从古墓场地回去之后，没过几天，赵云起就将雕刻好的玉佩送给了柳清歌。
“距离七星连珠还有二十天呢，你没必要一直闷在家里学习这些东西吧？是不是入戏太深了？”他皱着眉头，把柳清歌手里的书抽出来放在桌上。
“婉娘他们组了一次郊游，一起去吧。”
柳清歌抚摸着那块玉佩，随即放下，淡淡说道：“不必了，我……”
话没说完，就被赵云起打断：“你要不去，回头又该怀疑我跟她有什么了。东西都给你收拾好了，走吧！”
说完，他不容分说地带着柳清歌上了马车。
一个时辰后，他们抵达了京城郊外的一处别院。
沈婉娘一见到赵云起，就扑了过去，勾住他的脖颈，笑得大大咧咧：“云起，你来晚了啊，今天必须不醉不归！”
赵云起纵容地看着她，面上却一脸无奈的模样：“行行行，你说了算。”
柳清歌看着他们亲密的模样，心里竟然已经没了太多感觉。
沈婉娘偏像是才注意到柳清歌一样，语气轻佻地说：“清歌，你别介意，我们就是好兄弟，一直就这样。”
赵云起本以为柳清歌会生气，正要开口，却听她平静地说：“我不介意。”
赵云起微微一怔，眸光渐沉。
……
夜幕降临，众人围坐在篝火旁，沈婉娘提议：“我们还和以前一样，玩筛子，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有人笑着看向柳清歌，调侃道：“婉娘，你不和古人说规则，她哪听得懂？”
柳清歌攥紧了手，正要开口，赵云起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行了，就我们几个玩，清歌对这些不感兴趣，你们别欺负她。”
听到赵云起帮柳清歌说话，众人愣了一瞬，立刻有人打圆场：“行了行了，知道赵公子最宠古代佳人了，我们接着玩。”
游戏开始，场上气氛渐渐火热。
柳清歌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看着沈婉娘各种贴着赵云起，和他聊着独属于他们两人的记忆。她心底涌上一股强烈的窒息感，索性站起身去外面透气。
柳清歌走到光线昏暗的僻静处，看着漫天星空，只想快点回家。
不知过了多久，她收拾好心情，刚要往回走，就见高大的树下站着两道熟悉的身影。
月光下，赵云起搂着沈婉娘的腰，和她吻得难舍难分！
柳清歌像是被人当头一棒，颤抖着出声：“你们在干什么！”
赵云起神色顿时慌张，立刻和沈婉娘分开，解释道：“清歌，不是你想的这样，这只是我们表达友好的一种方式而已。”
听着这样荒唐的话，柳清歌只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怜。
“赵云起，你把我当傻子吗？”
见柳清歌这样，赵云起也没了耐心。
“你不是经常说自己是从古代燕国穿过来的吗？那男人三妻四妾不是也很正常？”柳清歌错愕地看着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赵云起明明就不相信她是穿过来的，却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拿她说过的话来堵她的口！
哪怕她决定离开这里，可她的心仍旧被深深刺痛。
她强忍着眼泪说：“可你言而无信，你明明跟我说，这辈子认定了我……”
赵云起依旧斩钉截铁地说：“是啊，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只爱你一个，只娶你一个！”
他顿了顿，又说：“可一辈子那么长，谁能做到只守着一个人？”
“但我可以保证，我只会有你一个妻子，这辈子咱们都不离婚。”
柳清歌不可置信地看着赵云起，只觉得自己从没真正认识过他。
他怎么能说出这么荒谬的话？！
“难道你是想说，你对沈婉娘没有真感情，只是逢场作戏？”
赵云起神情一僵，犹豫了一瞬，却没说话。
这样的态度让沈婉娘满眼都是诧异和不甘。
她几乎是咬着牙扯着笑说：“都说了，我们是好兄弟嘛。”
赵云起松了口气，跟着点头，上前想去牵柳清歌的手。
“你听到了，我又没变心，你就别闹了。”
柳清歌后退了一步，死死紧攥的手缓缓松开。
她翻涌的情绪渐渐归于平静，轻轻吐了一口气。
“你说得对，毕竟一辈子那么长……”
所以，等离开这里，她很快就能把他忘掉。
柳清歌不再纠结，转身就要走。
赵云起心头蓦地一慌，下意识就要追上去。
沈婉娘突然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
“赵云起，我的脚崴了，都是你刚刚推的，你不会丢下好兄弟不管吧？”
赵云起眼底闪过一丝挣扎，到底还是留了下来。
柳清歌听着身后的动静，头也没回。
……
接下来一个多星期，赵云起都没回过府邸。
这期间，柳清歌转让了成衣铺子，将财产清点出来，打算在离开之前都捐出去。
这天，柳清歌刚从外面回到府里，就听到了关于沈婉娘和赵云起的事情。
丫鬟说是，有人看到赵云起从身后搂着沈婉娘的腰，低下头侧过脸去吻她，仿佛一对恩爱情侣。
而他们对外却解释的牵强：【感谢我的好兄弟送我回家，这段时间还一直陪我养伤！】
京城酒肆里，赵云起和沈婉娘的这件风流韵事已经被传疯了。
【现在都流行管未婚夫叫好兄弟了吗？】
【磕死我了，这郎才女貌的！你俩才应该是一对啊，看着真是赏心悦目。】
柳清歌定定听了许久，默默点了点头，让丫鬟退下了。
既然全世界都默认了他们才是一对，那等回到燕国，她也会由衷祝福他们长长久久的。
这天深夜，赵云起却突然回来了，在柳清歌身旁躺下，抱住她解释道：“我与婉娘那件事情是开玩笑，故意做做样子的，你别生气。”
“毕竟婉娘会扭伤，你也有一半责任，我这段时间去照顾她，也是为了不让你被人说闲话。”
沈婉娘扭伤脚，有她一半责任？
柳清歌简直要被气笑了。
她没有睁眼，冷声说：“有些话，你说给自己听听就行了。”
赵云起浑身一僵，沉默了片刻，直接岔开了话题：“你不是一直都想去游普化寺吗？我特地为你包了马车，明天就带你去，别生气了。”
他这样回避的态度让柳清歌心里一阵窒闷。
她本想拒绝，但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回到千年前，还一次都没去过普化寺。
心里实在向往，也就没再说什么。
次日，普化寺。
柳清歌对里面的一切神佛僧人都很庄重，同时也都感到好奇，很快就将这些天的不愉快抛到脑后。
他们经过一处荒凉的院子时，赵云起忽然说：“走，我带你去里面探险，我保护你！”
他眼神有些闪烁，笑着牵着她走了进去。
柳清歌本以为只是个小插曲，没想到里面一片漆黑。
没走两步，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黑影差点贴到她脸上，吓得她大叫了一声。
“啊——”
柳清歌捂住脸慌张地躲避着，一边惊慌失措地喊着：“赵云起……我害怕！”
可却没人回应她。
周遭一片漆黑，听着耳边恐怖的“窸窸窣窣”的声响，惶恐不安瞬间笼罩了她的全身。
她的声音都在颤抖：“赵云起，你在哪里？！”
突然，一只黑影出现，对她开口：“你可是从千年前穿越过来的燕国安平公主，柳清歌？”
柳清歌自小就对这些鬼神之事很敬畏，听见他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连忙颤抖着声音回答：“是我……你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的？”
她想起下落不明的赵云起，强忍着害怕询问：“不知您可看见与我同行之人？”
“啪——”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烛光骤然亮起，屋里瞬间亮如白昼。
周围骤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柳清歌茫然地扭过头，就见不少熟悉的面孔，都在满脸嘲讽的看着她，笑闹着。
而沈婉娘正靠在赵云起肩上，笑着眼泪都出来了。
“云起，你跟我说燕国古墓的时候我还不信呢，你女朋友这是做梦做多了吧，还真把自己当公主了！”柳清歌看着他们笑到扭曲的面孔，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她死死咬着下唇，忍着难堪出声：“所以，这是你们给我做的局，就为了耍我取乐？”
有人轻蔑地开口：“谁能想到你真信啊？自己魔怔就别怪别人把你当乐子看。”
赵云起眼底闪过一抹心虚，低声说：“清歌，我是真想带你来玩的。”
“我们会这样安排，只是想告诉你，你说的那些穿越时空、燕国公主的话都是不切实际的，你该认清现实。”
他顿了顿，又说：“再说，婉娘毕竟是因为你才扭伤，今天这事过后，你们就两清了。”
柳清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只觉得无比荒谬。
赵云起可以不相信她是穿越的，可他不能一次次给她难堪，肆无忌惮地嘲笑她！
她正要开口反驳，沈婉娘就故意语气夸张地说：“不会吧，我们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不会真的生气吧？这么玩不起吗？”
柳清歌死死攥着手反驳：“要别人觉得好笑的才叫玩笑……”
话没说完，其他人就跟着嘲笑：“我们觉得很好笑啊！哈哈哈哈……”
见柳清歌红了眼，赵云起皱了皱眉。
“好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何必反应这么激烈，闹得大家都不开心？”
“我闹得大家不开心？”
柳清歌气得双眼通红，心里更是泛着尖锐的刺痛：“所以这又是我的错？”
赵云起皱起眉头，还想说什么。
柳清歌只是满眼失望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直接离开。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只情愿从没认识过赵云起。
……
柳清歌失魂落魄地回到府邸，刚坐下，便有小丫鬟跟着来报告酒肆里的传言。
【魔怔女在普化寺荒屋疑似发了疯病，竟当众承认她是千年前燕国公主！】
柳清歌指尖一颤，抬眸看向小丫鬟，她们几人是她专门安排在酒肆茶馆，帮忙打听消息的。
据说这件事情经沈婉娘和赵云起的亲口传出，再加上最近古墓的事情正有热度，这个话题便迅速火了起来。
听到这个事情的人们，清一色几乎全是群嘲。
【是在梦游还是真的脑子不好啊？这神叨叨的样子真吓人。】
【谁家的古风女友跑出来了，快牵回去！】
嘲讽的话像无形的大网朝柳清歌笼罩过来，让她几乎喘不上气。
她死死掐着掌心，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找了管家过来，让他到官府状告沈婉娘胡乱传播自己的恶意流言。
看着天边逐渐昏暗的夜色，柳清歌竭力平复着心里的翻涌情绪。
再忍忍，九天之后，她就能回家了。
次日，柳清歌正认真学习算术，房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
“砰——”
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吓得柳清歌心神一震。
她扭头看去，就见赵云起眸光森冷，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的声音里满是难以遏制的怒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婉娘不就是说了你在荒屋里的表现吗，你有必要告她传播恶意流言吗？害得她的店铺都被封了！她现在哭得眼睛都肿了，你满意了？！”
柳清歌怔了一瞬，皱起眉头反问：“我只是告沈婉娘传播恶意流言，怎么可能会连累她的店铺？”
“何况是她恶意传播在先，我让官府保护自己，有什么问题吗？这话还是你教我的。”
赵云起一僵，面上怒气更浓：“我教你这些，是让你来对付我身边的朋友的？！”
柳清歌的心像被针刺了一下，更是冷得厉害。
“朋友？我看应该叫未婚妻吧，你们两个才是公认般配的一对……”
话没说完，就被赵云起怒气冲冲地打断：“你又在胡说什么？！”
他没了耐心，大步走上前来一把攥住了柳清歌的手腕，眼里满是危险的警告。
“你现在立刻撤回状纸，我可以当作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否则……”
“否则，你要对我动手吗？”柳清歌平静地反问。
她手腕被攥得生疼，连带眼眶都泛起酸涩的刺痛。
“沈婉娘将我的窘态公布于众，害得我被大家群嘲辱骂……这些你从来就不在乎。”
“而我不过是对沈婉娘做出了一点点反击，你就情绪这么失控！”
她红着眼倔强地说：“你既然这么爱她，那你去和她在一起，我是不会撤回状纸的。”
赵云起不知被哪句话刺到，眼中怒气更加翻涌，气极反笑。
他点点头，恶狠狠的盯着柳清歌，一边阴沉着声音说：“你放心，我不打女人。”
“但你要犯倔，那就别怪我了！”
话音刚落，只听“嘶——”的一声，柳清歌的衣服被赵云起用力撕裂，露出了一大片白皙的肩膀。
“你做什么？！”柳清歌惊骇地挣扎起来，却被赵云起按住，门外突然涌进来好几人，有男有女。
男人看她的目光，充满了贪婪，而女人的目光则是赤裸裸的嘲讽。
“既然你说沈婉娘传播你的恶意流言，那你连同我一起告了吧！”说完，他直接对着进来的几人走过去。柳清歌不可置信地盯着赵云起，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死命地挣扎着起来，惊慌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赵云起真的让别人来围观她衣衫不整的样子！
心脏仿佛被狠狠撕裂开一个口子，她的双眼红得几乎要流出血泪。
她立刻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心却还是无法安定下来，手更是抖得厉害。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还好是在这里，若是在一千年前的燕国，她遭到这样的对待，一定活不下去了……
赵云起皱着眉头看着她，眼里满是诧异，怒气都消散了许多。
他印象中的柳清歌一向端庄守礼，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如此失控。
“只是漏了个肩膀而已，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吗？”
他嘟囔着，“婉娘不也因为你被告了？巴掌落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是吧？别这么双标。”
柳清歌抬起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赵云起。
从前温柔的眼里，此刻只有汹涌的愤恨。
“你明知道我最在乎什么，却还是要这样肆无忌惮地伤害我……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她不知道赵云起怎么会变成这样。
曾经的赵云起会尊重她的保守，在一起四年也没有对她有任何逾矩的行为。
即便忍得眼睛都红了，都会选择去冲冷水澡。
而如今，他却一次次地践踏她的尊严。
她忍不住怀疑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才让赵云起这么恨她。
赵云起猛地一怔，这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对她做了什么。
他眼里顿时涌上慌乱和歉疚，想上前抱住她，却被她憎恨的目光钉在原地。
他抹了把脸，低声说：“对不起……我没有想伤害你，我刚才只是太生气了。”
柳清歌却只觉得窒息：“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你们都滚出去。”
赵云起身体僵了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清歌，你先冷静冷静，我等你气消了再来找你。”
说完，他转身出了房间，也带走了涌进来的几人。
房门关上的一瞬，柳清歌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再也压抑不住汹涌的泪水。
当夜，柳清歌就收到了官府送来的消息。
【因证据不足以证明沈婉娘恶意散播您的流言，因此不予立案。】
她看着信笺，久久盯着这句话，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就算再傻，她也知道这是赵云起的手笔。
既然他有这样的手段，又何必跑过来找她撤销诉状？
还对她做出那样的事……
沈婉娘却在此时让人送来一封书信，她还在挑衅：
【清歌，告不了我没关系，至少你彻底出名了，恭喜呀。】
【你衣衫不整的样子被大家看到，大家都挺喜欢的，赵云起确实大方，自己女朋友赤裸的样子都可以跟大家分享~】
【自己掂量清楚吧，他都这么不在意你了，你还死皮赖脸缠着他，以后这种事只会越来越多！】
柳清歌死死盯着那封信，眼前阵阵发黑，整个人如坠冰窟。
即便她当时衣服穿得够快，可还是被人看见，传遍了全京城……
一连几天，柳清歌都不敢出门，也几乎睡不着觉。
一闭上眼，眼前就都是别人对她的羞辱谩骂，还有她被那些男人污秽的眼神盯着的样子。
她只能在心里期盼七星连珠的日子尽快到来，好让她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
七星连珠前一天，消失了几天的赵云起终于回来了，却还带了沈婉娘一起。
赵云起没想到几天不见，柳清歌竟然变得这么憔悴。
他愧疚地说：“清歌，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你也没必要这样，流言我已经叫人压下去了。”
柳清歌脸色白了又白，只觉得讽刺：“所以我要感谢你吗？”
赵云起被堵得一噎，脸色僵了僵。
沈婉娘这时笑着说：“你这大男人哪会哄女生？还是让我来吧！”
“我们单独聊聊，你出去等着。”
赵云起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好，你帮我好好解释一下。”
沈婉娘笑着应下。
等赵云起一离开，她就卸下了伪装，抱着双臂讽刺地看着柳清歌。
“你这古代人还没演完吗？装林黛玉给谁看呢？”
柳清歌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更不想理会她的挑衅。
沈婉娘冷笑一声：“知道你不信，我便仔细的说与你听。”
说完，坐在了柳清歌对面。
原来，今日赵云起兄弟提到：“赵哥，你现在对柳清歌怎么那么冷淡了？腻了？”
赵云起轻嗤一声，漫不经心的回道：“是啊。”
“当初她说她是穿过来的，我没谈过这么爱演的，才会跟着配合她。”
“但她入戏也太深了，四年了都不让碰，我能到现在才腻已经够意思了……”
沈婉娘笑着说完这些，得意地说：“听懂了吗？识相点就自己滚。”
柳清歌只是平静地看着沈婉娘。
“不用急，明天七星连珠之后，我会彻底离开，到时候……”
话没说完，房门就被赵云起猛地推开。
“柳清歌，你什么意思？！”赵云起大步走过来，阴沉的目光死死盯着她。
“你说清楚，什么叫彻底离开？你打算去哪？！”
柳清歌皱了皱眉，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我只是成全你们而已。”
沈婉娘故作惊讶地询问：“成全我们？清歌，难道你要和云起分手吗？”
听到“分手”两个字，赵云起的脸色瞬间沉下。
但他还是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
柳清歌这么爱他，怎么可能和他分手？她只是在吃醋罢了。
想到这，赵云起冷静了下来，难得温柔地把柳清歌抱进怀里。
“清歌，我知道你舍不得和我分手的，别再跟我赌气了，明天我带你去看七星连珠。”
柳清歌看着沈婉娘瞬间阴沉的眼神，讽刺地扯了扯嘴角。
“好。”
再过一天，她就能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了。
……
翌日，七星连珠当天。
柳清歌找来了管家，将自己名下所有的财产都捐给了官府，帮助灾区民众。
赵云起刚走来，正好就看见了这一幕，心头莫名一慌。
“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资产都捐出去？”
柳清歌淡淡地说：“反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不如捐出去做点好事。”
赵云起愣了瞬，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你不会又想说，自己是要穿越了吧？”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能不能别再提这种事？要不是你经常把这些事挂在嘴边，我早就娶你了。”
柳清歌不想过多解释，只说：“你不用娶我。”
他们不会再有以后了。
闻言，赵云起心头的不安越发强烈。
他忍不住上前将柳清歌紧紧抱在怀里，心才稍稍安定。
他一定是疯了，竟然真的有一瞬相信柳清歌会穿越，会离开他身边。
“别说气话，清歌，等看完七星连珠，你就不要再提这些穿越的事了，我们尽快成婚，以后好好过日子。”
柳清歌心里却没有丝毫波澜。
这些事她早就不期待了，她只想回家。
柳清歌回到房间，换上了最隆重的一套梁服，又给自己描眉梳妆。
赵云起进来就看见了柳清歌这幅隆重的打扮，一时间怔在了原地。
他强忍着心头的不安，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今天的日子确实特殊，你穿这样很好看，到时候我帮你画个画像。”
柳清歌并没有拒绝。
等上马车的时候，她才看见沈婉娘正坐在车里。
“你们怎么才来啊，天都要黑了。”
她笑着扫了眼柳清歌，眼里的嫉恨和讽刺愈浓。
赵云起没理她，下意识看向柳清歌解释道：“清歌，婉娘没见过七星连珠，所以我就带上她了，你别介意。”
柳清歌微微一怔，没想过赵云起会主动解释。
“我不介意。”
反正从前就算她再怎么介意，赵云起也还是会带上沈婉娘。
到了山顶，天色已经逐渐昏暗。
燃起篝火后，柳清歌仰头看着夜色，心头逐渐涌上期盼。
很快，她就能回家了。
沈婉娘此时提议道：“云起，晚上好冷，柴火可能不够，我们去捡点柴吧。”
赵云起却犹豫地看着柳清歌。
他心底一直有个声音，要一直让柳清歌在他的视线里，这样他才能安心。
沈婉娘见赵云起这样，眼底涌上嫉妒，转身就要走。
“只是捡个柴而已，你要是不放心清歌，我自己去。”
只是下一秒，沈婉娘就踩中了石子。
“啊——”
她尖叫着朝后倒去，被赵云起眼疾手快地扶住。
赵云起后怕地责备道：“你逞什么能，这么危险怎么能一个人去？”
沈婉娘顺势挽住了他：“你要是不放心我，就陪我一起去呗。”
赵云起依旧看着柳清歌，却没有抽出手。
柳清歌扯了扯嘴角，主动说道：“你们去吧，但你要及时回来。”
赵云起眼神动容，点点头承诺道：“放心，我很快回来，你等我回来一起看七星连珠。”
说完，他就转身和沈婉娘一起走了。
柳清歌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良久，才收回目光。
赵云起对她的承诺，从未兑现过。
可她还是想在最后的时刻和他认真道别。
但她一直等到深夜，等到七星连珠都要出现了，赵云起都没有回来。
就在她以为他们是不是出事了的时候，她听到了树林里传出异样的声音。
柳清歌刚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暧昧声。
“啊！云起，太快了……我受不了了。”
赵云起闷哼一声，声音中满是忍耐：“放松点，别夹这么紧。”
柳清歌浑身僵硬，后退的时候不小心摔到草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们这么久不回来，竟然是在野外苟合！
柳清歌只觉得一阵反胃。
看来，她认为的道别已经没有必要了。
柳清歌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山崖边。
崖底山风猎猎，吹得她衣袂翻飞，容颜凄美。
柳清歌抬头看着夜空中越来越清晰的七星连珠，眼里只有决然。
“赵云起，今夜过后，你我再无瓜葛，此生不复相见！”
话落，她缓缓阖上双眼，朝山崖下纵身一跃！
刺眼夺目的光辉忽然在柳清歌身上盛开，身后时空之门骤然出现。
下一瞬，柳清歌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了夜色中。
来源：小辰历史杂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