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谢怀优秀 好看 家境优渥 却性格恶劣 不喜欢我 却非要和我在一起

360影视 动漫周边 2025-03-12 20:14 2

摘要:「我和她在一起,才能看到那些女生因为嫉妒,疯狂欺负她的样子啊!」

「谢怀,你明明不喜欢苏澄,干嘛还非要和她在一起啊?」

「我和她在一起,才能看到那些女生因为嫉妒,疯狂欺负她的样子啊!」

「也是,她自己也不撒泡尿照照,就她那一张烂大街的脸,谢怀又怎么会喜欢呢。」

「你们不觉得,看她被欺负又无力反抗的样子很好玩吗?哈哈哈……」

手中的书本掉落,谢怀回头,看到我苍白的脸。

我忙不迭的转身跑开。

谢怀愣在原地,好友调侃:「玩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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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正在整理一个病人的资料,为下一场心理辅导做准备。

助理宋暖忽然凑到我跟前,讨好地揽着我的胳膊。

我一把将她的头推开。

「说吧,又有什么事!」

她嗫嚅良久,终于吐出五个字:「谢怀要见你!」

我整理资料的手一顿,随后抬起头来给了她一记眼刀。

「怎么,他是心理病还是精神病?」

「你跟他说,本市最好的精神病院院长我都认识,如果他需要,看在过去几年的同学情谊,我不介意都介绍给他。」

宋暖吐了吐舌头,刚想继续磨嘴皮子,一个男人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2

是谢怀!

十年未见,他仿佛被时光重新锻造过。

记忆中总被碎发遮掩的锋利眉骨完全暴露在日光下,

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模糊了旧日戾气,

唯有那道横贯右眼角的旧疤,还在固执地展示着他荒腔走板的青春。

他局促地站在门口,喉结滚动数次才挤出个笑。

那道曾让我心跳失衡的嗓音裹着砂砾:「苏澄,好久不见。」

十年。

足够癌细胞分裂四十代,

足够冰川后退三百米的时间刻度卡在喉间。

胸腔里涨起海啸,却在触及他镜片后闪躲的目光时,诡异地坍缩成死寂。

指甲掐进掌心那刻,我忽然明白,原来年少时种下的恨,早已在血肉里长成不会痛的疤。

这十年来,我最后悔的,就是与他的那场无疾而终的相遇!

3

高一下半学期我爸妈离婚,我跟着我妈转校到了新的学校。

继父很有钱,有钱到根本不在乎家里多出我一个人。

是真的不在乎,不管不顾的不在乎。

大城市的一切都让我好奇,也一点点激发出我骨子里的自卑。

学校的女生们裹着香奈儿五号窃窃私语,我正数着帆布鞋尖的开线学着弯腰走路。

不会跳《天鹅湖》,也没有游泳衣。我在那冰冷的游泳训练馆里,活成一抹灰色的剪影。

不过好在,我足够低调,足够没有存在感。

直到遇见谢怀。

高中课业紧张,体育课表像张永远兑不了现的支票,在语数外老师的粉笔灰里日渐泛黄。

偶尔兑现的那几节,体育老师总得像个赶场的马戏团长,同时应付两三个班百来号人。

我就是在那样一节体育课遇到谢怀的。

手里的排球,不知怎的就撞进了他的怀里,男生们起哄的哨声刺破操场,女生们则用目光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我低头走过去拿球时,后颈被无数道视线灼得发烫,却不知这竟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直到那个飘着84消毒液气味的课间,我被推进女厕最里间的隔断。镶着水钻的指甲挑起我的下巴,纪梵希小羊皮的香气裹着掌风落下。「你就是那个会走路的排球啊。」

为首的女生歪着头,露出一脸的不屑:「我还以为是什么天仙下凡呢,原来是个没长开的豆芽菜呀。」

指甲划破脸颊的刺痛混着冷水泼面的寒意,我听见她们的笑声在瓷砖墙面间来回碰撞。

「谢怀也是你能碰的?」雪纺裙摆扫过我的小腿,「下次再敢往他怀里钻,我们就让你尝尝更刺激的。」

我蜷缩在角落,看着她们限量版AJ鞋尖溅起的水花,才明白那天女生们的沉默不是偶然,而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低气压。

4

从那天起,我便学会了用余光丈量安全距离。

走廊上遇见眉眼出众的男生,便下意识贴着墙根走,仿佛身上贴着「危险勿近」的标签。

单亲家庭的转校生,在这座连空气都浸着优越感的校园里,活成了一只惊弓之鸟。

可偏偏,树欲静而风不止。

谢怀竟然主动找上了我。

5

那是晚自习放学的一个普通下雨的晚上。

他一个人淋着雨,在教学楼到宿舍的主路上,堵住了我。

「同学,帮我打一下伞好吗?」他眼角噙着笑,一脸的单纯无辜。

那是我第一次仔细看谢怀,一眼就惊为天人,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雨幕中模糊了边界,唯有他的轮廓清晰得让人心悸。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白色校服衬衫上晕开深浅不一的水痕。

湿透的布料紧贴着他健硕的肩线,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隐约透出肩胛骨的轮廓。

他抬手将额前凌乱的碎发向后捋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微蹙的眉峰。

水珠沿着高挺的鼻梁滑落,在下颌处悬而未坠,在昏黄的路灯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我承认那一刻,我根本没办法拒绝他的要求。

少年慕艾,年轻的我自然也躲不过这样好看的少年。

那些镶钻的指甲,漂亮的雪纺裙,限量款的AJ鞋尖,在那一刻全都被我抛诸脑后。

那把伞被他举过头顶,微微往我这边倾斜,我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雨水和青草的气息,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

我低头,拼命用头发遮住自己发红发烫的脸。

他把我送到女生宿舍,直到确认我走进宿舍,才拿着伞往男生宿舍走。

6

那时,我并不知道,谢怀优秀,好看,家境优渥,但是却性格恶劣。

那天,好不容易逃离那些女生的威胁和恶作剧,我到天台透口气。

天空很蓝,太阳照得人想躺死在这里。

「谢怀,你明明不喜欢苏澄,干嘛还非要和她在一起啊?」

「我和她在一起,才能看到那些女生因为嫉妒,疯狂欺负她的样子啊!」

「也是,她自己也不撒泡尿照照,就她那一张烂大街的脸,谢怀又怎么会喜欢呢。」

天台的风很大,我站在楼梯口,手里还握着被人撕碎的课本。

听到他轻蔑的笑声:「你们不觉得,看她被欺负又无力反抗的样子很好玩吗?」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

谢怀曾经对我的温柔,原来都是假的。

书本「啪」地掉在地上,谢怀回头,看到我苍白的脸。 他在原地,面上突然涌上一丝慌乱,但很快被冷漠掩盖:「你怎么在这儿?」

我颤抖着问:「谢怀,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谢怀冷笑:「既然你听到了,那就别装了。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不过是个游戏而已。」

我使劲扯出一个笑容,转身跑开,眼泪模糊了视线。

原来如此,过去那些「见死不救」,都不是我的错觉。

7

那把伞像把钥匙,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第二天清晨,谢怀倚在我们班门口,手里除了伞,还提着食堂刚出炉的包子。

豆浆的热气在他金丝眼镜上凝成一片白雾,却遮不住他眼底那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开始频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早餐、放学、补习,像一出精心编排的舞台剧。

每当我被推搡、被嘲讽,他总会适时出现,将我护在身后。

我天真地以为,这就是救赎的模样。

直到那个清晨,我的课桌被人用洗不掉的油性笔涂满「婊、子」「下、贱」这样侮辱性的词汇。

我拼命的用书包挡住,却挡不住教室里的窃窃私语。

像无数只蚂蚁,啃噬着我的尊严。

「可能是恶作剧吧。」谢怀转着手中的笔,镜片后的目光漫不经心。

「你要是介意,就自己擦掉。」

他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在我心里砸出个深坑。

体育课后,我的课本化作一地碎屑。

我站在废墟般的课桌前,看见谢怀从走廊经过。

他嘴角那抹玩味的笑,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于是,我使劲咽下了眼里已经续满的泪水。

那一刻,我才惊觉:

每一次被捉弄,背后似乎都有谢怀的影子。

每一次我或慌张,或尖叫,都能看到他弯起的嘴角。

原来救世主与撒旦,从来都是一体两面。

他金丝眼镜下的温柔,不过是包裹着砒霜的糖衣。

我远远望着他挺拔的背影,仿佛闻到了灵魂腐烂的恶臭,那味道比死老鼠还要令人作呕。

以后的每天,我都在这种恶作剧里痛苦的活着,不敢告诉老师,也不能告诉我妈。

后来,17岁那年的黑暗,一直笼罩了我整个人生。

直到——

8

宿舍里,我刚换了衣服,被窝里却爬出了一条食指粗的小蛇。

「啊——」

尖叫声在宿舍走廊里回荡,一群女生涌进我们宿舍。

我被他们围堵在中间,整个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

我强压住心底的恐惧,偷偷把手伸进被窝,给谢怀发了求救短信。

虽然明白他的那些恶毒,但他是我在这学校唯一认识的人,也是现在唯一可能救我的人。

对,是可能。我也不敢肯定!

「你不是喜欢吃谢怀给你买的早餐吗?今天让你吃个够!」为首的女生捏着我的下巴,把半块发霉的面包往我嘴里塞。

我拼命扭头躲闪。

「还敢躲?」她修长尖锐的指甲掐进我的肩膀,其他人一拥而上按住我的手脚。

我听见手机快门声疯狂响起,闪光灯刺得眼睛生疼。

人群中有人小声说‘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但立刻被冷笑声打断:‘心疼她?那你替她挨打啊!

后来,他们竟然扒光了我的衣服,我像条躺在砧板上的鱼肉,只能缩在角落,任他们把我摆成各种姿势用手机拍一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

透过垂落的头发的间隙,我看见为首的女孩子把照片发给了谁。

我死死咬住嘴唇,把哭声咽回肚子里。

她们的手机镜头在闪,可我一滴眼泪都没掉——我要记住每一个人的脸。

照片发完,她笑着伸出涂满鲜红指甲油的手指,从嘴里掏出嚼了很久的口香糖,狠狠的按在我的脸上。

「苏澄,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可不敢保证,你的照片会出现在哪里哦。」

她甜笑着撕掉了手中的口香糖包装纸,忽然瞥见自己手机屏幕一亮。

原本得意的表情瞬间扭曲。

「你竟然敢给谢怀发短信?」

她一把掐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陷进肉里,「你以为他会来救你?看看这是什么!」

她将手机怼到我眼前——那是我五分钟前发给谢怀的求救消息: 「谢怀,她们在宿舍……」

而聊天框里,只有一条冰冷的系统提示: 「对方已读。」

「他连一个字都懒得回你。」

她咯咯笑起来,指尖划过我僵冷的脸,「真可怜啊苏澄,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这场游戏,是他默许的。」

我浑身发抖,却死死盯着她的手机。

他明明看到了,却故意选择沉默。

女生像个胜利者一般,把手机扔在我身上。

心脏像被钝刀一点点割开,但剧烈的疼痛反而让我清醒过来。

我忽然摸到手机边缘——悄悄按下了录音键。

越残酷,越清醒,越狠心!

「所以,你刚才是把我的照片发给谢怀?」我故意套她的话。

甚至还慢慢起身,给自己穿上衣服。

还能再糟糕吗?

也就这样了吧。

想通这一点,反而让我镇定了下来!

她像看傻子似的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怎么,那天在天台上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刚才给你拍的那些照片,谢怀可是喜欢的紧呢。」

「一只可怜的丑小鸭,竟然想高攀谢怀?你这个可怜的样子,配吗?」

她疯笑着,从桌子上拿了一把剪刀,把我的头发剪了个稀碎。

9

继父带回家一个漂亮的女人,当着我妈的面。

那天夜里,家里的东西被摔个粉碎,漂亮女人像个入侵者,招摇地来,又招摇地走了。

我妈一个人躲在书房里哭。

哭完了呢,第二天一大早又爬起来给全家做了早餐。

从头到尾,我没有去安慰她一句,冷静得像从来不认识她。

就像我也不会把我在学校的遭遇告诉她一样,我们都要各自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10

谢怀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我还会出现在他面前。

那场噩梦后的第七天,我对着镜子剃掉了及肩的长发。

碎发刺着后颈的皮肤,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提醒着我重生的痛。

我背着书包,故意绕到他的教室,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他倚在课桌边,金丝眼镜后的目光依旧轻佻。

见我出现,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照片拍得不错,可惜没拍到你的眼泪。」

他的声音像毒蛇吐信,周围的跟班们发出刺耳的笑声。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帆布鞋,鞋尖还沾着刚踩的新鲜的泥土。

他们以为我在示弱,笑声愈发猖狂。

直到我脱下鞋,狠狠甩在他那张精致的脸上。

「你妈给你这张脸,就是为了让你当个衣冠禽兽吗?」我的声音在颤抖,却字字清晰。

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高举的鞋子上。

接下来的混战像场荒诞的默剧。

我的拳头毫无章法,却招招直奔谢怀。

课本、圆规、椅子,所有能抓到的东西都成了我的武器。

当他终于被我压在身下时,圆规的金属尖离他的眼球只有一寸。

我猛地划下去,他的左眼眉骨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再有下次,」我举着滴血的圆规,盯着他剧烈滚动的喉结,「我就扎进你的眼睛里!」

他的瞳孔在镜片后收缩,我终于在他眼里看到了恐惧——那种我曾经日日夜夜品尝的恐惧。

老师们赶来时,我正举起一把椅子。木屑飞溅的瞬间,他本能地抬手护住脸。

椅子砸在他身侧的课桌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你他妈疯了!」

他低吼着,镜片后的目光却不再轻蔑。

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在闪烁,像是震惊,又像是……敬畏。

……

办公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眼睛发疼。

我平静地叙述着那晚的每一个细节,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裂成蛛网的手机屏幕躺在办公桌上,像一张破碎的网。

「我要求谢怀和那个女生在升旗仪式上公开道歉,并删除所有照片。」我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千钧。

「她不是我女朋友!」谢怀突然打断,声音里带着莫名的焦躁。

我置若罔闻,继续道:「如果学校不严肃处理,我会向教育局举报并报警。」

其实我比谁都清楚,以谢怀的家世背景,这些威胁对他而言不过是隔靴搔痒。

但我要让学校知道,这次我不会再沉默。

谢怀竟出乎意料地答应了。

走出办公室时,他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录音的?」

我没有回答。

玻璃窗映出我肿胀的脸和他苍白的表情,像两片碎裂的镜子。

阳光灼痛眼皮的瞬间,我才发现自己在流泪。

原来疼到极致时,连眼泪都是滚烫的。

11

升旗仪式上,谢怀真的带着那群女生向我道歉。

他们删除了所有照片,学校也给予了记过处分。

我的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只是再也没人敢靠近我——那个「不要命」的传闻让我成了校园里的禁忌。

寒假过后,谢怀转到了我们班。

他摘了耳钉,规规矩矩地穿着校服,连上课都坐得笔直。

为了避开他,我搬到了最前排。他却像影子一样跟了过来。

我从笔袋里掏出圆规,揪住他的衣领:「谢怀,我说过,再有下一次我一定扎进你眼睛里。」

「苏澄,我已经道歉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道歉就一定要原谅吗?」我冷笑,「那是不是我对你做什么,只要最后说声对不起就可以?」

「可以。」他直视着我的眼睛,目光复杂得让人读不懂。

我二话不说,将刚打的热水泼在他头上。

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浸透了校徽。他的睫毛沾着水珠,像被雨打湿的蝶翼。

在他的愤怒快要冲破身体的时候,我歪着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啊!」

他眼中的怒火瞬间熄灭,低头冲出教室,与进来的老师撞个满怀。

全班屏息看着这场闹剧,窗外的暴雨砸在玻璃上,像极了他颈侧蜿蜒的水迹。

我握紧保温杯的手突然刺痛——方才泼水时飞溅的热流,在虎口烫出一串细小的水泡。

那灼痛提醒着我:有些伤痕,永远不会愈合。

12

大雨还在继续,那天我再也没有见到谢怀。

直到最后一节晚自习,我背着书包走进雨幕,身后传来谢怀带着水汽的声音:

「苏澄,我喜欢你!」

背对着他,我脸上露出一个不耐烦的表情。

先前为了他那些模棱两可的暧昧,差点要了我的命,如今这是又换了招数了吗?

我缓缓转身,看着他在泼天的大雨里淋成一只狼狈的落汤鸡。

连苦肉计都用上了吗?

我抬头看了看天,这场大雨估计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了。

「好啊,你在雨里站到雨停,我就相信你!」我带着恶作剧般口吻说道。

「苏澄,你一定要这样吗?」

「为什么不呢?我的桌子被涂抹,课本被撕碎,厕所里冰冷的水泼到我脸上的时候,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一定要这样吗?」

谢怀的脸色顿时一变,是难堪和后悔混杂的有趣表情。

我猛地把雨伞一转,雨水顺着伞檐旋转,甩了他一脸。

他下意识地抬起胳膊一躲。

「谢大少爷,还知道躲呢?你可知道,我被人扒光衣服,按着胳膊,躺在宿舍冰冷的地上的时候,连躲都不知道怎么躲呢!」

谢怀忽然像失语了一般,嘴巴张张合合,最后却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我没了耐心,一个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然后无比真诚的也对他说了一声:「对不起!」

谢怀钉在原地,我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这场大雨,终究将我十七岁的青春,摧残的暗无天日!

13

半夜我透过校园昏黄的路灯,看见谢怀一个人孤零零地立在大雨里。

失魂落魄,狼狈不堪。

我却并不觉得痛快!

早上,我抱着那些支离破碎的书本去教室的时候,在昨晚那个地方,我又看见了他。

雨过天晴,太阳升起,照在他惨白憔悴的脸上。

他一见到我立刻伸手抓住了我的衣服。

我露出了一个嫌恶的眼神。

他瞬间又松开。

「苏澄,我做到了,你信了吗?」他声音沙哑,「苏澄,对不起,我是真的喜欢你!」

这样漂亮的人,如此低三下四的求我,换作别的女孩早就心软了。

可我不是别的女孩儿。

我对他的心软,早在我发短信向他求救,被他无视的那天晚上就已经荡然无存了。

直到今天,每每想起那天晚上,我还是会浑身发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那条弯弯曲曲的冰凉的小蛇,像是随时能钻进我的身体里。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踉跄着,像是随时都能倒下!

谢怀伸出手扶住我,我竟然在他的眼里看见了关心。

然后我低笑出声,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最恶毒的话:「谢怀,你怎么不去死呢!」

你怎么不去死呢!

我原本安安稳稳的人生,如今只剩下避都避不开的铺天盖地的伤痛。

14

谢怀是被我送到校医务室的。

淋了一夜雨,高烧不退。

他倒下的那一刻,我本想一走了之的。可被晨风掀起的衣角下,露出他伤痕累累的腹部。

烫伤,割伤,还有被圆规划伤的新伤口,密密麻麻地暴露在空气里。

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然后我鬼使神差的捞起他……

在被酒精和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的校医务室里,我看见了谢怀身上更多触目惊心的伤痕。

腹部,胸部,胳膊上,腿上……凡是自己能够到的地方,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建议联系家长,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校医一边给他量体温,一边一脸严肃的对我说。

我木然地点点头。

连上课睡觉都能考第一的天之骄子,竟然都会自残,我觉得这个世界都癫狂了。

谢怀需要打点滴,我背起书包离开校医务室。

能把他送到这里,已经是我大发善心,至于是否去看心理医生,就和我无关了,校医会把情况告诉班主任的,无需我多嘴。

可,他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还是震惊了我一个早上。

下了早自习,我鬼使神差地提着早餐送到了校医务室。

谢怀已经醒了,一个人安静地躺在床上,不知在想着什么。

他右手里攥着一个金属圆规,左臂上又添了新伤。

我叹了一口气,把早餐递给他,他的眼神才开始聚焦,看见是我,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点笑意。

「苏澄,你原谅我了吗?」他伸出手抓住我的衣袖,我下意识地甩开。

「校医说让你父母带你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他低着头没有说话,良久,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睛里氤氲了一层水汽:「苏澄,你知道吗?我比你更想我自己去死!」

点滴管里的药水突然剧烈晃动起来。

谢怀把圆规尖抵在静脉上,抬头冲我笑:「你看,只要轻轻一划——」

我冲过去夺他手里的圆规,手腕却被死死攥住。他掌心烫得惊人,像团即将熄灭的灰烬。

「松手!」我压低声音,「你这样子真的很可怜!」

「对,」他的呼吸带着灼热气息,「从五岁那年我妈抛弃我开始……」金属尖戳向心口,「我就一直很可怜!」

校医推门而入的瞬间,我反手将圆规插进床头柜。

木屑飞溅,离他指尖只有半寸。

「要死就死远点。」我把包子砸在他胸口,「别脏了我的毕业档案。」

走出医务室时,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背后传来玻璃瓶碎裂的声响,混合着他压抑的呜咽。

我数着步子往前走,却在拐角处撞见班主任举着手机:「谢先生,您儿子有严重自残倾向……」

15

第二天谢怀没来上课。

午休时我路过教师办公室,听见教导主任叹息:「造孽啊,谁能想到谢氏集团的公子哥,居然被他爸用烟头……」

藏蓝色纯色窗帘被风掀起,我瞥见班主任电脑屏幕——是谢怀的体检报告。密密麻麻的烫伤鉴定填满整个页面,最早可以追溯到五岁。

突然想起他总爱穿的高领衣服,盛夏都不曾脱下。

那天傍晚我在天台遇见他,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绷带从袖口探出头,像条蜕皮失败的蛇。

「你爸又……」我斟酌着用词。

「你不是应该高兴吗?」他倚着围栏,锁骨处新包扎的纱布渗着血。

我晃了晃手中的心理问卷:「校医说,施暴者往往都是曾经的受害者。」

他猛地掐灭烟头,金属镜框在暮色中闪过寒光:「那你该知道,受害者变成施暴者时,会比任何人都残忍。」

我把书包往地上一甩,掏出圆规直抵他的颈动脉:「好啊,那咱们看看到底是谁更快,很残忍!」

他忽地笑了,笑得像个明媚到极致的孩子。

那天下午,他在那个高高的天台上向我讲述了他如何看着她母亲和另一个人在床上翻云覆雨,如何厌恶他,抛弃他,他父亲又是如何将对他母亲的恨转移到他身上。

以及他怎样自残克制,又是怎样从伤害别人的过程中获得解脱!

末了,他用一种很荒凉的语气问我:

「这么多年了,为什么烟头烫到我身上的时候,还是和第一次一样疼呢?为什么,我还不能习惯疼痛呢?」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不敢呼吸,生怕那微微皱起的空气都能弄疼了他的伤疤!

半晌,我把手里的心理问卷一扔,转头看向他:「算了,反正你有钱,还是带你去看心理医生吧!」

夕阳在他睫毛上碎成金粉,那些凝固在伤疤里的岁月突然有了温度。

谢怀抬手抚过锁骨处的纱布,指尖在暮色中抖得像片枯叶。

「你知道吗?」他忽然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心口处新鲜的烟疤,「昨天他烫这里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你拿圆规指着我的样子。」

晚风卷着心理问卷飞向天际,我弯腰捡起书包时,发现夹层里躺着他偷偷塞进来的烫伤膏。

他竟然注意到了我虎口处那一串杯热水烫起的燎泡。

铝管被体温焐得温热,就像此刻他望着我的眼神——暴戾的幼兽终于学会收起獠牙,把最柔软的肚皮袒露给曾经撕咬过的同类。

16

从那天起我没有再拒绝谢怀做我的同桌,我们甚至成了最普通又最熟悉的同学。

每周两次去看心理医生都是我陪着他去,作为报答,他给我补习功课。

一时之间我和谢怀在一起的消息,又在校园里甚嚣尘上。

我和谢怀都不在意,我们两个跌落谷底拼命向上爬的人,哪里还能顾得上周围人的言语纷纷。

第三次月考卷子发下来的时候,谢怀在我试卷上画了一只重新长出翅膀的,不对称的蝴蝶。

最后一笔,正好是最后一道大题的正确答案。

「恭喜你啊!」他笑着说,锁骨处又露出了新鲜的伤痕。

医用酒精的气味随着呼吸漫上来,我知道他又去天台处理伤口了。

心理诊室的沙漏突然在我脑海里倒转。

上周催眠治疗时,谢怀蜷缩在米色沙发里无意识抓挠手臂的模样,像极了他描述的六岁那年在衣橱里躲藏整夜的场景。

周医生悄悄告诉我,他最近不再需要束缚带了。

我忍不住凑近他,低声说道:「要不,你还是从家里搬出来吧。」

「恭喜啊,」后桌忽然用练习册戳我脊背,「爱情学业双丰收。」

阴阳怪气的尾调刺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我转身看见谢怀把圆规扎进课桌缝隙,金属腿上的反光掠过他青紫的腕骨。

谢怀从家里搬出来的并不顺利,掌控者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把猎物放开。

谢怀用两天的绝食换来短暂的自由。

离开那里,他明显地要快活的多,眼睛里都添了不少他自己看不见的雀跃

17

流言在初雪那天达到沸点。

我抱着作业经过走廊拐角,听见有人笑着说谢怀锁骨处的纱布是情趣道具。

结冰的窗框在掌心硌出红印。

「苏澄,练习册上最后一道大题还要不要学习解法了。」谢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流言又不是一天了,何必在乎。」他举着练习册一步步走到我身边来,「蝴蝶啊,好不容易长出翅膀,别被糟蹋了。」

我望着他睫毛在纸面投下的阴影,想起心理咨询室沙盘里那个永远背对父母的黏土小人。

上周谢怀终于把小人转过来时,周医生桌上的山茶花突然开了。

谢怀的那个女朋友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差点忘记了还有这样一个人。

新的口红色号,一样的香水味道,不变的是她还是带着一群女生。

「你是一个人不能活吗?」我对她这种张牙舞爪的架势一百个看不顺眼。

她眼睛眯了眯,鲜红色的指甲就要划破我的脸。

「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我抓住她的手腕。

「你不会真以为谢怀会看上你这只丑小鸭吧。」她语气里的不屑呼之欲出。

「那也好过你这一只上赶着的白天鹅。」我往前走了两步,贴着她的耳朵故意说道:「谢怀可是特意强调过,你不是她女朋友。」

我感受到她身边的气息一紧。

我猜对了,她才是那只喜欢谢怀却一直得不到回应的可怜虫。只能靠拙劣的模仿和刻意地讨好来博取谢怀对她的那一点点的关注。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还在强撑着那副高傲的表情,像个即将碎裂的瓷娃娃。

她的笑声突然变得尖利,像是玻璃划过黑板,「你以为他是在保护你?他只是在赎罪!」

谢怀带着一身汗出现,打断了我们之间的对话。

「林晓薇,我说过离苏澄远点。」

原来女孩叫林晓薇。

「林晓薇,你在学校里四处散布谣言,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你若是再来找苏澄的麻烦,我不保证自己会不会打女生!」

林晓薇肉眼可见地红了眼眶。

「谢怀,从小到大我帮你做了多少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谢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镜片后的目光闪烁不定,像是看到了镜中的另一个自己。

「那是你自己愿意的!」

听了这句话,林晓薇忽然变得疯狂:

「你别忘了,当初可是你让我们给苏澄拍的那些照片,你才是伤害苏澄的罪魁祸首,如今摇身一变竟成了她的保护神?谢怀,不会以为找个心理医生,就能把你的病治好吧?」

「我呢?我身上那些伤呢?你要怎么负责呢!」

她撩起袖子时,蕾丝花边下露出的伤痕比谢怀的还要狰狞,像是用美工刀精心雕刻的赝品。

「林晓薇,你够了!」谢怀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那些事……那些事我每天都在后悔。」

「后悔?」林晓薇尖声笑道,「你的后悔值几个钱?我的伤疤能消失吗?」

她突然抓住谢怀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肤,「你看看,这些都是因为你!」

谢怀猛地甩开她的手,后退一步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走廊里渐渐聚集起看热闹的人,窃窃私语像蜂群般嗡嗡作响。

有人举起手机想要拍照,却被谢怀一个眼神吓得缩回了手。

「林晓薇,你上赶着模仿我,甚至不惜伤害自己!你太像我了!」

「可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人就是我自己!」

他歇斯底里,疯狂大叫,然后捂着嘴巴发出野兽的呜咽声。

我看着他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样子,忽然意识到:

我们都是困在茧里的蝶,倒不是所有人都能破茧成蝶!

18

心理咨询室换了新的沙发布料。

谢怀盯着海浪纹刺绣看了十分钟,突然说:「昨天他举着烟头靠近时,我闻到他身上有你头发上的茉莉花香。」

周医生的钢笔在记录本上洇开墨点,再抬头的时候她换了表情。

我恍然大悟,忽然明白了林晓薇那天说的话。

原来从一开始,谢怀的一举一动都在谢家的掌控之内。

我忽然想起有一次在心理咨询室里,催眠中的谢怀突然攥住周医生的钢笔,笔尖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喃喃自语:「父亲的书房有第三只摄像头」。

一瞬间,我惊出一身冷汗。

谢怀却像是习惯了一样,忽然盯着诊疗室正上方的吊灯说了一句:「爸,天天守在屏幕背后,不觉得累吗?」

我猛然抬起头来,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谢怀平静地解开上衣的扣子,露出一身的伤痕。

「谢升平你给我滚出来!」

他突然暴喝一声,手里的衣服猛地甩到大门上。

然后,谢怀爸爸擦得锃光瓦亮的皮鞋就出现在了门口。

诊疗室顶灯突然爆出电流声,男人西装革履的装束与诊疗室海浪纹刺绣沙发格格不入,袖扣折射的冷光刺得人眼眶生疼。

「周医生,这就是你教唆我儿子对抗父亲的方式?」谢升平转动尾戒,目光扫过谢怀袒露的伤痕,「连你也背叛我!」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原来这三个月每周两次的「偶遇」,精心设计的沙盘游戏,都是谢家布下的蛛网。

周医生慌乱打翻的咖啡在诊断书上晕开褐色污渍,像极了谢怀锁骨处陈年的烟疤。

「我没有……我只是……」周医生忽然像下定了决心一般看着谢升平,「我只是不想谢怀这辈子也毁在你手里!」。

那一刻,我有些庆幸,遇到的是周医生。

谢怀突然掏出手机,屏幕上是实时监控画面——谢家书房、诊疗室,甚至我宿舍阳台。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镜头里,我们每一次交心谈话都成了父子博弈的筹码。

「五岁那年你在我房间装摄像头,后来我就学会了用镜面反射原理制造盲区了。」谢怀慢条斯理系着衬衫纽扣,「苏澄书包里的录音笔,天台上的心理问卷——父亲,您教我的操控游戏,我学得可好?」

谢升平额角青筋暴起,我这才发现父子俩发怒时都会下意识摩挲右手尾指。

当烟头即将按上谢怀脖颈时,我抓起沙盘里的金属小人砸了过去。

「谢先生,您涉嫌长期虐待未成年人。」我将手机对准他扭曲的脸,「现在全网都在直播谢氏集团董事长的家庭教育!」

19

那天以后,我和谢怀再也没见过面!

十七岁缝在伤口里的玻璃碴,总在梅雨季隐隐作痛。

我们之间,从一开始见面就注定支离破碎,就像被糊起来的茶杯,看起来再精致,却也撑不住水。

而我和谢怀头顶上都布满了乌云,随时可能倾盆大雨!

我们之间最好的距离就是让所有的一切,都在十年前的那天止步!

20

阳光穿过百叶窗,在谢怀身上落下斑驳的光影。

「好久不见!」我尽量对着他扯出一个笑容。

「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低下头,很快又抬起头来,脸上带着笑,是很灿烂很灿烂的那种笑,我从来没在他脸上见到过的笑。

像那种盛放得很极致的蓝色鸢尾花。

「十年了,苏澄,你原谅我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鼻子忽然一酸,眼泪就猝不及防地流了下来。

「谢怀,从送你到校医务室那天,我就已经原谅你了!」

「那我们……」

我快速打断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只是,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与人之间,最好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

他脸上闪过失望,但很快又恢复。

然后点点头走出诊疗室,快踏出门口时,他忽又回头说了一句:「苏澄,还是要谢谢你,把我从17岁那场暴雨里拉了出来。」

「不客气!」

窗外的香樟树沙沙作响,十七岁那年的暴雨终于化作了春风。

百花丛中,蝴蝶纷飞。

来源:5g完结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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